> “听不懂?”文誉有些意外的看着庆浅歌,“那就说些浅歌公主能听得懂的,比如说你的皇兄庆国的皇帝派你来炎国做什么?”
文誉虽然脸上一直带着笑,可言语间带了些压迫感,眼神中锐利仿佛要看穿庆浅歌。庆浅歌睁大眼睛带了些委屈的看着文誉,有些不知所措。“我一直想来炎国,来看看炎国的太子,这种事还不需要你文太子来过问。”
庆浅歌倔强的抿紧了嘴唇,带了一丝忿忿不平。文誉没有继续针对庆浅歌发难,转向了在一旁专心致志看热闹的我。
“朝华不感兴趣吗?有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奉劝朝华看好你身边的人。”
我当然感兴趣,可是我还没你文誉那么本事那么有魄力无所顾忌的直接说出来。“多谢文太子关心,不过我的人我自是放心。”招手叫过站在门边的侍书,“你去让人通知母妃一声,说过过会儿去文华宫看望她。”然后我起身凑到夏敬月身边在他耳边低语道:“哥,我先过去了,你自己小心。”
夏敬月伸手拍了拍我的头,“知道了,你先去吧。帮我向文贵妃请安。”
看着等在门外的那道红色的身影,我对着文誉和庆浅歌一颔首,“你们慢聊,我失陪了。”
和玉蝶一起出了东宫,上辇车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福瑞殿的方向。随后上了辇车的玉蝶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怎么了?有发现?”
“算是吧。”撂下纱帘,我点点头。“对了,你去让人查查文誉这次为什么会比预计的时间晚到安阳。”
“查文誉?有什么不妥吗?”一听我提到文誉,玉蝶马上带了一丝警惕。
“不知道,总之先查查看吧。”现在我找不到查文誉的任何理由,但是直觉又不能掉以轻心。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吗?文誉,希望不会是比庆浅歌还麻烦的难题。
辇车一路行至文华宫的院门前,锦绣早已经在门外候着了。见我出了辇车,连忙迎了过来。“锦绣给小公主请安。”
“锦绣快起来,你陪伴母妃身边多年,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不用如此多礼的。”
“谢小公主,小公主快进去吧。公主一听您要来,连忙就吩咐人准备好了点心茶水,都是您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的样式。”锦绣边走边对我说道。
自从搬出了公主府开始接手了夜影的事情后,真的就很少有空闲好好的陪陪母妃了。即使是会时常的进宫来请安,也不过是来去匆匆。“去让人把偏殿收拾出来,今天我留在宫里过夜。”
“是,公主一定会高兴的。”锦绣满心欢喜的下去准备了,我让玉蝶先去偏殿等我,然后带着侍书去见母妃。
☆、不平静的夜
当晚我留在了文华宫,玉蝶因为接到了影门暗影传来的一条消息先行回了公主府,消息的内容是寒素今日的行踪。
今天早晨寒素称有事不同我一起进宫,与前几日他几乎与我形影不离反差太大了。寒素这次来安阳所谓何事我大略知道,从他知晓我的身份后果断的决定留在公主府就说明当初什么人在打广寒宫的主意他心里是有谱的。既然寒素在我面前很君子的提出来他要有所行动,那我自然是很小人的派暗影尾随在其后了。寒素的出现在我的计划之外,处处谨慎总是没有错的。
其实寒素的问题还只是目前无法预料的风云变幻中的一个插曲,真正的大戏还未开始。在这一场未知的角逐中,没有人拥有的主导权,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尽可能避免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然而当局者迷,谁都不是旁观者,所以谁也看不清纷乱的未来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展现在我们的面前。
晚上一直陪着母妃说话,等她睡下了我才回到偏殿。这间偏殿我相当熟悉,因为从幼时起就一直住在这里。算起来搬到宫外也有半年多了,但每个房间里的摆设布置还一如原来的模样,而且连放在案头花瓶里的素心莲都是带着水汽的,想来母妃是时常命人打扫。
推开卧房的门,里面点了我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的冷香,淡淡的有些莲花的香气。让侍书下去休息,我独自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夏日里的夜晚,不时的有微风透过窗纱吹进来驱走了白日里郁结的燥热,我静静的享受着一天中难得的安宁,惬意的闭上了眼睛。窗外偶尔传来几声‘沙沙’的虫鸣声,我的思绪慢慢的混沌飘远了。
不知过了多久,在我就要完全入睡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周围有一丝细微的声响。很轻,但在这深夜里特别是我闭上眼睛后听觉异常敏锐时却显得格外突兀。我立即睁开了眼睛,但躺在软榻上没有动,桌子上的蜡烛已几乎燃尽,只剩下了微弱的光随风摇曳,映在墙上的树影也随着摇晃。
这时,一个人影映在了窗外。那个人影慢慢的靠近了窗边,小心翼翼的向里面看。我屏息凝神的注视着那个人影,总觉得有几分熟悉,同时我对宫中的守卫有些失望了。也不知道张寿在做什么,这皇宫成了什么地方,一个个的想来就来。这三更半夜的,我想这人总不会是来参观我的卧房的,肯定非奸即盗。
心里正盘算着怎么处理这个鬼鬼祟祟的人,忽然间烛火熄灭了,房间里一下子陷入了黑暗。随即我从怀里掏出一小包迷药,一下子坐起身来把迷药洒向了窗外。那个影子因为烛火的突然熄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当他意识到自己中了招,就挣扎着想离开,结果刚向后退了一步就晃晃悠悠的倒下了。
“把他带进来。”我打开窗户对着窗外轻声说道。
下一刻,两个暗卫把窗外已经迷晕了的人带了进来。这时侍书已经出现在了门口,手里持着一盏烛火。她看着眼前的情景一皱眉,“主子,这人……?”
“侍书,跟了我这么多年好的不学,这动不动就皱眉的毛病倒是学了个十成足。”我让侍书关上门先进来,然后对着带人进来的两个暗卫说道:“这人先留着,你们下去吧。”
暗卫消无声息的离开了,侍书上前抬起躺在地上那人的脸,“夏梅?”侍书抬起头看着我,一脸惊讶。
我同样也很意外。这个叫夏梅的宫女比侍书和抱琴晚两年进的文华宫,开始时是个粗使宫女,后来母妃见她聪明伶俐就送她去了司绣房,学了些刺绣缝衣的技艺。锦绣在暗中试探过夏梅,在我接触了夜影后也派人调查过她,但得到的禀报说是身家清白,平日里也不见她和谁过从甚密,就这样夏梅一直留在了文华宫。
“一个小小的宫婢竟还有这般本事,这么多年,母妃宫中的宫娥侍人不知道换了多少拨,她竟然藏的这样深。”虽然一般情形下夏梅近不了母妃的身侧,可若是一旦锦绣有什么疏忽,母妃岂不是情况堪忧,现在想想还真是危险。
“主子打算如何处置夏梅,把她带回去交给暗部吗?好看看是何人安插的眼线。”侍书目光犀利的盯着夏梅,显然也后知后觉的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我摇了摇头,虽然我也想尽快知道是什么人如此高明的手段,这么有耐心让一个小女孩潜伏了九年只为等一个机会。“侍书刚才也说了,她是有人安排在文华宫的眼线。她突然不见了,父皇那里倒是好说,宫里无缘无故少了一两个宫婢没有人会仔细追究,但是势必会打草惊蛇。”
“那主子的意思是反其道而行之?”侍书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
“物尽其用,我们先看看她想做什么,然后再用她来找到那个在背后图谋不轨的人。”
递给侍书一个小瓷瓶,侍书接过后拔掉瓶塞在夏梅的鼻子底下晃了晃。等了一小会儿,躺在地上的夏梅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当她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形时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已经失手暴露了身份,眼中有决绝闪过。就在这时侍书出手点了夏梅手脚上的穴道,同时卸掉了她的下颌。
我俯身靠近了夏梅,眼睛紧紧的盯着她,她立即把头扭向一旁,但马上被侍书硬扳了回来。
“警惕性还挺高的。”我浅浅的笑起来,声音异常的温柔。“怎么,想咬舌自尽已尽忠义?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我伸手在夏梅的眼前晃了晃,然后凑近她的耳边低语,声音轻柔的好像让人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忧伤,蛊惑着让人溺毙其中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