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一切的关键都处在那个秦嬷嬷的身上,又想到前一阵子陆盈语中毒而亡,秦嬷嬷便不知所踪,再对照傅有雅所说的,之前说不通个地方就有了头绪,陆盈语的死大约就是她动的手,只是为了什么还是不得而知。可若非深仇,不会隐忍多年,也是莫测难料的人。
思绪似乎有些远了,我眼眉一挑,道:“是不是皇族血脉与本宫何干,我只知道他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君王。还有,玉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你若还是纠缠不清,我就只能取了你的性命。我想到那时,玉蝶也不会怪我一分一毫。”
傅有雅不以为然,他起身走到我面前,手扶着桌案看着我道:“臣等着日后公主来取臣的这条命,只是今日公主必须将令牌交给我。再过两个时辰,皇上的大军就要进京了,公主还得和臣一起恭迎圣驾呢。”
“恐怕事情没有傅大人想的那样顺利吧。”我突然笑了起来,转头看了一眼赤霄,“你只带他一个人就想从我这那到令牌吗?也未免太大意了。”说着我突然起身,左手一探扣住傅有雅的脖颈,右手举起藏在衣袖中的金剑便逼上了傅有雅的咽喉。
傅有雅随被我制住,却不惊慌,“原来公主身怀武功,也是,敢置身险地,我找该想到的。”
“你现在知道了也不晚。”我向前一推金剑,低声道:“我现在不会杀你,你还有很大的用处。”
庆幕桦不可太过相信,其他的各方势力还需要他从中制衡,虽然很想但现在杀他不是时机,我看了赤霄一眼,他站在原地没有动作,我用剑锋抵住傅有雅,腾出左手从腰间拿出之前唐毅杰送我的“月华”,它可以让傅有雅从今往后听命于我,这药本是以备不时之需为庆幕桦准备的,如今却用在了这里。
我刚要把药塞进傅有雅的嘴里,突然心口一阵剧痛,手一抖,药掉在了地上,金剑被傅有雅一推,他便脱离了我的控制。
我站立不稳跌坐在椅子上,眼前变得恍惚,汗珠顺着脸颊滑下。我紧咬着嘴唇,可还是疼的一声呻吟。
傅有雅的脖子上面有细小的血珠,应该是我刚刚握剑不稳划伤的,可他却毫不在意,只看着我道:“公主不要再妄动,若伤着了,臣便无法和陛下交代了。”
我隐着痛苦笑了一下,“到头来,还是棋差一招。早知道你是用毒高手,是我大意了。原来我寝宫的熏香是你动的手脚,我竟没有觉察的出来。”
“那熏香本身无害,只是公主多疑,用那茶水浇灭了熏香,公主的本事臣领教过,所以也是用尽了心思的。”傅有雅走到我跟前,扬手在我眼前一挥,一阵馨香扑鼻,随即我便有昏昏欲睡之感。
“公主小憩一会儿,等醒来后便可以与陛下团聚了。”
我挣扎着想起身,却使不出一丝力气,我无望的闭上眼睛,心里想着抱琴到哪去了,寒素可护得了她周全?
☆、旧事重忆起
繁花落尽的梦境里无休无尽,仿佛不断地轮回与徘徊。
等我醒来时只觉得疲惫极了,灯光朦胧昏暗,有种今夕不知是何夕的错觉。
“醒了?”旁边想起一个温润的声音,语气和缓却听得我一惊,转头看去,赫然看见庆幕桦坐在床边目光关切的看着我,这时我才注意到自己早已不在宸泱宫,这里是安泰殿中庆幕桦的寝宫。
“你为何会在这?”四目相对,我有太多的话想问,只觉得眼前的人好似从未认识过,但终究只问了这一句,若问欺骗,我又何尝说过真言。
“傅有雅让人来送信,说你病了,我只好快马回京,来看你。”庆幕桦的语气缓缓的,借着微弱的烛火看去,神情也淡淡的,看不出心思。
难道是傅有雅在我这找不到令牌,便用我去要挟他,真难为傅有雅会用这么粗俗的伎俩,更难为这庆幕桦还真就信这一套。
“你的兵马呢?”花费那么多心思得到的兵马,不会就因为我轻易丢弃了吧。
“都留在城外了,我只带了二十名随身护卫回宫。”庆幕桦叹了口气,但言语间却没有什么不舍。
若不是真的身体不适,我真想挥手一掌拍过去,二十万大军扔在了城外,自己只带了二十个护卫就贸入险地。但一转念,他会是这么贸然行事的人吗?
就像窥探到了我的心思一边,庆幕桦无谓一笑,说:“你送我的那块能调动禁军的玉牌已经被我毁去了,如今傅有雅虽除了我的兵权但没有令牌,还是不便行事,所以他想让我写退位的诏书给他。”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到想要做什么?”他的话让我如坠迷雾,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猜了,看不透眼前这个人的心思,也不懂他所执着的事,他所做的一切都看似明了,却雾里看花终隔一层。
庆幕桦没有回答我,他伸手探过我的脉象后起身走到门外轻声吩咐了几句,继而回过身对我道:“折腾了一天,你不累吗?先吃饭,之后你想知道的我全都告诉你。”
我勉强撑着身子坐起来斜倚在床头上,罢了,就暂且信他吧,就算不信我现在也是无可奈何啊,想到这我点了点头。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便有宫人鱼贯而入,一阵忙乱过后各式菜品摆满了整整一桌子。庆幕桦让人都退下了,他把我扶到桌边做好,先盛了一碗莲藕汤给我,然后自己便吃了起来。
莲藕汤做的很清淡,薄薄的藕片,细细的菜丝,香气扑鼻。庆幕桦吃得很悠然,和平日里吃饭的样子毫无差别。
“你不怕里面下毒吗?”我舀了一勺莲藕汤但没有喝,看着庆幕桦问道。
“我还有大用处,毒死了岂不可惜,再说若真要杀我,之前机会多的是,比如之前的药量再多一些,比如说在宫门一箭射死我,不都是更容易的事。”庆幕桦说的随意,我的话丝毫没有影响他吃饭的兴致。
用过膳后,宫人撤下碗碟,重新换了熏香,庆幕桦又吩咐人准备沐浴,我坐在一旁看着,默不做声。
浴桶外隔了屏风,待宫人们调好了水温便退出去了。庆幕桦又等了一会儿,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后里面是白色的粉末。他把粉末洒进水里,不一会儿便融了,而水看起来跟之前没有任何差别。
“去吧。”庆幕桦对我轻声道。
我有些诧异,不明白他要做什么,虽然明知他不会对我做出越矩之事,但我现在全身绵软无力,又无金剑在身,心里总归是不踏实的。
见我不动,庆幕桦快步走到我身旁,冷不防将我抱了起来,我心下大惊,刚要挣扎,只听他在耳边低语道:“隔墙有耳。”
我立刻会意,也不再挣扎,只听他继续说道:“你所中之毒我无法解,但那药粉可以助你恢复些体力。”
庆幕桦把我抱到浴桶边,转身便绕到了屏风后面。听他走远的脚步,我放下心来,宽衣解带,进入了水中。
沐浴之后果然神清气爽了许多,体力也恢复了大半。我穿戴整齐走出来,只见庆幕桦正对着一张琴发愣,我认得那是浅歌公主的琴。
直到我走到他身后,庆幕桦才有所察觉,他回过头看着我,那眼底是来不及褪去的悲凉和哀伤。
“爱妃现在觉得如何?”他站起身来牵着我的手问。
我任他牵着我不避开,“还好。”
“还好就好,天色不早了,就寝吧。”说着庆幕桦倾身吹灭了阻火,映着蒙蒙月色走到了床边。
我先上了床榻,然后扯过一床锦被放在身侧,之后庆幕桦翻身也上了床,回手将幔帐撂下。
我转过头看着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