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好。」他听见自己用木然的声音回答,
「下去吃饭吧。」他搂着她的肩膀。
两个各自怀着心事的人走下楼梯,两人都掩藏起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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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敲击着他的原木大书桌,刘寒俊一点办公的心情都没有。站起身,他合上文件,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坚决地走出办公室。
「帮我取消今天所有的约会,任何人找我都叫他们等明天。」迅速地向秘书交代完,他迈着急速的步伐向电梯走去。
今天,他一定要向她问清楚。这些日子来,她的反常现象已经把他逼得无法安心工作与生活!他告诉自己,已经不是逃避的时候了,无论出了什么事,他都应该问清楚!
难道就因为他不想打破现在的平静,就能看着她这样的痛苦下去吗?他不是发誓要让她幸福快乐的吗?只要是能让她幸福的事,他什么都愿意去做,去承受!他得信守自己的诺言,给她真正想要的一切。
一个人在家的雨馨又是独自坐在藏书室里的大躺椅上,这个被安放在阳台上的藤木躺椅据说是专门给她休息用的,她卷起双腿,整个人缩进躺椅里,不胜寒冷地抱着自己的身体。
她是觉得冷,一种从内心深处渗透而出的寒冷,蔓延过她四肢百骸,又聚集在心口。
她发呆地抬眼看着蔚蓝色的天空,看着远处的几片造型奇特的白云。时间已经是九月,秋天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降临大地。过不久,眼前的葱绿全部都会消失,树叶会凋零,青草将枯萎,寒冬也已经不再遥远。
寒俊大步跨上楼梯,直接打开藏书室的房门,透过敞开的落地窗,一眼看见坐在躺椅上的她。微风轻轻吹拂起她柔软的长发,舞出美丽的弧度。
他看得出来她的心情低落,一种难言的哀伤彷佛包裹着她的全身。这一时刻,他强烈地怀念那个在他面前笑逐颜开的女孩,那个将快乐散播在她每个所到之处的女孩。
他的妻……为何会如此伤心?
「妳到底怎么了?」他的声音随着微风传到她的耳边,无比温柔又无比担忧。
她想如往常一样否定,可疲倦至极的心却不让她说出口,只能神情缥缈地摇着头。
走到她身边,他径直把她搂入怀,眼里是无人可以撼动的坚毅神采,「告诉我,是什么在困扰妳?」
「我……」他怀抱的温暖在热着她的心,她瞬间哽咽。
她在哭。轻轻叹气,他的手柔情万千地拂过她的背,「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呢?我是妳的丈夫呀。」
她伸手将他抱住,脸颊贴上他胸口,感受着他紊乱的心跳,知道他在为她担心。
「是什么让妳这样烦恼,让妳不再微笑?妳告诉我,让我和妳一起分担,好吗?」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她的秀发,压抑着心里的焦躁与不安。
「我想要恢复记忆。」她咬紧牙关,「我一定要恢复记忆。」这句在心里被默念了千百遍的话终于被她真正说出口。
原来她是在为记忆烦恼。他以为……眼里闪过伤痛,神色黯淡。他本来以为她已经忘记了失忆的痛苦,想要开始新生。
「我早就应该想到……」喃喃自语后,他表情严峻地看向她毫无血色的脸,「是我太疏忽,才会没有发现。」原来是他沉溺在她的温柔里,竟然忽略了她最深的渴望。
「不是这样的。」她直视着远方的树木低语,「是我自己想不通,我不能没有过去的记忆而继续活下去。我必须想起它,想起它我的生活才会完整,才不会整天提心吊胆,害怕自己究竟忘记过什么,又遗漏了什么。」
她悲伤的声音绞痛他的心,他的吻落在她的头顶,
「那妳准备怎么办?」
「我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恢复她的记忆,这正是她最烦恼的地方。只要想起一切,她就可以解脱了,不用再胡乱猜测那个男人的话,不用再这样心神摇摆神志恍惚。
他眼里闪过悲伤,搂紧了她,「我们可以去看心理医生,既然查不出病因,或者他们可以帮我们。」
「心理医生?」她呢喃。
「对。」他的口气坚定,「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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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诊疗室的门口,他一脸严肃,双眸里闪着深不可测的幽暗光芒。她已经进去快一个小时,他不知道她是否有所进展。
他应该相信夏教授的判断,他是这方面的权威。可这并不能阻止他的担心与紧张,她会想起来吗?
门被打开,教授和她一起走了出来。
寒俊迅速地迎上去,拉住她的手,「怎么样?」
夏教授是一位很有亲和力的老人,银白的头发让他看起来更加可亲。他和气地笑着,「我们谈得颇为愉快,我想我对您太太的问题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那么……」他玻鹧劬Γ改愫芾止凼锹穑俊埂 ?br />
老人轻轻摇头,「现在还很难说,要看她本人的意志还有家属的配合。我会尽我的全力,你们也必需尽你们的全力。」
握紧她柔软的手,他慎重地点头,「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
「好吧,那就这样。」教授与他们握手,然后柔和的眼睛看向雨馨,「刘太太,我希望下一次妳愿意跟我详细地说说妳的梦。」
「好的。」雨馨面带微笑,看起来比她进去时轻松了很多。
寒俊眼里闪过疑惑,可他并没有开口,而是有礼地和教授道别。走出诊疗所的大门,他才转头看着他妻子,「他说什么梦?」
雨馨抬头看着他的脸庞温柔一笑,「就是那个把我惊醒的梦……」她有些羞愧地低头,「我其实一直在重复做这个梦,可是我怕你担心,所以没有告诉你。」
「妳一直做……」他惊愕地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而你没有告诉我。」
「我说了是怕你担心……」
「听着,馨儿,不论妳是为了什么原因,以后都不要隐瞒我任何事。」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妳一直做一样的梦是不正常的。」他一想到她因为那个梦而全身痉挛的情景,就觉得冷汗直冒。
「夏教授也是这样说。当我谈起这个梦时,今天的治疗时间已经到了,所以他要求我下次向他详细说明。」看见他担忧的神情,她忍不住伸出手环住他的腰,「没有告诉你,我很抱歉。」
「妳现在还惧怕那个梦吗?」他知道她一定怕,此刻她只要一提起它就会脸色发白,可他需要她亲口证实。
「怕,很怕。」她诚实地回答,「一想起那个梦我都会全身不停哆嗦,觉得心里凉凉的。」
「雨馨。」他抱住她,不知道是她在颤抖,还是自己在颤抖。
靠着他宽厚的胸膛,她轻声低语:「有的时候我觉得我只要可以想起梦中那张可怕的脸,我就可以恢复全部的记忆。我觉得彷佛是那个追逐我的人在禁锢我的记忆……」她的目光渐渐迷离,梦中的恐惧感贯穿过全身。
「妳觉得……那个梦是真实发生过的吗?」他安抚着她的背脊,脸部线条紧紧绷直。
「我不知道……」她感觉迷惑,「如果我知道就好了。」
「那个梦真的那么困扰妳吗?」他的神情是从来没有过的严厉与肃然。
「是的。」她皱起了眉头,神色迷茫。
「我一定会帮妳想起那张黑暗中的脸,无论用任何方法!」他刚强的眼神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