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天空色的眸子炯炯有神地看着我。
温似说话总是这样直接,当时上学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温似跟我同班,周清屹跟我不同班,每次周清屹来找我吃饭,温似就不太待见他。
然后他们两人开始吵架,我坐在位置上苦思数学的最后一道选择题到底应该选b还是c。做了五分钟计算,算出的答案跟选项一个都不符合,我干脆点兵点将随便选了一个,再看向已经偃旗息鼓的两人,问他们去不去吃饭。
一双蓝眼睛,一双黑眼睛全都看向我,纷纷不甘示弱地回:“吃!”
想来也是很有趣。
温似,温家人的小儿子,母亲是欧洲某个贵族支脉的独生女,他父亲在国外上学时认识了他的母亲,于是恋爱结婚,并在那里定居。温似出生之后,他祖父要求等到了读书年纪必须把温似送回国内读书,就算是混血,也不能忘记自己有一半的华人血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温似的初高中都在这边上学,我也是在这时候认识他的。
读高二的时候,他母亲一脉叫他回欧洲,温似因为这件事情哭了很多次,我去他家找他,他把我拉进他房间,金毛埋在我脖颈里,我感觉肩膀热乎乎的,是温似在流眼泪。
但我没说出来。
我认为这时候温似不需要我的坦诚,他大概只需要我的安慰,于是我拍拍他的后背,结果他眼泪流得更凶了,我一时间不知怎么办才好。
“严,我不想离开。”他这时候还叫我严,不叫我honey,在我脖颈里更深地拱了拱,“我不想跟你分开。”
我说:“我们不会分开。”
温似没有明白,抬起头用湿漉漉的小狗眼睛看我:“严,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说:“你只要到了那边也想我,那我们就不算分开,而且温似,”我对他晃了晃手机,“我们还可以打电话,发消息。”
“但是,”他抽噎着,“长途电话听说很贵。”
“我打给你,好吗?”
他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倒不至于连点长途电话的钱都交不起,安慰他说:“不会很贵的,有空我也会给你打电话。”
他的眼睛亮起来,金色的头发在空气中飘扬。
“严,你真好!”他搂我脖颈,贴着我在我脸上亲一口,“我好喜欢你。”
可见欧洲人真的很热情。
挂电话的时候他依依不舍地还要跟我多说些什么,我说下周二就能回来了,没几天就能见面的。
我这样一说,他不吵了,只是跟我再见,并说他会想我。
“honey也会想我吗?”
他的眼睛里充满期待,我说我会的,他的眼睛在一瞬间亮得发光,整个人都被开心和快乐包裹住。
好不容易跟温似打完电话,我把之前没有给耀阳回复的消息回复了一遍,他说关于插画的细节想跟我多探讨探讨,问我会不会不方便。
我想了想最近的安排,除了下周二的宴会不能推脱之外,其他的都不是太重要,于是告诉了他,他表示自己清楚了,接下来两个小时我跟他大体把初稿内容定好,他甚至又给我转了一笔钱,说这是定金。
我有跟他解释说这完全没必要,但这位大触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我收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我想给老师的,老师不收我会不安心。”
我头一次遇到这样的顾客,感觉有些头疼。好不容易跟耀阳说完细节,我不想跟他再聊下去,随便找了个借口堵住他想继续聊天的心。
微博这时候来了一条消息。
#新justone男团将会在两个月后正式出道,新队长会是谁呢#
我一不留神点了进去,那是一个话题,帖文里的旧海报上戚令檐的脸被人打上了马赛克,我愣愣看了一会这张照片,没有往下滑去看评论区,我能猜到评论区都在说些什么,关于戚令檐的一般都不是什么好话。
戚令檐杳无音信将近一个月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我找过他,让哥哥帮忙找过他,都一无所获。
明明,他知道自己要出道的时候很开心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不知道了。
退出这个界面,微博刷新,把戚令檐从前的mv推到我面前,就是他们本来打算使用的出道曲《找》。
戚令檐曾经跟我讲过,这首歌是他作词,mv的灵感创作也是他,我当时听到觉得他很厉害,夸奖了他,他总算露出一点同龄人的羞迫来,很轻地碰了碰我的手指。
“这要多亏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竟然不知道这首歌还有我的作用,当下有些惊讶:“我吗?”
“是啊,先生。”他的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朝向我,向我打开一样。
这是一个寻找的故事。
戚令檐定义这个mv,在未来的4050年,人类因为基因工程而产生不同的副作用,有些关于五感,有些关于梦境,有些关于预知,而其中戚令檐扮演的角色一出生就见不到任何色彩,只能看到黑白两种色调,他也从来都以为这个世界只有这两种颜色,直到某天,他遇见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青年,扎着挑染的小辫,穿一身随性的服饰,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眼睛迷迷瞪瞪地看着他。
他的心吹过一阵风,火辣炽热,接着他看清青年脸上的红晕和眼角的泪水,挑染的白色发丝,墨兰色的上衣和黑裤,手上摇动的红色酒杯,一切都在暧昧迷乱的霓虹灯光下占据他的眼睛,让他心脏的缺口就此填满。
他后面听服务生告知,青年叫延,跟谈了两年的恋人分手了才来酒吧买醉,延在后来看上了他,因为他那张像极恋人的脸。
他很痛苦,一方面他生怕延把他当做恋人的替身而喜欢他,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区区一个酒吧服务生的身份配不上延。
延对他那样好,带他回家,给他能够栖息的地方;不因为他贫穷的出身而看不起他,嘲笑他,反而次次关心安慰他。他在后面发现延竟然从来都没有把他当成替身来看待过,他一直叫的是自己的名字,跟他笑,对他撒娇,他见过延笑起来的模样,无可言喻的胀痛充斥着他的心房,他发现自己对延不正常的情愫了。
但他只是个服务生而已,除却对延的喜欢,他一无所有。喜欢延的事情被延的朋友发现了,对方很讨厌他,三番两次点名让他出来倒酒陪客,讥讽他的不自量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这种样子,”朋友把高昂的葡萄酒浇在他头顶,他感到一阵晕眩,“哪里配得上什么喜欢?”
残忍的现实给他当头一棒,他所谓的感情在高不可攀的阶层面前是比蝼蚁还微弱的存在,他在那一刻意识到。
他只剩两条路:如丧家之犬般离开,忘记他爱过的人,从此在这个只有黑白的世界里颠沛流离;或者奉献灵魂和人格,跟恶魔赌一把交易,等他成长到能够跟延站在一起的人。
最后的选择在此戛然而止。
MV已经播放完毕。
我的眼睛落在那颗重播的按钮上,圆弧的箭头,从头到尾,几乎连接在一起,很像一条衔尾蛇。
我意识到这个mv已经结束了。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过来戚令檐到底在寻找什么。
他早就把答案告诉了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世家宴会通常五点准时开始,严纵来接我的时候,我正在跟周清屹打电话,没有别的事,他想过来接我被我一句话拒绝了。
“我哥来接我。”
“凭什么!”周清屹恼火得不行,“你哥接你多少次了不嫌腻啊,让他不要来,这次我来接你。”
“可是好麻烦啊,清屹。”我开免提,仔细穿好我哥给我订的礼服,说起来周清屹也要给我订礼服来着,最后为什么不了了之我也不记得了。
“你对着我就嫌麻烦,严纵那里就不嫌了是吧。”他莫名有点阴阳怪气的,“当初我也想给你送礼服的,你知道你哥怎么说的,说你穿习惯了他送的衣服,叫我不要多此一举,多此一举!我真服了他了!”
周清屹听起来好像很生气,但是我跟他相处那么久,当然听得出来他的意思。
“清屹,不要委屈。”
我哄他,他反而来劲了:“我才没有委屈,我就是不明白严纵哥他干嘛把你管那么紧啊,他是你哥哥,我还是跟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呢!”
“那他都到我家门口了,我总不能把我哥赶走吧。”我有点无奈,不知道周清屹怎么开始不待见我哥了,“衣服我也穿好了,你不会还让我脱下来换吧,周清屹,你讲讲道理。”
听我这样一说,周清屹那边沉默了一瞬,过一会我听见他发沉的声音:“……我想你了。”
这倒是我没想到的,周清屹平时很少这样跟我说话,因为他嫌这种话太肉麻,不符合他的气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宴会不是可以见到吗?”
周清屹不屑地笑笑:“宴会……呵那个傻X也会来吧。”
我没懂他的意思:“你说的是谁?”
“温似那个玩意。”周清屹哼笑了声,“他说这次宴会他一定回来,让我好好等着,呵无聊透顶。”
原来他们两个私底下也会聊天啊,这我倒是没想到,我印象里他俩读书时候敌对得相当厉害,近乎水火不容,没想到长大竟然能够好好相处了。
“清屹,”我有些感慨,“你现在跟温似关系不错了呢。”
“哈?”
“因为你们以前老是吵架。”
“我踏马现在跟他关系也不好!”周清屹咬牙切齿,“我烦死他了那个傻X,初中时候他就老缠你,到国外了也不安生。”
坐到我哥车里,发现我哥跟我坐同一排。他本来正皱着眉盯着平板,听见动静就看向我,笑得妥帖。
“格崽。”严纵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十分满意的样子,“很适合你,哥哥都要被你迷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权当严纵在说好听话,他在严氏工作没几年,就学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了,随即不搭理他,自己坐在他身边,没好气看他一眼。
“怎么呢,哥哥说的都是真的,”他贴近我,炽热的呼吸拂过我耳际,严纵几乎把我整个人都圈在怀里,“你好好看,崽崽,虽然平时也很好看,但是今天格外好看,我还想多看你几眼。”
严纵说着,更加靠过来,他的下巴几乎搁在我肩膀上了,我生怕他弄皱我崭新的礼服,在他额头敲了一记,他略带吃惊地看我,不可思议极了。
“能不能好好坐,我的礼服都被你弄皱了。”
我伸手摸了摸被严纵压坏的礼服衣摆,再想起因为他,周清屹跟我吵了一早上,早知道这样,我干脆自己开车去宴会就是。
“怎么了,不高兴了?”我哥对我的情绪一向敏感,虽然我也不清楚他如何练就的这套本事,“跟哥哥说说。”
我把周清屹的事情跟严纵讲了一遍,他便明白了,叹着气头靠在我肩膀上,很轻的力道,似乎只是在贴贴。
“周清屹怎么跟他哥一点不像。”我哥说,“小格,你忍他也忍了很久了吧。”
我正想说,其实我没有忍周清屹,平时他跟我的相处是他忍我更多一点,前面的司机踩了刹车,我这边的车窗被人敲了乒乓两声。
我一惊,看清楚那个敲玻璃的人是周清屹。
周清屹怎么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倒是话不多说,端着一张“人人欠我八百万”的脸拉开车门钻进来,见我哥人靠着我,就皮笑肉不笑地开始阴阳怪气。
“严纵哥,你一个做哥哥的,趴自己弟弟身上什么意思?”
周清屹说着拉住我手臂,把我人从我哥范围里带走,我注意到他手上拎了一袋东西。周清屹见我看到了,就赶紧把袋子打开,一股炸鸡味扑面而来。
炸鸡!
“喏,你不是电话里想吃?”周清屹给我扒拉开炸鸡盒子,又把塑胶手套递给我。
“严总。”我家司机从后视镜看了我哥一眼,我哥坐起身体,整理了下衣服。
“开车。”我哥语气冷冷的,他似乎瞥了周清屹一眼,“清屹,垃圾食品少给严格吃,等一下宴会他还吃不吃饭了?”
“小格想吃就让他吃呗,”周清屹无所谓地躺倒在靠垫上,“怎么,严纵哥一个总裁还买不起一顿炸鸡了?”
我哥笑了声,他整个人完全冷下来,直直冲着周清屹而去,但是很可惜,他跟周清屹两个人之间隔着一个我,所以他们打架,最后遭殃的还是我。
我已经感觉后背锋芒毕露了。
连忙抛下炸鸡,扯下手套,不管不顾去捂我哥的眼睛,我说:“哥哥,你几岁啦,还在车里闹脾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没说话,我感觉我的手掌根被什么东西舔了一下,片刻传来我哥的说话声:“一股炸鸡味,格崽。”
我迅速把我的手收回来,感觉我哥今天吃错药了,不然他不能这么有病。
“艹,严纵哥你干什么呢!”
我还没反应过来,周清屹握着我手腕拿一张餐巾纸给我擦手,他擦的力道不重但时间长了些,过了会他皱眉看我:“严格,你手烂了。”
他把我手按他大腿上,相当严肃地嘱咐我:“等会一下车就去洗手,知道了没?”
我哥似乎又笑了声,我没怎么听清,然后听见他说:“清屹,最近你的公司还好吗,我听说你们即将推出的新团,队长因为负面影响无法出道了不是吗?”
“没什么大问题,严纵哥。”周清屹直直看了我哥一眼,破天荒露一个笑出来,“实在不行,我哥也能帮我兜底。”
哦他的哥哥是周谦初,谦初哥,那确实有资本的。
司机把我们送到庄园大门口,这据说是从前几个世家合买下来的贵族庄园,现在基本没什么用途,只是每年大家都会在这里聚一聚。说是简单的聚会,但各自怀抱着哪种心思就不可知了。
这是我哥跟我讲的,我知道他去庄园根本没办法休息,一定有很多世家分脉的人找他谈公务签合同,所以总裁似乎也没什么好羡慕的。
这一次世家聚会我父母没来,他们忙着全球旅行,没空掺和这种没意思的聚会,而且我家的代表人有我和我哥就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主要是我哥,我在那些人眼里估计不够看的,但我也不是太在乎,反正他们表面还得装样子跟我打招呼,我不至于心眼狭小到背后的坏话也要去管。
“honey!”
我刚一下车,就被一丛金发扑了个满怀,温似手臂紧紧环住我,下巴支在我胸膛上,那双湛蓝澄澈的眼睛盯着我看。
温似的个子好像从他高中之后就没有变过。
我能够很轻易地揉摸到他的发丝,他眼睛眯成一条弧度,轻轻蹭着我的手。
“我好想你啊,每一天都在想。”他的语气黏糊糊的,贴得我很紧,让我有点呼吸困难。
“前年我不是跟你说,我去找你,是你说不要的。”我掐了他脸一把,他脸上的表情微妙地顿了顿,又对我露出笑意。
“不想honey那么辛苦,明年吧,明年honey想来就来,我带你玩好不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当然乐意,摸了摸温似金灿灿的头发,他的发质蓬松柔软,是让我很喜欢的手感,没忍住再次上手揉了揉,手却被温似抓住了。
“honey。”他勾着我的手,让我的手心触摸到他的脸颊,一点点的温热,温似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你这里也可以摸……”
“摸你个头,给你脸了温似!”
这是周清屹的声音,听语气他似乎忍了很久,他从我身边直接掐住温似的手腕,反手一拧,温似吃痛,只能先放开我,用力掰开周清屹的手指,他的眉眼彻底沉下来,那片湛蓝色的大海开始变得波涛汹涌。
“周清屹,你最好赶紧放开我。”
“你踏马以为我愿意碰你?你都直接贴在严格身上了,你手脚都断了是吧!”
温似冷笑:“你再掐着我,我不介意让你尝尝断手断脚的滋味——”
他迎面接下周清屹飞过来的一拳,我看到周清屹张扬肆意的笑:“那你试试看。”
原来关系还是不好啊。
我站在一旁看他们动手,感觉温似在国外好像变了一点,他以前虽然对周清屹态度很差,但勉强维持了表面的平和,没做过今天这样直接撕掉脸面的事。
“你们觉得这样很好看吗?”我哥转着手表从车里出来,视线在温似和周清屹身上落下,“世家子弟在大门口吵起来,明天日报的头版,需不需要我给你们买个热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听完我哥的话互相瞪了一眼分别收回了手,打架是不打架,但之间的气氛依然弓拔弩张。我隐隐叹息,再做一回中间人也不嫌多。
“清屹。”
周清屹很快转头看我,一脸不爽:“干嘛。”
“你站在我旁边吧,好吗?”
他听我这样一说,皱着脸插兜走过来,在我左边站好,我压下声音跟他说话:“你不要跟温似吵了,他好不容易回国,调整时差很辛苦。”
“他才不是来参加什么劳什子宴会,他明明!”周清屹说到这里看了我一眼,便把话吞回去了,有点生气地说,“反正你什么都不懂!”
“sweety,”温似叫我,我看过去的时候他朝我放了个wink,“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跟这个躁郁狂吵了。”
他一脸我是不是很乖很听话的表情。
周清屹的手指关节被他自己掐出咔吱咔吱的声音,面上还带着不忍直视的笑:“温似,好久没见你是欠揍了?”
温似也同样笑着回敬:“晚上拳庄约啊。”
周围的人慢慢多起来了,温似和周清屹再闹下去明天一定要上报纸,我看我哥冷淡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再吵下去,明天媒体不让他俩社死,我哥也会让他俩社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吵了,”我伸手捂了一把周清屹的嘴巴,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再吵下去谦初哥过来,你怎么跟他解释。”
周清屹怕他哥,我拿谦初哥压他就有用了。
“温似也是。”我看过去,“你明知道清屹一激就冒火,还次次跟他吵。”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总算安静下来了。
“格崽。”
我哥拿下我捂周清屹的嘴巴,周清屹睁大的眼睛还盯着我看,而我哥从怀里拿出一片湿纸巾,撕开给我一点一点擦手心,擦完之后他把湿纸巾一叠,重新放回包装袋里,皱眉打量了我全身上下,握住我的手拉着我走。
“跟我来一趟卫生间。”
周清屹似乎想要说什么,他伸出了手片刻之后又放下;而温似一直站在原地,他的眼睛一直在看我,一眨不眨的。
我哥带我来到一处卫生间,看到镜子我才发现原来我的领带有点歪掉了,大概是在车里吃炸鸡的时候没注意就变成这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严纵轻轻俯下身,他很快给我解开了领带,重新系上去的样子很认真,认真到我都不由得挺直了脊背。
他的动作很慢,每一条褶皱都仔细捋平整,从这个角度我能看到严纵没有被刘海遮住的眉眼,如果说我长得像我母亲,那严纵却更像我父亲,眉骨硬挺眼窝深陷,身上那股领导者的气质显而易见。公司集团,这些那些的压力全放在严纵身上了。
我好像很久很久没见过严纵的脆弱了,自从我读大学离开他之后,那个16岁想要自杀,在我怀里掉眼泪的严纵消失了,留下了一个成熟稳重的严总。
我不认为这样的严纵是我想要见到的,我确定自己不能再见一次那个16岁的严纵了。
“哥哥。”我摸上他坚硬的眉骨,严纵那么温暖,我整个少年时期都被他爱着长大,“你可以依靠我。”
严纵系领带的手指抖了抖,他愣愣地看住我,好像我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什么?”
“我想哥哥能告诉我你的难过和痛苦,不想你一直憋在心里,这样会生病的。”
严纵会有痛苦时刻,每个活生生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时刻,作为严氏管理者的严纵不能袒露他的痛苦,但作为哥哥的严纵,我想要给他一个拥抱。
“格崽,”他蹲下身方便我摸到他的脸,他身上那点轻微的颤抖让我感觉,我好像碰触到了严纵心里柔软的地方,又或者说那是严纵自愿为我打开的,“我有时候,真的好不愿意你长大。”
“我有时候会想到以前,那个只有你跟我的以前,你走进来我的房间,把我手里的刀子拿走的时候,我想我找到这辈子前进的方向了,我想让你天天开心,永远快乐,就这样一直守护你,我唯一的……弟弟。但人总会长大的。”他轻轻系好领带,把领结推到合适的地方,“你认识的人越来越多了,周清屹,温似,顾欢颜,戚令檐,他们出现在你的生命里,我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我就只想让你快乐了……”他伸手握住我摸他眉眼的手指,吻过我手腕上的脉搏,“你快乐的话,哥哥也……很快乐。”
严纵把我带到客厅才没一会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应该是公事,我看严纵的表情很凝重。接完电话之后,他递给我一个水果拼盘,说自己要去处理一些事情。
“哥哥,我都25岁了。”我用牙签戳着红心火龙果吃,舔了舔流汁的嘴唇,“你放心工作就好,等会周清屹也会来了。”
他跟我道歉说没时间陪我,我连连摆手让他赶快去处理公务。严纵走之后,我一直待在原地吃我的水果拼盘,等掏出手机想给周清屹发消息的时候,一个穿黑色露背礼服的长发女性站在我面前。
她年龄看上去不大,妆容精致漂亮,身材曲线被黑色礼服完美衬托出来,手里握着的羽毛扇子一摇一摇。女人看见我,眼睛亮了亮,微微对我一笑。
“诶呀,这不是我们严小格吗?”
“疏桐姐!”
我有点惊讶,没想到疏桐姐也来宴会了,平常她最讨厌这种花里胡哨的宴会,按照她的话来说,来参加这种狗屎宴会还不如在家里躺着睡大觉。
“是我是我,没想到我也会来吧。”孟疏桐摇着羽毛扇子,坐在我对面支着手,“严格小可爱,你真是越长越好看了,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呢。”
“疏桐姐才是,越来越漂亮了,我刚刚一时半会都没认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啊,别人那里也这么会讲话吗?”孟疏桐看起来很开心,“姐姐我要不是见多识广,一定受不了你的甜言蜜语。”
孟疏桐,孟家的长女,跟我哥同龄,是孟氏的海外总负责人,所以常年不在国内,世家宴会也可参加可不参加,但这一次她却回国了。
“对哦,我弟弟也到了,在前厅呢,小格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找他啊。”我们聊了一会,孟疏桐突然说起,还对我眨眨眼睛,“明客他,打算在国内工作哦。”
“姐姐……”
我有点头疼,想拒绝但疏桐姐一双充满期待的大眼睛让我很难开口,我确实不是很想见孟明客,倒不是因为他对我做过什么,而是高中的时候,他跟我告过白,被我拒绝了。
现在要去见一个被你拒绝过的人,我感觉孟明客应该不想见到我才对。
“姐姐,孟明客应该不想见我吧。”
“哪里哪里,他可想见你啦,这次宴会也是听说你会去他才过来的。”孟疏桐双手合十,漂亮的丹凤眼对我眨啊眨的,“小格小格,姐姐明天就要去国外啦,你真的舍得拒绝姐姐的小小请求吗?而且明客他真的有事想跟你说,只是我先遇到你了就干脆直接告诉你。”
孟明客有事要跟我如果是商业的事情他怎么不直接找我哥,还是说这件事不能被我哥知道?
我沉吟了下:“这件事很重要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相当重要!”孟疏桐郑重其事,“关系到明客的一生!”
我没想到是这么严重的事,孟明客竟然要跟我说这么严重的事情,那我还是尽快跟疏桐姐去一趟吧,万一我去晚了就不好了。
路上,我跟着疏桐姐,再三思索还是忧心忡忡地开口:“姐姐,你能不能先告诉我,孟明客得了什么绝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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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孟疏桐一下子笑开,她轻捂了捂嘴,冲我笑了笑,“没有没有,小格他没有生病,是有些事情想跟你说。”
“这样吗?”
孟明客没生病就好,他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人,虽然看上去比较沉默寡言,但做事待人都认真负责,是个好人。
“是真的,小格可爱,”孟疏桐还忍不住笑,“你想得太多了。”
我跟着疏桐姐一路溜到前厅,一打眼就看到孟明客这个人。他真是很显眼,穿一身浅灰色的西装,还做了造型,本来就长着一张帅脸,这下在众多宾客里更加突出。
孟明客四周围了几个我勉强认识模样的老总,我知道他在谈事务,本想等他一等,谁知疏桐姐先是对我眨眨眼,然后直接融入进他们的谈话。
那群老总一看到孟疏桐远远比见到孟明客还要热情,没聊一会几个人全被孟疏桐拉走了,孟明客周围瞬间空无一人,徒留我跟他大眼瞪小眼。
“阿姐,你到底在做什么?”
孟明客对着疏桐姐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继而轻轻看了我一眼就把眼神收回去了,我实在不太明白他到底有什么事情找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问他:“你有什么事情吗?”
他似乎非常窘迫,但又不想被我看出来,脊背挺得笔直,又频频躲闪掉我的视线,真奇怪。
“可以来这里一下吗?”
他对我做了个“请”的姿势,那大概是一个厢房,他的态度实在毕恭毕敬,让我都有些不知所措。
他带我进了厢房,进去第一件事就是跟我道歉:“对不起,我家姐姐她有点太热心肠了,没有给你造成麻烦吧。”
当然没有,我跟疏桐姐聊天聊得很开心。
孟明客听到我跟孟疏桐聊得开心之后笑了一下,虽然那是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他很快就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坐在我面前盯着我,看我的眼神很是严肃。
他这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让我有点茫然,我想不清楚他这样摆明了要谈业务的样子为什么不找我哥,明明我哥才是整个严氏的决策者。
“严格,我知道这非常不合时宜。”
他突然叫我名字,并且站起身来,靠近我一点伸手送上来一朵艳丽的玫瑰,这时候我敏锐观察到孟明客的耳朵有点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本来没有打算在这种时候告诉你的,这是对你的不尊重,但我前不久听说你分手了,就一直在做这个准备,翻来覆去觉得自己没准备好,我阿姐估计是烦我不利索,于是今天遇到你就带你过来了。”
孟明客要说什么我好像隐隐有感觉了,他不是……那个意思吧。
“我喜欢你,严格,跟我谈恋爱吧,我发誓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他两只耳朵通红,看着我的眼神却很坚定,似乎也不害怕被我拒绝,“我知道这一次很唐突,但你那么受欢迎,我干脆趁这次机会先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你,以后我还会对你正式告白的。”
我脑袋嗡嗡作响,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其实没关系。”
“很有关系,严格,”他表情突然严肃,虽然红着耳朵并没什么说服力,“我不想对我喜欢的人敷衍,我想要给他最好的。”
他这个样子直接让我想到当初高中孟明客跟我告白的模样,他其实一共跟我告过两次白,一次是在高二,另一次在高考结束。
高二孟明客转到我学校,那也是我第一次真正见到孟明客这个人,以前我只是在疏桐姐和父母口中听过他的名字。孟明客转学过来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的母亲跟疏桐姐的父亲是二婚,他们是一个重组家庭,所以孟明客不但改姓孟,还转学转到我们这些人就读的学校。
所以可想而知,孟明客这个所谓的“外来者”在这所学校生活学习一定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怎么跟他熟起来的已经不记得了,唯一记得从某天开始他会主动跟我打招呼和微笑。孟明客以前的性格还要阴郁,他几乎不怎么说话,也不和同学相处,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然后某天,他就跟我告白了,是一点不拖泥带水的告白,让我当时满心只有学习的脑袋直接茫然无措到宕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我反应过来,很没办法地用“高中想好好学习,没有考虑过恋爱这些事”的借口委婉拒绝了他。
他也很淡定地接受了,结果又在高考结束的那天,跟我说:“我喜欢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我也拒绝了:“对不起,但我不喜欢你。”
后来大学我们不在一个省,他出了省,我留在本省,然后遇到了顾欢颜。现在我跟顾欢颜分手,孟明客又一次跟我告白,这样看来他喜欢了我好久。
事不过三,我实在有点没办法对一个跟我告白三次的人说得太直接,想要委婉一些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是。
我的纠结似乎被孟明客看出来了。
“严格,没关系,你想说什么就说,拒绝也没事,我跟你告白并不想让你觉得为难。”
他的语气沉稳又令人信服,我很清楚我应该把心里的想法跟孟明客说明白,能够鼓起勇气告白的人,他们一定想要的是真实不虚伪的答案,收到告白的人理应尊重且认真对待这份告白。
我实话实说:“因为我现在还不喜欢你,所以我不会接受你的告白。”
“所以,”他笑了笑,并没有太失落,“如果严格能够喜欢我,是不是就会接受我的告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
“那我可以追你吗?”
我看了他一眼,孟明客不愧是孟氏的二把手,从说话做事,行为风格都无一不让他人觉得妥帖细致,就连告白他似乎都是想过方式方法的,所以能在得到回答之后再次提出一个可以被考虑的方针。
我当然没什么可拒绝的,只是心脏怦怦跳,让我觉得有点紧张和出汗:“好啊。”
“那请严格收下我的玫瑰。”
他把那一束鲜艳的玫瑰花递了过来。
我轻轻拿走了它,用两只手搂着:“很漂亮,谢谢你。”
他的声音压低,听起来有些沙哑:“非常称你。”
是这样的吗,我仔细转着玫瑰看了一会,不知道这么艳丽的颜色到底哪里跟我相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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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房间里,倏地打上一盏灯,淡红色的光芒照在地上,攀上塑料椅子的一脚。椅子在令人窒息的空气里发出几声刺耳的尖叫,有人坐在椅子上,双手反绑,嘴巴塞住,正在拼命地挣扎,苍白的脸上糊满了眼泪,像是只要被实验的白鼠。
哒哒的皮鞋声清脆地从一侧响起,被绑住的人一听到这声音,挣扎的幅度更加剧烈,破烂椅子传出承受不住的低吼,齿轮间滞涩的声音一阵一阵。
“你到底还在挣扎什么呢?”
皮鞋声越来越靠近,从阴影处走出个身形修长的漂亮男人,他插着兜,皮鞋敲击在地面的声音很有节奏感。
“乖乖听话有那么困难吗,嗯?”这声音刻意压低过,听不出年龄,扣住被绑的人的下巴直接强迫对方抬起头看住他,“你为什么不看我,你还想看谁?”
掐住下巴的手指慢慢收紧,被绑住的人气急败坏就要伸脚踹他,都被他轻巧躲掉。
“你越是这样……我越不会施舍你一眼。”被绑住的人被掐得话都说不完整,一双眼睛却犹如看着死物,“你想要的永远得不到。”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你不许这样说!”手指往下一点一点爬紧,他用力卡住对方的脖子,想要对方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你明明就是爱我的,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亲口告诉我的,你怎么会骗我。”
“咳——”对方双手反绑,只能任由他掐住脖子,却奇怪地没有一点反抗,红光打进他眼睛,他眼里底是一片清澈的亮,嘴角却勾起残忍的恶意,“我骗你的,全部都是我在骗你,谁叫你那么好——”
“不不不是这样。”他手指的力气越来越大,竟然硬生生掐断对方说话,最后对方的挣扎渐弱,他终于可以上前拥抱住对方柔软的再不会挣扎的身体。
明明已经把对方拥在怀里,但他的肩膀依然止不住地颤抖着,果然他做到了自己说过的话,对方就算死也一定要死在他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伸手小心翼翼抚上对方微凉的脸和紧闭的眼,最后轻轻在嘴角留一个吻,那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
“卡——”导演说完,戚令檐立刻从角色的状态里脱出来,直接把怀里跟他演对手戏的演员推开,自己站起身来。
“小戚演得很好啊。”导演很满意他今天这场戏,“简直是把这个反派演活了。”
戚令檐心里没什么触动,面上却笑:“那是导演调教得好,教了我好多。”
没人不喜欢听奉承话,导演当然也一样,戚令檐这人虽然看上去冷冷淡淡,但实际相处起来人上道又听话,马屁拍起来也能拍得别人通体舒畅。
聊了几句,导演那边要看拍摄,便下了命令叫演员们可以离开了。戚令檐依言往自己的休息室走,中午严格给他发消息说了晚上会晚些回家。
严格最近正忙着画廊的事,戚令檐清楚他到底有多忙,不敢轻易叫对方来陪自己。可是,戚令檐闭了闭眼睛,他已经两周没见到严格了。不是视频聊天的影像,而是活生生的拥有体温的严格。
第一个周还好,他能忍得过去,严格也每天跟他视频,第二个周他就完全不行了,身边没有严格的味道,听不到摸不到严格让戚令檐感觉很难受,这些痛苦被他全部转化成饰演这个反派角色的动力,刚好他这个反派角色也需要这些情绪,因此他演起来基本不费力,导演夸他演得好更是情理之中。
【所以,你为什么不囚禁他?】
他头脑里倏地出现了这样一个声音,戚令檐一惊,循声望去,一个长发的漂亮男人依着暗色在不远处盯着他,这眼神湿滑黏稠,只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你要是囚禁他,把他一辈子关在只有你能看到的地方,那你不是什么都不需要担心了。】
男人勾起一撮发尾,绕在自己手指上,做出一个嗅闻的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是你。”戚令檐用力握住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这点痛让他慢慢清醒,“你不知道他,他最讨厌囚禁。你自己也囚禁过别人,你得到什么了吗,你没有。”
“我不想做他讨厌的事,不想让他讨厌我。”
【就算他未来会遇到更多的人,得到更多人的好感,你也不会觉得痛苦吗?】
戚令檐手指捏到泛白,他只是想一想都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了。
“他不会。”他的心脏像是被谁用力捏了几把,苍白的辩解不知道到底在说服谁,“小格,不会的。”
男人在暗影里笑,声音疯狂又痛苦,他弯下腰去,身体紧绷成一张弓,似乎下一秒就要释放。
【你忍不住的,忍不住内心的猜疑和敏感,你就是这样的人,你只会跟我一样在死胡同里走到死,最后迎接你的只有爱人的尸首哈哈哈戚令檐,我们多么相像啊。】
“你少拿我跟你相提并论,”戚令檐眼神冰冷,像是要直接把人捅穿,“你因为自己的贪欲伤害对方,而我不同。”
“我不同,我跟你最大的不同是,”戚令檐顿了顿,他笑了笑,单手抹一把脸,“我不舍得伤害他。”
严格,他觊觎了那么久,那么珍贵又脆弱的宝物,光是搂在怀里都让他感觉心脏发疼,怎么舍得伤害他。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戚令檐转身走了另一个方向,不再去看那个长发男人,如果他控制不住对严格的独占欲,甚至为此伤害他,那么他就不应该待在严格身边,需要被惩罚的是他自己。
而这一步,他绝对不可能让它发生,严格的身边必须一定只有他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戚老师……戚老师。”
戚令檐听到有人叫他,转头看时发现那个演对手戏的小演员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怯生生的感觉很像是他第一次提出要做,严格躲躲闪闪的模样,那个时候的严格脸都红透了,却还是认认真真掰着手指算他们两人共同的休息日,算完后又过来告诉他哪几天不忙,是可以安排一下的。
太可爱了。
戚令檐心软成一片,抓着他的手,跟他接吻,他总是能被严格这种细节里的认真所打动。严格的身上有股淡淡的沐浴露味,是他特别换好的味道,只给严格用的。每次他靠近对方,闻到的都是他精心挑选过的沐浴露味道,就像是严格被他自己的味道笼罩着,这很大程度会减轻戚令檐的不安感。
是的,就算他现在跟严格在一起了,他依然整天整天地不安,甚至偶尔他会做梦,梦到严格离开他或者忘记他,毕竟他的严格是那么好的人,有那么多人喜欢他当然是常事。
面前这个小演员扭捏得让人心烦,戚令檐好不容易控制的脾气隐隐有发作的趋势。
“戚老师,你为什么当时要借位啊。”小演员红着脸说,“明明导演之前说过,这部剧应该力求真实,你吻下来也没关系的,我,我不介意。”
“我介意。”
戚令檐感觉一团火点燃了自己的大脑,长发男人站在他身边,笑声尖锐刺人,戚令檐头疼,他在那一刻真的太想骂人了,想一脚踢到对方,踩在地上问他到底算是什么东西,还胆敢让他吻?两周了严格都没有吻过他,这人还有脸让他吻?
但他不应该这样做的,这样做了他就会被爆出欺凌后辈的丑闻,对他的事业或多或少会有影响,他不想让严格担心。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八点,严格还没有回来,房子里冷冷清清的,严格的味道在这时候争先恐后朝戚令檐奔涌过来,跟他严丝合密地紧贴到一起。
他从来没有在今天这时候更加思念严格,思念到胃部抽痛,难受得犯恶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说什么来着,】长发男人阴恻恻地笑,眼睛睁得很大,【你就是这样的。】
“宝贝有消息——”
不用摸手机他就知道是谁,严格的专属铃声,他的信息总是来得及时,每次都能在不经意间拉戚令檐一把。
长发男人撇撇嘴,消失了。
戚令檐打开手机看,严格没发多少话过来。
Y:“令檐,你到家了吗?”
Y:“对不起>人<我可能还要晚点,你先等一等我好不好?”
Y:“我好想你。”
眼眶立刻干涩,戚令檐咬唇颤抖着用手指摸了摸那条写了“我好想你”的消息,严格到底是在什么时候成为了压弯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戚令檐已然记不清楚,或许当初严格对他解释喜欢的时候,很多东西就开始变得不一样。
木詹:“我也好想你,宝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02
戚令檐洗完澡,严格依然没有回来,他发过去询问的消息也没有收到回复。
可能是太忙了,戚令檐知道他最近有新的画展项目,他甚至瞒着严格偷偷往里面投过一笔钱,但这件事最好不要给严格知道。
正是因为这笔钱,他才知道那个项目背后的负责人竟然是严纵,严格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那么,严格回来得迟是因为他哥哥的缘故吗?
戚令檐曾经见过严纵一面,两兄弟长得并不相像,但一眼能看出到底谁是哥哥。戚令檐还记得严纵当时眼神柔和下来,轻轻摸了摸严格的头发。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让戚令檐确定了。
严纵,这位所谓同父异母的哥哥,竟然会对他弟弟抱有这样的心思。但严纵同样是聪明的,他不说破,用哥哥的身份一点一点渗透进严格的生活,严格自己当局者迷,戚令檐这个旁观者却看得分明。
真是太有意思了,严纵这样的对手,戚令檐微微眯起眼,该说不说不愧是严家精心培育出来的继承人呢,手段和谋略都蛮让他欣赏的,作为对手让戚令檐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兴奋感。
严家的大少爷,出身名门,如果知道自己会败在一个烂泥坑里爬出来的家伙,到底会有怎样的表情呢?是痛苦还是惊讶,又或是两者皆有,他真是忍不住要看严纵败如弃犬的模样了,那副样子应该会让他永生难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在浴室里等到水汽都散完,严格还是没有回来,戚令檐忽略心底一瞬间的迷惘,从洗漱台下来走到房间,拿了瓶润滑油和按摩棒,又重新返回浴室。
戚令檐对扩张并不陌生,只是他现在自己摸自己总是没有什么感觉,于是他闭上眼睛,想象从前严格给他做扩张的时候。
严格总是会挤上很多润滑液在手心上,因为担心扩张不完全让他会疼。挤完润滑,他先会摸一摸那口穴眼。戚令檐把手按上去,想象这是严格的手指在摸他,从身体深处迸发开来的情欲开始熊熊燃烧。
他开始热,空荡的后穴变得饥渴,戚令檐咬牙挤进一根手指,酸胀不适的感觉异常明显,扩张进行不下去了,他连吃入一根手指都这么困难,是因为有段时间没跟严格做过了吗?
严格在这种时候是怎么做的?
先是亲吻,从嘴唇开始一寸一寸侵入敏感的口腔,舌尖轻轻抵住戚令檐的上颚,大脑像是过了一层电流,烟花般在他面前炸开了。
他的吻很轻,让戚令檐不由得汲取更多,他按住严格的后脑勺,自己的舌尖不受控制跟对方缠绕在一起,戚令檐逐渐沉溺在这个拥吻里。他本性里的蛮横占有逐渐显露无疑,更加用力的搂住对方,把严格禁锢在自己怀里,榨取干净他口腔里的氧气,知道对方吃不消,只能软在他怀里大口大口喘气,眼角流出的水液被他用舌尖卷去。
戚令檐想象着,又因为这种想象而全身颤抖,他的性器一点一点抬头,后面那口穴因为情欲而变得柔软,他接着插进去第二根手指。
两根手指了,严纵是怎么扩张的?
他先会轻轻地在穴道里转圈,磨得戚令檐几欲发狂的时候又温柔拍着他的背安慰,肠液分泌,跟他抽插出来的白色粘液混合在一起,从戚令檐的穴口流出,在这时候他会放入第三根手指。
戚令檐完全硬了,他的后穴满满当当插进三根手指,软肉牢牢吸紧吞吃他的手指,还嫌吃不够似的……确实不够,深处的肉壁泛出麻痒,迫切需要什么东西捅进去戳戳,他喘息着把那根按摩棒推了进去,一吃到底,因为抽插带出不少啧啧水声,戚令檐双溪跪地,把按摩棒往体内的前列腺上按,试图缓解些许麻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严格为什么还不回来?
他被严纵留住了吗?如果是,他们会聊什么呢?聊他吗?那天他看出来严纵的心思,严纵也把他的嫉妒愤恨看进眼里,他们两个互有对方的把柄。他倒是不在意严纵会说什么,只是严格会如何想他没有底。
戚令檐脸上泛出一层薄红,快感几乎蒸腾干净他的神智,但心中却越发空虚起来。
——你说,他们会聊什么呢?
他问隐藏在黑暗中的长发男人,那男人长着一张跟他别无二致的脸,眼睛在暗色中咄咄逼人。
【聊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男人尖锐的声音回他,【聊怎么离开你,不要你,像你这样的人,有谁能够忍受?】
【别人只是回来得迟了点你就要怀疑他是不是出轨,戚令檐,你也太没安全感了吧?】
——你闭嘴!
【你心里明明清楚,论出身,论性格,论财权,你有哪个地方能够打败严纵,你也知道他是个强有力的竞争者吧,你跟他,严格会选哪个简直不言而喻,阴沟里的老鼠也敢觊觎热烈欢欣的太阳吗,戚令檐,你明知结局。】
——那又怎么呢?我就是喜欢太阳啊,不管动用什么手段,我都想爬上去,爬得越高越好,爬到能让太阳看到的地方,他看到我,记住我,他越明亮,我越喜欢他,我不愿意太阳沾染尘埃,所以我不会让他摔下去,我会保护他,爱他,我想让他成为我一个人的太阳。
但是严格永远不会成为他一个人的太阳,这是戚令檐逐渐发现的现实,严格看着脾气好,其实骨子里十分执拗,他很有自己的主意,不受拘束,肆意生长,戚令檐折不断那些交叉错乱的枝枝叶叶,也舍不得折断它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严格……啊哈……格……哈……”他闭着眼睛,想象严格白皙纤长的手指抚摸过他的肩颈,在乳晕上打转,逼出更多低哑的呻吟,严格的呼吸很热,拂过他冰冷的脊背,那是一捧燃烧的火,戚令檐根本无从抵抗。
“先生……嗯哈……先生……”
他重新叫出一开始对严格的称呼,在脑海中一片万花筒炸裂的景象里射出白浊。
戚令檐的大脑空白了一瞬,等他重新恢复意识之后,他隐约听到外面的转门声。
严格回来了,甚至给他发了消息,先是道歉回家那么晚,最后一条是五分钟前的消息。
Y:令檐,我到楼下了!想不想我!
戚令檐立刻给他打字,事实上既然严格已经到家,那他根本没必要再发消息给他,但戚令檐不,他不能忍受严格但凡有一条信息他没回应。
他打好字,随便扯了毛巾擦干净身体,又把后面的按摩棒用力拔掉,他腿跪在地上太久,站起身就发麻,后穴因为没有东西堵着,肠道里的水液顺着穴口流出来,沿着他大腿滑下去了。
戚令檐缓了一会,提着还酸软的腿脚去客厅找严格,严格正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接着一个电话,嘴角露出微微的笑意。
戚令檐听见他叫对方“哥”,又说“我已经到家了,你不用担心了”。
戚令檐歪了歪头,扯开一个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严纵啊。
【戚令檐,我说了你不行。】
阴影里的男人嬉皮笑脸。
戚令檐转头过去,那个男人顷刻被泯灭成碎片。
应该没有人能再说这样滑稽可笑的话了吧。
他淡淡微笑着,光脚走在冰冷的地板上,在严格吃惊的目光下跨上对方的大腿,搂住他的脖颈跟他额头贴额头。
“宝贝,”他说,“你在跟谁讲电话呀?”
他摸了摸严格光滑的下巴,把他的手机从他手里拿走,按下关机键。严格见他拿走自己的手机,忙说了句“令檐,我电话还没打完”,却被对方扣住下巴。
戚令檐吻他,从额头开始,眼角,鼻翼,嘴唇,没有一处地方放过,严格被他亲得迷迷糊糊,很快就不知道东南西北。
“宝贝,”戚令檐吮着他的下唇,手指缠上他的手指,带领着摸索到他已经潮湿黏腻的后穴,用气音哄他,“做爱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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