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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2 / 2)

拉起旁边衣衫凌乱的人搂在怀里,用带着薄茧的大拇指蹭拭着他鼻翼附近一块脏兮兮的灰印,被磨蹭的皮肤有些微红,楼忆似乎是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似是不满意的想要过去轻舔那朵红云,微张着嘴唇缓缓的凑了过去,舌尖出没在唇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怀中人的面颊上。

正要触上去的那一刻,庭院的大门突然”砰“的一声被踢开,几个衣着精良的十字军士兵带着怒气闯了进来,看到屋里的情形的时候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带着怪异夹杂厌恶的眼神说:”我们在寻找杀人犯!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听到什么?!”

怀里的人儿似乎是受惊而轻颤着,如小猫一般将脸埋在楼忆的肩窝里,搂紧了怀里的人,楼忆伸出一只手轻缓的抚拍着他的后背,面上带着紧张又小心翼翼的神色:”没……没见到,我们正在吃晚饭……”

其中一个士兵用剑鞘挑起楼忆怀里的那张脸,”把你的脸抬起来!”

怀里的人闻言更是一抖,抬起深埋着的脸蛋露出一双含着水汽的黑玛瑙般的眸子,嫣红的小嘴紧咬着,深栗色的自然卷乖巧的贴在额际,脸上是害怕的泫然欲泣的表情。

那士兵看着这张清秀漂亮的脸蛋时表情突然奇怪的扭曲了一下,没有收回的剑鞘顺着那侧脸下滑到脖颈处轻轻摩挲着。

被剑鞘骚扰的少年止不住的战栗,用惊恐的目光抬头看着抱着自己的楼忆,似乎是察觉到怀里人儿的目光,楼忆嚅动几下嘴唇,似乎想要开口安慰,最终也只是垂下头将他搂的更紧了些。

俩人惊慌又柔顺的模样似是取悦了这几个高高在上的士兵,他们装模作样的在屋子里敲敲打打转了几圈,又到院子踢倒了干草,这才骂骂咧咧的离去。

楼忆搂着怀里的那只“楚楚可怜的小猫”维持着士兵离开时的姿态,小猫?也只有那几个四肢发达的愚蠢士兵才会觉得自己怀里这人是弱不经风的,楼忆在搂上他的那一刻就感受到手掌下纤瘦但是充满了爆发力的肌肉线条,怎么可能是小猫,尖牙利齿的小兽还差不多。

楼忆回忆着刚刚这孩子在被剑鞘骚扰的时候,战栗的身体下肌肉却绷的紧紧的充满了威胁,好像随时都会有股劲破体而出震碎这些轻浮他的人,看向自己的眼睛流露着惊恐和脆弱却盖不住那像小狮子般难训的野性。

楼忆更是察觉到,早在士兵转身离去的那刻,怀里的人儿就停止了颤抖,此刻闷头在他怀里,放缓了情绪,跟着他的频率一起呼吸着,像是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他心里不禁有些失笑,这小子倒不傻,像是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似的,竟然懂得将呼吸频率和自己调节成一致,用这种迎合低顺的来表明态度和立场,像是要告诉他,刚刚的戒备和野性在他这里都是不算数的。

自己,竟然是被这小家伙安抚了么?

松开怀里的人,楼忆起身到院子的水井里打水洗了把脸,再回到屋子了,拿起桌上的吃食就着酒不徐不缓的吃喝起来,一时间屋子里只有偶尔响起的吞咽声。

楼忆自顾自的吃着喝着,仿佛屋子里的那个人不存在似的,温暖的食物和热辣的酒精滑进脏腑,楼忆半阖着眼眸,微醺着像是起了一丝睡意般。

少年站在小几的旁边,食物的香味让他觉得饥肠辘辘,从昨天早上开始就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他咽了口口水,把目光移向别处。

“两年前我曾经在托斯卡纳跟着刺客兄弟会的一支小队伍呆过一年,小队的领头叫帕罗,我跟着他们学习过刺杀和擒拿,后来十字军在托斯卡纳的势力越来越庞大,我们收到了苏尔总部的撤离要求,我们这支队伍因为最不起眼,被要求作为最后一批断后,断后的时候出了问题,有个人被捉,供出了我们的隐藏地点,十字军是在一个凌晨对我们进行的围捕,全队十三个人只有我活了下来。”少年顿了顿,漆黑的眼眸里涌现出悲伤和绝望:“因为,帕罗混战中在我肋下捅了一刀并敲昏了我,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只有死去的几个同伴的尸体和满地的血迹,帕罗没在其中,那一刀捅的并不深,没有伤到内脏,我在被踩烂的包裹里找到了一些留下来的伤药止了血……第二天我出去探风的时候,听到了集市口处决反叛者的消息,我去了刑场……被处决的是帕罗和其他活着的兄弟,是绞刑……”

少年深呼吸了一口气,控制了一下自己颤抖的声音,”戴上黑色头套前帕罗看到我了……他对我笑了笑……隔得很远,可是我依旧看到他做了个口型……他对我说,活着。”

☆、第四章 最后的晚餐?

第四章

少年倔强的黑眼睛盯着楼忆,眼泪终是控制不住的漫上眼底,他努力的忍着不让泪珠掉落下来。

楼忆依旧低垂着眼睛没有看他,只是将剩余的熟食朝他推了推。

少年只迟疑了一秒便不顾脏污的手,抓起熟食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食物熟悉温暖的味道肆意在口腔中,塞的满满的嘴巴已经快包不住食物的泄露出一点油星沾在嘴角,忍着的泪珠随着努力咀嚼的动作还是被晃荡出了眼眶,脸上冰凉的感觉让更多的眼泪争先恐后的冲破堤防汹涌而出,少年就这么一边哭一边大口的吃着。

直到将剩余的熟食吃完,少年才安静下来,边哭边吃的时候被噎着了,还在时不时的打着嗝儿,浑身上下那种张牙舞爪的愤怒和悲伤此刻突然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有些呆愣的眼神,直直的看着自己油污的爪子。

“名字?”

“大家叫我埃米利奥。”少年喏嚅了一下:“我的母亲……叫我阿奇。”

少年用希伯来语的口音发着“阿奇”这个词,像是打了个喷嚏,听起来有些滑稽。他好像突然意识了自己的滑稽之处,咻的涨红了脸,只是眼前这个血统轮廓和妈妈很像的人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告诉对方自己的乳名。

楼忆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起身从衣柜里翻出一套旧衣服放在床尾处,“弄干净自己,不要打搅到我休息。”说罢便吹熄了油灯,躺在小几的一侧倒头睡去。

少年在黑暗中借着敞开的屋门处倾洒的月光摸索到床尾,他先把油污的双手在身上使劲的揩了揩,这才小心翼翼的捧起那干净衣服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院落里月光如水,温柔的洁净的和这暗藏着血腥残暴的世界就像是来自不同空间一样。

井边的水桶里还剩下半桶清水,少年脱下脏破不堪的衣服,慢慢的搓洗着自己的身体,雪白的身躯在月光下散发着莹白的光泽,肋骨的线条在精瘦的胸膛下若隐若现,饶是右肋下侧一条歪歪扭扭的丑陋刀疤也没能破坏这种骨感又充满张力的美。

搓洗完毕之后,少年又绞上来一桶水将自己从头到脚淋了个透,这才甩甩脑袋,湿淋淋的模样像只刚戏过水的骄傲小兽,完全不畏这深夜的低温和凉风。

将干净的衣服穿上身,衣服应该是楼忆早年用过的,粗亚麻的布料带着一股潮湿的木香气,不甚柔软的触感却带给少年一种奇异的安全感,大小勉强合适,少年将偏长的袖口挽了几下又紧了紧腰带,这才蹑手蹑脚的回到了屋里。

屋子里相较外面的月光显得有些漆黑,少年的眼睛适应了半响才渐渐看清了屋内的模样,楼忆还是保持着他洗澡前的那个姿势一动不动,轻浅的呼吸几不可闻,让人无法分辨他到底睡着了没有。

小几将床榻隔开成了两部分,空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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