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塞因一直以为只有一个人,所以没有怀疑的就带着人追了过去,阿奇一直朝着一个方向使劲跑,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了那处断崖边。
最终单枪匹马的和埃塞因的队伍在断崖边打了起来,阿奇一个人身单力薄自然是不敌这七八人的队伍,所以他像发了疯的只盯着埃塞因一个人猛攻,气势强大的人身边的人都无法近身,最后他勒住了埃塞因的脖子,逼着那些士兵后退,士兵们怕伤到统领都撤成包围圈退到了一边,阿奇用匕首抵着埃塞因的脖子慢慢的往外撤退。
哪知道受尽了失败和屈辱的埃塞因却突然发了狂,像是杀红了眼一样不顾顶着脖子的刀子扭过身和阿奇扭打在一起,最终两人一起双双掉落悬崖。士兵们看着头儿死了,也就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了,只有这两人运气不好被捉了回来。
尤里听了之后心里大惊,简单交代了让那俩人照顾好楼忆就策马去找到了断崖边,地上只剩斑驳的血迹和几小块染血的衣服碎片,还有那把掉落的匕首。
楼忆冷静的听完尤里说完最后一个字,心里的疼似乎已经麻木又似乎快把他挤炸了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好像陡然间被人剥去了灵魂一般,缓慢的走了出去。
他谁也没告诉的怀揣着阿奇掉落的匕首,只身一人去了断崖处,经过一个月的风吹雨淋,地上的血迹早已消散不见,倒是在石头边看到了尤里说的几小块染血的衣服碎片。
楼忆颤抖着手捡起那些碎片,放在手心轻轻的摸着,好像在对待着什么易碎的珍宝一样,陌生的液体大滴大滴的砸落在掌心的布片上,在那里形成一小滩灰黑色的水渍。
骨节发白的紧握着手里的布片,脑子里一遍遍的播放着昏迷前阿奇近在咫尺的温柔大眼睛,轻轻的对他说“楼忆,这次我来保护你。”
“阿奇!!!”楼忆跪倒在地上哀嚎出声,像只失去了一切的野兽在山林里断崖边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疯狂的一声嘶吼之后,竟失了声的再也发不出任何声响来,胸襟里放的那把匕首隔着衣服仿佛还能感觉到那被人握过的体温,被那人握着一次次的捅到了他的心里。
楼忆狠狠一拳砸到了地上,寸麻的痛感由着手臂传到身体里生生逼出胸口郁结的血一口喷了出来,洒落一地,墨红如血染满双目,他失魂落魄的躺倒在地上,绝望的阖上眼睛。
自己还活着,那个人却死了,那个乖顺的孩子,那双信赖的眼睛,那个刚刚抽条长高的身体,那个之前和他并肩站立在高塔的人,那个信誓旦旦要保护他的人,就掉落到了这看不到底的深崖中,变成了带着记忆的碎片……
原来最痛苦的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
楼忆几日后回到了君堡,又恢复了如初的那个人,冷峻的眉眼,冰封的表情。
只是丹尼和尤里可以感觉到以前那个楼忆永远的死了,现在的这个好像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走进他的世界里一样。
跟尤里告了别,楼忆说他要下到断崖去找阿奇的尸体。他想就算是死了,也不能让阿奇一个人孤单的躺在崖底,饱受风吹雨淋没人陪,阿奇那么爱热闹的孩子,会寂寞的。
楼忆攀到了崖底看到的却不是土地和岩石,而是湍流的河水,清澈却不见底,他曾经潜下去过数次,却不见任何东西,他不敢抱有任何的希望,只是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找到阿奇的尸体,所以打算沿着河水的流向一路寻找下去,今天是最后一次来这断崖边,跟这起点道个别。
阿奇,我会一边找你一边帮你看风景,等我找到了你,咱们就回家。
☆、第四十一章 安家落户
第四十一章
楼忆在寻找之前先回到了阿奇几次提到的他居住的那个小村落。
经过两年的时间,村落早已不复当初阿奇离开时残痕断壁的惨状,被侵略的鲜血而滋润的土地更加肥沃,人们又在那里定居生活扎根。生命就是如此,杀戮和暴力都无法从真正意义上夺走生命的存在,总是会在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的生长发芽,破败潦倒也只是一时而已。
村落不大,三三两两的孩童在自家院门口蹲着玩耍,小狗在地上低头嗅着找人们留下的残羹剩炙,看到陌生人来猛的跳开到一边做出呲牙咧嘴的警告。
楼忆抱着侥幸的心理找人打听了下阿奇的住处,没想到居然真的还有当初的人记得阿奇母子俩,给他指了路。
阿奇以前的家应该还是他当初离开的模样,院门已经破败了,轻轻伸手一推吱吱呀呀的马上就要掉下来一样。
院子里还遗留着两年前被砸的乱七八糟的痕迹,只是经过了这么久的风吹日晒雨淋显得更加的破落了而已,到处都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土。
楼忆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将里里外外打扫干净,他花钱买了隔壁了一个村民家里的木头,又借了工具扎了扇简单的门把以前的替换了下来,直到入夜了才忙停当了进屋。
一整天滴水未进让他觉得有些饿了,腹中干瘪空荡的感觉和心里同样的空荡混合在一起,让楼忆不想再动,只是背靠着阿奇当初说的藏身的米缸,手指轻轻的叩在缸壁上一下一下,好像是等着人回应那样,却只有空空的回音,一夜无眠。
第二天,楼忆起了个大早,去附近的集市上买了一头牛和几只鸡养到院子里,还顺带买了些种子。 可是他对这些农活全无概念,最后花钱请了卖他木头那家的人来帮忙布置了院子里的菜地,翻了土播了种,最后又给了那人一些银币,说自己有事要出门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拜托对方帮忙照看着,如果自己一直未归,得了收成只管拿去吃就好。
村民都是极其淳朴的人,看着眼前这个面无表情又眼睛里又透着浓重悲伤的男子,满口的答应了,让楼忆只管放心的去,不用操心这里的田地和家畜,一定会帮他照看的好好。
楼忆离开前站在新修好的大门前,看着干净整洁的院落里迈着闲散脚步觅食的公鸡,还有角落里一颗迎风招展的大树,心里默默说,阿奇,我把家里都安置好了,现在就去接你回来。
楼忆从家里离开后便沿着河流的下游一路行走寻找,风餐露宿走走停停,走的越久心里那隐隐的希望就越盛,没找到尸体就好像阿奇没有死一样。
他抱着这个念头,却不敢往深处去想,竟然时常害怕自己怀揣着的这个希望,有种冷热交织的恐惧每天都在孱食着他的内心,甚至在某天想着,要是永远都见不到阿奇的尸体就好了,见不到就证明阿奇一直活着,只是活在一个自己找不到的地方罢了。
不知不觉楼忆已经走了九个月了,走的那条河早已断了流,他却还是不想停下,就沿着那个方向一直往下走,经过每个村落都细细打听有没有人捡到过什么溺水的少年。村民们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这个风尘仆仆却步伐坚定的年轻男子,看着他失望走掉的背影都会用心酸的口吻在他背后议论着,这么年轻就失去了重要的人,真是可怜呐……
这天,楼忆来到了一个叫乌拉尔的镇上,镇子不大也不繁荣,却藏在山林中远离战火,淳朴干净。
楼忆走了一整晚到了这里,腹中饥肠辘辘,打算进去找地方休整一番做点补给,小镇里轻松闲散的气息和为阿奇安家的那个村落很像,让他难得放松了疲惫的身心放缓了步伐走在街道上,看着周围讨价还价的商贩和穿梭在其中打闹的孩子。
正走着,突然有个小孩子从旁边猛的跑了出来撞到了楼忆身上,然后跌坐在一边,手上拿的糖果子也掉了地上。
小孩子从地上爬起来瞅瞅楼忆又看着地上沾满灰尘的糖果子,想哭却又因为是自己跑出来撞了人不敢做声,屁股摔的生疼好吃的也没了,眼泪一直框在眼睛里打着转,憋的鼻头生红,低着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用手指搓着自己的衣角。
楼忆看着地上的糖果子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