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晓婉:谁呀?
高新:晚婉,是我。
黄晓婉(打开门):书记您怎么来了?
高新:你不上班我就得上你这上班呀。
黄晓婉:我身体一直不好,只有休息。
高新不请自进的坐在小屋的沙发上,黄晓婉给她倒了杯水也坐下来,高新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晓婉。
黄晓婉:什么?(说着她把目光转移到纸上,那是一张任职令,写着任命黄晓婉同志为厂办公室主任。看完后她一脸的怀疑。)怎么回事?
高新:没看明白?昨天收到的。今天我就给你送来了。
黄晓婉(没有丝毫兴奋地把那张纸放在茶几上):书记,不行,我不能去,我已经在做调转准备了。
高新(诧异):往啥地方调呀?
黄晓婉:我爱人的学校。
高新:到那做啥呀?
黄晓婉:还不知道,先调过去再说吧。
高新:没的商量?晓婉厂里换厂长了,姜笑现在是厂长了,张志调出了。
黄晓婉(眼里空空,心里也空空的):还不是一样,爱谁谁吧。书记不要再劝我妥协了,我好累,我想换一种活法。
高新看着黄晓婉那过于惨白的脸,心里也不是滋味——
第30场
高新没在黄晓婉家多留,便急急忙忙的回单位了,到单位时已经快下班了,她也没回车间,而是直接来到陈清平的办公室,这时陈清平正和武策闲谈,高新推开门就说,
高新:书记我找你有事。
武策:那你们谈吧,我走了。
陈清平(一看高新风风火火的样子):你这是从哪来呀?啥事这么急?
高新:我刚从黄晓婉家回来。她要调走了。
陈清平(也是一惊):你说什么?她要调走?不是在家休病假吗?怎么会——
高新:我昨天接到任职令后今天下午就给她送去,本来是想看看她要是好了摧促她上班的,但是我一去她就告诉我说:她太累了,想换个活法,她不会再来上班了,我感到事态严重就急忙赶回来了。
陈清平:换个活法?她往哪调呀?
高新:她告诉我说是他爱人的学校,看样子已经着手办了。
陈清平(从沉思中醒过神来):怪不得那次谈话时她和我说那番话。
高新:(脸上挂着担忧)她和您说什么了。
陈清平:(看看高新)她说:别等把人心都伤到无法挽回时再想着去安慰他。这句话始终让我难受,我知道她是在说我。现在看她是心死了。你再去做做她工作,看看有没有可能留下。
高新:书记,我不能再去了,她能留到今天我和老厂长都是始作俑者,然而,她这几年所受到的礼遇让每一个有点良心的人都寒心呀,我不能再做这样的事了。
陈清平:(一脸的无奈)那好吧,把她的地址给我。
高新(不解):您要去?
陈清平:是呀,你不去就得我去。
第31场
吃过饭的黄晓婉正在小屋看书,这时有人敲门。她站起身来问了句,
黄晓婉:谁呀?
陈清平:是我,陈清平。
黄晓婉:(一脸的惊慌,她简单整理一下头发和衣服)来了。(说话时已经打开门)书记,您怎么找这儿来了?
陈清平:怎么,不请我进屋?
黄晓婉:不,快请进,请进。(她把书记让到小屋沙发上,自己又到厨房倒了杯水)
陈清平看看她看的书《红与黑》,又把目光转向她家的书柜看着,黄晓婉端着水杯进来,
黄晓婉:书记您请坐。请用。
陈清平(注视了她片刻,黄晓婉被书记看有点不自在,以为自己那儿不对劲):噢,身体怎么样了?看起来气色好多了,就是缺少点阳光。
黄晓婉:(被书记说的笑了)是呀,已经没事了。
陈清平:那为什么不上班?
黄晓婉:书记,我知道您的来意,您就放手吧,我不想再回去了。
陈清平:我知道你在猜测,怀疑,委屈中过了四年,但是这也是你人生最难得的经历呀。
黄晓婉:您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了。但是,我真的太累了,我不想把我的生命都耗在争呀、斗呀上,我完全有权力过另外一种生活。
陈清平:(不住的点头)你说的这些都没错。但是,我来咱们这个单位也才几个月,看到的和听到的完全不同。表面上的繁荣隐藏着那么多的问题,要想改变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左右得了的。你听说了吧,厂里刚刚换了厂长,姜笑人不错,就是性格软了点,可是再没合适的人了,总比来一个不了解这个厂情况的人要好吧。坦白说,就在这次提你为厂办主任的党委会上,八名委员就一个人同意。但是,我让他们给你少则半年,多则一年的时间,那时如果真的不行,再换别人。我说这些不是让你领我的情。我是没权干涉你的生活,但是,人生下来就要学会抗衡,这里有为正义抗衡的,当然也为自身利益抗衡的,你只要记住一句话:是金子就要发光,阴云怎么也遮不住太阳。你的苦衷我也多少知道一些,怎么选择是你自己的事,话以至此,我也只能再等你三天时间。三天后,如果你再不来,我也只好另择他人了。
黄晓婉从陈清平的眼里话里读出期待,她低下了头。送走了书记,黄晓婉就坐立不安起来,她在屋里来回踱着步,脑子里在飞快地回想自己这几年的经历。她有些心烦,也有些意乱。想起陈清平的话:(画外音)晓婉呀,人间正道是沧桑,她又仿佛看到了那么一丝丝希望,她迷失了自己——
第32场
第二天早上黄晓婉起得很早,她在厨房忙着做早点。每一人一杯奶,馒头片夹着煎蛋,正在她忙碌时,丈夫站在身后,
刘景治:你这是干嘛呀,这么早就做好了饭?
黄晓婉(转过身一脸笑容):景治,我想上班。
刘景治:(一脸的惊讶)为什么?
黄晓婉:昨天我们厂党委书记来了,说了好多,他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刘景治:什么话?
黄晓婉:他让你给我少则半年多则一年的时间,然后再走也不迟。我想了一宿,决定回去上班。
刘景治:(摇摇头):我都已经和学校说了,他们也答应尽快办,这算什么事呀。
黄晓婉:(把头靠在丈夫怀里)你也知道这四年来我的工作并不顺心,否则我也不会答应调走。可是,我相信这回属于我的机会来了,我想让那些怀疑,猜测,挤兑我的人负出应有的代价。
刘景治:你会吗?小心别让自己再负出代价。
黄晓婉:你想到那去了,我是想让他们的那些行径没有立足之处。
刘景治:好吧,只要你愿意,我不反对。那你先吃了走吧,孩子我送。
黄晓婉:谢谢你,亲爱的。
刘景治:你呀,当心点自己才是真的。
第33场
早上刚上班黄晓婉一身素装来到了陈清平的办公室,陈清平正在往杯子里倒水。
黄晓婉:书记您好!我来了。
陈清平(高兴的):晓婉!我猜你会来的,快坐,回来就好。
黄晓婉:对不起,书记。
陈清平:你没对不起我,你是觉得对不起自己了,否则你不会回来的。
黄晓婉(不好意思地笑了):那我什么时候上岗?
陈清平:你先坐,晓婉呀,这个位子不比你在车间,也不比团委呀,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上要对厂长负责,下要对中层和职工负责,所以你得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另外这个部门很敏感,要我看有好多陋习需要改,但不要急,慢慢来。(黄晓婉很严肃的点点头)我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那你现在就去姜厂长那吧,看他怎么要求的。(黄晓婉仍然点点头,不过这次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
第34场
厂长仍然在原来的办公室办公,可能是刚上班的原故办公室的门开着,黄晓婉站在门口敲了一下开着的门,姜笑转头看到一身素装却格外精神的黄晓婉,站起身来,
姜笑:晓婉,你来了。嗯,现在看精神状态不错。
黄晓婉:谢谢厂长。我是来报到的。
姜笑:好呀,我这人没什么太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