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那么久啊?”
“傻瓜,十年很快,嗖的一下就过去了,到时候笑笑就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媳妇~!哈哈哈。”
“嗯!正昊哥哥要快点来娶我好不好?”
◇◇◇
“颜少爷!郭员外有请!您快点上马车吧!”
跟颜府门口等的不耐烦的马车夫亮着嗓子喊了一声,蹲在后院摸着那些凋零成一团杂草的扶桑花,颜笑笑只顾着发呆竟然整个人完全出了窍一样。
“少爷,郭员外那边的人,在外面催您快点出去。”
福贵看着蹲在那的颜笑笑,知道他的主子又犯起了这出神儿的老毛病,心里一阵难受,
他家主子心里想的什么,福贵再清楚不过。
颜笑笑偏偏就是个认死理喜欢钻牛角尖的性子,本来只是偶尔冥想,
这一发呆就出了窍的毛病是近几年才越来越严重的,一旦发起呆来,就算十个人也喊不回来,
不使劲摇是怎么也弄不醒的。
“少爷,少爷……”
见只是叫已经拉不回,福贵上前摇了摇颜笑笑的身子,这才终于把他弄清醒。
“福贵,我又发呆了?”
看着福贵那张熟悉的脸,颜笑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阵恍惚。
“是啊,少爷,你又发呆了!”
“福贵,我走以后,帮我把这儿的扶桑挖出来烧了吧,反正也开不出花来了。”
“少爷,你这又是何必……”
“福贵,我走了,你保重。”
福贵看着颜笑笑单薄清瘦的背影,简直难受的要哭出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
“少爷,该保重的是你啊!你…你不要动不动就糟践自己了!”
颜笑笑只比福贵小八岁,虽然福贵身为管家也只是当初颜继云指派来照顾颜笑笑的贴身伴读,从小看着颜笑笑长大的这份情意,令福贵实在不忍心看到主子往那绝路上走,
“我哪有糟践自己,郭卓奕也不一定是个坏人。”
颜笑笑来到颜府大门外,看了眼头顶上的那块匾,是爹爹的字。心里一阵难受。
“爹爹,我走了。”
钻进马车里,颜笑笑把手伸进怀里摸着那把这十年一直戴在身上的匕首,
“福贵,”把匕首拿出来递到福贵跟前,“把这个也烧了吧。”
“少爷,这…这不是你的宝贝吗?你每天都擦了一遍又一遍,连睡觉都放在枕边,
离了这个你还活的下去吗?!”
颜笑笑被福贵说的本来没了血色的脸上飞上一抹红晕,
“我叫你烧掉你就烧掉!”
“少…少爷…”
看着郭府的马车离去,福贵拿着那把匕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憋了憋嘴自言自语着,
“我会听你的烧掉才怪,到时候你又急赤白脸的跑回来问我要,我岂不是要被你怪罪死!哎…我还是替你收着吧…”
………………
八
八月十五这天晚上李秀云跟她的小四合院布了局就等着熊正昊往里钻。
她早先弄好了一桌子酒席,让吴春桃穿好了凤冠霞帔,蒙上喜帕坐到里屋布置好的新房里,那新房里早都摆好了红烛囍字,炕桌上是烫好的一壶合欢酒,雕花床上,铺的是吴春桃亲手绣的一床鸳鸯被。
一切都准备的妥妥当当,就差熊正昊进到这屋里来,把这锅盖给盖上,好把生米煮成熟饭。
这吴春桃自打三年前被熊正昊从绑票的手里救下一条命来,就忍不住芳心暗许,一心只想着嫁给熊正昊,这几年一逮到机会就对熊正昊暗送秋波,那明里暗里都没少表明自己的心思。
只是熊正昊压根儿就只把她当个妹子看,对这个聪明伶俐,人也生的秀丽可人的春桃妹子,熊正昊是除了兄妹之情再也没有旁的感情了。春桃越是热情,熊正昊就越是烦躁,只得躲她躲的远。
熊正昊是李秀云自己生的,他那肚子里有几道花花肠子李秀云是最明白的,十年了,自己儿子一直惦记着那个颜笑笑,连晚上做梦都夜夜叫这名字,简直和中了邪一样,整个人都着了魔上了道,她看在眼里,心里只会越来越后怕。
那颜家的小少爷当年她一见到就觉得不是什么善茬,生的一副五谷不分的娇美模样,小小年纪就会媚眼如丝的勾人,却竟然是个男儿身,她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对劲儿,怎么当年就偏偏撞上这么一遭,按说都过去十年,再大的情分也该淡了。
可这颜笑笑还真好像那道行深厚的狐媚子一样,只会越缠越紧,就算这狐狸精身在几百里外,只要做做法勾勾魂,竟然从来没放过他儿子。
这要是再这么勾搭下去,他这儿子还能要吗?抱孙子的时日不都无望了?
熊正昊那窝囊爹的身子骨不好,死得早,这熊家的一脉单传的香火全指望着熊正昊,
这要是被狐狸精摆了一路,那还不全都毁了。
李秀云越想越觉得事不宜迟,干脆给他来个赶鸭子上架,就选了这么个好日子准备让熊正昊和春桃圆房。这尝过女人的好就不会惦记那男狐媚子了,今后踏踏实实的传宗接代,这土匪头子当的威风八面,怎么也不能成了个断袖之癖。
◇◇◇
熊正昊下了山,一路上眼皮都在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俩眼皮一块跳是怎么个意思?
他脑子里都是昨个晚上颜笑笑跟他面前千娇百媚的小模样,心里想他想的紧,恨不得把他从梦里拽出来白天夜里都抱着疼爱。
他脚力好,走路也比寻常人快,根本不留意风景。
只是眼看走到了山脚下,跟山沟里用余光憋见一片零零散散的野扶桑,粉嫩欲滴的颜色,他对这些花啊草啊的也不是那么懂,只觉得成片的扶桑花飘着淡淡清甜的花香味儿,和颜笑笑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样。
脑子里就冷不丁的想起小时候跟颜笑笑开过玩笑,说出过等十年后就来娶他的胡话。
笑笑是不是真的还在等他?
熊正昊为自己竟然还有这种荒谬的想法而自嘲,颜笑笑当时只有六岁,这种刚记事的年纪说出的话都是童言无忌,他当真是说过要做自己媳妇,自己也当真说过来娶他,这一唱一和的疯话啊!
这些个胡话现在想来又有多荒唐?他一个入草为寇的下三滥,颜笑笑这种在金丝笼里长大的少爷怎么可能会看的上,再说颜笑笑再美也终究是个男人,今后必定会娶个大家闺秀为妻。
只是熊正昊忍不住去琢磨,有哪家姑娘敢嫁给笑笑?除非有姑娘能忍受自己的夫君比自己还要美上好几分,那还不得自卑的寻死觅活?
他想到这,不禁哈哈哈的嗤笑出声,转念又觉得自己真他妈是吃饱了撑的瞎操心。
自己惦记颜笑笑终究是件难以启齿的事,熊正昊有这份心也只敢在夜里做着春梦的时候过一把自欺欺人的干瘾。
在梦里,颜笑笑含情的看着他,让他觉得心里面特别热乎,握着他的手的时候只想一辈子都在梦里,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他宁愿和颜笑笑在梦里演一辈子的戏。
什么娶妻生子都不需要了,他只要那梦里的颜笑笑就够了,再也没有旁的心思。
◇◇◇
熊正昊进到四合院里看了看外面摆了一桌子的菜,挠了挠后脑勺的头皮,一脸的惊讶。
“娘,不就个中秋节么,您至于弄这么正式吗?看得我怪慎得慌的。”
李秀云见这个儿子怎么还当真要成了一只憨熊了,不禁笑出声来迎上去倒了一碗酒,
“正昊,饿了吧?坐下,你吃着喝着,今儿个娘跟你谈谈心!你把想说的都说出来,别老憋在心里,回头好好的人,再憋出点毛病来!”
“您想说什么就说吧,是不是又要催我娶媳妇了?我实话告诉您吧,我这辈子不打算娶了。”
熊正昊说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