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2 / 2)

胖夫人见杜恒言开口,忙将手里的人又上下晃了两圈,晃的杜恒言头晕目眩,心头犯恶心。

杜秋容见女儿被这般虐待,发了疯般地要抢女儿。

杜恒言急的眼泪都掉了出来。抱紧胖夫人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响起。

虚虚惶惶间,谁也没注意到一辆马车从街道东边缓缓过来。

眼神放空,犹如一只无助的小孤狼一般的小女孩让马车上的林承彦心上一紧。

“快放下她!”

众人循声望去,街道东边一个小男孩从马车车窗里探出头,对着胖妇人大声喊道。

胖妇人咬牙切齿地道:“这小杂种今日让老娘吃了好大一个闷亏,岂是你这三岁小娃说放就放的。”

“放肆!”苍老的暴喝声从马车里传了出来,带着长居高位者的威严,嘈杂的街道上瞬间寂静无声。

林承彦从马车上敏捷地跳下来,接着马车里头缓缓走下来一位威严赫赫的老者,对着胖妇人怒目而视:“真乃愚妇!垂髫小儿,尔忍欺之?”

胖妇人尤要争辩,老者后头跟过来四五位随从,个个人高马大,十分壮硕。胖妇人的小眼睛觑了一圈,人群里已经没了钱员外的身影,暗骂一声“阉狗!”立即将杜恒言放了下来,瞬息挤到了人群后头。

林承彦待要追,被自家阿翁一下子拽了回来。

杜恒言被晃的头晕目眩,脚下不稳,身子前后晃荡,杜秋容一把将女儿抱住,“言儿,言儿,娘的言儿!”

林承彦默默走过来,拿出一方干净的娟帕,替杜恒言擦脸。

娟帕像是丝织品,十分亮滑柔软。

杜恒言这才看清楚,眼前的小男孩着了一身青色云缎长衫,外头套了一件马褂。剑眉星目,唇红齿白。

小小年纪,眉目间隐隐有一股正气。

“阿翁;我们送她们回去吧!”林小郎君对着老者道。

老者摸着白胡子点头,让跟着来明月镇的管家娘子花婶子将杜恒言母女二人扶上了马车。

众人看着马车一路往东边的朱雀巷子去。

半晌人群里忽然有人道:“难道是林老相公回来了?”

有人应和道:“你这么一说,老夫也想起来了,确实是林家相公!”

围观的人群对着渐行渐远的马车,顿时一阵唏嘘。

明月镇上人都说朱雀巷子的风水好,为何?

盖因除了出了一位郡主驸马、现在的正三品怀化大将军外,往上早四十年前,还曾出过一位探花郎,曾任从二品礼部尚书的林询。

到得杜家门前,小男孩让护卫把他从马背上抱了下来,走到蔫巴着脑袋的杜恒言跟前,道:“我叫林承彦,字慕俞,住在这处!”

杜恒言顺着他的手望过去,讶异了一下,竟然是自家隔壁,她今日才第一次出门,尚不知隔壁是谁,可有人住?

杜秋容听这孩子说是隔壁的,往前走了一步,又对着林老爷子行了一礼道:“原是林家阿翁,奴家失礼了。”

杜秋容幼时也曾听杜老爷子提过林家,知道与林家以往关系极融洽。杜家夫妇十分良善;当年对她这个养媳也犹如半女;是以杜秋容得知他们是林家人时;主动执了晚辈礼。

林老爷子点头,望着朱漆斑驳的大门眼眸深邃,对着身后的管家娘子花婶子道:“你留下来照看她们母女二人!”

“是,相公!”

杜秋容欲返身,脚步还是略顿,婉声问道:“不知林家阿翁在京中可曾见过我家爹爹和娘亲?”

杜恒言明显感觉到娘亲的声音在发颤,牵着她的手也捏的很紧,她也是头一回听到她的母亲有爹爹和娘亲,只是既然二老还在世,为何娘亲会一人留在这里?难道是因着娘亲有悖于礼教的行径而被驱逐家族?

林老爷子眼皮微抬,看了一眼杜秋容,他幼时和杜家老爷子也是玩伴,只是他少时便进京,倒不曾听闻杜家还有一女。此次见杜秋容眼眸含泪,十分无措,叹道:“阿女无须惦记,令尊、令堂眼下儿孙绕膝,三代同堂,怡然自得!”

杜秋容再次福礼:“多谢林家阿翁告知!”牵着杜恒言的手已然密密的一层细汗,抬脚朝自家院门走去。

杜恒言望了望林承彦,轻声道:“谢谢小郎君!”

这男孩子个头比她还矮些,许是还没有她年纪大,竟已有谦谦小君子的风范。

林承彦一本正经地摇头:“小娘子无须客气!”

杜恒言知道历史上的宋朝也曾称呼年轻女子为“小娘子”,可是猛一从一四五岁小儿口中听到,脸还是微微红了一下。

她只是微微一红,倒不妨让自来心细如发的林承彦看在眼里,一双明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杜恒言,里头带了几分探究的意味。

杜恒言心口一慌,忙拽着娘亲的手进了自家宅院,一脚踏进自家屋子,心里头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一时又气恼,她竟被一个小毛孩看慌了。

管家娘子对着外头主子行了一礼,才关上了杜家的门。林老爷子吩咐护卫掉转马车朝西,去了自家。

***

钱府里头,今个挑了一件轻纱无袖青蓝色褙子的钱夫人正在回廊里逗着一只画眉鸟儿,见着夫君进来,将手里抓着的鸟食递给了一旁的女使,肉乎乎的手一颤一颤地轻轻摇着团扇,冷哼道:“良人动了这般大手笔,这回总能如愿了,不知吉日定在了哪一天?奴家也好提前准备!“

钱员外这次确实是花了心思的,今个街道上卖力气的一人二百文大钱,那个领头的胖妇人他可付了一贯大钱,谁能想到会遇到林家老相公回老宅。

气息不稳地坐在袁氏身边的躺椅上,对着袁氏白眼一翻,”妇人之见!“

袁氏摇着团扇,一双柳叶眉便竖了起来。她娘家兄长任庐州团练副使,虽说也是穷的叮当响,可是她兄长的拳头,钱其正还挨不起,是以,钱员外一向让袁氏六分。

只是此时,到嘴的肥肉,眼看就飞了,袁氏还冷嘲热讽,钱其正往日里再好的耐性也被消磨殆尽,气得一挥袖子站了起来,骂咧咧地道:“不是你这婆娘三两天上杜家门上去闹,那杜家娘子早早就进了我钱府大门,你这浑婆娘,我若是拿不下杜家娘子,和你没完!”

说着竟头也不回地走了,一边踢踏着院中的花草,一边哼道:“伸手摸姐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伸手摸姐脑前边,天庭饱满兮瘾人……”

袁氏气得手发抖,廊上挂着的画眉鸟正叫唤着起劲,袁氏挥着团扇朝鸟笼扇过去,里头的画眉惊得一个劲扑腾。

团扇掉在地上,身后的女使轻轻地蹲身捡了起来。

第4第

钱其正出了自家宅院,一路往镇西的神武巷子去,走到巷子最里头一户,弯着中指,敲了三长两短,门里头立即便传来脚步声,一个小女使过来开门,笑道:“牡丹娘子一直等着员外呢!”

钱其正捏了那小妮子滑~嫩的脸蛋一把,道:“香儿,快让妈妈去备酒菜!”

不一会儿里头便出来一个着了粉红半臂褙子,里头是藕色齐胸襦裙,俏吟吟地走来,裙裾下头隐隐露出一双三寸小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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