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就站了一会儿。”唐钰装作不在意的说,以前刚开始的时候,可能身体会受不住,但现在已经习惯了。
唐钰仅仅是个最底层的杀手,当然不可能靠近楼主处理重大事务的房间,他仅能站在对面远远的望着,这就是他坚持面对痛苦的每一天的动力。
原来是他错了,容澈根本不知道唐钰为自己付出了多少,或许在黑暗之中,在接受暗楼惨无人道的刑罚时,唐钰脑中浮现的面容依旧是他的脸。容澈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他过去怎么能对唐钰那么残忍那,甚至无视他的存在。
“药快凉了,赶紧趁热喝吧。”唐钰将食盒中温热的药碗拿出,放在桌子上。他感觉现在可以每天见到孩子,就已经很幸福了,能不能出去对他都没有必要了。
容澈的眼睛湿润了,他低下头不想让唐钰看见他脆弱的表情。
容澈的娘亲早逝,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发誓要努力变强不让自己受任何欺负。随着年龄的增长,他逐渐把自己包裹起来,谁也不能进入他的内心。容澈从记事起就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了,哭泣没有任何用只能示弱。
唐钰看见容澈没有接过药碗,以为他想要自己喂他。
“可能有点苦,来,小心烫。”唐钰轻轻的吹了吹,小心的喂到容澈嘴边。
容澈张口含住咽了下去,略有一些恶心,但他极力忍住了,看见喂来的第二勺汤药,摇了摇头,他怕他一张口就会吐出。
“是恶心吗?”唐钰感叹幸好他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拿出一颗蜜饯喂入容澈口中,“现在好一些了吗?”
容澈点点头,感觉有一些酸酸的味道滑入口中才好了一些。他不愿浪费唐钰的一片心意,想端起碗继续喝下去。
“我喂你吧。”唐钰看着容澈皱起的眉头,实在不忍心逼他喝下去,但容澈身为楼主,公事繁忙,还是喝一些安胎药防患于未然,唐钰不想孩子生下来就病病弱弱的。看见容澈喝药实在艰难,唐钰觉得还是自己喂他要好一点。
容澈喝下唐钰喂来的药汁,感觉似乎也不那么苦了。唐钰将空药碗放在桌子上。小悦喝药的样子,他没有见过,恐怕也很难哄,否则那些侍女见到他过来就不会这么高兴了。想到容澈腹中的孩子,唐钰就一阵头疼,倘若身体健康还好,要是病病弱弱,恐怕就有的他哄了。所以即使容澈再畏惧汤药,他也会哄他喝下去的。
“阿澈,我先回去了。”唐钰的任务完成了,他就不在这里打扰容澈了,没有人来禀报事务还好,倘若有人进来,他又说不清了。
“你是又准备在寒风中冻一个下午吗?”容澈看着唐钰,有些怒气,难道就非让他用命令让唐钰执行吗。
唐钰诧异,容澈是怎么知道的,他已经等的习惯了,所以就不太冷了,想到容澈在里面,他同样不会感到寂寞。“嗯,没有。”
“留下来陪着我。”容澈松开了手,他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唐钰,他不想用楼主的权力来命令他,容澈想唐钰主动留下来。
“我,不能。”唐钰为难地说,不是他不想,而是倘若有人进来看见一个最底层的杀手待在楼主的屋内该怎么想。唐钰不怕忍受犀利的目光,只怕容澈难办。
“我不难为你了,你走吧。”容澈转过身去,倘若唐钰不愿就算了吧。他真的不想命令唐钰在这里陪着自己。容澈在唐钰面前是爱人而不是主上,他宁愿自己伤心,也不愿违背心爱的人的心意。
“阿澈,我想留在这里陪着你。”唐钰坚定的说,他看见容澈落寞的背影,心中有一丝淡淡的伤意。或许真的是他考虑的太多了。容澈都不在意,他还担心什么。
“你想离开就离开吧,这不是命令,我真的不想逼迫你。”容澈并未感到欣喜,他害怕唐钰因为他的身份才答应他的。容澈希望他们能够平等的站在一起,而不是让唐钰永远仰望着他的身影,默默地离去。
“不是的,我只是怕。”唐钰急切的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容澈解释。他能平安无事的留在楼中,已经遭他人非议了,倘若他再过分的话,容澈立下的威信或许就毁于一旦了。他不能帮到容澈,站在他的身后默默的看着他的背影就好。
“是怕有人看到吗?”容澈看见唐钰为难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大意了。他们感情在这个深深的囚牢中是永远也不能见光的。
“对不起,唐钰委屈你了。”容澈愧疚地说,他即使能给唐钰一个温暖的家,但能给他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吗,或许在外人看来他仅仅是个求欢的男宠而已。
“没事的,只要能陪着你和小悦就好,其他的我真的不在意。”唐钰摇摇头,他并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只是怕容澈身份高贵,他不可能不在意。
“唐钰再给我一段时间好吗,我一定让你光明正大的站在我的身旁。”容澈紧紧握住唐钰的手,根本不让他有放开的可能,倘若他连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还配当什么楼主。
娘亲临终前悲凉的笑容,容澈永远也无法忘记,他很害怕失去,但更害怕刚感受到幸福的温暖后,再一次失去。容澈紧紧地抱住怀中的人。唐钰淡淡一笑拥住了容澈。
第60章 第 60 章
第六十章
蓝色的天空一片晴朗,万里无云,和煦的阳光倾射。牌匾旁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两座石狮子凌目想对。一个家丁凶恶的站在门口驱赶着纷纷而来观望的百姓。红色的喜庆也黯淡了许多。
俊希站在远处观望着门口凄凉的景象,不禁皱了皱眉头。到底是富甲一方的商人,他夫人的寿筵,怎么会没有人来。还是他就邀请了风寒山庄。俊希心里有些没底,或许是他想错了,这次本就是场鸿门宴。
他看了看身边的思宇,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临阵脱逃的,堂堂江湖上一大山庄怎会怕一个富商那,倘若传出去,山庄的名声就全毁了。
“苗庄主,里面请,老爷正在大厅等候。”一个家丁见思宇走过来,赶紧弯腰行礼,为他在前面带路。
那个家丁看俊希的眼神有些古怪,思宇皱皱眉心里十分不悦,但碍于在路逊府中,不敢发作,只是冷冷的瞪了那人一眼,他马上低头,只管在前面带路了。
路逊在房中不停地踱步,看见思宇的身影,忧郁的面容一扫而尽,面带笑容的迎上前去。
“路某感谢苗庄主赏脸,前来为内子祝寿。”路逊弯腰行了一个礼。
“不敢当,路老板唤我思宇即可。”思宇亦还礼,俊希站在思宇的身后充当一个小厮。幸好路逊没有问起来不然,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以思宇的性子,要他说出自己是小厮的话简直比登天还难。
“路老板就邀请了思宇一人吗,那思宇真是何其荣幸。”思宇有些看不透路逊,他这样做得也未免太明显了吧,平常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图谋不轨了。
“让思宇见笑了,内子身患旧疾不宜见外人,平常寿宴仅仅是家宴而已。但前几天侄子对思宇多有得罪,这次寿宴也算是赔罪了。”路逊的言辞十分恳切。
“抱歉,思宇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思宇歉意的笑了笑。路逊的夫人并未抛头露面,这么说倒也不为过。
“思宇一定想见见内子吧,走这边请。”路逊向卧房走去。
俊希紧紧跟去,差点就和思宇平齐了。他很好奇路逊的夫人到底有怎样的绝色容颜,才能让富甲一方的商人痴心的陪在她的身边。
一个女子呆呆的坐在窗边。额头些许的碎发微微滑落,遮住了弯弯的柳叶眉,寥若寒星的眼睛却黯淡无光,眼角的那颗泪痣点缀了一丝忧伤。
思宇不禁点了点头,不愧是容颜绝色,才能让路逊为她痴守了多年。
俊希宛若晴天霹雳般愣在那里了,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了眼角,那个位置有着一颗同样的泣血的泪痣。
不可能的,他的娘亲早在那一个雨夜就已经随着父亲离开了,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另嫁他人那。俊希没有半点的喜悦,他的心里在慢慢滴血,他宁愿娘亲随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