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得不这样做。
“什么,老楼主不是已经离开暗楼了吗?”唐钰猛然抬起头看着容澈,倘若老楼主知道容澈身为暗楼楼主竟然雌伏与一个卑贱的杀手身下,不仅是他的性命,恐怕连孩子的命都会不保的。容澈的月份已经大了,若要执意打掉孩子,身体必会重创。
“唐钰,我已经服了安胎药了,孩子会没事的。”容澈重新拿起布条在身上一道一道的缠着,他紧咬下唇不敢痛呼出来,生怕唐钰担心。他应经付出了这么多,他不允许唐钰有事。
“如果不是我的话,你现在应该还在侯府当着世子,而不是被禁锢在这里。”唐钰的手无力的垂下,他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而无能为力。
“唐钰不要这样,留在这里是我心甘情愿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好了。”容澈看着唐钰自责的眼神很是心痛,他们已经有了小悦,无论如何容澈也不会放弃了。他很庆幸自己当初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倘若他当年离开了,恐怕陪伴着他一生的只有唐钰的尸体了。
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身着白衣的中年男子,容颜秀美却冷若冰霜,怒意的看着容澈。
“容澈见过楼主。”容澈缓缓跪在了地上,他暗暗在心里乞求宝宝不要在这个关键的时刻闹腾,否则,他多年的心血就白费了。
白舒见容澈不复纤细的腰肢,怒意更甚了,他冰冷的扫过跪在角落的唐钰,一掌拍向他的胸口。唐钰不敢躲避,闭上眼睛硬生生的受了这一掌,血线断了般从嘴角滴落,胸口一阵剧痛,他用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舅舅,都是容澈的错,不要伤害唐钰。”容澈抱住白舒的腿,他不能失去唐钰,他只能拿孩子的命去赌。容澈很害怕,倘若白舒真的狠下心来,他不仅会失去孩子,而且会失去最爱的人。
“逆子,你身为侯府世子竟然雌伏于人下,你把静安候的颜面置于何地。”白舒冷冷的抬起脚看着容澈微突的腹部却停住了,内心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
“属下冒犯楼规,觊觎楼主的身体,属下知罪。”唐钰温柔的看了容澈一眼,阿澈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受着无尽的孤独。他愿用余下的生命来换容澈的自由。唐钰握住袖剑用力刺向自己的胸口。
“不要。”容澈用力奔向唐钰,倘若唐钰离去了,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无尽的孤独中只有黑暗,容澈宁愿一起陪着唐钰。他们还不容易走到一起,到头来却是一场梦,容澈绝望的看着唐钰,他曾经的努力都化为乌有了。即使他当上了暗楼楼主又怎样,到底还是会失去心爱的人。
白舒看见这似曾相识的画面,心中微微一动,一个墨玉飞蝗石打偏了唐钰手中的剑,刺在了肩膀上。
容澈不敢相信的看着白舒,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放过唐钰了,他的心刚刚放松下来,孩子一阵猛烈的踢打,让他差点痛呼出来。
“容澈谢过舅舅不杀之恩。”容澈跪在白舒面前,生怕他对唐钰动手。白舒的手段他是见过的,他绝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唐钰的。白舒的命令,容澈不敢想,他会拼尽一切不让唐钰受伤的。
“我没有说过我会放过他。”白舒转过身去,不再看容澈湿润的眼睛,他怕自己会心软的。
“舅舅,只要您放过唐钰,要容澈怎样都可以。”容澈跪在地上紧紧的抱住白舒的腿,不让他挪动半步,他已经看见了白舒眼中的一丝不忍,只要他在坚持坚持,或许就可以保全唐钰的生命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容澈就会去尝试的。
“只要他可以承受我三掌,我就放过他。”白舒不能再心软了,这样的孽缘必许断。
“好。”唐钰坚持着站了起来,白舒决意要他的命,他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了,但不如坦然接受,只是阿澈,唐钰不忍心的望了他一眼,或许他当初就不该回来,给了容澈希望,现在却让他失去一切,容澈恐怕会承受不住。
白舒点点头,再一次正视了这个身份卑微的年轻人,倘若容澈不是侯府世子,他或许会给他们一个机会的,但现在不可能。白舒的掌风扫向唐钰,在看见容澈的身影的同时,他收回了内力,嘴角溢出一抹鲜红。
容澈紧紧的拥住唐钰,看见白舒收回了内力,他略略有些眩晕,果然赌对了,倘若白舒一掌拍下来,那样的后果,容澈真的不敢想象。
腹中一阵剧痛,容澈弯下腰紧紧按住腹部,这种痛觉他很熟悉,孩子怕是要出来了。容澈尽力忍住疼痛,直起身体。
“容澈,怎么了。”白舒慌忙扶住容澈摇摇欲坠的身体,伸手抚上了他坚硬的腹部。孩子应该是要出生了,但和他微微突起的腹部根本不符,他恐怕是束腹了。
“胡闹,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了。”白舒看着容澈惨白的脸色,赶紧为他解下了布条,微微突起的腹部,马上高高隆起,孩子大力的踢打连白舒都感受到了。孩子都快出生了还敢束腹,他知不知道这对孩子的伤害有多大。但恐怕白舒不知道,唐钰在容澈心中的位置有多重要。
“舅舅,唐钰。”容澈咬紧下唇,却不敢用力按住剧痛的腹部,他看着白舒生怕他对唐钰再下手。
“放心他死不了。”白舒回头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唐钰,他在顾及王府的尊严,也不会不顾儿子的性命,以后他们的事他不会在管了。
“唔。”容澈蜷缩起身体试图减轻痛苦,但却愈演愈烈。
“容澈,不要这样,来,小口慢慢呼吸。”白舒将容澈抱到床上,用力握住他的手,防止他自残。
“爹亲,我痛。”容澈用力的推挤着腹中的孩子,当初怀上孩子的时候很轻易,现在生下他可就没有这么大的勇气了。容澈多日来的操劳,身体已经有些疲惫了,更经不过漫长产期的折磨。
“阿澈,不痛,爹亲在这里。”白舒趁机为容澈脱下了裤子,孩子早产,胎位靠上,他真的担心容澈会熬不住。
“不,啊。”容澈感到下体一阵冰冷,脸色微微发红,向后退着,宝宝突然一阵猛烈的踢打,他无力地瘫倒在白舒怀中。
“阿澈,你先不要用力。”白舒将容澈扶起,他生怕容澈现在用尽了力气,到生的时候,肯定就没力气了,产程拖得越长,孩子越危险。
“阿澈,来张口。”白舒拿起侍女端过来的粥,舀了一勺喂到容澈嘴边。
容澈张口含住了,他从未见过白舒温情的一面。十岁之前,他只记得娘亲温柔的面容从未见过白舒的容颜,十岁之后,白舒的身份只是一个冰冷的师傅而已,他在心里从未把白舒当做父亲依恋过。现在容澈却贪婪白舒的怀抱不想离开了。
腹中的孩子一脚踢到了容澈的胃部,他一阵恶心,低头呕了出来。白舒轻轻地为他拍着后背,容澈摇了摇头,他不想再吃了。
“阿澈,为了孩子,再吃一点。”白舒舀过半勺粥,轻轻地吹了吹喂到容澈口中。他希望容澈多吃一些,生的时候才有力气,否则容澈体力耗尽,孩子真的很危险。
容澈点点头,努力咽下,就算是为了孩子,他也要坚持下去。
一阵疼痛传来,唐钰睁开了沉重的双眼,立即被白舒怀中的孩子吸引住了。孩子已经出生了,那容澈的身体有没有事,唐钰挣扎着起身,胸口一阵剧痛,大滴的鲜血涌了出来。
白舒皱皱眉,扶住了唐钰,幸好容澈还没醒来,否则看见刚才白舒随便的踢了唐钰一脚,刚刚止血的伤口又涌出大片鲜血,肯定急得和他玩命。
“阿澈。”唐钰抓住白舒的袖子,急切地问道。
“阿澈没事,他只是太累了,好好调养调养就没事了。”白舒但是担心容澈醒来后,看见唐钰现在这幅满身鲜血的样子,会不会急的又晕过去了。容澈产后虚弱,白舒还是不想刺激他了,白舒抓住唐钰的手腕,眉头紧皱,唐钰陈年的伤再加上他今天这一掌,恐怕很棘手。
“孩子。”唐钰每说一句话,都会有更多的鲜血涌出来,已经把他的前襟染湿了。他伸手想抚摸宝宝的脸颊,却不敢靠近。
“孩子也很好,你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白舒将孩子抱到容澈的床边,生怕他醒来因看不到孩子而焦急。
“我没事。”那都是陈年的旧伤了,就算医治也无痊愈的可能了。
“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要让阿澈担心。”以前的事他不必知道,以后的事他也不想管了,只要阿澈幸福就好。他毕竟是容澈的爹亲,他也不想看见孩子伤痛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