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引起的骚动很快就淹没在密集的人流中,除了被极少部分人当做登山途中解闷的谈资,几乎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行人络绎不绝的山道两旁,是繁盛已极的树林。不同于山道的喧嚣,树林中幽暗静谧,鸟兽绝迹,只有不知名的虫豸偶尔发出一两声怪异的鸣叫。
若在往日,浮云山有浓雾笼罩,没有人前来打扰,林中生存的鸟兽自然能无忧地觅食寻偶,奔走嬉戏,此时,它们恐怕早已被“登仙门”的密集人流吓破了胆,不知躲到哪个角落去了。
一片狭小的林间空地,阳光通过层层枝叶,在翠绿的苔藓上洒下十来个柔弱的光斑。阴凉的威风风吹来,枝叶沙沙作响,光斑也跟着轻轻摇曳。蓦地,林中昏暗的光线一阵模糊,空地上突兀地出现一个漆黑的人影!
这人身材瘦削,全身都包裹在一袭宽大的黑色披风中,就连大半个脑袋,都被缝在披风上的黑色布帽遮住大半。
踩在柔软的苔藓上,环绕在怪人身体周围那若有若无的冷意逐渐散去,几个眨眼间,怪人似乎就融入了这宁静的树林,不再像浮云镇中那样,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
怪人微微抬头,朝山峰顶部遥遥看了一眼,右脚朝前迈出,轻快灵动地在树林间穿梭起来。林中密密麻麻的大树灌木,竟似不能给他带来半点阻挠……
半月之后的这天黄昏,浮云山某处,抬眼就能看见山顶那两座巍峨参天的巨峰。一道袅娜的青烟辗转腾挪,融入山间淡淡的雾气中。
如此长时间的奔波,怪人身上的披风依然光洁如新,他正坐在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前,缓缓转动手中木棍,让赤红的火苗舔舐穿在木棍上那剥洗好的小兽。怪人不时从披风中摸出一些颜色各异的粉末,均匀地撒到吱吱冒油的烧烤上。
浓郁的肉香随山风四处弥散,在这惹人垂涎的香味中,竟还带有一股清新的草木芬芳!
篝火旁边的树丛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怪人略微朝那个方向打量了一眼,就回头继续摆弄手中烤肉。
响动越来越近,枝叶摆动间,一身穿翠色长裙,腰挎竹篓的清秀少女在林边出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拨开挡在眼前的树枝,她一眼就看到篝火边耐心烤肉的怪人,微愣之后,脸上立即闪过一丝警惕,跨出的脚步重新收回,站在原地踌躇起来。
少女双眼灵动,视线在怪人和篝火上不停地来回,小巧的鼻翼翕动越来越快,目光在篝火上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偷偷咽下一口唾沫,少女终于做出了决定,她轻咬嘴唇,提起裙角,慢慢朝怪人靠近。
怪人似乎对少女的举动毫无所觉,一直都不紧不慢地转动手中木棍。少女见了,胆子逐渐大起来,靠近的速度也快了一点。
明亮的篝火把少女两颊晕染成酡红色。少女局促地站在篝火旁,把露出脚趾的绣花鞋收到翠色长裙下,只是她的衣裙上破洞也不少,虽然勉强补过,但也不足以挡住无孔不入的跳跃火光。
少女尴尬不已,索性搬过一节粗大的枯枝,毫不客气地坐在上面,双膝并拢,两手环抱双膝前,尖削的下巴也放到膝上,说不出的柔弱乖巧,惹人怜爱,就是一双灵动的眸子骨碌碌直转。
怪人抬头,面无表情地瞥了少女一眼。
少女顿时满脸通红,不自然地缩了缩右手,麻利地将夹在右手手指中的三枚银针挪到手心。
“荒,荒山野岭的,我一个弱女子小心些,好像没什么错吧?你说是不是,大哥哥?”
怪人还没有回答,少女似乎已经被自己说服,重新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你怎么不说话?”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咕嘟……我,我不客气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女手持树枝,可怜兮兮地盯住怪人,只是怪人根本不受影响,依旧不慌不忙地烹制手中美味。
咕咕……
腹中传来一阵闷雷般的响动,少女脸蛋腾地红到耳根!
怪人嘴角生硬地扯了扯。
少女恶狠狠地剜了怪人一眼,不再假装矜持,抓起一截枯枝伸进篝火用力掏拨,很快就扒出几个热气腾腾的拳头大番薯样东西,空气中沁人心脾的草木清香,瞬间浓郁起来。
“地馥根!我就知道是这东西!”
脸上浮起惊喜的笑容,少女挑衅似的取出银针,当着怪人的面,迅捷地在每个“地馥根”上各自扎了一下。银针没有变色,少女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一伸手,迫不及待地抓起一个……
“喵……呜呜!”
少女刚刚抓住滚烫的美食,两人侧面的树林中就传来一阵奇异的鸣叫,听起来惊惧惶急!少女仅仅是脸露诧异,就不再理会。怪人却神色一沉,顺手将木棍插在身边泥土里,站起身来冷冷地注视鸣叫传来的方向。
金黄的油渍顺着木棍淌下,浸入膨松的泥土,怪人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具乌沉沉的弩。弩已上弦,弩箭箭簇闪烁着森寒的冷芒!
少女不安地扔掉地馥根,两手同时捏住十多枚银针,不动声色地朝后退开几步。
此时的怪人,浑身阴寒得可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女脸色发白,隐隐觉得贸然接近眼前这家伙,似乎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
嗤!
弩箭撕裂空气,利啸着射入树林!
“小心!”
“二哥!”
“呜呜!”
惊怒交集的人类呵斥和惊喜的兽鸣交织在一起,还不等少女反应过来,一道黑白相间的影子就冲出树林,灵活地窜到怪人身后,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那是一只奇异的小兽,似猫非猫,似狐非狐,四爪,尾尖,鼻头,两耳,还有腹部洁白如雪,其余部位全都呈黑色,若不是浑身毛发凌乱不堪,还要好看三分。
少女见到小兽的惨状,不由气恼地看向前方的树林,只觉得眼睛一花,三个江湖人打扮的男子就出现在树林前的空地上!
“哪来的野小子,我们无怨无仇,出手也太狠了点吧!”
三人最左侧,是个满脸虬须的男子,他右手紧紧握住一柄鬼头大刀,阴沉着脸晃了晃左手上的兽皮圆盾。盾面上插着一支颤颤巍巍的弩箭,弩箭没入盾面小半,剧烈的撞击让箭杆裂成几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怪人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将手中弩具往披风中一收,转身就要坐下。
“嘿!差点伤了我二哥,还屁都不放一个!今天不给你点厉害瞧瞧,还真当我们是好欺负的!”
右侧那男子脸上尤带几分稚气,见到怪人的举动,顿时大怒,一挺手中长枪,狠狠向怪人刺来!
“回来,老三!”
三人中间那沉稳的佩剑男子显然没料到“老三”会这么冲动,张嘴喝止,却有点晚了。
怪人本来已经侧过身体,这时却猛地抬头,盯住刺向自身腰腹的长枪!
“老三”没有真正看到怪人的双眼,但怪人抬头的瞬间,他全身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前冲的身形不由一滞!
被一个眼神吓住,等“老三”反应过来,立即恼羞成怒,脚下用力,挺枪猛刺!
老三没有看到怪人狼狈躲闪,他被一阵五色光芒晃花了双眼,耳边经跟着传来两声惊骇的呼声!
“剑罡!”
“剑下留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大哥二哥的惊呼,老三不假思索地收枪后退,突然一道巨力涌来,整个人就被高高抛起!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还有密集的兵器撞击声!
撞击声极其短促,老三身在空中,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冲突发生得太快,百忙之中,他只看见手中半截纯钢枪杆,断口平滑如镜!
嘭!
背上一阵钻心的疼痛,头顶有树叶簌簌落下,老三连忙把半截枪杆朝地上一杵,才没被身后大树上传来的反震之力震倒!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样?!”
老三顾不得自身的伤势,刚刚站稳,就惶急地大喊起来。
“我们没事,多亏小兄弟手下留情……咳,咳咳!”
“大哥,你受伤了!”
“不碍事,我们走!两位,后会有期!”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就,就这样让他们走了?”
少女把目光从一地破铜烂铁上收回,偷偷吞了口唾沫,才结结巴巴地问道。
怪人没有回答,只是顺手扯下一块焦黄的兽肉,递给乖巧蹲坐在篝火边,满眼兴奋快意的小兽。
“喵!”
一声欢快的鸣叫,小兽伸出两只前爪,捧住烤肉贪婪地撕扯起来。
少女在旁边看得直发愣,好半天才收起银针,走回篝火边。她觉得对面这家伙虽然怪了点,却不像什么坏人,否则地上被切碎的就不是几件兵器,而是刚才那三个凶恶的江湖客!
……
“这架打得莫名其妙,当时就不应该去追那只小兽,烤出来还不够我一个人塞牙缝……大哥,那小子使的真是金煞剑诀?”
“应该不会错!十四岁那年,我随四叔去潮州办事,曾经亲眼看到金绝门的人施展过一次,不过那剑芒是白色的……虽说剑罡比剑芒更高一层,颜色也不会变才对,为何那人使出的剑罡会呈五彩?”
“管他练的是不是金煞剑诀,您还是赶紧把伤养好,别耽误了寻仙大事!”
“二哥说得对,大哥不要再费心思了!那小子是个怪物,看起来还没我大,竟然练成了剑罡!要是早点知道,我就不去惹他了,还害得大哥受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也知道怕了!跟你说过多少次,做事不要那么冲动,你就是不听!如果那人心肠歹毒一点,我们哥三个就得交待在那里了!”
“二弟说得甚是,切记以后不可胡来!”
“行行行,你们都有道理,全是我错了!晚饭全包在我身上,就当给两位哥哥赔罪了!二位大人大量,不要再数落小弟了……”
……
夜色已黑,天空那枚下弦弯月,如同少女的柳眉。
怪人盘膝坐在篝火旁,下巴微抬,让清凉的月光照在脸上。他的呼吸均匀悠长,淡不可见的白虹在口鼻间伸缩吞吐!
吃得肚皮微鼓的少女,倒也粗通一些武学,却从来没见过如此奇异的吐纳之术,猝不及防之下被骇了一大跳。但她很快就懊恼地拍拍额头,人家只是练功而已,能有什么危险?想通这点,少女双手托住下巴,饶有兴致地观看起来。
那机灵的小兽,同样抬头闭眼蹲坐在怪人身旁,圆滚滚的腹部有规律地起起伏伏,每隔一阵,都会睁开眼睛打量怪人一眼,看到怪人口鼻间吞吐的白虹,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使劲呼吸几下,却什么都没发生,忍不住一阵沮丧。
少女把一切看在眼里,从满脸古怪,到目瞪口呆,最后两眼灼灼,恨不得马上把小兽抱在怀里亲昵一番!
小兽却不能承受少女火辣的目光,哧溜一声躲到怪人身后,半天才偷偷伸出毛茸茸的脑袋,戒备地打量满脸不高兴的少女。
“神神秘秘的,一个大男人,居然把自个儿包裹得这么严实,难道是害怕见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女恶狠狠地把小兽瞪回怪人身后,撅着嘴嘀咕起来。
“帽子压得这么低,把眼睛都遮住了,也不怕走路撞树!人怪,养的小狐狸猫也很讨厌……”
怪人对少女的抱怨讽刺没有半点反应,仿佛真的在专心吐纳炼气。
这番不理不睬的作为,直把少女恨得牙根痒痒!
少女身手不算高明,却颇通医理,知晓运气练功这等紧要之事,受不得半点干扰,她可不相信怪人会当着自己这个陌生人的面,毫无防备地修炼。
百无聊赖地拨弄了篝火一阵,少女脸上突然浮现出诡异的神色。她悄悄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接近怪人,一根白皙的手指,慢慢朝怪人口鼻间的白虹伸去。
在少女兴奋的目光中,手指终于触到白虹,凉凉的感觉从指尖一直传到心头。
少女才露出诧异的神色,白虹就化作点点流萤溃散,怪人也低下微抬的头颅。
“啊!”少女慌忙缩手,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怪人冷冷地盯着少女,突然站起身来。
“你你你要干什么!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女的担忧似乎完全多余,怪人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就朝后方走去,径直没入树林中。
“喵呜呜!”
那小兽也一声鸣叫,四足迈动,甩动尾巴跟着去了。
少女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脸上神色又恢复了轻松写意。
嘶昂——
树林中一声低沉的虎啸,把少女吓得跳起来,她二话不说,转身就朝后跑!
才跑出七八步,少女猛地停住,回过头来担忧地看着黑沉沉的树林。
怪人和小兽就是去了那片树林。
嘶昂——
“笨死了!那个怪家伙这么厉害,还怕什么老虎?”少女突然懊恼地一跺脚,施施然走回篝火边,“不知道他能不能照顾好小狐狸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女皱眉坐下,紧张地盯着虎啸连连的树林。
低沉的啸声断断续续,间或夹杂一些嘎吱嘎吱的树木倒地声和小兽喵呜喵呜的稚嫩鸣叫,在少女越来越疑惑的神色中,虎啸声终于完全止歇,半天不再传出。
怪人很快走出树林,右手紧握一根绷得笔直的儿臂粗绳索。只见他朝前一用力,树林中重物破空声大作,一根巨大的圆筒状东西撞断无数枝叶飞射而出!
“啊!”
少女惊呼!
嘭!
圆筒砸在篝火附近,地面都抖了一抖。
少女一看,原来是被粗绳捆住的一捆原木,断口新鲜,光滑异常。
不等满脸疑惑的少女发问,怪人就右手一抖,捆住原木的绳索如同灵蛇穿梭,眨眼从原木上飞回他手中,整齐地盘成一束。
哐啷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喵呜呜——
原木失去束缚,散落满地。小兽惊叫着从滚落的原木中飞奔而逃,连滚带爬地跑到怪人身边。怪人一声不响地转身走回树林,小兽立即摇头摆尾地跟上,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搞什么鬼?不是遇到老虎了吗?”
少女满头雾水。
怪人如此来回了四次,篝火边就多出三堆凌乱的原木,一堆新鲜的枝叶。在少女好奇的目光中,怪人突然从披风中拿出一柄黑沉沉的开山大刀,脚尖轻挑,一根大腿粗的原木飞起半人多高!
嘶昂——
喀喇——
空中几片木板四散分飞,少女终于明白所谓的“虎啸”是怎么回事,脸上神色不禁一滞……
“你要盖房子吗?”
少女站在一堆雪白的木板前,满脸好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噗!
怪人手臂上五色光芒隐隐闪动,一块两人高的木板笔直地插入泥土小半!
“原来真是要盖房子……”
少女神色古怪,对怪人的举动很不以为然,明天一早就要继续登山,何必要在这里建一座木屋?难道就为了能舒服地过夜?可是也太奢侈了吧?
怪人根本就不管少女怎么想,噗噗声连响,除了没有加顶,一座简易的木屋很快就初具规模。
少女却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怪人建造的“木屋”虽说床铺桌椅俱全,但四面都是墙壁,根本没有门窗。
“这这屋子不会是给我住的吧?”
少女一边强笑,一边慢慢后退,两手五指间,八枚银针在月色下忽明忽暗。
怪人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转身看着少女。
少女浑身恶寒,只觉得怪人隐藏在帽檐下的双眼中,两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直打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你你不准过来!”
少女举起右手娇小的拳头,朝怪人使劲挥了挥,白皙的手指间,四枚银针闪闪发光!
怪人对少女的示威视若无睹,身形一晃,就抓住少女的手臂!
“啊!”
少女惊呼,手中银针不假思索地扎向怪人手臂!
手才刚刚伸出,少女就觉得一道冰凉的气流通过怪人的手掌传入臂膀,并瞬间蔓延到周身,几个穴位一麻之后,全身力气迅速消褪!
“你要干什么?!”
少女惊恐地喝问,娇弱的身躯,不知是在瑟瑟发抖,还是在卖力挣扎!
怪人恍若未闻,脚下轻点,带着惊呼不已的少女腾空而起。
两人轻飘飘地落进“木屋”中,少女终于放弃心底最后一丝侥幸,脸色煞白地大叫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怪人赶紧放开少女,几步退到木屋另一边,如避蛇蝎似的腾空而起。
少女双手抱胸尖声大叫,丝毫没有发现身体异状早已完全消失。怪人的身形在木墙顶端隐没,她才意识到事情似乎并不是想象的那样……
口中尖叫戛然而止,少女眼睛一转,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让你吓人,看我吼不聋你的耳朵!登徒子!坏蛋!!流氓!!!”
少女气呼呼地撅起嘴,伸手一抹眼泪,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但她很快发现自己的处境依旧不太妙,不由眉头大皱。
嘭嘭嘭——
屋顶传来一连串闷响,屋中轻柔的月光迅速黯淡下来。少女抬头,只见一块块木板以让人要花缭乱的速度拼接在一起,瞬间就将屋顶遮住大半!
“喂,你又要干什么?!”
“不要全部遮掉,留个通风口好不好?”
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声沉闷的木头碰撞过后,屋顶最后一丝缝隙也被挡住。
“混账王八蛋,你神经病啊!大半夜的专门弄间牢房来关本姑娘!”
嘭嘭!
少女使劲踹了木墙几下,木墙只是稍微晃了晃,少女却眼泪汪汪地蹲在地上直揉脚……
折腾了半天,少女精疲力尽地躺到木床上,娇小的身躯蜷缩成一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发现木屋外面似乎比之前亮了一点。
少女已经没有力气去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一边懊恼不该招惹那怪里怪气的混蛋,一边沉沉睡去……
木屋顶部,小兽瞪大乌溜溜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盘膝抬头的怪人。
两束清亮的月光从天而降,直直射入怪人五彩闪烁的双目!
时间一点点过去,怪人眼中的五色光彩逐渐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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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向阳处,已经被打开一道狭窄的门户,几块一端沾染了泥土的木板,就乱七八糟地横在门口不远处。
少女揉着眼睛走出小屋,只见昨夜的篝火堆上余烬袅袅,怪人和小兽却早已不知所踪……
尽管少女足够小心,四天之后,身上衣裙依旧又破烂了几分。还好浮云山顶就在眼前,那两座相对而立的巨峰高耸入云,通体云雾缭绕,更有七彩霞光隐隐闪烁。
少女面露兴奋之色,再努些力爬上山顶,半只脚就算迈进了仙家大门!
疲惫的身躯中突然涌现出一股莫名的力量,少女攀登的速度快了一小半,连翠色长裙连连被山石菱角和树枝灌木划破,都没有注意到。
离山顶还有三百来步,一阵古拙的琴音传入耳中,少女一愣,就不再理会,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唯一能登上山顶的幸运儿。
又攀爬了百多步,少女清晰地听到断断续续的人语,脸上兴奋神色更浓……
“好你个登徒子!竟然半路甩开本姑娘,我今天跟你没完!”
少女爬上山顶,一眼就看到孤零零坐在人群之外的黑披风怪人,满肚子怨气顿时冲上脑门,想也不想地冲到怪人跟前,指着怪人的鼻子就大骂起来!
怪人无动于衷,少女却突然胀蟹红了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山顶上百多人几乎同时止住谈论,神色各异地打量少女破烂的衣裙,以及少女身边泥雕木塑般的怪人。
“看什么看!没见过漂亮姑娘啊!”
少女恼羞成怒,双手叉腰,恶狠狠地与众人对视。
众人哄然大笑!如此刁蛮泼辣的女子,不大可能被那一看就知道孤僻怪异的黑披风小子占到便宜。就算真发生了什么,以少女的脾气,恐怕也不会仅仅是指着怪人鼻子叫骂那么简单。况且,少女喝骂怪人时虽然满脸气愤,却终究掩盖不住对怪人那丝若有若无的亲昵,说是嗔怪,倒也差不了多少。
“哼!不知廉耻!”
一声鄙夷的冷斥夹杂在笑声中,虽说一闪即没,但还是没有逃过少女的耳朵。
“谁在那里嚼舌根!本姑娘教训登徒子难道也有错!有本事给本姑娘站出来!”
少女这回真的毛了,一双美目怒火熊熊,杀人般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扫射。
哄——
众人笑得更欢了,只有那天傍晚与怪人冲突的兄弟三人无动于衷,那最年轻的三弟,还隐隐有些幸灾乐祸。
“蓬头垢面,衣不蔽体,有养无教,如此大伤风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是你这老头!”这次少女轻易就在人群中发现冷着一张老脸的儒生,“本姑娘是蓬头垢面衣不蔽体,老头你又好到哪里去?自己都仪容不整,还好意思说道我一个弱女子!睁开你的昏花老眼看看,爬山大半个月,这里有几人身上的衣服是完好的?哎呀!我差点忘了,既然是昏花老眼,怎么还能看清楚别人身上的衣服破没破?可是为什么小女子一上来,他就看清楚了呢?这老头八成是个老不羞,一双眼睛尽盯着漂亮姑娘看!你们说是也不是?”
哄——
“你……”
比方才响亮了百倍的笑声蓦地爆发,将老儒生气急败坏的声音淹没。
少女咧嘴翻眼伸舌,朝伸出两根颤抖的手指指着自己的老儒生做了个夸张的鬼脸!
“妹子骂得好!俺早就看这老酸菜不顺眼了!”
“姑娘你被那酸儒瞅了好几眼,要不要俺老郭揍他一顿给你出出气?”
人群中有两个铁塔般的壮汉,霸占了好大一片草地,两人一边哄笑,一边跟少女说话。
“谢谢两位大哥啦!揍他倒不用!老头干巴猴瘦的,恐怕大哥一巴掌下去,半条命就没了!”
“你们!你们……果真‘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老儒生气得胡须都在抖动,两根手指抖抖索索地指着少女和两个大汉,半天才憋出一句文邹邹的话来,又惹来一阵哄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到老儒生的可怜样,少女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撅嘴哼了一声,就转开脑袋。
两个大汉却双双一瞪眼!
“怎的,老家伙还不服气?谁是你家养的?”
“来跟哥两个过几招?”
自称老郭的壮汉,脾气甚为暴躁,捋起袖子,径直朝老儒生走去。
老儒生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这位壮士且住!”
清朗的声音压下百来人的哄笑,郭姓大汉一听,悻悻走回原地。
“老先生也莫要动气。我等有此机缘,登上这浮云山顶,何苦再为区区小事纠缠不清?”
说话的人年纪不大,却似乎颇有威望,老儒生脸色变幻,最终也长叹一声,闭目不语。
少女扭头一看,原来那是一位身穿陈旧青衫的三十许文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士右手执笔,挥毫如雨,在平铺于面前大石的紫金镶边白纸上写写画画,神情专注以及,仿佛方才出声的根本就不是他。
文士身边,有两个绝色佳人。
一人一身粉色衣裙,腰带上斜插一支碧玉箫,纤白的玉手正持着一块漆黑的雕花墨,在岩石上的砚台中细细研磨。
另一人是身穿水蓝长裙的素颜女子。这女子端坐在一块青石上,两手轻按面前古琴琴弦,眉间隐带一丝化不开的愁思,一双美目频频落在挥毫泼墨的文士身上,其中情义,便是少女这等年轻人,都看得明明白白。
“原来是姐姐在抚琴!方才我已经累得不行了,听到姐姐的琴声,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变得好有精神,一口气就爬了上来!”
少女走到蓝衣女子身边,好奇地蹲下,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古琴漆黑光滑的琴面。
蓝衣女子显然没有注意到少女靠近,一惊之下,脸上蓦地升起两抹红晕。
“妹妹说笑了,就算没有琴音,你也终究能登上这浮云山顶……”女子顿了顿,目光在少女破破烂烂的翠色衣裙上掠过,俏脸上浮现一丝怜意,臻首微抬,对粉衣女子轻声说,“玉儿,取一套我的衣服给这位妹妹换上。”
“好的,小姐!”
粉裙女子应了一声,放下墨块,朝放在蓝衣女子身前古琴边的白绸暗花包裹走来。
“换衣服?”少女脸现为难,又有点意动,“这样不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妹妹说哪里话?此地人多眼杂,女儿家这样子,终究是多有不便。”
“哦……”
少女脸色微红,不自在地扭扭身体,乖巧地答应了一声,那满脸孺慕的样子,让蓝衣女子眼中怜意更浓,她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少女凌乱的秀发。
“姐姐……”
少女轻呼一声,灵动的双眸不由泛起迷蒙的水汽。
“妹子何须如此?生生瞅得俺难受!人家姑娘都是快当神仙的人了,还会在乎区区一件衣服?”
郭姓大汉烦躁地摆摆手,粗着嗓子说道。
“妹妹看这件怎样?我特地挑了套颜色差不多的。”
粉衣女子白了郭姓大汉一眼,手捧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碧绿衣衫,递到垂着头的少女身前。
“就这套了,我很喜欢!谢谢姐姐!”
少女伸手胡乱抹了抹眼睛,两条淡淡的泥痕,划过她白皙的面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身外之物罢了,怎当得妹妹一个‘谢’字?”蓝衣女子笑盈盈地掏出手绢,一边为少女擦拭,一边柔声问,“妹妹叫什么名字?”
“我叫‘芍药’!”少女吸了吸鼻子,“爷爷说他在一株芍药花下捡到我,就给我取了这名儿……可惜老爷子走得早,我就成了‘有教无养’的野孩子!”
少女说到这里,故意放大声音,恶狠狠地瞪了眼人群中的老儒生。
老儒生本已恢复正常,吃少女一瞪,顿时脸现惭色,却始终拉不下脸来向一晚辈赔礼道歉,只好暗哼一声,别开脑袋。
“哼!”
又是一声冷哼,郭姓大汉瞪着老儒生,面色不善。
“苦命的妹妹……不过所谓不知者不罪,妹妹就不要与老先生计较了,如何?”
“我听姐姐的!”
“玉儿,带芍药妹妹去后边林子里,把衣服换了吧。”
“好的!芍药妹妹跟小婢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粉衣女子浅浅一笑,捧着衣服走了。
自称芍药的少女“哦”了一声,就乖巧地跟上。
“玉儿姐姐,你叫什么?不会就叫‘玉儿’吧?”
“自然不是了。我的全名是‘玉箫’,小姐一直都唤我‘玉儿’!小姐抚得一手好琴,所以名字就叫‘瑶琴’!我与小姐……”
轻声曼语中,两女逐渐远去,山顶一时安静下来,隔了一会儿,才重新喧嚣起来,百多人交头接耳,谈论的正是方才老儒生与少女芍药之事。虽说人群中读书人不少,但绝大多数都只对老儒生指指点点,直把老头臊得面红耳赤!
“成了!”
正当老儒生下不来台的时候,蓝与女子身边那旧衫文士突然掷笔大喝。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文士双目灼灼,盯住眼前镶边白纸。
“脚踏青峰凌云巅,从此仙凡不两全!好词!好画!”
一文士打扮的灰衫中年人脚踏虚空,缓缓从天而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过上仙!”
没人知道这灰衫人是何时出现的,但几乎同时,山顶诸人纷纷起身行礼,人人神色恭敬,还有掩饰不住的欣羡。
如此惊世骇俗的出场方式,自然只有那身具飞天遁地之能的神仙之流才能做到。不过眼前这位“上仙”,跟众人的想象出入实在太大。此人身材微微发福,唇上两撇八字短须,一脸和气的笑容,右手执一折扇,活脱脱凡间学人附庸风雅的富商巨贾。
“鄙人月半,忝为此次‘登仙门’接引使。不过炼气稍微有成,‘上仙’之称万万不敢当。若得入门,诸位称呼一声‘师叔’便可!”
“月半师叔?”
少女芍药风风火火地从树林中冲出,满脸兴奋地看着灰衫中年人。
“那不就是‘胖师叔’吗?”
“……”
众人神色齐齐一滞,赶紧垂下脑袋,或脸色涨得通红,想笑不敢笑;或满面惶恐,生怕眼前这仙人“师叔”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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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那作画的三十许文士,都神色微变。文士身边的蓝衣女子瑶琴,更是满面惶急。
唯有黑披风怪人,仅仅是微微抬头看着灰衫中年人,不曾起身行礼,脸上也没有露出欣羡畏惧的神情。
灰衫人月半笑嘻嘻地看着满脸兴奋的芍药,突然开口说:“当年,恩师在月圆的时候捡到尚是婴孩的我,没有找到生辰八字姓甚名谁之类的线索,就给我取名‘月半’,除了对应天时,还因为我那时候长得白白胖胖,很是可爱……如此称呼,却也妥当得很。”
“啊?!”
芍药满脸愕然,伸手挠了挠头。
“你不会骗我吧?”
“怎么会呢?师叔说的句句属实。若是不信,师侄女入门之后,尽可找我家恩师询问。”
月半笑容可掬,伸手摸了摸唇上的八字须,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我定要去问个明白!”
芍药觉得这“胖”师叔实在好玩,也跟着笑嘻嘻地回答。
山顶其余人见此,全都松了口气。心思单纯的,个个笑逐颜开,仿佛自己也同那娇憨少女芍药一样,成了“月半师叔”的师侄或者师侄女;老成持重的却在暗暗担忧,他们可不相信只要爬上了这浮云山顶,就能成为仙门中人。浮云山虽然高峻难以攀登,但只要有些恒心毅力,也不难在一月时间内登顶。想要入门,多半还有什么艰难的考验。这些人看向少女芍药的目光,顿时多了几分复杂难明的情绪。那月半如此同少女说话,分明就是认定了她定会被收入门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瑶琴和玉箫二女一反方才的惶急恐慌,双双满面笑容,为这娇憨的妹子高兴。便是那文士,也同样含笑不语。
芍药见两个姐姐都在笑,脸上笑容更加灿烂。一身碧色衣裙,容颜白皙细腻的少女,仿若真化身成一株碧叶素花的白芍药。
灰衫人月半见此呵呵一笑,再次开口说道:“我观两位姑娘俱都根性纯良,虽出身风尘,却如同那池中莲花,出淤泥而不染,与我门大是有缘!”
“小姐!”
“玉儿!”
瑶琴玉箫两女大喜过望,互相呼唤一声,才齐齐朝月半裣衽一礼。
“多谢仙师!”
“两位师侄女何须谢我!若非你二人洁身自爱,修己养德,又怎会有今日之机缘?”
“两位姐姐本就是好人!”
芍药也赶紧附和,等她高兴地回头将玉箫拉到瑶琴身边,才发现两女竟在暗暗垂泪。
“你,你们怎么了?”
“没什么!”瑶琴拭泪强笑,“妹妹无须担心,我和玉儿是苦尽甘来喜极而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芍药妹妹不知沦落风尘的苦处,我与小姐还好,尚有一艺傍身。那些平常姐妹……谁个不是悲惨可怜?”
“哼!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芍药鼻子一酸,顿时将对两位姐姐的同情和心中那股不平之气,全都发泄到天下男子身上。不过她很快就发现这么说似乎不大合适……
“我,我可不是说你啊,胖师叔!我知道你也是好人!”
月半哈哈一笑:“你若不如此说,恐怕也入不得仙门!”
“仙……师叔,此番小女子与玉儿登山,路遇山熊,幸得阮先生相救……”
“哦?阮先生可是这位?”
月半戏谑的目光一转,落在身旁负手而立的文士身上。
“正是!”
瑶琴双颊绯红,应了一声,就惊慌地低下螓首。
文士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不过很快就恢复清明,含笑与月半对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目光清澈,襟怀坦荡,非如此,也做不出此等画卷!更能难得一身正气,神完气足。”
月半赞叹几句,才将目光移回神色紧张的瑶琴身上。
“山顶诸人,师侄女的阮先生也是资质最好的两人之一!”
“仙师谬赞了!”
文士神色恭谨地拱手,执晚辈礼。
“啊!”
瑶琴却低呼一声,其中欢喜羞涩之意,让玉箫和芍药二女一阵戏谑好笑。不同之处,是玉箫欣喜中带着惆怅,芍药则两眼发光,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至极的事情。
月半嘿嘿怪笑:“我道门讲究道法自然,可没有佛门那许多规矩。”
此话出口,不但瑶琴紧张羞涩得抓紧裙角,就连旁边的文士,都难得脸上一红。
“胖师叔你老不正经!”芍药嗔怪地翻个白眼,瞥了人群外静坐的黑披风怪人一眼,“快说说另一个资质最好的是谁?”
这个问题,不光是芍药想知道,山顶诸人,眼见已有四人撞了仙运,谁不羡慕眼馋?巴不得“半月师叔”嘴里蹦出自己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侄女不是已经知晓了么,何须再来问我?”
“真是这登徒子!”
芍药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惊呼,也不晓得其语气是意外,还是惊喜,亦或是两者都有。
其余人等听了,却纷纷大失所望!这黑披风怪人一上山顶,就独自坐在一旁,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虽不惹人生厌,却也不讨人喜。不想这样一个离群索居的人物,竟是资质最好的两人之一,怎不让人心生不平,满腔嫉妒?那与怪人起过冲突的兄弟三人,更是脸色难看。
“我观这位小友体内,五行之气充盈,以至平日里双目呈现五彩,虽勤练一门异类法诀,尤不能完全自抑,只好每隔十日,强行引太阴月华入体,以期消弭目中异象。只是小友身为男儿,性属阳刚,借用这等天地阴力强行压制体内五行,无异于扬汤止沸,饮鸩止渴!”
“啊!难怪这登徒子整日都用帽子遮住眼睛,原来是怕吓到人!”
芍药恍然大悟,既而脸露忧色。
“胖师叔,这登徒子不会出什么事吧?”
“倘若小友修炼道门正宗五行炼气诀,必然如虎添翼,进境一日千里!你说是好事坏事?”
“看不出来,原来这登徒子如此厉害!”
芍药啧啧有声,似乎对怪人的体质大为羡慕,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直往怪人身上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怪人的反应,却让山顶诸人大为不忿,被“月半师叔”如此夸赞,他竟然无动于衷,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着实惹人恼恨!
“若仅仅是资质优异,也还罢了。难得的是小友修炼的异类法诀,对锤炼道心竟然颇有奇效,以我看来,小友早已修至心念通达,不染尘垢之境,心境与阮师侄不相上下!”
月半接下来一番话,无疑让众人更加着恼,为何自己事先没有机缘,获得这样一部神异的法诀?
“真看不出来啊!”
芍药背着手蹦到怪人身边,小老头一般围着怪人打转。
“不过别想本姑娘放过你……咦,你的小狐狸猫呢?”
话才出口,芍药就看到怪人覆在右腿上的披风鼓起一个大包,这大包一阵蠕动,转眼移动到怪人身后!
“哈,原来在这里!”
芍药大喜,伸手就朝那鼓包抓去!
“喵!”
蓦然传出的惊叫,吓得芍药一个趔趄,差点跌倒,等再次站稳,眼前的鼓包早没了踪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只似猫非猫,似狐非狐,身体黑白相间的灵异小兽,蹲坐在怪人肩头,乌溜溜的眼睛满是警惕,眨也不眨地盯着少女。
“还是那么讨厌!哼!!”
芍药跺脚扭开脑袋,小嘴撅得老高,一对眼仁儿却使劲朝小兽瞅去。
“这小兽倒也不凡,竟然稍稍领悟了些吐纳修炼之法。小友何不将它收做灵兽,用心培养一番?”
“不!”
生涩僵硬的回答,让月半一怔,接着微微一笑,不再多问,而是转身面向山顶其余人。
“诸位不辞劳苦登上山顶,必是向道之心颇为坚定,虽说资质尚可者不过聊聊十余人,但修仙炼道,首重德行。仙家法门,玄奇精深,威力奇大,不传资质优异,而德行鄙薄者,以免为祸苍生!”
“且看此处!”月半神色肃然地简单宣讲了一番,就一指山顶两座巨峰间的门户,“此地以两峰为基,设有一座阵法,名唤‘清虚两仪坤元化生大阵’,可造化木石鸟兽,幻起生灵心魔妄念,用之克敌神妙无比!此刻却正好作为考验入门弟子心性,乃是真正‘仙门’所在!诸位若能闯过,便是门中弟子!”
“这才是‘仙门’!”
除了少数几个,山顶诸人无不双眼火热地盯着两峰之间恣意变幻的云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敢问仙师,阵中可有危险?”
山顶诸人看着两峰之间云雾弥漫的“登仙门”,几乎都是眼热似火,有那心急的,甚至迈开脚步,朝“仙门”急速走去,却在三十余丈处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挡住,不能前进分毫!
这声问话,如同三伏天的一泓清泉,让月半不由露出赞赏的神色。
“危险自然是有的。但只心有挂碍,大阵就会以此幻化你所恐惧的物事。简单来说,在大阵中,你越害怕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
月半和颜悦色地解释道,两到平和幽深的目光,落在人群一处角落。
一对白衣璧人并排而立,女的身穿一袭散发着玉质光泽的雪色皮袄,男的腰系银鳞锦带,一枚白玉佩轻轻挂在锦带上。问话的正是其中那俊秀男子。
“既如此,这‘仙门’不登也罢!”
男子微微沉吟,就神色一定,抬头与月半对视。
“恳请仙师指条明路,愚夫妇该如何下山!”
月半还没有说话,注意到白衣男子夫妇的人,不论脸上的表情是嘲讽鄙夷,还是欣赏敬佩,却纷纷神色一变!
原来不知何时,浮云山又恢复往日云森雾绕的气象,从山顶往下看,来时的路径全都淹没在浓稠的云雾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诸人嘈杂私语之声顿时大作。
“贤伉俪可要想好了,你二人的资质,虽说不上绝顶,却也算中上,更深谙取舍之道,通过此阵,也大有可能。”
月半的声音格外清晰,其中挽留劝诫之意,更是让不少人暗暗嫉妒。
白衣夫妇对视一眼,男子牵起女子的纤手,朝月半微微一笑:“仙师不必再劝,愚夫妇心意已决,不会再闯这大阵。况且我听说,修道乃是逆天而行,夺天地造化以养己身,若要有所成就,经历的磨难不知凡几!若不是内子……”
男子回头看了女子一眼,呵呵一笑,俊秀的脸上竟然显出几分傻气。女子顿时双颊晕红,羞恼地瞪了男子一眼,赶紧垂下螓首。
“……愚夫妇倒不介意闯上一闯!”
瑶琴玉箫,还有那作画的阮姓文士,全都露出恍然的神色,只有芍药和黑披风怪人,一个满脸疑惑,一个无动于衷。
“既如此,我也不再勉强。”
月半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女子,才继续对男子说。
“贤伉俪若想下山,还得借助这大阵。你二人牵手走入阵中,站定不动,片刻之后,大阵就会发动挪移神通,将你们移到山下。其余人等,若想下山,也是这般做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的话,自然是对山顶其余人说的,只是没人听得进去,大好机缘就在眼前,有几人会轻易放弃?
“多谢仙师!”
不管其余诸人如何反应,男子大喜之下,朝月半拱手行礼。
“还请仙师撤去禁制,让愚夫妇入阵吧!”
“且去,禁制不会阻碍分毫!”
“如此,有劳仙师了!”
男子说完,牵起爱妻,双双给月半行了一礼,又朝冷冷坐在人群外的黑披风怪人微笑点头,才朝两峰间云雾弥漫的山谷走去。
“两位稍等!”
“仙师有何吩咐?”
白衣夫妇应声停住,诧异地回过身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月半却不回答,只是把大袖一甩,将阮姓文士身前岩石上画作卷起。
“我欲将此画送与这夫妇二人,不知阮师侄意下如何?”
“这位仁兄夫妇品行高洁,师侄不及多矣!拙作能入如此等高士之手,师侄求之不得!”
“如此甚好!”
月半抚须而笑,轻轻一挥衣袖,画卷就在面前凭空展开!
瑶琴、玉箫、芍药三女一看,只见画上两峰巍峨,云遮雾绕;峰下开阔处百多人席地而坐,神色姿势各不相同,皆惟妙惟肖;再下,就是无边云海,苍松怪石掩映其中,有一翠衫少女正在松石间卖力攀登。
“哈!这个是我!”
芍药指着画中那少女惊喜地叫道!
“这个是瑶琴姐姐,这个是玉箫姐姐,这个是登徒子……咦,怎么不见阮先生?”
“画即是我,我即是画,又何须有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阮姓文士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说。
“不明白……”
芍药歪着脑袋想了下,小嘴一噘。
“画上人人都有,就是没有你,不好不好!”
“师侄女何须担心,且看师叔给你添上!”
月半笑眯眯地屈指一弹,一道黑气从指尖飞出,印到画中瑶琴玉箫二女旁边的岩石前,化作一奋笔疾书的文士。
文士一成,整个画面顿时风格大变,飘渺空灵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一种沉凝真切,唯一相同的,就是画卷前后都透出的昂扬恣意,逸兴遄飞之感!
芍药见怪不怪,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月半的手段,而是紧盯画卷眼睛一亮:“这才对嘛!”
瑶琴玉箫二女也脸露笑容。
阮姓文士先是苦笑,接着神色一怔,满面钦佩地看向画前摇头晃脑的月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月半恍若未觉,欣赏了一阵,才一拂衣袖。
“去吧!”
画卷上淡淡的黑光一闪,缓缓飞到白衣夫妇跟前,两端向内卷成双轴。
这一手玄奇的仙家法术,让山顶诸人啧啧称奇,眼中火热更甚了三分!
白衣夫妇两人面露踌躇,对视一眼,才由男子双手捧住画轴。
“多谢阮兄,多谢仙师!”
“无须如此!贤伉俪入阵吧!”
“僭越了!”
白衣夫妇相携上前,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就进入阵中。
先前被无形力量阻住的十来人,见状纷纷向前试探,可依旧被挡住身形。这十来人神色变幻,怨毒不满,阴沉急切,不一而足,只是均不敢在“月半师叔”面前表露,全都躲躲闪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小白脸甚不爽利!既是师叔所赠,何不痛快收下?”
与郭姓大汉站在一起的壮硕汉子,看着白衣夫妇消失的地方,满脸不屑。
“他也是无奈,铁兄且看老酸菜身边那人!”
壮硕汉子顺着郭姓大汉的手指一看,恰好见到老儒生身旁那神色阴沉,眼露贪婪的绸袍商贾。
老儒生见两个大汉朝这边看来,不由神色一紧,继而发现两人的目光并未落在自己身上,才暗暗松了口气。老儒生疑惑之下,扭头一看,也正好发现那商贾的异状,顿时两道眉毛一挑!
“东西虽好,也要有命消受!”
商贾蓦然惊醒,这才发现周围许多人对自己指指点点,或鄙夷,或戒备,或憎恶。
眼中戾气一闪,商贾换上满脸羞愧,朝老儒生拱拱手:“多谢老丈提醒,我真是猪油蒙了心,竟敢觊觎仙师赐下之物!如此大恩,万某无以为谢!不知老丈可否赐告尊讳?”
“老夫韩元遂!”
老儒生淡淡说完,就扭开脑袋不再理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贾见此,眼中更是闪过一丝怨毒!
这商贾却不知,在老儒生眼里,他已是个毫无威胁之人。方才那名唤月半的仙人,早已说得明明白白,仙术玄奇,任你有多高的资质,只要心术不正,德行不端,都不得传授!眼前仙阵能唤起人内心的心魔妄念,且阵中大有危险,这商贾如此贪婪恶毒,一旦入阵,不知会遭受怎样的事情,根本过不了这等考验!就算他能克制住贪欲,就此下山,也不过凡人一个。而老儒生却对自己充满信心,自身无有恶念,品德也算高洁端正,虽说有些小毛病,却也不过癣疥之患!今日之后,两人就仙凡异路,试问仙道中人,还会畏惧一凡夫俗子吗?
这些事情,说来话长,其实转眼就过。
月半将诸人行为表现都看在眼里,脸上却依旧挂着和气的笑容。等了一阵,才慢吞吞地取出一枚刻满符文的令牌,朝大阵轻轻一晃!
大阵嗡鸣一声,隐隐有彩光闪过,不等诸人看得清楚,就再次恢复平静。
“若无疑问,你等也可入阵了!”
月半漫不经心地对众人说了一声,就将令牌揣入怀中。
那十余个被阻住去路的心急之人一听,立即朝前赶去,果然没有半点阻碍!转眼间,十余人纷纷没入大雾中不见了踪影。
其余人见此,也骚动起来,急急忙忙地朝前挤去。
“请问仙师,他们五人不用闯阵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问话的是一二十五六的男子,此人长相也算端正,不过一双眼睛滴溜溜直转,平添了几分油滑。
“自是不用!”
月半有点不悦,不过还是和颜悦色地回答。
“小人记得仙师说过,‘仙家法门,玄奇精深,威力奇大,不传资质优异,而德行鄙薄者,以免为祸苍生’,他五人虽然天资不凡,非我等所能比拟,却也不见得德行……”
“嘿!”月半脸上笑容一收,“你不闻‘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吗?世俗之人都能轻易分辨二者,莫非我玄门望气之术竟连世俗人的眼光都比不上?!”
男子被说得面红耳赤,犹自辩解道:“小人怎敢怀疑仙家手段,只是,只是……”
在月半注视下,男子眼珠乱转,半天只是不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急得满头大汗!
原本男子身后还聚集了几人,见到此种情形,纷纷不动声色地离开,缀在人群之后走了。
月半嘴角擒起嘲弄的笑容,饶有兴味地观看落汤鸡一样的男子,突然神色一肃,回头对阮姓文士五人说道:“也罢,你们且去阵中走一遭,省得让人说我仙门的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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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也在月半笑嘻嘻的劝说下,不情不愿地硬拉着黑披风怪人,跟阮姓文士,瑶琴玉箫三人凑在一起,朝两峰之间云雾弥漫的大阵走去。
短短两百来步的路程,芍药在怪人身边绕来绕去,试图捉住躲在怪人披风中的小兽,可惜一直到达大阵前方,芍药都没能得逞,气得她直跺脚。
瑶琴玉箫二女试着劝说怪人,好让芍药能与小兽亲近。怪人却始终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也不开口说话,让二女颇感无奈。
阮姓文士看得摇头,只是也不好说什么,率先跨步走进大阵。
瑶琴神色微微一黯,赶紧跟上。
自家小姐都进阵了,玉箫自然不会耽搁,看看还在与怪人纠缠的芍药,一咬牙就闯进阵中。
“玉箫姐姐!”
芍药刚刚喊出口,玉箫的身影就隐没在浓雾中。
“都怪你!一只可恶的小狐狸猫,有什么稀奇的!也不让我抱抱……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前一刻,芍药还在抱怨怪人,此时却两眼不善地瞪着跟在两人身后的七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才那与月半说话的男子赫然就在其中!
“好啊!原来是想跟着我们占便宜!”芍药瞬间就明白这些人的打算,一手叉腰,一手直指难男子的鼻子,“一个大男人,竟好意思做这种无耻的事!”
那男子嘿嘿冷笑,丝毫不把芍药的指责放到眼里,反倒是另外几人目光躲躲闪闪,不敢与芍药对视。
“你们打得好算盘,我告诉你们……哎!你这登徒子,等等我!”
原来芍药呵斥男子几人的时候,怪人却脚步不停,径直走进大阵,眼看半个身体就被浓雾淹没!芍药一急,伸手抓住怪人的披风,被跌跌撞撞地拖进阵中……
男子眼睛一亮,几步抢上前,几乎紧跟着芍药二人闯入!
又有四人脸现焦急,推开身边其他人,扑向依旧翻涌的云雾,惹得一阵低愤怒低沉的咒骂!
这些个反应不快的,虽然不忿被人抢了先,却也不敢再耽搁,都急急忙忙地跑向大阵!
月半站在原地,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脸上还是一片和气的笑容。
有个挑担的货郎本来缀在这些人身后,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跟上去,而是等了一会儿,才选定另一个方向迈开脚步。
“你这货郎恁不干脆,还挑个破单子作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郭姓大汉和他的同伴恰好经过货郎身边,见货郎这副样子,忍不住双眉一挑,斥了一声就不耐烦地走开了。
货郎脸色一红,讪讪放下担子,从左边的箩筐中掏出一串新旧不一的铜钱,又把扁担抽出拿在手里,不舍地看了两个箩筐一眼,才急急忙忙地朝前跑去!
啪啪——
哞——
一阵不和谐的声音在浮云山顶响起。
两个满头大汉的少年,正拼命驱赶一头壮硕的老牛!
前方肩扛缰绳使劲拖拉的,是个皮肤黝黑,身材壮硕的农家子弟,憨厚的脸上因为用力过度,早已憋得通红!
后方那少年则白净瘦削,两眼灵动,身穿宽大儒袍,手中枝条挥舞得嗤嗤做响,啪啪接连打在打在牛背上,奈何那老牛痛得哞哞直叫,就是走不快。
两个少年已经拼尽了全力,却离人群越来越远,眼看大阵外就剩下聊聊两三人。
“麦,麦子,来不及了!把你的牛扔下吧!”
“不行,俺死也要把老黄带着!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壮硕少年说完,闭上眼睛使劲拖拉,身体前倾几乎与地面平行,拇指粗的缰绳更是深深勒进肩膀肉里!脸上汗水如同断线的珠子,扑簌簌直往下落,打湿一地青草!
“痴儿,且让我助你一臂之力!”
月半哈哈大笑,袖袍一拂,一道黑气裹住两个少年和那头老牛,凌空飞起投入阵中,搅得云雾乱涌!
做完这事,月半随意地拍拍手,两眼一扫,山顶上再也没有一人。
嘿嘿一笑之后,月半将手中折扇朝空中一抛!折扇飞上半空,蓦地黑光大盛,化作一头活灵活现的玄龟,落在他身前。
月半踏上玄龟背甲,盘膝而坐,两眼朝大阵方向看去,玄龟化作一道黑芒,风驰电掣般地射入浓雾中!
……
在云雾中飞行小半个时辰,玄龟突然止住去势,重新化作折扇落进月半手中。
月半凌空而立,脸上嬉笑的神色消失不见,只见他郑重地取出先前用过的那枚令牌,朝眼前翻涌的云雾一照!
一道黑白两色光柱从令牌中射出,所过之处云雾纷纷消散避让!光柱射出十余丈就消失不见,而一道黑白光芒流转的模糊太极图突兀地出现,并且随着光柱的注入越发清晰起来!
好一阵之后,月半才收起令牌,化作一道黑光,直直射入黑白分明的太极图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极图微微一颤,就急速缩小,转眼消失不见……
浮云山深处不知多少千里,有座青玉宫殿凌空悬浮,宫殿四周青光阵阵,瑞气千条,下方白云浮动,几只雪白的仙鹤口衔盛满各色灵果琼浆的碧竹篮,轻盈地穿破云层,飞入宫殿大门。
殿中两排蟠龙玉柱巍然而立,每根玉柱之下,都有一张青玉长案,案上摆满仙果琼浆。每张玉案之后,均有一人正襟危坐。左边一排,无论男女老幼,人人身上仙气隐隐;右边诸人,身上气息则驳杂不纯,或煞气腾腾,或晦涩沉凝,或阴森可怖!
这几十人看也不看身前案上的佳肴,全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摆放在殿堂下首的古朴屏风。
只是屏风上一片白雾迷蒙,也不知他们究竟看出了什么名堂。
突然,屏风正中出现一道模糊的黑白太极,光芒流转间,太极逐渐清晰,很快就变得黑白分明,光芒刺目!就在此时,一道黑色流光从太极中飞出,化作一个微胖的中年灰衫人,正是那充当仙门接引的月半!
月半出现在殿中,躬身一礼:“弟子月半,参见诸位师长!”
“免礼!事情都办妥了吗?”
威严的声音从殿首传来。
“禀长老,候选弟子都已入阵了!这是大阵禁制令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月半双手捧起一枚刻满花纹的漆黑令牌,微微抬头朝上首看去。
大殿中央有座三足纹兽铜炉,炉中青烟袅袅。这些青烟挡住视线,看不清楚上首都坐了何人。月半也不敢运用真元强行窥视,隐约看见主位是空着的,只是在主位左首稍下的位置,坐了个面目威严,头戴道冠,身穿青色道袍的乌发老者。
“且不忙交还,你把不合适的都遣下山去吧!”
“弟子遵命!”
月半行了一礼,就起身转向那古朴屏风。
殿中数十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月半身上,月半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地将令牌朝屏风一抛,同时双手掐诀,十余道黑光击到令牌上!
令牌将所有黑光一吸而尽,悬浮在屏风上方精致不动,牌面上却多出百多个明暗不一的各色光点!
殿中诸人看着令牌,目中光芒闪动。
月半恍若未觉,满脸凝重地朝令牌一点指!令牌顿时光芒一盛,一道黑白光柱射向屏风!
屏风将黑白光柱吸收,翻涌的云雾急速消褪,显出一幅画面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个面目阴狠的绸衫人,正小心翼翼地走一条碎石小径上。突然,一道黑白太极将他包裹,闪了闪就消失不见!
月半看也不看屏风,再次伸指一点!
这回,屏风上出现一个两眼鬼祟的男子……
月半一连点了二十余指,有二十余人被黑白太极包裹消失,这才打出法诀收回令牌。
“禀长老,弟子已做完了。剩余之人,还请长老定夺!”
“能挑出如此多人,你倒也尽心了,先下去吧!”
那坐在左上首的威严老道说完,伸手一招,令牌就从月半手中飞出,直直落到他身前的玉案上!
“弟子告退!”
月半行了一礼,缓缓退出大殿,化作一道黑光遁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诸位师弟师妹,此次甄选所得弟子,一共八十有五人。这便开始分配吧!也请众位道友做个见证。”
上首威严老道抬眼扫视大殿中左右两边几十人,不紧不慢地说道。
“有甚可见证的?我等不过来此走个过场,莫非你太清门收徒,还会让人干涉不成?”
老道的话音才落,右边上首第二位那紫袍人就不耐烦地讥讽了一句,让左方人人作色。
“贵门不愧为我道门表率,一次开门收徒,就有三个天纵之才,实在让人羡煞!”
右边首位是个俊秀的锦袍公子,见殿中气氛尴尬,神色一动,朝上首老道一拱手。
“极乐道友谬赞了,贫道亦不曾想到此结果。”威严老道回了一礼,谦略略逊一句,就继续说道,“诸位师弟师妹,不可让众位道友久等!”
“玉虚师兄,就从小妹开始吧!”
左方中部走出一个姿容绝世的俏丽白衣女子,站在大殿中央朝威严老道遥遥一礼。大殿地板均由纯净的青玉铺就,女子的身影倒映在玉中,与本体上下相应,好似一支楚楚动人的出水白莲!
“原来是齐师妹!”
老道微微颔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诸位师弟师妹可有意见?”
大殿中无人回答。除了老神自在闭目养神的,都被殿中女子吸引了心神。右方玉案后的二十余人,更是有一半目光灼灼,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如此放肆的作为,自然引得左方好些人老大不快。
“师妹接好了!”
玉虚老道面色不变,仿佛早就预料到会是这种局面,右手大袖一挥,身前玉案上的令牌就被一团清光包裹,徐徐朝女子飞去。
女子伸出素手,轻轻接住令牌,纤指在令牌上点了两点。
令牌上一大一小两个青色光点先后熄灭,古朴屏风上也飞快变幻了两幅画面,一怀抱古琴满脸愁绪的蓝衣女子和一腰插碧玉箫神色焦急的粉衣女子被黑白太极摄入,转瞬就不见了踪影!
白衣女子招来一朵小巧的白云,将令牌托回老道身前的玉案,欠身一礼,檀口微张:“小妹告辞了!”
此话一出,也不等玉虚老道同意,脚下生云,飘飘然出了大殿!
白衣女子不辞而别,让殿中大半男修好一阵失望。
“齐师妹性格特异,让各位见笑了!”
玉虚老道面露无奈,朝右边二十余人拱拱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里哪里!今日能一睹‘艳霞仙子’芳容,实乃三生有幸!”
锦衣公子眼中的迷醉之色一敛,笑着回道。
“我听说齐仙子出生世俗风尘,经历过一件刻骨铭心的惨事,故而对天下男子从来不假辞色……不知是也不是?”
“齐师妹性子是清冷了些,但皆因其向道之心异常坚定,轻易不为外物所动!贫道多有不及也!”
“原来如此,是我失礼了。”
锦衣公子满脸惭愧地赔罪。
“极乐道友无须自责。”老道淡淡地安慰一句,就把视线转向左方,“哪位师弟还相中了弟子,尽管告知为兄!”
“师兄把令牌给我吧!我早就看中两个好苗子!”
一身高九尺,浑身肌肉虬结的大汉豁然站起,看那莽撞急切的样子,似乎早就对玉虚老道与锦衣公子客套不耐烦了。
玉虚老道自是熟知这大汉的脾性,也不说话,只把袖袍一拂,令牌就飞到大汉面前。
大汉飞快地在令牌上点了两指,两个中等大小的黄色光团熄灭,屏风上也同时闪过两个大汉的身影,如同之前一样,被黑白太极一裹,就消失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汉哈哈大笑,将令牌朝玉虚老道一抛,就迈开大步朝殿外跑去!
“这太清门,怎的净出些不懂礼数怪人?”
右方中间突然响起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
玉虚老道将令牌拂落,双目朝说话的阴沉黑袍人一瞪。
黑袍人冷笑不已,只是也不敢再放肆。
“继续!”
玉虚老道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喝道。
“请师兄赐下令牌!”
左方靠上首,一个皓首白衫的老者起身。
玉虚老道袖袍一拂,令牌就朝老者飞去。
老者接住令牌,也点灭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白色光团,屏风上闪现的人物,正是那自称“韩元遂”的老儒生!老者选定弟子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重新坐回玉案之后,闭目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此轮流了数次,曾与黑披风怪人冲突的三兄弟中的“二哥”和“三弟”,拼命驱赶老牛的两个少年,还有几个不起眼的陌生面孔,都纷纷被选中。
“还有哪位师弟师妹相中了弟子?”
“师妹倒是看中那名唤‘芍药’的女娃,不知玉虚师兄可否许诺,将她安排与我调教?”
左方上首第三张玉案之后,是个一身碧衫,背负长剑,英气勃勃的女子,听到玉虚的客套话,不由双眉一挑,冷声说道。
“焦师妹不得胡闹!”玉虚脸色微沉,“芍药此女乃是罕见的乙木灵体,最适合修习‘百花阳春诀’,跟你学那‘乙木春雷剑诀’,却是浪费了!”
“哼!”
“多谢师兄了!”
碧衫女子冷哼一声,坐在她上首的青衫老者,却不咸不淡地朝玉虚老道拱拱手。
玉虚略一颔首,伸指往令牌上一点,三个最大最亮的光团中,那个青蒙蒙的光团顿时熄灭。屏风上画面一闪,正与黑披风怪人纠缠的芍药被一黑白太极摄走!
黑披风怪人回头看了一眼芍药消失的地方,就面无表情地继续朝前走去,反倒是趴在他肩上的小兽,疑惑地瞪大眼睛四处乱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玉虚看向屏风的双眼突然闪过一丝寒光,正在前行的怪人蓦地一顿,扭头遥遥一望,恰好与玉虚的视线撞在一起。
“我欲将此子收入门中,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玉虚将令牌抓到手中,对准剩余两个最大的光团中那清亮的一弹。
屏风上瞬间就换了画面,黑披风怪人和小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背负双手,不紧不慢行走的旧衫文士。
大殿中气氛一时凝滞,无论左方还是右方,几十人看向文士的目光,都是异彩连连,可惜半天都没有人出声反对。
“既如此……”
“师弟且慢!”老道刚刚开口,大殿中就突兀地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此子让与为兄如何?”
大殿上人人均露出恭敬的神色,纷纷站起来朝北方遥遥施礼。
玉虚却神色一变,沉默了半晌,才说道:“师兄欲收此子入门,是他的大造化!”
说完,玉虚就朝令牌上清亮光团一弹,光团应声而灭……
至此,令牌上就剩下一团耀目的五色华彩,和其余几十个繁星般的各色光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五彩光团上,玉虚伸指一点,屏风上再次出现黑披风怪人与小兽的身影。
“此子身怀邪门法诀,入我门中,意图不轨,合该就此抹杀!”
“嘿!”
玉虚话才出口,右方最下首玉案后那容颜丑陋的老者就讥讽出声。
“此处乃是我太清门执事大殿,岂能容你胡来!”
玉虚神色一厉,无形罡气朝那丑陋老者滚滚压去!
“玉虚老儿,你要如何?!”
丑陋老者惊怒交集,浑身黄光大盛,迎向气势汹汹扑来的罡气!
轰!
一道紫色光芒从右方第二人手中射出,与黄光罡气在大殿正中同时相撞!
剧烈的暴鸣过后,无形气浪四下扩散,殿中诸人身上纷纷光芒大盛,护住身前的玉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玉虚,你欺我妖族无人,要做那公报私仇的勾当吗?!”
“太清门之事,轮不到你等说三道四!”
“嘿嘿,我今天非要与你说道说道,你能奈我何?!”
紫袍人眼中紫光莹莹,毫不退让地与玉虚对视。
“你!”
“两位何必动怒!”锦袍公子赶紧站起身来劝道,“此子身怀‘灵狐心经’,玉虚道友担心他另有所图,逐下山去也就是了……”
“玉虚师兄,师弟也认为直接诛杀此子不妥。”坐在左方首位的赤发老道一直都在闭目养神,此时却突然睁开眼睛,“不过也不能逐下山去便宜了他人。”
赤发老道一瞥锦袍公子,接着说道:“不如将此子划归我门下,做个烧火洒扫的执役弟子。”
“师弟言之有理!”
玉虚老道神色变幻了一阵,才生硬地说道,过了片刻,又取出一部道书,直接投进屏风中。
黑披风怪人正在浓雾中前行,突然停下脚步,飞快地伸手朝左侧一抓,一册五色迷蒙的道书就出现在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五行灵火真经’!”
左方上首第二位的青衫老者蓦地失声惊呼,接着眼露惋惜。
“让此子也来丹房做个执役吧,不知师兄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
玉虚冷冷地回道,手指朝令牌随意一点,屏风上画面变幻,一手持扁担的年轻人被一道黑白太极摄走。
“哼!”
玉虚冷哼一声,扔下令牌,化作一团清光溃散不见。
“太清门真是好大的气魄,如此绝世之才,竟然拿来做杂役,还是丹器两房双料!这次观礼,当真大开眼界!”紫袍人嘿嘿直笑,“不虚此行!不虚此行!!”
说罢,身化紫光径直遁走!
右方下首那丑陋老者,也跟着冷哼一声,架起一道滚滚黄尘,呼啸着冲出大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玉虚老道,紫袍人,丑陋老者三人相继离去,大殿中一时陷入沉寂。
左方除了上首四人,全都面面相觑。右方锦衣公子神色不变,其余人或面露讥讽,或幸灾乐祸,或忿忿不平,或嘿嘿冷笑……
“诸位师弟师妹,可还有谁相中了弟子?”
赤发老道将令牌抓到手中,面不改色地问道。
半晌之后,殿中无人做声。
“如此就散了吧!”
赤发老道将令牌抛入屏风中,才把目光往右方二十余人一扫:“典礼已成,请众位道友移驾迎宾楼,蔽门当一尽地主之谊!”
“极乐宫中诸事纷杂,既然观礼已毕,我就不叨扰了!”
锦衣公子微笑道。
“道友走好!”
赤发老道淡淡回了一句,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衣公子脸上笑容不变,朝左方诸人一拱手,施施然走出大殿。
“我等亦有要事在身,这便告辞了!”
等锦衣公子化虹遁走,右方上首第三人才站起身来说道。
“诸位道友自便就是。”
一时间,殿中各色光芒接连闪烁,右方二十余人大都招呼也不打一声,纷纷破空遁走。
转瞬间,殿中就只剩左方二十余人。
先前说话那焦师妹冷着脸,朝青衫老者和赤发老道微微颔首,并起右手食中二指虚虚一划,背后长剑铮然出鞘,化作一道十余丈长的青碧剑光!这剑光将焦师妹一卷,就利啸着飞出大殿!
其余人却不像那焦师妹一样,各自向两个老者一礼,才静静离开。
“焦师妹还是一般脾性。”
青衫老者一边朝行礼的人颔首,一边略微无奈地说。
“此次典礼,焦师妹没有提前离去,已让我大感意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离开又如何,照样是会无好会!”
“玉虚也是,竟然做出这等事情!”
赤发老道说完,与青衫老者一同陷入沉默。
“也难为他了。”
良久,青衫老者才长叹一声。
“只可惜了乾阳那孩子。”
“也不尽然,若乾阳能趁机炼化那陨雷尺……我太清门又多一梁柱矣!”
“只怕两百年后,乾阳又去灵狐宫寻那胡蟹平卉!到时,玉虚师兄该如何自处?”
“当年之事,错不在乾阳,只是妻女弟子大仇,玉虚师兄又如何放得下?”
“罢了罢了,说这些作甚?”赤发老道意兴阑珊地挥挥衣袖,“此次入门弟子百十人,竟无一与我有缘!倒是祁师弟,收得一佳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陶师兄若是愿意,把阵中那孩子纳入门下又有何妨?”
赤发老道两眼一瞪,没好气地说道:“我与玉虚师兄稍有龃龉,却也不能因此子坏了交情!当年那天地玄门何等鼎盛,最后还不是毁于萧墙之祸!”
“陶师兄深谋远虑,小弟不及也!”
青衫老者哈哈笑着赔罪。
“这笔账暂且记下,等你那宝贝徒儿炼丹来还!”
“你这老儿竟把注意打到我徒弟身上!可惜芍药那丫头不像给人做苦力的主……”
两个老头说说笑笑,似缓实急地走出大殿,化作青红两道长虹遁走……
七日之后,黑披风怪人一脚踏出迷雾,还没来得及惊讶这突兀的转变,耳边就传来惊喜的呼声!
“你这登徒子可算出来了!本姑娘都等了你好多天!”
芍药一边大呼小叫,一边朝怪人右肩上的小兽扑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喵!”
小兽怪叫一声,瞬间就窜到怪人左肩!
“还是那么讨厌!”
芍药没有捉到小兽,也不徒费力气,只是站在原地好一阵顿足撅嘴!
怪人看了芍药一眼,就朝不远处那林木掩映间的阁楼走去。
阁楼前有张红木长桌,桌后坐着两名年轻的青袍道人,俱都神完气足,双目精光闪闪!
桌前则稀稀拉拉地站了几个穿着各异的男女,在两个道人的询问下,小心翼翼地回答些什么。
“喂!本姑娘跟你说话呢!”
见怪人丝毫不理睬自己,芍药顿时急了,也顾不得顿足生气,跑到怪人面前张开双臂。
“何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拒人千里的简短问话,让芍药彻底呆住!
怪人等了一会儿,芍药依旧保持目瞪口呆的姿势,就打算从旁边绕开。
“等等!”芍药突然一个激灵醒转过来,又跑到怪人前方阻住去路,“你你你居然说话了?!”
面对眼前满脸不可思议的少女,怪人脸上肌肉微微一动,身上阴寒之气顿时加深了几分。
芍药一个哆嗦,赶紧退开几步,不过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手忙脚乱地从腰侧竹篓中掏出一张青碧色符箓,不假思索地往身上一拍!
青色光芒一闪,芍药身上都多出一个青蒙蒙的光罩!
芍药得意洋洋地与怪人对视,虽然怪人依旧无动于衷,她却好像占了天大的便宜,尖削的下巴差点就翘到怪人头顶上去!
红木长桌后两个道人却同时抬头看着芍药,嘴角不约而同地微微抽搐起来。
桌前那几个男女,更是盯着芍药身上的青色光罩,满脸惊叹和兴奋!
“本姑娘现在可不怕你身上的寒气了!”芍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带给旁人来多大的震撼,而是又趾高气昂地取出一张青色符箓,“这个叫作木甲符,是我特地从师傅祁老头那里求来对付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怪人没什么反应,那两个年轻道人却在芍药取出第二张符箓的同时,无奈地苦笑着对视一眼——那哪里是什么“木甲符”……
“你不害怕?”
显然,芍药颇为失望,撅起嘴问道。
半晌之后……
“真是根木头!”
芍药终于放弃了观察,嘀咕一句,就把注意力转回怪人左肩上的小兽。
“你这回跑不了了!”
脸上才露出狡黠的笑容,手中的符箓就化作一簇纠结的藤条,盘曲着朝小兽缠去!
“喵!”
小兽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诡异的情形,浑身毛发根根竖直,惊叫着滑到怪人背后,四只爪子紧紧钩住怪人的披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嗤——
噗——
怪人手中长剑五色迷蒙,带起嗤嗤破空声斩到张牙舞爪迎面生长的藤条上!
藤条像是遇到了克星,轻易就被长剑斩断!
藤条生长迅速,怪人手中长剑的速度也不慢,地面很快就堆起厚厚一层残枝!
嘭!
芍药手中符箓爆成一蓬碎末,地面残枝也同时化作青色气流四处逸散!
“你这人怎么这样!”芍药傻傻地看着手心的符箓残片,突然抬头瞪着怪人,两眼逐渐蓄起一层水汽,“人家只不过想要抱抱你的小狐狸猫,你不许就算了,干嘛还要毁掉师傅老头给我宝物?”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两个道人并不曾看到芍药的表情,但从这带了哭腔的声音中,也不难猜出是怎么回事。虽说两人不至于被小姑娘一顿泪水就骗得义愤填膺,脸上古怪的表情还是有的。
隔着红木长桌,就是等待登记造册的入门弟子。几个男女也曾在浮云山顶见过芍药和怪人的争执,这些人自然更偏向青春靓丽、娇憨活泼的芍药,只是碍于两个道人在场,不好站出来“主持公道”罢了。即便如此,这几人也都脸有异色,或看着少女面露同情,或用不屑的目光瞄着怪人。
无论如何,芍药的眼泪攻势还是有效的,可惜最主要的目标,那黑披风怪人,似乎根本就不受影响。当然也可能起到了些作用,只是怪人半张脸都掩藏在黑布帽子中,无人能够发现罢了。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在芍药眼冒水花的那一刻,怪人身体就一阵模糊,轻易绕道而走,出现在红木长桌前。
芍药反应过来,立即好一阵咬牙切齿!
“你这根死木头!登徒子!!混蛋!!!”
“芍药师妹稍安勿躁,我二人这就给这位师弟办完仪程,至于领取被服用具等杂事,就让师妹替师弟操持,如何?”
芍药眼带泪珠,满面懊恼愤恨,气冲冲地跺脚走到怪人身边,还没来得及继续纠缠,就听到这么一句不急不缓的温和话语。
“如此有劳师兄了!”
芍药眼珠一转,立即就答应了,一双妙目中满是不怀好意的目光,在怪人身上戳个不停!
怪人浑若未觉,只冷冰冰地注视红木桌后那两个年轻道人。
“咳,师弟姓甚名谁?年岁几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个道人被如此注视,均脸露不悦,左方那人轻咳一声,板起脸问道。
“无名,二十一!”
怪人声音依旧声色冷硬,丝毫没有因为眼前是两位师兄而改变。
右方那道人本已提起笔,作势欲写,听了这话却突然抬起头来。
“这位师弟说话恁大歧义,不知你是无名无姓,还是名字就唤作‘无名’?”
怪人杵在原地不说话,身后几个男女却偷偷发笑,这两位师兄,摆明了是要难为那神神秘秘的小子!
芍药见此,却把秀眉一皱:“无名就是无名,你照实写就是了,哪来这许多规矩!”
“芍药师妹说笑了,师兄这也是无奈,若弄错了师弟名姓,我两是要被处罚的!”
那问话的道人见芍药不高兴,赶紧赔笑道。
“你写‘无名’就是,师傅老头还等着见这木头了,出了事情我担着!”
那道人无奈,只好在书页上的姓名一栏写下“无名”二字。
芍药站在一旁看得清楚,道人写下“无名”两字后,并没有停笔,而是在后方用小字批注道:丹器房执役弟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哼!”
不高兴地哼了一声,芍药从左方那道人手中抢过一块灰扑扑的牌子,也不和两个道人打招呼,拉起黑披风怪人就走!她身上那层青蒙蒙的光罩,竟似不存在一样,丝毫没有阻碍到被扯过来的怪人手掌!
两个道人面色尴尬,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扬长而去。
桌前几个男女,见两位“师兄”都让着芍药此女三分,哪里还敢挡在两人路上,纷纷慌不迭地朝两侧退开……
“也不晓得你究竟得罪了哪个,胖师叔都说你是资质最好的两人之一,居然没有长老收你做弟子!也不像他们一样,闯过阵法就能做个普通弟子!你可知,你只被当做烧火洒扫的杂役……我也问过师傅老头,只是他也不肯说明白,只让我去‘浮烟谷’等你!”
芍药说到这里,偷眼看了怪人一下,可是怪人的反应让她微微失望,这厮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木头样子!
怪人却趁此机会轻轻一抖,把手腕从芍药手中抽出。
“你这登徒子怎的不知好歹!人家刚刚才帮了你!”
芍药一气,忍不住瞪大眼睛喝道。
怪人还是站着不言不动,却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算了算了,跟你说话真是费劲!”芍药满脸无奈,接着神色一转,“把你的小狐狸猫让我抱抱,就当是报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等这话说完,芍药一双眼睛早就挪到了蹲在怪人左肩的小兽上,闪烁如同九天星辰!
“喵呜呜!”
小兽被芍药看得浑身发毛,下意识地回头躲避,却正好看到怪人侧过来的脸庞,一怔之后,立即委屈地叫起来。
怪人回头,静静地看着芍药。
“你这是什么意思?”
芍药被怪人看得一阵迷糊,直到脑中突兀地闯入一个念头,这才惊讶地反问:“你说它不同意?!”
短暂的惊异过后,芍药又不高兴了。
“这小东西不过是养的玩物,你答应不就行了,真没有诚意……什么,它是你朋友?!”
芍药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先看看怪人,又看看怪人肩上的小兽,怎么也不能将二者用“朋友”两个字联系起来。
“真是个怪人!”芍药嘀咕了一句,也没有再勉强,“跟我来吧,师傅老头要见你!”
芍药说完,径直朝前方走了,仿佛丝毫不担心怪人不跟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怪人在原地站了一阵,最终还是朝芍药离去的方向迈开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浮烟谷”,来到一座高耸入云的雄浑巨山前,芍药突然停下,从腰间竹篓中取出两枚青翠欲滴的竹叶。
“这是‘碧竹御风符’,能让人像鸟儿一样在天上飞行。师傅老头住的地方又高又远,咱们只能飞上去!”芍药边说边将一枚竹符塞到怪人手中,“这个东西用起来很是简便,只要把念头透进去,默念一声‘飞’就可以了。”
芍药说完,就把剩下一枚竹符贴到额头,闭上眼睛专心催动起来。
怪人将竹符拿到眼前细细打量,也不见他如何动作,竹符周围逐渐聚拢无数青蒙蒙的光点,转眼间就变得青光耀目!
“你怎么能这么快!”
一声惊呼从旁边响起,原来是芍药被青光惊动。
在芍药不可思议的注视下,怪人手中的竹符蓦地化作一片两丈长半丈来宽的翠绿竹叶!
怪人试着驱使了几下,只觉得生涩得很,不过仅仅是直线飞行的话,似乎问题也不是很大。
有了把握,怪人将手一指,“竹叶”就停在两人中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师姐,你不能进去!师傅正在炼制丹药……”
“师傅老头,人我给你带来啦!”芍药根本不管两个童子的阻挠,风风火火地拉着怪人朝里闯,最终止步于一座青光罩体,大门紧闭的古朴石殿,“你是不是骗我!这呆子明明才入门,怎能把御风符驱使得那样好看!”
“乖徒儿莫急,等为师收了这炉丹,再与你细说!”
宠溺的声音从殿中传出,让两个急得满头大汗的童子齐齐松了口气。
芍药却不依不挠地催促道:“那你快点啊,我还有好多事情要问你!”
“再给为师片刻,这便出来了!”
芍药噘了噘嘴,却没多说什么,只是把耳朵贴到青色光壁上,似乎打算倾听殿中的动静。
回过气来的两个童子,将崇拜的目光从“芍药师姐”身上移开,这才审慎地打量起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怪人。这一看不要紧,两个童子只觉得怪人身上阴气森森,不似什么好人,不由缩在一起朝后退了一小步……
一声沉闷的轰响,石殿大门缓缓打开,青衫老者笑盈盈地从中走出。
“师傅!”
芍药大喜过望,顺着光壁几步跑到老者面前。
“你炼的什么丹?可不可以让徒儿瞧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青衫老者脸上笑意更盛,挥手破开光壁,自然而然地接受芍药的搀扶。
“师傅方才所炼,乃是一炉‘益气丹’,正合你等新入门的弟子服用……”
“哪呢哪呢?”
芍药两眼发亮,嘴里嚷嚷着,一双小手却已伸进老者的衣袖!
正说得兴致勃勃的老者气结,虎着脸嗔怒地斥道:“你这死丫头,怎的不晓得尊师重道!”
嘴里这样说,老者还是摸出一个温润的玉瓶,递到芍药手中。
“我就知道师傅最好了!”
芍药喜滋滋地接过玉瓶,一双眼睛弯成漂亮的月牙。
“哼!”
老者很不满意,盖因芍药得了玉瓶,就不肯再搀扶于他。
芍药也不理会这小气的老头,三下五除二拔开瓶塞,把眼睛对准瓶口瞅个不停。
“徒儿,你还未曾告诉为师,你的这位师兄该如何称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啊……你叫他‘无名师侄’就可以了!”
芍药头也不抬地随口说道。
“原来是无名师侄,若不嫌弃,你可唤我一声祁师伯。”
老者停顿了一阵,怪人却只是扯了扯嘴角,最终没有叫出声来。
“您老人家就别指望这根木头喊人,这登徒子是个闷葫芦,半天都憋不出一个屁来!”
“噗嗤!”
两个童子赶紧伸手捂住嘴!
“胡闹,女儿家什么屁不屁的!也不怕教坏了师弟!”老者把脸一板,毫不客气地训斥起来,“你无名师兄修习‘灵狐心经’,平日里根本无须说话,才会这般样子!”
“‘灵狐心经’是什么?”芍药大奇,顾不得观看玉瓶中的丹药,几步凑到老者身边,“练了就不用说话,又怎么跟旁人交流……啊,我明白了,心经心经,定是想说什么,就能直接说到别人心里去!方才在山下,他就这样对我说过!你说是不是,无名师兄……”
“无名师兄”四字被拖得又长又嗲,芍药也趁机双手抱住怪人的手臂,两只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怪人:“教教我好不好嘛……哎呀!”
“你这丫头好不晓事!”老者瞠目瞪眼胡须乱飞,右手一摸头顶,一只青蒙蒙的巨手从背后伸出,拎小鸡一样把芍药从怪人身旁拎走,“‘灵狐心经’乃是异类法诀,岂能随意修习?况且,你不知法不轻传的道理吗?!”
“师傅,徒儿知错了,您就饶了我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说芍药在半空哀声求饶,两个童子噤若寒蝉,一直无动于衷的怪人也猛地抬头,死死盯住老者背后的青色大手!
“暂且饶你一回,下不为例!”老者将芍药轻轻放到地上,背后青色巨手溃散,神色也为之一缓,“带你两个师弟下去,为师有话与你无名师兄说!”
“哦!”
芍药乖乖应了一声,走到两个面色发白的童子跟前,一手一个牵着,一步三回头地磨蹭着走了。
刚转过殿前拐角,芍药就立即停下来,从玉瓶中到处四枚“益气丹”,往两个童子手中各自塞了两枚,然后一指通往外间的青石小路。
两个童子脸露犹豫,却被芍药一瞪眼,委屈地走了。
两个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芍药才露出满意的神色,接着把腰一猫,踮着脚往回挪去。
“……‘五行灵火真经’乃是古法,修成之后威能奇大,只是非得炼化天下各种异火,才能快速助长修为,其间危险重重,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的下场!”老者轻轻看了殿前拐角一眼,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最可虑者,师侄手中的‘真经’不过一残卷,而本门亦不曾存有全本。就算你能将残卷修成,修为亦会就此停滞不前!彼时大道无望,悔之晚矣!如今你修为不深,废去法力还来得及。”
怪人站在老者跟前一动不动,也不知到底听进去了几句。
“这一月,你且好生思量,那功法先不忙练了!你肩上这只小兽,切不可让其在门内乱走!”老者又嘱咐了两句,就看着拐角道,“丫头,给你无名师兄安排个住处!”
一抹翠色闪动,芍药蹑手蹑脚地从拐角挪出,满脸堆起讨好的笑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者哈哈一笑,就在一阵青光中消失不见。
“哼哼!”
老者一走,芍药就再次“嚣张”起来,背着双手走到怪人面前,饶了几圈,才笑嘻嘻地说:“跟我来吧!你就住我隔壁,我要跟这小东西培养一下感情!”
“喵!”
……
芍药将怪人带到住处,吩咐一个叫做“小璐子”的童子拿着抢来的牌子去领被服,就不知去了何处。
这处地方,是一药圃两侧两间相对而建的木屋,周围花木掩映,还有一道清澈的灵泉从药圃中流过。除了没有蜂飞蝶舞,鸡鸣犬吠,倒是跟乡野田园一般无二。
怪人目送芍药离去,就回身走进自己的木屋。
屋中仅有一床一桌一椅,俱是木制,虽说都一尘不染,却也掩饰不住那份粗陋。小兽却毫不在意,从怪人肩上跳下,在屋内四处奔跑,似是在熟悉这处新家。
怪人打量了几眼,径直走到桌前坐下,手腕一翻,掌中就出现一册五色迷蒙的书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师傅老头,不要躲了,我知道你就在这里!”
芍药两手环抱,大大咧咧地站在一座破旧的木屋前,两只眼珠骨碌碌直转,似乎想要找到嘴里“师傅老头”的踪迹。
“你这丫头,怎能做出如此粗野的行径?”
青衫老者蓦地现出身形来,满脸不悦地说道。
“师傅——”芍药笑嘻嘻地凑到老者身旁,一双小手熟极而流搀住老者的胳膊,“怎的不好生帮帮那木头?”
老者被芍药娇嗲的呼唤迷得喜笑颜开,一听后面这话,却又变得不高兴了。
“并非为师不帮他,而是不能也!”
“骗人!”
芍药把嘴一撅,放开老者把小脸迈到半边。
“乖徒儿,你可知你那无名师兄手中的‘五行灵火真经’,乃是本门一位举足轻重的长老所赠?”
“是又怎样?难道那木头得了这经书,就不能修习其它法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然是能的,可惜我门之人不能传授于他!”
“到底是为什么呀?”
“能为什么?皆因你那无名师兄身怀‘灵狐心经’!而赠经这位本门长老,与修炼‘灵狐心经’之人有大仇怨……为师不能因一个入门弟子,就坏了同门情谊!此节也是为师不让你修习那‘灵狐心经’的缘由!”
“好啊!”芍药眉头一皱,恨恨说道,“我算是明白了!这位本门长老竟不是好心赠与,而是要借这残缺的经书害人!那呆子才二十一岁,怎会跟本门什么长老结仇?定是那老家伙与其余修炼‘灵狐心经’的人有过节,又奈何不得人家,才迁怒这倒霉呆子的!”
“你这丫头,怎能如此编排本门长老?!”老者吹胡子瞪眼地训斥道,“你那‘呆子’入我门中,只怕也是另有所图……”
“什么我那‘呆子’?!”芍药红着脸啐了一声,“徒儿只是看那木头的小狐狸猫很是讨喜,想要弄来自己养罢了!”
“你这丫头!”老者气哼哼地立起眼角,“怎的如此不让为师省心!那小兽早已从你无名师兄处习得‘灵狐心经’,不消百十载,定能化形成人!你不可与它有任何纠缠!”
“哦……”芍药被老者愤怒的样子吓了一跳,乖乖答应一声,不过最终还是禁不住好奇,怯生生地问道,“师傅,小狐狸猫真的能变成人?”
“你当‘灵狐心经’是轻予的吗?此乃妖狐一族的无上秘典,那小兽身具灵狐血脉,修行起来自是事半功倍!”
“徒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芍药乖巧地低头答应一声,老者视线不及处,一双灵动的眸子却熠熠生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徒儿,莫以为为师在说笑!你若再生出什么不该的念想,为师这就去将那小兽斩杀!”
“不要!”芍药被吓了一大跳,抬起头来双手抱住老者的手臂,“师傅您别生气,我今后绝对不去找小狐狸猫玩了!”
“如此便好!”得了芍药的保证,老者神色稍缓,不过看到委屈的宝贝徒弟,心中却有些不忍,只好又开口说道,“傻丫头,为师这般做,也是为了你好。你也无须担心你那‘木头’师兄,虽说为师不能传授他什么法诀,炼丹讲道却无需避讳,你尽管找他来一起参悟便是。以你无名师兄的资质天赋,当能扎下深厚的根基,日后再去门外寻一门上好的法诀,未使大道无望!”
“我就知道师傅最好了!”芍药立即把一双明眸弯成月牙,亲昵至极地靠到老者身上,“不过那呆子的天赋可不像您说的那么好!方才我乘坐他驱使的竹符飞上山来,都到了地头,这呆子也不晓得收回真气,简直笨得要死!若不是我被他带着绕圈子绕得头晕,才不会那么快告诉他收符法诀嘞!”
老者闻言,顿时哭笑不得!
……
“无名师兄——”
怪人将真气缓缓收归丹田,睁眼看向面前这大清早就来扰人修炼的少女。
“原来你喜欢在房顶上炼气!怪不得大半夜了还要造间房子……咳咳,本来师妹也不想打扰你的,可是师傅老头吩咐了,让我给你送来一袋灵谷种子。你种下之后,每日早上日出之际,都要对其吐纳,用自身精气温养……”
芍药对怪人身边的小兽视若不见,边说边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明黄色袋子,满眼狡黠地递到怪人面前。
怪人默默接过,起身跃下屋顶,来到药圃中那道灵泉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稍微打量一下,怪人就手指连点,一道道森寒锋锐的白色剑气从指尖射出,将灵泉边上一小片空着的土地翻耕平整,然后取出灵谷洒下。
“师兄就是师兄,种起地来竟也这般利索!”
芍药跟在旁边,看得满脸欣喜。
怪人将瘪了的袋子递给芍药,就一声不响地纵身跃上屋顶,也不打坐炼气,而是取出一枚竹符,激发后练习起飞行之术来。
“记着啊,每天日出之际,对着灵谷吐纳一个时辰!”
芍药仰头朝天空那到处乱飞,三丈多长半丈来宽的青翠竹叶大喊了一声,就伸个懒腰,哈欠连天地走回药圃另一边的木屋……
半月之后,怪人吐纳完毕,睁眼就看到那自称“祁师伯”的老者站在谷田边。
这老头双目灼灼,眼珠转也不转地盯着田中冒出嫩芽的五色光晕环绕的幼苗;而芍药则大气不敢出地站在老者身边,满脸委屈与懊丧。
“无名师侄,你可知这是何物?”
老者身形不动,声音却清晰传出。不等怪人回答,老者就自行说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物乃上古灵种,名为‘九穗谷’,是我太清门前辈祖师从一丹雀巢中所得。初时也是这般模样,色呈五彩,可惜我等后辈不孝,在之后的培植过程中,使其灵性渐失,想尽办法也不能恢复昔日神效!不曾想,老夫竟还有重见五色九穗谷之日!”
老者的话语开始很平静,后面却逐渐颤抖起来。
“师侄可知,为何你能让此灵谷恢复旧观?”
“不知!”
沉默一阵之后,怪人生涩地答道。
老者听了,脸上微露失望,沉吟半晌,才叹道:“罢了!先前师伯不让你修习‘五行灵火真经’,现在看来,却是错了!老夫必助师侄寻得真经残缺部分,并保师侄修行无碍!”
怪人不语。
老者也不管他,回头看向芍药,神色陡然一厉!
芍药吓得连退好几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这死丫头,怎的这般奸猾懒惰!”
老者扬起右手作势欲打!
芍药闭上眼睛一缩脖子,瞪了半天,师傅的巴掌没有落到身上,才偷偷睁眼一看。
只见老者早已放下手臂,气咻咻地瞪着自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师,师傅,徒儿知错了……”
“哼!”老者把眼中那抹怜意一收,又板起脸训斥道,“你可知为师赐下的灵谷,乃是你日后化神的关键!每日用自身精气培育,将灵谷培炼得与自身灵元相和,方能更增神效,不想你竟然……”
“无名师兄也要化神……”才分辨了一句,芍药就发现自家师傅神色不善,赶紧改口,“……不是让灵谷异变,成了五彩吗?”
“还在狡辩!”老者喝斥一声,“你以为这灵谷得来容易吗?不是亲传弟子,谁人舍得赐下!灵谷返本还源,也是你无名师兄之功,与你没有半点干系!”
“师傅……”
芍药一听,却不乐意了,刚撅起嘴打算辩解,就被老者恼怒地打断:“孽徒,竟还不思悔改!自明日起,为师亲自督促你修行!”
芍药神色大苦,却不敢再争辩,乖乖应了一声,就垂头丧气地站在一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生与你师兄在此等候,为师去去便回!”
老者神色稍缓,柔声吩咐道,也不待芍药答应,挥手打出一道青光罩住脚下谷田,然后再朝药圃四周扔出四面青色小旗,四面青蒙蒙的光壁从地下射出,把整个药圃严严实实地封住!
布置完这些,老道才化作一道青光破空遁走。
“唉——”芍药见师傅远去,就满脸烦闷地坐到药圃中,两手托腮,手肘放到并拢的双膝上,唉声叹气了好半天,才朝怪人翻个大大的白眼,“都怪你这呆子!”
……
“此话当真!”
半月前执事大殿中,坐左方首位的陶姓赤发老道,满脸不可思议地惊呼。
“师兄莫不是以为,师弟会用此事与你开玩笑?”
“非是如此,五色九穗谷事关重大,若真能将此谷培育成熟,我太清门必将更上一层楼!”
陶姓老道目光灼灼,与青衫老者初见满田五色灵谷时相差仿佛。
“不想此子竟能给我门带来这般大的气运,先前玉虚师兄那般对他,却是不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这老儿感叹个甚!你我不也没有料到此节吗?”
“也罢,我这就给玉虚师兄传书。他为本门执事,此事不可不告知……就看他能否暂时放下仇怨。”
青衫老者说完,右手凝出一团青光,嘴唇不停开合,青光也随之明暗闪烁不定。片刻之后,老者喷出一柄灵气盎然的青色小剑,抬手将掌中光团打入剑中!小剑清鸣一声,化作一头栩栩如生的翠色小蛟破空飞走。
陶姓老道等青衫老者做完这些,才洒然一笑:“师弟何须担心,玉虚师兄当能处置妥当!”
“但愿如此!”青衫老者面有忧色,沉默了一阵,才接着道,“师弟此来,除了告知五色九穗谷之事,还欲向师兄讨个人情,免了无名师侄在炼器房的职司……”
“师弟此言差矣!”陶姓老道抚须大笑,“无名师侄入门时,就被指派为丹器两房执役弟子,此事诸位师弟师妹皆可作证!何况,此子能令灵谷返本归元,今后灵谷的培育,说不得还需其出力。为兄怎能错过此等好事?”
“就知你这老货定会来分一杯羹!”青衫老者佯作愠怒,“自下月起,无名师侄上半天随我习练丹术,下半天再来供你驱策,如何?”
“甚好!”
“我碧秀峰离你这清池峰甚远,无名师侄每日奔波,恐力有不逮……”
“这有何难?”陶姓老道毫不在意地挥挥手,“我将那摩云翅赠予他便是!”
“你倒是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啰嗦个什么劲?赶紧去你那一亩三分地,玉虚师兄只怕也要到了!”
言罢,两个老者化作一青一红两道遁光,倏忽间就出了阁楼,几个闪烁消失在天际……
“师师傅……”
百无聊赖的芍药一见到破开光壁进入药圃的两个老者,赶紧起身怯怯地喊了一声。
原本静静闭目打坐的怪人,也缓缓站起,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个老头。
“这是你们陶师伯,本门器房之主,还不快快前来见礼!”
“师伯!”
芍药乖巧地走到陶姓老道跟前,裣衽一礼。
怪人却仅仅遥遥一抱拳。
“我与这老儿乃是至交,今后见面不需如此!”陶姓老道笑呵呵地朝芍药虚虚一扶,目中红光隐隐,赞道,“好个天姿灵秀的女娃娃!”
芍药一听,直把一对明亮的眸子完成美丽的月牙,之前的失落烦闷,不知被抛去了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陶姓老道手腕一翻,掌中就多出一枚赤红的拳头大宝珠,芍药立即两眼大睁,眨也不眨地盯住红光流转的珠子。
“此物名唤定火珠,女娃娃以乙木真气催动,更增威能!你就拿着防身吧!”
“给我的?”芍药颇有点不敢置信地将珠子捧起,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脸颊红红地朝陶姓老道道谢,“谢谢师伯!”
“客气个甚?你看你那厚脸皮师傅,就没有半点矫情!”
“嘻嘻!”
“咳!”
芍药赶紧收起嬉笑,喜滋滋地捧着定火珠到一旁把玩去了。
“你便是无名师侄。”打发走了芍药,陶姓老道才仔细打量起静静站立一旁的黑披风怪人,“我已和祁师弟商议妥当,从下月开始,你每日上半天跟祁师弟习练丹道,下午便到我清池峰供职。只是清池峰离此地颇远,我便赠你一件飞行异宝!”
陶姓老道右手掌心,不知何时突然悬浮一对小巧的洁白羽翼,仔细看去,有无数云朵在翼翅上翻涌不停!
“此物名叫‘摩云翅’,无克敌功效,只有一点,便是飞遁神速,足够你每日往返两地了!”
“师伯,我不要珠子了,这对翅膀就送给我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芍药也顾不得把玩那定火珠,双目熠熠生辉,死死盯住陶姓老道手心的小巧羽翼,一脸爱煞了的表情。
“死丫头,不可胡闹!”
“师傅……”
“喊什么也没用!”
“你这老儿当真小气!”陶姓老者将手中羽翼朝怪人一抛,“翅中有祭炼法诀,无名师侄早日将它炼化吧!女娃娃也莫要哭鼻子,摩云翅乃师伯所炼,师伯手中没有第二件,却可将炼制之法传你!”
“真的?”眼泪汪汪的芍药顿时破泣为笑,“还是师伯最好!”
“哼!”
一声冷哼吓得芍药直缩脖子。
“师侄女无须理他!师伯这便传你口诀。”陶姓老道说完,伸指遥遥一点,一道红光从指尖飞出,没入芍药额头。
芍药猝不及防,就被红光射个正着,只觉得脑袋里突然多了很多东西,并隐隐发胀,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额头,不知怎的,突然动作一滞,站在原地不言不动,却是不由自主地查探起脑中那摩云翅的炼制之法来。
青衫老者不去理会自家徒弟的异状,而是对怪人说道:“无名师侄,将你那小兽暂且交由葛骊,庄璐二人照料。本门执事长老即将来此,若让其见到修习灵狐心经的小兽,只怕要下狠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趴在怪人肩上,好奇地打量怪人手中羽翼的小兽,闻言顿时一惊,也不等怪人回答,跳到地上没命地朝药圃边上飞奔!
“这小兽倒也机灵!”
陶姓老道不由赞道。
青衫老者伸手遥遥一指,小兽前方的青色光壁破开一个两尺大洞。
小兽哧溜一声穿过洞口,几个闪身,就隐没在花木间。
怪人把目光从小兽消失的地方收回,一翻手,掌中羽翼消失不见。
便在这时,一道清亮的遁光破空而来,呼吸间就停在光壁外面,露出一面目威严的老道,正是太清门执事长老玉虚老道。
青衫老者挥挥手,青色光壁裂开一道门户。
玉虚踏步而入,与陶姓老道和青衫老者略一点头,就看向被青光禁制住的谷田。
青色光幕下,百余株五色光晕环绕的娇嫩幼苗错落排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玉虚脸上一喜,然后转身面对怪人。
“你便是无名?”
怪人不答。
“哼!”
玉虚冷哼,抬手打出一道清光!
陶姓老道和青衫老者对视一眼,最终还是没有触手阻止。
眼见清光袭来,怪人神色微变,只是来不及反应,便被清光射中,顿时一声痛楚地闷哼,挺直地腰也微微弯曲,身上衣衫瞬间就被冷汗湿透!
“我已废掉你身上异类真气,从今往后,你便是太清门第五百一十七代弟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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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蹲在怪人身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其实不用问,芍药也知道他情形很不好。
怪人勉强摆出五心向天的姿势席地而坐,放置在两膝上的双手还在抑制不住地颤抖,帽檐下的半边脸惨白如纸,豆粒大的汗水如断线的珍珠,从下巴上滴滴嗒嗒落下,打湿了胸前大片衣襟。隐藏在披风下的身躯,偶尔在粗重紊乱的呼吸中抽搐一下,怪人却始终紧抿嘴唇,除了青光临体那一刻闷哼了一声,就再也没传出哪怕半点呻吟!
眼见怪人一向整洁如新的披风被汗水浸透,又沾满了泥土,芍药就好一阵难过,心中对那名叫玉虚的执事长老暗恨不已。
“快些把这个吃下去!”芍药用右手纤白的拇指和食指捏了一粒龙眼大的莹白丹丸,两眼迷蒙地送到怪人嘴边,“这个是师傅老头给的疗伤丹药!”
丹药散发的清香飘入鼻孔,怪人嘴唇动了动。
芍药赶紧把丹药往前一送!
丹药入口,芍药却闪电般地缩回右手,满脸羞红地低下头,背在背后的右手上,拇指和食指萦留的阵阵冰凉气息和奇异触感,似乎要一直传到心里去……
这边芍药在胡思乱想,怪人吞了丹药,却浑身陡然冒出一阵柔和的白光。这白光有莫大的效力,怪人颤抖的双手逐渐平静,呼吸也越来越幽深绵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碧秀峰外,陶姓老道和青衫老者并肩凌空而立,目送玉虚的遁光远去。
“不想师弟所忧,竟已成真。”陶姓老者叹气说,“我观无名虽不喜言语,却是个心高气傲的主。玉虚师兄如此对他,他岂能不怨恨?”
“当初你我就该出手阻止,不让玉虚师兄下此重手!”青衫老者眉头紧皱,“只是无名似乎本就对我太清门无甚好感,入得门来,只怕也是为了乾阳。”
“此事过后,再想让无名归心,只怕难上加难!”
“原本就不易!”青衫老者一叹,“只可惜了一棵好苗子!”
“什么好苗子?分明是浑金璞玉!”
“不知陶师兄打算如何锤煅雕琢?”青衫老者听了,脸上似笑非笑。
“我虽不曾修习五行灵火真经,却也从中借鉴颇多,正好给无名师侄讲道!”
“咦?焦师妹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青衫老者还想说什么,却突然神色一动,扭头看向远处天际。
一道十余丈长的青碧剑光破空而来,倏忽便到眼前,现出一英姿飒爽的背剑碧衫女子。
“见过陶师兄,祁师兄!”
“师妹不必如此!”青衫老者伸手虚扶,“师妹此来,可是为了五色九穗谷之事?”
“还能有何事?”碧衫女子秀眉一挑,“若非这灵谷与祁师兄大有干系,小妹才不会听那玉虚驱遣!”
“除了师妹,祁老头怕也不会让其余人在碧秀峰常住!”陶姓老道哈哈一笑,“走走走,师妹先去看看灵谷,老头子也顺便瞅瞅无名师侄怎样了!”
“无名师侄?”碧衫女子皱眉道,“可是那让灵谷返本归元的弟子?”
“不是他还能是谁?可惜这位师侄身负灵狐心经,方才被玉虚师兄费了一身妖力,受创不轻!”
“哼!那人还是如此蛮横霸道!”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人回到药圃,只见芍药正站在盘膝而坐的怪人身边,无聊地用脚踢着泥土。
“师傅,师伯,这位姐姐……”
“胡闹!”青衫老者听到芍药的称呼,立时把脸一板,“这是你焦师叔!”
“师——叔?”
芍药看着娇柔与英武并存的碧衫女子,满脸疑惑。
“芍药师侄女不必管这老头,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碧衫女子看着迷糊的芍药,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唉!你们,你们如此作为,迟早会把这惫懒丫头惯坏!”
“祁师兄多虑了。芍药师侄天姿灵秀,纯洁率真,又怎会学坏?”碧衫女子斜斜瞥了青衫老者一眼,就对芍药招手,“师侄女快快过来,师叔有好东西送你!”
一听对面那漂亮的师叔姐姐要送自己东西,芍药哪里有半点不愿意?顶着一对月牙,颠颠地跑到碧衫女子跟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碧衫女子宠溺一笑,取出一个黑色锦囊,放到芍药手中。
芍药见居然是个黑不溜秋的袋子,顿时大失所望,只是又不好推辞,只能勉强接过。
“你这丫头不识好歹!”青衫老者呵斥道,“此乃你焦师叔昔年的成名法宝‘乙木回生针’,能赐予你,是你天大的造化!还不快快谢恩!”
“你师傅说得不错,这一锦囊飞针,师伯看着都眼红得很呐!”
听见师傅和师伯都这样说,芍药这才大喜,双手紧紧攥住针囊,嘴里不忘甜腻腻地道谢:“谢谢师叔了!”
“喜欢就好!”
碧衫女子伸出素手,轻轻拍了拍芍药的脑袋。
芍药脸露享受的神色,乖巧得如同一只被主人抚弄的小猫,只把青衫老者气得冷哼一声别开脑袋。
“姐姐!”
趁此机会,芍药赶紧低低呼唤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陶姓老道顿时哈哈大笑!
碧衫女子嗔怪地瞪了嬉皮笑脸的芍药一眼,才将视线移到白光罩体的黑披风怪人身上。
“如此资质,不在乾阳师弟之下,竟然只能修习那残缺的‘五行灵火真经’!玉虚当真瞎了一双老眼!”
“师妹慎言!”
陶姓老道和青衫老者齐齐变色,同时出声阻止!
“我便是要说给他听!”碧衫女子丝毫不为所动,突然伸手朝怪人一抓,“还要做给他看!”
一枚清光闪闪的玉符从怪人体内飞出,表面符文流转,极力抗拒碧衫女子手上的吸力。
碧衫女子脸色一沉,左手捏个剑诀,一声叱喝:“去!”
耀目的青光从女子身后剑鞘飞出,对准玉符狠狠斩下!
“不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陶姓老道和青衫老者面色大变,只是剑光何其迅捷,距离又如此之近,根本来不及阻拦!
蓬!
挣扎的玉符猛地一滞,浑身清光浓郁了十倍不止,表面符文剧烈地明灭闪烁!一声脆响过后,玉符哀鸣,清光符文溃散,连带本体片片碎裂!
“我要在此守护灵谷,不想时时被人监视!”
碧衫女子收回仙剑,朝玉虚遁走的方向淡淡说道。
……
碧秀峰不知多少里外,玉虚的遁光突然停滞。遁光中隐隐有个人影朝碧秀峰方向看了一眼。
“哼!”
一声冷哼过后,遁光风驰电掣般地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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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老者面有忧色。
“他做得初一,我便做得十五!”碧衫女子满脸不忿,“当年他便是这般对待乾阳师弟,害得乾阳师弟不得不受那雷霆殛身之苦!”
此话一出,在地上打坐的怪人突然神色微微一动。
这般变化几不可查,却没有逃过旁人的感应,盯住“师叔姐姐”背上长剑瞅个不停的芍药自然除外。陶姓老道,青衫老者,碧衫女子三人对视一眼。
“咳!祁师弟,你布下的阵法虽然精妙,却不足以护得灵谷周全,就让为兄助你一臂之力!”
“求之不得!”
……
最近这段时日,碧秀峰突然热闹起来,每天必然有三五位长老来访,聚在那百余株五色九穗谷前议论纷纷。
除了碧衫女子在药圃中结庐静修,陶姓老道和青衫老者两人迎来送往忙个不停,根本没有时间理会怪人无名和芍药两人。虽说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药圃,青衫老者却没空督促自家宝贝徒儿修炼,陶姓老道自然也不曾给无名讲解“五行灵火真经”。
众多陌生面孔进进出出,每个人都要和无名这个令九穗谷返本还原的师侄说几句好话,让这怪人好一阵不自在。反倒是芍药如鱼得水,没有师傅老头板着脸训斥,还能在众多师伯师叔面前撒娇卖乖,得了不少好东西不说,还“代替”不善交际的无名师兄收下长辈们的馈赠。虽说并不是每位长老都会送闷葫芦般的无名一点小玩意,但聚少成多,也是一笔可观的数目,可惜事后,某个丫头很快就会将“代人收礼”这事忘却……
一开始,陶姓老道,青衫老者和碧衫女子三人,对芍药的行径睁只眼闭只眼,只是时间一长,就不好意思起来。陶姓老道抽空传了无名一手高深的御火之术,青衫老者传的是“玄门一起大擒拿”,碧衫女子则给无名连续讲了六天剑气凝练的方法和技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让三人大吃一惊的是,无名对此等术法的领悟力很是骇人,短短十余天的练习,竟将御火之术,玄门一起大擒拿,剑气三种法门使得有模有样!尤其是凝练剑气,或许因为无名本来就精通世俗一种金行剑术,并且修出了剑罡,再听碧衫女子讲解,竟自行凝练出庚金剑气来!
如此天赋资质,自然又让陶姓老道三人好一阵感慨。而那碧衫女子更对无名青眼有加,每天都会抽出两个时辰来悉心教导。在陶姓老道和青衫老者面前沉默寡言的无名,似乎也很愿意和碧衫女子相处,讨教的话语日渐增多,说话也由生涩到熟练,虽然依旧低沉,却也算是个了不得的改变。
这天,来访者寥寥,陶姓老道三人不知在碧衫女子的茅庐中商议何事。
无名似乎已经完全适应太清门徒的身份,此刻正盘坐在自己木屋顶部,认真地练习御火之术。只见一道筷子粗细的赤红火苗,如同夭矫灵蛇,在他指尖盘旋环绕,却没有在皮肤上留下哪怕丁点的灼烧痕迹!
那似狐非狐似猫非猫的小兽,也蹲坐在无名身边,闭目吐纳不已。小兽口鼻间喷出一道纤细的白虹,白虹顶端,有团米粒大的耀目光芒。这光点一旦凝成实质,便是小兽性命交修的妖丹!
芍药也坐在无名的身边,但与这一人一兽的勤奋不同,她双手托腮,面有愁容,还不时地唉声叹气。
“木头,你说这仙家胜境,与世俗凡尘到底有什么不同?”
“凡人没有炼气士的种种神通,却也能过得自在逍遥……怎的来看彩色谷子的长老这么快就没了呢?师傅老头很快就有空了,也不晓得会不会真的天天押着我修炼……”
“你说这些长老也是,平日里也不见他们的影子,等你种出一些奇怪的谷子,就个个巴巴地跑来,又是夸赞又是送礼……呃,对了,他们送给你的东西,你还要不要?”
“不说话?不说话就是不要了?嗯,那好吧,我就暂且帮你保管!你要让我现在把那些东西分开,还真不行!我早就记不得哪些是他们送给你的,哪些是送给我的……不过呢,我也不会真的独吞了!”
芍药嘴上说得理智气壮,一张小脸却早已胀得通红,讪讪地取出三件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块黑不溜秋的石头,一个灰扑扑的袋子,一个陈旧得看不出颜色的盒子。
“那,这些都是你的!”
怪人低头看了面前三样东西,也不嫌弃它们全都卖相不佳,分出一只手来,毫不客气地全部收起。
芍药一见,顿时笑嘻嘻地取出一节儿臂粗的根茎。
“不想这山上的地馥根,竟能长这般大,味道肯定不错!师兄帮我烤熟了吧!”
……
一朵白云从碧秀峰上窜出,风驰电掣般地朝远处激射而去!
云中不时探出一只淡淡的五色大手,将天上较大的云朵抓住,然后迅速缩回云中!
这朵白云正中,怪人无名双手捧住一个三尺高的青铜瓶,头部后方,一只淡淡的五色巨手连连抓拿,一团团云气不断被扯到面前,又百川归海般地涌进青铜瓶的阔口。
无名背后,肩胛下方伸出两只洁白的羽翅,其上云翻雾涌,与周围云气连成一体。羽翅扇动间,把周围云雾搅得乱七八糟!
小兽从无名胸前衣襟中露出毛茸茸的脑袋,粉红色的鼻翼快速翕动,一道匹练似的的白虹在口鼻间吞吐不定,每次伸缩,必定会带回一丝拇指粗的云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这般渐行渐远,一人一兽很快就身处不见边际的云海。
无名突然将手中青铜瓶一收,从披风中掏出一只雕花妆奁。
在小兽好奇的目光中,无名小心打开妆奁盖子,露出一片白蒙蒙的光幕。光幕中,两缕乌发交织盘绕,形成一个精巧的同心结!
一打开妆奁盖子,这同心结就开始微微颤动,似乎要朝某个方向破空飞走。
无名并没有阻止同心结的异动,而是不断调整方向,直到这同心结猛地剧烈冲撞起奁中的光幕,才啪的一声将盖子合上!
离无名和小兽不知多远的隐秘山谷中央,有座被无数从天而降的雷霆笼罩的八角金玉祭坛。祭坛中央和八个钝角,有一大八小九根纹兽铜柱,周围八根铜柱各伸出一条手臂粗的紫色雷霆,紧紧缠绕在中央铜柱上。
一个衣衫褴褛,双目紧闭的年轻男子,就被密密麻麻的雷霆锁链缚在祭坛中央那铜柱根部!
就在无名打开妆奁的瞬间,这男子突然睁开眼睛,看向无名所在的方向!
那清澈的双目中,无数雷霆蜿蜒摇曳!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无名收起妆奁,背后摩云翅一扇,再次化作一朵白云飞走。
身外即是云海,玄门一起大擒拿更是如鱼得水,抓来的云雾竟让青铜瓶有吸纳不及的趋势,就连无名怀里的小兽,也加快了白虹吞吐的速度。
这一人一兽穿出云海,青铜瓶赫然重了三分,小兽也累得伸长舌头呼呼喘气。
无名收好青铜瓶,认准一个方向急速飞遁,片刻之后,一座参天巨峰就遥遥在望。
这巨峰名唤“清池峰”,且峰如其名,其上处处皆是流泉飞瀑,汇聚成无数形态神韵各异的水池。这清池峰水源丰沛,若在此修炼水行神通道法,必定进境神速,不过此峰修士,却是修炼三阳炼气诀的居多,而清池峰,也是太清门的炼器重地。
无名到此,就是来履行丹器房执役弟子的差事,听候峰主陶姓老道的驱遣。
入门这许多时日,无名也弄清楚青衫老者和陶姓老道的姓名职司。
青衫老姓祁名单名尧,乃是太清门首屈一指的丹道大师,更兼入门甚早,在同一辈弟子中排行第三,故地位超然,便是门中执事玉虚老道,也要让他三分。
陶姓老道与青衫老者祁尧交好,全名唤作陶万淳。与其所主的清池峰相似,虽说名字中也带水,却反而是驱火弄焰的行家里手。这老道精修三阳炼气诀一千五百余载,一手三阳真火无论应敌炼器,均都神妙非常!身为门中二师兄,陶万淳的地位更在祁尧之上!
……
无名刚刚落在清池峰峰顶,便听到一声轻喝!
“来者止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个道装弟子凭空现身,挡住了去路。
无名也不说话,把腰间令牌扯下,朝两人抛去。
左方那道人接住令牌一看,脸色不由微变。
“原来是无名师弟!师傅早已吩咐过,若是师弟前来,无须通禀,径直入内便可!师兄也是职责在身,得罪之处,还望师弟见谅!”
这道人说完,赶紧用双手把令牌捧到无名跟前。
右方那道人也满脸歉意地朝无名笑笑。
无名生硬地接过令牌,也不与这两个师兄说话,穿过两人之间的空隙,朝远处那片金碧辉煌的殿宇走去。
“不想竟得罪了无名师弟,这可如何是好?”
那交还令牌的道人,一脸恍急懊丧。
“师兄多虑了,以小弟之见,无名师弟并不曾介意,只是他似乎不太习惯与人交往。”
另一个道人看着无名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说道。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名见到陶万淳时,这老道正在给十余位弟子讲述炼器之道,并且在面前凝出一座火焰熊熊的鼎炉,时不时投入一块矿石,亲自熔炼示范。
陶万淳所讲解的内容,以及示范所用手法,俱都精深微妙,其中绝大部分,无名完全不能理解,但他却一言不发,静静地坐到众弟子最末位,专心听讲起来。那些弟子也似乎根本不曾发觉无名到来,均都目不转睛地观看陶老道熔炼,然后或皱眉苦思,或脸露喜色……
也不知过了多久,陶万淳突然止讲。
“今日到此为止,尔等回去好生体悟,不可懈怠!”
众弟子人人脸露不舍,却也只好纷纷起身行礼,齐声道:“谢师尊!”
十余道人从无名身边鱼贯而过,大部分都仅仅朝无名点头示意,其余的或满面愁思不舍,对无名视而不见;或深色兴奋跃跃欲试匆匆而过;还有的干脆横眉冷对,鼻孔里还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仅有一白发苍苍的老道,朝无名和善地笑笑。
无名侧身送走一众道人,耳中就传来陶万淳温和的声音。
“讲了这许久,我也乏了,不如就与师侄谈谈‘五行灵火真经’,如何?”
无名神色微动,朝陶老道遥遥深施一礼,便自盘膝坐下。
“此地只有你我二人,师侄何须如此拘束,只管坐上前来,也好说话!”
陶万淳见无名坐在最下首,脸上作色佯怒道。
无名听了,只好站起身来,走到这老道面前坐下。此刻,他依旧是一袭黑色披风裹身,连在披风上的布帽遮住上半边脸孔,挺直的鼻梁下,两片嘴唇紧紧抿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陶万淳意味深长地看了无名一眼,就开始讲起来。
“‘五行灵火真经’乃是上古无上道典,修炼火行道法的顶尖法门,虽说仅是残本,却也算珍惜无比的玄门秘典。我清池峰一脉所修习的‘三阳炼气诀’,许多神通便是从这部残卷中借鉴而来……”
陶老道这一讲,就是整整两个时辰。其间不仅详细讲述了他对“五行灵火真经”的感悟,更时不时提及“三阳炼气诀”的入门修炼之法。
无名性子阴沉,却并不笨,陶老道的深意,他又如何不知?随着时间流逝,身上若有若无的阴寒也逐渐散去。
躲在无名怀里的小兽,一开始只是一动不动地聆听陶万淳讲道,及至后来,干脆明目张胆地爬到无名肩头,瞪大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这赤发老道。
陶万淳看也不看这偷师的小兽,只把“五行灵火真经”和“三阳炼气诀”的入门部分详细讲解……
“今日天色已晚,你且回去,明日下午再来!”
陶万淳抬头看了看殿外昏沉的天色,也不管意犹未尽的无名和小兽,直接开口撵人。说罢,不知从何处取出一个土黄色的袋子和一枚赤红的玉简,双双扔给无名。
“你将这一乾坤袋精铁带回去,按照玉简记载之法提炼,一月之后交还给我吧!器房执役这差事,师侄还需担当起来,省得招人非议!”
无名接过乾坤袋和玉简,恭敬地朝老道施了一礼,便转身离开,片刻之后,聚起一朵巨大的云团从清池峰顶破空而去。
陶老道目送云团消失在天际,低头沉吟不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师兄!”
无名刚刚落到碧秀峰药圃外,芍药便迫不及待地上前,两眼直往无名腰带上瞅。
“喵!”
小兽嘴里发出一声猫叫,芍药突然就红了脸。
“木木头,瓶子呢?”
芍药别开脑袋,磕磕巴巴地问道。
嘭!
循着重物着地的闷响看去,芍药一眼就看见无名身前那三尺高的阔口青铜瓶,整个瓶底已深深陷入泥土中。
“啊!”芍药大喜过望,风风火火地跑到青铜瓶前面,把一只秀目对准瓶口,抬头惊呼,“好多啊!”
无名木然看着满脸愁苦的芍药,突然侧身朝旁边走开。
“等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芍药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伸开双臂拦住去路。
“师兄,这摩云翅,你就帮师妹炼制吧……”
无名没有什么反应,他怀中的小兽却偷偷翻了个白眼。
“师兄您就行行好,帮帮可怜的师妹啦!”芍药两手合十,上下晃动拜个不停,“师傅老头天天把人家抓去修炼,之后还要学着辨药炼丹,根本就没时间……”
无名依旧无动于衷,小兽则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好你个铁石心肠的登徒子!”
芍药拜了半天,都没有拜动眼前这尊“大神”,顿时双手叉腰横眉冷眼。
“不就是炼制一件摩云翅吗?这么大点小忙都不帮,还当什么师兄!那,这枚玉简里面,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跑路神通‘戊己土潜形遁法’,你要是学了,就跟长翅膀的耗子一样,不仅可以飞天,还能钻地,多好玩……咳咳,是多方便……”
一时口误,便让芍药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气势”泄掉大半,只能讪讪地看着无名,卖力地在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
这一次,无名终于有了动作。他右手朝前伸出,一只淡淡的五色大手凭空凝成,将芍药手中的玉简抓过!
稍稍查看,无名就朝芍药一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好了!你这呆子总算做了件好事!我来告诉你摩云翅的炼制之法!”
……
冬去春来,距上次登仙门的弟子入门已有两年零四个月。
无名日日往返于清池峰和碧秀峰,聆听陶万淳和祁尧讲道,再加上时不时接受芍药的“贿赂”,帮她完成一些“没有时间”去做的事情,无论本身修为,还是炼丹炼器,均都小有所成,更是习成十余种玄门道法,远非昔日可比。
那娇小玲珑的小兽,也长到四五尺长,一身黑白分明的皮毛莹润光洁,双目秋水盈盈,步态优雅,如若化形,定是那倾国倾城的绝世妖姬!
无名的修行平淡无奇,太清门却出了件了不得的大事!
当初一同入门的那阮姓文士,在半年前修成元神,引得大夏修真界齐齐震动!
一小小弟子化神,为何能在修真界掀起轩然大波?还得从修仙的四大境界说起。
大夏修仙之道承袭上古,共分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四境。世间多少生灵苦苦修行,穷极毕生精力,依旧在炼气一境苦苦挣扎,便是太清门这等道门牛耳,能炼出元神的,也是万中无一!况且哪个元神高人不是经过成百上千年的煎熬打磨,才将三魂七魄与自身真气法力炼化一体,逍遥于天地之间?
阮姓文士入门不到两年,便已元神大成,与玉虚、陶万淳、祁尧这等上一辈惊才绝艳的弟子比肩,如何不让人震惊?!如此造化资质,不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却也惊世骇俗至极!更兼这文士的师傅太虚老道,乃是天下有数几位虚境老怪之一,神通法力堪比上界天仙,谁不另眼相看!
门中出了这样一位天纵之才,自然要好生操办,一时间,太清门宾客云集,高朋满座,仙音缭绕,瑞气千条,一派鼎盛以及之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清门虽然弟子众多,事到临头却也不够使唤,无名便被分派了好些洒扫搬运之类的杂役。
按说,无名与那上古灵种“五彩九穗谷”休戚相关,门中唯恐对他保护不周,又怎会分派此等贱役?然而万事皆有例外,如今负责照料那“五色九穗谷”的,是七八个先天五行之气浓厚的新老弟子,无名便是想要靠近大阵护卫中的药圃都不容易,又怎会被重视?
隐约的,无名知道此事背后有门中执事玉虚老道的影子。不过他反倒乐得如此,少了灵谷的羁绊,平日里行事要自由得多。而陶万淳,祁尧和焦姓女子三人,对他的态度也未曾有什么改变,始终都亲厚异常。
无名性子阴沉孤僻,不晓得该如何表达感激之情,只把三位长辈所传翻来覆去地刻苦练习。如此做法,自然博得三人十二分的好感,并经常以此来训诫奸猾懒惰的芍药,一度让芍药和无名的关系非常紧张。
这一日,无名修炼之余微微烦闷,便聚起一团巨大的云朵,从碧秀峰上飞出,随意挑了个方向,慢悠悠地遁去。
摩云翅乃是飞行异宝,慢也慢不到哪去,片刻功夫,碧秀峰就从视线内消失。
漫不经心地飞了一阵,无名突然停住,抬手朝头顶后方射出一道森寒的炽白剑气!
嘭!
一道清光凭空出现,将剑气击碎,两个道装青年也显出身形来。
“哟!原来是无名师兄!”
两人中那稍微年轻的青年满脸惊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想无名师兄如此警觉,轻易就看破我们兄弟的隐身法!一手‘金煞剑诀’更是使得出神入化,若不是二哥出手相助,只怕我又要受伤了!”
无名抬头一看,顿时认出这两个青年。不是当初入门时在浮云山上与自己冲突的那三兄弟中“二哥”、“三弟”是谁?
虽然认出这对“故人”,但无名不欲多事,转身便要离开。
“有些人倒是生了好一副铁石心肠,放着父母大仇不顾,隐姓埋名投入仙门,一意修自己的仙,炼自己的道,却让自家姐姐孤苦伶仃一个人在江湖上奔波浴血……”
无名身形一滞,缓缓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半空那满脸不屑地青年。
尽管隔着翻涌的浓稠云雾,两个青年还是清晰地感情到无名冰冷的目光,周身护体清光不由亮了几分,但两人并没有半点惧怕,那说话的青年脸上甚至隐隐有丝快意。
“姓许的,我今天心情好,就告诉你吧!此刻你那姐姐许恋碟,正在潮州与你许家的仇人周旋。你若还有半点人性,当知如何去做!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说完,一拉身旁络腮胡须大汉,齐齐化光遁走!
无名面无表情地凝立半空,身体周围的云雾剧烈翻涌起来。好一阵之后,才突然掉转方向,朝碧秀峰飞速遁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三弟,那无名究竟是不是金绝之子,还未有定论,你怎的就冒冒失失将这事告诉与他?”
“二哥何必如此小心!那厮露出的下半边脸与画中的百里青碟简直一模一样,百里青碟又只嫁过金绝一人,加上年龄也吻合,不是才怪!再说,此事是我们兄弟从王师兄嘴里打探出来,王师兄是谁的弟子,二哥不会不知道吧?假如那家伙真的听信了,跑去潮州报仇,惹出什么祸事来,我们兄弟不仅不会被罚,说不定还有天大的好处!”
“也罢——若非这小子害得大哥不得不改投他派,我绝不许你如此害人!”
“若不是因为大哥,我才懒得和他计较!”
……
今晚的月色不算好,时时被天空浓墨一般的乌云遮住,无名本也无心修炼,将五行真气搬运了几次大周天,就缓缓睁开眼睛。
“喵——”
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撞入怀中,无名伸手轻轻抚弄小兽光洁的皮毛,抬头看天。
月华从乌云缝隙中投射而下,将无名挺直的鼻梁和紧抿的嘴唇照得一片惨白。
呼——
无名背后突然喷出两股浓稠的云雾,将一人一兽掩盖,片刻之后,扩散到方圆二十余丈的云团飞速升入高空,融进漆黑如墨的乌云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月色下的太清门异常静谧,山岭树木间虫鸣啾啾,天空偶尔有两三道流光一闪而逝,那是巡夜弟子的遁光。
天空臃肿的乌云中,一朵不大的白云正急速穿行。
这云朵飞行了小半夜,才悄无声息地落下地来,急剧收缩变小,露出其中的一人一兽来。
最后两股白雾缩回背后,无名面无表情地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脚下黄光闪烁,整个人就诡异地沉入地面!
……
未知山谷,无数雷霆扭曲降下,笼住一座模糊的八角祭坛。
山谷左侧的小山顶部,一青衣中年道士盘膝坐定,对满谷雷霆视而不见。
无名和小兽黄光罩体,已在地底潜伏良久,却破不开祭坛周围的雷霆禁法,更不敢胡乱硬闯。脸上神色突然一定,怪人伸手从披风中取出一精美的雕花妆奁来!
不等无名有任何动作,一道粗大的雷霆从祭坛中窜出,这雷霆钻入地下将一人一兽卷起,又好似灵蛇吐信般地飞速收回!
无名用左手抱住神色惊惶的小兽,静静站在漫天雷霆中,脸上看不出喜怒。从天而降的雷霆,在距离他身体一尺远的地方,就诡异地朝旁边一拐,滋啦啦地劈到祭坛上。
前方不到一丈处,有个模糊的人影被密密麻麻的雷霆锁链捆缚在身后巨柱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名能感觉到,这人影的目光,一开始就落在自己右手握住的妆奁上。于是他抬起右手,将小巧的妆奁托在掌心。
一道雷霆卷过,手中妆奁就不见了踪影。无名放下右手,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人影。
“你就告诉她,她的心意我已知晓,两百年后……不见不散!”
许久之后,无名脑中才响起这么个晴空霹雳般的声音,一时间头痛欲裂,嘴角溢出一丝嫣红的血线!
“喵!”
无名怀中的小兽瞬间就察觉到异常,浑身毛发立即根根直立,对准雷霆中的人影露出雪亮的尖牙!
两道纤细的电弧飞射而来,分别射入无名和小兽的眉心!在这一人一兽神色呆滞的瞬间,一道手臂粗的紫色雷霆卷住无名身体,朝祭坛之外蜿蜒而去!
等无名醒来,只发现自家直挺挺地站在山谷中央那祭坛附近,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抬眼看向左侧山顶盘坐的中年道人!
昏暗的月华之下,道人端坐不动,恍若一块普通的顽石。
无名一怔之后,紧绷的身体放松大半,取出一枚丹药服下,才转身朝雷霆笼罩的祭坛深施一礼。
那道射入眉心的纤细雷电,其实是一段极为上乘的雷法心得!其中并不涉及具体修炼心法,只是把如何将自身真气法力凝成雷霆的法门叙述得很是详尽,未免显得有术无道。尽管有此缺憾,却也是不可多得的珍贵道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仅仅送来一件信物,就得到如此好处,这一礼无名行得心甘情愿!
直起身来,无名又朝左侧山顶那中年道人微微一礼,便唤出摩云翅,抱住依旧昏睡不醒的小兽驾云而去。
等无名聚起的云团融入上空云层,中年道人才睁开眼睛。
“吕师弟出手倒是大方得很。”
“此子甘反奇险,为我送来平卉的消息,却反被我无意间伤了经脉,传他点东西又有何妨?”
中年道士的话才说完,谷中就响起阵阵雷鸣般地回音!
“短短百年,吕师弟就将太清雷法修炼到此等境界,当真羡煞为兄矣!”
“若是有得选择,小弟怎会来受这雷霆殛身之苦?修得雷法不过小事耳!何况小弟如今尚不能收发由心,若真要小有所成,至少还需百年时光!”
中年道人不语,看着谷中雷霆笼罩的祭坛,脸上满是不忍。身为这刑台的看守,他如何不知那被缚在祭坛上的吕师弟,当初究竟身受怎样的非人痛楚?
“那孩子也是,怎的如此冒冒失失地跑来这门中重地?一个不好,便要被废去全身真气法力,重新沦落成一介凡人,甚至可能因此丢了性命!”
“今夜若不是师兄在此驻守,小弟自当尽力帮他遮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名并不知道自己几乎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第二天天刚亮,他就来到碧秀峰主祁尧的居室。
“你要外出一次?”
祁尧诧异地看着恭敬站在堂下的无名。
无名不说话,只是朝祁尧深施一礼。
“你辞别之意如此坚决,想必是有重要事情,我便准了吧!清池峰也不用去了,我传书与你陶师伯便是,不过你焦师叔那里,你还得亲自去一趟!”
无名又行了一礼,缓步退出大堂。
目送无名离开,祁尧眉头微皱。
此次无名前来辞行,事先并没有任何征兆,由不得他不多思虑一番。不过想到无名的孤僻性子,恐怕就算有事也不会对旁人说起,才稍稍放心。
想通此节,祁尧不再犹豫,张嘴喷出一柄翠色小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飞剑传书何等迅速?祁尧的本命飞剑几乎片刻即回,顺便带来十枚漆黑的指环。
祁尧捏起一枚指环把玩一阵,又从袖中取出三个玉瓶,这才抬头朝大堂门外喊道:“童儿何在?”
话音刚落,一十四五岁的少年疾步入内,在堂下站定,恭敬施礼道:“葛骊在此,不知恩师有何吩咐?”
“将这些锐金指环与丹药送去给你无名师兄!”
“弟子遵命!”
自称葛骊的少年上前,捧住指环和玉瓶,退至大堂门口,才转身而去……
“小骊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葛骊听到这清脆的少女声音,身体不由一颤,脸上露出个比哭还难看地笑容——
“师姐,您就饶了我吧!”
“少废话,这些东西是给谁的!”
“是师傅命我送去给无名师兄的——可不能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葛骊警惕地看着挡在面前的少女,老母鸡护崽一样将指环和玉瓶护在怀里。
“原来真是给那根木头的!”芍药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笑眯眯地把白皙的小手朝前一伸,“拿来,师姐正好要去找他,就顺便帮你带去吧!”
葛骊连连摇头,小碎步急速朝后退去。
“你跑不掉的,小骊子!”
芍药嘻嘻笑着朝葛骊弹出一粒青碧色的珠子。
葛骊面色大变,却根本来不及阻止或者避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珠子落在脚下,瞬间长成一棵青翠欲滴的藤蔓,将自己缠了个结实!
绿叶掩映中,葛骊垂头丧气。芍药则得意地从这少年的怀中搜出十枚指环和三个玉瓶,在手中抛了几抛,才扬长而去!丝毫没有身为师姐的觉悟!
“师姐,那是师傅吩咐要给无名师兄的东西,您不能拿啊!”
在葛骊焦急无奈的喊声中,芍药喜滋滋地将三个玉瓶挑出,扔进自家袖口,才抓着十枚黑不溜秋的指环朝无名的住处蹦蹦跳跳地走去……
“你可是见着那人了?”
焦姓女子直直盯住前来辞别的无名,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
沉默了一阵,无名才抬头回答。
“我便知道,昨夜你像那个方向悄悄遁去,不是找他又是找谁?”
焦姓女子收回目光,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伸手轻捋垂在额前的半缕青丝。
无名一怔,仿佛眼前坐着的,不是往日里那英姿飒爽的焦师叔,而是另一面目相似,娴静清愁的深闺女子。
“罢了罢了!”焦姓女子突然失笑摇头,顷刻变恢复成巾帼须眉,“你既见到了他,想必对这太清门也无甚留恋,想走便走吧!”
说罢,袖袍一挥,三十余道青光飞向无名。
无名身形不动,背后突然凝出一只五色大手,将所有青光一把抓住!
三十余道青光没有丝毫挣扎,就全都在五色大手中安静下来,化作一枚枚小半个巴掌大的方形青玉。无名取过一枚仔细观看,只见这玉符通体莹润剔透,没有半分瑕疵,内里一道青色蜿蜒游动,丝丝锋锐之意隐隐透出,刺得手指生疼!
“这些玉符中,各自封印了我的一道剑气,就送与你防身吧!昨夜你却是冒失了,若非师叔给你遮掩,恐怕早已被旁人察觉。今后行事,可要仔细了!”
无名一怔,抬头静静地看着焦姓女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痴儿!若是有闲暇,记得回来看看师叔!”
焦姓女子性子强硬,却毕竟是女流,见到无名一副孺慕的样子,心中不由一软。
无名听了,深施一礼,慢慢转身,就要离去。
“方才你看到的,不许和旁人说!”
焦姓女子忍不住又嘱咐了一声,英气勃勃的脸上,带上一丝淡淡的红晕。
无名一点头,大步离开。
……
“你这木头跑哪里去了,人家好心给你送东西来,还要在这里等上半天!”
昔日的青涩少女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轻嗔薄怒地站在无名跟前,幽香暗涌,别有一番动人的旖旎。
可惜这无名怪人不愧有“木头”之诨号,面对如此秀色,虽说不至于拒人千里,却也差不多算是无动于衷。
芍药见怪不怪,也不和他计较,把一双白皙的小手并起朝前伸出。十枚漆黑的锐金指环躺在在白皙的手掌上,黑白相映之下,显得格外醒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这十个黑乎乎的铁圈子,是师傅老头给你的!”
一只五色大手毫不客气地将十枚指环抓走,惹得芍药好一阵撅嘴。
无名对芍药满脸的不高兴视而不见,低头仔细探查起手中的指环来,仅仅片刻之后,神色不由一动。
芍药一直都在注意无名的动静,见此立即瞪大了眼睛。
无名将手中指环朝空中一抛,双手连弹,十道炽白色剑气各自击中一枚!
原本黑不溜秋毫不起眼的指环突然白色毫光大盛,无数细小的符文在表面明灭流动!
“啊!”
芍药惊呼出声,继而满脸懊恼,暗恨自己不识货,居然错过了这么好的东西!
就在芍药考虑到底用什么方法才能将这十枚指环弄到手的时候,无名突然举起双手,十根手指各自分开。
空中那十枚熠熠生辉的指环,仿佛得了什么命令,纷纷化光激射而来,各自套上一根手指,然后光芒一敛,齐齐缩小没入肌肤!
无名收回双手,稍微活动几下,就并指朝附近一块长满苔藓的高大山石轻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嗤!
一道刺目的剑气从指尖激射而出,瞬间就将山石洞穿!
与无名方才弹射的剑气相比,威力整整大了好几倍!
芍药呆愣半晌,等反应过来,才咬牙切齿地追上走远的无名。
“死木头,人家帮里送来这么好的法器,你该怎么报答我!”
无名理也不理,径直走进自己的木屋,抱起沉睡的小兽,然后又走出屋子,背后蓦地喷出两道浓稠的白雾!
“哎,你要去哪里……别跑,等等我!”
芍药一边喊,一边取出一枚青蒙蒙的符箓往身上一拍,背后也同时冒出两道淡淡的雾气。
片刻之后,一大一小两朵白云从碧秀峰上激射而出,眨眼消失在天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太清门占地方圆万余里,被一座庞大的阵法护住,要想离开门派,只有通过百余处特定的阵门。
无名出了碧秀峰,就朝最近一处阵门飞去,一路均都畅通无阻,却在阵门处被守门弟子拦住。
“这位师弟,可是要外出?”
“好你个呆子,竟然连出远门这么好玩的事情都不告诉我!”
无名还没有回答,远处一朵隐隐透出青光的白色云彩疾飞而至,清脆的女声更是先一步传入耳中。
云消雾散,芍药一身青光蒙蒙,娇嗔不已地站到无名身前,直把那守门弟子看得好一阵呆愣。
“看什么看!让开点!”
芍药很快就发现那弟子的反常,脸上微微一红,伸手拉起无名,就要朝外闯。
“师妹且慢!”
这守门弟子一见,立即回过神来,顾不得发愣,伸手拦住两人。
“门内有规定,凡是出门的弟子,都必须登记造册……”
“不早说!”芍药脸现不耐,“我是碧秀峰主祁长老的弟子,这呆子是我师兄无名!记住了没有?记住了赶紧让开,我们赶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妹稍安勿躁,仅报上姓名是不行的,还需借两位的腰牌一用……”
守门弟子一听,知道眼前这两人来头不小,暗暗叫苦之余,赶紧赔上十二分的小心。
“怎么这么麻烦?”
芍药眉头大皱,也不好为难,不情不愿地取出一块黑木牌子,递到那弟子面前。
守门弟子双手接过,轻声解释道:“这规矩是门中长老定下,师兄也只能奉命行事……”
“行了行了,赶紧办事!”
芍药不耐烦地挥挥手,从无名手中抢过一块同样的木牌,扔给面前陪着笑脸的“师兄”。
这守门弟子不敢再行耽搁,以免惹恼眼前这娇俏的师妹,麻利地取出一卷书册,把手中令牌往上一贴。淡淡的白光闪过,他脸上的神情却突然凝固。
“又怎么了?”
芍药有种不好的预感。
“请问师妹,这位无名师弟,可是两年前方才入门,现任丹器房执役?”
“是啊,有什么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守门弟子脸露无奈,朝芍药施了一礼,“无名师弟身份特殊,请恕师兄不能擅自放行!”
原本一直沉默不语的无名突然抬头,背后一只五色大手猛然击出!
那守门弟子面色大变,根本不曾料到无名居然敢动手!仓促间只来得及催动真气法力,在体外布下一层黄蒙蒙的光罩!
嘭!
一声闷响过后,黄光罩体的守门师兄就被拍飞!无名化作一团白云激射而出!
芍药双拳紧握,两眼星光闪闪,满脸晕红地尖叫一声,紧跟着无名冲向阵门!
一大一小两团白云几个闪烁,就从阵门一冲而出!
等那守门弟子气急败环地追出大阵,两朵白云早已从天际消失无踪!
这弟子看着手中两枚木牌,摇头苦笑连连。
幸好那无名师弟不欲伤人,否则这一记绝对不好受!只是,放走了两人,该如何向门内交待……
……
太清门数千里外,天空一碧如洗,大小两朵白云拖着长长的尾迹急速飞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较小那朵白云中,更是伸出一只淡不可见的纤巧青色光手,胡乱抓拿个不停。
如此奇景,自然引得无数田间农人,道上旅者仰头观看。
“原来这什么‘玄门一气大擒拿’还有这等用法,一巴掌就把那个傻乎乎的师兄拍飞!实在好玩的很!我也要好生练习一番,说不定哪天也能拍到几个!”
与无名闯出山门许久,芍药的情绪依旧亢奋,对无名以“一气大擒拿”拍飞守门师兄的“英姿”回味不已,并幻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如此这般地威风一次!
在这个“美好”愿望的驱动下,平日里就知道偷奸耍滑的芍药,竟也兴致勃勃地练习起这门艰深的玄门道术来。只是这“一气大擒拿”修习起来颇耗精力,不到一个时辰,芍药就不得不脸色发白地停下,全力御使炼成不久的摩云翅,勉强坠在前方飞驰的无名身后。
不得不说无名这一手相当有效,因为只能埋头赶路才不至于掉队,古灵精怪的芍药一路上都安静得很,没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就是精神法力消耗得厉害。
无名使出这等“阳谋”,芍药根本没有办法应付,只能咬紧牙关硬撑。这两年多时间,芍药修行不怎么努力,一身真气法力远远比不上无名深厚,如此卖力地飞遁,时间一长,便有些支持不住。就在她考虑是否要开口求一求前面那可恶的呆子时,无名却主动停住了云头。
一个愣神,芍药就朝前方冲出老远,不得不恨恨回转。
无名也不与她说话,把摩云翅一收,缓缓降到一座小山上。
芍药早已累得不行,落地之后顾不得数落无名的“罪行”,取出几粒丹药服下,就随便找了块干净的岩石坐定,闭目吐纳起来……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已然是红霞满天。无名还是如同闭眼前那样静静站在一旁,黑色披风上,被夕阳镀了一层艳丽的血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这呆子一直守着自己,芍药心里一甜,脸上不免露出开心地笑容。可是下一刻,这笑容就凝固了。
原来无名只是淡淡看了调息完毕的芍药一眼,就转身朝山下走去。
一身黑白分明的小兽也从旁边的树林中窜出,看也不看芍药一眼,径直追上无名,三两下爬到无名怀里。
芍药气得咬牙切齿,狠狠一跺脚,才撅着嘴跟上那一人一兽。
下得山来,芍药和无名就走上一条平坦的青石大道。
因为临近傍晚,道上行人甚少,偶尔有一两个,也都行色匆匆。
芍药嘟着嘴不说话,只顾闷头赶路,把遇到的行人纷纷一超而过。令她丧气的是,不管她如何努力迈动双腿,无名总是不疾不徐地跟在身后。
缩在无名怀中那小兽,慵懒着一双迷离的美目,戏谑地看着独自生气的芍药。
这让芍药相当恼火!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可恶的小狐狸猫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不知走了多久,芍药突然察觉到路上行人多了起来,诧异地抬头一看,只见大道尽头,一座巍峨的雄城岿然而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破——山——城,我们到潮州了?”
芍药一字一顿地念出城门正上方那三个苍劲古篆,满脸不敢置信。
“怎么就到了呢?不应该这么快啊?从……家里到潮州,至少要走一个月……”
说到这里,芍药脸上的迷糊顿时消散,高兴地跳起来一拍手:“怎么都忘了,我可不是当初的我了!”
世有人鬼殊途之说,与之相较,仙凡岂又同路?
或许入门之前,芍药曾经到过这座雄城,但如今她已是仙门弟子,昔日漫途顷刻便至,感受自然大不相同。
芍药似乎忘了无名的“可恶”,欢呼一声,拉住无名的手就朝城门跑去。
两人在排队等候入城的人群中穿插而过,却并没有找来多少不满与呵斥。
一来,芍药娇憨可爱,几乎没有人会与这样一个小姑娘计较;再者,两人修习玄门上乘道法两年有余,自有一股出尘之意,身上衣物也都质地不凡,在旁人眼里,那是出身高贵,不宜为了这区区小事得罪;最后,天色虽晚,但离城门封闭还有不短的时间,大家也都不是很急。
便是这般,芍药拉着无名,很快就来到城门前。这师兄妹两人,一个活泼跳脱,一个孤僻冷峻,也不等门卒前来盘问,径直朝城门内闯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似破山城这等重镇,守卫城门的士卒自然颇有眼力,见两个容貌俊美、气质不凡的青年男女闯城,也不前来阻拦,反而纷纷让开中央大道,齐齐躬身施礼。等芍药和无名跑过,又把道路拦上,板着脸继续履行公务……
“咯咯咯……”
芍药拉着无名,跑到大街旁的一条小巷中,才放开手捂住肚子笑个不停。
“那些,那些傻乎乎的大头兵,上一回还硬生生收了我一半入城税,这一次倒是好玩,肯定把我当成哪个官家小姐啦!”
自顾自的笑了半天,芍药才发现无名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不禁好生扫兴。
“死木头!”
气嘟嘟地骂了一声,芍药撅嘴转身离开,走出十来步,偷偷回头一看,见无名好好跟在身后,这才放心迈开脚步。
夕阳下的破山城,大街上依旧车水马龙熙熙攘攘,昏黄的阳光将街上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芍药带着无名,轻车熟路地几个拐弯,就来到一处集市,闹哄哄的火热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正当芍药满脸兴奋,抬腿就要融入这鲜活的市井时,背后冷不丁地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脸上喜色一滞,芍药转身瞪着无名:“你这呆子,人家又不会吃了你,怎的摆出这般姿态!走走走,姐姐带你买东西去!”
说罢,不由分说地抓起无名左手,急不可待地钻进人潮!
无名脸上肌肉微微抽搐一下,就任由芍药拉着向前挤去。
小兽紧紧缩在无名怀里,一双迷离美目中尽是好奇……
芍药长得娇憨可爱,嘴巴又甜,只要在某个摊点前停下来,和小贩攀谈几句,往往就能把人家说得满脸欣喜。若是卖吃食的,一般就会请她品尝一回;兜售小玩意的,也常常赠送些精致的礼物;就连那贩卖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大叔大妈,都会硬塞些蔬果肉蛋,直把芍药喜得合不拢嘴。
等从市场出来,芍药的肚皮已经微微鼓起,无名怀里零零碎碎堆了不少东西,把小兽压得满目委屈。
华灯初上,群星荟萃。
芍药又领着无名瞎逛了好一阵,才在一家客栈门口停下。
“呆子,你身上有银子没?有就赶紧拿来!”
无名依旧沉默,只是低头看了看满怀乱七八糟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芍药恍然,低声道:“跟我来!”
两人走到街边的阴暗处,芍药把手一挥,一道淡不可见的青光罩住无名怀里堆得老高的杂货,倏忽翻卷而回。待得青光消失,无名怀里就只剩下蜷缩成一团,满眼如释重负的小兽。
“拿来!”
芍药抬手,满意地晃晃衣袖,就把白皙的小手往无名跟前一伸。
无名一翻手,掌心出现一大三小四块碎银。
“啊?”芍药大失所望,“你怎么比我还穷!就这么点银子,咱们干脆直接睡大街得了!”
芍药为何会如此感叹,盖因无名拿出的碎银,大者不过豆粒,小的堪堪可比稻米……
苦恼地抓抓头发,芍药突然眼睛一亮,拉起无名就跑!
“去当铺!”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风火火地冲进一家唤作“破山当”的大铺,芍药把早就准备好的青玉往柜台上一扔:“掌柜的,开个价!”
那掌柜是个身穿暗花长衫的中年男子,身材微胖,上唇留了两撇八字须,倒是跟当初充当接引的月半有七分相似。只是这掌柜似乎有些古板,对芍药咋咋呼呼的性子颇为不喜,不过当看到柜台上莹润剔透,祥光隐隐的青玉时,面色不禁微微一变!
“怎么样,大叔?这玉能当多少?”
芍药瞪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反复摩挲青玉的掌柜。
“咳!”胖掌柜轻咳一声,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青玉上收回,“如此上好的美玉,你怎能毛手毛脚地乱扔?若是摔坏,可就价值大跌了!”
“啊!那刚才摔到没有?”
芍药紧张地问。
“这铺中的柜台,乃是用百年软木打制,就是为了防止碰坏精贵的器物。小姑娘运气好,这青玉完好无损!”
“吓死我了!”芍药拍拍胸脯,“那……”
“三千两,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等芍药问出来,胖掌柜就报出了价格,然后轻轻瞟了芍药身后静静站立的无名一眼。
“三,三千两?这么多?!”
芍药满脸不敢置信,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我也不瞒你,这价格比青玉的真正价值要低。但我当铺也要银钱维持经营,不会给得更高了。你可满意?”
“满意满意!这便画押吧!”
芍药满脸灿烂的笑容,小脑袋上下点个不停。
一番手续过后,芍药喜滋滋地拿到三十张百两面值的银票。又在胖掌柜的建议下,把其中两张换成二十锭十两重的现银,用一张大红丝绸裹了,亲自背在背上。
芍药本就觉得胖掌柜亲切,又见他这般为自己考虑,自是好一阵感谢。
客套之后,芍药才拉着无名,在胖掌柜和善的笑容中离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用一块含了些许灵气的青玉,就换来三千两白银,芍药心情大好。
二人刚走到原先那客栈门口,芍药就迫不及待地呼喊起来:“老板娘,两间上房!”
“好俊俏的小姑娘!快快进来,姐姐这就给你们操持!三丫头,赶紧备好热水清茶!”
那风韵犹存的老板娘身着水蓝罗裙,满脸堆笑地迎出门来,一双美目不经意地掠过芍药背上鼓囊囊的红绸包裹,脸上异色一闪,就恢复正常。
“姐姐也很美!”
芍药喜滋滋地回了一句,就几步跨进客栈大门,东瞅西望看个不停。
老板娘抿嘴一笑,也跟了进去。
无名落在二女身后,进门霎那,却突然回头看了街角的某处黑暗一眼。
……
“这两间房,妹妹可还满意?”
老板娘提溜着一盏气死风,把芍药无名师兄妹领到客栈尽头,在一排青石精舍前停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漂亮的房子!比这呆子胡乱搭的木屋好看多了!”
芍药跑到精舍的墙壁前,伸手摸了摸打磨得异常平整地青石,回头挑衅似的白了无名一眼。
老板娘抿嘴轻笑,又说道:“这些屋子,都是用上好的青石垒砌而成,入住之后,只要关好门窗,就不虞有人打扰。那院墙之外,便是本城衙门,平日里不会有甚闲杂人等,倒也清静得很。妹妹和这位小兄弟若是有什么不如意的,只管拉动床头麻绳,就会有下人来听候使唤。”
“这么方便?”
“妹妹有所不知,在这破山城开客栈可不容易。时时受那泼皮无赖烦扰不说,还得尽心为客人思量,以期伺候得周全。若是坏了名声,只能落个无客上门的凄惨下场。”
“这么难啊?”
“可不是么!”老板娘轻叹一口气,“天色也晚了,妹妹和令弟早点歇息,姐姐便不打扰了。记得关好门窗,免得晚上受了凉。”
“嗯嗯,我们明白的,姐姐放心吧!”
芍药乖乖地点头。
老板娘含笑福了一福,把气死风挂在屋檐下打得铁钩上,便自走了。
“这位姐姐倒是好心肠!”芍药微微歪着脑袋,低声说道,“你说是不是,呆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名微不可查地一点头,突然沉声说:“等我,小心!”
“哎,不要!把他们留给我!你就安心睡觉去吧!”
芍药听了这没头没脑的话,立即大急,跑到无名身后,把他推到房间门口,亲手打开房门,把无名推进去,又把门关上,才满意地拍拍手,施施然走到隔壁房门前……
无名进了屋子,也不理会虚掩的房门,朝隔壁房间看了一眼,脚下便亮起一抹黄光,整个人慢慢沉入地面!片刻之后,无名和小兽从客舍中消失无踪!借着窗口射入屋内的月光,可见一人一兽下沉的地方完好无损,似乎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
破山城北,一处灯火辉煌的豪宅地下密室中,胖掌柜正恭敬地站在檀木桌前,眼睑微微下垂,不敢直视桌后坐着那一袭月白长衫的年轻男子。
这男子姓扈名琮元,乃是破山当的少当家。此刻,他正目不转睛地打量面前锦盒中的青玉。柔和的青光照在脸上,更衬得他面如冠玉。身后左右,各站了一个腰板挺直的大汉。两个大汉形貌酷似,均都身材健硕,太阳穴高高隆起,双目精光闪闪,一看就知身负高深武学。
“巩掌柜,可否与我说说,那两人有何特异之处?”
扈琮元观看良久,突然轻声问道,他的声音很柔和,让人听了如沐春风。
“折煞老朽了!”桌前半闭双目垂手而立的胖掌柜诚惶诚恐,“少公子垂询,老朽必定知无不言!”
“您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日晚间来典当青玉的两人,女娃无甚奇特之处,以老朽之见,九成是一大富人家的千金小姐。与女娃一道的黑披风年轻人倒是有些古怪,他穿一件带帽子的宽大披风,只因上半边脸被帽子遮住,老朽没能看见全貌。当时他正抱了一只奇特的小兽,那小兽似乎是猫,又有点像狐狸,浑身皮毛呈黑白两色……”
听着胖掌柜的描述,扈琮元脸色逐渐凝重起来,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檀木桌面。在笃笃的闷响声中,胖掌柜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脸色也白了几分。
“巩老,您在破山当操劳,已有三十一年了吧?”
胖掌柜一听这话,顿时心灰意冷,仿佛瞬间就苍老了二十岁。他强打精神,朝扈琮元施礼道:“谢公子记挂!老朽十五岁入铺,今年四十有六,正好三十一年。”
话中凄楚苍凉之意,让密室中两个大汉都为之动容。
“巩叔何须如此?您操劳半生,也该好好歇歇了。”
扈琮元不为所动,声音一如既往地柔和动听。
“老朽何德何能,敢让少公子以叔相称!”
胖掌柜慌忙躬身行礼,眼中隐隐露出恐惧的神色。
“您也是铺里的老人了,我称您一声‘老叔’,如何不可?”扈琮元柔声安慰了一句,语气一转,又说道,“巩叔可是认为,侄儿这般做法,很是绝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公子言重了!”胖掌柜大骇,连忙又深施一礼,“您体恤老朽年老体衰,老朽感激还来不及,怎会有此等悖逆想法?!”
“巩叔能明白就好。”扈琮元轻叹一声,“侄儿如此做,也是迫不得已。巩叔可知,典当青玉的究竟是何许人?”
“恕老朽愚钝,确实不知!”
“若侄儿猜得不错,这一男一女乃是仙门弟子!”
“什么!”
胖掌柜一个激灵,面无血色地抬头看着扈琮元,浑身冷汗淋漓!扈琮元身后那两个大汉,也都同时脸色大变!
“这段时日,巩叔好生在家歇息,不要随意走动。此事……就交给侄儿善后吧!”
“老朽听少公子的!”
胖掌柜失魂落魄地离开,只留下一地汗渍。
“公子,那两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小子真是仙门中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密室中只剩下沉默不语的扈琮元和两个大汉,片刻之后,左方那大汉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为何要骗你们。”扈琮元轻轻拿起锦盒中的青玉,“光是这块仙玉,便能换取半座破山城!”
“嘶!”
两个大汉死死盯住扈琮元手中那婴孩巴掌大的青色玉片,满脸不敢置信!
“怎么,不相信?”扈琮元嘴角一翘,“你们可相信,仅仅巩掌柜口中那奇特的小兽,就能将破山城屠个干净!”
两个大汉脸色发白,四只眼睛瞪得溜圆!
“那巩老头也真是!讹谁不好,竟讹到仙家弟子身上,当真不知死活!”
扈琮元握住青玉不语,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深夜,月色下的破山城沉沉睡去,只有更夫那混杂在锣声中“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呼声,在空寂大街上逐渐远去。
东方隐约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一道翠色翠色光芒从天而降,径直落到如归客栈后院,稍稍盘旋,便钻进一间青石精舍的窗户。
这石屋中,芍药正抱着红绸包裹睡得香甜,一缕涎水在包裹上印出歪歪扭扭的怪异图案。
那翠色光芒穿窗而入,化作一青翠欲滴的绿色小蛟,在芍药头顶盘旋一周,张嘴吐出一口青蒙蒙的云气。这团运气飘向芍药面孔,随着她呼吸,从两个纤巧的鼻孔钻入。
“阿嚏——”
一个大大的喷嚏,把芍药从未知的梦境中拽出!
翠色小蛟早就躲开,才没被淋了一身口水。
芍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半天才看到在房间中盘旋的翠色小蛟。
“师傅?!”
“你这惫懒丫头,怎的胆大至斯,跟你无名师兄硬闯山门!出门在外,警觉又如此之差,叫为师如何放心!”
翠色小蛟嘴唇开合,吐出的却是祁尧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傅……不是还有那根木头嘛!”
“什么木头不木头,无名是你师兄!”翠色小蛟没好气地斥道,“你且去看看,你师兄还在不在房里!”
“什么!”芍药大惊,满脸瞌睡不翼而飞,“我明明把他推进去了……啊,我想起来了!昨晚他说‘等我,小心’,我还以为他要去打发那几个小毛贼,原来不是!不会自个儿跑哪儿去玩了吧?都不带上我!”
“你……”
翠色小蛟满眼怒火与无奈,两根纤细的蛟须好一阵乱舞。
“我先去看看木头在不在,师傅别生气!”
芍药如同中箭的兔子,瞬间从床上蹦起来,只穿了贴身小衣,就风风火火地朝房门跑去!
翠色小蛟赶紧扭开脑袋。
“死丫头,怎的这般不知羞耻!小心被旁人看了去!”
“哎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芍药满脸晕红,也发现了自家穿着确实不大妥当,又风风火火地跑回床边,三两下穿好翠绿裙衫,扭扭捏捏地低头站着不动。
“咳!你也不用去找无名,方才为师已用神念探查过,整座城池内都没有他的气息。他既然让你等,你就好好在此等候!”
翠色小蛟说完,张嘴吐出两枚黑木牌。
“这是你和无名的身份令牌,还不快快收起!”
“哦!”
芍药乖乖地应了一声,抬手发出一道青光,将两块牌子摄到手中。
“没有这东西,你们如何回转门内?太清门上下万余人,也只有你和无名敢这般胡来!”
“师傅,徒儿知错了……”
“哼!”翠色小蛟别开脑袋,不去看芍药满脸的可怜相,“今后若是再犯,为师决不轻饶!”
“我就知道师傅最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芍药脸上的可怜相瞬间不见,蹦到小蛟跟前,伸出白皙圆润的手指朝蛟头点去!
“放肆!”
小蛟一声斥责,吓得芍药赶紧收回手背到背后!
“怎的不晓得尊师重道!”
“这条小龙可不是师傅……”
“哼!”小蛟一声冷哼,“此乃为师的本命飞剑碧青龙,藏有为师一缕元神,怎能让你如此亵渎!”
“哦……”
“听好了,分神秘术维持不易,为师会让碧青龙附到你手上,倘若遇险,便可用‘百花阳春诀’催动应敌。虽说威能远不如为师亲自运使,却也足以应付大多数情形!为师再传你一道法术,危急时刻可唤醒剑上元神,为师自会生出感应,助你一臂之力!好生记着,法诀是……”
顿饭功夫后,祁尧停下传法,小蛟一个盘旋,钻入芍药右手掌心。
芍药好奇都抬起右手打量,只见掌心皮肤白皙如故,没有丝毫异样。眼珠一转,手上青光流转,掌心一条栩栩如生的翠色小蛟立时浮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傅……”
芍药呢喃一声,左手食指轻轻抚上翠蛟图案的头部……
笃笃笃——
一阵沉闷的敲门声将芍药惊醒。
“在下破山当少当家扈琮元,不知芍药姑娘可否赐见?”
不等芍药发火,门外就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
……
此时,破山城东面百余里的翠屏峰顶,无名已静坐了大半夜。
第一缕朝阳透过山间薄雾照射而来,无名突然张嘴深深一吸!
方圆十余丈的阳光,万流归宗般地投入无名口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名这一次吮吸,足足持续了半盏茶的功夫,原本苍白的脸色,也逐渐变得殷红如血,身躯更是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头顶上方一片浓稠白雾蒸腾不休,那是身上汗水被烤干,又在山顶寒气的作用下凝成水雾!
似乎已到达某个极限,无名突然停下吸噬,身旁阳光的异象瞬间消失!
无名双手颤抖着捏了个法诀,身体周围蓦地腾起一层淡淡的三尺高淡金色火焰!这火焰并不酷烈,反而带有一股勃勃生机!无名身周十余丈的草木,以肉眼的可见的速度生长起来!
小兽就趴伏在不远处,被这金色火焰一照,顿时舒服得呻吟了几声。似这般情形,小兽早已见怪不怪,无名所做的,乃是吸收清晨第一缕最柔和的太阳精气,用以凝练太阳真火。
修习五行灵火真经,必须寻找天下各种异火吸收炼化,才能最终大成。然而天地异火哪里有那么容易得到?最简便的方法,莫过于炼化太阴太阳以及周天星辰精气,缓缓培炼出三种无上真火来。可惜的是,五行灵火真经残卷中,仅仅稍稍提及,并未记载具体的培炼之法。
无名可以吸收朝阳凝练太阳真火,乃是得自陶万淳的传授。陶万淳修习的三阳炼气诀,很多法术神通,均都是从五行灵火真经残卷中借鉴而来,两者有许多共通之处。
阳光日日都有,三阳真火中的太阳真火凝练之法,无名倒可以勉强一用。只是他并不曾分心修炼三阳炼气诀,体内生不出少阳玉阳两种真气,少了这两者的辅助中和,凝练真火时不免要大吃苦头!也正是因为如此,无名只敢趁清晨阳光最温和的时候吸收一点,若是不自量力吸收正午的阳光,只有被太阳精气烧得魂飞魄散一个下场!
此时的无名,两个鼻孔中分别喷出一道淡淡的红霞,注入浑身淡金色火焰,激起一阵噼啪乱响!正是在炼化方才吸收的太阳精气。
被这异常的声响打扰,小兽抬起头看了无名一眼,就又懒洋洋地躺下。但片刻之后,又猛地抬起头,惊疑不定地看着某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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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无论怎样瞌睡,小兽的眼睛始终都睁开一线,无巧不巧地斜对准方才它抬头查看那方向。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无名鼻孔中才不再喷出红霞,身上金焰也缓缓收敛,最终隐没不见。
“喵!”
金焰消失的一霎那,小兽就从地上跃起,一个箭步扑到无名怀里,然后回头朝它一直监视的方向亮出雪亮的尖牙!
无名轻轻拍了拍小兽,对着那方向沉声说道:“他说,你的心意他已知晓,两百年后,不见不散!”
小兽满眼警惕突然变成疑惑,抬头看了看冷着一张脸的无名。
远处空气微微波动,现出一位粉色衣裙的绝色佳人来。这粉衣女子清秀妩媚,偏偏又有一股男儿英气,与无名那焦师叔面目完全不同,身上气质却有些相似的地方。
“不想短短两年,你就见到公子了!”粉衣女子很惊讶,“原本姑姑以为,你这么快便回转,并不曾入得太清门中,所以不欲现身相见……咦,你身上的真气?!”
粉衣女子满脸惊怒,继而煞气一闪:“可是那太清门的臭道士做的好事?”
无名轻轻一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好得很!”粉衣女子怒极反笑,“这笔账暂且记下,等公子与小姐相见,自会和他们算清楚!”
“不用!”
“说什么胡话!”粉衣女子心疼地斥道,“你身上的灵狐心经真气虽不算浑厚,却也是这十余年辛辛苦苦修炼而来,怎能就此算了!此事你不用管,姑姑自有计较!我灵狐宫及不上他太清门,但也不是好惹的!”
无名沉默,没有继续争辩,而是突然问道:“我是谁?”
粉衣女子一怔,没有想到无名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微微沉吟,就柔声说:“你得身世,姑姑也不尽知。二十三年前,姑姑奉小姐之命,来这翠屏峰等候消息。”
“路过潮州时,遇见一伙人类驾船在镜湖中拼斗。当时你尚在襁褓,嗷嗷啼哭不停,有个老仆把你装进木桶,从底舱悄悄放出。姑姑见你哭得凄惨,一时心软,便顺手救下。本打算找个好人家送了,不想下意识一探,竟发现你是个罕见的修道奇才,索性改了主意,直接将你带到此处,传你灵狐心经,然后让你拜入太清门……”
“至于你的身世,恐怕还要着落在当初随你一起那册‘金煞剑诀’上!这些年,姑姑也曾到潮州打听过,可惜所得不多,只隐约知晓,你或许是二十年前被灭门的金绝门少主……若真如此,你应当姓许,名为听潮。你父名唤许狂歌,江湖人称金绝,修炼的正是金煞剑诀;你母百里青碟,乃是大夏朝破落世家百里氏的旁系。可惜他二人都在二十年前的大变中逝去,如今你的亲人,或许便只有你姐许恋碟一人……”
粉衣女子说到这里,就住口不说。
无名此时紧抿嘴唇,身上发出丝丝危险的气息!
“你可是怨姑姑了?”粉衣女子轻叹一口气,“姑姑出身妖类,行事自然与人类有所不同,讲求随心所欲,不愿理会什么因果。当年姑姑的做法,确有不妥,你心里有怨气,姑姑也不怪你。姑姑这些年也未曾闲着,时时暗中照拂你姐,助她手刃了好些个仇人。”
“既然你回来了,这便找她去吧。她的藏身之所,便在镜湖某座小岛上,姑姑已做下标记,你能轻易找到。你姐报仇心切,强练金煞剑诀,已伤了经脉,姑姑只能缓解她的伤势,却不能完全不能治愈,长此以往,后果不堪设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这里,无名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粉衣女子叫住无名,“你替姑姑把信物送到公子手中,姑姑便把完整的灵狐心经传与你吧!当年非是姑姑藏私,若你习得全部灵狐心经,只怕刚刚接近太清门,就要被无情斩杀!”
粉衣女子说完,就取出一只拇指大粉色琉璃狐狸雕像,递到无名手中。
“这便是记载灵狐心经的玉简,也是姑姑在灵狐宫的身份凭证。今后若有什么难处,可持了它到溟州灵狐宫找我。”
无名默默接过玉简,却没有说话。
粉衣女子迟疑了一下,又对无名说道:“你若放心姑姑,可将这小兽蟹交与姑姑带回灵狐宫。姑姑会求小姐把它收入门下,传授灵狐宫真正的无上心法!”
无名仅仅稍微迟疑,就把小兽递给粉衣女子,丝毫不理会小兽的挣扎。
小兽落入粉衣女子怀中,立时发起狂来,尖牙利爪齐上,狠狠在粉衣女子身上抓咬!
粉衣女子眉头一皱,身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白光,小兽的爪牙落在白光上,嘎吱嘎吱作响,却伤不了她分毫!
无名看了张牙舞爪撒泼的小兽一眼,背后猛地喷出两道浓稠的白雾,片刻就化作一朵几十丈的云团破空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兽急得呜呜直叫,顾不得抓咬粉衣女子,后背也喷出两道淡淡的白雾,却被无形的力量缚住,怎么也飞不起来。
“你这小东西恁地不知好歹!学了我灵狐宫不传之秘,还想怎的?乖乖随我会宫中做个核心弟子吧!若不是因为听潮和公子,我早就把你抹杀!”
小兽被这杀气腾腾的话吓了一跳,赶紧乖乖安静下来,不敢再行放肆!
粉衣女子面露得意,轻轻抚摸小兽光洁的皮毛,把小兽吓得根根毛发直竖!
“你这一身灵狐心经真气,定是公子所传,莫要不知足了,需知此等秘法,便是我也不曾习得!我还是第一次骗那孩子,不过为了灵狐宫秘传不至外泄,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将来他要怪,便怪公子去吧!”
这粉衣女子说完,化作一道白光,朝正南方疾飞而去!
……
早饭才过了不久,破山城如归客栈上方突然飘来一朵几十丈见方的白云,只是这白云并不曾过多停留,片刻之后,便朝城北飞去,停在破山当东家扈家的豪宅上空。
不等惊慌失措的扈家人做出什么反应,白云中便伸出一只十余丈大小的五色手掌,破开主宅屋顶,抓起一个眉目清秀,娇憨可爱的翠衫少女破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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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厉的女声划过破山城上空,引得无数人惊骇地抬头仰望。也不晓得今日过后,究竟会产生多少版本的仙凡爱恨情仇传说。
此刻,扈家豪宅中,扈琮元看着顶门大开的主宅,脸色一阵阵发白!
今日一大早,天都还没亮,他就巴巴地跑到如归客栈送还青玉,好说歹说才请回一个看起来很好糊弄的小仙女,再用一桌丰盛的素菜外加白银十万两,说动小仙女向往日里根本不敢招惹的对手下了生死战书……
若早知会是这个结果,打死他扈琮元,也不会干这种蠢事!当务之急,还是想想怎样逃脱对头的毒手吧!
想通此节,扈琮元拔腿就走!
……
破山城南方几百里外,芍药被禁锢在五色大手中,正对无名好一阵横眉冷眼。她右手持一双银筷,左手端了一个青花瓷盘,盘中稀稀拉拉有几根红红绿绿蔬菜。这冷脸美女一边怒气冲冲地瞪视无名,一边用银筷夹了菜肴,送到嘴里狠狠咀嚼,似乎把蔬菜当成了眼前可恶的木头师兄!
无名对此视而不见,只顾全力催动摩云翅朝东南而去,堪堪过了中午,便来到潮州镜湖边上。
碧波万顷,白帆点点,渔歌摇曳,这便是镜湖了。
无名从未见过这等渔家湖景,不由稍稍降下了云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哼!”
芍药鼓着腮帮子,趁此机会以玄门一起大擒拿抄起湖水,把手中银筷和盘子洗净,往袖中一扔,接着便双手叉腰,继续瞪视无名!浑然不顾一朵几乎贴在的湖面的白云中伸出青色大手焯水玩,给湖边行人和湖中渔夫带来多大的震撼和恐慌!
无名也不去管这刁蛮脾气发作的师妹,把摩云翅一振,便飞入高空,认准湖中心疾飞。
潮州乃是大夏朝面积中等的大州,而镜湖就占去了此州的三分之一,其广阔可想而知。
翠屏峰粉衣狐妖说那很可能是无名姐姐的女子许恋碟,便住在这镜湖中的一座小岛上,而且她也已做下标记,并不难以寻找。倘若无名身上的灵狐心经修为还在,凭借同种功法之间的感应,这话诚然不错。可是现在,无名只能凭借自身对粉衣女子真气的熟悉来搜索,难度无疑增大了百十倍。
“你在搞什么鬼,绕来绕去的,烦不烦啊!”
无名还没有表现出不奈,芍药却忍不住了,抱着双臂数落道。
无名恍若未闻,依旧不紧不慢地挥动摩云翅,在湖面上空急速飞驰。
芍药觉得很是无趣,撇了撇嘴移开视线,呆呆地打量起碧波粼粼的镜湖来。只是再美的景色,看的时间长了,也会觉得厌倦。不知又过了多久,芍药百无聊赖地打个哈欠,正想闭上眼睛眯一会儿,视线中却突然出现一叶乌蓬小舟!
“咦!这个姐姐好……漂亮!”
芍药酝酿了好一阵,才吐出这个不大恰当的词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名早在芍药出声之前,就停住了云头,直直盯住船头那紫衣女子。如此反常的行为,自然让芍药大为不解,她忍不住使劲看了看船上的“漂亮姐姐”。可惜这紫衣女子脸上蒙了一方紫色轻纱,朦朦胧胧之间,面目看得不大清楚,只是体态玲珑,美到了极点。
芍药调皮一笑,两眼突然射出淡淡的青光,肆无忌惮地打量起“漂亮姐姐”的玲珑身材来!
几乎是同时,紫衣女子疑惑地抬头看了左侧的云朵一眼。
姣好白皙的面容上,两道婉约的柳眉轻轻皱起,却怎么掩饰不住那一丝倔强与煞气!
芍药猝不及防,被这独特的气质怔住,眼中青光顿时消散!
“好奇怪的姐姐!”
这刁蛮少女兴趣大增,盯着紫以女子打两个不停,却没有再运用真气加强目力,免得引起紫衣女子的警觉。
紫衣女子抬头的霎那,无名两手突然紧紧握成拳头,呼吸也急促起来!
“木头,你们的鼻子好像啊!”
芍药猛然发现了新奇的地方,兴奋地回头叫喊,见到无名的异样,顿感无比诧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从早上起就奇奇怪怪的……该不会是看上人家漂亮姐姐了吧?这才头一次见面啊!”
无名不理会这迷糊师妹,仿佛受了什么刺激,把摩云翅一催,就要朝那小舟扑去!
“你要干什么?!”
芍药大惊,虽说被五色大手困住,却还是瞪大眼睛愤怒斥责起来。
“不许祸害了人家!”
无名脸上闪过一丝迟疑和胆怯,刚刚催动的摩云翅又突然停下。
“哼,算你还有点良知!”
芍药以为自家的呵斥起了作用,不禁好一阵得意,接着俏脸一板,一本正经地教训起来。
“咱们可是仙家弟子,怎么能做强良家美女这等……”
话才说了一半,芍药就泄气了,因为她发现无名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自己半分,似乎全副心思都放在那紫衣女子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七,你有没有发现,方才那朵云彩动了一下?”
紫衣女子秀眉紧蹙,轻声问船尾撑船那十七八岁的背剑劲装青年。
“没有啊……”那青年抬头看了看小舟一侧的云团,“湖上经常都会有这种雾气!大姐莫不是担心此行不顺?”
紫衣女子轻轻摇头:“时间如此紧迫,那姓王的泼皮顶多能带来四五十人,不足为惧!”
青年想了想,也觉得自家大姐说得有道理,就开口劝道:“等此事完了,大姐就好好歇歇吧!这些年来,您实在累坏了!”
“我不累!”
紫衣女子淡淡说了句,就不再言语。
青年见了,不敢再说话,闷头划起船来……
等小舟行远,无名才一振摩云翅,瞬间升入高空,然后来到小舟顶部极高处,随着小舟缓缓而行!
一个多时辰后,小舟在一座小岛靠岸,紫衣女子和青年小七先后上岸,藏好小舟后,两人就朝小岛中心走去,很快便来到一座树木葱茏的山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姑娘果然信人,说未时到,便不会晚了半刻!”
两人刚刚在谷中站定,旁边树林中就突然走出一獐头鼠目的男子,笑嘻嘻地朝紫以女子拱拱手。想来就是那“王泼皮”了。
“你可以上路了!”
紫衣女子不想与这无赖多说废话,眉间煞气大盛,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苍啷一声抖得笔直!
王泼皮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转身就朝树林连滚带爬地窜去!
“哼!”
紫衣女子一声冷哼,手中软剑遥遥一指,炽白色剑罡吐出丈余,噗嗤一声从王泼皮后心透入!
“啊——”
“杀!”
王泼皮的惨叫还没落下,左侧树林中就传来一声沉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咻咻咻——
密集的破空声从左右响起,四五十支寒光闪闪的箭矢紧跟着攒射而来!
紫衣女子脸色一变!如此多的箭矢,自己想要躲过都不易,更不用说身边的小七了!
嗤嗤嗤——
无数白芒从天而降,将漫天箭矢斩得粉碎!
“大姐,你快走!”
这时,小七凄厉的喊声才回荡开来!刚刚喊出声,小七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住了!
树林中伏击的人,显然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等意外,尚且来不及反应,天空一朵白云便急速缩小着坠落而下!
双方只觉得眼睛一花,谷中紫衣女子附近就多出一男一女两人。男的一袭黑色披风,大半面目都隐藏在披风上那黑布帽子中;女的则一脸迷糊,似乎还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阁下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紫衣女子横剑胸前,拉着满脸震骇的小七退开几步!
无名不答,只把手腕一翻,掌中就多出一柄青光闪闪的长剑!
紫衣女子神色大凛,手中软剑上浮起一层耀目的白色光芒,但无名下面的举动,却让她惊呼出声!
只见无名随手把长剑朝树林左侧一挥,一道十余丈长的炽白色剑气横扫而过,斩断无数树木的同时,也带起十余声凄厉的惨叫!
“金煞剑诀!你究竟是谁?!”
“妖怪啊!”
“妈呀!”
“跑啊!”
……
紫衣女子话音才落,右侧树林中就突然传来哭得喊娘地惊叫,枝叶摆荡间,也不晓得究竟有多少人在奔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对头逃跑,紫衣女子顾不得追问无名的来历,眉宇间煞气升腾,拉着小七轻飘飘跃上树梢,朝林中追去!
紫衣女子身法轻灵,一举一动无不令人赏心悦目,只是出手狠辣异常,每一剑出,必定带起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小七也回过神来,从紫衣女子手中挣脱,持剑直扑逃散的仇敌!
无名收起长剑,双手食指连弹,道道剑气射入左侧树林!
短短时间,山谷内的血腥气就中人欲呕,直把芍药骇得小脸发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冷不防树林中扑出一个面目狰狞的大汉,双手高举鬼头举刀,对准芍药左肩劈下!
“啊——木头,救我!”
芍药吓得大喊大叫,惊恐瞪大的眼睛中两道眩目白光闪过!
那大汉已被紫衣女子掷出的长剑穿心而过,又被无名射出的剑气拦腰斩做两截,直到彻底死去,脸上还保持着狰狞凶狠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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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截残尸落地,肚肠流了一地!见得如此恐怖的物事,芍药被骇得瞳孔放大,嘴里尖叫不断,小巧的鼻翼上沁出无数细密的汗珠!
无名紧抿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伸手把芍药拉到身后。
芍药仿佛找到了什么依靠,死死抱住无名的臂膀不放,浑身抖得像是寒冬腊月落水的小猫小狗。
最后几声惨叫稀稀拉拉地响起,谷中伏击的敌人已被尽数诛绝。
紫衣女子和小七一前一后缓缓靠过来,无名也回头静静地看着二人。
那小七衣衫染血,先前还为无名两人的出场方式震惊,此刻见了芍药如此不堪的表现,眼中不免带上几分轻视。他从怀中取出一方白色麻布,懒洋洋地擦拭起长剑上的血迹。
紫衣女子却淡淡地朝无名微一点头,就走到狰狞大汉的尸身前,伸手拔出长剑。剑上沾染的鲜血,一丝不剩地顺着剑刃聚到剑尖,紫衣女子屈指一弹,长剑发出一声龙吟,剑尖血珠顿时跌落尘埃!这软剑,赫然是一柄罕见的神兵!
“今日承蒙二位出手相助,小女子感激不尽!”紫衣女子将手中软剑插回腰带,朝无名二人福了一福。
无名哪里肯受,拉起芍药朝旁边避开。
紫衣女子脸上闪过讶色,接着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若蒙不弃,请二位随我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名点头,一拉瑟瑟发抖的芍药,走到紫衣女子身后半步处。
紫衣女子见无名行事,竟隐隐以自己为长,更是惊疑不定。好在她这些年见惯了风雨,倒也沉得住气,对无名二人笑笑,就抬腿朝谷外走去。
那青年小七本来走在最后,一出山谷,便几步赶到紫衣女子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大姐,这两人到底是个什么来路?我见他们从天而降,想来应该是仙神一流,可那小姑娘居然被一个莽夫吓成那样……”
“我也不知。”紫衣女子同样眉头紧皱,“或许那位妹妹并不曾习练武艺,但那黑披风男子,金煞剑诀的修为十倍于我,即便家父当年,也是远远不及的。”
“这么厉害?!老门主……”
“我曾见过家父全力施展,剑罡也不过能射出五丈。那人方才随手一击,便是十余丈……如此手段,也只仙家一流才能施展!”
“可……”
“还记得姐姐叫你看的那朵白云吗?若所料不错,只怕就是这人聚起来藏身的。”
“真是神仙?!”小七被吓了一大跳,“他他跟着我们做什么?”
“这金煞剑诀,其实是家父从咱们落脚的百花岛那座残破洞府中所得,也许本就跟仙家大有关联。”
“大姐是说,那冷冰冰的怪人,其实是专程来找咱们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概就是这样了,也不知究竟是福是祸?”
“当然是好事啦!大姐这么好的人,怎会有人怪罪?方才那怪人不是帮我们做掉了一半的杂碎么?”
“但愿如此吧!”
紫衣女子却不似小七这般乐观,仙家妙法,岂是那么容易习得?虽说那黑披风男子不似有恶意,但若真要追究起来,说不得要拼死一搏!
四人很快来到小岛边上,浪花拍击岩石的轰响清晰入耳。
“就这里吧!”紫衣女子停下脚步,转身直直看着无名:“不知这位仙长,跟着小女子意欲何为?”
无名嘴角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此时芍药已经恢复了不少,一听这话,便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无名。
在紫衣女子的注视下,无名似乎很是焦急,手足无措了好一阵,才把左手一翻,掌心出现一册洁白的绢书来。
紫衣女子脸色一变,几步走上前,颤抖着取过绢书查看起来,片刻之后,就猛地抬起头,脸上有些不敢置信,又有点悲伤,但更多的还是一种莫名的期待。
“这绢书乃是家母手书,你,你从何处得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不觉间,紫衣女子已改了称呼,语气竟颇为急迫!
“我,我……”
在三人灼灼的目光注视下,无名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嗫嚅半天,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紫衣女子细细打量了这么长时间,无名的脸庞逐渐和记忆中某张面孔重叠起来,不禁面色大变:“听潮,你是听潮!”
刚刚惊呼出声,紫衣女子就不由自主地走上前,颤抖着把手伸向无名头上的黑布帽子!
“大姐!”
小七从未想过,自家大姐也会有这般失魂落魄的时刻,但“听潮”两个字,却让他不知所措,只能戒备地看着无名,右手紧紧握住肩头的剑柄!
芍药也被这变故弄得惊诧不已——死木头跟这位漂亮姐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听潮,是你吗?你还活着,都长这么大了,来,让姐姐好好看看你!”
紫衣女子喃喃呓语,颤抖的双手已经搭上无名的帽檐。
无名稍稍朝后退了一小步,就任由紫衣女子掀开布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死木头竟然有个姐姐——芍药两眼已经潮红,此刻却眨也不眨地看着紫衣女子的动作!
布帽脱掉的霎那,芍药微微兴奋地两眼中,顿时出现一张苍白清秀,又满是不知所措的俊脸!
原来这呆子竟长得这般好看!
念头方才从心尖掠过,芍药就红了脸!
“像,真像!鼻子,眉眼,额头,还有脸颊……”
紫衣女子仿佛痴了,双手小心翼翼地在无名脸上碰触,迷离的美目中流下两行清泪。
“姐……”
低沉沙哑地呼唤了一声,无名轻轻捉住在自己脸上抚弄的纤手。
“姐姐一定又在做梦了,你怎么可能还活着?二十三年前你还那么小,就算长大了,也不一定是这个样子……”
紫衣女子却好似突然清醒了一般,苦涩地笑了笑,想要抽回双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大大姐,你不是做梦!少公子真的回来了!”小七不敢置信地瞪着无名,结结巴巴地说道。
“姐!”
这一声呼唤依旧生涩,却比方才顺畅了很多。
紫衣女子一听,顿时呆呆地愣住。
“姐!”
“听潮!苦命的弟啊,你可回来了!呜……”
直至此刻,紫衣女子才相信这不是梦境,一把将无名紧紧抱住,压抑地抽泣起来!
“大姐,你想哭就直接哭出来吧!”
小七抹了抹眼睛,用力别开脑袋。
“不哭,姐不哭!”紫衣女子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放开无名,胡乱擦了擦眼泪,又紧紧捉住无名双手,满目慈爱地打量起来,“听潮回来了,姐应该高兴才是!跟姐说说,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前这陌生姐姐两眼中的宠溺惊喜与关切,让无名心里蓦地一痛,嘴唇张了张,却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姐姐,还是让我来说吧!”芍药抽了抽鼻子,“这呆子是个闷葫芦,一个月不会说三句话!”
紫衣女子听了,不由更是心疼,究竟遭遇了何等事情,自家弟弟才会养成这等怪异的脾性?只是不好让这自来熟的妹妹难堪,便强笑道:“妹妹你说!”
“这两年来,我和呆子都在明州太清门碧秀峰上修行……”
芍药声音清脆,当下从登仙门时浮云山中相遇,唧唧咯咯地说到两人联手闯山门,在破山城被无名强行带走,直到与紫衣女子相认。
“原来听潮竟已拜入玄门正宗!只是那玉虚长老为何会废掉听潮修习的灵狐心经?”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芍药苦恼地挠挠头,“师傅老头好像说过,玉虚老头跟修炼灵狐心经的异类有仇,所以,所以……”
“听潮,那灵狐心经,你从何处习得?”
紫衣女子听到太清门执事对自家弟弟有成见,不免有些担心。
“姑姑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姑姑是谁?”
“一只狐妖!”
“啊!”
“好个呆子,你竟然认识狐妖!这么好玩的事情都不告诉我!”
紫衣女子听到无名嘴里的姑姑竟是一只狐妖,被惊得说不话来。那站在一旁的小七也目瞪口呆。芍药的反应却完全相反,又是懊恼又是兴奋,撅着嘴气嘟嘟地埋怨起无名来。
“跟姐姐说,你怎么会认识那狐,狐仙的?”
“姑姑救了我,把我养大!”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给在场三人带来无与伦比的冲击!什么时候,妖怪也会养人类的呃孩子了?!
芍药双手捂嘴,满脸不可思议地瞪着无名。
那青年小七的表情也芍药差不多,被惊得张口结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有紫衣女子,惊骇过后,立即双手合十低声祝祷起来:“我弟吉人天相,竟得蒙狐仙眷顾,逃脱灾厄,拜入仙门……”
“姑姑走了。”
无名听到姐姐的祷告,嘴唇动了动,蹦出这四个字来。
“不管狐仙姑姑去了哪里,她始终是弟弟的救命恩人,也是我许家的大恩人。等回到岛上,我们姐弟就为她老人家建一座生祠吧!”
“好!”
无名沉吟了一下,便轻轻点头。
“时间也不早了,听潮快随姐姐回家吧!”
见无名答应,紫衣女子脸上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四人上了船,小七自然又到船尾撑起篙来,芍药却毫无觉悟地跟着无名和紫衣女子姐弟进入船篷。刚刚坐定,就捉住无名的衣襟摸索起来。
“妹妹这是作甚?”
紫衣女子被芍药大胆的举动吓了一跳,轻纱下的两颊微红,满眼古怪,又带点戏谑欣慰地看着纠缠的两人。
“姐姐你不知道,这呆子有个狐仙姑姑,最喜欢狐狸了!这次出来,还把那小狐狸猫带在身上!这会儿也不晓得藏到哪里去了,若不是他方才说起,我还想不起来嘞!”
芍药丝毫没有察觉到紫衣女子的异状,头也不回地答道,一只手还在无名怀里掏摸不停。
“嘿嘿……”
小船船篷前后相通,小七虽在船尾,却也将这情形看了个清清楚楚,一时忍耐不住,笑出声来。
无名面无表情地伸手推开芍药,紫衣女子也狠狠瞪了小七一眼。
小七立即识趣地闭嘴,不过芍药显然不打算放过这让自己出丑的讨厌家伙。只见她双颊绯红,两手叉腰,怒目而视——
“那个什么小七,你在笑什么?!”
小七一愣,却不怎么畏惧,反而觉得这小妞发怒的样子甚是耐看,忍不住想逗她一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非仙女妹妹还不知道么?”
小七眼中戏谑的神色,让芍药大恼,脸颊上的绯红,一下子蔓延到耳根!
“谁是你妹妹!再敢乱叫,本姑娘便要你好看!”
“呵呵,妹……”
“小七!”
“是,大姐!”
小七本来还想调笑两句,被紫衣女子一喝,赶紧垂首低眉,一副乖顺的样子。
“哼哼!”
虽然对这结果不大满意,却不好落了漂亮姐姐的面子,芍药哼哼两声,强行忍住了。
“小七年少不懂事,还望妹妹不要与他计较。”
紫衣女子这般说法,让小七神色大苦,芍药却怨气全消,两只眼睛笑成美丽的月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才不会那么小心眼儿!”
挑衅似的瞥了小七一眼,芍药就拉着紫衣女子问道:“这么半天,我都还不晓得姐姐叫什么名字呢!”
“姐姐姓许,名字唤作‘恋碟’。”
芍药天真烂漫的性子讨人喜爱,尽管紫衣女子此刻很想与自家弟弟说话,却还是耐心地笑着回答。
“恋蝶?莫非姐姐很喜欢蝴蝶?”
这粗线条少女突然对紫衣女子的名字兴趣大增,转眼就把小兽的下落抛到脑后。
“并非如此。”紫衣女子宠溺地看了无名一眼,才对芍药说,“姐姐这个‘碟’字,并非蝴蝶的‘蝶’,而是玉碟的‘碟’。”
“玉蝶?”芍药疑惑地挠挠头,“那还不是蝴蝶吗?师傅老头说,那是一种很漂亮的妖虫!”
紫衣女子许恋碟哑然,怔了一怔,才好笑地看着芍药:“这么说吧,姐姐这名字,便是那盛放蔬果常用的盘碟之‘碟’!”
“啊?!”芍药愕然,“怎会这么,这么奇怪?”
“姐姐的名字乃是先父所取,只因先母的名讳为‘百里青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恋碟说着,目光就移到自家弟弟身上,只见他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丝毫没有接过话头的意思,顿时心里一叹,也许他还不知晓父母大仇吧!
“原来姐姐的爹爹妈妈这般恩爱!”
芍药听到许恋碟说出先父先母四字,便明白自己无意间惹起漂亮姐姐的伤心事,不由有些后悔,呐呐地说了一句,就趴在船中小桌上发起呆来——原来许家姐姐也和自己一样,都是没爹没娘的可怜孩子……突然间,心里泛起一股酸酸的感觉,整个人都没了精神头。
镜湖上晚风习习,吹乱了无名一头披散的长发。
“听潮,过来点。”
许恋碟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把玉梳,柔柔地朝无名招手。
未见这陌生的姐姐前,无名满心急迫,待远远见了,又踟蹰不前不敢相认,一路上更是被自家姐姐看得不大自在,此时听到这蜜也似的呼唤,心里没来由一阵悸动,原来,自己真的已经是许听潮了。
许恋碟嘴角噙着满足的笑意,耐心地一下一下给弟弟梳理着头发,那满脸母性的光辉,更衬得她艳丽不可方物。
小七看了几眼,心里好生难过,赶紧别开脑袋,不想让人看到眼里的泪水。这么多年了,何时见大姐这般开心过?
芍药却愣愣地张着小嘴,等许恋碟用一根红绳将木头师兄的头发扎起,才突然扑到她身上撒娇:“姐姐也帮我梳一个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妹妹不嫌姐姐手艺粗陋,姐姐就给你梳!”许恋碟宠溺地捏了捏芍药的鼻子,“不过,妹妹要先告诉姐姐,你的名字是什么?”
“哈?!”芍药眉间皱起一个可爱的“川”字:“木头竟然没告诉姐姐我叫什么?算了算了,本来就不该指望他!姐姐叫芍药就是,爷爷说他在一株芍药下捡到我,就给取了这名儿!”
“可怜的妹妹!”许恋碟爱怜地抚了抚芍药的头发,“姐姐这就给你梳头吧……”
芍药立即高兴地点头,小猫一样蜷缩到许恋碟怀里……
……
“姐姐姐姐,那里就是百花岛了吧!”芍药兴奋地指着前方一片空荡荡的湖面,献宝似的对许恋碟嚷嚷道。
“妹妹不愧是仙家弟子,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许恋碟吃了一惊,原以为隐秘至极的落脚之处,竟轻易被识破!不过想想芍药的身份,也就释然了,更何况芍药还是自家弟弟的师妹,似乎关系也非同寻常,心下更是隐隐欢喜。
“这算什么?”芍药得意地扬起下巴,“玄门望气之术不过是最基本的道法,可前面这禁制也不算多高明。只怕这呆子早就看出来了,就是不和我们说!”
见姐姐看过来,无名,应该是许听潮轻轻一点头。
许恋碟满脸嗔怪,这“呆子”的诨号,芍药妹妹还真没喊错!不过对于自家弟弟能以一副“呆”样赢得芍药“芳心”,她却是无比满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路上,小七总觉得大姐头看芍药的眼神总是怪怪的,心里早就酸溜溜的不是滋味,此时临近百花岛,也提不起多少精神,有气无力地将小船划进那一片水波。
芍药两眼眨也不眨,小船方才穿过一层无名的屏障,就见眼前景色大变!原本空荡荡的湖面,蓦地出现一座万紫千红的小岛来!
此时早已入秋,这岛上却依旧如同群芳烂漫的阳春二三月。
“好漂亮!”芍药坐不住了,直接钻出船篷站到船头,“那个小七,划快点!”
“哼!”
小七不乐意地哼了声,却还是把手中竹篙使劲一拨,小船的速度顿时快了一大截!
芍药却不满意,焦急地跺了跺脚,背后两道云气喷涌,瞬间便化作一朵白云,朝小岛飞射而去!
这一番变故,直把许恋碟和小七二人看得目瞪口呆!许恋碟早就知道自家弟弟和芍药曾躲在云团中,暗暗跟踪了自己和小七很久,却哪里亲眼见过这般仙家法术?
二人还没有回神,便觉得小船往下一沉,定睛看时,只见一团翻腾的浓稠云雾把小船整个托起!船身整个淹没在云雾中,悠悠然朝岸边飘去,速度竟比先前飞走的芍药还快上倍许,眨眼就把她抛到身后!
“听潮,这便是仙家法术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恋碟转头看着自家弟弟,满面欣喜与骄傲。
“不是。”许听潮尽量把声音放柔和,听起来却依旧生硬,“这是摩云翅。”
“少公子,摩云翅是什么?”
不等许恋碟说话,小七就羡慕地发问。此刻的他,虽说双手提着竹篙,却半点作用也没起。
“一件飞行异宝。”
“飞行……”
摩云翅的速度何堪比元神高人御剑飞行,虽说带了两人一船,但几句话说完,小船就已稳稳地停在小岛那粗陋的码头边!船下云雾,正化作两道白龙,呼呼地钻进许听潮两袖!
“少公子,能让我看看摩云翅么?”
小七一边麻利地抛出缆绳,一边满含期待地对许听潮说道。
许恋碟虽没有说话,却也好奇地看着自家弟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听潮见了,把头一点,轻轻抬起右手。
掌心正中,一对小巧的羽翼静静悬浮,两片翅膀上云雾翻涌,神奇异常!
“好你个呆子……我的!”
芍药这时才驾云飞到,见到许听潮手心的摩云翅,气急败坏的喊声突然变成惊喜,伸手就来抓!
啪!
许恋碟和小七面露遗憾,芍药却气嘟嘟地揪住无名的手掌,两眼开始蓄积水汽。
“听潮……”
“不能给!”
“哼,小气鬼!”芍药狠狠甩掉许听潮的手,“带我飞总可以吧!”
许听潮倒是干脆,芍药话才说完,背后就喷出两道浓雾,瞬息化作一团方圆几十丈的白云,把三人一裹,就朝小岛中心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驾云是这般感受!”小七踩了踩脚下云气,只觉得软绵绵的不着力,“可惜看不到外面……”
“哼!”
芍药犯了个白眼,见小七看过来,也不解释,直接别开脑袋。
“听潮,你和芍药妹妹修炼仙法,能看到这云雾之外么?”
“姐姐真笨,要是看不到,怎么认路呀!”
芍药出口毫无遮掩,让许恋碟微微尴尬,刚刚想要开口说什么,却突然脸色大变!
许听潮早已觉出不妥,把摩云翅一振,斜刺里窜出几十丈!
嗤!
尖锐的破空声这才传入四人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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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弟弟刚刚回来,就遇到这种事情,许恋碟惊怒交集,柳眉倒竖煞气腾腾,把芍药吓了一大跳!
“大姐!伯父他们……”
小七年纪还轻,最沉不住气,可惜身在云间,不知如何是好,只急得手足无措!
“不是人!”
许听潮低沉的声音让许恋碟和小七一愣,继而惊疑不定。
“不是人?”
难道是弟弟招惹的仇家?
这等大敌……
“蜘蛛!是一只大白蜘蛛,姐姐!”芍药两眼青光闪闪,眨也不眨地低头看着什么,脸上满是好奇与兴奋,“这么大的蜘蛛,倒是少见!”
“原来是只妖怪!”许恋碟悬起的心落下大半,“听潮可能应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来了!”
芍药大叫一声,并起好看的小手朝下挥去!
嗤!
一道青蒙蒙地剑气激射而下,把云团穿出一道尺许宽的缝隙!
芍药一出手,就把小七骇得目瞪口呆!原来这小妞空手就能射出剑罡,为何之前还会被一个莽夫吓成那样?
许恋碟却并不如何惊愕,芍药是自家弟弟的师妹,怎么可能没有拿手的功夫?剑气脱手的瞬间,许恋碟一眼就看到芍药掌心那一闪即逝的翠色蛟龙图案!这便是芍药的宝物了,许恋碟是这么想的。
“讨厌!那蜘蛛竟是金行妖虫!”芍药气嘟嘟地收回手掌,“木头,你可要把它捉了给我养着玩!”
许听潮不答,只是屈指一弹,一道纤细的火蛇从指尖射出。这火蛇见风就长,等扭曲着钻进云团,已经有拇指粗细!
许恋碟和小七根本就看不见什么大白蜘蛛金行妖虫,只看见许听潮和芍药轮流施展匪夷所思的手段,惊叹之余,不免又很疑惑,为何岛上会突然钻出这么个东西来?
轰!
许听潮身上突然腾起三尺高的淡金色火焰,右手一甩,云雾翻涌间,裹挟着芍药三人朝后退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潮!”
自家弟弟身上燃起如此骇人的火焰,许恋碟吓得魂飞魄散,挣开云雾束缚,就要朝前扑去!
“姐姐!”芍药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许恋碟,“这是呆子精修的道法太阳真火,可不是着火了!”
在俗世江湖中,许恋碟也算是超一流的武学高手了,被芍药一拉,却连半点反抗能力都没有!不过此刻她并不在意这些,尽管有芍药的解释,她还是紧张至极地盯着自家弟弟,生怕有半点闪失!
“大姐,你看!”
与许恋碟相比,小七眼中就是纯粹的仰慕与火热了,他半点不担心少公子会遇到危险,反而因目睹如此神异的道法而兴奋无比!
许恋碟顺着小七的手一看,只见云团顶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几十根横竖交错的麻线粗白色晶丝,在翻涌的云雾中载浮载沉!
“这是什么?”
“大白蜘蛛吐丝织的网。”芍药皱了皱鼻子,“这家伙是想把咱们‘一网打尽’!哼,想得倒美!”
芍药说得容易,许听潮却并不觉得轻松,头顶蛛网迟迟不落,让他眉头微皱。
一根晶莹的蛛丝将蛛网与地上那大白蜘蛛相连,源源不绝的诡异金行灵气顺着蛛丝,从蜘蛛尾部注入蛛网。蛛网被这灵气淬炼,越来越沉重锋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听潮不再犹豫,双手十指连弹,数十道剑气激射而出,直奔那根传输灵气的蛛丝!
大白蜘蛛慌忙操纵蛛丝闪避,奈何剑气太过密集,蛛丝瞬间就被斩中七八次,断成好几截,飘飘扬扬地落下高空!
这蜘蛛失了蛛网,顿时大怒!连在尾部的断头蛛丝猛地弹起,恍若毒蛇吐信,直射许听潮眉心!
蛛丝来势凶猛,许听潮却并不慌乱,抬手从周身火焰中抓下拳头大一朵,对准蛛丝扔去!滋滋声连响,火焰顺着蛛丝燃烧而下,飞速接近蜘蛛本体!
蜘蛛见势不妙,主动切断蛛丝,朝旁边窜出!
火焰转瞬即至,把蜘蛛原先站立的位置烧了一个大坑!坑中泥石早已化作赤红的液状,宛如地心深处的岩浆!
那大白蜘蛛再次退开老远,八只金色眼珠乱转,两只膨蟹大的紫黑色螯肢更是咯吱咯吱地摩擦不停!看情形,大白蜘蛛显然畏惧已极,但它却不愿就这么离去!
大白蜘蛛在踌躇,许听潮却没闲着,右手朝头顶虚虚一捞,一只五色大手从背后伸出,将那被云雾搅得不成样子的蛛网抓在掌心!
又是一个崭新的道法!
许恋碟欣喜地笑了,小七更是两眼火热,目光灼灼地看着许听潮头顶那快速收回的五色大手!
“这门道法,换做玄门一起大擒拿!”芍药得意的解释适时响起,末了还补充一句,“我也会的!而且还是青色,样子比这呆子使得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番解说,却只引得许恋碟善意的笑容,那小七却半点反应都没有。这让芍药颇为沮丧。
蛛网已被揉成一团,许听潮刚刚打算将其收起,就见身后歪歪扭扭地伸来一只青色大手,朝面前悬浮的蛛丝抓下!
这么蹩脚的玄门一起大擒拿,自然只有芍药才使得出来。许听潮嘴角微微抽搐,索性把蛛丝朝青色大手一抛。
“算你识相!”
青色大手一把抓住蛛丝,芍药欣喜得意的声音也刚好传来。
“姐姐,你瞧这东西好不好看!”
芍药双手青光闪闪,捧住蛛丝献宝似的凑到许恋碟身边。
“是很好看!跟上好的珠玉一般!”
许恋碟好笑地点点头,芍药这强盗行径,她已是第二次见识到了。不过此时,许恋碟并没有心情与芍药一起鉴赏蛛丝。
“妹妹暂且将这东西收好,帮姐姐看看,附近是什么地形,有没有人过来。”
“哦……”芍药丧气地答应一声,恋恋不舍地将蛛丝扔进袖口,低头朝地上看去,“下面是个山谷,花很多,很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花坳!怎么会在这里?!”
许恋碟脸色一变!
“啊,有个使剑的老太太过来了!
“是我娘!大姐!!”小七一听,立即就急了!
“听潮!”
自家姐姐喊出声的同时,许听潮就把摩云翅一振,朝地面那张牙舞爪的大白蜘蛛扑去!
那蜘蛛见情况不妙,哪里还敢犹豫?八脚齐动,飞也似地朝后逃走!
许听潮既已出手,自然容不得它走脱,还在半空,便十指连弹,道道炽白色剑气,雨点般地倾泻而下!
那蜘蛛身形灵动,在剑气中灵活游走,即使偶尔被击中一下,也仅仅是一个踉跄,便重新爬起来飞奔!
芍药在云团中看得真切,不禁瞪大了眼睛!
这蜘蛛好硬的身躯!被呆子的剑气射中,铿铿铿地直冒火星,却连个痕迹都不曾留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越是如此,芍药越是开心,如此奇异的蜘蛛,她铁定要收养了!
密集的剑气迟滞了蜘蛛逃亡的速度,许听潮趁机追近,当下不再留手!左手继续弹出剑气,右手在周身连抓,十余团拳头大的淡金火焰被他抛出,直取前方狼狈奔逃的大白蜘蛛!
“呆子,不要伤它!”
芍药见了这阵势,却急得大喊大叫!
噗噗噗——
一连串闷响,大白蜘蛛周围突然多出十余个“熔岩坑”!
这蜘蛛奔跑太快,也不知道该怎样避让,八条腿互相掣肘,瞬间滚做一团!好不容易在一个“熔岩坑”前停住,背上又中了一道剑气,骨碌碌径直滚入坑中!
“哎呀!呆子你快救它!!”
芍药满面焦急,想要冲上前拉扯许听潮,却又顾忌那淡金火焰,只得在原地手舞足蹈。
芍药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大白蜘蛛滚落坑中,距离赤红的岩浆还有两三尺,岩浆中就飞出一道纤细的淡金色丝线,瞬间将它捆做一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听潮遥遥一招手,那大白蜘蛛就朝云团缓缓飞来。其余十多个熔岩坑中,也同时飞起一团拳头大的淡金火焰,纷纷化作纤细金丝,将大白蜘蛛缠成一个淡金色圆球!
“呆子,快给我瞧瞧!”
圆球才入手,芍药就迫不及待地凑上前,隔着火焰叫嚷起来。
许听潮淡淡地看了芍药一眼,身上火焰蓦地缩回体内。
芍药大喜,一个虎扑,就把圆球抱在手中!
“小心!”
可惜还来不及高兴,许恋碟惊骇的声音就传入耳中!
芍药疑惑地回头,混没发现手中的淡金圆球中,一道耀眼的白色光芒突破层层淡金丝线,直射自家颈项!
在场三人全都救援不及,眼看那白芒突破了金线,直奔芍药射去!
“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芍药此时方才察觉危险,大叫一声,把手中圆球远远抛出!
许恋碟不忍再看,忍痛扭开脑袋!
小七惊恐地瞪大眼睛!
许听潮弹出的剑气刚刚离手,背后五色大手,也才堪堪凝聚成形!
就在三人认为这娇憨女孩定然无幸的时候,一道翠芒凭空出现,轻轻一绕,便将白芒搅碎!继而围着芍药旋转起来,瞬间就长大到二三十丈,摇头摆尾间,赫然是一鳞甲宛然的翠绿蛟龙!
这蛟龙双目冒火,狰狞的大嘴一张,雄浑的声浪滚滚而出!
“何方狂徒,胆敢害我徒儿性命!”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翠色蛟龙声势浩大,一个盘旋,就将许听潮摩云翅放出的云雾冲得七零八落,最后一声巨吼,更是如同秋风扫落叶,把包裹四人的云雾硬生生吹出百余丈!
许恋碟和小七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失了云雾支撑,连带被吓得不轻的芍药,三人从空中直坠而下!
许听潮自然不会坐视,浓稠的云雾从背后喷涌而出,蔓延到三人下方,重新形成一层柔软的垫子,稳稳将三人托在离地十余丈的半空!
这翠色蛟龙,自然是碧秀峰主祁尧感应到芍药殒命的危机,催动分神驾驭的本命飞剑碧青龙。此刻他也发现,除了地上那被捆成一团的妖蛛,周围并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敌人。这老头满腔惊怒不得发泄,很是气闷。
“无名师侄,可是地上那妖虫差点害了芍药性命?”
“是!”
许听潮朝翠色蛟龙遥遥一礼。
“哼!”蛟龙恼怒地一哼,“我观那妖蛛身上的封禁出自你手,你将师妹带出师门,便是这般护持的?”
许听潮听了,无言以对。
许恋碟猛地回过神来,见这凶猛的蛟龙居然有责怪自家弟弟的意图,不由大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师傅,不关呆子的事,都怪我……”
芍药脸色苍白瑟瑟发抖,结结巴巴地小声解释,话没说完,就心虚地低下脑袋。
“你这丫头,好吃懒做,又贪财货……事情究竟怎样,还不速速道来!”
翠色蛟龙见芍药心虚惧怕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气恼,两条长须随着吼声簌簌乱舞!
芍药低着头不答话,肩头耸蟹动,竟是微微抽泣起来。
“老神仙,请听小女子一言!”
许恋碟心有不忍,朝翠色蛟龙深施一礼,便接过话头。
“咦?你这女娃儿跟无名师侄长得这般相像,可与他有什么关系?”
“老神仙慧眼,听潮正是舍弟,只是小女子姐弟失散多年,今日下午方才相认!”
“原来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翠色蛟龙恍然大悟,无名在门中突然提出远行,恐怕就与眼前这女娃儿有关,只是不晓得他究竟从何处得的消息。沉吟一阵,翠色蛟龙又和善地开口道:“你既为无名师侄之姐,唤我一声师伯便可!老夫还不知无名竟也有名字,女娃儿可否说说你姐弟二人的身世?”
“师伯垂询,侄女自当尽言!”被眼前的“老神仙”认做师侄,许恋碟依旧不卑不亢侃侃而谈,“侄女姓许,名为恋碟,舍弟双名听潮。侄女姐弟本是潮州金绝门门主许狂歌的一双儿女,奈何二十三年前,门中出了一叛逆高壶,此獠勾结外人,在听潮的满月酒上做下手脚,一场大乱过后,父母与一干亲朋心腹尽数殒命,金绝门分崩离析,侄女与听潮也就此失散,直至今日方才得以重聚!侄女听芍药妹妹说起,听潮这些年在太清门修得大道,且多蒙师伯照应,如此大恩,侄女无以为报,请师伯受侄女一拜!”
许恋碟说完,就跪倒在云头上,许听潮也只好跟着行礼。
“你这一拜,老夫倒也受得。”
翠色蛟龙伸爪捻须,很是满意许恋碟的应对。
“方才的事情是这样……”不用提醒,许恋碟便接着述说缘由,末了还替芍药开脱道,“侄女以为,芍药妹妹天真纯善,并不知晓这妖虫有许多狡诈,一时不查陷入险境,劳动师伯解救,虽说有错,却也算不得大过。且此事应对不妥,侄女和听潮亦有责任,还请师伯不要重罚芍药妹妹!”
“贤侄女好灵巧的心思!”翠色蛟龙嘿了一声,“芍药有错,老夫不会轻饶,仙路坎坷,若是一味姑息,只会害了她。至于许师侄……嘿嘿,我这做师伯的也不会怪罪你的宝贝弟弟。不过,你姐弟二人须得为老夫做一件事!”
“侄女愿效全力!”许恋碟脸上罕见地一红,赶紧行礼表态。
蛟龙眼露满意,对许听潮吩咐道:“许师侄,这便到地上去吧,老夫要好生看看那孽畜!你姐全身经脉损伤严重,将我与你的化伤丹取一粒给她服下,当能快速痊愈!”
许听潮听了这话,不禁微微一怔,却没有多说什么,只催动摩云翅,缓缓降落到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七刚刚落地,朝蛟龙施了一礼,就急匆匆地朝远方跑去。先前从百花坳中奔出的老妇人,正跌坐在地,惊骇欲绝地看着在空中飞腾的翠色蛟龙!
许恋碟告了个罪,也跟在小七身后赶去。
翠色蛟龙对二人的行为视而不见,一个盘旋飞到那被捆成一团的大白蜘蛛上空,身量急剧缩小,转眼就变得只有丈许长。
“果真是乾金蛛!无名师侄,快快将你这真火收了!”
一声惊呼之后,小蛟迫不及待地吩咐起来,急切间,下意识地喊出许听潮之前的名字!
祁老头如此表现,肯定是那所谓的乾金蛛十分了不得!原本垂头低泣的芍药也都偷偷竖起耳朵。
许听潮动作很迅速,抬手一抓,缚住那蜘蛛的淡金丝线便化作一大团火焰,徐徐飘回,被他纳入体内!
那大白蜘蛛失了束缚,八条腿一弹,便要逃走。奈何面对元神高人的分神和本命飞剑,一切都是徒劳!
翠色蛟龙也没有多大的动作,只是张嘴喷出一团青气!这些青气化作几十个符箓,噗噗噗地先后印到大白蜘蛛身上!
大白蜘蛛中了这一记,应声而倒,浑圆的身体因为惯性滚出老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翠色蛟龙哈哈一笑,四爪迈动,蜿蜒来到蜘蛛上空,啧啧赞叹不已。
芍药收了哭声,悄悄挪到近前,睫毛上挂着泪珠,好奇地打量起翻着肚皮的蜘蛛。只见那蜘蛛白花花的身躯上,多出许多闪光的青色纹路。
“许师侄,可看清师伯施展的封禁之法?”
许听潮点头。
翠色蛟龙背向而对,并没有回头,却似乎对许听潮的动作了如指掌。
“如此便好!今后捉到妖兽妖虫,便是这般处置,可要仔细了!”
许听潮又点头。
“这孽畜五行属金,无灵矿不能孕育。方才师伯说,有事要你姐弟去做,便是想让你姐发动岛上众人搜寻矿脉。如今师伯已看破你擒下这妖蛛的根脚,便不需那么麻烦。此虫唤作乾金蛛,乃是一种珍惜妖虫,世所罕见,于你陶师伯有大用。眼前这只尚属幼蛛,既然出现,说明这岛上定然还有多余,且数目不少。你若能尽数捉住,师伯愿与你陶师伯联名,将你姐举荐给苍山剑派的钟离长老!除此之外,另有好处。”
“自当尽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许听潮性子阴沉,却非是无情之人,眼前就有让自家姐姐也拜入仙门的机缘,怎会不牢牢抓住?当下也不问祁尧如何知晓岛上还有不少乾金蛛,价值几何,拱手施了一礼,便要前去捉拿。
“许师侄且慢!”翠色蛟龙叫住许听潮,“你可知这妖蛛为何会偷袭于你?”
许听潮迈出的脚步突然收住,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蛟龙。
“你身上可是带了金行宝物或者矿物?”
许听潮伸手从披风中取出一个土黄色的巴掌大袋子来。
“不是不是!”翠色蛟龙脑袋直摇,“这乾坤袋中的金铜也算不凡,却不足引来这孽畜觊觎。”
许听潮收回乾坤袋,低头想了想,右手一翻,托起一块黑不溜秋的拳头大石块。
“青玄金!”
翠色蛟龙猛地凑上前一些,惊讶地看着那黑乎乎的矿石。
“许师侄从何处得来?”
许听潮视线微转,落在蛟龙旁边怯生生的芍药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芍药哪里还不知道,当初送出的那不起眼的黑石头,竟也是一件宝物!不由心里大悔!
“师师傅,那石头是两年前师叔师伯们来看五色谷时赐下的……很稀罕吗?”
“你这丫头懂什么?”蛟龙两条触须一阵乱舞,“这青玄金,乃是上好的炼剑材料!若按古法祭炼仙剑,说它是奇珍也不为过!”
“哦……”芍药心底最后一丝侥幸也瞬间破灭,泪汪汪的眼睛直往许听潮手心的青玄金上瞄。
啪!
“哎呀!”芍药伸手抚头,“师傅,干嘛打人家……”
“你想炼剑,须得寻那千万年的灵木,记挂你师兄的金行矿石作甚!我碧秀峰丹道无双,便是不炼飞剑又如何?莫要做出那副样子,你心里如何想法,为师还不知晓么!这贪财脾性若不改掉,必将是你成道的一大阻碍!可记下了?”
“徒儿记住了!”
芍药忙不迭地点头,十足一副乖巧的样子。
“哼!”翠色蛟龙却知这丫头装乖扮可怜的本事一流,也不晓得她究竟听进去多少,可惜祁老头暂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得冷哼一声消消气,然后对许听潮说,“许师侄,你就带着这青玄金在岛上绕一圈,保准能将剩余的乾金蛛全部引来!这些幼蛛手段不多,数量多了却也不好应付,切记不可在一处停留太久!另有一事,许师侄你已查明自己身世,就不可再用之前的名字。此间事了,就把你的令牌给我,师伯自会为你处置!”
许听潮微微愕然,那身份令牌,不是闯山门的时候,被守门师兄收了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我这里!”
芍药及时解围,从袖中掏出两块黝黑的牌子,翻看一阵,才将右手那块递到蛟龙面前,却正好看到蛟龙圆瞪的双眼,赶紧弯眉咧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师傅啊,这事不怪徒儿!今天早上,徒儿刚刚答应那破山当的少东家,替他打擂一次,竞夺商会席位。哪想这呆子突然跑回来,二话不说直接就把人家捉到这里来……”
蛟龙神色越来越不对,芍药声音也越来越低。
“简直胡闹!莫非你不知,我道门弟子不得在世俗随意显露道法?此事你许师兄做得不错,换了为师,罚你面壁都是小事!”
芍药一听,很干脆地闭嘴,只是颇不甘心地偷偷瞪了许听潮一眼——这呆子用玄门一起大擒拿把人家捉走,就不是随意显露道法了么?
许听潮却恍若未见,朝翠色蛟龙施了一礼,便径自驱动摩云翅离开。
“好生与你许家姐姐呆着!最迟今晚,你陶师伯便会赶来,到时一切听他吩咐!”
翠色蛟龙交待了一句,就化作碧光飞回芍药手心。
……
许恋碟和小七本来一直在跟那从白花坳奔出的老妇人解释什么,看见这边眨眼间就只剩芍药一人嘟着嘴独自站立,便扶着老妇人走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芍药妹妹,听潮和师伯去哪里了?”
“呆子捉蜘蛛去了,师傅老头也走了……全部都不理我!”
这怨气冲天的回答,倒让人不好接话,轻咳了一声,许恋碟才说道:“师伯这么做,想必有他的道理,妹妹何必如此?来,姐姐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小七的娘亲,高婶。”
“婶婶好,我是芍药!您拿着剑,难道也懂剑术,可不可以教教我?”
芍药嘴里甜腻腻地喊着,顺势就偎依到老妇人身边,乖巧地搀住老妇人一只手臂。
“这就是少公子的师妹芍药姑娘!果然长得跟仙女一样!”老妇人颇有些受宠若惊,伸手想摸摸芍药的头发,又自惭形秽地赶紧放下,“我这手粗陋的剑法,怎入得姑娘法眼?”
“入得入得!”芍药点头不迭,“我学了剑术,就可以做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女侠了!”
许恋碟和小七都有些傻眼,不明白芍药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要学世俗界的剑法。
若是祁尧在此,立时便知道这丫头打的什么主意。道法不让用,世俗剑法总可以了吧!
“婶婶,您就教教我嘛……”
老妇人被芍药摇得微微头晕,却不敢轻易答应,想到少公子和这仙女姑娘的关系,顿时有了主意:“非是婶婶不愿,实乃剑法粗浅。芍药姑娘若要学,何不找你许姐姐?这百花岛上,就数你许姐姐剑法高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的!”芍药眼睛一亮,立时又黯淡下来,“不行不行,姐姐的剑法属金,克制我修炼的百花阳春诀,怎么能练?”
“妹妹无须苦恼,姐姐只教你剑招而不传内气,不就行了么?”许恋碟笑着接过话头。
“竟然能这样?!”芍药大喜,蹦到许恋碟身边,“姐姐快点教我……啊,对了,姐姐有伤在身,先把这化伤丹吃了吧!”
许恋碟看着芍药手中的玉瓶,不由很是疑惑:那蛟龙师伯不是说,化伤丹在听潮身上么?芍药妹妹是师伯的弟子,听潮身上有的,她身上自然也会有。事后让听潮如数还给芍药,也就是了。
想通此节,许恋碟就坦然接过玉瓶:“如此,姐姐便不客气了。”
芍药大喜,一脚将地上翻着肚皮的大白蜘蛛踢飞,拉着许恋碟就朝白花坳中跑去:“姐姐快带我回家,教我剑法吧!”
“妹妹慢点……”
许恋碟无奈,只得一边跟着跑,一边朝许听潮飞走的方向眺望。
“姐姐不用担心,那呆子厉害得紧,保准不会出事!”
二女一溜烟的跑没影,现场就只剩下高小七母子二人面面相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许听潮飞出不远,就将青玄金往怀中一揣,小心注意地面动静。
祁老头说得一点没错,这青玄金用来勾引乾金蛛再灵验不过,才转悠了这么一小会儿,许听潮就发现左前方来了两只。
之前已经明了乾金蛛的手段,许听潮自忖能轻易擒下这只妖虫,便把摩云翅一振,身上同时腾起三尺高的淡金火焰,如同一个火球般地主动迎了上去!
这番举动,反倒把两只乾金蛛吓了一跳。这两妖虫猛地停下,粗大的螯肢一阵摩擦,似乎是在犹豫。就是这么点耽搁,两团头颅大的淡金火焰便飞射至它们头顶!
天地五行火克金,更何况是世间最顶级的火焰太阳真火?两只乾金蛛根本来不及逃跑,便被淡金火焰幻化的丝线缠了个结实,双双栽倒在地!
两团青色光晕紧跟着飞至,分别化作几十个符文,噗噗噗地印到翻倒的乾金蛛身上!只是这些符文穿过淡金丝线时,激得金青光芒闪耀,符文色泽陡然黯淡大半,淡金丝线却似乎明亮了那么几分。
许听潮眉头一皱,没有料到太阳真火竟会对封禁符文产生这般大的影响。比起祁尧出手封禁的那只,这两只乾金蛛身上的青色纹路几乎淡不可见,恐怕起不到几分作用。
这些幼蛛有喷吐剑气的本事,许听潮可不想就这样把它们带在身边,当下凝立不动,两手掐诀。乾金蛛身上的青纹顿时化作缕缕青光,被淡金丝线吸收殆尽!许听潮却并没有停下,双手法诀变幻,明亮了很多的金丝陡然断裂勾连,各自形成几十个与方才的青色符文形状相同的淡金符文,噗噗噗地印入乾金蛛体内!
两只乾金蛛顿时剧烈颤抖起来,偏偏螯肢和长脚半点都不能动弹!也不晓得太阳真火入体,给它们带来多大的痛楚!
许听潮的太阳真火祭炼不久,威能甚弱,用来封禁乾金蛛却有奇效。放翻这两只妖虫,他也不停留,运起玄门一起大擒拿将它们捞上云头,便朝远处飞去!
……
天色很快就黑下来,许听潮前前后后一共擒捉了三十七只乾金蛛,此刻正停在岛西密林中一处悬崖下的乱石堆上空,顶着二十几道嗤嗤射来的蛛丝,淡金火球激射,五色大手连连抓拿,将乱石堆拆得七零八落,抓出躲在其中的乾金蛛一一封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此激烈的做法,显然未将祁尧的叮嘱放在心上。此时,许听潮身上的淡金火焰只能腾起尺半,火焰表面也附了一层晶莹剔透,其薄如纸的液体,虽说周身云雾依旧,却也掩饰不住那一丝狼狈。
“无名师侄休慌,师伯来也!”
天际一声大喝,将二十几道蛛丝震得寸寸碎断!许听潮只感觉眼前一花,陶万淳就站到了身边!
“好好好,果然是乾金蛛,哈哈哈……”
这老道看都不看许听潮一眼,双目灼灼地盯住地面乱石堆中若隐若现的大白蜘蛛,好一阵眉飞色舞!末了才把手一翻,取出一座金红白三色火焰缭绕的鼎炉,嘴里大喝一声:“摄!”
鼎炉脱手飞出,口朝下望风便长,瞬息间就变得跟水缸一样大!炉身三色火焰熊熊,嗡鸣一声,凭空生出莫大吸力!
崖下乱石堆轰隆隆作响,磨盘大的岩石纷纷腾空而起,裹挟着二十几只白花花的乾金蛛朝炉口投去,只在原地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来!
“去!”
陶万淳又是一声大喝,炉身上的三色火焰互相绞缠,化成一三色火龙,直往飞来的岩石扑去!这火龙大嘴连张,将岩石吞噬一空,却没伤到其间的乾金蛛半点!
二十余只大白蜘蛛张牙舞爪,却改变不了被吸入鼎炉的命运!
最后一只乾金蛛没入炉口,陶万淳才哈哈大笑,把手一招。水缸大的火炉缩小飞回,乖乖落在他掌心。
这老道眉飞色舞地把玩了鼎炉半天,才将视线落在许听潮云头,那些颤抖个不停的大白蜘蛛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呀!无名师侄怎能用如此暴烈的手法!”陶万淳看清许听潮下的封禁,立时痛心疾首,“还不快快解了!”
许听潮从未想过,向来持重的师伯竟也有这样的一面,脸上不免带上些微古怪,听到这老道的吩咐,也不磨蹭,把手一扬,四十来只泛着肚皮的大白蜘蛛身上,淡金符文齐齐化作一道道纤细的火焰,没入他周身火焰中。
得了补充,尺半高的火焰逐渐长高,堪堪到了两尺,便不再增长,只是颜色比起之前深了许多。
“暴殄天物啊!”
陶万淳看着依旧倒在云头上抽搐乾金蛛,脸上好一阵肉痛,忍不住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许听潮一眼,才用手中鼎炉将奄奄一息的蜘蛛收了。
许听潮本就性子阴沉,吃了陶万淳一瞪,却也没什么反应。
陶万淳收起妖蛛,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一声说道:“无名师侄且随我进洞一探,若是寻得上好的材料,师伯就替你炼制一件法宝!”
这老道说完,也不等许听潮回答,径直降落到洞口,迈步垮了进去,似乎甚是急切。
许听潮挥手将火焰上方那层晶莹的薄膜吸入手中,聚成一团拇指大的液球,装进一个玉瓶中,再把浑身火焰云雾一收,才跟着钻进那漆黑的洞穴。
出乎意料,一路上平安无事。借着陶万淳手中小鼎散发的火光,许听潮看见洞壁上裸露了很多灵气盎然的精铁青铜原矿,但几乎每一块上都划痕交错,定是被那乾金蛛啃噬过!
这些灵矿卖相不佳,却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但陶万淳和许听潮全都视而不见。陶万淳身为太清门器道宗师,比这珍贵千百倍的金铁都见过不知多少,自然是完全看不上眼。许听潮则是因为这两年来,几乎天天都在用此类矿石提炼精铁青铜,磨练控火技巧,早已厌烦了。
这师伯师侄二人沉默无言,一直走到矿道尽头,才双双停下脚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矿道尽头处是一座石室,入口顶部有三个斑驳的篆,许听潮勉强辨认,猜出是“神符洞”三字。石室石门早已残破不堪,歪歪斜斜地碎成几块倒在地上,还被泥土掩埋了小半。石门两边,各自蹲坐了一只半丈高的大白蜘蛛,样貌和之前二人捉住的乾金蛛一般无二,只是这两只却没了半分声息,似乎早已死去多年。
陶万淳脸上早没了之前的兴奋和急切,一言不发,率先迈步走进石室。
许听潮也脸色微微凝重,方才踏入石门,就看见石室中那安详盘坐,须发皆白的金衣枯瘦老者!
这老者的身量并不出众,身上却有一股煌煌之威,凛然不可侵犯!双目中更是金光闪闪,神异无比。
许听潮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半点生气,瞬间便知晓,这是某位前辈高人的遗蜕!侧目一看,只见陶万淳看着枯瘦老者,两眼神光散乱,显然早已神游物外。
回过头来,许听潮恭敬地向老者施了一礼。直起身体的霎那,只觉得眼中金光一闪,身边环境骤然剧变!
苍凉空阔的原野西方,一轮金红落日煌煌烨烨,缓缓朝地平线坠下!
许听潮只觉的双肩上重若千钧,胸中一口闷气憋得难受,想要直起身体大口喘气,却发现根本无从挣扎!仿佛整个天地的伟力,都已加诸身上!
那金红落日越接近地平线,这种感受就越明显,许听潮双目赤红,浑身颤抖,似乎整个人要从内而外爆开,却偏生被无形大力从外压住,根本无从发泄!个中苦楚,简直让人痛不欲生!
仿佛过了万年,金红落日终于触到地面。那一瞬间,体外束缚蓦地消失,许听潮只隐约看见落日处漫天金光四射,原野被犁出无数巨大划痕,身体就嘭地一声爆碎开!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呼——呼——”
许听潮浑身冷汗淋漓,弓着腰呼呼喘气。
身体爆裂的瞬间,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一阵头晕目眩的坠落之后,好似散逸的魂魄归位,他就清醒过来。
此时,石室中那枯瘦老者遗蜕的头顶,一团赤红烈焰熊熊燃烧。看样子,赫然就是许听潮在旷野中所见那轮红日,只是体积缩小了无数倍!
“许师侄,方才坚持到了哪里?”
陶万淳又恢复了往日的波澜不惊,定定注视老者遗骸,语气平静地问道。
“落日触底!”
陶万淳微微动容,抚了一下胡须说:“可有收获?”
许听潮沉吟,半晌之后才抬起头。
“剑法!”
“也难为你了。”陶万淳微微颔首,一指遗骸头顶的赤红火球,“此乃一门罕见的符剑之术,名唤‘落日熔金剑’。你既得了传承,就来拜一拜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听潮闻言,走上前对着老者一揖到地。
“道友,心愿既了,何不自去?”
仿佛是在应和,那火球应声而落,化作金红烈焰,将老者遗蜕淹没!
炽烈的高温,竟让石室四壁融化,仿佛泉水般地流淌而下!
陶万淳一拍掌中小鼎,小鼎上三色火焰大涨,化作一层熊熊燃烧的屏障,将二人护住!石室顶上滴下的赤红岩浆,不等靠近就被炼化成虚无!
那金红火焰燃烧得很是迅速,眨眼就缩成拳头大小,然后啪地轻响一声溃散掉!老者遗蜕处,金色长衫无声跌落,一枚寒气蒙蒙的白色珠子静静悬浮。
陶万淳收起火焰,蓦地嘿嘿而笑:“元神,元神,大道,大道……”
这老道神色痴狂,也不和许听潮打招呼,化作一道三色光芒,顺着来路遁走!
许听潮静立片刻,若有所悟。忽然迈步上前,将那珠子和金色长衫抓到手中,转身走出石室。
石门两边,两只死去的乾金蛛已不见踪影,想是被陶万淳顺手收走。
许听潮移开目光,四下微微一扫,便运起玄门一起大擒拿,将洞壁上裸露的精铁青铜原矿抓下不少,才架起云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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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水。
百花坳某座庭院中,芍药持了一柄长剑,正与小七乒乒乓乓打得火热。
许恋碟和高婶,还有一个满头华发的老者站在檐下。三人均都面有忧色,尤以许恋碟眉头皱得最紧。
“碟儿,潮儿修得仙道,此去必定无事。想来擒捉那妖蛛颇为不易,多耗了些时辰。”
“黎叔,我并非担心听潮的安危,而是……”许恋碟看了看被小七杀得咬牙切齿的芍药,才接着说道,“听祁师伯的意思,这百花岛只怕要被听潮师门纳入掌控,我担心……”
“既是少公子的师门,想来也不会难为我们老弱。”
高婶迟疑着接口。
“未必!”华发老者摇头叹息,“那等仙人,如何肯与我们凡夫俗子共处?”
“这……该如何是好?”高婶面色微变,有些手足无措地问道。
“搬走就是!以潮儿之能,就算不动用仙法,也足可为我那老弟报得大仇!黄老贼一死,这天下哪里不能去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门主夫妇和一众兄弟的墓穴都在岛上……”
“老高家的,你偏有许多顾虑!潮儿是太清门弟子,莫非还保不得父母长辈的安眠之所?”华发老者不耐烦地挥挥手,高婶只好住口不说。
许恋碟也没有劝解,二十年来,此类情形实在太多了,两个老人看似争吵,其实关系很好。高婶的丈夫高应兆,本是金绝门四大长老之一,已在当年的灭门之祸中战死。黎姓老者沉迷于铸造,终身未娶。在岛上避难这些年月,两老天天朝夕相对,要说没有几分情愫,那是骗人的。
三人正说话间,百花坳上空突然飘来一朵白云,速度甚是迅捷!
“听潮回来了!”
“哪呢哪呢?”
被小七杀得气闷的芍药听到许恋碟的喊声,赶紧收剑后退,跑过来抬头张望。
嘭!
云头降下,一只磨盘似的大白蜘蛛首先从云中跌落,砸到院中青石上,溅起一蓬火星!
“没长眼的呆子,砸着人怎么办?”芍药跳到收起摩云翅的许听潮身边,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陶师伯呢?”
“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我都没见着,怎么就走了?”
许听潮无心解释,也不理会这大惊小怪的师妹,迈步走到许恋碟身边,目光掠过高婶,落在华发老者身上。
“这是黎叔,父亲的结义哥哥,也是金绝门的铸剑大师。”
听了姐姐的介绍,许听潮躬身深施一礼。
“好好好!”黎姓老者白须颤抖,拉住许听潮的手,“潮儿长得这般英武,与我那老弟年轻时一模一样!来,伯父带你去祭拜你的父母和一众师门长辈!”
黎姓老者说完,拖着许听潮就走。
“黎老头,你这是干啥,也不让孩子进屋喝口茶!”
高婶嘴里这么喊,却忙不迭地跟着去了。
“妇人之见!潮儿乃是神仙一流,怎会稀罕你那破茶……”
老头老太声音洪亮,健步如飞,眨眼就从院中走得没影儿。
许听潮和小七面露无奈,赶紧从屋中取来两大筐香烛果品牛羊牺牲,与早就等不及的芍药,匆匆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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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下,一片整齐的墓地倍显凄凉,最前方两座白石坟冢并排而立。
左边一座,墓碑上刻着:先父许公讳狂歌之墓,不孝女许恋碟立!另一块则刻:先母百里青碟之墓,不孝女许恋碟立!
两座坟冢左方,还有一座稍小些的墓穴,只是已经被捣毁,白石上断痕崭新,显然是刚刚毁掉不久。
许听潮凝视两块墓碑良久,双膝一曲,跪倒在地!
许恋碟两眼一酸,走上前跪在许听潮身边。芍药两眼泛红,跪到另一边,小七则跪在三人身后。
“老弟啊,你睁开眼睛看看,你儿子回来了!好好地活着回来了!!弟妹也看看,这是你的儿子潮儿!老兄弟们也都看看,这是金绝门的少门主!你们想不到吧,昔日襁褓,如今已是仙门弟子!你们的大仇,就快要报了!”
黎姓老者亲自焚香祝祷,高婶则一边抹泪,一边在每座坟茔前摆上果品牺牲。
“高老贼现在何处?!”
许听潮拜了几拜,突然直起腰寒声问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从小到大,许听潮脑中根本就没有半点父母的印象,但那先天血脉联系,却怎么割舍得断?他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幻想过,父母究竟长什么样子,可往往都一无所得,只余满腔怅然若失与哀伤。
那天听说自己竟还有个姐姐,许听潮便不顾一切地前往禁地,将青丝结送到吕乾阳手中,然后匆匆寻来,遇到阻拦,甚至不息硬闯山门!
第一眼看到许恋碟,许听潮就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便是自己的姐姐!无论是从两人酷似的面庞,还是冥冥中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从来古井不波的心境,竟在姐弟相认的霎那翻腾,一声“姐”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尽管生涩低沉,却是真挚的感情流露!
及至许恋碟抚着自己的脸颊流泪,许听潮平静的外表下,内心早已翻腾不止。在船上,姐姐亲手为自己梳头,那怜惜宠溺的目光,更是让许听潮体味到从来不曾有过的亲情与温馨。这感觉是如此强烈,许听潮很想就此沉溺不愿醒来!
然而此时此刻,凄清月色下,寥寥两老两少相陪,面对父母的坟冢,几十长辈的墓穴,许听潮只觉得胸中那钻心的疼痛让人窒息!他根本不记得这墓地中任何一人生前的面孔,但那血浓于水的亲情,二十余年求而不得的孺慕,统统化作滔天仇恨,如同地底积压万年的熔岩,瞬间喷薄而出!
“高老贼现在何处?!”
许听潮不再是那木讷阴沉,不善表达自身情绪的太清门弟子,而是狂傲不羁横绝天地,一言不合便性命相搏的太古妖神!
灵狐心经本是世间最顶级的妖修法门,许听潮苦修近二十载,就算修为尽废,那一身妖的气质,却早已深入骨髓!
许恋碟,芍药,高婶和小七被眼前这突然变得凶狠暴戾许的听潮吓住!唯有黎姓老者仰天大笑!沟壑纵横的脸颊上,两行浊泪滚滚而下!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黎姓老者醉了,高婶絮絮叨叨地把他扶走。
高小七和芍药吃饱喝足,吵吵嚷嚷地跑到院中比剑。
许恋碟把许听潮带到大堂,从供桌上取下一幅画卷,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展开。
画中一对璧人牵手而立。男的一袭红衫,剑眉星目,神采飞扬;女的紫裙飘飘,柳眉含笑,轻嗔薄怒间,便有万种风情。
比起画中男子,许听潮多了一丝柔美,而许恋碟之于女子,却在娇媚中更增三分英武。
“听潮,这便我们的爹爹娘亲!”许恋碟轻轻抚着画卷,痴痴地说道,“此画是七年之前,姐姐求中州国手闫大师所作。二老的容颜,与姐姐记忆中不差分毫。便是高婶和伯父,也挑不出半点不是来。”
“当年事出突然,高伯父和郝叔父带着我们姐弟分头突围。不想那高老贼狠毒至极,想要彻底绝我许氏一门,派遣众多高手沿途劫杀!高伯父护着姐姐浴血死战,恰遇黎伯父赶来相救,才得以脱险,可惜高伯父伤势沉重,很快就过世了。后来黎伯父又收到消息,郝叔父没能带着你逃脱,连人带船被烧成灰烬!”
“姐姐和黎伯父都以为你已经……所以才给你也立了衣冠冢。今天黎伯父得知你回来,第一件事就是亲手把那不吉利的东西毁掉!”
许恋碟说到这里,伸手抚着许听潮的脸颊,两眼含泪:“听潮,你可知这二十多年来,姐姐每天都在想爹娘,想你!当年你还那么小,就,就……幸好老天有眼,让你遇到狐仙姑姑,不仅脱得大难,还拜入仙门,学了一身本事!姐姐最大的愿望,便是让你能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可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们姐弟不把高老贼碎尸万段,将来有何面目见爹娘于九泉之下?”
“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许恋碟胡乱地抹着眼泪,“听潮你回来,姐姐不能这般,应该高兴才是!”
许听潮伸手拉住许恋碟的手,呆呆地凝望着自家姐姐,那满脸的孺慕,和平日的阴沉木讷大相径庭。
许恋碟被自家弟弟这样注视,心里开心得不得了,只是时间一长,便觉得有些不自在。轻纱下的脸颊上飞起两抹红晕,伸指轻轻点在许听潮额头:“你这样子可真像只呆头鹅,难怪芍药妹妹会在这样叫你!”
许听潮大窘,讪讪地移开视线。
“听潮可别多想了,姐姐不是不耐烦你!”
“我知道!这个给你!”
许听潮伸开右手,掌心一枚晶莹剔透的飞凤簪,在灯火下熠熠生辉。
“咦,你也不呆嘛!这么快就知道讨姐姐欢心了!”许恋碟欣喜地拿起那簪子,爱不释手地赏玩个不停,嘴里却也不闲着,“那芍药妹子,可也是被你这么哄得服服帖帖的?”
“……”
许听潮愕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不是?”许恋碟不乐意了,故意板起面孔,“这么古灵精怪的好姑娘,听潮不说来给姐姐做个弟妹,岂不是可惜了么?”
许听潮嘴角抽搐,不知道该怎生回答。
“咯咯……”许恋碟大乐,“不逗你了!来给姐姐戴上!”
许听潮赶紧接过飞凤簪,轻轻插到许恋碟的秀发中,动作才到一半,却突然凝滞!
许恋碟面色微变,一把抢过簪子,慌乱地说道:“笨手笨脚的,还是姐姐自己来吧!”
许听潮却不理会,左手抓住许恋碟,右手颤抖着伸向开她的面纱。
挣扎无果,许恋碟轻叹一口气,就任由弟弟揭开面纱,露出脸上几十道横七竖八的细小血痕!
许听潮心里大痛!这种情形,他小的时候习练金煞剑诀时也出现过。金煞剑诀修出的真气锋锐无匹,稍稍控制不当,便会溢出经脉,穿透皮肤肌肉射出,那种痛苦,不斥于千刀万剐,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而许恋碟仅仅脸上就有这么多伤痕,可知究竟受了怎样的苦楚!
“听潮无须担心,这些都是小伤而已。芍药妹妹给了姐姐一瓶化伤丹,仙家灵药的效用,你最清楚不过,用不了几天,这点伤势就会好的。对了,你可知你的名字从何而来?哎呀,瞧姐姐糊涂得,你定是不知道的。姐姐这便告诉你!听爹娘说,你出生的时候,满天都是五色彩霞,镜湖水也涌起几丈高的浪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许听潮此刻哪里听得进去自己名字的由来?想到姐姐这二十多年受的苦楚,只觉心如刀绞,对那高壶老贼的恨意,又自深了好几分!
许恋碟却只顾捉着许听潮的手说个不停,内容全都是些零碎的生活琐事,亦或是世间流传的奇闻异趣。这般唠叨,不单单是为了转移话题,二十多年过去,骤然又见本以为亡故的幼弟,许恋碟心中的欢喜可想而知。
姐弟俩这一说,就是整夜。许恋碟不仅自己说,还时常询问许听潮的生活起居。只是许听潮的经历实在乏善可陈,嘴头又笨,颇有些应付不过来,索性讲起一些修道的心得体会来。不拘是灵狐心经,还是五行灵火真经,三阳炼气诀,亦或是炼丹炼器,道法神通,全都一股脑儿地捅出,也不管姐姐听不听得懂。
许恋碟不曾修炼过仙家炼气诀,对自家弟弟所说,自然绝大部分都是云里雾里,不过她却听得津津有味,甚至还觉得非常有趣,沉默寡言的弟弟居然也被逼得说了这么多话,实在不容易得很。直到许听潮讲起焦姓女子传授的剑术,许恋碟才收起那一丝顽皮,认真倾听起来。
许听潮见了,也将学来的剑术讲得无比详细,不时还运起真气亲自示范。因金煞剑诀五行属金,许听潮更着重讲了自己悟出的庚金剑气。许恋碟听得双目异彩连连,脸上时时露出恍然大悟的欣喜之色,体内金煞剑诀真气也不由自主地运行起来,不知不觉间竟然壮大小半,更是消去不少暴虐锋锐,变得圆润如意锋芒内敛起来。
这番异状,许恋碟本身没有察觉,许听潮却悄悄看在眼里,暗暗为姐姐欣喜的同时,又不怎么觉得奇怪。许恋碟说过,这金煞剑诀是二人父亲在百花岛上一座残破的洞府所得,应该与修道之人大有干系。她修炼这剑诀二十多年,根基深厚,如今又听得正宗的玄门炼剑之术,功力骤然猛增,其实就如同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如果事后再闭关苦修一阵,修为精进将会更加明显!
为了让姐姐获益更多,许听潮搜肠刮肚,将自己所知尽数讲出,艰难晦涩的地方,还重复好几遍。许恋碟全身心沉浸在其中,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异状。
朝阳透过窗户射进屋中,许听潮才住口不讲,许恋碟怅然若失,等惊觉自身真气的变化,立时大喜,抓住许听潮好一阵亲昵!
这姐弟二人,一是武学高手,一个修炼道法小有所成,虽说彻夜未眠,却也不觉得有半点疲惫。此时笑闹,虽说更像调皮姐姐欺负木讷弟弟,却也是一派天伦,其乐融融。
可惜好景不长,一个洪亮的声音在大堂外响起——
“潮儿碟儿,快快出来!今天伯父高兴,便把老弟的佩剑续上!”
许恋碟闻言,把手从许听潮脸上拿开,不无酸意地说:“伯父怎的如此偏心?姐姐求了好多次,他都不肯为姐姐接续父亲的白虎剑!如今倒好,你一回来,却主动翻找了出来!”
“你这丫头忒没良心,伯父不也为你量身铸了一柄好剑么?”
大堂大门嘎吱一声被推开,黎姓老者红光满面,提了一个红布包裹踏步进来。
“反正就是偏心!”许恋碟嘟了嘟嘴,扔给黎姓老者一个大大的白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哈哈哈……”黎姓老者开怀大笑,上前拉住许听潮的手,“走走走,看伯父给你续剑去!”
……
这天,许听潮姐弟,高婶,黎姓老者,还有芍药和高小七,全都乘船离了百花岛,朝东边中州方向驶去。
此时已是两月之后。许恋碟的暗伤早已痊愈,脸上的细小伤痕也消失无踪,一身金煞剑诀真气更是充盈圆润,锋芒内敛,比起之前,无论质与量,均都壮大了两倍不止!许听潮倒没什么大的变化,除了不再把上半边脸藏在黑布帽中,就是手上多了一柄虎头吞口的鱼皮鞘长剑。
这长剑就唤作“白虎”,本是许听潮姐弟父亲的佩剑,在当年金绝门大乱中折断,一个月前才被黎姓老者续上,更在许听潮太阳真火的协助下,往其中添了不少精铁铜母,以及半两天外陨铁。天外陨铁从何而来?自然是从许听潮两年前登仙门时,在浮云镇虞记铁匠铺中,用一张珍贵皮毛换取的“虎啸山林”中提炼而出。
经过这么大的改动,“白虎”几乎就等于是被重铸了一次,除了形貌大小和之前一致,内里的材质却好了不知多少倍!精铁铜母,天外陨铁,哪样不是用来炼制法宝的仙家材料?虽说都是最普通不过的仙材,用来铸一柄凡间宝剑,却也显得奢侈无比!
两个月的相处,许听潮也知晓了黎姓老者的全名叫做黎元禾。这老头不愧是铸剑大师,一身技艺称得上是出神入化,若非铸剑手段均为世俗方法,许听潮几乎以为他是某位器道高人乔装改扮!“白虎”被他一番改造,重新成型之时又用许听潮的心血淬剑,竟隐隐有通灵的趋势!如此神技,在凡俗间绝对称得上鬼神之能!
黎元禾铸成“白虎”,兴奋之余不禁怅然若失,自言“白虎”是他这一生的巅峰之作,今后若想超越,几乎不可能了。但无论如何,黎元禾这两个月来心情大好,原本花白的头发几乎全部转黑,当然这还和许听潮奉上的丹药有关。
这些丹药都是许听潮学习炼丹时积攒下来的,说不上多珍贵,却也颇有延年益寿的奇效。与黎元禾同时受益的还有高婶,老太太脸上的皱纹少了半多,看起来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对凡人来说,仙家事物就是这般神奇。二老精神健旺,兴致也很高,站在船头惬意地闲话,仿佛此去不是搏杀复仇,而是春游踏青一般。
也难怪他们会这么想,这两月时间,许恋碟功力大进,半只脚已踏足先天,放眼江湖,如此高手也是屈指可数!更不用说许听潮和芍药师兄妹,虽说两人不能对凡人动用仙家法术,但高屋建瓴,手上凡间武艺称得上惊世骇俗!就连高小七,也因吞了好些益气丹,一身真气早已臻至江湖一流!
此去复仇,可说是高手如云,两位老人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尽管如此,船上还是有一人闷闷不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两个月来,芍药过得很是憋闷。
初学剑法时,不是高手小七的对手,每次比剑都被压制在下风。等痛下苦功剑法大进时,高小七又拒绝与她过招。威逼利诱无果,芍药只能找上许恋碟,想要过一把武林高手的瘾。
原本这般打算是没错的,可惜此时的许恋碟经历几次闭关,早非吴下阿蒙,尽管处处留手,芍药却使尽全力都不能胜之。对此结果,芍药虽然不大满意,倒也能聊抒胸中闷气。自信心爆膨之下,这丫头直接找上最熟悉的呆子加木头,结果仅仅十余招就被杀得丢盔弃甲!
这丫头直接火了,呆子师兄可不是什么凡人,可以用道法神通招呼!可惜的是她修炼的百花阳春诀性属乙木,平日里又经常偷懒,除了一手长春术催生草木藤蔓缠人用得溜熟,其余的全都要掐诀念咒,失败好几次才能使出,威能也差强人意。
许听潮站着不动,不拘芍药使出什么道法,都是一道金行灵风吹来,便轻易化解!百花阳春诀中的道法无不绚烂夺目,师兄妹一场斗法下来,直把好好的庭院折腾得郁郁葱葱,残红狼籍,好似时光又回到了百花零落的晚春。
斗剑斗法都不是对手,芍药只觉得这日子好生凄苦,当时就鼓着腮帮子哭得稀里哗啦,让许恋碟拉着一阵好哄。许听潮则十分冤屈地遭到姐姐和二老的一致谴责。高小七见了,只敢暗暗同情……
……
小舟轻快,正午时分,一行老少六人就到了一座半岛附近。
中州和潮州以镜湖东岸为界,这半岛就像是中州大地刺入镜湖的一枚铁钉,形状笔直甚是扎眼!钉子半岛的尖部,是一座繁忙异常的码头,这码头是沟通东西的水运枢纽,各式船只争相竞渡,许听潮六人的小船混在其中,丝毫不起眼!
半岛中部,有座气象森严的小城,南北两道青石城墙径直贴着湖水筑起,无门,高达五丈,长七八里!东面城墙仅有三里半,却高达七丈;西面城墙稍短,大约两里,高也仅仅和南北墙持平。虽说东西城墙均不算长,却各自开了四道城门,时近正午,不是一天中最繁忙的时辰,但八道城门依旧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西墙四道城门,由南往北依次为戊己庚辛,戊己两门管出不管进,庚辛两门恰恰相反,管进不管出。如此一来,道上行人虽多,却也显得井井有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听潮六人走的是庚门,庚门的全称为“将军堡庚门”。这“将军堡”原本是金绝门的驻地,乃是许恋碟姐弟父亲与众位叔伯幸幸苦苦修建,名唤锐金城,二十年前被高壶占去,这才改了名字。
睹物思人,许恋碟见了这名字,不禁柳眉倒竖冷哼一声,眉间煞气隐现!高黎二老和高小七的脸色自然也不好看。
如此行径,自然惹得庚门门卒一阵警惕,二十四个披甲军士手持鬼头大刀,在一满脸络腮胡须的队正带领下,呼啦一声围了上来,把路人吓得纷纷躲避!
“好贼子,看剑!”
许听潮姐弟和高小七还不见什么动作,芍药却突然立起弯月眉,抽出青钢长剑,龇牙咧嘴地冲将上去!
这丫头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在学许恋碟,可惜没有那股杀伐之气,画虎不成反类犬,不但不吓人,反倒说不出的可爱。
二十五个门卒没料到这一出,全都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见漫天银星点点,当头罩了下来!
“啊!”
“点子扎手!”
“女侠饶命!”
“快跑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噗噗噗——
哗啦哗啦——
一阵鬼哭狼嚎,利刃切割,二十五个大头兵身上衣甲,手中兵刃,全都变成碎布烂铁,飘的飘落的落,洒满一地!
“哼!”
芍药得意地扬起下巴收剑回鞘,只觉浑身舒爽,如同三伏天喝了碗冰镇酸梅汤!
她是舒坦了,可怜二十余个门卒目光惊惧,两股战战,湖风吹来,只觉一股凉气嗖嗖地从脚底板窜到顶门心。许听潮六人大摇大摆地从面前走过,也没一个回过神来,或许说是不敢回过神来!
“哎哟我的妈唉!那小娘好生凶残,幸亏她不好意思割断爷爷的裤腰带,要不今天就要丢人了耶!”那满脸络腮胡须的队正顶了满脑门油汗,等六人走远,才一脸的哭丧,心有余悸地看着身上“条条洞洞装”嚷嚷道。
“她不敢,我敢啊!”
这汉子正在庆幸呢,忽然眼前一花,腰上一凉,长裤就呼啦退到脚跟!却是高小七身如鬼魅去而复返,一剑挑断了他的裤带!
“少侠饶命啊,俺再也不敢乱说了!”这大头兵脸色大变,提着红布裤衩边跑边喊,几个眨眼就消失在城内纵横的小巷中!脚腕上的长裤竟没将他绊倒,也算奇事一件。
高小七呵呵一笑,在剩下二十四个“条洞乞丐装”门卒敬畏惊惧的目光护送下,施施然追上许听潮五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庚门出了如此丢人的事儿,早有眼线报给主事之人。
最先得知这消息的,是高壶幼子高贤良。这厮名为贤良,其实颇有些名不符实,别的方面倒也勉强,就是有个贪花好色的毛病,暗地里坏了不少良家女子的名节。
高贤良一听有个漂亮的小姑娘仗着武艺高强硬闯庚门,倒也没太在意。大夏朝武风极盛,便是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都时常身携宝剑为饰,而佩刀带剑的江湖人更是随处可见。这厮反倒是觉得艳福来了,随手唤来十余个护院,又请了三位供奉,就让那报信之人带路,浩浩荡荡地出门去了。
许听潮六人根本就没想过躲藏,很快就和高贤良撞到一起。
高贤良一见紫衣紫裙,紫纱蒙面许恋碟,立即神色大变,继而冷笑连连:“我道是谁,原来许家恋碟姐姐!你不在百花岛好好藏着,跑到我将军堡做什么?也罢,既然来了,就留下给我做个暖床叠……啊——”
许听潮怎容得这花花公子侮辱自家姐姐,不等他说完,就白虎剑出鞘,十余丈长的剑气横扫,将他斩作两截!站在高贤良身后的三个供奉,连反应都来不及,就步了后尘!
“杀人啦——”
一声惊惧的大叫过后,秩序井然的大街顿时乱作一团!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将军堡巡街小吏排开人群赶到现场,许听潮六人早去得远了。这小吏见到血泊中犹自睁着双目的半截高贤良,仿佛浑身力气都被抽去,呻吟一声,就软绵绵地坐倒在地……
第二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芍药还是被吓得脸色发白,抓住许恋碟的手闭眼走出老远,兀自不敢睁开。
黎元禾看在眼里,不禁面有忧色,此番前来将军堡复仇,说不得要经历许多凶险,芍药如此不堪,只怕应付不来局面。不过想想芍药的真实身份,黎元禾便把心放下大半,转而思索起别的事情来。
此时离许听潮杀掉高贤良已经有一阵,可是大街上除了慌张奔逃或者满脸好奇凑去看热闹的,并不见半个可疑之人。如此异状,只能说这将军堡的戒备,早就松懈不堪!
黎元禾哪里想得到,最先发现高贤良尸体的巡街小吏,因为害怕被牵连,并未前去报信,而是趁着混乱逃出城去了。这么一耽搁,等消息传到高壶耳中,城中已经乱作一锅粥。这老贼的行动,自然受到不少阻碍,还是他狠心下令斩杀了好些“乱民”,才堪堪赶到。
高壶一见断成两截死不瞑目的幼子,不由悲从中来,老泪纵横!
一众护院供奉见了,也不禁恻然。
高壶悲哭了一阵,才抹泪站起身来,目中的怨毒狠厉,直把跪在面前的十几个护院吓得瑟瑟发抖!
这些护院,就是随同高贤良而来那一批,亲眼见到许听潮招呼不打,就把高贤良和三个供奉斩杀,哪里还敢有半句废话,当时就混在人流中逃散!只是一家老少都在这将军堡中,也不敢真个逃跑,等许听潮六人远去,才返回来把高贤良的尸身草草收殓,然后个个惶恐不安地等待!
“说!”
高壶喝声中的阴冷,在这烈日当空的正午,也刺得人骨髓生寒,背脊发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禀老太爷,是,是个叫做许恋碟的……有六个人,杀少公子的,是其中一个穿黑披风的男子!”
“许-恋-碟!”
高壶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挤出三个字。
“当真是老夫的好侄女!好得很!”高壶脸上恨意滔天,却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半晌才眼中厉色一闪,盯着那回话的护院问道:“杀害贤良那人,可有特殊之处?”
“那厮阴沉沉的,一看就不是好人,长了张小白脸……与那贱婢许恋碟倒有七八分相似!”
“七八分相似……哼!”高壶一阵惊疑不定,半晌神色复又转厉,对那回话的护院说,“暂且留你一命,若是有半句假话,定让你好看!”
那护院听了,脸上反而露出庆幸至极的神色。
果然,高壶说完,就把目光移开,漫不经心地说道:“至其余人等,护卫贤良和三位供奉不力,全都杀了吧!”
“老太爷饶命……”
诸如此类的呼喊,还没来得及持续多久,就听到噗噗声连响,街边十几个持刀兵卒脚下,无头尸体紧跟着头颅落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此手段,直把那得以不死的护院看得浑身发凉!
高壶带来的兵卒供奉,倒并没有太大反应。兵卒身在军中,见血并不奇怪;而那些个供奉,见到三个同仁的尸骨依旧散落,未曾收敛,不免兔死狐悲,暗暗恼恨护院的势利!况且,“护院”不过是好听些的名目,真正身份,乃是强健些的高家家奴。如此卑贱的人物,死了也就死了!
十余护院血溅当场,高壶心中恨意稍稍疏解,打起精神安排诸事:“传令!厚葬三位供奉,抚恤从优!全城戒严,若见得凶手,速速来报!”
“诺!”
一小校领命,派遣斥候前往八门传令,自己则带了剩余兵丁,沿许听潮六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良儿,且慢闭眼,看为父如何为你报此杀身大仇!”
高壶脱下外袍,裹了高贤良的尸身,抱在怀中一步步朝高府走去,脚下血迹淋漓。
一众供奉见了,心中生出万分同情,加之高壶待身死的三位同仁不薄,均都生了同仇敌忾之心,更有那性烈的,两眼早已血红!当下便有三个供奉有样学样,脱下衣袍,裹住同仁尸身抱走,亦步亦趋地跟在高壶身后。
这番惨烈的气势,直把满大街吓得噤若寒蝉!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许听潮六人已经到了高府门前。
许恋碟满眼愤恨,黎元禾嘿嘿冷笑,高婶却面色复杂。
“老高家的,不可忘了高兄弟是如何身死!你念着血脉亲情,人家却未必!”
“黎大哥,妹子省得!”
芍药此时恢复了大半,听到两老如此奇怪的对话,不禁眨了眨眼。心中想道:我说怎么两家都姓高呢,原本就是亲戚!那高壶老贼忒也狠心,连自家兄弟都能下得去手!我若见了这府里姓高地,一定要杀……狠狠打一顿出气!
想到这里,芍药奇怪地看了高小七一眼。
高小七本来恶狠狠地盯着高府大门,被这一看弄得莫名其妙,却不愿出声询问,索性冷哼一声,继续盯着高府发狠!
芍药却没有注意到此节,而是把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在高婶和黎元禾身上来回扫视。她总觉得,这两位老人年轻时,定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这不,大哥妹子都喊出来了!
一行六人杵在高府大门前,几乎个个神色不善,此时正逢大变,自然引起了怀疑。
“你们干什么的?高府也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看门的下人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呵斥!
许听潮本就不耐,哪里还会啰嗦!手中“白虎”出鞘,十余丈的剑气从天而降,轰隆一声,直接将高府大门劈作两半!
几个守门的下人鬼哭狼嚎,瞬间就被淹没在残垣断壁中!
许听潮倒持“白虎”,一步一步走向高府!
如此大的动静,很快就有大批手持兵刃的护院家丁前来查看。这些喽啰一见许听潮阴冷的脸色,还有手中那大得可怕的长剑,不免心中发怵,于是纷纷驻足,站在远处喝骂不休!
许听潮充耳不闻,走到哪里,哪里就让开一条宽敞的通道。
一众喽啰不敢招惹许听潮,只好对跟在他身后的五人出手,刀枪棍棒大部分都朝高小七脑门上招呼!
高小七冷笑,长剑出鞘,四下一轮,就见七八个家丁护院捂着喉咙倒下!这些倒霉蛋的兵器,自然乒乒乓乓地掉了一地!
“猪狗一般的蠢货,还不快快滚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高小七手中滴血的长剑,地上依旧在捂着喉咙抽搐的七八个同伙,让一众家丁护院明白,这六人只怕没一个好惹!但身处高府,他们哪敢跑开,只好瑟瑟缩缩地远远围住,也没人再胡乱喝骂。
“何方贼子,胆敢闯我高家府宅!”
一声大喝,让惶惶不安的家丁护院镇定不少。
人群散开,五个供奉簇拥着一锦衣中年人越众而出!这中年人见到紫纱蒙面的许恋碟,立即神色大变:“许恋碟,今日便叫你有来无回!”
中年人说完,朝身边某位供奉使了个眼色,那供奉会意,一拱手,朝后方去了。
许恋碟拉住跃跃欲试的许听潮,双目冷冽地看着那中年人,“高士则,上次有人舍命救你,这回看你还能不能保得住性命!”
那被称作高士则的中年人脸上闪过畏惧的神色,然而瞬间就变成狰狞和怨毒:“口舌之利!我看你怎么死!”
“死”字才出口,高士则头顶嗖嗖做响,飞来一片密密麻麻的弩箭!
“哼!”
许恋碟浑不在意,身形一动,就朝前方掠去,裙裾飘飘,恍若出尘仙子,不带一丝烟火气!
“拦住她!”
高士则却如见蛇蝎,掣剑在手往后疾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小七、高婶、黎元禾三人身形闪动,分三路朝后院包抄而去。许听潮一拉来不及反应的芍药,紧紧跟在自家姐姐身后!
那片弩箭这才噗噗噗地插了满地,有些运气不好的家丁护院,被边缘的弩箭射中,死伤了十几个!
那四个供奉身手不弱,但高士则还没开打就抽身后退,让他们有许多不满。况且这高府二公子绝非庸手,连他都要慌乱躲避的对手,自然没人愿意出尽全力。
四人本打算稍稍阻拦,给高士则争取些时间,只是许恋碟功力大进,根本不给他们反应时间,便从四人中间一闪而过!
这些个供奉大骇,若高士则被杀,他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赶紧使出绝技,刀剑锤锏四件兵器朝许恋碟狠狠打去!
许听潮挥动“白虎”,瞬间便将四件兵器击落!芍药趁机抬脚猛踹,只听嘭嘭嘭嘭连连闷响,四个供奉朝四方倒飞而出!
这四人稳稳落地,除了胸前各自多出一个小巧的脚印,倒没什么损伤。尽管如此,四人还是脸色煞白!能连反应时间都不给就踹中他们胸膛的人,江湖中不是没有,但这些人无不是元老耆宿一派之尊!那娇滴滴的翠衫小姑娘是如何做到的?
高家究竟惹了什么人,会有如此恐怖的高手上门寻仇?
四个供奉互相打了个眼色,纷纷抽身就走,半点也不留恋!
“啊!”
刚刚奔出不远,就听到一声惨呼!这声音显然出自高士则之口!四人头皮一阵发麻,奔逃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二公子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是谁发了声喊,一众家丁护院顿时作鸟兽散,互相践踏不知凡几!
许恋碟将软剑从高士则眉心抽出,疾步朝后院走去。
后院中,兵刃交击和惨呼声由疏到密,最后竟连成一片,绵绵不绝!
许恋碟姐弟和芍药赶至,只见高小七和高婶、黎元禾二老围住一队结阵的刀盾兵,正痛下杀手!
高小七和高婶剑法凶狠,手中长剑锋锐无匹,剑光到处,刀断盾碎,掀起阵阵血雾!
黎元禾意态悠闲,手中长剑连连抖动,剑尖震颤,恍若漫天繁星!每一颗星落,必然有个兵士无声倒下。这些兵卒手中的刀盾,在他神出鬼没的剑法之下,几乎完全成了摆设!
那之前领命离去的供奉,早已仰面倒在几具散落的弓弩中间,心脏处的伤口还在汩汩留着鲜红的血液!这供奉尸身之后,则是几十中剑身亡,倒了一地的兵卒!
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在院中,芍药死死抱住许听潮的左手,脸上一片煞白!
“放下兵刃,饶你等不死!”
许恋碟察觉到芍药的异状,稍一犹豫,便朝那些结阵兵卒喊道。
高小七和二老听了,也纷纷收剑后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这些贼人,杀了如此多朝廷官兵,还想让我等投降!莫非你以为我大夏儿郎是孬种不成!”
这队兵卒的将领却不领情,把话说得甚是硬气,原本有些兵丁脸上已露出犹豫,此时却重新变作坚定!
许恋碟大恼,看着军阵中心处:“你既不是孬种,为何还要躲在阵中!”
“笑话!本将身为一军之统领,岂能跟你等江湖野人搏命!”
“哼!”
许恋碟懒得废话,足下轻点冲天而起,朝军阵中心扑下!
“杀!”
结阵士卒虽说惊骇,却下意识地挥出手中钢刀!
许恋碟剑落如雨,把迎面斩来的兵刃挡开,再回剑直指那将领眉心!
这将领年纪不大,却甚是悍勇,知晓自家无论如何躲不开江湖高手的招数,顿时起了搏命之心,也不去躲避,径直把手中长剑撩向许恋碟面门!
许恋碟软剑上白光闪动,轻轻一磕,那将领的长剑脱手飞出,虎口被震得鲜血淋漓!许恋碟左手一伸,揪住他胸前链甲,长剑往地面点了一点,整个人就突兀地倒飞而起,衣裙飘飘地落向原地!人还在半空,就将那将领掼在地上,然后一脚踢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降是不降?”
许恋碟神色冷冽,杀气腾腾地看着目瞪口呆地兵卒。
“还不快快放下兵刃,莫要误了大好蟹性命!我等此来,只为找高家老贼寻仇,若非那厮存心挑拨,怎会打得起来?”
黎元禾这番话,打消了一众兵卒最后的顾虑。这些士卒没了主心骨,本就不知如何是好,此时听了劝说,纷纷扔下刀盾。回过头来一想,这事实在莫名其妙,无论是放箭,还是围杀先前闯进后院的二老一少,全都是那高府供奉在嚷嚷。也不晓得上官跟那供奉是什么关系,稀里糊涂的就听了,害得几十同僚就此丧命!
黎元禾见事已成,便招呼五人,径直朝宅院深处闯去。
一干兵卒面面相觑,更觉得这仗打得冤枉,人家似乎压根儿就没打算纠缠!
“则儿——”
便在此时,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在前院响起!
正自懊恼不已的兵卒们直觉眼前一花,似乎有什么东西掠过,而后才听到呼呼地衣衫破空声!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高壶,你可曾想到会有今日!”
那些兵卒并没有眼花。许听潮六人听到前院传来的惨呼,不约而同地回身退出。
刚到前院,就看见抱着高士则尸身痛哭的高壶!
黎元禾脸现快意,并指虚点,厉声呵斥!
高壶一日之间痛失两子,悲愤之下,意识有些模糊,反应比平日里慢了一拍。等他抬起头,身后几个红了眼的供奉早已同时扑出,手中兵刃直取黎元禾要害!
“老狗受死!”
高小七许恋碟齐齐大怒,黎伯父何时受过这等侮辱!二人长剑上剑芒吞吐,迎着几个供奉狠狠绞杀而去!
他们的动作不可谓不快,却无论如何也及不上许听潮!只见一道十余丈长的炽白色剑气横扫,几个供奉便拦腰断成两截!两道小了大半的剑光接踵而至,十余截残尸瞬间碎成几十块!
“哇!”
芍药再也忍不住,弯腰大吐特吐!
这种小插曲,半点没有影响到高府肃杀的气氛。许听潮与姐姐,高小七三人出手,瞬间就将几个动手的供奉斩杀,举手投足间毫不费力,出手又都狠辣果决,顿时将剩余供奉震住!
“桀桀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壶摇摇晃晃地站起,笑声阴冷怪异,浑浊的老眼掠过黎元禾,落在高婶身上。
“弟妹,当年金绝门大变,大哥未曾对你一家赶尽杀绝,却不想换来如此结局!”
“高壶,休要在此狡辩!”高婶满脸恨意,厉声呵斥,“若不是你猪油蒙了心,谋害老门主,应兆如何会死!”
“我在早就与他说过,联手夺了金绝门,我兄弟二人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他偏偏要对那许狂歌死心塌地,我为了他好,把他关起来,他又想方设法脱困,还把这贱人救……”
噗!
高壶刚刚抬手指向许恋碟,就被一道剑气削去臂上一块巴掌大的皮肉!
许听潮目光阴冷,手中“白虎”缓缓放下。
“你是谁?!”高壶按住伤口强行忍住,没有痛哼出声,只把一双老眼盯在许听潮身上,那狠毒的目光,恍如随时会择人而噬的凶兽!
许听潮的回答很直接,抬起“白虎”,又在高壶肩上削了一剑!
“欺人太甚!”高壶大怒,浑身血气忽然沸腾,合身朝许听潮扑去,速度极快,仿佛离弦的利箭!
许听潮把“白虎”往胸前一横,用剑脊朝前拍出!
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咔吧咔吧!
高壶倒飞而回,胸前响起密集的骨骼碎裂声,直让人毛骨悚然!
“王父!”
稚嫩的惊呼由远而近,高壶被一半大少年在半空接住!
“你来作甚,快快去后院找你洪叔!”
高壶惊怒交集,顾不得自身伤势,抓住那少年的衣襟,使劲朝后方供奉甩去!
“我不去!”那少年却不肯松手,紧紧把高壶抱在怀里,“那杂碎杀害爹爹叔父,还把您伤成这样,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祖孙二人甫一落地,那少年就从高壶手中挣脱,从怀中掏出一柄匕首,神色凶狠地朝许听潮扑去!
“满儿!”
高壶伤势沉重,根本拉不住那少年,见此情景,只骇得魂飞天外,忍不住凄厉大吼,口中黑血混着内脏,喷出一丈多远!
有两个供奉看不过去,飞身向那少年追去!高壶眼中不禁流露出万分希冀!
嘭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个供奉口喷鲜血跌倒在地,许听潮一把抓住那少年脖颈,高壶顿时面若死灰!
“我杀了你!”
那少年被擒,却神色凶狠浑然不惧,手中匕首刺向许听潮胸腹!
许听潮收剑回鞘,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捏住匕首锋刃,微一用力,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匕首断成两截!
那少年同时也仿佛被抽去了浑身力量,软绵绵地被许听潮提在手中。
许听潮远远看了高壶一眼,突然开口说:“资质不错。”
高壶满脸绝望,涩声大喊:“许听潮,你要报仇都冲着老夫来!对半大孩子下手,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认出我了?”许听潮神色阴冷,“二十五年前,你可曾对我姐弟手下留情?”
“喝呀!”
高壶见激将无果,索性强提散乱的真气,化作一团血雾朝许听潮冲去,其悍勇决绝,比前一次更盛!
许听潮左手提着那少年后退几步,右手“白虎”连鞘高举,“呼”地一声当头拍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轰!
高壶仰面倒在许听潮面前,衣衫上到处都汩汩浸出鲜血,却是被暴乱的真气逆冲,震裂了浑身皮肉!
那少年吊在许听潮手中,虽然卖力挣扎,手脚却半点不听使唤,看着高壶的惨状,两眼中泪珠扑簌簌落下。
“求,求你……”
高壶嘴唇开合,两眼满是哀求。
“老贼,当年你可曾放过叔伯们的子孙儿女?!”
许恋碟满脸恨意中,夹杂些许怜悯,移开视线恨声说道。
“我……我用这条老命……命……偿还!”
高壶吃力地说出这句话,朝后院方向看了一眼。
“潮儿,留那孩子一命,速速动手,小心迟则生变!”
黎元禾一直在旁边静观,眼见大仇即将得报,心中除了忽然间轻松百倍,也并无多少喜意。此刻发现高壶的异状,不禁出声提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听潮点头,左手上白光一闪,没入那少年身体中!
那少年脸色蓦地煞白,脸上冷汗滚滚而下,浑身骨节劈啪乱响!待得响声停下,一身不弱的真气已经荡然无存,全身丹田经脉更是毁坏殆尽!
高壶流出两道浑浊的老泪,绝望地闭上眼睛。那少年名唤高满,是高家孙辈中资质最好的,如今却成了废人,这简直比直接杀了他还来得残酷!
许听潮面无表情地轻轻一抛,那少年就跌到高壶身边晕死过去!
“潮儿,碟儿,小七。”黎元禾冷眼看着高壶闭了眼,才出声说道,“高壶老贼已经伏诛,接下来如何做,便由你们决定。不过伯父有句话要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若你们实在不愿沾上这一手血腥,便由伯父来吧!”
许恋碟听了,不禁有些犹豫,刚刚心中一狠,却发现芍药脸色煞白地抓住自己衣袖连连摇头。
高小七更是满脸挣扎。说起来,倒在地上那只剩一口气的高壶老贼,还是自家伯父。这二十多年来,高小七跟着许恋碟,没少杀高家人,但真要灭高壶满门,还是有些下不去手!
高婶则索性扭开脑袋,不愿再看。
至于那一众护卫,忍到此时还没出手,自然是没甚血性,或者对高家归属感不强,见到这六个煞星有灭高家满门的意图,谁还愿继续搀和?纷纷一拱手,返身离去。
ps:“王父”即祖父,古人对祖父的称呼还有“大父”、“祖君”、“公”、“太公”、“翁”,诸如此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高壶奄奄一息,却也听到众供奉离去时杂乱的脚步声,不禁嗬嗬惨笑。
先前被许听潮踢倒在地的两个供奉,刚刚挣扎着爬起,听见高壶的笑声,均都脸现愧色。其中一个朝高壶施了一礼,说道:“老太爷,并非我等不尽力,而是当年金绝门之事,您做得太绝!如今许门主的儿女回来报仇……”
那供奉并未说完,又朝高壶施了一礼,与同伴互相搀扶着踉跄离去。
高壶死灰色的脸上更是惨然,所谓人走茶凉,莫过于此。他自问平日里待这些供奉不薄,不想事到临头,肯卖力的却没有几个。虽说心中悲凉,但高家灭门就在眼前,高壶只能强打精神,黯淡的老眼看向许恋碟,干涩地开口——
“贤侄女……”
“住口!谁是你侄女!”
“老……我知道我不配,但不能不求你!当年之事,却是我不对……”
“狼心狗肺的老贼,做出那等惨事,也只换来你‘不对’两个字!”
“嗬嗬……落得这般下场,我也算明白了,原来被屠灭满门,居然如此凄惨!我自知无忧脸面,但还是求贤……你姐弟就高抬贵手,放过高府其他人吧!他们都是无辜的,所有的罪孽,都由我这把老骨头来承担。只要能换得他们一条活路,我就算永世不得超生,也心甘情愿!”
“高壶!休要在此赚取怜悯!”黎元禾见许恋碟竟有被说动的趋势,突然厉声大喝,“金绝门上下百余户的满门血仇,你承担得起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黎大哥……”
“莫要恶心人,便是被你叫上一声,老夫都觉着肮脏!”
“罢罢罢!”高壶彻底绝望,“我这就把老命交给你们,高家老弱妇孺,你们若下得去手,索性杀个干净吧!”
高壶声音微弱,却依旧透着股狠辣,话一说完,便拔出贴身匕首,往颈项横着一抹!
噗!
黑血四溅!高壶那颗花白头颅,骨碌碌滚到一旁,沾满血迹尘土!
仇敌已死,许恋碟脸上却闪过一丝茫然,手中软剑缓缓垂下。
芍药却不敢看这惨状,哆嗦着躲到许恋碟背后!
高婶始终没有回头,高小七则看着身首分离的高壶默然不语。
黎元禾见此,只能长叹一声:“带上老贼头颅,这便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将军堡杀了人,你们还想到哪里去?”
黎元禾话音才落,一个飘飘荡荡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震得人心口发闷!
“谁?!”
许恋碟大骇,手中软剑白光流转,再次绷得笔直!
高婶,高小七和黎元禾的脸色同样不大好看!
只有许听潮和芍药师兄妹没有什么变化,一个冷漠如昔,一个自顾自的躲在许恋碟身后发抖。
“本座乃大夏讨虏将军,姓高名洪,你说会是谁?”
那声音滚滚传来,显得无比得意。
“高洪?!”
许恋碟面色变了几变!先前高壶就曾让那唤作“满儿”的少年到后院去找“洪叔”,想来那“洪叔”便是此人,不料竟如此高深莫测!最棘手的,还是这高洪竟是朝廷的封号将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猜出了几分?”那声音继续说道,“本座拦下你等,有公私两个理由。于公,你等杀伤我手下兵卒,擒捉我的副将,行径如同叛逆,不可不诛!于私,高壶是我远房伯父,你六人害了他家四口,我这个做侄子的事后寻仇,谅旁人也无废话!”
“高将军请了,老朽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黎元禾已经恢复镇定,朝半空拱拱手,神色凛然。
“本座心情正好,你问便是!”
“将军可是一直在高府?”
“是!”
“为何方才不出手救那老贼?”
“嘿嘿!本座行事,向来随心所欲!本来救我那便宜伯父一救,也无不可!奈何这几月,本座正需生魂祭炼掌中营,索性等你们将他一家杀个干净,我再出来报仇,尽了人事不说,还可收得不少上好的魂魄。可惜你们心肠太软,只杀了几十人便要退走!说不得,本座只好亲自动手了!”
话音才落,高府上空突然涌出一片黑红云团,几下膨胀,便将整个将军堡罩住!无数甲士从云中降下,不由分说地大开杀戒!高府顿时惨呼一片!
如此浩大毒辣的手段,直把许恋碟几人骇得面色数变!这高洪竟和许听潮芍药一样,不是凡俗之人,只不过修炼的并非玄门炼气术,而是近乎鬼魔一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此,许听潮自然不用再顾忌,长剑“白虎”瞬间从手中消失,两道浓稠的白雾自背后喷出,眨眼变作几十丈大小的云团,将自家姐姐,芍药,高小七,高婶和黎元禾摄住,翻腾着朝上空冲去!
许听潮十指连弹,上百道剑气嗤嗤射入头顶黑红云团,冲开一个硕大的窟窿!
“咦?竟是个炼气士!正好来我营中做个偏将!”
高洪见了许听潮的手段,不惊反喜,黑红云团滚滚压下,将摩云翅所化白云紧紧裹住,狠狠来回挤压!
两种云团一触,许听潮只觉得一股煞气直冲脑门,古井不波的心境立时沸腾,只想找个人死命厮杀一回!芍药五人更是不济,均都两眼泛红,手中长剑斜举,若非卖力克制,早就捉对开打!
许听潮神色一冷,浑身飞出大片浅金色火焰,化作一个空心火球,将六人护住!那无名煞气被挡在外面,与太阳真火互相倾轧,滋滋做响!
“这是什么东西,竟如此邪门!”
没了煞气侵袭,许恋碟五人真气流转几圈,便消去心中异种念头,重新恢复清明。黎元禾见几人周围的金色火焰不断凹进凸出,不禁骇然问道!
“铁血煞!”
许听潮沉声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不是兵家修炼的煞气么?这里又没有仗打,怎么会遇着?”
芍药两眼青光闪闪,上下左右四处乱看,本就苍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听潮,铁血煞很厉害吗?”
许恋碟的问话有些多余,便是这么一小会儿,太阳真火所化的火球就被压缩了几分!这太阳真火,乃是天地间最顶级的火焰之一,许听潮祭炼至今,再经过百花岛上与乾金蛛大战,更是精进,威力已然不小,而如今却被压在下风!
“呆子,快把真火撤了,我找师傅帮忙!”
芍药举起右手,掌心一条翠色小蛟栩栩如生。
许恋碟四人心中大定,那翠色蛟龙的神通,他们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用!”
许听潮却沉声拒绝,张嘴吐出一枚寒气蒙蒙的珠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珠子迎风就涨,变得跟拳头一样大,被许听潮双手捧住。
“好宝贝,本座要了!”
那高洪一直都在注意许听潮的动静,见着这珠子,立时便觉出不凡,欢喜不尽地大声呼喝!黑红云团也随着剧烈翻腾起来!
“哼!”
许听潮沉沉冷哼,把珠子往上一举!
“竖子敢尔!”
高洪惊怒交集,许恋碟五人只见头顶黑红云层急速散去,一束刺目的阳光直射而下,落在周围的火焰屏障上,空气瞬间变得炽热难当!
许听潮把珠子轻轻一晃,灼人的热气似乎受了什么牵引,百川归海般地涌入珠子中!太阳真火布下的空心火球,得了这束阳光的补充,瞬间就腾起丈多高,颜色也由浅金变作纯金,再化为一团炽白!
原本与太阳真火争锋相对互相挤压的铁血煞气,此刻却如同骄阳下的积雪,被炽白色真火一燎,便化作缕缕黑烟消散掉!
如此机会,许听潮哪里肯放过?把摩云翅一振,带着五人冲天飞起,脱出黑红云团的包裹!方一脱困,许听潮就赶紧将珠子吞下,本就苍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身周炽白火焰也急速缩小,颜色重新化作浅金!
“听潮,可伤到哪里了?”
听得姐姐焦急的询问,许听潮只是微微摇头,便往下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里走!”
高洪本来被许听潮祭出那珠子的威能吓了一大跳,此时看得真切,自然不肯放过,架起黑红云团追了上来!云团上影影绰绰,不知站了多少甲士!后方更丝丝缕缕拖了几百道黑红烟气,每道烟气末端,都束着个淡淡的人形虚影!
“这人好生歹毒,竟真的拘人魂魄!天啦,有好几百个!”
芍药把看在眼里,不禁惊慌失措地喊道。
许恋碟四人同时心中发寒,好几百魂魄,只怕高府已被屠了个干净!这高洪是高壶的侄子,却能下此毒手,其心肠之狠,可见一斑!
黑红云团翻涌着追上来,许听潮不敢再多逗留,振动摩云翅,朝西北方遁走!
高洪自是紧追不舍,时间一长,却心下嘀咕:那小子真气浅薄得很,哪里坚持得了如此长时间?除非身上有什么了不得的法器!联想到之前那珠子,高洪心中更是火热!
如此一来,高洪更不愿再跟许听潮继续追逐下去,只恨不得立刻就杀人夺宝!这厮是个狠辣果决之人,当下便抬起左手往胸前一捶,一口鲜血随着铠甲轰响喷出!
“去!”
虽说口吐鲜血,高洪却似乎毫不在意,把右手长枪往前一指!
那鲜血飞入黑红云团,轰然爆成漫天血雾,与黑云互相交融,幻化出百余匹两眼血红的战马来!
这些战马放开四蹄奔驰,瞬间便赶到云团前方,毫不停留地一冲而出!早有持枪甲士跨上马背,排成一个细长的矢锋阵,轰隆隆朝许听潮六人追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呆子,那些怪物追上来了,怎么办?!”
除了许听潮,也只有芍药能透过云雾看到后方的情形。这丫头见到黑红骑兵来势汹汹,不禁慌了手脚。
许听潮不答话,只把摩云翅一振,陡然朝上空飞去!
轰隆隆——
许恋碟四人看不到外面情景,但察觉到脚下恍若万马奔腾的架势,还是个个脸色大变!
“啊!又来了!”
芍药突然指着前方惊呼!
却是从六人脚下冲过头的百余骑兵又折返而回!
许听潮十指连弹,上百道剑气连成一线,嗤嗤嗤地激射而出!
那些骑兵甲胄覆面,看不清楚表情,个个悍不畏死,对迎面射来的剑气视而不见,径直策马冲来!
嘭嘭嘭——
剑气射中骑兵,轻易就透胸而过,发出密集的闷响,只是不见半点鲜血飞溅!原来这些骑兵,竟都是些没有知觉的傀儡,身躯结实异常!许听潮的剑气轻易就能炸碎青石,却只在它们胸膛上穿出几个窟窿!最难缠的是,这些骑兵胸膛被贯穿,除了中剑时身躯抖动几下,就若无其事地继续挺枪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听潮再次弹出百余道剑气,云头一转,往左侧窜出!
错身而过的霎那,许听潮又是百余道剑气攒射,把中间几个骑兵射成漫天碎屑!
“小贼,竟敢毁我甲兵!不要被本座捉到,否则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高洪见到毁了几个甲士,顿时大怒,在胸口连捶五拳,五口鲜血喷出,又是五队骑兵驰来,将许听潮驾驭的云团围住,你来我往冲杀不停!
六队骑兵排成阵势,不断压缩许听潮的活动空间,芍药和许恋碟四人也纷纷加入,虽说毁了数十个傀儡甲士,却还是渐渐抵挡不住,被高洪的黑红云团追近!
情势危急,许恋碟几人却并不如何惊慌,只要芍药唤出掌中那翠色蛟龙,少说也能轻易脱困。他们不明白的是,许听潮为何坚持不让芍药出手。
“哈哈哈……看你还往哪里跑!若是乖乖交出宝物束手就缚,本座还能让你们少受些苦楚!”
正思索间,高洪已然追至,黑红云团滚滚,将摩云翅所化白云裹住,无数手持刀枪的甲士铺天盖地涌来,速度及不上骑兵,却让人望之生畏无处可逃!
那六队骑兵不便在密集的甲士中驰骋,高洪索性挥手收了回去。
许听潮也不再弹射剑气,而是再次吐出那寒气濛濛的珠子!
高洪见了,冷笑连连,也不说话,只是用心驱动甲士,朝许听缓缓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听潮把珠子捧到胸前,也不见有何多余的动作,珠子突然豪光大作,无数金红符文喷涌而出,幻化成一轮煌煌大日!
高洪大骇,惊叫一声,慌不迭地收束甲士,想要退走!
只是许听潮的动作比他想象的快得多,掌中红日如同西山暮日,沛沛然缓缓压下!
高洪只觉得无穷大力加诸身上,每个动作都要拼尽全力,才能挪动一点点!这厮晓得厉害,赶紧服软求饶:“这位道友,有话好说……”
轰——
许听潮哪肯给他废话的时间,红日触地,无数刺目的金红光芒上下左右四下扫射!
那些结实异常的甲士,轻易就被这光芒射成碎渣!
“好狠毒的小贼,竟敢毁伤本座法宝!今日之仇,本座记下了!”
高洪怒吼连连,架起一团黯淡的黑红云团,朝北方狼狈逃窜!
许听潮抹掉嘴角血迹,看着逃离的高洪,两眼目光冰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哼!”
许听潮把摩云翅一振,缀着那黑云紧追不舍。身上衣衫披风,在翻涌的云雾中寸寸碎裂,飘飞的破布再被云雾一绞,便成了漫天尘埃!
“啊!”
芍药和许恋碟惊呼一声,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许听潮。
此刻的许听潮,不复平日里一身黑色装束的阴沉,而是金色长袍罩体,其上三足金乌展翅翱翔,在手脚胸腹腰背四处乱窜,道道金光四下激射,把许听潮冷俊的面容照得忽明忽暗,直如帝王暗怒,说不出的威严冷酷!可惜腰带上一枚粉色玉佩,一个土黄乾坤袋,有些破坏了形象。
这小子大袖飘飘,右手抬起,五指箕张,掌心有白色雷霆噼里啪啦作响,待得与高洪的黑红云拉近,甩手就是一记掌心雷打出!
只见一道手指粗细的银白雷蛇跨越几十丈空间,呲啦一声钻进黑红云团!高洪立时惨叫一声,栽头跌落!高速下坠时激起的劲风,将稀稀拉拉的黑红云彻底吹散,露出个铠甲漆黑,须发直竖的狼狈人影!
许听潮伸掌遥抓,一只淡淡的五色大手当空横捞,便要把高洪握住!
高洪身上黑红光芒一闪,坠落的速度陡然加快,噗通一声扎进湖面!
许听潮按落云头,五色大手往湖中波澜中心处一抄,捞出个湿漉漉的人来!
“小贼受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洪被擒,兀自不肯罢休,右手长枪卖力一掷,黑红光芒缭绕,直取许听潮身后五人!
许听潮抬手射出一道剑气,将那长枪的冲势抵住,然后轻易收入玉佩中,这才将目光转向高洪,神色冰冷异常!不等高洪做出什么反应,五色大手上蓦地燃起三尺高浅金色火焰,直接将他炼成飞灰,只余下一册锦书,一座黑红两色缭绕的巴掌大军营样物什!许听潮抖手收起!
“啊!”
芍药忽然从这行云流水地斗法中回过神来,脸上腾起两片诱人的红晕,眨眼扩散到耳根脖颈!这丫头含羞带怯地瞟了许听潮好几眼,才心虚地别开脑袋,只把眼角余光偷偷往人家身上瞄。
许恋碟更是双目异彩连连,踏着翻涌的云雾走上前,拉着许听潮左看右看,喜爱得不得了!
高小七酸溜溜地嘀咕道:“大姐本就是个倾国红颜,不想少公子竟也这般妖孽,简直一少女杀手!”
啪!
“娘,您干嘛打我?”
高小七捂住额头,满脸委屈。
高婶忍笑半天,忽然一叹:“儿子,好生做个凡人吧!”
“不,我也要跟少公子修仙炼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婶和黎元禾对视一眼,默然无语……
许听潮被自家姐姐这般观看摆弄,好一阵不自在,双手动了几动,也不晓得该放到哪里。
“唉,瞧你呆的,方才不是那般威风么?”许恋碟点了点许听潮的额头,“姐姐给你做了几套衣衫,两袭披风,等回到家里,就拿来给你换上!”
许听潮点点头,把摩云翅一振,朝百花岛方向遁去,同时顺手招来一片浓雾,将自己身形掩藏。
许恋碟顿时哭笑不得!
……
仅仅小半个时辰,六人就来到百花岛上空,许听潮却忽然停住云头,并不落下。
“可是许师弟回来了?”
正当芍药五人疑惑,岛上蓦地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
许听潮面色一松,飘飘然落下,待穿过那层障眼法,并不见姹紫嫣红的小岛,而是依旧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这湖面上空忽然露出一个十余丈的大洞,从洞中正好可以看到百花岛景色。许听潮催动摩云翅闪身而入,落在一个白发苍苍的老道身前。
这老道,正是许听潮初次到清池峰时,唯一对他示好的人,乃陶万淳首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罗师兄!”
许听潮向老道拱拱手,芍药满脸好奇,许恋碟四人则恭敬施礼。
“咦?师弟此行莫非不顺,为何还受了伤?”
白发老道古怪地打量了许听潮一眼,就吃惊地问道。
“我来说,我来说!”芍药正觉得此行颇多刺激,不等许听潮开口,便叽叽喳喳地把方才的经历说了。
“高洪……”白发老道捻须沉吟,半晌抬头道,“说来惭愧,师兄沉迷器道,对大夏的炼气士不甚熟稔,想不起这高洪究竟是哪一号人物。师弟暂且安心养伤,待师兄打听清楚,再说与你听。兵家就那么几个元神,谅他们不敢招惹我太清门!就算是硬来,也破不开这‘水火元龙大阵’!”
许听潮点头。
白发老道知晓这师弟的脾性,也不计较,看了许恋碟一眼,和颜悦色地说道:“这位姑娘,可是许师弟的亲姐?”
“正是小女子!”
许恋碟赶紧又恭敬地施了一礼。
“无需如此客套!再过几月,说不得老道便要妄自尊大,呼你一声‘师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发老道的话,让许恋碟大喜,拉着许听潮道谢。
这老道笑眯眯地受了,才从袖中取出一枚青色玉简,两个尺许长的玉盒,把玉简递到许恋碟手中:“祁师叔早有承诺,要与家师将师妹举荐给苍山剑派的钟离师叔。师兄此来,便受了两位长辈的嘱托,将这玉简带来。等见到钟离师叔,师妹只须呈上,包管成事!且收好了!”
许恋碟恭敬地接过,又喜滋滋地谢了。
老道笑着摆摆手,托着两个玉盒,继续说道:“此乃家师用神符洞中那两只乾金蛛遗骸的肢脚,精心为师弟师妹炼制的两枚剑坯,算作是太清门占了此处灵矿的些许补偿。家师尚有嘱咐,待见得钟离师叔,许师弟就将青玄金与剑坯一同承上,请钟离师叔用苍山古法炼剑,必有天大好处!”
许听潮默然接过玉盒,顺手收入玉佩中。
老道见了,摇头苦笑:“师弟也藏得忒紧,若是师兄知晓你竟然身怀青玄金这等奇物,定要讨来一用!”
芍药听得直撅嘴,暗暗腹诽那劳什子青玄金为何会长得黑乎乎的毫不起眼,否则当初也不会白白便宜了这呆子!
诸事已定,白发老道提出告辞,说是要去监督灵矿的开采。
许恋碟却赶紧叫住,施礼说道:“罗师兄,小妹有一事相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哦?”白发老道捋了捋胡须,“师妹有何事,愚兄定当尽力!”
“如此,小妹就放肆了!”许恋碟满目感激,“师兄在此主持开矿事宜,不知可否略加照顾小妹伯父与高婶一二?”
白发老道哑然,大概猜出许恋碟的担忧。
“师妹多虑了,太清门并非草莽野寇,哪有如此霸道?这百花岛乃你等久居之地,能准许我门在此开矿,已是天大的恩惠!按以往惯例,愚兄理当聘请二位尊长与这位小哥,一同做个监矿,只是许多事情未曾定下,反倒不好贸然提起。”
许恋碟大喜过望,黎元禾和高婶也自高兴,在百花岛住了二十多年,一众亲朋同门的墓冢也在岛上,他们何曾想要离开?
高小七更是直接往白发老道跟前一跪:“小子不愿做监矿,只求能留在老神仙身旁,做个端茶递水之人!”
“小七!”
高婶不料高小七竟会这般放肆,瞠目呵斥的同时,忍不住偷偷打量白发老道的面色。
白发老道袖袍一拂,高小七就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太清门仙法,非有大机缘大毅力之人不可传授!你若能在三十岁之前突破先天,老道便可做主传你一道法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才说完,这老道便把袖袍一拂,化作三色毫光遁走,丝毫不理欣喜若狂的高小七母子。
“老神仙当真好心,我以为小七这孩子孟浪,会惹恼人家呢!”
高婶拉起高小七,慈爱地帮儿子派去膝上浮土。高小七呵呵傻笑不已。
“不会!”许听潮沉声说道,翻手取出一个温润的青玉瓶,递到高小七面前,“益气丹!”
这番心意,高婶母子自然能够明白,这两个月来,岛上五人真气突飞猛进,不就是靠了许听潮和芍药赠送的仙家灵药么?高小七要在三十岁之前冲击先天,有些灵药辅助,将会事半功倍。只是面对如此恩情,高婶母子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高婶,小七,听潮又不是外人,你们就收着吧!”
“是啊是啊,这呆子身上好东西多着呢,白拿白不拿!”
芍药行动很是干脆,直接从许听潮手中抢过玉瓶,塞到高婶手里。
高婶小心地握着玉瓶,笑得合不拢嘴:“少公子拜了个好门派,不像今日那高洪,鬼气森森的,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偏你有许多废话,潮儿入的,可是道门第一大派,天下正统!”黎元禾也很开心,板起脸佯装斥责,“快快与我去祭拜老弟和一干兄弟们!只可惜不曾拿到那高壶老贼的头……走走走,怎的了了心愿,我这老头子也变得嘴碎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婶似乎没有听出来,高兴地应了一声,便拉着高小七,招呼许恋碟姐弟和芍药,一同跟着黎元禾去了……
转眼,大大半月时光匆匆逝去。
许听潮一直在闭关疗伤,至今未有什么动静。而芍药则在当天纠缠许听潮,打听寒珠和金衣的来历用途未果,便撅着嘴到主持灵矿开采的罗师兄那里打秋风,天天坚持不懈,也不晓得成果如何。
许恋碟难得悠闲,整日里练练剑法,或者去灵矿拜访白发老道,也学了不少修行的心得体会。
最不可思议的,就是黎元禾与罗老道二人,因为铸剑之术,竟结成了好友,两个老头白天黑夜地赖在灵矿矿脉上,就地起了炉鼎,交流起炼剑心得来。只是这二人分属仙凡,意见相左之处颇多,经常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高小七在闭关苦修,高婶就绞尽脑汁做了几十种美味的菜肴,日日变换口味,让众人大饱口福。
白发老道尚未弄清楚高洪的来历,百花岛上空却先来了个恶客!这人架一朵煞气腾腾的黑红云头,不待说话,便自狠狠压下!
“许家小贼,速速出来受死!”
轰隆隆——
黑红云头并未占到丝毫便宜,方一触到岛外大阵,就被同样的黑红光芒弹开!这黑红光芒,却是纯正的五行灵气,红为火,黑则属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何方高人在此布下禁制大阵?本座乃朝廷柱国大将军黄骖,今日到此寻仇,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原来是黄将军!”白发老道飘飘然飞出大阵,凌空站到黑红云团对面,不咸不淡地拱拱手,“这百花岛,是我太清门的一处灵矿所在,将军请回吧。”
那黄骖沉默一阵,才强忍怒气开口道:“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敝姓罗,乃清池峰峰主座下大弟子。”
“罗道长请了!我欲报杀徒之仇,取那姓许的小贼性命,道长以为如何?”
“将军此言差矣!我太清门弟子行事,向来有理有节,定不会无端与令徒齐了冲突。老道也仔细盘问过许师弟,此事皆因令徒见宝起意,想要杀人夺宝,许师弟无奈反抗,一时失手,还忘将军海涵!”
“哼!”
黑红云团一阵剧烈翻涌,不过那黄骖最终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而是沉声问道:“既如此,叫你那师弟将小徒的掌中营和功法玉册交还,此事便可作罢!”
“将军恐怕有所误会,许师弟并不曾提起得了这两件宝物,只怕当时令徒并未带在身上!”白发老道拱拱手,面不改色地回答。
“嘿!好一个太清门!”黄骖怒极反笑,“姓许的小贼既然只敢做个缩头乌龟,就别怪本座心狠!一月之内,他若不赶到中州嵇城,本座便屠了百里氏满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音一落,黑红云团便翻翻滚滚,朝东方退走!
白发老道眉头一皱,返身遁回岛上。
许听潮姐弟,芍药,黎元禾,高婶和高小七,正静静等候。
“师兄……”
老道摆摆手,皱眉说道:“此事有些麻烦。那黄骖正是大夏朝兵家的几位元神之一,行事素来肆无忌惮,乃是一言而无信的小人!师弟师妹此去苍山,须得小心了!”
这一番话,让几人面面相觑,只有许听潮,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师妹,你姐弟与中州百里氏,可有关系?”
白发老道停了一会儿,便又出声询问。
许恋碟面色大变:“家母便是出身百里氏!那黄骖可是以此作为要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白发老道微微点头:“黄骖要许师弟一月之内赶到中州嵇城,不然……百里氏危矣!”
“这可如何是好?听潮修炼仅仅两年,怎能应付元神高人?”许恋碟心境大乱,有心不让弟弟前去,却也不能置百里氏的安危不顾。
“许师弟,摩云翅祭炼到几层了?”白发老道沉默了一阵,突然问道。
“两层!”
“竟然炼化了第一层!师弟当真天纵奇才!”这老道很是惊异,不过语气一转,“仅仅祭炼到第二层,还不足以应付此事,且待为兄助你一臂之力!”
许听潮自然求之不得,翻手取出摩云翅。前次被迫与高洪斗法,就是因为摩云翅祭炼太浅,又带了五个人,根本发挥不出威力。
“师弟仔细了,为兄强行冲开禁制,你便把真气紧紧跟上,与禁制合为一体!”
白发老道交待一声,也不去接摩云翅,而是伸出左手按在许听潮肩膀上,把自家真气通过许听潮手臂,往摩云翅中灌入!
这老道修行了不知道多少年月,虽说未能突破到元神,一身真气却雄浑至极,在许听潮面前坚若磐石的禁制,轻易就被冲开六层!
许听潮哪里还敢怠慢?忙把真气附在老道真气上,顺顺当当地钻到第七层,然后逐层渡入真气,慢慢与禁制融合,可惜才到第四层,浑身真气便已消耗大半!
白发老道似乎早就预料到如此情形,空闲的右手取出枚红彤彤的龙眼大丹药,递到许听潮嘴边:“师弟且将这赤龙丹服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听潮此时真气不济,正需要补充,果断张嘴吞下!
这赤龙丹效用如其名,许听潮只觉得方一落入腹中,全身几近干涸的经脉,顿时生出汩汩的炽热真气来!这些真气汇聚到丹田,化作一条赤红的夭矫神龙,升腾隐现间急速增大,把丹田撑蟹涨炙烤得隐隐作痛!
许听潮一惊,忙把这道爆烈真气引到手臂,源源不断地注入摩云翅中,禁制的炼化速度,立时加快十倍不止,仅仅几个呼吸,便将第四层祭炼圆满!
白发老道略一查探,便专心催动真气,又接连冲开五层禁制,才在第十四层前面受阻。这老道也不着急,静静等待许听潮将前面禁制一一炼化。
许听潮专心把体内沸腾的真气灌入摩云翅,堪堪祭炼到十二层,真气便又显得后继无力。白发老道见了,大惊失色,顾不得冲击禁制,把真气往许听潮体内一探,突然瞠目大喝:“这不可能!”
“师兄,可是听潮出了差错?!”
许恋碟大急,眼见本来一向白净的弟弟,吞了那赤龙丹之后,突然就变得更烤熟的虾米一般,浑身肌肤变得通红,本就担心异常,此刻又听得老道惊呼,自然以为有祸事发生!
白发老道哪里有空回答,早把全副心神都投入到许听潮体内,眼睁睁地看着赤龙丹的药力,被一道五色真气狼吞虎咽地同化!这五色真气,自然是许听潮修炼的五行灵火真经,此时得了赤龙丹药力滋养,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增长壮大!这还是许听潮把大部分精力都用来炼化摩云翅,并没有刻意修炼的结果!
“许师弟,暂且不忙祭炼那东西,你运行真气试试!”
许听潮早已察觉到自家体内的异状,只是分不开心神来照顾,况且修为增长并不是坏事,也就没有多想。但此时看来,似乎并非如此。他自身也很想看看控制自身真气吸收药力,会是个什么样子,也就照着老道的话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了控制的五行真气,吞噬赤龙丹药力的速度立时上升好十倍不止,短短盏茶功夫,便将残余的药力炼化一空!更奇异的是,这五行真气炼化了药力,初时还有些火气,待得在经脉中运转几个周天,就就重新变得洋洋融融,仿佛锤炼了几十年一般!
“师弟好资质,当真令人羡煞!”白发老道把左手从许听潮肩上拿开,“修道仅仅两年,便悟出了五行生克的些许奥妙,若有机缘,便会像阮清师弟那般,早早成就元神,从此逍遥天地之间!”
许听潮微微诧异,并没有说什么。
许恋碟听了这话,却大喜过望,明白方才自家弟弟得了天大的好处,只是兀自有些不敢相信,有些战战兢兢地问道:“师兄,到底出了何事?”
白发老道似乎有些气闷,没好气地瞪了许听潮一眼:“你这弟弟好大的福缘!炼化不到半粒赤龙丹的药力,真气便凭空增长三十余年,竟还未出现任何异常,当真是个怪胎!”
“啊!”许恋碟惊呼一声,赶紧喜滋滋地拉着许听潮朝老道拜了拜,“谢谢师兄成全!”
白发老道袖袍一拂:“愚兄本意,是想让许师弟借助赤龙丹药力,将摩云翅祭炼到十六层,可惜未曾料到许师弟如此厉害,仅仅靠了三分之一的残余药性,便修为大进!早知如此,又何必做那舍本逐末之事?愚兄辅助强行祭炼摩云翅,许师弟真气不足,也仅仅能发挥一二妙用。如今虽说仅仅祭炼到十二层,但许师弟修为大进,真气浑厚,勉强能用出七八分威能,结果反而更好!摩云翅乃飞行异宝,许师弟只须全力催动,便是元神高人,也大都望尘莫及!那黄骖并不擅长遁术,师弟此去嵇城,安全已然无忧矣!”
“原来师傅老头一直在骗我,吃药还有这般大的好处!”白发老道话音才落,芍药就迫不及待地接口,“罗师兄,你可还有赤龙丹,也分润师妹几粒?”
白发老道顿时神色大苦:“芍药师妹慎言!祁师叔并未欺瞒你,丹药只能作为辅助,若想仅靠药石之力精进修为,到头来只不过镜花水月一场……”
“可这呆子为什么就不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芍药显然不相信这番解释。
“许师弟修炼上古法诀,本身资质悟性又是顶尖……”
“一句话,给还不给!”
芍药毫不客气地第二次打断老道的话,白皙的小手往老道面前一伸,一副你看着办的样子。
“师妹可真要了师兄老命也!大半月功夫,被你刮去多少东西?这赤龙丹可是师兄的命根子,又与你真气相冲……对了,师兄还有些事情未曾处理,这便告辞了!”
老道没有再给芍药半点机会,话没说完,就化光遁走!
芍药气得直跺脚!
“小气鬼!全都是小气鬼!!”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许听潮回到闭关疗伤的小屋后,并没有如同往日里那样打坐炼气,而是将得自高洪的两件东西取了出来。
那黄骖能如此准确地找到百花岛的位置,只怕跟这两件东西大有关联。
之前许听潮为了疗伤,加之对高洪的功法颇为不喜,并不曾仔细查看过,此时却不得不慎重处理一下,他可不想被一个元神高人时时盯着!
许听潮首先把那锦书取出。这锦书白底紫纹,只有十余页,似乎无甚特别,记载的是一门名唤“将军演兵大蟹法”的兵家功诀。许听潮取了一枚空白的玉简,将功法滕录完毕,就唤出太阳真火,把这锦书狠狠灼烧!
凭空增长了三十余年的真气,许听潮的太阳真火也化作纯金,其中的勃勃生机,如同朝阳初生,直欲喷薄而出!只是随着修为大增,许听潮对太阳真火的掌控力增强了数十倍,没有让屋中的木质家具枯木逢春!
这锦书能在浅金色的太阳真火中存留下来,材质自是非同一般,但此时却在金色真火中缓缓融化,半个时辰之后,彻底成了一团淡紫色的透明液体。
许听潮紧绷的面色微松,这锦书似乎无甚异常,问题定是出在那掌中营上。刚要将这团不知名材料收起,许听潮心中忽然一动,双手法诀变幻,顿饭功夫,就将其重新炼成一淡紫的空白书册。
把这书册拿在手中把玩了一阵,许听潮忽然十指弹动,唤出上百符文牢牢封禁,才放心地收入腰间玉佩中。
稍稍休息了一阵,许听潮又取出那掌中营。
这东西四四方方,只有巴掌大小,底座甚厚,赫然是一座缩小了的军营。做工精致异常,栅栏哨塔营门军帐,样样俱全,若不是其上黑红光芒缭绕,血煞之气引得人心绪沸腾,倒也是件极上乘的工艺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听潮辨认许久,最终确定,这是一件用年份极久的老槐木炼制而成的法宝!槐为阴木,正合用来做这等阴邪器物的材质。
既然知晓了这掌中营的几分根脚,许听潮便不再犹豫,把真气往双目中汇聚,两眼顿时射出凝实的五色光束来!
两道光束射入,掌中营表面的黑红光芒立时生出抗力,想要把光束弹开!可惜没有高洪真气支撑,这黑红光芒甚是衰弱,几个眨眼的功夫,便被五色光束冲破!
受此损伤,掌中营悲鸣一声,表面黑红光芒顿时消散大半,剩余的却依旧朝五色光束撞来,只可惜如同蚍蜉撼树,均是徒劳。
许听潮此刻没空理会这癣疥之患,大略把掌中营看了一遍,就发现营中中军大帐颇为古怪,无论如何努力,视线也透不进去,只好暂时不管。其余那些精巧的军帐,倒是一看就能明了,竟是一个个微型乾坤袋,内中甚为宽敞,大半都密密麻麻地站满倒持刀枪的拇指大玄甲傀儡!
这些傀儡大都是未经祭炼的死物,仅有十余个军帐中煞气腾腾,存放的显然是祭炼好的成品。而这些个军帐,有半数已经空了,想来其中傀儡甲士,就是毁在落日熔金剑下的那些。
许听潮也不觉得可惜,灌入双目的真气又增了几分,眼中五色光束更加明亮,倏忽间就穿透掌中营表面,直入底座!
不出所料,这底座中,竟也和那些军帐一样,有个芥子空间,不过却大了百余倍,内中堆满各种年份的槐木。许听潮仔细辨认了一番,发现这些槐木,最少也有百年气候,最珍贵的八株,足有数千年,即使已被伐倒,却依旧灵气逼人!
许听潮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转而看着这空间的某处,目力所及,隐隐感受到那地方阴气森森,似乎有阵阵异啸隐隐传入心中!能生出如此异象,若猜得不错,当是囚禁鬼物的禁制!许听潮心中微凛,不愿再看,便把视线收回,双目中五色光束也瞬间溃散掉。
这一番查探,颇耗真气,许听潮任由真气自动循环周天,将滕录“将军演兵大蟹法”那玉简取出,沉入心神研读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窗口明暗变幻了两次,一动不动的许听潮蓦地收起玉简,略一感应,返现自身真气早已恢复充盈,便抓住那掌中营,开始灌入真气!
被异种真气袭体,掌中营一震,想要脱手飞出,却哪里能够得逞?在五色真气压迫下,其上黯淡的黑红光芒节节败退,最终被逼至一角负隅顽抗。许听潮猛地一催真气,便把这点光芒吞没!
这小子也不停留,把自家真气布满整座掌中营,开始向那中军大帐发起冲击。大帐禁制虽说甚为坚固,却也抵挡不住这般攻势,仅仅半天之后,就被轰然冲开!
这中军大帐,正是掌中营的紧要所在。其内陈设与一般军营无二,左右两排共十八张案几,各有一高大精致了许多的傀儡甲士据案而坐,不过仅有最下首的左右两个傀儡显得煞气逼人!主位则是一张华丽的长案,其后坐了个神色呆滞的淡淡虚影,看面目,不是那高洪是谁?
许听潮也不客气,催动真气一冲,便把那虚影绞散!五色真气一阵翻腾,便在主位上形成一个凝实了很多的五色虚影,身材面目跟许听潮一般无二!这虚影方才成形,许听潮便忽然觉得掌中营仿佛成了自家身体一部分,若要驱使,定能如臂使指!
不过许听潮并不打算使用这件法宝,运使真气仔细查探,发现再没有高洪真气残留,就将心神收回,静静思索起来。
两件东西已查探处置完毕,除了在掌中营发现高洪残留的真气,便没有任何异常,让他有些不安。黄骖是如何准确找到百花岛的位置,难道就是凭了同种真气之间的感应?这种感应,距离太远了根本就不会生出,难道黄骖的到来,仅仅是个巧合?
再者,这高洪既是高壶老贼的侄子,年纪应该不大,然而却能练就一身浑厚的真气,手中还有不凡的法宝,想来甚得那黄骖喜爱。此番自己将他杀了,却把那黄骖得罪狠了!此去嵇城,还得加倍小心!
空自担心是无用的,许听潮将掌中营也封禁了收好,就把摩云翅取出,打算好生锤炼一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摩云翅,许听潮已经祭炼到十三层,但却是在白发老道的帮助下取巧而成。与禁制融合的真气,更掺杂了大半赤龙丹药力,并不纯净。而那十三层,也仅仅只有一丝真气维系,甚至是十二层,也并未祭炼圆满。
许听潮取出摩云翅,先试着运使了几回,发现甚是滞涩,转圜间远不如之前如意。当下便将摩云翅捧在手心,运使真气重新洗炼,逐一将禁制中不纯的真气替换,收回体内炼化。
替换回来的真气很是特异,重新炼化之后,往往都能增加一成左右,但似乎因为与摩云翅禁制融合,发生了些许异变,绝大部分都不能与五行真气相和,数量一多,竟从五行真气中分离,独自在经脉中流动。
许听潮不料竟会生出这种变化,新生的真气虽说也同原本真气一样,温温润润溶溶洋洋甚是乖觉,并不曾有半点悖逆,但瞧着总有些陌生。许听潮毫不犹豫地将这些真气输入摩云翅,替换出更多的驳杂真气来……
如此这般,足足花了四天时间,许听潮才将摩云翅重新祭炼了一遍,不仅十二层圆满,还把十三层也祭炼了些许,顺便让自家又增了两三年的真气!
早在祭炼之初,许听潮便窥得摩云翅几种新的妙用,此时竞了全功,自然要试演一番!
只见他张口将摩云翅吞下,背后嘭地一声,伸出一对红霞般的丈余羽翅来!这羽翅也不似之前那样云雾翻涌,扩散成一大团,而是始终凝聚成形,表面还隐隐现出整齐的长羽形象来!
许听潮古怪地看了看背后一对赤红的翅膀,心念动处,羽翼扇动,整个人化作一道纤细的红色丝线穿窗而出,眨眼就冲破水火元龙大阵,来到千余丈的高空!
遁速如此迅捷,许听潮冷峻的脸色,也柔和了几分,背后羽翼再次一扇,倏忽间就到了天际,然后再次消失,不知遁向了何方!
晚秋十分,镜湖的天清气朗,蔚蓝的天空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中,别有一番纯净的意境。
镜湖某处无人小岛上空,忽然出现一个微小的红点,呼吸间便爆散而开,露出个背生赤红羽翼的黑披风怪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人自然就是许听潮了。摩云翅妙用大增,他一时兴起,径直往南方遁来,没多久镜湖南岸就遥遥在望!再往南方,便是浣州地界!虽说早知摩云翅遁速奇快无比,但如此结果,还是让许听潮大感意外。需知镜湖南北狭长,百花岛又在靠北方向,到此的距离,几乎赶得上太清门到破山城!当初从太清门夺门而出,他可是拼力飞遁了半天!而方才试演,他并未用尽全力!
这诡奇的遁速,不过是摩云翅两大妙用之一。之前才祭炼到两层,许听潮便能带人飞行,如今也不知玄妙到何种程度?
许听潮四下一看,发现岛上有一群悠闲的野猴,大概二三十只,便不客气地统统捉来,也不顾这些猴子被吓得吱吱乱叫,径直扔到摩云翅中。
一个个红臀猴儿靠近摩云翅,迅速缩小成芝麻大小,没入赤红长羽中不见了踪影。许听潮动了动翅膀,发现竟然没有半点阻碍,而心念轻易就能察觉到,那些野猴正在一个到处赤红的小天地中,挤作一团瑟瑟发抖!
有心看看摩云翅的极限,许听潮便又从小岛周围的礁石中捉来几十头蛰伏的老鳖,末了摄起大片湖水,一股脑儿地扔进翅中!半晌之后,背后赤红羽翼才传来些许沉重感,许听潮便停下手来,翅膀一扇,循着来路遁去!
不旋踵,便又回到百花岛上空。许听潮现出身来,将收起的湖水倾入湖中,才把摩云翅一扇,重新遁入百花岛。
方一冲入水火元龙大阵,就见黑红两头水缸粗的神龙伸爪迎面拍来!许听潮大惊,不假思索地扭身躲闪!此刻他的遁光仅是一条纤细的红线,躲避起来应该轻而易举,不想却还是被那黑龙龙爪拍中!
就在许听潮认为要身受重伤之时,龙爪却从红线上毫无阻碍地一穿而过!两条神龙一击之后,倏忽隐去,阵中异象也逐渐消散,重新归于平静。
许听潮停在阵中,若有所思。
方才大阵忽然发动,恐怕正是那驻守灵矿的罗师兄做的手脚,意图么……应该是要告诉自己,摩云翅能在阵法中穿梭如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如此珍贵的异宝,为何会落在自己身上?
这般想来,许听潮心中疑惑愈重,陶祁两位师伯,还有那焦师叔,怎的会待自己如此之好?只怕姐姐能得两位师伯联名举荐,也与那不知名的原因大有关联。
久思无果,许听潮索性不再去想,双翅一扇,就穿过大阵,来到百花岛上。还不等站稳,这小子忽然脸色一僵,猛地把摩云翅一振,扔出一堆吱吱喳喳地野猴来!
原来却是这群野猴的神经有些大条,被许听潮收入摩云翅,初时还个个害怕得要死,等过了一阵,发现无甚危险,便逐渐在这奇异的赤红天地中嬉戏起来,更有那豪放的,翘起钩子欲行五谷轮回之事!
许听潮哪肯让自家宝贝沾上此等肮脏物事,瞬间便将二三十只野猴震得晕头转向,扔到地上堆成了一堆!处理完泼猴,许听潮又仔细地观察了翅中那几十头老鳖,发现这些迟钝的水族,依旧动也不动地沉睡,便自放下心来,举步朝百花坳走去。
许久不曾这般慢吞吞的赶路,才走了半里多,这小子就有些不耐,本想驱用摩云翅,临到头却心中一动,把戊己土潜形遁法催动,整个人诡异地陷入泥土中!
再次出现时,许听潮已经回到闭关的小屋,脸上隐隐有些喜色,盖因翅中那些老鳖依旧沉睡如故,并未受到半点影响!这摩云翅方才祭炼了小半,便有如此多的妙用,遁速奇快不说,还能在某种程度上无视禁制大阵,更可带人载物,实在不像仅仅是飞行异宝那么简单!
不过仔细一想,许听潮便有些恍然,收人纳物,本就是法宝共有的特性,而禁制不能阻,不也正是摩云翅的神异之处么?否则,何来飞行异宝之说?
想通此节,许听潮便沉下心,盘算起今后的行止来。此去中州嵇城,说不定可以带上姐姐,事情了结之后,径直赶往朔州苍山剑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与白发老道,黎元禾,高婶和高小七辞别之后,许听潮就带着自家姐姐和芍药往中州嵇城赶去。
按照许听潮的打算,是要把芍药扔在百花岛上,交给白发老道看护的,奈何这老道打死不应承,芍药也撒娇耍泼扮可怜,死皮赖脸地要跟来,最后还请出许恋碟说情。
许恋碟颇有将芍药培养成弟媳的打算,自然希望这丫头能多多跟自家弟弟相处,结果自然不言而喻。只是事情的发展,并没有让许恋碟的“阴谋”得逞。盖因出发之时,许听潮直接将二女收到摩云翅中,自己单独在外闷头飞遁。
且不说许恋碟暗暗恨铁不成钢,芍药这丫头初时还对这方天地大为好奇,时间一久,便无聊地坐在一头老鳖的背甲上,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盹儿……
中州乃是大夏王朝都城所在,其土地之广阔,足可排在几十州府前十!人烟更是稠密至极,许听潮在高空往下看去,入眼尽是纵横的阡陌,错落有致的村落,还有条条朝远处无限延伸的宽阔大道。
如此情形,让许听潮暗暗皱眉不已。他本打算找个人迹罕至的深山大泽,将掌中营内囚禁的那些阴魂放掉。奈何中州如此繁华,此事只能另作打算。不过嵇城在中州最东边,平宁中三州交界之处,路途半点不近,就算催动摩云翅全力飞遁,也要大半天!如此长时间,当能找到合适的地方,实在不行,只能先往北方的翰墨二州跑一趟。
许听潮如此打算,并不是生了副慈悲心肠。他固然不会用这些阴魂祭炼傀儡甲士,大半原因,却还是忌惮那黄骖的手段。
一看那黄骖的真气颜色,就知与高洪同是一路货色,精擅摄魂炼鬼之道。高洪的法宝掌中营颇为玄妙,他一人定然无法炼成,多半是黄骖赐下。许听潮并不曾将掌中营精心祭炼,一旦贸贸然与黄骖照面,只怕立时便要被反制!
出发之前,许听潮就大略参悟过“将军演兵大蟹法”,知晓这法门的大半威力,要靠铁血煞气和阴魂鬼物才能发挥。掌中营上的铁血煞气早被炼化,只有禁制中的那些阴魂亟待处置。
正是因为挂心此事,许听潮并没有理会芍药的嚷嚷,不走繁华的城镇,而是专拣荒僻的深山旷野飞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转眼大半路程已过,许听潮终于发现一片连绵的山脉。群山深处树木繁茂百兽竞走,却无半点人畜活动的痕迹。如此地方,正好行事。许听潮停了遁光,看准一座深谷落下。
甫一着地,许听潮便将封禁的掌中营取出,把禁制放开一个小口,运使真气一催,一道漆黑阴寒的浓烟便从缺口喷射而出!这黑烟迎风便散,化作近千淡淡的人形虚影,啾啾怪叫着四散而逃!
“好个小贼,身上定有了不得的法宝,害得你家爷爷追了这许多时光!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许听潮正运转真气抵御阴魂寒气,忽然听到这声大吼,脸色立即变了,顾不得考虑这黄骖怎会跟在身后,背后赤红羽翼倏忽弹出,便要破空遁走!
“哪里逃!叱!”
黄骖大喝一声,也不晓得究竟使了何种道法,原本四散逃开地阴魂猛地齐齐一滞,然后穿花蝴蝶般地一阵交错换位,瞬间便组成一座奇门阵法!
许听潮恍若未见,背后摩云翅一扇,化作一道纤细的红线冲天而起!
“当真好宝贝!落在你这小组为手里,忒也浪费!还是让本座替你享用吧!”
这喊声才落,一朵铺天盖地的黑红云团便当头滚滚压下!
许听潮忙把遁光一折,朝东方遁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着!”
那黄骖见许听潮的遁光如此滑溜,顿时大为恼怒,口中呼喝,黑红云团却先一步生出变化,东方滚滚垂下,挡住去路!上方云团继续滚滚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