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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冷血热(Ⅰ-Ⅱ2部全)第51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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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年为准备武装暴动,梧桐河模范学校办军事训练班时,我们这些低年级学生也拿根棒子练队列,练站岗放哨抓特务,搞紧急集合、野战演习,还练胆量。练胆中最可怕也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半夜三更让你去坟地送情报,把张纸条压在哪个坟头的什么地方。好大一片坟地,白天走到那儿,一些人还得唱歌给自己壮胆。这回领导还安排个人在坟地里,怪里怪气地学什么鸟兽叫,或是坐在那里抽烟,烟袋锅子一亮一亮的,鬼火似的。可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差不多了,打仗也一样。经过几次,慢慢地,枪一响就能判断出距离,再判断敌人是奔你来的,还是和什么队伍打起来了。是抗联?山林队?敌人是日军?还是伪军?包括双方兵力,听枪声也能判断出个“大概其”(大概)。就琢磨该冲上去增援,还是就地抢占制高点——当然得听指挥员的了。

我年纪小,大家都把我当孩子,照顾我。行军过河,有时水深流急,就背我过河。刘太民叔叔背得最多。参军前我们是邻居,我叫他叔叔,后来他牺牲了。如今在电视上看到河,我就会想起他,想起他那宽厚的肩背,看到他往地上一蹲,说:来,丫头。

到个新区,老百姓不了解抗联,见到队伍就想跑。我们就摘下帽子,让他们看我们是女的。女人当兵,看着稀奇,拿着枪也不像对男人那样害怕。我们就乘机进行宣传。一些男队员就说:这帮丫头片子真厉害,一个个“嘴茬子”(口才)“吧吧的”(类似呱呱叫)。

东北人管姑娘叫“丫头”,大姑娘叫“大丫头”,小姑娘叫“小丫头”,还有叫“丫头片子”、“丫头蛋子”。因为我年纪最小,前面又给加个“小”字。打李敏参军上队后,这个“小”字就送给她了。

李敏老人说:

我的母亲是农历一九三三年五月二十一去世的,那年我九岁。母亲下地干活,叫大雨淋了,回家一病不起,几天后就不行了。料理完后事,人们都走了,我说:爸,从明天起,我做饭了。爸爸瞅着我,眼珠一动不动,好长时间,转过身去,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这是我唯一一次见到父亲落泪。

父亲叫李石远,1920年前后从朝鲜来到东北。我记事时,就听他唱首歌,头两句是“两千万同胞联合起来,墓地下的灵魂也要抗战”。他是安邦河区第三任区委书记,1938年秋为抗联筹粮时牺牲的。那时我参军快两年了,参军后再没见过爸爸,梦里经常见到。爸爸抱我骑在他的脖子上,在大草甸子上跑啊跑啊,又像在云彩里飞。先是领导知道了,后来同志们也知道了,只瞒着我一个人,对我更关心了。

母亲去世不久,我哥就上山了。游击队经常在山里活动,我们那地方管参军、上队叫“上山”。哥哥叫李云峰,比我大六岁,在6军当过团政治部主任,1942年被派到哈尔滨做地下工作,被捕后牺牲。是冯仲云告诉我的。最后一个亲人也没了。我什么也没说,光淌眼泪。有人说我挺坚强,有人说不对,得让她哭出声来,不然会作病。我脑子木木的,就哭出一声又没声了,只是泪水哗哗淌,跟听说父亲牺牲后一样。

哥哥参军了,父亲顾不上家,经常晚上也不回来,家里家外就我一个人。种地回来,累得不想动弹,有剩饭扒拉几口,没有就上炕睡了。黄鼠狼叼小鸡,我也学大人的样儿做了夹子,一张皮子能换40斤小米呢。结果黄鼠狼没夹着,把自己夹得满手血。夏季大烟采浆熬膏,跟着大人出去割大烟挣钱。那时的庄稼院,花钱的地方不多,可盐呀什么的,总得买吧。父亲有时在家里开会,也得给那些叔叔弄点儿“好嚼裹儿”呀。

大烟长得高了,我得踮着脚,才能够着那烟桃。累不怕,关键是担心自己不在家,错过了哥哥来接我上山的时间。

哥哥临走前就说好了,让他过两年回来接我。总不见影儿,我就害怕是不是牺牲了。父亲知道,说好好的呢。可我是等不得了,父亲摸着我的脑袋,长叹一声,说要上山就上山吧,我也顾不上你。

我是1936年11月参军的,老交通员李升(人称“抗联之父”——编者注)给送去6军4师的。

李升老人中上个头,留着山羊胡子,快七十岁的人了,身板硬实得难以想象,北满山林没有他没去过的地方。1939年冬,还一个人去长白山,与1军接通关系。同行的还有个交通员王仁,还有和我一样上山的李桂兰。她不到二十岁,又白又胖,哥哥是洼丹岗区委书记李凤林,后来上队当连长、团长。他们全家抗日,李桂兰做妇女工作,因身份暴露上队。

一行4人扮作一家人,给我当爷爷绰绰有余的李升是父亲,王仁是儿子,李桂兰是儿媳妇,有人问就说是送儿媳妇回娘家。

沿着汤旺河谷走了两天,没人家了,晚上点堆篝火,在雪地上露营。头一回,哪受得了呀,身子哆嗦成刺猬了。那也高兴呀,上山了。至于脚上打泡了,腿走肿了,就更不算什么了。

铁力县东岔河张把头木营附近,有个省委交通站,在那儿见到北满临时省委书记冯仲云。李升向他介绍我们俩是上山的,冯仲云说欢迎、欢迎,一打量我,第二个“欢迎”就少了个字。李升老人连忙给我讲好话,说这个小丫头能吃苦,这一路上没一句“屁话”(“屁”是认输、服软的意思)。我也赶紧说我什么都不怕,什么都能干。冯仲云像我爸那样摸着我的头,说欢迎你,小同志。

高兴之余,还是觉得没底。晚饭后问李升:冯省委说了算吗?

李升山羊胡子一撅,说:冯省委是“大先生”(有大学问的炫),北满最大的官,他说欢迎了,谁还敢不欢迎?

到了4师,政治部主任吴玉光,见了我就皱眉头,我的心一下子又悬起来。十二岁,没杆枪高,心虚呀。可一想到冯省委都欢迎了,又觉得底气挺足。也不知李升老人怎么跟他说的,反正是没撵我下山,让我留在师部当炊事员。

马司务长带队,下山背粮。粮食是地方党筹集的,送到山边,再由这些摆弄烧火棍的人背回山里。

马司务长留几个人在那儿观察敌情,敌人真就来了,一个排的伪军,都是骑兵。正好回来背粮的人到了,十几支枪就在雪地里支上了。老套筒、别拉旦、韩林春、连珠枪,少有重样的,关键是老旧,伙头军能有什么好枪呀,连人大都是淘汰下来的老弱病残,却也大都是老兵。待敌人进至50多米时,十几杆老枪齐放,前面的敌人落马了,后边的就掉头跑了。

敌人首先开火,白桦林树枝上的积雪纷纷落下,落进李敏的脖子里。她伸手去掏,边掏边东张西望左右的队员和前面的敌人,有种过年时看大人放鞭炮的感觉。马司务长喊了声什么,她没听清,脑袋就被一只大手按进雪窝子里,喘不过气儿。她觉得快要憋死了,那只手松开了,随即是炸耳根子的排子枪声,眼前是渐远的模糊的雪烟。

这就是李敏上队后参加的第一次战斗。

第23章 抗联“闺秀”

“大姑娘队”

饶河县位于吉林省(今属黑龙江省)东北部,南邻虎林,西接宝清、富锦,北靠同江、抚远,西南为完达山脉,东与苏联隔条乌苏里江,多属未开发的山林地带。居民种地、渔猎,农闲时节许多人越界背私货卖,前面说了叫“背背”。冬天乌苏里江封冻,往来如履平地,通晓俄语的人很多,重量单位也不是斤,而是普特,1普特为30斤。抗联7军就是在这一带发展起来的。

1935年11月21日,《中共饶河县委书记关于饶河工作情况的谈话记录》中说:

饶河是山林地带,人口是非常散漫的。共分四区,一、二区是日本统治区,三、四区是山林队与游击队的活动区,人口总共大约有三万以上。目前在一区的人最多,占总人口三分之一,二区占四分之一,三、四区人最少,大约只有两千多人。因日本强迫人民搬入二、一区,如不撤,就屠杀和烧房子,所以在去年七、八月间从三、四区撤走了很多,大多数搬往一、二区,有一部分搬往山外,如富锦、依兰等地。全饶韩人要占十分之二,其余是中国人,韩人大多数是从苏联这方面跑过去(似应为“来”——笔者)的,大多数种稻,每家种的地并不多,平均不过两垧多地,其中没有大地主和商人,他们除种地外,有部分人还做私商的勾当,当雇农的也极少。中国人大多数是山东人,都是跑腿的,住家的很少。

像东满及磐石、珠河、汤原等地一样,领导饶河、虎林、宝清、富锦、绥滨、同江、抚远等县党组织的饶河中心县委和游击队,最初也几乎都是朝鲜(族)人。

离休前为辽宁省轻工厅副厅长的单立志老人,1911年生于奉天省安东县单家堡子,1929年逃荒到虎林县四方林子相好窝棚,1935年参加反日会,1936年入党,1937年参加7军。1997年在沈阳采访时,中等个头、一头白发的老人,除腿脚不像常人那样利索外,头不昏,眼不花,思维敏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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