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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
他忍不住叹气,真是自讨苦吃,好好干嘛来什么重点,以前的学校也不错啊。
下了早读,随着人流去吃饭,别人都搭帮结伙的,就他自己一个人,刚开始还觉得很酷,现在时间长了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好像自己很不合群似的,但是男生么,又不像女生,上个厕所都要结伴去,这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杜临在窗口买了两个蛋饼,又要了一份稀饭,王静美给他准备的咸菜他没带,开玩笑,从教室出来就直接到食堂,难道还专门跑回宿舍只为了拿一罐咸菜?
草草吃完饭,就打上课铃了,杜临麻木地擦擦嘴抬腿往教室走,路过垃圾桶顺手把纸巾丢进去。
这样的生活,让他简直快抓狂了。
刚来的时候的新鲜劲早就过去了,之前就跑回家一趟了,短时间内是不能再回家了,学校这边先不说,光是家里的老妈就第一个饶不了他。
他烦躁地抓抓头发,刚吃了饭身上有点热,于是脱了校服外套塞位洞里,身上只穿了一件灰色卫衣。
趴在桌子上看着门口陆续进来的同学,他又忍不住吐槽,破学校非要强制学生都穿校服,搞得他到现在一个人都认不清,一眼望去,全都是蓝色校服的影子在晃。
上午第一节课是英语,这个杜临最伤不起,他英语烂得要死,到现在还分不清复数与单数的区别,更别提让他记单词,他对英语有种本能的恐惧。
偏偏这个英语老师最喜欢提问他这个新来的,也不知道是为了表示关切还是为了一点新鲜感,好在每次都是叫他起来读读课文,这倒难不倒他,他会读,但不会写,也不懂啥意思,只是看着眼熟,知道怎么念而已。
今天英语老师不知道中什么邪,居然让他爬黑板听写单词,同被叫上讲台的还有另外三个学生,杜临脑袋嗡嗡地,感觉背后全是眼睛在盯着他出丑,一时如芒在背。
最后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讲台的,回到座位上,脸忍不住热起来。
老师走上讲台批改,前三位同学有的全对有的也只是错一两个,到杜临这块,老师皱起了眉头,杜临有的没写有的写出来的,但不是多一个字母就是少一个字母。
结果竟然一个都没对。
杜临坐在下面尴尬不已,老师擦了黑板拿了课本开始讲课,刚刚那一幕这才揭过。
只是他更加想走人,他坐不住。
这难道是高考焦虑综合征?真烦。
第三章
如此在烦躁焦虑中过了几天,杜临整个人萎靡了许多,似乎饭量也减小了,整个人看上去瘦了一小圈。
他的话也变少了,以前他最喜欢跟人胡侃,面对刘乔睿他都能自说自话地说上半天,可现在,面对这么些天之骄子,他等于面对了千千万万个刘乔睿,强大的冷漠团体向他袭来,他一个小小发动机根本转不起来。
他是实在撑不住了,再继续待下去,保不准哪天他会突然把学校炸了也说不定。
向老师请了假,他就坐上了通往W市的汽车。
刘乔睿和他是一个省的,算是临市,之前问过刘乔睿的学校,貌似也是个挺有名的学校,只不过是私立的,但是学校口碑挺好,升学率也蛮高,此番前去,他也不知道找他做什么,只是没地方去。
不能回家,回家了肯定挨骂,也不能去找孙剑,快高考了,他肯定在抓紧时间复习呢,到时候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是不乐意陪自己玩的,孙剑学习好着呢。
然后他就发现外地的他也只跟刘乔睿认识。
在车站下了车,他一时找不着北,于是出站打了辆车报了学校名字就不管了。
结果出租车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花了他一百多块钱。
下了车才发现这是郊区,他瞬间就泪奔了,不管了,先给刘乔睿打电话。
掏出手机拨号,那边先挂断了,然后杜临再拨过去,才被接起来。
“……”
“喂……”那边没人讲话,杜临迟疑地开口。
“什么事儿。”刘乔睿清冷的声音散漫地自话筒里传来。
“刘乔睿!我来找你了,就在你们学校门口!”听到声音杜临激动起来,他觉得自己此举够疯狂。
但殊不知这举动也够冒失。
刘乔睿那边顿了两下,才带着疑问确认道:“什么?”
“你快出来,我在你学校门口呢!”
刘乔睿那边是课间,马上就要打上课铃了,他手里拿着手机,思忖一下,起身往外走去。
杜临蹲在校门口的绿化带边缘的石头上,见刘乔睿在跟保卫科的人交涉,忍不住跳出来朝他挥手。
不一会儿刘乔睿就被放行了,他两手抄兜不紧不慢地走出来,用他一贯漫不经心的眼神看着杜临。
“嘿,小师傅!过几个学校啦?”
他一开口就问成绩,虽然在这个时候问问成绩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刘乔睿听了微微皱了皱眉。
“过了一个人大,一个中央民族。”虽是一开口就惹自己烦,但刘乔睿还是报出了自己的成绩,不然待会这小子又得把话题拐成绩上去。
“啊,真不错,我就收了一个西安交大的过关证,还是大圈。”杜临抓抓头发。
“嗯,”刘乔睿往前走了几步,蹲在拐角处的路边上点上一根烟,“找我什么事?”
杜临走过去一屁股坐在绿化带边上,抓抓头发,说:“没什么事,就来找你玩儿。”
刘乔睿没说话,默默抽着烟。
“你咋了?心情不好?”跟他相处久了,纵使杜临不懂察言观色,也能分辨的清他高不高兴来。
刘乔睿弹了弹烟灰,吐出一口烟,“没有。”
他哪里是心情好不好,只要是一到这种时候,他就没任何心情。
说不上来的阴郁,这是应届生永远也不懂的压抑。
他还在等清华大学的过关证,明明是一本提前批,却迟迟不下来。
杜临见他爱答不理的,这才发觉自己此行的莽撞,事先都没打个招呼,就不管不顾地跑来,打扰了别人也说不定。
他顿时沮丧起来。
刘乔睿抽着烟,看着远处发呆。
“……我要不,先走吧,改天再来找你玩。”
刘乔睿这才扭头看他,说:“到底什么事?”
杜临的脸垮下来,黯然地说:“我学不下去了,我不想上学了。”
刘乔睿挑了眉毛:“你确定?你不是说要去北京的么。”
“可是我人大的证还没下来,你的都来了……我肯定没过。”
“还有一个北服。”
“北京服装学院?算了吧,我设计画那么烂,根本没学过,还是临上场前你告诉我怎么画的,临阵磨枪,能有什么用。”
他越说越难过,觉得世界一下子矮了许多,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刘乔睿叹了口气,“……联合大学你报了吗?”
杜临摇摇头:“没报。”
当初冯静死掐着他让他报几个保底的学校,他死活不肯,觉得要是沦落到去上那种学校,还不如再复读。
现在他知道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现在他想随便找个大学上都有点困难了。
人就是不知道满足,学美术前,连个三本都不敢想,学了美术后,文化课往下降了几个吨位,就开始飘飘然连三本都不放在眼里了。
“交大多少名?”
“四十五。”
“省内还是全国?”
“……省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