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2 / 2)

整个船上只有四个人,我,红袖,周婆,还有船家。地方不大,东西很齐全,也算不上拥挤。于是闲暇时我会用房里备下的文房四宝来练练自己的字,而与我同睡在一个屋子里红袖总是在我身边默默地看着我,每每抬起头,总能对上她羡慕的眼光。

“小爱,周婆说明日就可到吴江了,要我们今日早些休息。”临近到岸的某一日,红袖对我说。

“好。”我应了声。

她看着我,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问。

她摇摇头,“没事。”向自己的床走了几步后,突然又开了口,“小爱,你说,如果一直能过这样平静的日子该有多好?”

“是啊。”我小声地回答着,“希望一直都能过的那么安静,这一生过了也就罢了。”

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有伟大抱负的人,对我而言,轰轰烈烈都比不上平静淡然来的舒服。

时间就在沉默中溜走,我们就在叹息与恍惚中度过了自己在船上的最后一夜。后来我时常会想,如果我当初知道来到周府的生活远不是我所想的那样,甚至是我这一世命运的转折点,那么我会不顾一切地来到吴江吗?但即使是后悔也与事无补了,所有的一切都会照着它所即定的轨迹慢慢延伸,无法更改,哪怕陷入万劫不复。

周府很大,但不至大的离谱。假山小溪后花园,那些电视里所有常见的景物都一应俱全,风景倒美,只是因为东西多了,没有了自己的特色,偌大的家园竟没有给我带来丝毫的震撼。扭头看着红袖,倒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仿佛也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一般。

周婆一路上忙着和遇见的人打着招呼,一面装作辛苦万分的诉着自己奔波的苦闷。我见着实在觉得有些不舒服,连忙将视线转移到另一个方向,却见一个年轻的男子朝我们走来。高高瘦瘦的,样子很清秀,看见我们,眉眼间竟透露出一丝不屑。周婆笑着和他打招呼,他匆匆应了一句,转身离开了。周婆不快地啐了一声,“拽什么,不也和我们一样是个奴才么?”

我竭力压抑住自己好奇,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他一眼,谁知他竟也转身,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仅仅是那一眼却给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个人,好象在那里见过。正纳闷着,却听见周婆冲着我嚷嚷,“还在磨蹭什么,一会儿老太太等急了,对你我,可都没有什么好处。”我忙道歉地一笑,跟着周婆往周老太太院里走。

周老太太的院落倒是另一个光景,安安静静的。周婆问了门人才知道,原来周老太太正午睡着,我们不便打扰,只得静悄悄地站在外厅,等着周老太太醒来。也不知过了多久,里屋开始有细细碎碎的声音,紧接着端水声,漱口声,下床声,整(www。87book。com)理声接连不断地响起,然后便是朝我们走来脚步声。周婆冲我们使了一个眼色,我们连忙紧跟着她跪下,给周老太太请了安。

“这就是你找的丫头?”我听到一个声音,倒也不是很苍老。

“是。老夫人。”周婆有些巴结地说,“奴婢找了很久才挑了这两个。”

“哦,是吗?”周老太太的声音里有一丝不耐,“周婆,你的本事可是越来越大了,找两个丫头居然也用了那么久。”

周婆像似没听出老夫人的玄外之意,依旧不紧不慢地回答,“老夫人,这两个丫头都是百里跳一的机灵人,鸨娘一开始都不肯放她们走,是我好说歹说地多使了银子,这才带她们回来的。”

“鸨娘?”老夫人声音一顿,“周婆,你可是聪明的很啊,居然到那里找人。”

周婆一愣,连忙跪下,“老夫人,她们都不是那里的姑娘,不对,她们是打杂的没接过客人。”一时之间她不知道怎么解释,手忙脚乱的样子很是好笑。

我忍了很久才很厚道地没有笑出声。

过了良久,我才听到老夫人的声音幽幽地传来,“你们抬起头,让我看看。”

我抬头,却不敢仔细打量她,周婆说过,周老夫人是当朝宰相周道登的母亲,平日里对待下人虽和颜悦色,带对规矩很较真,回她话时千万不能与她对视,犯了她的忌讳,以后在这里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正想着,就听周老夫人问,“都叫什么名字。”

“奴婢杨爱。”

“奴婢红袖。”

“好,都留下吧。”周老夫人淡淡地说,“周婆,希望你没有挑错人。”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总算进府了。。。

柳隐

整个周府人并不多,我去的这会儿,除了一些佣人外,也就一个周老夫人住着。周宰相在京里当着官,不常回来,而夫人王氏回娘家探亲也并未回来,因此,在这里的头几日,我过得还算舒坦。每日除了伺候周老夫人起床用饭,空暇时候陪她在园子里晃晃外,基本没有什么忙碌的事。

这几日,周老太太身体有些不适,认定是自己许久没有去寺庙里加过香油钱,于是便让我和红袖打点着东西去离府不远的朝阳寺。因是临时出门,所以并未叫许多人陪同,除了我,红袖,还有周老太太身边的管事丫头云纾外,陪同的也只有2个赶车的家丁和我和红袖第一日来府所遇到的清冷男子。我听周老夫人唤他,柳隐。

柳隐来周府也有好几年了,从最低的书童,直到今日的管家。听云纾说,柳隐办事很利索也很有效率,因此深得老夫人和周宰相的欢心,是周府当仁不让的红人。只是随着自己的等级逐日升高时,他的脾气也越来越冷淡,对待主子们倒是谦逊有理,但对于其他人就是另一个样子了。只是他年少有为,又深得主人的心,倒也没多少人跑去打小报告,但终究是让人觉得还是避而远之的好。

柳隐将周老夫人扶上车,便不再理睬我们,自顾自地斜眼站在一边。

云纾瞪了他一眼,随着周老夫人也上了车,而我和红袖则随同柳隐跟着马车走在两边。一路上无话,但我总觉得柳隐那阴冷的视线会时不时地飘向我们这里,让我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冷意。

好在朝阳寺很快就到了。

主持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了消息,亲自派人迎接。大殿上,看到周老夫人虔诚地跪在佛像前,念念有词,肃穆的表情倒是从未让我见过。云纾悄悄朝我使了一个眼色,我冲她点点头,跟着她悄悄出门。

“老夫人今日要在这里用斋,你先去通知主持让下边准备起来。”

“好。”我一颚首,匆匆退下。

在吩咐好用斋事项往回赶的途中,我听见一个声音叫住我。

“姑娘,测个字吧。”

我回头,却见一个年纪不大的和尚看着我。

“小师傅,我不测了,我还有事。”我并未多心,忙着回答的同时脚步也没停下。

谁知他依旧不气馁地跟着我,“用不了多少时间。”

“也好。”我思索着周老夫人估计还有些时候才结束,于是跟着那和尚来到他的摊位前。

“姑娘请。”他递过纸笔。

我犹豫了一会,竟诡异地写下了个“隐”字。

那和尚却是一脸诧异地看着我,单重复地自言自语道:“此命格不简单”。

“师傅,此字如何?”我问,心里却是半信半疑的,在前世里,自己也曾有过这样的看相,当日那和尚对我的评价只有四个字,“阴气太重。”气得我拂袖而去,如今这和尚不知会对我说些什么。

“姑娘,隐即隐逸,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朝,隐虽好,但终究会是徒劳。天涯若有人思隐,却总是缠绵,难得去啊。命定如此,命定如此啊。”

我听着越来越迷糊,这和尚一上来就扔给我一票古文,听得我一个脑袋两个大。

“那此命是好还是不好?请师傅指点。”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问。抬头看来,居然是柳隐。他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的样子,但眼角瞥向我刚才写的字时,嘴角竟露出了一个可疑的弧度。

〃老衲看不出,看不出啊。一切自有天意。”那和尚竟开始有些疯疯癫癫起来。“阿弥陀佛,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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