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你听说过我的名字了吗?”
石达呵呵大笑,“我成日偎在那些茶楼酒馆门外,听那些文人骚客们议论多了,就自然听说过了。”
我有些自嘲地道,“石达莫非要看不起如是了。”
石达摆手,“自然不会,姑娘才情,直叫那些才子都自愧不如了,石达又怎么敢小瞧。”
我笑了笑,望向窗外,夜色正暗。于是忙站起身来,道,“不知不觉也聊了那么久,若是石达不嫌弃,不如先与我们回金陵?”
萦柔又想开口,“姑娘,他毕竟是男的,带回画舫恐有不便吧。”
石达难得也应和萦柔的话说,“这位姑娘说得是。”
我略思,道,“既然如此,我写一封信给你,你送去给江阴的黄毓祺黄公子,他自会为你举荐他人的。”
黄毓祺是“月城黄氏”第九世孙,是义士黄銮的曾孙。他自幼好学,此刻已负有盛名,我与他其实也并不算十分相熟,只是从徐拂那里认识,见过几面,但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他一定会帮我这个忙。
“石达先在这里谢过姑娘了。”
石达说着就想跪下,我见状连忙拦住他,“等你出人头地的那一天再来这一套吧,现在的我可承受不起。”
石达憨憨一笑,道,“今日的遭遇说给别人听都未必相信。姑娘且放心,石达一定不负姑娘厚望。”
回去的时候,萦柔问我,“姑娘,你为何会帮那个石达?”
我摇头,“我也不知道,你就当冥冥之中有一个力量让我走过去,与他相谈,帮助他引荐。”
萦柔笑着说,“姑娘今日竟讲玄幻的东西来,萦柔可搞不懂了。不过那个石达要是日后真出了头地,恐怕就要对姑娘感激涕零了。”
说着说着已走回画舫。门前候着清瑶的替身丫鬟金欑,她见我们回来忙迎上来,“柳姑娘,萦柔你们可回来了。宋公子一听说我们来了,在这等了一下午了。”
我忙看向萦柔,道,“不是和你说让他明日再来的吗?”
萦柔也摇头,“我是这么说的,怕是宋公子一时按耐不住直接来了吧。”
“那柳姑娘见不见宋公子?”金欑问道。
我一看天色,说,“不了,你让他回去吧,我今个儿也累了,让他明早再来。”
“是。”金欑说着便退下了。
萦柔在一旁小声嘀咕着,“姑娘的心真硬,人家可等了一下午了。”
我也没精神与她再辩解什么,径自回了房。
重修旧好(上)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
肉麻小情侣重归与好了。。。 第二日清晨,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偏听萦柔又咋咋呼呼地跑了进来,嘴里嚷嚷着,“姑娘,宋公子来了。”
来就来了,用得着你这么大呼小叫的吗?
我转了身,不理睬她。
萦柔急了,竟上前来掀我被子,“姑娘,今日可不是嗜睡的时候。你昨日已让人家干等一下午了,今天怎么还好意思自己睡得那么香?”
我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怒声道,“我可没让他来这么早。他要是真那么有心,你就遣人让他且勿登舟,他若真是有情的人,那么就请跃入水中等待。”
“姑娘。。。”我听见萦柔咬牙切齿地呼叫声,头一栽,继续与周公做梦去了。
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个回笼觉睡得异常安稳,醒过来的时候早已日上三竿。
我慢条斯理地起床,唤来萦柔为我妆扮,却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我问,“该不是今日你又想去外边逛了吧?”
萦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姑娘,你可是忘记了早晨发生过什么事?你说过些什么话吗?”
早晨?我一拍脑袋,宋征舆!
“宋公子可是回去了?”我依稀记得自己似乎说过些什么,却总记不真切。
“我的好姑娘。”这回萦柔真是欲哭无泪了,“你让宋公子下水等你。今天可还是冬天呢,这么寒的天气,宋公子居然还真傻愣愣地下水去了。”
什么?我这才恍然大悟,忙问,“那他现在仍在水中吗?”
“当然是的。” 萦柔回道,“我看宋公子快支撑不住了。”
“那还不让人把他拉上来。”我有些气恼地看着萦柔,“你为何不唤醒我,或者阻止他,却让他干站在水里?”
萦柔有些气恼地说,“姑娘我可没本事唤醒,至于那宋公子也是一个没脑子的,我和金欑劝了半天,他死活不肯上来,非得等你醒了再上来。”
我又好气又好笑,忙说,“你还在这里为他不平什么,还不快让人把他请进来,对了,再请一个大夫。”
萦柔这才应着跑了出去。不多会儿,众人扶着一脸灰青的宋征舆走了进来。他见我,只说了一声,“如是,你可算愿见我了。”然后就头一歪,不省人事了。
我这才开始慌乱起来,招呼着人把他扶上床榻,替他换了衣服,盖上厚被子。
他依旧昏迷着,脸上没有丝毫血色。我看着他这样,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怀。此情此景似乎在周府也曾发生过,依旧是病着的他,和照料他的我。我不知道我此刻的心情与那时有什么不同或者相同,但久违的情绪似乎也在这一刹那都回来了。
他不自觉地蜷着身子,安静地睡着,时不时地发出呢喃,“如是,原谅我。”
宋征舆,你还真是一个傻瓜。听到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有些说不出的痛, 而握住他的手不由地紧了紧。
大夫很快也请了过来,他仔细探了病,说道,“公子并未有大碍,只是略有风寒而已,休息几日就会恢复了,这两天注意保暖。”
听他这么说我才放下心来。萦柔送了大夫出去开药煎药,我又回到床边。
宋征舆翻了一个身子,裹紧了被子,我知道他还是冷,忙也躺上去拥住他,用自己的体温给他取暖。不知不觉中,我竟也睡熟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身边有了些响动。我揉了揉眼睛,看向身边的宋征舆,却见他面色好了些,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他见我醒了,轻笑道,“愿为罗衣裳,玉体同温凉。”我正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后听他又说这样的句子,慌乱中忙起身,道,“你这么看人真让人不舒服。才好些又说这骚人的胡话?”
宋征舆却拉住我的手,说,“如是,今日之事可能证明了我的真心?”
我不自在地将目光转开,小声说,“你这个傻子,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啊?都没有脑子。”
宋征舆苦笑道,“我也不知怎么的,听萦柔说你让我下水去,竟什么都没想直接跳下去了。”
我无奈地摇头,“既然如此你站些时辰也就可以上来了,做什么待了那么久。若是我一觉就睡下去了,你可不是要平白多站一日?”
宋征舆咳了起来,我见状,给他倒了一杯热茶,用手缓了缓他的气。
他说,“我站在水里也没觉得冷,见到你后才觉得好像有些支持不住了,这才睡过去的。”他含笑地看着我,“不过我这一站倒也是好事,让我也看出你对我的真心来。”
我啐了一口,道,“谁与你有真心?我只是怕闹出人命来。这样看来你那骚人的名字是取错了,怕是要改一个。”
宋征舆好奇地看着我,“改成什么?”
我笑道,“痴人,傻人才对。”
宋征舆连声应道,“那可不行,我只有遇见你了才犯糊涂,如今你也原谅我了,我自然又恢复到那个骚人了。”
我见他又开始不正经起来,故作气恼站起身来,“我不同你说了,我去看看萦柔这药可有煎好。”
刚想出门,却听他在我身后道,“如是,你可愿与我重归于好?”
我没说话,听到他传来一声闷闷的哀叹声,有些不忍,小声地回,“好。”
他似乎有些不相信,挣扎地下床,摇摇晃晃地走到我身边,道,“如是你说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