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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邪医(2 / 2)

江凌凌试探性问了几句,然而苏清却根本连他都不认得了,质问他们想对自己做什么。“师兄,他怎么失忆了?这下该怎么办?”江凌凌惊道。

慕皓月记得自己原先击中在头部哪个部位和力道轻重,没有致命,却没料到会产生这样的结果。他小声对师弟说道:“再照原先来一次,说不定就好了。”重又拿起剑柄,找准位置,又给了一下。“梆!”

苏清挨了一下,这次没晕过去,他立即跳起来骂道:“你、你做什么!”江凌凌忧虑道:“师兄,他似乎还没好。”连番尝试了几次,苏清还是没恢复,反而连自己是谁都记不起来。

二人都没辙了,但又不能抛下他不管。江凌凌只能告诉师兄那个邪医或许还未走远,眼下只能请他来救治苏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酒肆的室外旌旗飘扬,伴随着阵阵香气。而室内,觥筹交错之声混杂。

岁空歌低调地坐在室内昏暗的一角,窗里射进来的光被烟尘挡着,若不仔细,还注意不到这逆光的角落边坐着一人,和店内其他人像是隔了一层。

他面上漫不经心,把着手中小盏,耳朵里却仔细收入身边隐约的窃窃私语:“你们知道现在那势焰熏天的水仙殿么?雪冥宗都中招了,搅得江湖上风风雨雨的。”旁边另一人道:“是有一些门派的子弟的尸体被发现,死得挺惨,身体上都是严刑拷打的痕迹,不过真是他们干的么?也没什么证据。”一个声音道:“皮肉都没了,那种死法,肯定是那帮人干得没错。这么残忍,真是魔教!也不知这新魔教哪里冒出来的,以前也没怎么听说过。”另一个声音传来:“听说魔教都会特别的双修秘法,嘿嘿,我倒是想见识见识……”说得愈加下流,令人忍不住竖起耳朵听下去。又有个奇怪的声音,不知之前有没有开口过,开始绘声绘色描述起那些不同门派的尸体个个的形貌惨状,又讲起了水仙殿的手段,描述了一些奇怪残虐的行为。

岁空歌听了心烦,饭都吃不下了。这时听到“哎唷”大叫一声,不知是哪个人的惨叫,他转过头看去时,一人已被踹出了门外。那人大喊:“谁干的?”旁边有人笑起来:“谁让你多嘴多舌,在别人吃饭时讲得那么恶心。”

这筷子是再拿不起来了。岁空歌离开店家几步,还能听到身后骂骂咧咧之声,难得笑笑。

走了几步,后面却跟来一人。岁空歌警觉,而来者没有掩饰,直接叫住了他:“岁前辈,在下有事请求。”

大浪淘沙,年年有新人新事,岁空歌还以为已经根本没多少人认识自己了。很久没来过桑榆城,除了曾经坊中的狐朋狗友,也不知还有几个人惦记着他。自己已经很低调了,总不至于整天跟贼似的蒙着面吧?

他转身一看,背后的人眉间蓝莲花看着眼熟,竟是之前仅有过一面之缘的人,那个江少爷的师兄。第二次见面,二人不熟,对此人他实在没有什么好印象,只想离得远远的。“你又想做什么?”

慕皓月开门见山说道:“有人受伤,伤至脑部,以致失却记忆。不知您是否有办法令人恢复记忆?”

他的请求让岁空歌有些出乎意料:“怎么,你师弟又不小心把自己跌下楼?”

“那倒不是,是我……我不小心误伤了一个人……”慕皓月越说越小声,敛眸道,“事情是这样的,好多天前,师弟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突然独自出行,连个目的地都没说,且这段时间一直跟府上没有联系,杳无音讯。他虽几年里武功大有长进,但性格冲动,涉世未深,我们都担心会不会有什么意外。我在当地的旅舍挨家挨户问过,知道师弟遗失财物,后来还去了当铺,但仍是都没有找到师弟,直到偶然找到了一件线索……”他从最开头事无巨靡地开始讲述,愣是说了许久都没到重点,虽有略去不提某些他认为没必要提的事情,但还是没完没了,大有讲到日落之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天色变黑之前岁空歌打断了他:“行了,既是你惹出的祸,那你准备要付多少诊金给我?”

慕皓月身上并无多少钱,但他心想之后再寄来也是一样,甚至去借也无妨,开了个高价。而对方随即道:“我还有个要求。之后看好你的师弟,别再来找我的麻烦。”

“师弟的事情,我管不着……”慕皓月犹豫道。

“那就算了。你的事我也管不着。”岁空歌转身便走。

“等等!”慕皓月叫住他,“我知道了,师弟的性格也该改改,否则对他入世也不利……总之,我会劝劝他的。”

等岁空歌看到那个头上顶着大包的人是谁时,他有点想立刻背身走人,但毕竟之前答应过,还是检查了苏清的伤,说道:“你是不小心伤了他?这下手也是够重的。”慕皓月道:“我见师弟有难,心急了些。”

江凌凌在一旁耐不住嘲讽道:“喂,你真能治好他吗?我师兄的一击可不是闹着玩的。”

岁空歌不理他,只指示慕皓月去准备一些东西。江凌凌见师兄被他使唤,忙着进进出出好几次,一面感到新鲜,一面又怀疑他有意折腾师兄,埋怨道:“你要什么东西就不能一次说完?非得让人多跑几趟?”

岁空歌却把一块纱布扔给他:“等下用这块布接下血。”江凌凌下意识接住了,应了声:“好。”

先切开头上的肿包,放掉一些淤血。随后岁空歌用银针分别插在苏清头部各个穴道上,施以刺激。原本还昏昏沉沉,一受内力刺激,苏清登时整个人不断颤动起来。岁空歌道:“别让他乱动。”

不同于江凌凌的不耐烦,慕皓月相当恭谨地在旁候着,他不通医术,却也认真地观摩岁空歌的行动。银针上闪烁的白芒反射在他的瞳中,不断跳动。一听大夫发号施令了,便立即听从指令,按住了苏清。对方像是条刚上岸的鱼跳得正欢,就被死死按在了案板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一番折腾完,没有成功,苏清反而直接晕过去了。江凌凌急了:“怎么样?顶着个邪医的名号,我还以为你医术有多好,结果还不是没用?”“失忆有很多种原因,想要清明头脑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总要过段时间慢慢恢复,视个人的情况。”岁空歌头一次对他说了一句较长的句子。江凌凌急道:“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啊?”

把苏清搬到床上,紧闭门窗。岁空歌将之前令慕皓月收集的东西拆开,各种药材混杂置于香炉之中,然后点燃焚起。缕缕幽香从炉中飘出,烟充满了整个房间,又从鼻腔中被吸入体内。直等到第二天清晨,人终于醒转过来。

睁开眼,阳光刺入,苏清感觉自己仿佛是吃了过量的安神药,又被一块石头压着睡去三个昼夜,头晕晕沉沉的,一时接纳不了过多的东西。他捂着头,三人则等着看他是否想起什么。

“你……”苏清瞄了眼房间里其他人,脑袋里像是有东西蹦跶,疼得直抽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忽然,他手指着岁空歌说道,“你不是那个谁……”

岁空歌面无表情。其他二人紧张地等着他接下来的回忆。

他垂下头,想了想,又说道:“该死,之前怎么输了这么多,这下该怎么办……”紧接着,他回想起今日在赌场输个精光的惨样,头不禁更疼了。

“好了,你就想不起什么更重要的东西吗?”江凌凌急道。

苏清冥思苦想,终于逐渐将自己的记忆一步步摸了回来。慕、江二人总算放心。慕皓月转头对岁空歌说道:“这次真是谢谢前辈了,不管想要什么报偿,皓月都定当竭尽全力。”岁空歌道:“原先答应的你记得就行。”

慕皓月想了想,唤来师弟。岁空歌还以为他要让江凌凌对自己道歉,正要回没必要,结果接下来慕皓月所说的话几乎令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师弟,这样吧,以后岁邪医就是我们的义兄了。”

江凌凌瞪大眼睛:“师兄你说什么?”

慕皓月道:“我拜岁邪医为义兄,以后你也不要为难前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饶是岁空歌也没想到他竟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没等他回应,慕皓月便已经躬身,要和他结拜。岁空歌忙撇开他,说道:“谁说要和你结拜了?”他生来熟人好友都极少,谁料今日好端端冒出一个“兄弟”。

慕皓月神色认真,看向对方时眼中自然流露出点点崇拜之情:“岁邪医今天让晚辈涨了眼界,原来世界上除了武学剑道,也有其他厉害的术业。前辈的学问定然是到了一个境界,实在令我佩服。”岁空歌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激动地拍起了马屁:“够了,你想玩什么把戏?”慕皓月道:“我是真心佩服义兄的,为何义兄不信?”岁空歌冷冷道:“休装熟。”慕皓月垂眸道:“既然岁邪医不愿意认我当弟弟,那就当皓月单方面认了这个大哥吧。我也不会强求大哥什么。”

眉间的一点蓝莲花熠熠生出银辉,仿若有哀婉的露水流动。

和岁空歌一样反对的还有江凌凌,他可急了:“慕师兄,你别这样!”慕皓月既拜了邪医为义兄,那么作为师弟,怕是不收也要被迫收下一个便宜义兄了。

然而他们两个都无法改变事实。慕皓月拜完,说道:“义兄……”岁空歌道:“够了,别这样叫我。”慕皓月道:“大哥……”

这时,在一旁被遗忘的苏清插话了:“我想起来了,之前有人从背后打了我的头,害我一时间头晕什么都想不起来,你们谁干的?”

在清楚来龙去脉之后,慕皓月向他道了歉。比起这,苏清更在意是岁空歌让他恢复正常这一点。他叹道:“也罢。”又对岁空歌说道:“等等,我刚刚冥思苦想,倒是忽然记起一件事。”经过之前几次打击、失忆再恢复记忆的磨难,他倒是脑子一灵光,混沌中见清明,之前某件被遗忘在角落的事情浮现了出来。

“多年以前,药王谷曾有一人被驱逐出谷,此事外界不知。我当时曾耳闻过,他热衷各种旁门左道,违背药王谷的原则,在他尝试过的邪法里有和你说的很类似的东西,”苏清说道,“或许你能从那个叛徒身上找到什么东西。不过也就这么多,其人如今身在何方、化名为何就不是我知道的事了。”

“我明白了。”岁空歌点点头。

另一边,他想起来钱还没到手,问道:“你之前许诺的诊金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慕皓月道:“我没有那么多钱。先欠着,之后我可以去府上借。”他平时生活可以说是相当朴素拮据,这点认识他的人都看在眼里。

“没钱就拿东西来抵,你这把剑看起来可以。”岁空歌不留情面。

慕皓月的脸唰的白了:“不是义弟有意诓你的,之后我会去凑齐,但这把剑不行。”

“不给也行,之后别叫我兄弟。”岁空歌说道。

慕皓月一片迷茫,义兄怎么可以这么为难自己……

江凌凌还在别扭。“慕师兄,我才不……咳、咳咳!”室内残留的烟香得发齁,呛得他咳起来,脸涨红了。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岁空歌忽然问他道。他想起来自己只知道他姓江,却不知他的名字。

江凌凌不情愿道:“江凌。”他并非故意诓他,只是他向来不怎么喜欢这个叠字名,觉得太女气,面对不怎么接触的生人,便常常缩成单字称作江凌。

慕皓月没有纠正师弟,而是回道:“我名为皓月,义兄。”“我没问你。”岁空歌说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豆大的灯光被开门的气流闪了一下,昏黄灯光中,慈宁居士一如既往祥和如雕塑,她站起身来对公丹漆说道:“好久不见。这么深的夜,真是辛苦了。”

二人的寒暄没持续几句,慈宁性格木讷寡言,是长辈身份,和怀素相比,公丹漆虽然尖牙利齿,也并不擅长与她交流。她简洁地向慈宁说明道:“近来江湖实不太平,我听说白云轩附近发现尸体,死相惨烈,我担心……您要小心些,最好暂时离开此处。”

慈宁点头道:“多谢你的好意。漆儿,我会注意的。”公丹漆道:“您不打算离开这里吗?”对方摇了摇头,拒绝。“一直住在这里,您不感到孤单吗?”“孤单?或许有。但这里是我的家,我的居所,在我丈夫与孩子死后也是如此。而后你们来了,也离去了,但这个事实仍然不变。”

既知道对方心意,公丹漆无法。但最近江湖不平,密云压境,她还是不得不多个心。走下山坡,正往镇上去,却听见人声。此地清净,来人恐怕不是山野村夫。

她忙藏身进灌木丛中,只见来了两人,均打扮古怪,身着血迹斑斑的脏衣服,手缠锁链绑着武器,鬼气森森,直往白云轩方向而去。

在郊野夜中看见这样子的人,常人怕是魂都要吓没了。那二人也不料有旁边更有人突袭,被公丹漆打了个防不胜防。她一长鞭下去,便缠住一人脖颈,另一人大喝,手上沉重的钉锤抡起,虎虎生风。那钉锤上同样遍布肮脏锈斑。她猫腰纵身一跳,猛烈的攻势在她眼里却显得笨重不堪,双脚旋转,如蝴蝶般灵巧。但踢中目标时却比那巨锤更狠、更厉。

那人惨叫一声,同时长鞭仍牢牢缠在另一人身上,并未脱离。公丹漆手上一扯,便听见毛骨悚然的咔咔作响,直将脖颈压断。

来人均被击败,一人的脖子歪了下去,被踢中的那个人摔在地上,血从窍中流出,双目暴突,即将断气。然而危机瞬间,那人濒死时用尽最后之力,趁机手指一指,一根削成尖头竹管装的暗器瞄准了向公丹漆心头射去。她闪身一躲,暗器偏了,再狠狠一鞭下去,直接击碎头颅。

这暗器本来未插入要害处,但保险起见她仍伸手封住自身几个穴道暂且减缓血流,退回白云轩洗净。她体质百毒不侵,毒并未对她造成影响,但不知怎得,伤口处却始终有奇怪的不适疼痛感。休息过这一夜,谁知这感觉始终未消。

那种不适本在伤处,像是硌得脚难受的沙砾,又渐渐转移向其他地方。因着耐药体质,这症状持续了一段时间,公丹漆身上始终无其他异状并发,但这萦绕着的疼痛感着实扰得人食无味、寝难安。

正烦恼,忽地门外又走进一人,是哥哥。他关切问道:“丹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公丹漆披头散发穿着慈宁的素衣,因为放血面色略差,但精神尚佳。慈宁用壶煮了汤回来,正端给她送服丸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暂时无事,”她没添加多余解释,“只是这一阵阵的,是睡不好了。”

“发生了什么事?”哥哥问道。

“我看了尸体,观此二人打扮,恐怕乃是‘血衣屠夫’其中二人,”慈宁缓缓开口道,“只是不知他们又为何找上白云轩。幸好丹漆保护了我。”又说道:“这毒奇妙,血衣屠夫乃杀人莽夫,头脑简单,这不像是他们所有,也不知他们是从哪得到。”

哥哥点了点头。待公丹漆吞服完,说道:“这毒寻常的大夫怕是看不好,你先忍着,我去找来那人来帮你医治。”

公丹漆放下碗:“你很相信他,怀素。”哥哥道:“传闻此人医术精明又擅长制毒,现在亲眼所见,确实是有一手的。何况他之前就救治过你,我觉得他是个很有帮助的能人。”公丹漆明白他的意思:“你觉得他能帮我们解决阴阳丹的问题?”哥哥道:“我相信。”公丹漆冷哼道:“那个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哥哥道:“用毒向来为大众所不齿,他既是制毒高手,那自然就不是好人啦,这不算什么。”

公丹漆没法否定哥哥,了解其性格,便一如既往刻意挖苦道:“哼,既然你喜欢男人,怎么不干脆去喜欢那谢鸣满?哦,我的意思可不是说那姓谢的是好人。反正你的心思,我也不想懂。”

他们讲到这种话题时,慈宁站在一边默默听,面上没有反应。待兄妹二人说完话,哥哥才转过头来与她问好。

兄妹俩幼时便被某个怪人掳走,直到成童之后才逃出囚笼。气息奄奄之时,被独自一人隐居的慈宁居士所救。慈宁怜其经历,表示既然兄妹二人无处可去,便可在白云轩待下。收养了他们三年。

最初逃出来时,因为失了平时的药物维持,丹热时不时就会轮番发作,每当一人如同发了高烧一样卧床忍受时,另一个人就和慈宁在床边手忙脚乱,尝试着用各种方法减弱其痛苦。直到多年之后,这段记忆仍然那么清晰。

彼时兄妹虽身怀强大内力,却没真正从师学习过武学,别说报仇,还要防范被重新逮回去。慈宁武功不高,只能教他们吐气纳息的基础心法和一些防身剑术。

穿过入口处的石桥,闻着水声,可以找到附近的一口山泉。一面是瀑布,一面是山崖,二人练完武后正好坐在这里休息,极目远眺,外面的景象可以尽收眼底。

瀑布飞流直下,哗啦啦喧嚣不停。丹漆说道:“好吵。”怀素说道:“那怎么办?我也不能让瀑布停下来。”丹漆拉住怀素的衣袖道:“那就换个地方坐!”怀素被她扯着,锁骨都露了出来,无奈,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眺望远处:“坐在这里挺好的。”丹漆道:“你的耳朵是聋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慈宁白天不是教他们日常知识以及练武,就是念书冥思,偶而会晚上让他们到房间里来也给两人讲解佛经。来到白云轩,初时还快乐自由,过了段时间就显得闷了,对少年人来讲不够好玩。

观察山中的景象变化,树叶生长,变黄凋零,然后又重新萌发。其中夏天是最舒服的,外面日头炎炎,树林里则凉爽得刚刚好,很适合在泉水中玩乐。往往这时候山中也有不少外人游客前来避暑,顿时周遭热闹许多。等到了淡季又冷清下去。平躺在没有高树遮挡的山坡上,可以看见天空中云卷云舒,散了又聚,聚拢又散,只有这个是不会随四季变化的。

下雪的一天。兄妹二人正互相用树枝对招,天上忽然有棉絮般的雪花飘落。怀素扔了树枝,伸手去摸雪花。他们并非没见过雪,但亲手触碰还是第一次。“很美。”他评价道。但雪花在他手上只是眨眼的工夫就倏然融化了。他呆呆看着自己的手心,连一丝痕迹都没有残留。

丹漆也伸出手接住,雪在她手上多停留了一段时间。怀素问道:“为什么你的手就能接住雪花。”丹漆说道:“我的手冰啊。”说完,她立刻将手伸进怀素的衣领里,将他的脖颈冰得一激灵:“看,冰不冰?”

白云轩逐渐被雪覆盖,地上薄薄积了一层,踩上去就压成了冰,会滑。公丹漆正小心翼翼走着,只见怀素却直接提身纵气,用轻功轻跃了过去。他足尖点在飞檐上,抖下簌簌的雪沙,几步飞过了屋顶。比雪更轻飘的身影消失不见。

慈宁从房中出来,手中端着两件棉衣,说道:“天气冷了,你们过来穿衣服吧。”

丹漆进到室内,凑到火炉前,等身体暖了,又将窗开了条缝眯着看外面的样子。冷风吹进窗门缝里,慈宁可没她那么好的体质,只感到吹得生冷,说道:“把窗关上。”她只能把窗阖上。

屋里有一盆水。丹漆把手伸进水里,闭眼屏气,催动内力,沿着手指丝丝阴寒真气蔓延开,水越来越冷,开始结出一层浮冰。不成形状的浮冰在水面上漂浮晃动着,尝试几次,她缩回冻红的手指,怎么也结不出雪花的形状。

慈宁之前出去,过了会儿又回来了,问道:“你哥哥去哪了,找不见人。这天雪怕是得下大。”

怀素迟迟未归。屋外雪越下越大。慈宁开始急了,想出门去找找他。丹漆不担心,心想这点冷想冻死他还难,另一边又想:原来雪竟可以下得那么大,不知他要去做什么,在这样的雪中穿梭有什么意思呢!

慈宁出去找了一会儿,外面大雪遮蔽大半视线,又退了回来。丹漆忙阻止她,说道我去找。慈宁对她说道:“你哥哥很调皮,爱令人担心。你比他懂事很多。”

过了一夜,雪转小,天刚亮她走出房外,看了看房顶,又去林间找了找,什么小山洞都看过了,就是找不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后还是在山坡下方一个凹处找到他的。他躺在那里,不知是睡着还是昏过去了。丹漆上前推醒他。他睁开眼睛,喉咙干涩凝滞,说话语调极哑。“怎么弄成这样,还能走吗?”她看他直起身时动作也艰难,衣服滑落露出青紫。她背过身蹲下,道:“要我背你?”

“不小心,从上面摔了。”怀素拉起衣服裹好,自己站起来。原来他昨天本来在赏景,一片白色中,恍恍惚惚,眼睛也看闪了,结果越呆着反而越不觉得冷,反而热起来。结果是丹热发作。少年时丹热程度还很严重,捱过去难。他大口呼气,白雾大团大团升空。过程中不慎就从山坡上滚了下来,摔在下面,熬了一夜。

后来她搀着怀素回去,二人被慈宁训了。怀素脱下衣服,露出身上淤青,她边训边上药。说是训,其实只是严厉说了几句话而已。

“我还以为我要死了。”怀素事后说道,他有些发烧,躺在床上,丹漆难得见到怀素如此的模样。“听说人快冻死时反而感觉不到冷,会微微发热感,我当时就是这样。没意识到是丹热发作,第一反应还以为是要死了。”“怎么会,我看把你扔进冰雪窟里你都死不了。”

在记忆中,慈宁一直独居,鲜少外出,有时只给少年钱物与清单让他们独立下山帮忙买东西。这次因为节日,难得带他们一起外出。

街上张灯结彩,游人如织,摩肩接踵,好不热闹,丹漆既觉得吵闹又被头一次见到的场景深深吸引,视线随着穿行的鼓乐队从街头走到巷尾,直到鼓声隐入尽头后,又转到店铺上。

慈宁给了他们几钱银子,让他们自己去玩。二人在喜好品味上倒是差不多,攥着手里的钱看着琳琅满目的小玩意琢磨没多久,便没有分歧一致决定买了个银锁,放在丹漆身上保管。买完东西后又跑去看花灯,广场上人头攒动比街上还多,看了会儿怀素就说没劲要回去。

忽然丹漆惊呼,一个男子在侧身而过时拿走了挂在她腰间的银锁,待她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穿梭过拥挤的人群,只留下远远的背影。

怀素只听她说了一句,便立即飞身前去追那个小偷。丹漆只好在一个人等着,去街上转了转,都见到慈宁了,但还没见到哥哥回来。又过了会儿,他才回来,说道他刚抓到了那个人,但东西还是没了,追逐过程中那小偷也是慌慌张张不知就将东西掉到哪里去了。他原本还以为小偷不肯交出,教训了他一顿,搜身确认是真的弄丢了之后才放走了。

原本美好的心情一下被破坏,丹漆面露沮丧。钱不是个小数目,也可惜了东西。

怀素说道你等着,又走开了。片刻,他带着一样东西回来了。丹漆一看,他手心上躺着一个银锁,惊讶道:“你找回来了?”怀素道:“我去铺上又拿了一个回来。”丹漆道:“你哪里来多余的钱?”怀素道:“没关系,别人拿了我的东西,那我也可以去拿回来。”丹漆想了想,道:“但是那不就是偷吗?”她想起慈宁说的这是犯了盗戒。怀素道:“开心就好。”说完,他将东西递给丹漆,丹漆看见他的指甲缝里有血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一只手覆在他手上,是慈宁。她将钱放在哥哥手上,说道:“东西留着吧,把钱放回去。”白云轩的生活素来俭朴,没必要浪费,丹漆想把东西退回去,慈宁说不用,既然是难得的节日那就不要留下遗憾。

回去以后,丹漆看到哥哥对镜梳妆时用上了一把玉笄,问他是哪来的,他说是之前从那贼身上搜来的,又拿出一簪花给丹漆。丹漆道:“我不要,这个不适合我,来,我给你戴上。”说完,将簪花往哥哥头上戴去,从背后给他编发。怀素坐在椅上避不开,只能无奈让她这么做,说道:“我又不是女子。”丹漆道:“我看倒是挺适合你的。”她退后两步,端详一下,才发现哥哥这两三年确实身骨长开了,与之前完全雌雄莫辨的少年模样不同。

后来兄妹二人决定离开白云轩,将之告诉慈宁后,她说道:“现在还不急。”丹漆道:“怎么?”

“你们长高了,要开始新生活,总得先量好尺寸再缝几件新衣,”慈宁问道,“对于未来,有无什么计划?”

“当然是解开身上的枷锁,再是报仇。”丹漆说道。

新衣服做好之后摊在床上,慈宁将其一一叠好,她在里面塞了一本经书。丹漆见状帮忙一起叠。慈宁看着她,说道:“以后你们会很辛苦。如果你遇到困难,可以再来找我。”

“你一人寂寞,我们会时常来看你的,“丹漆知道她早年丧夫丧子,“不过,你帮了我们太多,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不知道的事情,那就以后再想。”

下山后,公丹漆多少还有点恋恋不舍。一直到了成年,二人自学各路武功秘籍,武艺渐长,初入江湖,隐藏自己的过去,不暴露双胞胎的身份,暗中搜集消息。丹热病症逐渐减轻,叹玉公子的名声也水涨船高。但追寻几年,却始终未捕捉到仇人的踪影。

哥哥离开后,公丹漆一人坐在床上休息,虽然暂且无事发生,但她心中也不免产生些许久违多年的不安。这奇毒,这难道会是又一次潜伏的祸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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