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本 > > [fate][言切]应帝王 > [fate][言切]应帝王第4部分

[fate][言切]应帝王第4部分(1 / 2)

>  村长茫然地看着青年。借宿的虽是两人,可是这位沉默寡言的青年从未和村长说过一句话,而之前切嗣也只是简单介绍了“雇主”这样的身份。

绮礼却只是继续了下去:“他受伤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把人赶走吗?就算我不知世事,这种基本的常理我也有所耳闻。”

村长陷入了尴尬地沉默。片刻后,他叹了口气:“你们可以留在栈房那边。明天雨停之后再触发吧。”

绮礼没有说话。凡人这种在常理之外的妥协让他觉得可笑。但是切嗣却已经点了点头,自己拄着长剑一瘸一拐地走向了栈房。

“抱歉。”回避了青年笔直的视线,村长辩解似地道,“但我也没有办法。”

“你应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冷淡地丢下了这样的句子,绮礼走向了栈房。打开门的景象让他脑中冲上一阵晕眩——坐在干草堆上的男人已经解去了半边的上衣,正将药粉倒在了肩头的伤口上。

新鲜的血的气息。

药粉强烈而刺鼻的味道。

以及——对方那袒露出来的、交错着伤痕又比想象中来得更要瘦削和苍白的肢体。

又来了。

这深植于身躯之中的本能的排斥,和某种隐秘的悖逆了常理而延烧上来的兴奋。

和那一天一样。

这时切嗣已经将包着药粉的油纸随手扔在一边,抖开了绷带用牙齿咬住一头,然后费力地用单手将剩下的部分绕在肩头的伤口上。

“……让我来吧。”

绮礼说着,以自己也惊讶的平静走近了男人。

不过年长的妖魔猎人并不领情:“很快就好了。”

他说着,因为声音振动的疼痛而皱起眉头。绷带的一头落了下去,自然地被绮礼接了过来:“请让我来。”

虽然青年的脸在黯淡的光线中显得异样的惨白,但是他的手指并未颤抖。尽管是第一次做,他还是很快就将绷带包好了。

“再缠下去就太厚了。”让绮礼在绷带上打结的同时,切嗣不自觉向后错了错身体,“……你的脸色不好。”

“是吗?”

绮礼说着,放开了手,后退了两步。

切嗣低下头去,用一旁的水袋冲去了脚上的泥土。右脚脚踝已经红肿了起来。他试着活动了下,啧了一声。

“明天能走吗?”绮礼不由得问。

“恢复得会比想象中快,放心。”切嗣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着,“……这不是村民的错。人们相信妖魔会报复那些杀掉了他们的人。”

绮礼挑起了眉毛。

“就算我们能接受工作,他们也不愿意我们住在村子里。就是这样的关系——所以你也不用生气。”

“我没有生气。”绮礼很快地说着。

切嗣看了看绮礼的脸。

“也许是因为太冷了。你都湿透了。”

“我没感觉到。”绮礼后知后觉地摸着自己的肩头。之前就淋湿过的衣服已经快要往下滴水了。

轻轻笑了一声,切嗣说着:“行李里还有干的衣服。”

“……可是你不是也湿透了吗?”并没有把手伸向自己的行李,绮礼打开了对方的行囊,“你冷得像块冰。”

“我自己能来——”

男人的抗议很快淹没在对方快速准确的动作里。在脱人衣服这件事情上青年绝对是无师自通,他很快就把剥得一干二净的切嗣裹紧了毯子里——事实上对方已经开始不停地打着冷战——然后才开始慢条斯理地换衣服。

放弃了无意义的抗议,切嗣看着男人的背影。在动作之间,他看见两道鲜红而扭曲的纹路,浮现在对方的右手背上。

……之前没有看到过。

他迟钝地想着,被疼痛疲惫和寒冷渐渐磨去了理智。黑色的梦境向下拉拽着他。在恍惚之间,他听见有人在耳边问着:

“你会死吗?”

“不会。”

从很久以前就不会了。

没有能够说出后半句话,他陷入了一半是昏迷的睡眠中。

青年沉默地注视了男人片刻后起身走到屋外。雨已经小了,夹杂着水气和草木味道的空气扑了过来——这让他的身体变得不那么紧绷了。他抬起头,看着渐渐发白的天空,知道这雨终于要过去了。

背后传来了仿佛烧灼的视线,抗议着青年无礼的忽视。

他转过了身。

『你还真是毫不留情地使唤我呐,马鹿。』

披着金红色羽毛的四翼的鸟正盘踞于栈房的屋顶之上——就仿佛这残破的茅草屋顶是至高的王座一样。声音并未振动空气,而是直接在青年的心里响了起来。

“既然你给予了我三次约定的契约,那么使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绮礼纹风不动地说。

『我可不知道你会许下这种荒谬的命令。保护一个人类?这种蝼蚁般的东西不具有让我劳动的价值。』

绮礼没有回答。

鸟形的妖魔眯细了红眼。现下的青年已经和它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不尽相同了。

『哼。看来你充分地成长起来了啊。告诉我,那个凡人,就是你所选择的“王”吗?』

已经被青年抛弃的名词让他浑身一震。但是,他还是很快否定了这个事实:“不。我们只是‘同伴’而已。”

『哦?』

是的。

那并不是愚蠢的命定的关系。

在这个扭曲而残酷的天道之下,绮礼所找到的和他一样的、唯二的背叛者。那就是所谓的“同伴”。

『既然你这么说。』

金红色的鸟懒洋洋地说着,对眼下的事态似乎失去了兴趣。它朝着天空张开了黄金一般奢华的羽翼,又想起什么似地垂下了头:

『就当是赠礼来警告你一下吧。这村子里仍然存在着妖魔。如果在达成契约之前就被别的蠢货吃掉了,我可是会把你的灵魂找出来的,马鹿。』

绮礼眯起了眼睛注视着乘风而去的妖魔。最后的留言可能是真实,也可能仅仅是对方的恶趣味而已。——怎样也无所谓,因为他们第二天就会离开了。

但事实是,受伤的猎尸者在深夜里发起了高烧。尽管村子里的流言慢慢发酵起来,可是淳朴的人们毕竟做不出将病人赶走那么绝情的事来——更何况切嗣确实救助了村民。

“等他好了你们再上路也可以的。”来探视的村长最终只是这样说着,“只是不要离开这里。”

绮礼并无所谓。照顾病人于只被别人照料过的青年而言,是完全新鲜的体验。他学着之前在别处看到的样子,用软布蘸了清水去沾湿病人的嘴唇。重复了几次之后,因为热度而结起硬皮的嘴唇慢慢柔软,回复了往常的颜色。

浸过冷水而变凉的指尖更清晰地感到了吹拂着的呼吸的热度。于是绮礼放下了手中的布巾,试探性地触摸着。

在身体的深处,有什么庞大而不明的东西蠢动着。

指尖传来灼热而柔软的触感。那感触意外地和男人平时冷漠而冰冷的样子形成了迥然的反差。手指微微用力的话,就陷进了对方的唇齿之间。

心跳声剧烈地在耳边徘徊。思绪变得片段而零落——长久藏起的隐秘的冲动,嗅到了血腥味一般膨胀了起来。

这时候、似乎感觉到有人在骚扰,切嗣皱起了眉头转过了脸颊。

绮礼想也没想地钳住了男人的下颌。

因为高烧而苦恼着的脸颊有几分孩子气的感觉。手下脉搏的跳动和血肉的触感,都在告诉着青年——

这只是一个人。

一个普通的、会受伤和死掉的人类。

就算你一直用武器的冷漠来伪装自己,我也已经看到了你小心翼翼地藏起来的软弱的部分。

这样的念头和混沌不明的冲动交织着。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绮礼还是朝着男人俯下了身。

告诉我更多。

用你凡人的痛苦和迷茫来告诉我,仙人和妖魔都没有办法为我解明的问题吧。

沉浸在内心的喜悦和焦灼之中,缓慢而慎重地,青年在年长的男人唇上落下了亲吻。

最新小说: 丁一蓝文集 独向一隅文集 邓岚心文集 弄哭那个小呆子 不能出卖小猫咪 竹马总想扑倒我 苏苏修炼法则 丹房主人文集 戴高山文集 冬日小草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