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眼杂,最容易生出是非,”锦书目光微冷,倏然一笑:“张氏但凡顾忌到自己的几个儿女,也会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敢吞金自尽,就该想到自己会有这个下场。”
姚望依旧有些踌躇,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这事儿知道就几个人,陈嬷嬷与看管张氏的两个婆子,我,我的两个大宫女,以及外祖母,都不是什么嘴碎的人,我会将这消息告诉阿轩,叫他看着处理的。”
“父亲,我为了栽培阿轩与阿昭花了多少心血,你是最清楚的。”
锦书凝声道:“你要是将这消息告诉我那几个弟妹,再被人传出去,搅的满城风雨,害了阿轩,我就把他们几个钉进棺材里,陪着张氏进土,说到做到。”
正文 72|语淡
姚望被她阴冷语气说的一个哆嗦, 参考这个长女历来行事, 也知道她做得出这等事来,心中那些踌躇登时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好,我会吩咐人仔细的,娘娘安心便是。”
他说出这样的话来,锦书倒是不吃惊, 甚至于有种早有预料的感觉。
她这个父亲, 最知晓好坏, 一见风向不对,掉头比谁都快。
说白了, 就是贱骨头。
好声好气的说不肯听, 非得将话说绝了才成。
内里的种种事项外人无从知晓,但只在明面上看, 姚轩的婚事当真隆重至极, 在京中算是少有的体面。
帝后起驾回宫时,姚轩与姚昭一道去送, 记忆里稚嫩的面庞上添了从容与坚毅,隐约现出几分成年男子的气度来。
锦书看的欢喜, 又觉得得意,有种母亲看着自己儿子出人头地的感觉, 直到登上车架, 依旧在擦眼泪。
“大好的日子,这是做什么呢,”圣上将她抱到怀里去, 温声道:“也不怕你两个弟弟见了笑话。”
“他们敢,”锦书鼻音还有些重:“笑一声我打一下。”
“好好好,怜怜最厉害,”圣上手指抹去她泪痕,又去挠她痒痒:“笑一笑嘛。”
锦书最是怕痒,被他这样一招惹,顿时身子一软,靠着他肩头,破涕为笑。
圣上这才问她:“席间出了什么事?朕见你一直面有忧色。”
下意识的抚了抚面颊,锦书诧异道:“很明显吗?”
“那倒也不是,”圣上道:“只是朕同你相处久了,隐约看出几分来。”
锦书心下释然,又是一暖,也不遮掩,直言道:“阿轩往柳家迎亲时,张氏在庵堂里吞金自尽了。”
圣上先是一怔,随即了然,这毕竟是姚家家事,锦书又已经处置妥当,他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伸手在她臂上拍了拍,以示抚慰。
锦书知晓他此中真意,万般皆在一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