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甫瑨霆并未出声,而是低头打量着怀中的人儿,这会儿她已经平复了自己的气息,双手环着他的腰,头靠着他胸膛,闭着眼睛,一副安心的模样。
“不是睡着么,怎的醒了?……”
她并未回答,一动不动,紧紧抱着他,像是怕他逃跑。
他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感觉心头怒气正在消退,渐渐地,好似找不着一丝怒气根源。她似乎有一种魔力,一种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变化的魔力。14671500
抬眼望向门外跪着的人,皇甫瑨霆冷淡的道了一句免礼,随后弯腰抱起怀中人儿,转身就往里屋走去。
绿茵得令站起身来,望见屋里的狼藉,不由心一惊,忽然觉得庆幸,还好,来的算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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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感觉身体躺平在床上,盈琇才睁开眼来,望见的是皇甫瑨霆双眼温柔,神情宠溺的神态,他正坐在床沿,垂头望着她。
她心一喜,咧嘴笑了一下,然后撒娇似的伸出手,无声地说着抱抱……
皇甫瑨霆见她笑着这样甜,也不禁笑起来,伸手摸摸她的发鬓,随后坐到她的那一边,将她身子搂在怀中,轻声哄着:“睡吧,我在这儿……”
盈琇歪头靠着他的肩窝,闭眼睡了一会儿,但却没睡着,她索性睁开眼,他也正看着她,但眼神不再纯粹,夹杂一丝复杂之色,她也说不上来,那意味着什么,只知道很陌生。
想起方才的声响,她有些踌躇,听那一声响,她心底那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涌上来,恍惚间,似在哪里听过,还伴随着冷漠的话语……她闷闷地闭紧眼睛,就算似曾相识,她也想不起来,最近常有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眉头皱得这样紧,在想什么?”
盈琇嘟嘟嘴,带着点怯弱的语气回答他的问题,“在想大哥哥为何要发脾气摔东西……”
皇甫瑨霆微怔一瞬,经她一言,才想到是自己的盛怒之举把她惊醒了,想着,不由将她揽紧,却是并未言语,只是抱紧她。
她在他怀中闷闷出声,“大哥哥是不是遇到烦心事了?”
皇甫瑨霆缄默着,良久才轻叹一声,望着盈琇期盼的眼眸,微笑道:“见到琇儿就不烦心了。”
说来,这事和她李家有关,忽然在想,若是有一天,她想起了以前的事,会如何,那时候,她还会像现在这样信赖他么?
李氏一门,势必要斩草除根,有一天,他会下令抄了她的李家,杀光她的家人,若她知道,会不会怨怪他心狠手辣,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
而且,她也是李家人,等到东窗事发的那一天,他要如何保全她?切惯在甜。
闻言,盈琇抬起手,在皇甫瑨霆眉心处轻轻抚摸着,像是要将他眉心的褶皱给抚平,一边喃喃的说着:“大哥哥笑起来才好看。”
他此刻虽然是笑着,但眉心却没有完全舒展,总是若有若无的凝在一起,像是习惯性的,又像是心中烦闷所致。
165、恍然若梦
更新时间:2013…4…5 2:08:17 本章字数:3416
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心中有那么多的烦恼,但想想,她脑子里的烦恼也似乎越来越多,重中之重就是,想不起以前的事情,又没人肯告诉她怎么一回事,委实烦心……
听了她这话,他咧嘴笑起来,连带着眉梢处都染上了笑意,眉心淡淡的褶皱早已舒展开来。见了他这样,她才会心一笑,随后将头埋进他怀中。
皇甫瑨霆暗自叹了一声,默然将她拥紧,抬头望向窗外漆黑如墨的夜,心头无端端又生出一股惆怅。
长夜漫漫,但终会迎来光明。
但愿,这件事能早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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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皇甫瑨霆移驾穗州行宫已过半月,这半月来,几乎夜夜笙歌,每日都在斛光交错中结束。
这一日,宴席散后,皇帝与众位大臣等,各自回了住处。
本是夜深人静之际,但人心底的某些东西却已蠢蠢欲动。染前委脑。
李贵回到住处后,便召集了自己的心腹,以及宣王爷,几人共同商议对策。只因皇甫瑨霆自从抵达穗州后,和在宫里时截然不同的所作所为。
宣王爷虽然有参与商议,但大多时候并不言语,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他忽然漫不经心道:“考虑这么多作甚,不如派个人直接了解他,岂不更好。”
说罢,他站起身,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之下出了屋子。
从来到此刻离开,约莫呆了半个时辰,却始终不见李贵及他的心腹商议出什么事情来,想来,就算到天亮,也不会有什么好主意,那他倒不如早点回他的温柔乡里,醉生梦死,省得在这里听这些人纸上谈兵。
说纸上谈兵并不为过,以前一直疑惑,李贵有那样的实力,为何迟迟没有动手,现在想来,他不是不动手,而是不敢动手,一直想找个适合的机会,但如今机会来了,他却临阵畏缩,害怕功亏一篑。
说到底,李贵就是不敢放手一搏,到是枉费他隐忍筹谋十余年,没想到,事到临头了,却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成大事者,必要有勇有谋,而李贵却空有谋略,豪无勇气可言,当真可惜了。14671514
宣王爷走后,房间里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上座的李贵沉着一张脸,座下的一干人等亦是沉默,但在李贵沉默的空挡上,几个人却不忘无声的交换眼色。
忽然,李应觉突地扬声道:“主子,事到如今,您到底还顾虑什么?弟兄们可都等着您一声令下呀!”
李贵听得直皱眉头,沉沉叹了一声,“休要胡言乱语,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总觉得不是自己多心,而是真觉得小皇帝有问题,所以才迟迟未下命令。
他做好完全准备,但不代表,小皇帝一点防范都没有,况且,都城那边还有个睿亲王做镇,想要一举攻陷都城并非容易之事。若是兵败,那他十年来的努力全白费了不说,兴许,再无翻身之日。
听到李贵这话,李应觉好不容易聚起来的士气犹如霜打的茄子,一下子蔫了。他身旁的安振兴看见他这幅神色,无奈的叹了一声,李应觉是大军统领,他都这般垂头丧气的,那底下士兵……估计更加抑郁不得志。
唉,这主子到底何时才定下主意,再耽搁下去,只怕形势愈加不利……
想着,他也忍不住出声道:“卑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贵侧头看了他一眼,不耐烦地冷声说:“自个掂量!”
安振兴愕然一瞬,再三思虑后,还是将心里话说出口:“主子,若再僵持下去,恐怕我军会士气大跌,早在半个月前,三军就严阵以待,唯听主子您一声令下,但主子……您却迟迟为下令,卑职担心,长久下去,军中恐会士气大跌,这是行军打仗的大忌呀。”
话音落地,李应觉感激地望了一眼安振兴,好似在说:你真是我的知己。安振兴会给他一个浅淡的笑容,随后望向李贵,等着他的反应。
坐在安振兴对面的周泉听了这话也附和道:“是呀,主子,现如今是在行宫,对我方更加有利,主子应该当断则断才是,若是错过这个机会,恐怕又要多等一年。”
李贵依旧是沉默,但听了安振兴这话后,眉头皱的更紧,一张老脸也好似皱成了一团。良久后,他深深吐口一口闷气,“再等一天。”
再等一天,若小皇帝还是这般作为,那他就放手一搏,最坏结果不若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