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玦听到了沈如薰这一声哼吟,这才颀长的身子一震,似终于回过神来,抬起眸……
幽深的眸子凝了起来,看着眼前的沈如薰,只见沈如薰这会儿樱唇红肿,似唇边还带着一丝血迹,漾着无辜的眸光看着他:“夫君……”
像是要被他吓哭了的样子,这会儿眸光里全是泪意与关切。
沈如薰这会儿只直直盯着他看,难受得很,看见他终于从她唇上离开,不再辗转揉捻,狂风暴雨,只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他,看得赫连玦幽深的暗眸渐沉,下一瞬……只直将她牢牢拥入怀中了。
“夫……”沈如薰被他这样一抱,好像又是要断气了那般。
只好怔怔乍了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只觉得小心肝砰砰跳,沉重得很,半晌……才听到了赫连玦似沉得都快听不见的声音:“如薰,我现在……只有你了。”
“夫……夫君……”脑子里头轰隆了一下。
好似没有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才他与她在西厢房中,雪莲的面前,不还好好的么,她想要安慰他,可他这会儿话又是什么意思?
沈如薰似懂非懂:“夫君,你别多想了……”
“说不定……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个样子……”辩白声连她都觉得无力,更别说安慰赫连玦了。
赫连玦本就心情不好,这会儿只想将她紧紧拥着,听着她的话,不由得紧抿的唇轻扯,勾勒出一抹笑……似是无奈,似是沉痛,她果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一直认为是娘亲的人与自己毫无关系,而真正的娘亲却那样遭遇坎坷,他虽是被带了回来,成了莲庄中的嫡子,却也把他原本的人生给抹掉了,成为了没有记忆的白纸,不知赫连建天到底是个什么想法,竟然让他一直把柳氏当做娘亲多年,好似一辈子不打算让他知道这么一个夷族女子的存在,难道那些以换血续命的真情,在最后都烟消云散了?还是……
而柳氏,竟然也莫名如此默契的绝口不提,还这般害怕他知道她对他不好的样子,无论再怎么样背地里下黑手,面上都依旧装着一副好“娘亲”的模样。
这其中的缘由,还复杂得很……
一个偌大的莲庄中,娘亲不是娘亲,叔父也不是叔父,赫连建天已逝,亦萝也早在生他之后便香消玉殒,留下的只是一段传唱的感情,那么如今这莲庄中……除了一个还未寻出来的真相,便只剩他孤零零的一人了。
忽地俯下了身,只把一张魅人的俊脸埋在了沈如薰的脖间,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衣领上,暖暖的……热热的……
“如薰,你明白吗,只有……你了。”
这世上,唯一只有她,没了她,他就成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唇边噙着一抹冷笑,似是沉痛,再一次说了这一声以后,也不管沈如薰听得明不明白,忽地幽敛了眸光就再站直起来。
这一刻,好像又恢复了原样,再也看不出来方才的失控。
“夫君……”沈如薰好像脑袋一懵,刹那恍然间的开悟,看着他眼泪也似要流下来了。
只这样怔怔的看着他,心疼得很……
好像好久好久之前他与她说过的话又浮现在脑中了,只觉得胸口也跟着闷得很,他说……若他没遇上她,还不知道这一生会变成什么样子。
沈如薰看他这样,似紧张的,忽地就扑了上去,他不抱她,这会儿倒变成她抱他了。
还闹什么别扭,此刻只觉得心疼得很。
她心疼他,自己没娘,他倒是被算计得认错娘,“夫君……嗯,你还有我……没有娘亲了,可你还有我,柳氏那样的娘亲,不要也罢……我会一辈子……唔——”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个缠绵略似狂风骤雨的吻落了下来。
席卷缠绵。
☆、去找些东西
她倒是傻傻的不知道此刻这一句话,在赫连玦的心中掀起了什么巨浪,亲情是假的时候,赫然发现一无所有,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人是真心的,娘亲不是娘亲,叔父不是叔父,而她却义无反顾的告诉他——他还有她。
并且,一辈子……
这三个字宛如一块石头,沉沉的砸到了他的心里头去。
赫连玦这会儿只挑着眉,方才是略带闷气的吻她,所以力道也重,此刻吻着她,只让人觉得温柔缠绵得很。
虽然仍是带了几分气势,却又呼吸声沉缓,仿佛直入人心……
沈如薰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只觉得脑袋又一发懵,唇上有伤口,被吻得有些痛,身子有些酥麻,整个人瘫软起来……
不知道自己又是说错什么了,只好娇软着身子,堪堪的伏在他的身上了,抵着树,微抬头的与他相吻起来。
呼吸声渐渐沉喘:“夫君……”
这一刻心里头要难受死了,明知道他难过,她却什么都做不了,除了这样安慰他,可是纵然这样安慰他,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
只觉得想要把心中的话说出来,可话未说全,霎时又被堵住了嘴。
这会儿干脆什么都不想,只认真的抬起了小脸与他一起缠绵。
微仰的脸望着他,最后轻轻的合上了眼眸,原本就是用手反抱着他,素手直接从他的肩上落到了精壮的腰间,揽着他的腰……承受着,他吻她,她也主动回应了起来,霎时低喘声连连。
两个人这会儿什么都不说,就是只用一个悄无声息的吻代替了所有。
“唔……”沈如薰身子微微发麻,却用所有的力气去回应他。14671901
赫连玦却是微拥了她的身子,将她捞着,不让她瘫软的身子跌下去……
这一个吻仿佛缠绵到了尽头,直到最后……胸间一股闷气渐渐被这浅浅的暖意所取代。
她在用行动告诉他,这世上纵然被亲人背叛了,可他还有她。
傻傻的不会说什么大道理,倒是恰时在这需要她主动的时候主动……蓦地填补了他心里头无声的苍凉。
赫连玦紧敛的眉宇此刻才终于微微松开,好似眼底魅色流连,一瞬间又掠过了冷意。
放开了沈如薰……呼吸声颇重的看着她。
沈如薰这会儿也似紧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好大口大口的喘气,闭着的眼睛也缓缓张开……对上了他一双幽沉的眸子,小脸儿慢慢变红。
娇羞之余,落在他精壮的腰上的手却是更用紧了力道,稍稍的抱着他,似乎还是不放心他的样子。
“夫君……我……”欲言又止。
赫连玦看着她:“嗯。”
似乎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只是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样子,把刚才的失态藏起来了,与她说那句话时的沉痛的表情已然如数不见,取而代之的唯有一眸深不可测的黝黑。
略应了她,却是也将她的话打断了。
无需再说别的了,直接将她一带,把她从树干上拉扯了回来,不再让她以背抵树了。
粗粝的树皮会把她硌得疼痛。
忽如其来的动作又上她稍稍不习惯,不知道他将她拉起来是要做什么,却只见到赫连玦已经站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