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部分(1 / 2)

>    若是不懂的人听着,还真以为满堂英俊皆是为他前来,将他捧到了天上去。

众人在前,只看着赫连啸天,听着他这番话连连道是:“哪里哪里,赫连副庄主言之甚重,此言过矣,过矣。”都知道他设灵多日,就是为了今日公布继位之事,知道他即将就任莲庄庄主,自然不会当众拂了他的话语,给他留着面子,自然顺着台阶奉承上去。

“我等有幸前来,吊唁赫连前庄主,顺道见见副庄主,是我等的荣幸,荣幸……”

赫连啸天听着眼前这些七嘴八舌奉承的话,只觉得飘飘然了起来,他多年的步步为营,筹谋策划,从赫连建天死后,开始趁机损伤赫连玦的身体,让他一场大病,再下药让他气血失尽,如抽丝剥茧般病来如山倒,是耗费了多少功夫……这一番奉承,得来的是如此的不易!

自然是高兴得很,“此话差矣,老夫何德何能唉……”故作谦逊。

众人只心知肚明的应和一笑。

笑了一会,赫连啸天掐算着时间:“今日趁着众人都在,老夫慎重的办玦儿的丧事,只想顺道再公布一件事情,还望待会儿老夫说了,众各路英雄能支持一下老夫,让老夫一朝夙愿……得以成真。”

众人自然是附笑了一片:“赫连副庄主又言之甚重了,有大事要公布,我等自然是洗耳恭听。”

又如话语回音般道,有人连连重复:“对,自是洗耳恭听,洗耳恭听,哈哈……”

“有什么话,赫连副庄主就只管说,我等自当尽力支持。”

赫连啸天看着眼前众人的配合,喜不自胜,只觉得一切简直就在他掌控之中般,脸上的笑意也渐浓,陪着笑了起来:“哈哈,大家所言甚是,那我待会儿有话直说,赫连某人还是要在这里先行谢过了,谢谢众位!”

还没说出口,就已经演足了附和的戏码,过了一把莲庄庄主的瘾。

眼看着只差半刻钟了,此刻只听着大堂中沉沉的笑,一派欣荣的景象,简直就是江湖盛世,盛大即位典礼的现场,欢声笑语哪里还有半点是在灵堂吊唁的样子,唯有那一堂的白幡与白布,玉棺,才有半点丧事的韵味。

停不到半晌,肃静不到片刻。

赫连啸天沉沉的咳了几声,像又是要重新开口说话的样子。

这会儿众人知道怕是要好戏开场了,更是不说话喧闹起来,整个偌大的莲庄大堂直安静得像是要落针可闻。

外头午时的滴漏响起,像是准时般,听到了这声音,方才还是笑着,这会儿赫连啸天只霎时好像换了个人。

沉了声:“我……老夫,唉……”

就像是变脸,明明方才还春风得意,这会儿只像是满心的惋惜:“这会儿时辰也到了,老夫方才与大家说要公布的事情,也可以公布出来了。”就像是吉时到,他心里头也有底气。

这会儿说话的声音,比方才谦虚恭维的语调硬气了许多。

外头惷光明媚,正是冬日里正气阳刚的时候,衬托得他人都多了几分正气,像是刚正不阿:“众所周知,今日是我莲庄庄主赫连玦大丧的日子,玦儿既是我莲庄的庄主,也是我赫连啸天的侄儿,说实话……玦儿这番去世,在这世上,怕是我最心痛了……”举手牢牢捂着心口,微弯了腰,就像是格外的难受。

像是白发人突然送黑发人,那种丧子之苦,痛得难言……

说话声也时沉时浅,方才还中年意气风发的样子,此刻只瞬间苍老。

众人看着一愣一愣的,直是不知道赫连啸天这番是为那般,只能急着附和:“是啊,是啊……”

“赫连副庄主,庄主走得早,这般年轻便没了,你是他叔父,自然亦是难受,这种痛苦我等能理解,还望您别这般伤心啊……”

赫连啸天似是被这番劝解感动,老眸都微微沁出泪光的样子:“谢谢众位关心,我……”似哽咽,“玦儿这般走了,丢下我与柳氏,说不难过是假,只是哎……”

铺陈许久,只为了这一刻:“只是这莲庄甚大,玦儿一走,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总能伤心平复过来,事已至此,有时已无回天之力,可丢下这偌大的莲庄无人打理,这可……”

又似难过的样子,就像是劳心劳力,为整个莲庄而忧愁,为赫连一氏而忧愁:“这可如何是好?百年的基业……”

说到这儿,众人似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再看不出来赫连啸天想说什么,岂不是太没有眼力儿了?

“赫连副庄主别难过了,我等知道副庄主的难处,若是要我众人相帮,必当尽力,在所不辞。”客套话谁不会说……特别是这种时候,自是一齐开口,趁赫连啸天未彻底开口说出来前,凑了这一个热闹,给人情。

可惜赫连啸天只摆了摆手,并不承情,只忍着春风得意的心,详装难过的样子:“老夫只觉得这百年基业无人打理,不能看着它这么没落下去啊……”

话语声悠长,喃喃重复:“不能看着它没落下去啊……”

莲庄这般大,这厢声情并茂,那厢则是初踏故地,几日没回来……

一袭华贵身影一出现,轰动的很。

☆、犹如雷劈…身影

堂内赫连啸天在演戏,赫连玦的马车则出现在莲庄之外,这会儿方下马车,在离莲庄大堂外还有一段距离的路上站着,只看见一条笔直的道铺陈在眼前,就像是在等着他到来,许久,许久。言铫?br />

道上两旁立满了白幡,霎时就和年少时的记忆重叠在了一起,恍惚间记得,好似什么年少的时候,也是有这样一条的路在等着他到来,那时堂中的人躺着的是赫连建天。

年少的泪裹满了两颊,他只是忍着,咬着唇不出声,只是仰起了倔强的脸,而后十年,他也曾直立起年少单薄的身子,在这堂中接过这莲庄庄主之位。

而此刻,站在这里,微微凝起了狭长的眸眼,直看这眼前的大堂。

这一次堂中置放着的则是他的玉棺,与之前不一般,再重回莲庄,一切感觉都像是熟悉又陌生。

此时只站在这儿,远远伫望……

看着前头的风景,唇边都轻泻出了浅浅蔑视的笑意。

沈如薰与上官青紫此刻在身后第二辆马车中,还未下来,赫连玦的到来一下子就吸引了守在莲庄大堂周围的侍卫的注意,此刻数十个侍卫只拿着剑戟,立着直直站在大堂前直通大堂的路上,看着赫连玦。

蓦地霎时皱了眉,只看着赫连玦华贵的身影,犹如天人一般的脸,面具遮住了部分眉目,却只露出一双妖冶的墨眸,看起来更是凌人,有种熟悉的感觉,像是似曾相识,却又好似记不起在哪看过这一双眼睛,勾魂摄魄的味道太过于浓重……

若是把这双眼睛放在脸上,倒还不让人觉得这般触目惊心,只见面具遮了一半,独显了它的妖孽。

而面具下的唇,则是微微紧抿着,薄唇微显凉薄,似有冷意。

却又像是浑然天成一般,仿佛是自身自初始的时候就自带着了。

莲庄侍卫只忽地看着显然像是不速之客的赫连玦,这般忽然到来,莲庄大堂里头的吊唁都已经开始半刻了,似是像见过却又不记得是在哪里见过的样子,只好只围了上来:“敢问公子,你是何人?”

只见赫连玦站在这天地之间,只看着远处的大堂,里头好似有热闹,微微勾起了眸眼:“玉面。”

莲庄侍卫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拿着剑戟,一刹间反应不过来。

而赫连玦听着此刻大堂里头传出的声音,已经略提步,走了上前。

“公子……”似是想拦,霎时喧闹起来!

此时莲庄大堂内,赫连啸天确实还在绘声绘色的描绘着他对赫连玦这番逝去的惋惜。

低沉的声音在众人面前响起:“遥想当年玦儿方出生,我与大哥那般高兴……只觉得这尚在襁褓中的孩儿定是我莲庄将来的光明……”抬手举袖,似是要拭泪。

继续道:“所幸,如我们所料,玦儿年少时也确实是争气,从小到大身子硬朗得很,三岁便开始接受我们莲庄的武学,十岁已小成,十五岁已大成……如此一个努力用功,天赋过人的玦儿啊……”

似叹气,满是辛酸:“可玦儿这般走了,百年基业无人打理……无人打理……”

又不偏不倚的把话题牵引到莲庄百年基业无人打理之上。

方才众人已经知道赫连啸天这番话到底想要说什么了,只见赫连啸天一番声泪俱下的倾述过后,拿着赫连玦生前的过往说事,这番比刚才那一番让大家支持他,得以成就他一朝夙愿之求,还要来得让众人动容。

大堂中已有人开始被赫连啸天这番表象给骗了,虽是还有心思清明的,知道赫连啸天这番不过是顺水推舟,接任莲庄庄主罢了,可也有人这会儿真的觉得赫连啸天一身正气,接任莲庄庄主理所应当……

赫连啸天说了这么多,其实不过是想要承着别人的意,借着梯子爬上这最高之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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