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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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急道:“可是……”

流澈净吻住我,吸掉我全部的气息,直至我满目迷乱、浑身发软:“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可是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糟蹋自己,那帮老家伙,我自会对付他们。”

呵,他自然会对付他们,可是,由新朝帝王下手,终究落人话柄;既然传言已开,又何惧再来一次糟蹋?

流澈净熟稔的解开我的寝衣,嗓音低哑:“你说有一日算一日,从今往后,披香殿便是朕的安寝之处,夫人介意吗?”

我灿然一笑,勾住他的脖颈,吻上他的双唇。

————

二月十五,双喜临门,叶思涵晋吏部尚书,与欣平郡主大婚。

叶思涵自小于端木府长大,与我亲厚,年轻帝王有意培植端木夫人背后势力,令我不至于势单力薄、任人欺负。

天色薄亮,秋薏殿春寒料峭,内监宫娥步履匆忙的来回跑动,却是笑容满面。甫一踏进大殿,高烛华灯明亮如水,鲜红绸缎映人脸面,深红绣金垂幔缓缓挽着、步步深入,将整个秋薏殿映衬得喜气洋洋。

两个宫娥正为凌萱梳妆,插上镶珠宝鎏金金簪,戴上金环宝石耳环,宝光流转,绮丽目眩。凌萱一掀眼眸,从菱花铜镜前起身、朝我走来,水眸浅笑:“姐姐,你来了。”

雾鬟高髻峨嵯,金玉凤冠珠光摇曳,在我眼前的,是一位亭亭玉立、华贵金煌、即为人妻的皇家公主。我握住她的手,婉声轻笑:“郡主很美,我都要嫉妒了。”她的手有些凉,我取来大红喜服,亲自为她披上,“穿上喜服,就功德圆满了。”

大红并蒂莲织金妆花喜服挑起颀长、窈窕身段,广袖上纹绣并蒂莲花瓣、柔美流畅;长长的裙裾逶迤曳地,形如孔雀开屏,腰间缨络下垂,步行之间摇曳生辉,平添几许皇家贵眷之气。

凌萱一双清澈妙眸水光晃动,深紫色的眉心纹上一道细痕:“姐姐,谢谢你……萱儿能有今日,是姐姐为萱儿谋来的幸福……”

我笑着轻责:“好了,看你,这大喜日子,说这些做什么?”

凌萱搂住我,语音哽咽:“姐姐,往后不能经常见到你了……”

我轻轻推开她,笑道:“别把脸弄花了。”将她摁坐在玉雕莲纹绣礅上,以中指抹了些许金箔,轻轻映在她的额间,“自己看看。”

金光轻漾,顿时辉彩。旁边宫娥赞道:“呀,真美!”

铜镜中花容生色,娇羞的笑了,眉目间顾盼生辉。

“郡主,来了。”一个宫娥匆忙赶至内殿,禀报道:“郡主,时辰到了,叶将军的迎亲队伍已到午门。”

两个宫娥搀扶着凌萱,缓缓步出秋薏殿,及至殿门处,她徐徐回身,环视大殿,留恋不舍的目光淡淡扫了一圈,方才步下玉阶。两个内监扶她登上肩舆,垂下红纱帷幄,一个合力,整齐的抬起,掉转方向行去。

凌萱回首,急急道:“姐姐,早点儿来,我会等着你。”

我摆摆手:“我会早点儿去的。”

走回披香殿,及至灿春殿附近的腊梅小径,却听见凌璇娇柔的声音穿透几株腊梅传过来:“璇儿能否说几句话?一会儿便好,望陛下圣听!”

我站在碎石小径上,屏息静听,那凹凸的碎石恪得脚底有些难受。

透过灰褐色枝丫的缝隙,隐隐得见凌璇宝蓝色宫装,广袖下垂,衣袂处织绣彩斑蝴蝶、展翅欲飞:“陛下可否想到皇后的最佳人选?”

“朕的皇后,无需你操心。”流澈净语色漠漠。

“近来坊间传言愈加可怕,甚为难听,言说陛下迟迟不册立皇后,是因为端木夫人;还说端木夫人乃一代妖后,妖后乱国,妖颜惑主……”凌璇悠闲道,语气倒像是幸灾乐祸。

“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给朕闭嘴!”流澈净骤然怒道,重重拂袖,黑袍衣袂上的明黄云龙纹绣冷冷一荡,龙须利爪状似扑腾。

“陛下息怒!”凌璇惶恐的低垂螓首,声细如蚊、音色委屈得令人心怜,“并非璇儿胡言乱语,璇儿所说皆是从宫女口中听来的,如今洛都确实传言沸腾,陛下不可等闲视之呀!”

流澈净冷哼一声:“是何传言,无需你来告诉朕。”

凌璇像是鼓足勇气,抬眸仰望眼前傲岸的帝王:“陛下,璇儿有一应对方法,可让坊间传言渐趋消散。”

“哦?说来听听。”流澈净好整以暇道,状似饶有兴趣。

我紧紧攥着裙子,二月清寒中,掌心微微渗汗。那淡白花瓣贴在苍劲的梗上、宛如小小雪团堆积,那粉红娇嫩依附于细枝、摇摇欲落,浅白粉红,傲霜、欺雪的花瓣皆已衰败,再过几日便随风飘落枝头,一如长公主的傲气,于新朝帝王面前,委落成泥。

我静静聆听着……

凌璇的宫髻上斜插镶金宝簪,珠玉濯濯:“只要陛下立乐平郡主为后,自可消灭那些无稽传言。”

此话说来,柔婉而平静,自信而明媚。

静默。如死的沉寂。

只见那广袖黑袍冷肃的垂立,我的心口怦怦直跳,渐渐的,两手发抖,两腿颤得再也无力支撑……可是,我必须站着,不能倒下……

流澈净朗声低笑:“嗯,是个好主意!”

“前朝灭亡,新朝帝王纳前朝公主为妃,再平常不过,而册立为后,更可展现新朝的胸襟与气度,让天下人明白敬朝皇帝仁慈、伟大的心胸。此乃一举两得之计,陛下觉得如何?”凌璇笑意深深。

“此计甚妙!”流澈净赞道,语声冰冷如雪,仿佛从唇齿之间挤出。

心口猛然揪紧,浑身剧痛,眼前的浅白粉红连成一片、模糊不清,恍然发觉已是热泪盈眶、悲伤难抑,只听见——“陛下英明!”凌璇淡淡含笑。

流澈净猝然抓住她的手腕,高高握住。凌璇尖叫一声,似要抽出手:“疼,放开我……陛下……”

“你做过什么,你心里清楚,朕也清楚;假若你再如此为所欲为,别怪朕不留丝毫情面!”流澈净冷硬道,狠狠摔下她的手,径直踏步而去。

凌璇呆呆的站着,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黑袍肃立,袍袂明黄纹绣一荡一荡,行止之间,云龙状如腾跃。

咯吱一声,凌璇伸手掰断梅枝,狠狠的掼在地上,一提裙摆,转身快步而去。

泪光摇曳,我笑了,笑靥浸染了泪水,却是开心与感动的笑——他终究拒绝了她,即便万般艰难、荆棘丛生。而凌璇——早已猜到是凌璇散布谣言,却仍是这般心如刀割,我一直不明白,她为何处处与我针对,甚至置我于死地,仅仅是因为当初唐容啸天拒绝她而选择我么?

唐容啸天已经死了,她仍是恨我入骨,我所有的一切,她都要横刀抢夺!

女人的恨,无法消弭,或许死了,方可一切罢休!

回到披香殿,梳妆更衣后,便前往叶将军府,也就是以往的端木府。匾额上“将军府”三个金漆亮字耀眼晃目,府内通道皆以大红锦毡铺就,檐上红绸飘动,廊柱华幔缓垂,喜气庄重。庭院内喜乐煊天,人流如织,热闹不凡,宾客锦衣华服、抱拳回礼、笑容可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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