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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2 / 2)

“陛下,您有何吩咐?”宫人的声音终于在帷幔后响起,打破了这黑暗与寂静一同营造出的恐惧。

给读者的话:

祝大家中秋快乐哦~

困惑

“掌灯。”

“是。”

昏黄的一点烛光在寝殿中亮起来,驱散了些许黑暗。接着更多的蜡烛被点燃,零星的光点聚在一起,便明亮了。元君耀这才觉得安心,挥退了宫人。

看着一旁的羽鸢,刚才还做着噩梦的她已经安稳的睡着了,元君耀面色一沉,眼中立刻闪过一丝乖戾的神色。那安睡的容颜精致无比,所谓仙女也不过如此吧,可是这美丽在他心里却越发的不顺眼,元君耀伸手便拉扯着披散在肩畔的乌黑发丝,用力的拽着。

“唔!”她低喃。忽然觉得一阵痛,睁开朦胧的睡眼看见的却是元君耀暴戾的脸庞,吓得她立刻清醒过来。

被那股力量拉着,为了减轻疼痛,她只好顺着元君耀的手,慢慢的坐起来。裹在身上的锦被滑落,露出了光洁白皙的肌肤,上面却满是红痕和青紫,曼妙的曲线战栗着。“我,啊不,臣妾……”

元君耀的目光轻蔑的扫过她的身体,稍微缓和了些,仿佛是她的痛苦减退了他的怒火。“以后凤至殿的烛火不准熄灭!”他咬牙切齿的说,语罢,甩开了手,重心不稳的羽鸢仰面摔在了榻上。“服侍朕更衣。”

“是。”

羽鸢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自己再度惹恼了他,甚至不知刚才是所为何事,这个人总是这样的容易动怒,似乎从未见过他高兴的样子,每一次,都是雷霆之怒。

将散落在地的衣物一件件拾起来,帮元君耀穿戴好。直到最后,将腰带系好,他也没有再度发作,羽鸢这才松了一口气。

“陛下,请移步到铜镜前,臣妾为您梳头。”

元君耀面无表情的坐着,他在想,这个女人究竟能忍到什么时候。羽鸢的手很灵巧,不一会儿就梳好了发髻,用乌木的发簪固定。

元君耀忽然觉得鬓角一阵痛,是羽鸢不小心太过用力了。还没等她开口请罪,元君耀抓起案上的脂粉盒就往她身上扔。虽然没打到脸上,却重重的砸到了锁骨,锡做的盒子,很沉,落到地上也是咚的一阵闷响。

“你是在报复朕么?”

“臣妾不敢。”她忍着痛跪下,低眉顺眼的回道。

“够了,你为什么只有这几种表情?只会说那几句话?你没有感情吗?”

“臣妾只做因该做的事,说应该说的话。”

“你为什么不求我?求我放过你,求我放过夏侯家?”

“臣妾求过了,就在大婚之夜。臣妾说过,为了夏侯家,什么都愿意做。”

是么?元君耀回忆着,好像她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哼!”他无言以对,拂袖而去。

为什么,她在自己面前,永远都是那样唯唯诺诺,就像木偶一样?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回答,没有感情,没有思想。他想尽办法折磨她,可她却没有一点的回应和反抗,就像是落到湖里的石头一样。他想要一个有趣的玩具,而不是一个断线的偶人!她打冷凝枫时的魄力道哪里去了,可恶!

……

元君耀走后,羽鸢才从地上站起来,揉了揉跪得发麻的膝盖。

走到书案前,果然是一地的狼籍,都是他的粗暴留下的痕迹,散落的书本,自己的袍子。有些凉,她捡起外袍来,披在身上。然后蹲下来,默默的把散落的纸捡起来,每一页纸都是泛黄的。那本古旧的《鬼谷子》,那里经得起元君耀的折腾?砸到自己脸上时,装订的线便断开了,书页撒了一地,先前自己摸到的,不过是仅剩的订在一起的几页罢了。

元君耀的折磨,比她想像的还要过分,**上的痛楚,还有精神上的凌迟,让她最近心神不宁,总是要喝安神静气的茶才能平静。这样的日子,究竟何时到头?

又开始思索那个问题:元君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依他继位后的所为,他没有任何理由放过夏侯家,因为那些曾经依附于摄政王的家族,大多获了罪,况且夏侯家还是亲上加亲。自己的出嫁,也只是家族最后的挣扎。

可是到现在他还没动手。初次进宫的那天,迎接的宫人们面上都是奇异的表情,是嘲讽,是不屑,因为她们料定了羽鸢不过是元君耀一时兴起才纳下的贡品,不可能有恩宠的,所以根本没把羽鸢放在眼里。刚来的时候,她明显的感到服侍自己的宫人,除了如萱,都是敷衍的。

但元君耀接连几日都宿在凤至殿,便有了传言说他被皇后迷了心,所以不打算铲除夏侯家了,那些宫人们又开始讨好羽鸢了。

可事实呢?每一次元君耀的来到,都让羽鸢胆战心惊,无论怎么的小心应付,总能被他挑出错来,然后就是他的怒火。如果他真的被自己迷住了,那道是好了,至少不用忍受他的折磨吧。

他刚才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不该请罪,而是和他针锋相对?这样的话,怕是见不到明天的黎明了吧,她自嘲。

无数的困惑涌上心头,虽然并不信佛,羽鸢还是在心中默念,倘若佛祖有怜悯之心,请指我一条明路,佑我不再挣扎于苦海之中,愿夏侯家不要灭亡。

扭打

扭打

在百花盛放的春季,自然是最适合赏花的。在例行的请安散去后,羽鸢便带了如萱去御花园中闲游。广袖长袍上绣着各式的花,一只彩凤穿梭其中,长长的尾羽一直绣到了后摆上,袍子上的图案很是应景。

眼前也是一片百花缭乱,迎风招展之姿。

正与如萱聊着,无意间的转头,羽鸢瞥见了远处的一个鹅黄色身影。虽然在花草的掩映中,看不大清楚,但她可以肯定,那是湘妃,因为今早请安,她穿的正是这身衣服。

中毒的事后,两人一直是相安无事的,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没有遇上独处的时候吧。

走近了,那人果然是胡灵湘。她一袭鹅黄色开襟外袍,手里拿着一把团扇,正对着一株绣球花兀自欣赏,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来人。

羽鸢皱起了眉,不得不说,她很讨厌这个颜色,从小就厌恶鹅黄色,当然,还有穿着的这个人。

“咳咳。”她轻咳。

听到声音后,湘妃转身,看见的是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你退下吧。”羽鸢转头对如萱道,“我和妹妹聊会儿天。”

“你下去吧。”见状,胡灵湘也吩咐自己的宫婢。

现在,大丛的绣球花前,只剩下两人。

短暂的沉默,羽鸢问道:“妹妹可喜欢姐姐送的金丝雀?”

听到金丝雀三个字,兴废愣了一下,还以为这件事她会就此作罢,没想到还是来兴师问罪了呢。羽鸢不说,她也不点破,只是照字面上的回答:“羽毛倒是鲜亮,两腿也很修长,只可惜,没有婉转的声音。”

“同样是吃了妹妹的薄礼,可为什么它死了,我还活着呢。”见胡灵湘装傻充愣,羽鸢索性直接点破了。

“姐姐是什么意思,妹妹不明白。”松开手里的一株绣球花,那硕大的白色花球摇晃了几下,回到了一大丛花之中。她转过身来,看着羽鸢。

“湘妃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抑或是时日太久,已经忘记了?你在墨汁里掺毒物,这方法倒是很高妙。”

胡灵湘一怔,有些愣住了,皇后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此时在辩白也是没有意义的,她只是不明白,这个女人在自己面前捅破这层纸是什么意思。

但她脸上的迷惘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得意。“姐姐你错了,那并不是毒,只是西疆小国的贡品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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