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刁鸥咽了咽吐沫,这个时候插话,无异于自尽,“你快把她的手腕捏断了。”
纪厉猛然惊醒,他常年练武,手力别说姚玉欣,就是兵营里的汉子,也没几人能够敌得过,他瞬间像烫手一般的迅速甩开姚玉欣的手臂,可力道终是因为心急、因为关心而乱、因为自责,而失了力道,姚玉欣就着他的力道,跌倒在地。
哐当,姚玉欣顺着纪厉的力道,推翻的一旁的小杌子,人也跌倒在地上,她坐起身子,用手轻抚着受伤的手腕,只见那白皙的皮肤上几个血红的印子,铮铮入目,抬眼,眼里全是坚定与决然之意,眼前的男子,贵为一国之君,早已不再是昔日和她相伴相携的那个四爷,那个面上冷情的四爷,实则是个良善体贴的汉子,而现下这个君王却是个喜怒无常、暴戾残虐、欺男霸女的混帐!想着方才她以为两人是同一人,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真真是个笑话,姚玉欣目光里隐有恨意,“玉欣称呼五爷威郎有何不可?我倒是要问问,这样的称呼是触犯了国家的哪条律法了?”目光看向纪厉,满满指责之意,“不管你我之间曾有多少情谊,自我去书房辞行,你避而不见,自我含怨含屈进入五皇子府,自五爷掏心掏肺对我好的那天,便早已成了过眼云烟,我是五爷的女人,现在是,以后也会是,玉欣不是甚通晓大道理的天知,但玉欣也懂得作为女子要从一而终,断不能朝三暮四,皇上,如果你还念在以往的情分,便放过我们吧!欺男霸女的勾当,不是你一国之主该有的作为!”
姚玉欣眼里的指责、哀求以及淡淡的恨意狠狠得戳痛了纪厉的眼,那顶天立地、铁骨铮铮的汉子极少有的心里微微一颤,欺男霸女?姚玉欣的话像一只毒虫狠狠的噬咬着他的心,方才看见姚玉欣跌倒,看见姚玉欣白腕上的红痕,所有的的担心与歉意全被满腔的妒火取代,纪厉已然开始后悔册封纪威,给他那无尚荣耀,现下的纪厉恨不得直接把纪威圈进大牢,可到底他还是想姚玉欣心悦诚服的跟了他,遂开口道,“你们?你是他的王妃还是侧王妃?宗册玉蝶上可记载了你的名字?”看着依旧倒在地上的姚玉欣,纪厉压制住满心的酸疼,居高临下的接着说道,“朕已经下旨封他为贤亲王,爵位世袭罔替,现下贤亲王府定是一派欢庆景象,他舍了你,为了他的儿子,要了地位和荣华,你不信,朕可以带你去看!让你看看你满口的守信之人为着家族,为着子嗣,是怎么待你的,如何,你可敢去?”
姚玉欣摇头,皇上威逼利诱,又岂是纪威一己之力能够扭转的?“玉欣上不上的了玉蝶,皇上心里清楚到底怎样一回事,至于册封一事,玉欣不必去看,这样的事怎样说都由得皇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五爷待玉欣的好,又岂是皇上几句话就能改变得了的?就是现下五皇子府升平歌舞,玉欣也信得过,这必不是五爷本意。”
“好,好,好,”纪厉连说三个好字,心中恨意更甚,他蹲□子,欺近姚玉欣,几乎和她鼻尖对着鼻尖,纪厉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意,那犹有雪花的寒意瞬间包裹了姚玉欣,“你和老五果真情深意切,但朕告诉你,不管你愿不愿意,不管天下人如何评说,朕都要定你了,你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让你妥协,朕有的是法子。”既然不能让姚玉欣心甘情愿,那他不介意通过其他手段,纪厉头也不回的对着徐盛说道,“把洪氏带进宫里的那两个丫头带到这里来,扒了她们的棉服,就让她们在这承乾宫外跪着,什么时候洪氏改变主意了,什么时候再让她们起来!”
目光定定的看向姚玉欣,纪厉的声音冷得像是在冰窖里,“这是第一步,假如你不心疼你的两个婢女,那下一个,朕就会收回册封纪威的成命,直接圈禁了他,或是每天割下他的一块肉,直到你同意为止,朕倒要看看,你到底骨头硬的撑到什么时候才肯妥协!”
“你这个暴君!”姚玉欣满眼泪水,断不相信这便是她曾经以心相许、救她于水火的男子。
纪厉挑眉,“为你,朕就当一回暴君又何妨!”压制住心里的微疼,告诫自己忽视姚玉欣满眼凄迷的泪与那指责、充满恨意的目光,纪厉甩袖,人往外走去。
连走出好几步,身后姚玉欣悲恸的哭声越响越烈,脚步一顿,纪厉轻叹一口气,扭头看向刁鸥,“你留下,替朕好好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呼~~~可算码出来了。。。味道总觉得差点。。。果然驾驭文字的功底还需提高。。可能会修改~
83第二十六章 始被困初入宫(三)
纪厉离去已有片刻的时间;姚玉欣内心逐渐平静;神识一片清明;她没想到纪厉对她是这样的势在必得;为得到她竟可以不择手段到如此地步;也许他临离去的话语只不过是为逼她就范的恫吓;但姚玉欣却真心没那个胆量去试探它的真实性。
宫内别无一人,姚玉欣惆怅万分,她心烦意乱的走近窗边,微微撑起一角窗户;外面的雪花不知不觉间竟渐渐的大了起来,小颗粒的晶莹已然变成大片大片的雪瓣扑朔而下,外间世界已然银装素裹;白皑皑一片,而地上的积雪看着宫人们脚步留下的印子,约有一寸来厚了。
姚玉欣看着外面的积雪,与在雪地里依然尽忠职守当值的宫人们,心下只觉凄苦,昔日的四爷已然贵为帝王,那个集世间权势于一身的至高无上的所在,生杀掠夺全在他一念之间,世间还有什么是他想而不能的吗?
无论是纪威,还是她,都无法抵挡……
心中揪痛,不晓得纪威现下究竟什么样子了。离了她,他可还好?他原先还说一旦帮助纪厉登上皇位,报了他母妃的愁,便带着她远离世间烦嚣,两人找个依山傍水的清静所在住下,心情好时就看看山水,周游各方,心情不好时便窝在家里,独享二人时光,可现下呢?纪厉已贵为君主,可她和他却天各一方,想着或许这一世恐是再也没有那样纵情山水的可能了……
他为他念兄弟之意,他却不为他顾兄弟之情……
姚玉欣心下黯然,而这始作俑者却全然是她……
果然如邓家登当初所预料的,她就是个红颜祸水,这不已经害了纪威……
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不入皇子府……
只是时光不能倒流,现下说什么都晚了,她既害了纪威一次,断不能再带累了他整个一生,既然最爱注定要近在咫尺远在天涯,那他有着荣华富贵,总比落魄潦倒要好上许多,好在还有齐哥儿……
姚玉欣低低的叹了口气,幽幽的看着自己呼出的气,在冷空气中白雾一团的凝结,然后又轻飘飘的四散淡去。
纪厉在未登皇位前,把她拱手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