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得师父的动作,殇若微微叹了一口气,应该是她刚刚话说重了,否则,以师父变般的性子,根本就不会对她这样子的冷淡。可是,她没有任何意思,只不过是想着师父是这般的清俊,不会做这于天不相合的事情出来。
身子一转,捏了隐身的心诀,她的灵术及不上即墨予漓,所以只得将心诀捏在指尖才将身影隐没。
拐出了毫州城池,她与着即墨予漓自空中降下了地界,那是一片的开阔地,只有一座无名的碑铭立在地上,碑铭后头是用黄土堆砌的坟包,那坟包上面有一道浅显的裂缝,像是被利器生生劈开了一般。
“这便是那夏王的陵寝。生魂在此处凝聚,便就才看得出来是谁的陵墓。你可瞧得那一道裂缝了?”
那裂缝如此的浅明,她点点头,“一念成仙,一念成魔,云霓公主善恶到头,总会有报,但是,那一位宠妃却是无辜的,纵使是无辜的,却也是鬼狱走脱的人口,你我,就必得去插上一手。”
连殇若眨眨眼,师父的意思可是说的,要保全那一位宠妃,所以才会答应着帮助那云霓公主,收伏这怨恨之气,为的,只不过是成全那宠妃的一片真情。可是师父大可以对她明说,为何要生这么大的气呢?
“可是师父,纵使是你想保全她,也该对殇若明说,师父这般的面色,当真是让殇若万分的无奈。”她翻翻眼皮,满心的埋怨。
正说着,有一道墨色的烟雾自空中倾泻下来,钻进了那坟穴的裂缝之内,瞬间狂风大起,将红艳艳的晚霞笼罩,也蒙了殇若的眼帘,她用手将那浓雾阻挡,直到风平息下来才撤去了手掌。
眼风四处游走,师父自天地之间岿然不动,而那坟头上的裂缝,却相融在一起,没有了任何的痕迹。
“怎么,怎么会这样?”殇若有些失声,那浓雾具有极强的灵术之力,就连她这鬼狱的幽冥鬼使,都没有办法比得上去。而这浓雾却钻进了那坟头里面,当真是让人费解啊。
“自古之来,情至深时,不是在世时在一起,而是死后依然想要同穴,生无法再同枕,死亦要同穴。”生同枕,生同穴。
感动之心,在她心头处无声地蔓延开来,连带着她说话的语气也不若是对着师父那般,她明白什么叫做情,可是师父却单单不愿意说出来,老是这样淡然的面孔,看着着实让人生气。这无法言说的悲伤,通通从她的脑海里串了出来,就连她已然忘记的东西都涌上了心头,
“纵使是这般,师父也只会摆了这样的一副面孔,你为什么总是自己吞下这些怨怪之气,却不曾发一言一语。我是你的徒弟,师父却连我都瞒着,连身份也是,从来都没有对我言说,猜侧师父之意,我不想……”
即墨予漓看得连殇若那淡粉色的嘴唇一张一合,开出无数朵漂亮的花儿,而他的目光,只锁定在那喋喋不休的嘴唇线上,鬼使神差的,仿佛是要诱惑人去一亲芳泽。思绪一出来,他的脚步也抬了起来。
那样的殇若,才是真正地站在原地,未曾离开。
☆、第二十八章 那一抹唇角之香
他走得极为的缓慢,每一步好像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而那视线,丝毫不想要从那唇瓣之上离去。
仿佛天地间,只有一抹淡粉落在即墨予漓墨色的瞳孔里,连殇若一心只想要将满心的话吐个干净,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师父正缓步朝她走来。
唔。殇若瞪圆了眼,唇角上印上了一丝轻微的柔软,将她所有的言语都一并吞没。而眼线里,是被放大了的眉眼与额间的碎发,发线落在她的面皮之上,软软柔柔的, 她仿佛闻到了一股冷冽的馨香。
师……师父。
即墨予漓的眼睫毛齐刷刷地在她的脸上扫过,让她不由自主的一阵轻颤,这样的亲密接触,感觉十分的陌生,但,感觉,有一些清香在唇角之上绽放。
这种身躯如同落在羽毛间的轻软,让她根本不想要动弹,这种感觉太过于美好,仿如是一场午夜生起的美梦那般,让她不想从中醒过来。
如果今日复上她唇线的是焰王的话,她可能会觉得别扭,如今……换上的人,却是师父,她还记得忘川江边那月白色的衫衣,淡雅如竹,这在唇线上辗转着的,是那一抹月白色的衫衣。
连殇若眨眨眼,随即有一双温暖的手复上了她的眼皮,让她的视线陷入了一片的黑暗,眼波被阻挡,落在唇上的冰凉就越加的明显。
那如滑的牙齿从她的嘴唇边轻轻地刮过去,压到她唇线上的力量更加地沉重了一些,让连殇若的思绪里,一片的空白。
她能够感觉到有一些战栗从她的指尖上头传了出来,两瓣薄软的唇线相接,像是一片云彩浮动在心间。这样的感觉,该要怎么来形容呢,她只愿意倘在其间,让这样的甜意,一寸一寸的落了根,生了芽,发了花骨朵儿出来。
即墨予漓将殇若紧紧搂在了怀里,也只有如此,他才会觉得,殇若只属于他。不过,他对殇若只是欣赏而已,而这种欣赏,极为的淡,淡得根本无法让他前去吻上她的唇瓣。
浅明的情义并没有机会被搬到台面之上来,更何况,他并不想要殇若也陷入那禁忌之恋的禁锢里面。这样能让他一时迷了心思的,只有一种可能。
他的手臂一紧,迷情香。
迷情香,贯以迷情为香气著称,但凡是对另一方有一丝好感的,被施以迷情香之后,便就会入情至深,无法自拔。是谁,谁给他下的迷情之香。
而这迷情花,只有狐界的地界才会盛开这八瓣迷情草,果然是有心啊,还远赴青浅狐界采得这迷情之草。
没有新鲜的气息呼出,连殇若如玉的指头,抚上了月白色的衫衣前襟,温暖之气在她的指尖绽放,师父的身子,坚如磐石,烫得她的手掌有点颤抖。
用手指将即墨予漓的身子隔开,轻轻地唤了一声“师父。”即墨予漓的身子一僵,将全部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卷绕鼻尖的迷情香,让他有些把持不住。
这种迷情之香,如若是凡人,只怕唯有床第之间才能解决得了,幸得他具有鬼狱的幽冥阎君之称,否则……
眼眸之间,有冰刀凝结。这般地陷他于不义,陷他的徒弟于万劫不复,当真是无耻之极,如若让他逮住,定要叫他血溅三步。
“为师,为师,对你不住。”即墨予漓捂着嘴唇退了好几步,他怎么会,怎么会连他的徒弟都这般的亲吻上去。
“师父,为什么要这么说。”殇若面皮上的潮红还没有完全退去,心口处起伏不停,不明了师父为何在这一时间上退后三步。
“今日这事,其中有人作梗,为的,就是让你我触犯那情之劫难。”殇若看得师父背过双手的模样,有一些神伤,初初的亲密,只如昙花一现,作不得数的。
“可是,刚刚的感触对于殇若来讲,却是极为的真实的。”她两步并着一步地跨了上去,一把抓着即墨予漓的水袖,这一抹唇角之香还残留在她的唇角之上,怎奈何一推开,便就只留了这一种遗憾。
“阿若,情之劫难非是你能够承受得住的。为师想来,这样子陷害你我的人,绝非一般的凡人,怕只怕,来尘世之时,已让人有所察觉。”陷害?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连他二人都敢陷害去。
若不是迷情香,她根本就没有办法看得清自己的这份情义,早在那江边,便就应该将她的全部注意力给夺去了吧,后头只不过是越陷越深罢了,北阴帝君有意择徒的时候,她便才生了去参与的念头,若非如此,就算是大轮明王菩萨出面,她都不一定会妥协。
连殇若隐下心头不停跳动的心绪,做了淡雅之面出来。怪只怪自己当初没有瞧得清楚是何缘由,现今,纵使是她有情,也不能够再说得出口,只是因为她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