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的气氛紧张起来。
“呃,宁王和男人之间不得不说的秘密……”
马车内的气息更加凝重,龙希宁沉脸皱眉,心里莫名产生一种不祥的预兆。风飞眼睛一睁,略带好奇地看向龙希宁,调侃道:“宁王和男人之间不得不说的秘密?是我耳朵出了问题吗?应该是和女人之间不得不说的秘密吧。”
“宁王和一姓萧公子常常私下幽会,关系非比寻常,举止暧昧,行为耐人寻味。”
“看下面看下面,下面才劲爆。”
“宁王与数名男子相处暧昧,疑有不正常的关系,有图为证……还有图啊!哇,这张两个人站得好近,都快贴在一起了,好像真的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哈。”
安静的车厢中突兀地响起咔咔的声音,龙希宁将拳头捏得噼啪响,手背上青筋一根根凸起,太阳穴也凸凸地跳动,看起来格外恐怖。
“原来宁王的口味那么重啊!”风飞嘴角一咧,幸灾乐祸地笑道。他挑起窗边的帘子探出脑袋,看到两个男人正站在路边看着手中的一份东西,不时从嘴里发出几声惊叹。
龙希宁被风飞一击,整张脸被阴霾笼罩,如果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尚在,他早就出去杀了两个无中生有的贱民。不想在青天白日于大街上闹出命案,他只好强迫自己坐在马车里。
风飞冲那两人喊道:“二位,你们在说什么宁王,可否给在下看一看?”
听到背后的声音,两人吓了一大跳,转身看到是一个长得跟仙人一样的男人,立马想到了手里的东西,顿时口干舌燥,浑浊的双眼里浮现出令人恶心的色彩。
风飞眼底闪过一道冷光,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打他的主意。他压下杀人的冲动,勾起唇角:“二位可否把手里的东西借在下一看?”
两人咽了咽唾沫,虽然心里痒痒的,但是这个男人坐着的马车那么大那么豪华,一定大有来头,他们只能忽视心里想把对方压到身下的蠢蠢欲动,其中一人道:“当然可以。”纵然不能和这么好看的男人有什么结果,但是能够离他近一点,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不怪二人心思龌龊,实在是风飞长得太好看,属于那种男女老少通吃型,而两人刚刚又看了手中那些画面以及充满旖旎之色的描绘,难免浮想联翩。
风飞似是看出了对方的目的,蝶翼般的长睫轻轻扇动,掩去眸底愈发浓烈的凛冽。他伸手接过一本简易装订的册子,书面正是“宁王和男人之间不得不说的秘密”,风飞瞄了一眼,便带着册子消失在帘子后面。
“喂,我们的……”其中一个男人见风飞连句谢谢也没有就放下帘子隔住他的视线,顿时不满地叫出声来,被另外一个人拦住,另外一人则是看着他把册子递给马车里的男人,他捕捉到帘子放下之前的冰冷目光,心里忽然觉得不妙,拉住朋友道,“那边还有,你想要可以再去拿。”
“真是扫兴!”
车内,风飞将书皮对着龙希宁,“‘宁王’指的是你吧?”
他不等龙希宁回应,就翻开书,而且好巧不巧,翻开的一面全是工笔画。
“咦,真的是宁王啊!另一位,貌似很眼熟呢!我这人记性不好,要不宁王您来认认,和您站在一起,想必是个熟人吧。”他勾着唇角,眉眼弯如月牙儿,像是一只使坏的狡猾狐狸。
龙希宁早就想看这本外表粗糙的册子里到底乱写乱画了什么,只是拉不下脸来去抢,风飞一说,他冷冷瞥他一眼,抬手抓了过来,摊在面前定睛一看,脸色变得青紫,目眦欲裂地瞪着纸面上的画。
夏楚悦在旁边看不清楚,她挑了挑眉,坐姿端庄,稳如泰山。
“你不好奇?”风飞看着淡定的夏楚悦,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似乎这件事和她脱不了干系。一旦这个念头生出,他心里越发肯定她知道这件事,或许,正是由她设计的。
他转着眼珠子,聪明的脑子转了两圈,就将整件事串联起来。难怪她一直能够那么冷静,原来早就设好后招,还真是出人意料啊!
“混账!”龙希宁暴怒地撕碎手里的册子,面目狰狞地对上夏楚悦,“这件事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
“王爷在说什么,我不明白。”夏楚悦平静地拾起一块落在自己腿上的纸片,上面正好是‘龙阳’二字,她十分淡定地把纸片扔在地上。
“一定是你搞的鬼!”龙希宁俊脸都扭曲了,“除了你,谁还能想到这样阴损的法子?除了你,谁会用这样的阴招对付本王?好你个夏楚悦,你怎么那么狠毒?”他倾身扬手朝夏楚悦的脸抽了过去。
“宁王,君子动口不动手,打女人,实在是让人不耻,更何况,这件事和宁王妃有什么关系?你不要一出事就把罪过怪在她头上,对她不公平。”风飞牢牢抓住他的手。
龙希宁用力挣了挣,甚至用上内力,都没能挣脱开,他目光冰冷地射向风飞,“放肆!风飞,你最好马上松手,否则本王治你以下犯上之罪。”
“现在的王爷情绪过激,为避免伤害无辜,臣逾越了。”风飞紧握他的小臂,面不改色。
龙希宁胸口怒火涛天,他阴狠地剜了风飞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很好!”话音未落,未受钳制的左手迅猛抬起,掌风呼啸,再次朝夏楚悦扇去。
风飞站在他的右手边,根本无法阻止他左手的动作,心里一急,拉着龙希宁的手将他往后扯。
哐当一声,龙希宁的身体狠狠摔在座垫上,头砸在车壁上,马车跟着摇晃了几下。
风飞已经松开了他的手,看着龙希宁狼狈的模样,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宁王恕罪,风某太过心急,力道没控制好,您没事吧?”
头被撞了一下,震得龙希宁脑子嗡嗡地响,他用力晃了晃头,想将眩晕晃走,心底里的暴戾之气不断地涌上来,他抬起脸,双目腥红地盯着风飞:“风飞,本王决不会放过你。”
风飞并无太多担忧,他耸了耸肩,眨眨水汪汪的桃花眼,要多无辜有多无辜,“这事可不能怪我,要不是你伸手打人,我就不会急得出手,要知道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比较怜香惜玉,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辣手摧花……”
“闭嘴!”咆哮声震得马车抖三抖,车外的路人吓得退避三舍。
嘶!喊了两个字,龙希宁疼得抽气,他抚着一阵阵抽疼的额角,锐利的鹰眸蓄满阴鹜和凶光。
“王爷,不好了。”王府车夫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龙希宁坐直身子,“什么事?”他其实已经猜到车夫要讲什么。
车夫话到口边却不敢说,颤抖地将掀开帘子把一本册子递进来,“王爷请看。”
粗略一瞄,就知道他手中为何物。龙希宁的脸又阴沉了几分,眼睛寒光逼人,如毒蛇一样射向他。
车夫可不是风飞,也不是夏楚悦,被龙希宁吓住,手一抖,册子掉到铺着毛毯的车上。
“哪来的?”龙希宁阴测测地问。
“在……在前面的路口。”车夫战战兢兢地回答。
龙希宁霍然起身,车夫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龙希宁看也不看他一眼,撩起帘子,举目望去。
前方果然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不少人手里拿着册子,闲言碎语随着风飘入他耳中,使得他的脸色变得可怕之极。
“王……王爷……”
龙希宁回头瞪向夏楚悦,如果没有当初李管家和黑蛇及太子的人被扒光关在柴房里,他也不会立刻将怀疑的对象定在夏楚悦身上,有一就有二,当日她有胆子扒光男人的衣服把他们整在一起,他相信她有胆子弄出这样的事,只是他一直让展翼派人盯着她,她是如何行动的?
☆、第七十六章 摔没
哈,真是好本事,在严密监视下都能搞鬼,要是他没有留意过她,她又会给自己捅多大篓子?
“夏楚悦,你厉害!不过别高兴得太早。你的春宫图比本王的断袖谣言严重得多。能笑到最后的那一个一定不会是你。”说完,他对车夫喝道,“绕道,进宫!”
路上,不再是同仇敌忾对夏楚悦的谴责声,中间插入许多对宁王的议论,两个人都传出绯闻,而且消息都那么令人震惊,一时间整个龙城都乱了。
谁也说不清楚谁对谁错,谁真谁假。
有人猜测,是不是某些陷害宁王府,将宁王夫妇推到风口浪尖上;
也有人猜测,宁王夫妇貌合神离,实则各有爱人,却因皇上指婚,不得不结为夫妻,成为一对没有感情的怨偶;还有人猜测,到底是谁先背叛了谁。
总之,谣言越来越多,版本五花八门。那些爱慕宁王的姑娘捂眼垂泪,一个个伤心之极,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居然喜欢一个男人,怎么会这样!
……
此时,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