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精神紧绷,当遇到陌生的事物时,人都会不由自主地警惕起来,她对蛊知之甚少,蛊给她留下的印象又不好,此刻发现附近就有用蛊高手,自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凤斐察觉到她的变化,在她手掌心勾画,“别担心。”
夏楚悦默默点头,可她的身体依然紧紧绷住。
凤斐不知道为何那么紧张,眸光暗沉了几分,他将此事记在心上,等回去后再问她。
等四下安静了,夏楚悦动了动腿,蹲了半天,她的腿已经麻木,一个没站稳,向旁栽去。
凤斐及时拉住她,她摔进他的怀里,形成的冲力以及凤斐微麻的双腿,致使凤斐身体不稳,最终两人一齐摔在地上。
夏楚悦迅速从他怀里爬起来,“去看看。”
凤斐点头,夏楚悦拉了他一把。
二人只是随意扫了一眼空地,便向对面的林子走去。走了不久,看到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和空地上的不同,这具尸体明显是被人一掌掏心而亡。死状亦是极惨,胸口开了个洞,血流了一地,躺在地上,死不瞑目。
“好奇心瞎死猫,这话真不假。”凤斐轻叹一声。
“凶手比你厉害吗?刚才为何不抓住他?”夏楚悦则问。
“回去再说。”凤斐拉着夏楚悦就向林子外走,林子里发出惨叫,很可能会吸引来镇上守夜的人,等镇上的人发现此处的两具尸体,要是看到自己两人在这里,估计杀人凶手的罪名就要扣在自己和她身上了。
夏楚悦也明白此地不宜久留,二人迅速离开。而就在他们走后不久,一道黑影从林中走了出来,他的右手上有一滴滴液体滴落在地,仔细看去,竟是暗红的血珠。他目光阴冷地注视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脸遮掩在一个鬼面下。
寂静的林子里,响起一道阴森又刺耳的笑声,尖利如刺。
“银面人?哈哈哈,好奇确实能害死猫!”随着笑声的消失,黑影也没了踪迹,只留下两道
夏楚悦和凤斐到了林子边缘,果然看到有火光往这边迅速靠近,隐约能听到人声。
二人的脚步一顿,迅速退到林子里。
“速度倒挺快。”凤斐低声笑道。
夏楚悦抬眸瞟了他一眼,居然还笑得出来,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绕道?”她问。
凤斐抬头望向上面:“不用。”
夏楚悦也抬眼看向上面,树枝交叠,叶子成荫。
凤斐轻笑:“委屈娘子在树上住半晚了。”话音未落,他伸手搂住她的细腰,提身纵气,飞到了树枝上。承受两人的重量,即使树枝粗壮,也有些撑不住,弯得厉害。凤斐足尖一点,向着更高的地方窜去,他将夏楚悦护在自己怀中,避免那些树枝擦伤她。
鼻间全是男人清新好闻的气味,夏楚悦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唇线紧抿,其实,她可以自己爬上去的。这点儿身手她还是有的,结果被凤斐抢了先,连问她一句都没有。懊恼的同时,又为他的呵护而心底温暖。当初,即便是和沈默一起出任务,待她如亲妹的沈默都不曾如此护着她。
“坐稳了,可别摔下去。”耳边,传来凤斐打趣的话。
两人坐在树杈上,一人一边,四周都是枝叶,把两人包裹得严实。
不一会儿,下方便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黑暗的树林也被火光照亮,好在这片林子高大,树叶宽,两人躲在上面,半夜里谁也没发现,他们从两人下方走过去,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不过,两人并没有下去。即便下去,他们现在也不能回到镇上。此刻整座小镇已被惊动,远远的便能看到,镇上火光冲天,也能听到喧嚣非常。
进了林子的人很快就找到了受害者,两条人命惊住了大家。其中一具尸体和之前遇难者的死状相同,可另一具尸体却是被掏了心窝,令人又惊又惑。
仗着一群人在一起,才没人吓得尖叫,可就是这样,每一个人的脸色都苍白难看。昨夜没有出事,以为是守夜的方法奏效了,如今却依然有人遇害,便证明守夜跟没守没差,这样等于所有人的性命都无法保证,大家的心情自然不好。
镇上的人还等着,他们没有久留,几个人抬着两具尸体匆匆回了镇子。树林恢复平静,无人知晓,就在他们的头顶上,坐着一男一女。
两人离得很近,林子又静,可以清楚地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凤斐声音低沉:“我们之前以为凶手以折磨人至死为乐,刚才看到那幕,才知我们错了。”
“他杀人,并非单纯杀人,而是吸取对方的内力。”
夏楚悦瞳孔狠狠一缩:“邪功?”
“不是。”凤斐摇了摇头,“还记得当时一闪而过的白光吗?”
“嗯。”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那是一只冰蝉。医书记载,冰蝉可治病解毒,甚至能使人起死回生,然而却被蛮族用来治成蛊。蛮族在南唐以南,几乎全民族笃信蛊,有些人会以蛊来治一些较难治的病,因此,以冰蝉作蛊,如果用法得当,也可治病解毒。但是,今天遇到的这个人显然是个心邪之人。观他方才体发红芒,衣服鼓胀,应该是借冰蝉将对方的内力吸走,然后再吸走冰蝉体内的内力,借此提升内功。”
“这么说冰蝉就是一个媒介,他用这样的方法来快速提升内力。”
凤斐虽不知‘媒介’何意,但他知道夏楚悦听懂了,遂点头。
“那和邪功有什么区别,都是害人之法。”夏楚悦皱眉。
“你这么说也没错。”凤斐惊叹,“想不到居然有人能够想到这样的方法来提升实力,若无弊端,假以时日,那人必会成为绝顶高手。”
“他现在实力如何?”
“现在只能算是一流高手。”
“你方才为何不除了他,免得他祸害人间。”她没有说武林,因为在她看来,人的*是无限的,残害也不会只害武林。
“我也想。”凤斐苦笑,看似无奈,“只是用蛊高手手段极多,心思也狡诈,在他施法的时候,很可能在身边设有埋伏,我们即使遭了道,也可能不知晓。”
说到最后,他的嗓音已经低到几不可闻。
而夏楚悦也想起了前世那个中蛊的战友,也是莫名其妙就疯了,之前一点预兆都没有。若非大家联系到他出事之前做的任务在云南,也不会把他的病和蛊联系在一起。
周围的气氛突然冷了下来,二人沉默了许久,直至天快亮的时候,二人才从树上下来,悄悄回到镇上。天亮以后,镇上的人不若晚上警惕,但凤斐的面具还是太明显,他摘掉面具,又被夏楚悦抹了一脸灰,加上一身紫黑长袍,谁也认不出他就是那个银面白衣的神秘高手。
他们回到清风楼清洗了一下,吃了早饭,凤斐唤来速水问话。
速水说,昨晚死的两人都是留宿镇上的武林人士,昨儿白天的时候还有人看到他们。此外,两人住在对门,低头不见抬头见,虽没有关系,可好歹是邻居不是。两人什么时候不见了的,其他人也说不清楚,镇上的人太多了,一个个心神不宁,哪里会去注意别人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