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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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季清痴痴望着眼前的男人,眼里不断涌出水光,很快地,模糊了他的样子。他多么希望,方才的一席话,不过是他们的玩笑。可是,男人脸上讽刺的笑,湮没了他荒唐的希冀。

“既然被你发现了,这个游戏就不能再玩下去了啊。”

卫南无奈地摇摇头,语气里满是惋惜。

“游戏?一切都是假的?包括你的病?”

季清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明明……病得那么严重……怎么可能是假的?”

“呵呵……你还是天真。”

轻佻地抚上他的脸,卫南笑得很残忍,“不知夫人有没有听过江湖中有一种技艺名叫易容术?”

“易容术?”他从未涉足江湖,自然不曾听闻过。

“可以让人在瞬间变成另一个人,所以那天你看到的,是易容后的我。”卫南难得温柔地解释到。

“你也知道我就是……为你取舌血的人?”季清哽咽着,艰难地说完。

“否则,我又怎会待你那样温柔?”粗糙的手指沿着男子消瘦的脸颊游走,慢慢滑到尖细的下颌,卫南轻轻挑起他的脸,狭长的凤眼里满是厌恶,“这张脸真的很丑陋,难为我每次见你的时候还要假装满怀深情,你知道我有多恶心吗?你知道我有多想就这样狠狠地掐死你吗?”

“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猛地推开不断欺近的高大身躯,季清用尽全部力气般抱住自己瑟瑟发抖的身体,舌上密密麻麻的新旧伤口因为他激动的吼叫而裂开,鲜红的血顺着嘴角流下,蜿蜒成一条长长的血线。

应该很疼吧?然,他却像完全没有感觉,只是蜷缩着,任泪水肆虐。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他的温柔,他的笑,都是伪装……

“呵呵……我好傻……真的好傻……”

哭了很久,男子终于抬起头,与俯视自己的傲慢男人对视,更多的血随着他张口的动作涌出,妖娆的红衬着他惨淡的脸色,弥漫出浓重的死亡气息,抑或者,他已经死去,只不过,身体还能移动。

“我为什么会爱上你呢?”

像问他,又像问自己,男子安静地笑了,男人皱眉看着他,没有说话,但他却很高兴,长久以来困扰着他的问题,男人用沉默轻易地解答了。

很好啊,他没有伤心。

真的,一点都没有。

因为心独了,还会受伤么?

也许,再过不久,他就会死了呢。

死亡,曾是他最渴望得到的礼物,在兜兜绕绕很久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能得到的,也只剩下死亡了。

“白小姐的身体是否已经无恙了?”

季清微笑着问,颤颤巍巍举起左手取下束发的白玉簪,一头青丝如瀑,瞬间覆盖了他的痛苦哀伤。

“托你的福,岚儿恢复得很好,下个月,她就能做我的将军夫人了。”

无视他奇怪的动作,男人恶意加上了最后一句话。

“是吗?那真的要恭喜将军了。”

季清淡淡一笑,细长抖动的睫毛掩去那些闪耀的水珠,余下死般的哀戚。

“我是不是也没有用处了呢?”

温凉的白玉簪被男子握在手里,慢慢移向心脏的位置。

“不,你还有很重要的用处。”

男人蹲下身,绽开一个明朗的笑,“如果你能在我们举行婚礼之前死去,就太完美了。你知道的,你的父王是很难缠的,不过,你要是死于意外什么的,他就不会有意见了。”

“将军多虑了,我的父王并没有你想像中那样看重我,所以,不论我怎样死去,他都不会介意,也不会追究,他要的,不过是你成为他女婿的事实。”

隔着单薄的里衣,手停了下来,白玉簪也停在了心脏的位置,只要他稍稍用力,便能离开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人可以嘲笑他,再也没有人会伤害到他……

“将军,这是我送你的唯一的,也是最后的礼物,祝你幸福。”

他倾身向前,做了今生最勇敢的举动,第一次正大光明地吻上男人的唇,虽然只是胆怯地一掠而过,但男人还是震惊地张大了嘴。

不仅是因为男子的大胆,更是因为随之而来的,喷溅在自己脸上的血,炙热的,艳丽的血液,从那人身上飞溅而出,染红了他的视线。

第三十章

“清……醒过来……清……”

有谁,一直在呼唤他,用风一样轻柔的声音。

可惜,他看不见。

无论怎样努力,也睁不开眼睛,就这样在黑暗中慢慢沦陷……

“白夕,他……死了吗?”

一脸青色胡茬的男人坐在床边,凝视着床上面色灰白的男子,他的胸膛掩盖在白色锦被下,几乎看不出起伏。

“或许,这对他是最好的。”

温柔地将男子的手放回被子里,白夕淡淡说道,深黑的眸子幽深一片,看不出是悲是喜。

“你胡说什么!我不许他死!我不许!”

男人毫无征兆地发火了,双臂一扫,桌上的杯盘碗盏便砸到地上,一阵凌乱激响。侍候在门外的小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不过两天,将军已经摔了五次桌子,实在吓人。

“卫南,你后悔了。”

白夕斜他一眼,嘴角挂着狼狈的笑意。

“你可以让他生不如死,却不能使他起死回生。”

“我还没有玩够,你居然敢死!你给我醒过来!醒过来啊!”

白夕的话成功激怒了男人,似乎忘了床上的人再也经受不住丝毫粗暴对待,男人抓起他的身体,猛烈地摇晃起来。

男子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有一丝血线沿着发青的嘴角流下,渐渐染红了白色被面,晕开一朵又一朵艳丽的花。

“清……”

看见男子毫无生气的样子,男人终于妥协,将小心他收进怀里,男子瘦削的身体仿若嵌入男人身体里一般,被遮盖地严严实实。

粗糙的大掌在男子身上轻抚,每到一处,男人的眉头便皱紧一分,这具身体真的好瘦,瘦到每一处都硌手。

心,居然会痛,痛得有些喘不过气。

“你应该有办法救他的,就这一次,我答应你任何条件。”

“任何条件?”白夕一挑眉,明显对男人的提议很感兴趣。

“当然,除了他。”

这一次,男人的表情变得很柔和,冷峻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深藏的笑。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希望你好好待他。”

“你……果然对他……”男人的表情警惕起来,搂着男子的手也无意识地加重了力道。

“呵呵,很好笑吧,我说过此生不谈情爱的,却栽在了他手里。”

白夕走近床边,落座在卫南身侧,但视线始终胶着在男子平淡无奇的脸上。

“卫南,我要你明白,即使我能保他一命,他的生命也不会长久。他受过太多苦难,身体早就毁得一塌糊涂了,也许,让他静静离开是最好的……”

“我不许!我不许他死!”

“你这又何苦……”白夕苦涩一笑,“情之一字,伤人最深。你已伤他到何种地步,你从未想过吗?”

“我……”

卫南一时语塞,怀中之人冰凉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料侵染过来,他对季清所做的一切,都伴随着这阵慑人的寒冷侵染到他的记忆里。

季清总是在哭,疲惫地躺在他身下,或者跪在他面前,静静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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