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子,你找什么?】容妃气喘吁吁的追上来,
【找手绢!】太子顺着回答,眼睛盯着脚下,试图找到手绢踪迹。
容妃佯装问道【手绢?常常放在你怀里的手绢。】
【恩,对!凌云凌树,快帮忙找找。】太子着急的乱了心神,凌云凌树也跟着紧张起来,四下搜索。
没有,到处都没有,太子心里很慌乱,仿佛看见丫头羞涩的笑颜,如流沙般慢慢在自己眼前消融,抓也抓不住……
不,手绢是仅有的与丫头有关的东西,只有看着手绢,才能确认丫头真真实实的存在过,不是自己幻想,存在过,有血有肉的存在过……
太子眼神一点点迷离崩裂,蒙上一层死灰般的绝望……
【手绢会不会是殿下刚才擦干衣服的时候,落在了兮墨妹子房里?】容妃恍然大悟道。
闻言,太子倏然转身,彷如身处黑暗之地的人瞬间看到曙光,激动万分,忘乎一切,撞开容妃,往回跑,撞得力量太大,容妃被弹坐在地上。
容妃怔愣的看着背影,仿若失神,明明是自己设计的局,虽说得偿所愿,意料之中,可心痛的感觉却并不曾减少……
凌树扶起呆住的容妃,携同凌云,追赶太子。
【安然,我太累了,想回房休息!】一大早就这么闹腾,铁打的心脏也受不住。
【好,我送你进去!】
【咦,这里怎么有条手绢。不,应该是半条手绢,还是旧的,怎么会落着这里?】这条手绢的出现,安然很好奇,兮墨却隐隐觉得不对劲。
【让我来看看。】
兮墨尚不及接过手绢,突然,房门被撞开,安然一惊,手里的手绢,飘零如落叶,太子站在门边,视线随着手绢下落,身体不停颤抖,盛怒的黑暗气息蒸腾而起,手绢掉到地上的一刻,太子忘我的扑过来,将手绢如珍宝般捧在怀里。
【太子殿下,您怎么了?】太子的模样吓坏了兮墨。
太子慢慢抬起头,眼神犀利而嗜血,捏住安然的手臂,愠怒的气势如烈火,烧灼着安然,【还有一半手绢在哪儿?】
太子的步步紧逼,拽住安然手腕,让安然害怕又莫名,【太子殿下说什么?奴婢不懂?】
【哼?不懂!本殿下亲眼看见手绢从你手上掉下,你居然说不懂,】安然被太子用力的摔到地上,兮墨赶紧去拉起安然,怔怔的看着太子,手绢太子攥的太紧,兮墨看不清楚,倒是何手绢,能让太子如此宝贝。
太子攥着残缺的手绢,因思念而疼痛麻木的伤口,再次生生撕裂开,为什么仅有的这点留念也不留给他,但痛心过后燃气的就是滔天的怒火【毁了手绢的人,都给我死,统统给我死。】
安然吓得颤抖,心里却不服气,【不就是一条手绢嘛,多了不起!】
太子眼神愤怒如炬,紧盯着安然,恨不得烧的安然千疮百孔,【你居然还敢大胆的说,仅仅只是一条手绢,告诉你,这条手绢就算你死千百回都不够赔,凌云,把这个奴才关进死牢,明日处死。】
【太子,不可以?】兮墨站出来,将安然挡在身后!
【哼,由不得你,凌云,把人带走!】
【是,殿下!】凌云木然的站出来,走到兮墨和安然面前。
【等等,】兮墨面容冷静望着太子,试图说理【太子你要处罚安然,兮墨不敢说什么,但是太子一向公正廉明,处罚安然,总要有一个理由吧!】
【就是,混账太子,不分青红皂白,乱定罪!草包太子!】安然也很是不服,出生谩骂。
【你……】太子盯着安然的神色又犀利几分,【凌云,让你把她带走,听不见吗?】
【杨姑娘得罪了!】凌云施展敏捷的身形,迅速绕过兮墨,将安然拽了出来。兮墨想挡住也没挡住。
【臭男人,放开手,我又没错。】安然挣扎扭动着被拽住的手腕,被凌云拽着走。
兮墨一下慌了神,眼见安然被带走,无计可施之下,倏然跪下,【太子殿下,求求你放了安然,不要处死安然,如果殿下非要杀一个人才能泄愤,兮墨愿以身相代。
【谁犯下的错,谁来承担,求情也没用。】太子断然拒绝了兮墨的求情。
【可是,仅仅为了一条手绢,安然,罪不至死。】这是兮墨想不通也不能接受的原因。
【你懂什么?莫非你也想去天牢等死!】犀利的眼眸,层染威胁的意味,轻蔑而愤怒。
【若是,太子果然青红不分,兮墨这条命死了又如何?】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好尖利的一张嘴,以前到没发现,既是如此,那你便去陪她吧!】
【谢殿下成全!】兮墨很心安,这样也好,救不下安然,不如与安然同死,无愧了!
命如草芥,曾不如一条手绢,兮墨嘴角挂上一个嘲弄的冷笑,皇朝的太子也不过如此,安安静静的跟着凌树出去。
没来由,兮墨嘴角的冷笑让太子感到一种撕裂的痛楚,酸涩,凄苦之味泛堵住咽喉,揪心的攥紧手中的手绢,方能减少一丝丝的痛楚……
第六十四章 巧合
沉默的兮墨,安静的就像黑夜盛开的睡莲,寒风的腊梅,兀自美丽,不容忽视……
【丫头!】张云航唤了一声。
兮墨习惯性的回头,没看到人,又转过去,这个无意识的简单的动作,却如刺般刺进张云航的心里,果然兮墨就是丫头,此时的张云航心理惊喜难辨。不,他还想要更清晰的证明……
张云航挡住凌树和兮墨去路,脸色低沉,在凌树未及反应前,猛的抓起兮墨的手腕,拉起衣袖,露出手镯,仔细端详,质朴的手镯,泛着淡淡熟悉的幽光,亦如当年惹眼……
【三少爷,你干嘛?】太过震惊,兮墨习惯性的叫出了三少爷,手不停向后缩。
一句‘三少爷’,张云航如被雷劈中,呆立当场,眼眸瞪大如珠,难以置信的步步后退。
【杨姑娘,你和张大人认识?】凌树怪异的看着两人。
【不……不认识,张……张大人认错人了!】兮墨极力的否认。
兮墨的否认,对于张云航而言,比针扎还难受,历经长久的期盼,失而复得的喜悦,足够让人癫狂,此刻的张云航只想紧紧的抱住丫头,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丫头你还活着,丫头你真的还活着。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兮墨极力的拒绝,推拒张云航,却推不开,不该是这样的,原来时间带走了很多东西,也改变了很多东西。张云航的此刻的拥抱,兮墨从心眼里却得恶心,厌恶,【张大人,放开我,我是杨兮墨,不是你口中的丫头,你认错人了?】
【不,你就是丫头,我的心爱的丫头,我怎么就会认错我的丫头。】
喝,兮墨嘴角噙着冷笑,嘲弄的望着张云航,曾经的恋人,一如既往俊朗的容颜,当初无知的自己怎么不知道,俊朗的容颜下,那可瓷实的心为何那样硬实,丑陋,一次又一次的为了前程,将自己逼上绝路,此时此刻,你还有脸面叫‘丫头’这个名字吗?
【丫头,你别这样看我,我难受,我答应你,我以后一定好好的保护你,再也不让你受到伤害,你相信我好吗?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我好想你…你还活着真好。】张云航急切的表表达着自己的内心。
【喝,三少爷,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不过说来,我也应该要感谢三少爷才是,要不是三少爷下令鞭打我,丢到乱葬岗,我还仅仅只是一个瘟神般的丑八怪,不会被师傅救,不会改头换面成为山市仙女,更不会能有一日成为太子的女人,将来有朝一日还能成为皇妃,我还应该感谢三少爷才是,三少爷,承蒙你抬举了。】将死前,能将心理的怨,心理的恨,吼出来,也算上天待我们不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