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一时新鲜?当初可是你儿子自己找上我的,这新鲜还图了几年。”少年不屑地说。
“不论如何,你都要离开我儿子。”
“你何不去说服你儿子,让他放弃我。”
“你为什么要死巴着我儿子不放呢?他和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也许只是因为习惯,你离开他还可以去找其他人不是吗?”
少年被妇人的话瞬间击中,感受到了幻灭。习惯了机械生活中神经,在这一刻苏醒。没错,杜竣祺从没对他说过,他对他意味着什么。这一刻少年觉得自己是飞翔在高楼空隙间的小鸟,体会到了无处可栖的窘境。
妇人看了看少年有点难看的脸色,立即说道:“如果你离开他,我会给你一定的补偿。”
“你们以为金钱能买走一切吗?”少年有些烦乱。
“只要你愿意离开,我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
“我想离开这里,去英国。”
妇女看着少年,眼里没一丝的嘲讽。
“好。”
【Chapter 34】
“怎么坐在这里发呆?”阮宇沂感觉有人走过来抱住他。淡淡地紫罗兰香味飘进阮宇沂的鼻子,那是云焱的味道。
“你怎么来了。”夕阳早已经西下,带走了最后一片云彩,四周开始陷入黑暗。
“做好晚饭,等了很久都没看见你回来,就出来找你了。”
“回去吧。”阮宇沂用力吸了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站起来,往回走。他没有回头,将云焱抛在了后面。
云焱追了上去,拉住了阮宇沂的手。阮宇沂看了看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无力的转开了视线。
他为什么要答应这次的休假之约呢,休假之后,他还能回到从前的生活吗?
云焱明知他讨厌他的,不是吗?为何还要试图靠近、试图温暖?为什么不远远的离开?
回到屋子,阮宇沂便进入浴室,打算洗去一身的劳累,更重要的是他现在不想面对云焱和去想任何与他有关的事情,他需要冷静的面对一切,慢慢理清思绪,让许多事情都能回到最初的状态。
洗完澡,顺着木梯下到餐厅,云焱不在。
铺着白纱桌布的餐桌上面摆着几个碟子,碟子旁边叠放着两只干净的碗,筷子放在旁边。
阮宇沂走近桌子,一一揭开碟子上盖住的碟子。
简单的三菜一汤,但全是阮宇沂喜欢吃的,云焱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应酬也多数在西餐厅,但为了和阮宇沂用餐,因为阮宇沂不喜欢西餐,所以他学做了中国菜。
看着眼前精致的菜肴,阮宇沂心中莫名地十分恼火。
不是说讨厌他吗?为什么就是不肯放手,用无尽的温柔来束缚着他,让他怎么也无法逃离。
阮宇沂端起碟子向垃圾筒走去,将碟子里的菜全倒入了垃圾筒。
他不需要怜悯,他不需要关爱,谁都不要靠近他,他只要呆在属于自己的安全城堡里就好,谁要是靠近了,就不要怪他将一切温暖践踏。
云焱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正看见阮宇沂端着另一盘菜朝垃圾筒走去。
“沂,今天你累了,去休息吧,我来收拾就好。”云焱接过阮宇沂手中的菜,把菜倒掉,继续收拾餐桌。
为什么,为什么看到自己的成果被人糟蹋,他还能这样的容忍?阮宇沂双手在身侧握成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手心里。
“为什么?”
“为什么我这样对你,你都要呆在我身边。为——什——么!”
云焱停下收拾餐桌的手,抬起头,眼眸里一闪而过一丝伤痛。
“因为我爱你!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恨你,不会改变我的心意。”
转眼间,云焱收拾好了餐桌,正端着米饭往垃圾筒走去。
“等一下。”
云焱转身,一脸疑惑地看着阮宇沂。
“我还没吃晚饭,现在饿了。”
“啊,我忘了,等我一下,我马上煮。”
“不用麻烦了,吃这个就好。”阮宇沂走到云焱面前,拿过米饭进了厨房。
“沂,我来弄就好。”
“你给我呆在那别动。”
阮宇沂用最快的速度将米饭做成了蛋炒饭,盛在一个大盘子里,拿出来放在餐桌上。
转过身,看着云焱。
“怎么,还要我请你?”
云焱快速的走进厨房,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两只勺子。
“给。”
“你不拿碗?”
“就这样直接吃就好了啊。”
“沂做的蛋炒饭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我都等不及了。”云焱急切的走到餐桌边坐下,舀起一勺蛋炒饭送进嘴里。
“挖,真好吃。”云焱一边吃,一边露出满意的表情,好象他现在吃的不是普通的蛋炒饭,而是五星级酒店厨师烹饪出的佳肴。
“沂,你怎么不吃?你不是饿了吗?”
“你再不吃,就要被我吃完了,来。”云焱舀了一勺送到阮宇沂的嘴边。
“看什么,快吃啊。”
阮宇沂将嘴边勺子里的蛋炒饭吃进嘴里,盐放多了,好咸。
看向云焱,他依然微笑着一勺勺地将蛋炒饭送进嘴里。
【Chapter 35】
海鸥,唤出天边的霞光;海面,泛起红色的波浪;微风,留下夜晚的凉意;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白浪,动情地点缀在宽阔的海面上,时隐时现,此起彼伏,像鱼儿翻飞,像海鸥低翔,又像海豚戏水,鼓起白浪朵朵。
风,沁人心脾,它惹笑了屋子周围所有的绿树,吹皱了海面上的万顷荡漾,还带着一阵若隐若现的音乐声。
清新自然的音乐深邃成熟,深远而多姿,似幽幽的细语,渺渺的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阮宇沂在悠扬的音乐中醒来,一路觅音寻找。
二楼的大厅里,云焱在拉小提琴。此刻的云焱一脸的空静,带着一丝漠然,眼眸深悠,同一潭平静的湖水,波澜不兴,让人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虽然现在手中的乐器,并不是世界名琴,但他拉奏出来的琴音流畅,通透。
云焱一头长发随意地用一条银色的发带系着,还不时地迎着风飘扬,身上的黑色衬衫衣摆和袖口上有用金线绣着的精致花纹。右手修长白皙的手指拿着琴弓,左手在琴弦上移动,快弓、顿弓、跳弓、左手拨弦,E弦上高难度的技巧和谐地融合在他演奏时热情澎湃的内心世界里,不论是饱满的行弓,或是强而有力的拨弦,处处都像是顺手拈来的,使他的无伴奏演奏显得洒脱漂亮。
稍做停顿,忧郁哀婉的乐曲如云似雾在周围弥漫开来,阮宇沂感到自己立刻失去自制力,随着他的音乐而呼吸。这时的传韵仿佛不是在演奏乐曲,而是用他整个身体在歌唱。
低沉婉转时,那是他在倾诉内心的忧伤和彷徨;高亢嘹亮时,那是他在宣泄愤怒和希望。他时而带上亚美尼亚古老的面纱独自饮泣,让人好奇地想窥探他的神秘;时而露出热情洋溢的笑脸,邀人与他狂欢;时而浓墨重彩,时而又素雅恬淡。高贵甜美的音色,出神入化的运弓,酣畅自然的乐曲,这一切都像一只天使的手,引领着大家和他一同吟唱,追随着他在音乐的天地间漫步。
一曲终了,阮宇沂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云焱放下琴,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阮宇沂。
“对不起,吵到你睡觉了是吗?”
“没,很动听。”
“是吗?”云焱收好小提琴,转头看着外面的大海,淡雅而静默。
“我三岁开始学琴,手会拿东西的第一天起,拿的就是琴弓。也许我真的是有一点天赋,当同龄的小孩刚开始爬音阶的时候,我已经会拉一些简短的曲子了。可能没有人能想到,我最喜欢的曲子不是什么巴哈,不是什么柴科夫斯基,不是什么贝多芬第几交响乐,而是‘小星星’,那是我学会的第一首曲子。”
阮宇沂走到大厅的沙发边坐下,静静看着云焱。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空放光明,好象许多小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记得学会曲子的那天,我高兴的拉给爸爸妈妈听,爸爸听完后,把我高高的抱起,说‘我家的小焱,好厉害,成小小演奏家了。’”云焱回想着那天的情景,脸上挂着微微的笑。
阮宇沂看着远处的海面碧波涌动,风把本是墨蓝色的海面到处分割成蓝一块,灰一块,就象万花筒,仿佛能带你回到儿时的世界。
“慢慢的,我学的曲子越来越多,老师喜欢称赞我,同学们的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