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金发的男人笑了,把女人抱在怀中。
“宣,你知道修司的链子么?那是给他所爱的人的信物。妈妈说我也是爸爸的儿子,所以我也该有这样的链子。这坠子里有我的一滴血,虽然无法让你在组中显贵,但……我不在的时候,最少,你知道我爱你……”
说着话,翻身压上冈崎宣纤细美丽的身躯,这是最后一夜的疯狂……只属于他们的一夜……
“我与一生一起出去,你放心。”
因为今泉修司说过这句话才离开了火龙组本家,所以留下的所有人都非常放心,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发生那样的事。这其中包括秦思远在内,虽然临行前一生那带着某种诡秘意味的笑容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还是选择了忽略。
因此在听到火龙组随行人员全数背叛投靠关东组织联盟,美堂一生亲自将今泉修司绑起来送到关东大佬们面前的消息时,火龙组全体上下震惊非常。
被背叛不奇怪,每个组织里总有那么几个叛徒,但背叛者是美堂一生,这令人不能不震惊。
美堂一生是今泉修司庶出的弟弟这一点,在组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两兄弟的感情之好,也是有目共睹的。多年来美堂一生忠心耿耿地跟随着今泉修司,从来没有夺权篡位的想法,又为什么会选在这个紧急关头背叛自己的兄长?
“一生想必等候这个时机已经很长久了,他母亲——也就是那个法国女人因为一直得不到第二代的宠爱,从他出生开始就灌输他第二代圣妻和组长是他的仇人,我们都被他所制造出的假象所蒙蔽,他就是为了要我们放松警惕,等我们都认为他是组长最值得信任的人的时候,他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顺利地夺得组长的位置了!”
冈崎信作怒吼着,而他身边的冈崎宣却端坐着,眼观鼻,鼻观心,仿佛现在被绑架的并不是组长,不是那个曾经与她有过婚约的男人。
“这可要怎么办,难道火龙会的基业就要这么毁于一旦?”
其他人也焦灼起来,在本部议会室中议论纷纷。
“大家不认为这样无目的地着急也是没用的么?根据组规,组长不在的时候,圣妻即是组长。你们没有问过圣妻的意思,私下议论,还将不将组长组规放在眼里?”
冈崎宣终于冷冷地开口,议会室中立刻鸦雀无声,所有目光齐刷刷望向一直没有开口的秦思远。
他在那里坐着,身上的袍子上,三点火的标记分外刺目。今泉修司被绑架,并且是被美堂一生绑架,这一点对于他来说,同样是不可思议的。那个总是笑着告诉他今泉修司的种种习惯,调侃着他们之间的关系,站在帮助修司的立场上催眠他教导他各种知识的男人,怎么可能背叛修司?
那阳光样笑容下一闪而过的阴霾……
晃晃头,现在并不是想美堂一生背叛的可能性的事情,因为现在他已经背叛了,并且将今泉修司五花大绑送进了关东黑道联盟的临时本部。这已经是毋庸质疑的……问题是要怎么救出修司。
那个骄傲的男人,如今沦落为阶下囚,他不敢想,光是想都会激起无法抑制的怒意……
但是,究竟要怎么办……自己说的话,这些人会听么?
环视周围,望着他的目光中依然充满怀疑,但却又多了许多依赖的含义。在这样群龙无首的时候,自己俨然已经成为这些人唯一的希望。
“我会全力协助圣妻,以冈崎会下任当家的名义,因此,各位是否能看在我这个前任圣妻后选人的面子上,先同心协力听从圣妻的调配,把组长救出来呢?”
冈崎宣说话的同时,一柄三点火飞镖无声地钉在桌面上,微微摇晃着,发出幽蓝的光。
“一生,你可真是讲信用呢!”
关东龙山组二代组长山田耕造站在被绑住手脚扔在冰冷地面上的今泉修司面前,轻蔑地笑着,用木屐踹踹这个令他们头疼已久的后辈。
“不知道各位是否也能如我一样讲信用呢?”
笑得灿烂,美堂一生提醒关东的各位黑道大佬不要忘记了之前的协议。
“我们不是小孩子,当然是讲信用的。”撇撇嘴,山田尤觉得不解气,又踹了一脚。美堂一生看到了,笑得更开心。
“一生,你做了火龙组的组长以后,可要记得不要冒犯我们关东黑道,你知道,我们可以找到你背叛你哥哥,自然也可以找得到人背叛你。”
“我说过,他不是我哥哥。”
袖剑滑到手中,细细薄薄的一柄,下一秒已经横在山田的脖子上。但美堂一生依然笑着,脸上表情完全没有改变。
“你……你放开,我以后不会再这么说了。”
忙不迭地叫着,山田只求一生能把那冰凉锐利的东西从他颈项上移开。
收了手,美堂一生看看地上的今泉修司,再看看对面兴奋不已的一群黑道男人。
“各位都记得我的另一个要求吧!”
“记得,今泉修司交由你来处理。我们相信你不会放过他,既然能狠下心背叛,我们又怎么能怀疑你还会顾及兄弟情谊呢?呵呵呵呵 ̄ ̄ ̄ ̄”
“我说过,我与他不是兄弟。”
美堂一生眼中射出凶狠的光,然后他偏偏头,两个手下走上来,架走地板上的今泉修司。
“你们会在后天的新闻里看到他的尸体,我保证。”
灿烂的金发在漆黑的房间中分外引人注目,在美堂一生离开后,关东组织首领们才私下讨论起来。
他们原本认为今泉修司是最难以战胜的对手,而这个美堂一生即使站在与他们同样的立场,却依然让他们不寒而栗。
对照顾自己多年的兄长竟然怀着长年累月的仇恨,笑容下没有人能看清他心中的打算。如果这样的人与他们为敌,将会是什么样子?每一个人心里都为此而捏了一把汗。
幸好……
但真的一切都能如他们所愿么?
“你如此恨我?”
螺旋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今泉修司的话却还是传入美堂一生耳中。
被绑缚着,双眼蒙住,光线只能从布匹纵横的经纬中透过微弱的一些,仅仅能让今泉修司感觉到光亮的存在。侧胸剧烈地疼痛着,方才被山田踢中的地方,似乎肋骨已经断了。
日本古老修炼术的一种,木屐下其实钉满了沉重的铅块,当习惯穿着这样特殊的木屐之后的轻轻一踢与强壮男子的重踢完全可以相提并论。
被这样袭击之后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反抗的希望。
肋骨断掉看起来是不太严重的问题,事实上骨头不用多长时间就会长好。但事实上肋骨骨折是仅次于脊椎骨折的巨大危险。如果胡乱地移动身体的话,肋骨插入肺部,将造成无可挽回的伤害。
如果想要保住性命,保持身体的稳定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能动的今泉修司,在黑暗中等待着一生的回答。
“修司,你现在面前,是一片黑暗吗?”
一生在长久的沉默后终于开口,却说了这样的一句,他在副驾驶座上微笑,玩弄着手中的袖剑。
“几乎是一片黑暗。”
沉着对答着的今泉修司,换来美堂一生更大的笑容。
“可是,你不也在黑暗中看到一点光?修司,我们要去的地方,阳光灿烂哦!”
说过这句话,美堂一生不再言语,而听到他如此说的今泉修司则隐约感觉到美堂一生话外有话。黑暗……只是单纯地说他目前双眼被遮挡的事实吗?不,不会那么简单。
脑中浮现出美堂一生的笑容,总是隐藏着某种莫名情绪的,注视着自己的目光,脸上的微笑从没有渗透入他的眼中。
兄弟……
血缘的关系,总是不能切断的,因此他相信,一生不会那么简单地背叛他。
今泉修司回忆着美堂一生与他一同走出火龙组时候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