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商公子怎么办?你难道要他一直等你吗?”
“这,”清漪皱皱眉头,道:“大不了他同我们一起呗!”
妆姨轻笑出声,“看来小姐是中意商公子的。”
清漪愕然,“呃?原来妆姨是在套我话呢!”
第二天大伙早早就起来动身,近香在半夜的时候也醒过来了,准备了一番,一行人就上了路。
陈意不愧是老江湖,一路下来,经过铜陵、安庆、浔阳再到江城都是顺畅无比。偶尔遇上几个毛贼也都轻松解决。
“知音,你可真不够意思,瞒我瞒得好苦。”陈意骑马并在清漪身旁,不满的说道。
“是我不好还不行?给你陈大人赔不是行吗?”
陈意嬉笑一声,“赔不是就不用了,改天穿穿女装给我看看,我就消气了。说不定你穿女装的模样打动了我,我就把“钟情”送给你。”
白玉听了又是一阵咳嗽,清漪讥讽道:“什么时候你的脸皮变得这么厚了?你还是想着你的画中情人吧?”
陈意叹了一口气,“可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楚。”
清漪调笑道:“原来你是单相思啊!”
宋子乔将马赶到清漪身边,对她古怪地一笑,又“嘿嘿”两声。
清漪只觉这次见到他,似乎他总有些莫名其妙,不理会他的怪笑,继续和陈意相互调侃。
一路上说说闹闹,到江城时已是深夜,整个江城也进入甜美的梦乡,浑然不觉荆州的战火硝烟。城里的很多客栈都已经打烊,只有江边一座高楼要亮着星星点点的灯火。于是众人朝那微弱的灯火前进。
清漪曾见过宜城观沧海和建邺望京楼的奢华富贵,但看到面前的高楼还是不免惊叹一番,灰褐色的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书“沧澜楼”三个大字,清俊飘逸,整个楼看起来庄重大气。而走进楼中,没有一丝奢靡之气,是朴素典雅。楼中的李掌柜见进来一行人,连忙大步过来相迎。
陈意和李掌柜交谈一番之后,订了六间上房。近香照顾远香,两人一间,其余五人各一间房。在掌柜和店伙计的带领下,各自进入二三层的房间。
掌柜亲自带领清漪进了三层的一间房,清漪打量了房中四周,房分内外,很宽阔,淡雅别致。只听掌柜在一旁问道:“李某专门为姑娘挑的,不知姑娘觉得这房间如何?”
清漪感激一笑,“房间很好,李掌柜真是有心了!”
“那就好,姑娘该是累了,一会我便让人送上热水,姑娘沐浴一番,好好放松一下,消减多日的疲劳。”
“那就多谢了!”
“姑娘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李某。李某定当竭尽全力满足姑娘的要求。”
清漪看李掌柜微微躬着身子对自己恭恭敬敬,俨然她才是这里的主人一般,心中有些好奇,“李掌柜真是太客气了,清漪受宠若惊。”
“姑娘若能感到宾至如贵便是李某的荣幸,姑娘若无事,李某就先下去了。”
清漪却喊住他,“等一下,你是如何知道我是女子的?”
李掌柜抬头看着清漪,恭敬地答道:“姑娘若是想知道原因的话,就去顶层的观星阁看一看便知。”
“好了我知道,李掌柜先去忙其他的事情吧。”
“是。”于是李掌柜恭恭敬敬地退开。
李掌柜走了之后不久,妆姨便到了清漪房中,帮她沐浴上药,这样一番之后,果然浑身清爽。
清漪想着李掌柜的话,心中好奇,便爬上了顶层的观星阁。观星阁的门半掩着,她敲了半天门无人回应,便兀自推开,走进去依旧不见人影。房间内清香缭绕,四周挂着水墨字画,摆设素雅。中间有一道宽阔的屏风,上绣着旷谷幽兰,将屋子隔成里外间。
通过薄纱织就的屏风,隐隐约约看到一个挺拔俊秀的身影。她不敢贸然而入,于是开口道:“在下清漪,心中有一事好奇,便听李掌柜的话求公子作答。”
里面的身影依旧一动不动,清漪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但对方仍旧毫无回应。她可没心思玩这神秘的游戏,郁闷之际,莽撞地绕过屏风,却不想里面的身影快速一闪,又立即不见了踪影,正当她惊诧之时,一双温厚的大手环上她的腰际,随之而来还有一股熟悉的檀香之气。
她惊色的瞬间,很快便知道来人是谁,于是不躲不闪,反而闭上眼睛,向后靠入那人宽阔的胸怀中。
“予之,是你吗?”
温暖的气息喷到清漪耳旁,“怎么,是想我了么?”
第六十九章 沧澜楼(下)
更新时间2013…8…3 17:53:08 字数:3442
清漪嘴角向上翘起,感受着身后之人强有力的心跳,轻轻地点点头。
商其予见此,喉中发出愉悦的笑声,转过她的身子,看着她娇羞地低着头,伸手将她的脸颊捧起,看她依旧垂直眼皮,“怎么不看我?嗯?”
清漪觉得脸颊发烫,抬起眼皮,对上他盈盈弯弯的桃花目,多日不见,依旧俊如斯,真的是很好看呀,看着看着竟是痴了,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抚上他如玉雕般的面庞,拂过他的眉眼,觉得他长长的睫毛颤颤地扫了扫自己的手指,痒痒的,然后又划过他高挺的鼻梁,最后描过他淡淡的薄唇。
商其予捉住她的手,嘴角眉眼是浓浓的暖笑,好听的嗓音响起:“原来我这么入——漪漪——的眼。”
“漪漪”这个名字有多久不曾被人叫唤了。清漪听他动情的呼唤,脸颊更加发红了,目光又开始躲躲闪闪。
商其予看她羞涩扭捏的模样,调侃道:“真好看!”
清漪有些不知所措,很想逃离眼前的之人。商其予不再逗她,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住。“我也很想念你!真的很想很想你!”心中的情意如千尺深潭一般,往日的深深担忧和汹涌的思念之情到表面又是平静无波。
清漪双手环着他的健硕身子,心底的那丝不安因为见到他而完全散去,脸上溢出满足的笑容,这就是幸福吗?
“你怎么在这?”
商其予放开她,满脸的笑意如三月的灿烂桃花顿时被寒风吹得凋残,不满地说道:“我再不来,红杏都要出墙了!”
清漪听了一阵窘迫,抚额皱眉,怎么这人老是冒出一些惊世骇俗的话语,她嗫嚅道:“什么红杏出墙?我又还没嫁给你!”
商其予听了她的话又将她拉入怀中,热热的呼吸吹到她耳边,咬了咬她精致小巧的耳垂,“这就迫不及待想嫁给我了?”
清漪蓦地血气涌上耳根子,又红又烫,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流遍全身,感觉自己的身子微微发抖。“谁说要嫁给你了?”
“你不是许若我半年之期,算一算都过去近两个月了,还有四个月你就该嫁给我了,我们是不是该早点准备嫁衣?”
清漪推开他,抬手惊愕地看着他,撇嘴道:“我可没说半年之后嫁给你的话!”
商其予挑了挑眉,捉住她的肩膀,霸道地说道:“可我认为你说半年就是此意。”
“你……”清漪这才着觉得当初自己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当初她说一年也好半年也罢,似乎都不曾提过后面的半句话:给他一个机会。商其予碰上这个缺口,当然会理所当然地按照他自己的心意填词。她泄气地垂下头拉下脸,半天不说话。
商其予见她保持沉默,心中顿生不安,担心她反悔。低下头,与她相互抵着额头,“漪漪还不能完全接受我吗?”
清漪叹了一口气,抱住他,低声哀求道:“予之,告诉我你的事情好不好?不要让我整天为你担心,为你胡思乱想。”
商其予听到她脆弱、悲伤又夹杂无奈的话语,一阵阵心疼,同时又为她担心自己,惦念自己而开心。他紧紧搂着她,似乎想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之中,对她的怜爱疼惜之情溢于言表,她就像自己的那颗心脏,因为她的存在才会跳动,离开一秒钟都会极其难受。真想把她时时刻刻锁在自己身边,一刻也寸步不离。
“十天之后,我们相约于此,我便把一切都告诉你。”
清漪这才稍稍安心地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