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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又没回来?”小姨问白云兰。白云兰叹了口气道:“没有,这孩子也不知在外面忙什么。这么长时间不回家不说,连个电话都没一个。”
“不用着急,能在外面不回来更好,总比留在家里好多了。”小姨安慰道。
“离的远了,心里老记挂,每天都惦记,让他回县里找份工作多好。他就是不听,他上的那学也不知能不能找到正经工作。你看我们村的几个孩子现在都找到好工作了,就他一个还没信。”白云兰失望的道。
“姐,你也别羡慕他们,各有各的命。以后谁也说不准是个什么样。”
十一点酒菜备好上了桌,男人们坐到桌前开始他们这一天里最高兴的时刻。而女人们一边嘱咐少喝点,一边去准备午饭。没什么事情的宋晓梅和小姨家的方晓可,方晓美还有大姨家的王静一起去庙会上逛去了。
李以亮坐到小姨父那边,他不愿意和大舅舅太近,有一次喝酒大舅舅喝多了说了好多难听的话。李以亮是个爱酒如命的人,也是一喝就多,那天趁着酒劲差点把大舅舅打一顿。姥爷对李以明和李以亮向来很亲,说起来也好笑。三人都好酒,姥爷不管是谁来了都要招呼喝上几杯。李以明兄弟在家没事爱来姥爷家喝点,久而久之在亲戚们的儿子辈里他俩就成了姥爷最为喜欢的两个。
“小亮,你今天多喝点,你哥没有来,他的酒你替他喝。”姥爷说道。
李以亮笑着道:“放心,少不了。”
中午十二点,李以明醒过来,见桌上放着不好菜。金东秀不知去哪了。李以明穿好衣服从沙发上坐起来,金东秀从浴室出来了。
“你醒了,我还以为你还要睡上半天呢。”金东秀一边用毛巾抹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坐到他身边。
“你吃过了?”李以明指指饭菜。
“没有,我也刚起来洗了个澡。”金东秀提起一瓶红酒打开。
“你今天不用去学校?”
“不用,这两天没有什么课,陪你在公司,累了就出去转转。”
“那可不行,该去学校就要去,公司这边我盯着。”
“放心吧,你以为中国文学能难住我吗?再说了,你不也是个中国文学迷吗,我相信你的水平不会比学校的那些古董教授差。”
“你这丫头,可不能这么说,人家再怎么说也比我强。”
李以明站起来倒水时,看到桌上的日历,神色黯淡下来。
“阿秀,这是今天的吗?”
金东秀看了看日历道:“是啊,我起来时刚翻的。”
李以明轻轻摸着日历自言自语道:“又是一个团圆日。”
新的尝试 第七章
“我早就说过,小明的那个什么自考还是不上的好,在家找份工作现在已经挣上钱了。那像现在这样,在外面瞎混,花那么多钱。电话也没了,好歹和家里说一声,怕是没脸见家人了吧?”大舅舅喝的醉醺醺的,又开始数落起不在家的李以明。
李以亮气的满脸通红,他在压制怒火,这不是明摆着损自己家里人吗。心里暗骂:“你还有脸说,当时上自考,我哥孤零零的一个人去,没人去送,更别提你了。可大姨家的女儿同样是上自考,你屁颠屁颠的把人家送到北京。哼……”。
小舅舅见李以亮脸色不对,连忙道:“好了,今天是喝酒,不说那些。小亮,来,咱们再喝一个。”
李以亮闷闷的和小舅舅碰了一杯,爱说话的他此时也不知说什么了。
原来应该没什么事情了,可大舅舅似乎仍不满意,喝了两杯又提起来:“小明的事就先别说了,他不争气现在不在这说他也没用。小亮,你呢,花了那么多钱结了婚,又买了车,为什么还是和以前一样,也没见家里变个样。”
“你闭嘴,”李以亮声音低沉,脸色越来越难看,“我哥在家时你管过他吗?我哥上学时,你给过一分钱吗?我妈从街坊邻居那三十,五十的借钱来供我哥上学,却从没见你问过我们有什么难处没有,更别说借你的钱了。我结婚,我结婚,他妈的,老子结婚去向你借钱,你不给也就算了。借了你五百块钱,第二天你就来要,你还有脸说。”
相对于李以亮的怒火,大舅舅的气的一个劲的说:“你,你,你……”伸手想拿酒杯扔向李以亮。
“你扔,你扔扔看。我告诉你,今天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也豁出去了,信不信我扇你两耳光。”李以亮趁着酒劲,冷笑着看着他。众人见他们两个都喝的多了,纷纷上去劝。有人拉住大舅舅,有人拉住李以亮。
“你别看不起我们家,是,我们家现在是穷。我哥上学,我结婚,借了不少钱,连贷款都借了。可我不靠任何人,只要能过一天我就不会求人,我发誓要让父母过上好日子。我和我哥把钱迟早会挡上,不会让你在这看笑话。”李以亮挣开众人,拿起酒杯狠狠喝了一口,把酒杯扔到地上,“你看着,我李以亮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再不理众人的劝阻硬是推开椅子往外走。
母亲听到屋里的争吵声,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赶忙跑到那正好碰上李以亮出来。
“小亮,怎么了?里面这么大动静。”
“妈,你别管。晓梅呢,叫上她我们走。”李以亮阴沉着脸道。
小姨父这时也赶出来和母亲说了刚才的事情,母亲伤心的哭了出来。李以亮大声道:“妈,不要哭,有我和我哥呢,还怕将来的日子没法过?就算是过不下去了,我要饭也会让你和爸爸好好过。”拉着母亲,谁的劝也不听,就是往外走。姨姨和姥姥从厨房出来,知道发生什么事后,忙劝白云兰。
母亲白云兰伤心的道:“妈,你也别管了。每次来都这样,我看我们还是走吧,免得在这伤心。”
“可可,让你晓梅姐接电话。”李以亮坐到车里打通了方晓可的手机。
“干吗,亮?出什么事了,这么急。你不会又喝多了吧?”宋晓梅那边传来嘈杂的人声。
“马上回来,快。”李以亮也不多说,简简单单的说了句就挂了电话。
宋晓梅听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也不知怎么回事,匆匆从庙会上赶了回来。知道事情的经过后,气愤的上了车,一家三口高高兴兴的来,却满腹伤心的走。
“你哥哥到底在外面作什么?不好好找个工作,老是让人说。还不是怪他自己不争气。”母亲哽咽的道。
“妈,那个人这么说哥哥连你也这么说。我相信哥哥一定能混出个人样来,谁也别小瞧咱。你看着那些看不起咱们的人我都记着呢,到时一个都跑不了。”李以亮边开车边狠声说道。
原来到自己家,没有了那个人就应该没事了。可偏偏家里也有这么一个样的人。
“你看,老言,你这个病可是把你拖住了,老大又上学开销大,现在欠了不少钱。以后怎么还,按说你开着个修车门市再怎么说也应该有点钱的,结果过的还是不怎么样。”这是大姑父在说话。
父亲李经言赔笑着道:“你当了那么多年的村支书手里肯定比我有钱,我怎么能比得上你呢。我两个儿子都还没工作,家里又离不开老二,老大呢还在外不知怎么样了?”
大姑父又道:“老言,不要说我说的难听。你得这个病还真不是时候,老大在外边不争干,老二在家喝酒什么也不干。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把外债还完?”
父亲李经言心里很不是滋味,转头却发现李以亮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刚才的话他肯定听见了,让他发起火来可就不好了,连忙给李以亮打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