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留人 1(2 / 2)

每走一步,她都感到琳琅的目光在紧紧地攫住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越过一展小屏风,白锦玉漫无目的地看了一圈,忽而眸光一亮,瞥见一个不起眼的小桌案下整齐地码了些纸砚。

白锦玉走上前去看了看,思忖:这迎春楼又不是点云斋,这里的姑娘应该用不着舞文弄墨。不过,即使房中有些文房四宝也没什么,但是要这么藏着掖着……要说这个琳琅不可疑,她白锦玉第一个不信!

白锦玉回头看了一眼琳琅,琳琅的眼色已经可以用惊恐万状来形容了。

白锦玉踱回那幅书法前,瞻仰了一下,道:“琳琅姑娘,你过来。”

琳琅不动。

白锦玉道:“你过来嘛,刚才是我冒犯了,现在我保证再也不乱说乱动了。我只是很喜欢这幅字,想让你给我讲讲而已。如果你这都不来,那我……可得去找老鸨要个说法了!”

白锦玉拿出了老鸨要挟,琳琅踌躇了一阵子,最终慢慢地靠了过来。

白锦玉欣然地点点头,同她一起看着眼前的书法,道:“这字一看便知是由男子所书,让我猜猜,这位公子一定是琳琅姑娘曾经的相好吧!”

“你胡说!”琳琅冲口而出,声音落下她愣了一愣,自知言失,避下眼神仓惶无措起来。

白锦玉佯作一惊,道:“哦,那原来不是‘曾经’,难道说现在也是你的相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琳琅气结,生生忍住了张口还击。

白锦玉一笑,故意地开始胡说八道:“哎呀害臊什么,像我们这个年纪,谁还没有个心上人呀!要不我再猜猜,这位公子应该还是个仪表堂堂、顶天立地的正人君子,因为能推崇这句话的………”

话说一半,白锦玉忽地吟了一声,双腿一软,整个人栽倒了下去!!

这突然的失力,她没有半点准备,下意识地想扶住琳琅撑一把,谁知琳琅却一别肩膀,生生让她摔在了地上。

白锦玉痛得“嗷”了一声,全身失去了劲道,没力气到连头都抬不起,只看到琳琅的绣花鞋匆匆往后退了好远。

当即她就断了向琳琅呼救的念头。

说实话,白锦玉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浑身使不上劲的感觉。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受是她心中最大的阴影,令她畏惧。七年前,她就因为一次差不多的经历,直接从此武功尽失!

在地上缓了半天,白锦玉拼尽全力才软绵绵地撑起了半个身子。而见她坐将起来,琳琅急忙又向后退了几步,惶恐地盯着白锦玉。

白锦玉自己扒着案几的边缘勉力站起,将上半身全都趴在案上才凑合站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琳琅又怜又狠的神情,心明如镜的白锦玉已然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了。她不绕弯子地直接问到:“你……你给我喝了什么东西?”

琳琅躲在墙角,肩头瑟瑟发抖,看上去竟比白锦玉还紧张害怕。

白锦玉无语,原本气极的她却低声笑了出来,无力地断断续续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拼死守洁?我突然……想到四个字可以送给你,‘垂死挣扎’,啊不,是八个字,还有‘白费力气’。你干了这一行,会发生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琳琅怔怔地看着白锦玉,没想到一个人到了这幅田地了,嘴巴还能说这么多话。

白锦玉又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今晚会怎么样你?你可真误会我了……我没有想对你做什么,我和那些出价的人并不一样。”

琳琅双眉一拧,揪着心口,道:“有什么不一样,你们都是仗着有些钱寻乐子消遣,龌蹉!”

白锦玉虚扶着屋里的东西,一径摸到床沿,用尽了最后一道力气,躺在了床上。

这样好多了,总比在地上强。

喘息良久,白锦玉问:“其他等等不说,我先问问你,你给我喝的是“龙去骨”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琳琅缩在墙隅一角,听了之后足足停了半晌,才道:“不是。”

白锦玉豁然长抒一口气,心中居然有些高兴。

要说都是那“龙去骨”给她这辈子留下的阴影太大了,眼下自己虽然着了道,但是只要不是龙去骨,怎么样就都还好。

白锦玉喟然一叹,明明白白揭道:“那就是一般的软筋散喽?”

琳琅没接话,有些疑惑地盯着白锦玉,不明白她这口吻中鞣杂的庆幸。

白锦玉笑叹道:“琳琅,你肯定是刚来没多久吧?一点规矩都没有。我只能说你命好,今天遇上的是我,你这姑且算垂死挣扎的做法,若是换个人,你恐怕逃不了一顿打,还得坑害了这迎春楼的招牌。”

白锦玉躺在床上,真是一点劲也没了,她睁眼看着床顶的帐布,声音也渐渐无力:“不过你真的误会我了。你有所不知,那个道士叫我找清倌并不是做那种事,而是让我问她几个问题而已!”

琳琅懵懂地疑道:“问什么问题?”

因为脖子已经不太听使唤了,白锦玉在心里点了点头,道:“你靠近点!”

琳琅又警觉地一怔,怎么老是叫她靠过去?

白锦玉道:“你看我都这样了,我还能干嘛?我只是觉得声音越来越发不出来了,我怕你听不清。”

琳琅犹豫了一阵,看看白锦玉确实也丧失了行动能力,便朝着床沿靠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近点!”

“……”

“再近点”

“………”

在白锦玉的再三催促下,琳琅终于站在了白锦玉的床头,而白锦玉终于可以看清楚她的表情了。

白锦玉颇费力地提了口气,道:“那道士让问我姑娘,可否以‘赋得繁林蘅荟’得‘贤’字,做一首五言八韵诗?”

音落,琳琅大惊失色,脸都骇得有些变形了。她极不自然地抽了下嘴角,道:“我我不会……”

白锦玉疏疏一笑,又道:“别急,他还让我问你,姑娘会不会拟一道建初二年‘汉察举茂才廉吏’的诏书?”

这一下,琳琅彻底僵住了,瞳孔骤缩道:“你,你是谁?你到底……找我做什么的?”

到了这一步,白锦玉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没有找错人,尽管这代价看起来有点大,有点滑稽。

“我是……好人,”白锦玉气息不定,说话也有气无力了:“我找了一天哪,可总算找到你了。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快告诉我那匿名信是谁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琳琅愕然,怔了又怔,转色道:“什么匿名信?”

白锦玉不言,冰冰地看着她。

二人无声地对视,最终琳琅败下阵来,又决然道:“谁写的?是我写的!”

白锦玉颓然地摇摇头,道:“骗谁呢?如果是你写的,你还能好好在这里吗?!”

琳琅一惊,从话中领会到了什么,一下子抓住了白锦玉双肩,急冲冲问到:“你这话什么意思?如果是我写的,我就不能好好在这里了?所以……你什么意思?”

“对,”白锦玉肯定道:“谁写,谁现在就很危险!姑娘,如果我没猜错,写信的那个人,你是不是已经几天没看见他了?”

琳琅浑然一震,神情大为惊慌,显然全被白锦玉言中。

白锦玉虽然四肢酥软,但看着琳琅,心头却欢喜,这一天没白忙,总算是有了突破。

想到这里,她觉得身上来了一点力气,略略支起一点身子,对琳琅道:“我发誓,我不是来害你的。你说出那个人到底是谁,我说不定可以帮你……你信不信?”

琳琅看进白锦玉的眼睛里,凄道:“信你?你是谁,我又凭什么相信你呢?”

白锦玉愣了会神,想想是啊,自己这莫名其妙地找上门,举报买卖科举考题这么大的事情,人家凭什么对她如实相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想了想,道:“实不相瞒,我是晋王的人。”

“晋王?”

白锦玉阖了阖眼帘,算是点头:“就是我朝那位高山仰止扶正不阿温良恭俭的仁人君子,凤辰殿下。”

琳琅惊异地看着白锦玉,不可置信的样子。白锦玉只得拼了吃奶的劲又道:“姑娘若还是不信我,就权当赌一把好了,难道……你现在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琳琅看着白锦玉满头大汗脸色苍白,还要坚持跟自己说这些,心中的犹疑已经动摇,接下去再听白锦玉说到“时间不多了”,就再也绷不住了,哭着道:“好吧我说我说,我全都告诉你,可是你一定要救我哥哥啊!”

“你哥哥?”

琳琅渐渐在床沿坐了下来,点点头,道:“是我哥哥,我本姓方,我哥哥叫方子传,他是刑部尚书韩炎府上的一名仆丁………”

刑部尚书!正三品!

白锦玉大大吃了一惊,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撬挖下去,居然这么深!

琳琅悠悠道:“其实我哥哥原先也是个读书人,我们家也曾是饱暖不愁的人家……”

从琳琅的口中,白锦玉渐渐梳理出了事情的原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琳琅的哥哥方子传从小颇有天份,天资聪颖过目不忘,是个很出色的读书材料。家人见此便力济他读书,就期盼着他有朝一日登科进仕光宗耀祖。

这方子传也算是争气,十六岁便在地方解试中拔得头筹考了第一名,这无疑更加坚定了他搏击仕途的决心。

谁知,之后接连三次省试方子传却全都名落孙山,不仅十年光阴蹉跎,家中也因他三次科考而一贫如洗。

就连三年前最后一次上京赶考的路费还是琳琅爹娘借来的,方子传没有考中,钱全部打了水漂。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两年爹娘陆续生了重病,前面的钱没还上,为了给爹娘治病又添了不少新债。最终,这些债滚雪球般越滚越多,达到了一个不可能偿还的数额。

终于一天,债主们打上了门来,逼得方家两位老人悬梁自了尽。

为了还债和打点双亲的后事,三个月前,走头无路的琳琅和方子传被一众债主押来了京城。

他们草草将琳琅卖到了迎春楼,而方子传也被逼得卖身为奴,就卖到了刑部尚书韩炎的府上。

说到此处,琳琅已经泣不成声,白锦玉听了她的遭遇,心中也跟着涌起了一阵难过。她让琳琅平复了一下,才继续说了下去。

方子传在韩府呆了不到三个月,由于为人机警聪明,很快就颇受主人信任赏识。

七天前,韩尚书将方子传单独传唤,指派了他一件十分重要的任务。任务也不算难,就是让他牵着韩府的狗等在一处院子的角落,但是一定要求千万不可被人发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子传小心翼翼带着韩家的狗到了那个地点,狗就轻车熟路的从一处狗洞钻进了院子。方子传在狗洞口等了不多时,就见那狗又钻出来了,嘴里叼了块布帛。

方子传心生好奇,不顾主人再三叮咛不准多看的嘱咐,将布帛偷偷打开看了看。

这一看,他惊呆了,狗嘴叼出的竟然是今年进士科省试的考题!

当即他如遭雷劈,自己三次不中的败绩仿佛一下子就找到了根源。原来不是自己书读得不精才没考中,而是这求仕之路早被一些位高权重者暗箱操作堵死了!

此事被方子传知悉后,他深受刺激又愤恨难消,用心记下了布帛上所有的内容,并决定把这件事情捅出来。

五天前,他来找到琳琅,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她。琳琅一番劝说也无法拉回已经决心豁出去的方子传,也只得由他去做了,

于是,就发生了方子传用兑了清倌酒的墨誊抄了一份考题,趁夜半无人之际,投在了吏部的大门缝里的事。

白锦玉忍着无力,听完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她现在安下心来,总算弄清楚了这件事情的来因去果。

她看着哭成泪人的琳琅,刚想说话安慰两句,门外一阵嘈杂,房门忽地发出轰然一声绝响,被人踹开了!!

紧接着,八九名彪莽大汉扑进了屋内,赫赫站了左右两排。这些大汉个个手持刀斧木棍,吓得琳琅跳上床,蜷缩在白锦玉背后。

最后进来的,是那个先前的富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看了眼白锦玉,咧咧笑道:“衣服还没脱,正好!”

这时,老鸨也哆哆嗦嗦从门后闪进,双手合十走到白锦玉床前,连连央求:“公子行行好,小店惹不起这位大官人,妈妈再给你找几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吧!我把头牌艳红给喊来伺侯你!”

白锦玉心叫完蛋,眼下自己软软的根本爬不起来,如果给他们看出来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于是只得口上逞强道:“我说大哥,你是输不起吗?不是你自己说我把她从十六个姑娘中认出来,她就归我的吗?”

那富商鼻孔对着白锦玉“哼”了一声,道:“我是说过把她给你,但是没说过不教训你!”说完,他一挥手,身旁四个打手立即竖拳挥向了白锦玉。

当即,两道白影闪至。

“砰砰!”两声重物倒地。

接着一顿踹肉的声音,有人吃痛得鬼哭狼嚎,地板上接连响起轰然倒下的震动。

什么情况?!

原本以为会挨到的拳头没有如期而至,白锦玉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谁料,映入眼帘的居然是凤辰那张明朗如玉的面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白锦玉心口一提,脱口道:“凤……”

仅说了一个字,她赶紧刹口,目光立即四下寻去,瞟到床上有一块红盖头,手上也不知哪儿窜出来一股力气,抄起就胡乱地往凤辰脸上遮去。

“你不可以在这里露面!”白锦玉的声音都颤了。

凤辰向后示意一眼,淡声道:“他也露面了。”

白锦玉一面按着帕子,一面朝凤辰身后看去。只见谢遥一身白衣,腰肢紧致,冷冷地立于屋中,脚边趴了一圈那些刚才还对她吹胡子瞪眼的人

然而,可怕的是,谢遥的屠割剑都没有出鞘。

凤辰按着白锦玉的手拿下红盖头,五指一合,疑惑地盯着她的手腕,道:“你中了软筋散?”

白锦玉道:“啊……呵呵,是的,不过没事。”

凤辰抬眸,凝着神色看了白锦玉身后一眼。白锦玉立刻感到背后之人簌簌抖了起来。

这时,倒地的那些打手已经骂骂咧咧地陆续爬了起来,他们眼睛凶神恶煞地瞪着谢遥,双脚却不约而同地绕开了他几步。

白锦玉余光瞥了眼自己身后的琳琅,赶紧道:“快带她走!”短短四个字,二人立即心领神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凤辰道:“带她走。”短短三个字,他和谢遥也彼此意会。

谢遥“嗯”了一声,当即一把将琳琅从床上拖下,一个大汉挥刀向他砍来,谢遥抬手隔剑一挡,拉着琳琅轻松一跃而过。

凤辰令道:“走。”

谢遥略一点头,拽起琳琅抢到窗边不假思索地就跳了下去。

就、跳、了、下、去!

白锦玉目瞪口呆,心道这可是二楼。

但随即一想,眼前的重重包围,跳楼也的确是最好的方法了。况且以谢遥的办事能力,自不必琳琅担心有所摔伤,二人安全离开应不成问题。

心落定,白锦玉不由地想起谢遥刚刚的那几个动作,发了一笑。

凤辰道:“笑什么?”

白锦玉道:“刚刚谢遥对那姑娘又拖又拽的,一点也不知怜香惜玉,你说以后会有姑娘嫁给他吗!”

凤辰见她居然还得空想这些,摇摇头,道:“管好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锦玉道:“也是,我操那心干嘛?谢遥长得那么好,哪个小姑娘见了不喜欢啊!你不知道……”

刚说一半,那富商从凤辰背后站了起来,对二人忿忿奇道:“这怎么还聊上了?看本爷怎么弄死你们!”说着,他大手一挥,三个打手就向凤辰扑来过来。

下一瞬,凤辰双手抄起白锦玉转身立了起来。

由于他眨眼间从蹲姿转立,手上还托起了个人,这种速度,直把那三人吓了一跳,齐齐后退了一步。更有两个机灵点的忙跑到窗边,死死堵住了谢遥刚刚跳下去的窗户。

白锦玉被凤辰两手抱着,像块软棉,头和手脚都无力地耷拉着,想到凤辰中毒刚愈身体也不是多好,她心下更是恼恨自己的无用。

然而,等了半天,众人合围着却迟迟不前。

白锦玉一看,无语,原来又是一批被凤辰的相貌气质折服的人。

凤辰每往前走一步,那排人便后退一步,明明包围的人个个手持利器,而被围的人手无寸铁,但是就这样一进一退地走出了琳琅的房间,下了楼,甚至一路走到了店堂,始终没有开打。

到了店堂才发现,这富商是真有钱,在店堂里居然还安排了十来个打手等着!这些人与从琳琅房间退出的合并一起,顿时互壮胆色,气势大增。

看着这围成一圈的亡命之徒,再看看迎春楼里不下百人的看客。白锦玉道:“放我下来,你走。他们只是吓吓人,又不敢杀人的。这老鸨应该报了官府,等下自有官兵来摆平,出不了事。”

凤辰道:“不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他左手放低白锦玉,还没等她脚尖着地,便一转身,双手一托,将她背在了身后。

众打手立即持器将他团团围死。

凤辰站在人圈中心,睥睨着周围,一抖手,手中落下一条红霓,正是刚才白锦玉用来遮他脸的那块红盖头。

众人灼灼,不明所以间,凤辰已将白锦玉的双手绑住,在自己的颈间牢牢打了个死结。

血红的结,系在一身雪仪的凤辰颈上,极为冷艳。

“看什么你们?给我上!”打手中有一领头者,他手持胳膊粗的铁棍,带头就朝白锦玉后背砸来!

凤辰眉心一蹙,侧身让过,反手夺住铁棍长腿一蹬,那人当即被踹得人棍分离、高高飞起,摔在梁柱上喷出一大口鲜血!

迎春楼上下划过一阵整齐的惊呼,见过人长得好看,没见过好看的人这么会打;见过人会打,没见过一出手就打得这么狠!

见此,白锦玉惊呆,她差点忘了,凤辰是谁?!

状若璧人,娴丽如玉,看起来斯斯文文,实则深藏不露,出手无情,七年前,她就曾被他这文质彬彬的外表骗惨过。

真是太健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双方有短暂的对峙,白锦玉趁机奚落起对方:“我说这位老板,你给我下了药害我动弹不得,现在又二十多人围攻他一个,我长这么大真是从没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富商果然分心,怒道:“你放屁,我何时给你下过药?”

白锦玉嚷道:“不是你还是谁?刚刚人家说你输不起我还帮你说话呢,现在我知道了,你好卑鄙,的确是输不起!”

与白锦玉的胡搅蛮缠不同,凤辰一手扶了下身后,将长棍在身前一字划开,冷峻道:“让开!”

富商瞪着白锦玉羞极大怒:“王八羔子你胡说八道,看我不打烂你的嘴!”说完,撞开一人,抢过他的大刀,嘶喊着就劈向了凤辰。其余打手见状,一齐啊呜地喊着扑向了凤白二人。

凤辰眸光一沉,当即连环十几脚飞踢,转臂横扫,只见人堆里一个接一个的打手被甩起抛出、甩起抛出!

白锦玉则继续高声向那富商喊到:“你不知道那个清倌多谢谢我,她说幸亏今晚赢得她的人是我,要是换成你这个肥头大耳的老家伙她还不如一死了之。”

众打手留心听她言语,那富商更是一顿,问:“你混账说什么?”

他们慢下来,凤辰手下却不滞,转眼间挥棍又放倒了三五人。

白锦玉故意要让富商分心,继续朗声道:“你是不知道,琳琅姑娘身上多香,她皮肤有多好!”

“你放屁,你们连衣服都没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凤辰左移右摆忽上忽下,面对二十多人,仍是游刃有余,甚至都没人看清他何时手里又多了一把长棍。

以凤辰的身手,若不是要顾着身上的累赘,恐怕五招之内早就脱身了。

白锦玉觉得太抱歉了,但眼下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要从他身上滑下来,顺便打打嘴仗让对手分心。

她继续道:“你呀你呀,跟小姑娘能那么猴急的吗?人家是第一次,当然先要聊点风花雪月培养下感情嘛!”

并不费多少功夫,那些乌合之众便被凤辰打下了一大半,剩下的那一小半也吓坏了,操着武器戒备地离着凤辰三尺远。

一看这稳赢的形势,白锦玉在凤辰耳边小声道:“好厉害!”

凤辰余光瞥了她一下,冷冷道:“不知羞。”

迎春楼的家什被打得七零八落,老鸨纵然心痛却也只能坐在楼阶上大气不敢出。

所有的看客更是呆住了,纷纷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眼前这个宛如神仙的男子不仅在迎春楼抢了个男的背在身上,还以一敌众打得天昏地暗,关键看起来他还打赢了!

“晋王殿下?”看客中不知谁冒了一句。

这声音响起,白锦玉心里狠狠咯噔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真是晋王殿下啊!!”接着又有人认了出来。

“什么晋王殿下?”

“还能哪个,就是三秦绝色晋王凤辰啊?!”

“我的天……”

“不可能吧,他怎么会在这里?这、这是迎春楼啊!”

“哇,开眼了,我就说什么人啊这么俊的!”

……

当议论声音浮起,白锦玉急地恨不得当场去世。

那些持器围剿凤辰的打手也听到了这些言论,意识到他们对着疯狂劈杀喊打的对象是皇室中人,而且还是素有美名的凤辰时,握着凶器的手纷纷开始瑟瑟发抖,有些惊讶过头的,索性昏了过去。

话到这时,已然打不下去。凤辰身沾血迹,摔掉了两根铁棍,一字一字道:“让开!”

这一次,没有人再阻拦,凤辰背着白锦玉,在一百多双目光的夹击中径直出了迎春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街市上人流太平,空气焕然一新,游玩的路人错愕地看着凤辰背着白锦玉出来,不禁抬头看了看迎春楼的招牌。

凤辰解了白锦玉被勒紧的双手,并没有理会这些眼光,步速不减地背着白锦玉出了平康坊。

果然,平康坊是处另类地。

出了平康坊,天地便渐渐安静下来,路上冷冷清清,沿街店铺都在忙着关门,稀稀落落会有一两个关闭门板的响声。

人烟逐渐稀少,凤辰才慢了下来,走了一阵,察觉白锦玉始终安静,便担忧地问:“你还好吗?”

背后传来白锦玉吃力地坚持声:“没事……不过我真的要……抱歉了!”

下一瞬,凤辰感到左颊上一凉,白锦玉滑腻的侧脸紧紧地贴上了他的颌角。

凤辰的脚步不被察觉地滞了一下。

白锦玉的头不着一点力气,沉沉垂在凤辰的肩头,微微有喘道:“对不起,弄脏你了,刚才太混乱了,有盘红烧鱼溅到了我脸上……我本想坚持一下的,唉……抱歉啊真的撑不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凤辰道:“你不必跟我道歉。”

白锦玉只觉得他声音冷冷地,以为他就此生气了,想到今日的场面,忍不住想提前告诉他还有更糟的情况。

便道:“我当然要道歉,咱们这晚动静不小,恐怕明天开始世人就要纷传你晋王殿下品行不端出入烟花之地,有龙阳之好在青楼抢夺男子……”

凤辰脚下一顿,白锦玉当即住了嘴,凤辰把她往上掂了掂,道:“没力气了,就少说两句。”

白锦玉果然安静了一阵,但没有多久她突然急急道:“对了殿下,奈儿接回来了吗?”

“接回来了,”凤辰道:“现在恐怕睡下了。”

白锦玉在心里点了点头,夸奖道:“殿下你出马,一定没问题的。”

凤辰无言。

白锦玉又道:“殿下,我给你讲讲我查到的东西吧……”

当即,白锦玉就毫无保留地将琳琅和哥哥方子传的身世、经历、匿名信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讲给了凤辰听。

完了,静止了一阵,凤辰道:“谢谢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锦玉一怔,感觉有些受不起,毕竟自己明明是个累赘,还是靠着凤辰打了一架、暴露了身份才全身而退的。她诚心道:“不用谢,就算没有我,以殿下的本事也是有法子查出事情真相的。”

凤辰道:“那不一定,至少,不会今天就查出来。”

白锦玉心服,这凤辰说话真是一贯地好听顺耳,总叫听的人很有面子。她姑且硬着头皮道:“那谢谢殿下夸奖啊。”

白锦玉贴着凤辰,娇躯在背,呼吸尽数洒在凤辰的颌下颈间,竟在一个不太正确的场合生出了一脉温存。

“殿下,长安是什么时候没有宵禁的呀?”白锦玉问。

凤辰边走边道:“一年前。”

“哦,挺好的,我喜欢。”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白锦玉蓦然一惊,对呀,作为天天生活在长安的苏丽华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了。眼下还真是不好解释了,含含糊糊地回答了个“嗯”。

“殿下,你有没有觉得这红烧鱼真的好香啊,”白锦玉岔开话题,道:“我都闻饿了,这么晚了殿下你府上还有吃的吗?”

凤辰没有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道为什么,凤辰明明没有说话,可白锦玉却莫名感觉他生气了,忙问到:“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凤辰吸了口气,道:“没有。”

“那你为什么生气了?”

“没有。”

“那家里还有吃的吗?”

凤辰道:“有。”

当即白锦玉振奋了一下,道:“太好了,等下我要吃两碗饭,哎呀不行,我没力气拿筷子啊……”

凤辰叹了口气,道:“没力气,就少说两句。”

白锦玉与凤辰肌肤相亲近在咫尺,按道理她应该觉得异样的,然而事实却是没有,凤辰宽阔的肩头只让她心里感到安心踏实,就像自己儿时在父亲背上那么踏实。

她只能解释为:凤辰,人间春风真乃实至名归啊!

白锦玉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跟你多说两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这一句,背朝着白锦玉的凤辰嘴角微微一牵。

“不不不,”下一句,白锦玉却自己纠正道:“应该说是我话痨,跟什么人都能聊一大堆莫名其……”

凤辰道:“闭嘴!”

白锦玉识相地收口,心下有些凄婉。

她与母亲、苏丽华虽说是骨肉至亲,但是前尘往事阻隔,早已经形同陌路无话可说。

待她最亲的人全在翠渚,那些可以肆无忌惮推心置腹的人已经是遥不可及了。

在铎月的几年,虽然乌穆给了她完全的自由,但她始终当自己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客人,一言一行都十分注意分寸。表面看她成天怡然自得乐陶陶地,其实内心生怕说错做错一不小心就被人赶走。

如今回到故土,而凤辰,她的妹夫,沾亲带故也算是半个亲人了,他脾气好人品好状似容易亲近,所以才会想同亲人一样和他多说几句。

偏偏凤辰不肯。

凤辰继续背着她在街上走着,偶有行人经过侧目,凤辰也视若无睹。

过了半晌,仿佛受不了二人间如此沉默,白锦玉问道:“殿下累不累?放我下来你休息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凤辰道:“不累……你,好像轻了很多。”

白锦玉心头一喜,凤辰居然允许她说话,便想也不想道:“是的,我现在怎么吃都不长肉了!”

“哦?”凤辰奇道,似乎很有耐心地等她说下去。白锦玉却道:“说到吃,真的好饿啊,殿下可以走得快点吗!”

凤辰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步伐不知何时竟已放得特别特别缓慢,难怪刚刚白锦玉会问他是不是累了。

而且,不知不觉地,他竟偏离了事先和王府车辇约定的地点。

凤辰暗自意味深长地轻叹了一声。

“请下来一下!”

白锦玉闻声抬眸,以为凤辰跟自己说话,一仰眼帘竟看见他拦路截了一个骑马路过的行人。

那路人无端被阻刚想发火,但眼睛一着凤辰,竟鬼使神差地下了马。

凤辰向路人略表歉意,先将白锦玉扶上了马。转身从怀中摸出一个钱袋递给那人,温声道:“我家人身体不适,急需要一匹马代行,在下唐突,可否买你的马?”

这语调当真温文尔雅,清真雅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路人先是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凤辰,简直像被摄走了魂魄,待看过钱袋后,更是弯腰连声道:“阁下客气了,拿去拿去!哎哟,你家的这位小公子看来病得不清,需不需要我来帮忙啊?”

就这态度,白锦玉不用看也知道,凤辰那钱袋里装的肯定是金豆子。

凤辰拱手施礼道:“不用,征你的马匹已经很麻烦了,多谢。”

世人常言美女一举一动可倾倒众生,谁知男子中也有人如是。不得不说男人长到凤辰这个样子,举手投足间已天然有种风雅,这一礼略略施下,那路人直看傻了,木木不知所措。

白锦玉心服道:看来长得好是真的有用,谁能想打劫还有这种画风,还有打劫要作礼的?!

片刻,那路人醒过神,木木地也朝凤辰还了一礼,生涩地将马鞭递给凤辰,还好生地交代了马的习性。

凤辰诚恳谢过,翻身上马,在那路人的注目中与白锦玉同乘离去

白锦玉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苏丽华那奢华夸张的雕花架子床上。

夜幕垂垂,屋里点了几盏朦胧的灯烛,富丽精致的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最后记忆是凤辰和人买了匹马,完全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王府,又是怎么躺到床上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锦玉试着抬了抬腿,仍然是使不上劲,用了吃奶的劲,勉强可以转转手腕了,心安药劲总算在慢慢退了。

这时,门“吱呀”了一声打开又合上,一个轻巧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白锦玉睁着眼睛,看见一个婢女端着一方食盘走了过来。

看见白锦玉醒了,她微微一喜,赶紧放下食盘,到床前来帮着将白锦玉的姿势从躺姿调成坐起。

白锦玉礼貌道:“谢谢!”一低头,瞥见自己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便由衷道:“真不好意思啊,这么晚了还劳烦你。”

闻言,婢女有些吃惊,看得出来强自镇定了一下,不自然地道:“娘娘……不用跟奴婢这么客气。”

白锦玉并未察觉出这些,又道:“我刚才是怎么进屋的?”

婢女一边拿靠枕给她靠在身后,一边道:“当然是奴婢们把娘娘从马上弄下来,又同几个家丁把娘娘抬进来的。”奴婢说得认真,让人不觉有疑。

闻言,白锦玉眼睛一亮,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飞快地欣喜问:“那我当时是不是特别狼狈啊?”

婢女看她笑嘻嘻地,问的话却是这个,一时很迟疑,拿不准是该承认还是否认才比较符合王妃的心意。

沉默间,白锦玉已经自动当她承认了,不禁自己乐开了花,心道:狼狈就太好了,这些都算在苏丽华的头上,能够给那个盛气凌人的女人抹点黑真是莫名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乐了一阵子,她又觉得自己有些无聊,没有本事与苏丽华正面交锋,只能做这些假设让自己舒爽一点。

怔了一会儿,一缕香喷喷的味道窜进了鼻子,白锦玉以眼球追逐去,看见婢女从食盘上端起了一个盘子,掀起了盖子。

白锦玉迟疑地问:“不会是红烧鱼吧?”

小婢女夹着筷子,剔了一块送到白锦玉嘴边,笑着道:“娘娘一定饿了吧,连是什么菜都闻出来了!”

白锦玉又傻又喜,肚子也跟着应景的咕咕叫了起来。不知道怎么搞的,她今晚就是十分想吃红烧鱼。

白锦玉当即笑着张嘴抿下一筷子鱼肉。

顿时,一口熟悉而独特的味道在口中化开,几乎在入口的一刹那,白锦玉就不动了,下一瞬就红了眼睛。

人就是很奇怪,记忆、画面、声音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模糊,偏偏这味觉、嗅觉就不一样。曾经熟悉的味道,只要再遇到,哪怕是隔了十年八年也能瞬间将人拉回过去,身临其境得无以复加。

这红烧鱼,是翠渚的味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味道一经确定,任是再忍,眼泪也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

小婢女看到白锦玉的眼眶里汩汩流出眼泪,吓得惊慌,急忙用手绢为她擦拭。但刚抹干净,新的眼泪就又落了下来,每一颗眼泪都饱满沉重,在极静的夜里简直落珠有声。

白锦玉心头也很慌乱,因为无力,眼下她连转头埋进被子都做不到。她也知道在旁人眼中她这眼泪掉得离奇,苏丽华要怎么解释吃东西吃得流眼泪?

她极力地克制自己,可偏偏越克制这眼泪反而就越汹涌,只是一道菜而已,但却将她深埋心底的思念全部被勾出,脑中隆隆全是翠渚。那绿竹猗猗黛瓦粉墙,那里的人,闻宴、闻香、山长、还有求学的师兄弟子……

小婢女彻底被白锦玉的样子吓到了,果断丢下手中之物,起身朝门外奔去。

门一打开,一些夜风跟了进来,小婢女急呼呼在门口向人说了几句,下一刻,凤辰就踏了进来。

见了凤辰,白锦玉一下不哭了。

对着陌生的婢女,她多少有些肆无忌惮,即使婢女疑惑,她也可以不回答。但是对着凤辰,她不敢再哭,因为担心不知道怎么解释。

小婢女俯身帮她把湿漉漉的脸蛋重新擦干,立了一会儿,只觉得这空间里再容不下别人,便请求退出去,凤辰默可了。

平息了抽泣,白锦玉定了定心绪,才有些难为情地向凤辰看去。

他已经换过一身干净的襴服,恢复了一以贯之的颐雅,只是宝蓝色的衣服,白锦玉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右臂上白色的包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锦玉惊道:“你受伤了?”浑然忘记了自己刚刚哭什么。

凤辰没回,于床边坐下,端起盘筷。

白锦玉心中掠起一阵自责,方才竟没有注意他受了伤,还让他背了那么久,连忙道:“殿下,快把东西放下吧,别端了。”

凤辰没有依言放下,只是专心地剔着鱼。

白锦玉凝视着他的右臂,想起迎春楼里那帮凶神恶煞的辣手,不敢想象他这绷带下面会是怎么样个伤口。不禁问到:“痛吗?”

凤辰手下一滞,喉结轱辘了一下。

良久,道:“痛。”

这个字一出,二人都怔了一下。白锦玉是真有些出乎预料,毕竟刚才凤辰刚刚一敌几十,神勇得吓人。

而凤辰也像是颇为意外,至于为什么,白锦玉就不知道,也不敢猜了。

二人四目相对,有一丝说不明的尴尬,白锦玉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这么晚,哪里来的鱼啊?”

凤辰不答,夹了一块鱼肉送到她的嘴边,道:“有就行了,吃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锦玉看着给自己喂食的凤辰,宛如玉人,不由牙齿咬了咬内唇,支支吾吾道:“殿下,你不用喂我吃吧,你这样……我觉得……”

“觉得如何?”凤辰眉间微蹙,仿佛已经知道白锦玉要说什么。

果不其然,白锦玉弱弱地说:“觉得好折寿啊。”

凤辰沉沉吸了一口气。

白锦玉微声央求道:“殿下,我知道你是好意。但你已经受伤了,就不要再动手臂了,你让别人来吧,那小姑娘被我吓跑了,叫黄姑来也可以,啊?”

“亥时已过,黄姑已经睡了。”

白锦玉道:“那麻烦她起来一下。”总之,不劳烦凤辰就行。

凤辰道:“她陪奈儿睡了。”

白锦玉“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乖地张口吃了凤辰夹来的鱼肉。

只是这鱼肉,真的太催泪。尽管十分抑制了,但隐隐还是很想流眼泪。白锦玉也察觉自己掩饰不好,只得临时编排道:“这鱼真好吃,好吃得流眼泪,以后吃不到了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么显而易见的托词,凤辰当然没有理会。他低头又夹了一块无刺的鱼肉放在白饭上,连同饭一起喂给她,缓缓道:“这个新厨子是南方人,庐安人士,离你小时候住的庐州很近。”

闻言,白锦玉愣了半晌,继而松了口长气。

她一时竟然忘了,苏丽华也是在庐州长到八岁的。所以,苏丽华吃到故乡之物,流出眼泪也是可以说通的。

当即,她释然一笑,道:“我说呢,味道这么熟悉的,不错……红烧鱼里放咸菜的确是我们……我们那里的做法。”

七年了,虽然她常常想念翠渚,但是都觉得是那是远在天边的人和事,而眼下,这一口鱼肉,却将她生生拉回到了真实,她似乎感觉离翠渚好近好近。

白锦玉咬了咬牙,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心中像闪电划过:等可以抽身了,她要回一次翠渚!哪怕被发现了,被架着轰出山门也不怕!!

这个念头一出,她自己都很震动,这么多年来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这么想着,门外响起了叩门声,凤辰放下碗筷起身走出。白锦玉看着凤辰放下的东西,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吃,不,是被喂了两碗饭。

凤辰在外面和人说了几句话,不多时又阖门回到了白锦玉床边。

深更半夜,加上那人的步履身形,白锦玉心中对来人已经明了,道:“是谢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凤辰道:“是,他已经将琳琅交给圣上了。”

白锦玉点点头,端详着凤辰,问:“殿下,你之前在宫中那样阻止圣上,还搬出了以前六王爷读书的事情,是不是就为了让圣上不要一怒之下取消科考啊?”

凤辰颔首,道:“你又知道了?”

“我聪明啊,”白锦玉囫囵道,咽完了口中的东西,又小心地问:“那现在……圣上应该不会取消了吧?”

凤辰道:“不会了,圣上已经着手换了试题,两日后省试将会如期开考。”

白锦玉叹了口气道:“太好了,那我弄成这副样子也算值了!”

凤辰凝凝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

白锦玉感慨道:“真是没想到,这泄题一事涉及的层面这么高,这次礼部、户部、刑部算是完了。”

凤辰道:“不,三部不会完,是三部的尚书完了。”

白锦玉细细咀嚼,觉得是这个道理,心下不由地佩服凤辰总是比她看得更远、更为一针见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轻轻点了点头道:“这些身居高位的人领着朝廷俸禄,却私欲膨胀,坏天下风气乱国家纲纪,幸亏今日有方子传发现做了这举报的事,不然真要让他们暗度陈仓得逞了!”

白锦玉看了凤辰几眼,低低地问:“殿下,我们能找到方子传吗?”

凤辰垂眸,摇了摇头,坦然道:“圣上让我密查此事,但是韩炎显然早就知悉了我们的行动。事情败露,方子传就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此人一定是凶多吉少了。”

凤辰把话说完,二人都沉默良久。凤辰的话中有一个很重要的讯息,那就是皇帝刚让凤辰调查泄题事宜,韩炎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说明皇宫之中已然早有了一些权臣的眼线,而且这些眼线就在帝后的身旁。

白锦玉眼珠看了看上下,忽而问:“殿下,你说——你府中会不会也有什么人的眼线?”

凤辰道:“没有。”

白锦玉道:“这么肯定?”

凤辰道:“我身边的人都是我的人。”

白锦玉道:“哦?”笑他好像有点过于自信。

凤辰目光捉住她的眼睛,缓缓道:“就算一开始不是,时间长了,也会变成我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这么说,白锦玉倒是相信了。毕竟凤辰这个人,光明磊落人品一流,待人接物又总如春风化雨,就算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在他身边久了,受其感染也会净化许多。

就拿白锦玉自己来说,与他相识之初也是对他抱着很大的成见,但是接触了一段时日后,就完全摒弃了对他的负面印象,接受了他这个妹夫,甚至愿意与他交个朋友。

白锦玉笑道:“嗯,这个我信。”

凤辰却摇了摇头。

然而,白锦玉却没有看到他的这个反应,脑中正在暗暗为那方子传可惜。

细细思来,她觉得那方子传的命运和自己真有几分相似,都是前面顺风顺水一骑绝尘,突然中段折戟一落千丈。白锦玉不由地与他有些共情,发出了一声低叹。

“世事无常,心宽则意爽。”凤辰柔声细语。

白锦玉抬头,不得不说这简短的一句话,犹如在逼仄的闷箱中吹来一阵沁凉的舒风,让她心头似乎放下了什么意味不明的东西,忍不住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长命百岁最重要。”凤辰补道。

白锦玉不能接受矜雅如凤辰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话,噗哧一下笑出了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打量着凤辰,眼神下来就又瞥见了他手臂上的伤势,凝望了一会儿,她悠悠道:“说来也真是,我好像是你的瘟神,你每回遇见我都没什么好事。”

从七年前第一次见面被蛇咬,被骗买玉器,被害眼盲,大婚时还遇上政变等等等等,再来这次重逢,第一天就中毒昏倒,现在还受了刀伤。

白锦玉不觉得自己话中有异,而坐着的凤辰,颌下实实在在地梗了一梗。

神思拉回,白锦玉突然想到什么,赧赧地道:“殿下……有件事……”

“何事?”

白锦玉有些难以启齿,游移了半天道:“那包金豆子,我今天全给花完了,一个都没带回来。嗯……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凤辰看着白锦玉,白锦玉说不下去了,只觉得凤辰的神色有些让人难以体会。

她低下头去,惭愧着。

“无事,金银之物,要多少有多少。”

白锦玉抬起头,撞进宽容浅笑的妙目,胸中涌上一阵感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凤辰又道:“况且这钱也没有白花,你无需自责。”他顿了顿:“好了,不早了,你休息吧!”

白锦玉点了点头,想到今日的事情,又叹了一口气:“我刚刚还和琳琅说或许能帮她救方子传,真是说大话了,眼下这事情这么复杂,只能是无能为力了。”

凤辰起身扶着白锦玉重新躺好,替她掖了掖被角,悉心道:“须知,只拿了试题是中不了进士的。”

“此事就由皇上去处置吧!

凤辰点到这里,白锦玉哪能还想不到这事件背后的盘根错节。有了考题是第一,后面可能还有别的关节也被打通了,代笔、监考、阅卷、甚至考官……都有可能。

黑,真黑!

白锦玉感叹,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翠渚的那条立身门规,那条,让自己被清出门籍的门规。

“不得结交皇室,不可入朝为官,违者清出门籍”。

普天之下,各门阀世家无不以高官厚禄、攀龙附凤为显赫,偏偏这曾经为徵朝起草开国诏书的庐州闻氏,百年来公然与皇室朝廷划清界限,如昂昂之鹤简傲绝俗。想来真是背后很有深意,绝不是一味的孤高犯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好好睡了一觉,第二日,软筋散的药劲全退了。

恢复如常的白锦玉原本想先去看看奈儿,却被告知奈儿正在读课。她又问了凤辰,得悉他已入宫早朝不在府中。

白锦玉当即觉得机不可失,果断决定出府。

她是来长安找乌穆的,一连几日的耽搁,乌穆的下落还没有一点进展。

尽管在宫中看见了他留下的信符,但终究这信符也有些日子了,谁又知道现在的情况是否有变呢?

而且自她被苏丽华绑走后,就和从铎月带来的两个人手海大、海二断了联络,如果再不现身,只怕那二人也要乱套了。

所以,她计划先去之前下榻的客栈找到海大、海二,三人碰个头,报个平安,再彼此先交换一下这几日取得的消息,从长计议。

“王妃娘娘,殿下有令您不能出府。”

白锦玉走到大门口,被府卫张猛拦了下来。

白锦玉奇道:“为什么?”

张猛拱手道:“殿下吩咐,如果娘娘问了为什么的话,就和娘娘说‘娘娘应该知道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知道?”白锦玉喃喃自语。

一想,也是。现在的确是非常之机,科考舞弊牵涉的人绝非善类,前日奈儿都被掳过,晋王府上的人的确需要加紧防备。

但是,留在府里怎么找乌穆?

见此,白锦玉决定周旋一下。

她先颇费心思的和张猛聊了会家常,接着又关心了下他被杖责的伤势,好好地拉拢了一阵后,再次提出了要出门去。

没想到,张猛还是公事公办地拒绝了。

白锦玉索性对张猛道:“我真的有要紧事,你们不放心的话,找几个人跟着我一起出去如何?”白锦玉寻思不管几个人,她都能甩掉。

谁料,张猛面露难色,土头土脑地躬身道:“娘娘,殿下吩咐过,让人跟着也不可以出去。”

“啊?”白锦玉晕了,这个凤辰,真是败给他了!

白锦玉使出浑身解数,对着张猛又是保证又是诉苦,作妖了半天,奈何张猛就像铁板一块,就是不让她出去。

“娘娘,殿下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您就别为难属下了,你再等一等,有什么事由殿下陪着你一起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锦玉一愣,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让凤辰陪着,那还得了。

白锦玉望门兴叹只得作罢,心想若是以前,她何至于这么费唇舌?这晋王府的墙头也不过三人高,她一个跟头也就翻出去了,但是现在……

现在,也可以试一试呀!

白锦玉当即乖乖地在张猛的目送下原路折回,半道脚下一转,朝着院墙摸去。

路上迎面走来几个婢女,原本说说笑笑,一见她,不、准确说是一见苏丽华,立刻正了神色小声问安,低头立在一旁。

白锦玉不动声色地与她们错身而过,走了一小段,便听见婢女们在她背后小碎步逃似地跑了。

白锦玉脑门浮现四个字:洪水猛兽。

亏得黄姑还说苏丽华这么多年在扮演她,她何时有过这副人见人怕的样子?!

沿着院墙走了大半圈,白锦玉好不容易寻了一截满意的墙根。

这处墙角十分僻静,不远处正好有一棵梧桐树,粗枝茂叶,两个人都抱不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树离着墙还有一段距离,但白锦玉目测了一下,只要爬到这棵树上,赌一把往前跳一段,应该可以攀上正对的墙头。

她小心地看了看左右,确认无人,便将裙摆提起塞在腰间,卷起两只袖子,扒着树干,抬起了脚。

一使劲,谁料,脚底在树上没傍住,“噗通”趔趄了一下踩了空!

白锦玉吓了一跳,盯着自己的脚愣了半天,还真有点接受不了自己这么不济,这么狼狈。

很久以前,白锦玉不明白武功被废是怎么回事。她总觉得功夫这种东西,一旦学会了就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除非这个人缺胳膊断腿了,否则绝对是别人拿不走的东西。

但是,她现在明白了,废掉一个人的武功其实很简单,只要让她没有力气就是了。

总体来说,不管是内功轻功、剑术刀法,说到底都是对身体发力的控制。无论你记得多少厉害招式,如果你手脚无力,一切都是枉然。

虽然白锦玉主修的是轻功,但同样也遵从这个道理。

这棵树放在从前,也就是她足下一点的事情。但现在的她不同了,累得气喘吁吁,费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爬上了枝头。

白锦玉站在树干上,对着面前三尺之遥的高墙,平了一会儿喘,又做了一阵心理建设,才提了一口气,一跃而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啪”!

她横腰撞在墙顶,肋骨被坚硬的琉璃瓦狠狠地硌了一下,钻心的一阵痛,若不是要避人耳目,她一定要哇哇哇出声来。

疼还不算什么,关键这欲掉不掉不上不下的姿势,才是最尴尬的。

她不禁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是嚣张过头了,所以才有如今的这番报应!

墙头宽阔,白锦玉咬紧牙关,双手两脚配合着往上扒拉,总算让整个身子趴在了墙头上。

她长抒一口气,刚准备放松,却忽然听到脚边一声闷响,犹如一个沙包拍在了墙上,接着,她听到了一声稚嫩的“哎哟”!

白锦玉感到不妙,抓着瓦片扭头去看,这一看,差点没从墙上掉下来。

只见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银衣金带,和她之前的姿势一样,横腰挂在了墙瓦上。

小男孩两手撑住琉璃瓦,两条短腿努力向上缩,显出努力的样子,在白锦玉惊愕的目光中骑上了墙头。

白锦玉脑子都炸了,这是什么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小孩什么时候来的?!她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到?!

她抚定要飞出身体的心魂,严阵以待,扒拉着琉璃瓦把身体转过来与他相对。

这时,小男孩已经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雪团般粉嫩的脸蛋,他的头发乌亮如锦,一双凤眸明亮照人,双唇红嫩欲滴。虽然只是个孩子,但是已经明艳得惊人了。

这简直……简直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凤辰。

白锦玉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小男孩在墙头上自己调整了一下,改成了盘足而坐。他拍了拍手,十足满意地道:“我来了!”

“啊……”白锦玉满头淋汗,这大树与墙头的距离她自己刚刚都赌了一把,这孩子竟然效仿她,真是不知不畏,令人一阵后怕。

她回想自己刚才爬树的动作,虽然笨拙,但也倒真是对一个初学者标准的示范,这孩子跟着她爬上来,也不是没可能。

见白锦玉只笑不回应,小男孩在胸前抄起了小手,睁着莫名的大眼睛看着她。

白锦玉回过神来,好好打量这个孩子,这一打量又发现了不少细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男孩居然学了她的全套,也把衣袂塞在了腰间,也把两只袖子卷了起来,露了两截藕段般的粉臂。

现在这两只粉臂交叉在胸前,真是可爱至极,让人忍俊不禁。

“厉害厉害厉害,厉害上天了!”白锦玉实在有些担心他那霸气侧漏的坐姿,挪着屁股跟他坐近了。

小男孩儿放下手臂,脸上高兴了一些,很认真地问:“娘亲,你为何在这里爬树?”

白锦玉一个踉跄差点从墙头倒栽葱下去!

娘亲?!!

这声奶音几乎烫了她的耳朵,白锦玉活了二十三年,这辈子有过不少的称呼,连哥哥弟弟的都被人叫过,就唯独“娘亲”二字,这还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现在,她觉得就算有人喊她“爹爹”,也不会比这个更震撼了。

白锦玉当即懵住,醒过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喊救命!

“娘亲你怎么不说话?”稚嫩的童音再次想起,小男孩又叉起了双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娘亲?白锦玉扑腾得想跳起来,可偏偏眼下自己正在两丈高的墙头上,上下为难不得!

一会儿,她冷静下来,好好分析眼前的情况。

显然,这孩子是把她当苏丽华了。

如果这孩子是她心中所想的那样,听这孩子跟她说话的样子,那至少说明苏丽华对这个孩子还不错。

白锦玉清了清喉咙,试探道:“奈儿……”

“嗯?”果然,孩子应道:“娘亲你还没说,为何在这里爬树?”

她不是爬树,她是爬墙。

白锦玉轻咳了两声,没想到居然是在这样情境下和奈儿见面,她这光辉形象哦……不过一想还好,这些都算在苏丽华的头上。

“为什么爬树啊……”白锦玉现圆现编道:“嗯,因为我,咳咳,好久没练爬树了,担心自己忘了,所以来练习练习。”

“真的吗?”奈儿瞪着圆圆的眼睛有点不信,但是手臂却放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盘着腿看了看墙下,小小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道:“娘亲,我想下去。”

一阵沉默。

白锦玉看了看那棵五六尺远的梧桐树,头皮一阵发麻:“下去啊……呵呵。”

“哟!这大人怎么带着孩子爬墙头上呢?!”

纵然晋王府的墙不是对着大街砌的,但只要是路,就总归会有人走的。

这声音响起,白锦玉脸色蓦地一黑,木木地朝墙体外面一侧看去。

只见墙外僻静的小巷里,有两个背着行囊的外地路人,他们正停在她的脚下,交头接耳地对着她和奈儿指指点点。

“这是谁家府院,这一大一小不会是贼吧?”

“不会吧,你看这个小孩子,长得这么漂亮穿得这么好看,怎么可能是贼?”

“那……准是这个女人在偷孩子!这还得了,我们赶紧喊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听之下,白锦玉连忙惊起出声:“哎哎哎两位大哥,站住回来!”

那拔腿刚准备跑的路人被她喊住,扭过头来。

白锦玉轻了轻嗓子,软了声音道:“那个两位大哥,误会误会,我不是偷孩子的,是……嗯,是我家孩子皮,一没看住他就爬了上来,我上来是正打算把他抱下去呢,呵呵。”

“我……”奈儿张口,白锦玉一手捂住他嘟嘟的嘴巴,疯狂使眼色,转身对那俩路人说:“让两位大哥见笑了,我们家人都在下面,他们去拿梯子了,等梯子来了我们就下去了。”

奈儿被捂着嘴巴,斜眼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墙内。

“你这大人可不能这样看孩子,孩子爬这么高了你才发现,出了事情怎么办?”

白锦玉连声保证道:“不会了,下次不会了。”

两个路人瞥了白锦玉一眼,又咕咕囔囔说了两句,总算提着行李被打发走了。

白锦玉松开奈儿汗颜至极,长长抒了一口气,看着奈儿有些生气地小眼神,戳了戳他的小脸蛋,道:“对不起呀,方才是没有办法才那么说的。”

奈儿似乎并不乐意,拧眉正色道:“父王说过,做人须内不欺己,外不欺人,君子养心莫善于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眼前的粉团子文邹邹地说得一本正经,白锦玉笑倒:“你父王还跟你说‘内不欺己,外不欺人’这种话啊?哈哈,你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

奈儿当即不服,昂了昂脑袋煞有介事道:“怎么不知道,就是不能骗人呗!”

听此,白锦玉一怔,像猝不及防地被人了戳了一剑,直愣了半晌。

徐徐,她问:“你……父王是不是,很讨厌人家骗他呀?”

奈儿一歪脑袋,有些认真地想了想,而后笃定道:“不,我父王是仁恕修己的君子,他从不怨恨谁。”

仁恕修己。

白锦玉戚戚然笑着,反复嚼着这四个字,胸中振荡。

突然,眼前奈儿小背一挺,白锦玉当即心头漏跳一拍。

果然,下一刻,他听见奈儿对着她的身后喊了一声“父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明媚的阳光穿过梧桐叶错落的空隙,如碎金般洒下,地面绿草如茵,一个银色的身影茕茕孑立,肃然凝视着墙上的一大一小。

白锦玉吃力地咽了咽口水,有点无法招架这眼下的画面,汗涔涔地看了看一旁的奈儿。

这一看,那雪白的藕臂,那攥在腰间的小衣角……

白锦玉揉了揉眉心,想找个地洞钻下去了事。

这时谢遥也跟了过来,白锦玉的窘迫感立即又多加了一倍。

她陪着笑脸帮奈儿把袖口一一放下,又替他展平了衣服,转过身来,无言以对地看着脸色微冷的凤辰。

当然,静默中,白锦玉也抽空理了理自己的衣摆。

此时此地她知道该解释点什么,但眼下正被抓了个现行,脑中茫茫一片空白,嗫嚅了半天也无从开口。

“父王,我想下来。”这时,奈儿朝凤辰张了张手。

凤辰看了孩子,敛了神色,走到了她和奈儿的正下方。

谁知,他刚于墙隅立定,还未抬手,奈儿口中“哈哈”一声就往他跳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凤辰一把将他接住,奈儿双手抱住凤辰的脖子和他紧紧扑了个满怀。

看了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白锦玉当即不假思索,手下一按就从墙上跳了下来!

她“噗通”钝声着地,两只脚底被掼得钻心疼痛,整个脚掌好像都要在这一跳之下震散了。

白锦玉揉着小腿,回头看了眼那三人高的院墙,庆幸自己发挥得还不错,没有当着凤辰的面摔个狗吃屎。

“哇——”奈儿赞叹,抱着他的凤辰,却目光凝结。

谢遥则几乎陷入了震悚,不可置信地疑出了声:“娘娘,你……”

白锦玉正欲开口解释,奈儿已抢道:“奈儿调皮爬上墙,娘亲是为了救奈儿才上去的。”

白锦玉瞪大眼睛愕然得不轻,这刚刚还说“内不欺己,外不欺人”的孩子,竟然给自己护短?!

这,还真的跟钰贺一模一样!

白锦玉偷偷瞄了眼凤辰,从刚才到现在他一句话也没说过,这让她越发觉得事态严重了。

奈儿从凤辰的身上滑下,溜到白锦玉的身边,捏了捏她的手心,问:“娘亲,奈儿说得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声软糯的“娘亲”叫得甜,白锦玉不再觉得突兀,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她摸了摸奈儿柔软的小脑瓜,无声用口型对奈儿说了句“谢谢”。

抬眸再看一眼凤辰,他正注视着自己和奈儿,眉目中竟盛着些揪心之色,看了让人不禁跟着忧惘。

下一刻,凤辰对谢遥道:“这棵树,砍了。”

闻言,白锦玉和谢遥齐齐抬头,皆是大怔,不约而同地看向跟前的这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

白锦玉心下就叫完了,凤辰这次发大火了。

是啊,谁家王妃不让出门就翻墙头?有什么必须要翻的理由呢?

这么不成体统的行为,一定是要解释的,可……怎么解释?

白锦玉脑子炖成了一锅粥,此时,凤辰转过身来,对她道:“以此为证,我从今后不再做限制你的事情,你可来去随心。出入要人跟着也好,不要人跟着也好,你自己看。”

很明显,凤辰已经知道了自己死乞白赖要出府的事情。

凤辰斩木立誓,而且这么郑重的说话,白锦玉一时也有点懵了,探道:“殿下,你生气了吗?对不起,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凤辰垂眸轻轻摇了摇头,道:“我说的是真的。”

是的,限制她,等于逼她铤而走险,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看着凤辰这副神态,白锦玉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难过,立即解释道:“是这样,我从尚书府出来好几日了,心中有些牵挂母亲的身体,只是想回去看一眼,真的。”

白锦玉这样说原是想安抚凤辰,谁知凤辰听了,不仅没有安宁神色还似乎颤了一下,问:“你要回尚书府去?”

白锦玉道:“嗯。”这嗯完以后,她才猛然想起苏丽华之前与凤辰不和分居娘家许久,以为凤辰已经误会,冲口而出道:“我回来的!”

凤辰身子凝滞了片刻,他抱起奈儿转过身来,眼睛已如止水样,道:“我说过,在我面前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同样,你不想说、不想做的也不必勉强。”

“你只需记得……千万小心保重,不要出事。”说话里带着叹息。

奈儿仿佛也察觉到父王此刻的不同寻常,盯着凤辰看了一小会儿,转而疑惑地看着白锦玉:“娘亲……”

凤辰眉目温雅地看了一眼奈儿,将目光的终点落到白锦玉身上,他凝眸将她深深看了一遍,低低道了声:“你走吧,告辞……”

话音落下,他转身离去,谢遥侧首看了白锦玉一眼,欲言又止,终是无话,紧步跟上了凤辰。

白锦玉留在原地,怔了良久,一时觉得心里十分沉重。如果不是乌穆的事情太重要了……她真的会追上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重获自由的白锦玉出了府,赶到了刚入长安那天她和两个铎月随从下榻的客栈。

没想到她一进客栈,老板娘一看见她,立即就叫伙计关了门,捉耗子似的把她逮住了。

虽然感到阵仗不妙,但是已然这样,白锦玉也只得听之任之,站在老板娘面前听她说话。

“什么,他们早就走了?”

老板娘啐掉嘴里的瓜子壳,白了眼白锦玉,道:“不走死在我店里啊?!我真是倒了血霉了,接了这两个鬼住这儿!”

白锦玉道:“老板娘你是生意人,怎么这样说话?!那两个人怎么回事?”

老板娘瞪了她一眼道:“我这么说话已经客气了!你们到底什么来路,惹了什么人?弄得一天几拨人来追杀!拜托——我这店是小庙,供不起你们这些神神鬼鬼的!”

“追杀?”白锦玉震惊于老板娘用了这两个字。

老板娘忿忿地朝客栈里指了一圈道:“你看看,就差点把我这儿给拆喽!你说说,我以后怎么做生意?”

白锦玉这才发现,这客栈的横梁、栏杆、木柱上都留着不少刀剑划下的刻痕,可见,这里之前的确进行过非常激烈的恶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知道乌穆的失踪必定不同寻常,白锦玉心中也早已做了些心理准备,但是一直以来还是寄希望于侥幸,现在亲耳听到事情真到了如此凶险的地步,白锦玉不得不如临大敌般地对待了。

白锦玉在心中默默盘算了一遍人头,想不出到底什么人会来追杀海大海二,他们的企图又是什么。

这时,店里几个壮实的伙计眈眈地围了过来,老板娘“啪”一声拍了桌子,惊断了白锦玉的思绪。

“他们打得倒是痛快,砍坏了桌子凳子都算老娘的,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白锦玉听出了味道,看着几个逼视着她的伙计,从怀里掏出门时谢遥特地拿给她的钱袋,道:“我赔我赔,老板娘消消火,你看看这些够不够?”

老板娘一把抢过白锦玉的钱袋,一打眼,浑身一震,但嘴上却道:“先这么些吧。”作势就要把钱袋收起来。

白锦玉支吾道:“老板娘,你把金子拿走,这个钱袋能不能……还给我?”

老板娘奇怪地瞥了眼白锦玉,把钱袋正反好好看了一遍,看不出名堂,倒出了金豆子说了声“好”,扔还给了白锦玉。

白锦玉把钱袋收入袖中,这才问到:“我那两个兄弟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老板娘眯眼一笑:“你想知道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锦玉点点头。

“来人啊!”老板娘向后勾了勾手指。

白锦玉警觉地向后退了两步,果然,下一刻三四个伙计就朝她扑了过来。

白锦玉拔腿就跑,跑到门边,大门已紧锁,她又只得折返,在客栈里和他们捉起迷藏来。

她一边绕圈跑一边嚷:“老板娘你这是何意啊,你要赔偿我也给你啦!你不肯说我兄弟下落就不说嘛,这又是要干嘛?”

老板娘已经加入了捉她的行列,边捉边说:“怨不得我,怪就怪你们自己惹了大人物,人家给我开了价,只要把你捉给他们就能给我五百两,我总不能有钱不赚吧!”

白锦玉武功没了,身子还算机灵,晃身躲过两个伙计的合围,道:“什么,才五百两?!我看你也别抓我了,你放过我,我去找五百两送来给你!”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只要找凤辰,他一定会出这五百两。

老板娘向前一扑,眼看就要抓到白锦玉了,被她踢来一个凳子一绊,抓了空。

白锦玉撑着桌子,气喘吁吁道:“停!五百两不够,一千两好了!”她心想一千两凤辰也勉强应该会出吧,怎么说苏丽华也是他老婆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此,客栈的伙计脚下迟疑了,纷纷看向老板娘,等待指示。

老板娘上气不接下气,摇摇头道:“来不及了,我已经叫人去通知啦!”

白锦玉一听大惊失色,还未回神,只听“轰”地一声客栈的门便被顶开了,顿时好几个敏捷矫健的身影飞身入堂!

“就是她!”老板娘指着白锦玉大呼。

白锦玉的心都要从嗓子口跳出了,当即撒开腿往门边跑,不料,下一瞬,眼前人影一闪,肩头就被人一把擒住了!

白锦玉刚想张口呼救,却直觉后颈猛遭一击,顿时眼前一黑。

当意识恢复的时候,已是夜幕降临,白锦玉发现自己被反手捆在一张椅子上,就坐在客栈的大堂里。

客栈的门大开着,每个座位上都有客人在若无其事的吃饭饮酒,气氛见鬼的正常,就像她这倒霉样子根本不存在一样。

不过白锦玉记得,她下午来的时候这家店明明门可罗雀,怎么这会儿功夫生意好成了这样?

她留心朝那些客人打量去,果然,个别人的衣服穿在身上明显地极其不合身,一看便知是乔装而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锦玉心下赞叹,好一场诱捕大戏。

至于捕的是谁……

断然不会是海大海二,一个非常强烈的直觉告诉她,这些人的目标,是乌穆!

海大海二遭人追杀在前,想必她来到长安的消息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对方才一直监视在这所客栈附近,并以重金许诺老板娘,让她一见白锦玉现身就通报。

如今捉到她了,就以她来诱捕乌穆。

而能知道乌穆和白锦玉关系匪浅的人——只能是铎月人了!

白锦玉蓦地一醒,难道在长安要杀乌穆的人是铎月人?!

有了这个想法,白锦玉浑身一阵毛骨悚然。

要知道,乌穆是铎月可汗最小的儿子,以铎月国幼子承家的祖制,乌穆是汗位的第一继承人,相当于大徵的太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眼前这场面,明显是她被敲晕后,相关人士精心讨论的布置结果。

白锦玉决定将计就计。

“看来你们真的对我一无所知呀!既然如此,我也不妨告诉各位,”她略略停顿。

叙述道:“我身体不是很好,四肢更是不济,两手加起来也提不起超过四十斤的东西,你们根本没必要把我绑起来担心我跑了。”

白锦玉笑着,说到最后,也不知是自嘲还是酸楚了。

这时北桌上有个人一边饮着酒水一边道:“也许身手不济,但我们听闻姑娘可是非常狡猾,不得不防。”

白锦玉轻嗤一笑,自己明明是聪慧却被人说成狡猾,哭笑不得:“谢谢啊,给我这么好的评价,我还真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我。不过你既然都说我狡猾了,我总也不能叫你失望吧!”

众假客抄起刀剑腾地站起!

只见白锦玉说着话,两只手已经从身后解了出来,恢复自由的她正不紧不慢地理着那一捆绳子。

白锦玉看着如临大敌的几十人,手下一停,笑道:“哦,刚好这个结我会解,雕虫小技而已。欸,别这样,各位英雄坐下,我不会逃走的。”

见众人仍旧动也不动,她又摆摆手道:“我真的不走。我刚才都说了我几乎等同个废人,你们这么多练家子在此,讲句实话,我暂时还没想到逃脱的方法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互相乱七八糟地看来看去,不知道该拿白锦玉怎么办,更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有动作她还能见招拆招。

白锦玉行若无事地踱出位置,径直走入包围,选了店堂里最中央的一张桌子,拂身坐下。

全场死静,满场人僵硬得有如石化,目光都紧紧地追着她。

白锦玉轻咳两声,从筷筒里取出一双筷子,敲了桌面两下,喊道:“伙计,我饿了,可以点菜吗?”

缩在柜台里的小二浑然中被点名,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在这种诡异的压力下,有人还可以从容镇静,做一些琐事。

旁边的老板娘使劲推了店小二一把,店小二一个踉跄被推出柜台,赶紧掂着抹布朝白锦玉跑去。

白锦玉看着紧张到直不起身来的小二,平和地笑了笑,道:“记着,我要点一份兰花熊掌、一份冰糖血燕、一份鲍汁鱼唇……”

随着白锦玉报出一个个菜名,店小二的脸整个垮了下来,他回头看了看老板娘,嚅嚅道:“这……姑娘开玩笑了,咱们店这小门脸哪有这等山珍海味啊!”

“哦?”白锦玉挑眉,转身向那柜台处立着的老板娘,奇道:“连这些菜品都没有,老板娘也敢收五百两白花银啊?!”

老板娘毫无准备地被她将一军,当即脸色如土。

白锦玉仰身放过,又道:“算了,就来一份栗子烧鸡,清蒸鲈鱼,香菇青菜,这些总有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店小二刚想点头,白锦玉补道:“对了,说清楚,本姑娘可没钱,这一顿是要吃你家白食的。”

店小二的脸垮得更厉害了,白锦玉又道:“你去问问你家老板娘,给不给招待上。”

满座鸦雀无声,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老板娘,老板娘愣了半晌,尴尬地一摆手道:“给,给她上。”

白锦玉满意地笑笑,高声道:“谢了!”

等菜的间隙,白锦玉好整以暇地仔细地巡梭了一遍满堂的牛鬼蛇神,越看越奇,她发现,这会儿又像是徵朝人了。

要追杀乌穆的到底是铎月还是徵朝人呢?

如果眼前的是徵朝人,那必然对铎月的事情一知半解,那要好对付多了。

随即她心生一计,准备付诸一试。

不一会儿,三个菜上了桌,白锦玉在众目的围观中不慌不忙地先吃了一盏茶的功夫。

吃了个半饱,她才放下筷子倒了杯茶水,对着寂静无声的牛鬼蛇神道:“大家都别装了,这么生硬,实在是太不像了!”

众人听言,又互相乱七八糟看了一眼,有些身材劲爆的男人似乎真就把蜷缩的身子挺了一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锦玉两指捏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对蜷缩在柜台里的老板娘道:“老板娘,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我吗?都不知道人家想干嘛,你就敢帮着人家呀?”

听了白锦玉话中的调调,本身就请神容易送神难的老板娘开始瑟瑟发抖,连整个柜台都跟着发出了颤抖的声响。

白锦玉抿一口茶,悠悠地信口胡邹道:“还记得七天前我给你介绍的那个小郎君吗?你说他长得特别好看,要藏在家里好好伺候的那位?”

顿时,满座的目光像刀子一样的向老板娘飞去。

老板娘吓得跳起,结巴着否认:“她她她她胡说八道!你们别信,什么小郎君老小子的?什么藏在家里!”

白锦玉佯作诚恳道:“老板娘这事是我做得不厚道,没跟你说那小郎君的身份,其实啊,他是犯了事,因为躲人追杀逃到了长安,托我给他找个藏身之地。”

当即,就有些人开始不过脑子的向老板娘围拢过去。

“不不不,”老板娘吓得脸色死灰,疯狂地摇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你们别听她胡说八道!”

白锦玉长叹一口气,道:“那人与我有恩,所以我才帮他。我也尽力了,是他造化不好,看看这里的好汉,今天无论如何也糊弄不过去了。老板娘,我对不住你,不过你也得了那小郎君好几天了,现在只要交出他还能得五百两白银。你也不亏吧!”

当即,有一个大汉就拽着老板娘的后衣领把她拎了起来。

“她说的是真是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看不出来啊,这还是个荡妇。”

“快,带我们去找那个人!”

“老实点,别想耍花招!”

老板娘在那人手下拼命摇晃,杀猪般地尖叫起来:“你们不要被那贱妮子骗了,她在说谎,说谎!你们快看哪,她就要跑啦——”

众人猛地回头,果然发现白锦玉身边已无人看住,无声无息中她已经快跑到了门口!

下一瞬,醒过来的几个大汉立即飞步上前,封锁了白锦的去路。那提着老板娘的大汉也倏地放手,老板娘直接掼在地上哇哇地哭爹喊娘。

功败垂成!白锦玉脸色大变,就差一步她就能冲出客栈了。

“好啊,差点被你骗了!”一众歹人反向白锦玉逼来,逼得她又退回了客栈的中央。

那老板娘见势,踉跄着从地上爬起,发狠抄起鞋底就朝白锦玉扑来,口中吼骂道:“叫你说谎,贱蹄子居然想害死老娘!看我不宰了你!”干劲简直比那些围剿白锦玉的人更来势汹汹。

见势,白锦玉抬手抓起桌上的筷筒扔出还击。

这时,一个含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哪里说谎啦,我人都在你店里,你怎的就翻脸不承认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声,众人不自主地仰首寻去,只见一个青色的身影翩然自梁顶滑下,轻巧得就像一片羽毛。

待他落定,人们才看清,来者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眉眼含笑,身姿姣好,十分落拓俊爽。

忽见此人,白锦玉心中骤然澎湃,这不是快消失了三个月的乌穆是谁?!

下一息,白锦玉即收了笑容,她意识到,乌穆此时出现真是太凶险了。

发愣间,乌穆已经朝围剿的人踢出了七八张凳子,挨到了白锦玉身边,与她背对背立着。

白锦玉道:“你早到了?”

乌穆道:“是啊!这么多人在等我怎么能叫人家失望呢?”

白锦玉看了看周遭,凝声道:“来了恐怕就没那么容易走了?”

话落,两柄长刀倏地刺来,乌穆旋身两手一折,就将那两柄刀刃硬生生夺了过来,口中还道:“谁说的?我自有法子,你看我出不出得去!”

白锦玉退步在他身后,白了一眼,道:“那你磨蹭什么,怎么不早点出来?”

乌穆抬脚踢翻一张桌子挡了前面的进攻,转手在身后挥了一刀斩退几人,偏过半张脸道:“看你巧舌如簧能不能逢凶化吉喽,可惜,”他飞起几脚踹走一波人,忙里偷闲道:“还是不行,还得我出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锦玉无语,只觉跟前一晃,乌穆已垫脚跃上一张桌子。

他耸峙人群,把刀哐当一扔,道:“不打了不打了,你们都没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弱了吗?”

众歹人闻言皆是一滞,不明所以地互相一顿乱看。

白锦玉这才意识到,乌穆纵然武艺不差,可毕竟眼前数众,他这一圈打下来似乎的确是容易了些。

乌穆捂脸一笑,干脆半蹲在桌上,道:“各位,我直说了,你们刚才喝的酒水吃的饭菜鄙人我——都给你们加了点佐料。”他搓起两指,凭空做了个投放的动作。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寻思他话里的意思,忽然间,一个大汉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洒落地上。

乌穆“啧”了一声。

另一边,一个矮个子也“嗷”得一声惨叫,继而噗出一大口猩红热血,昏倒在地。

乌穆摊摊手状若无辜道:“你看,我没骗你们吧!”

说话间,此起彼伏吐血的吐血,昏倒的昏倒,客栈里顿时漂浮起一阵血腥味。

乌穆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倒下的人,侧面有几个人忽然跳起,惊惧之下仍举着刀剑朝他喝道:“想走?你休想!还有我们一直没吃没喝没有中毒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乌穆嗤地一笑,跳下桌子站到白锦玉身边,施施然道:“我告诉你,等下不光我走,你们一个个说不定比我走得还快呢?”

一人道:“什么意思?”

乌穆正想回答,突然后方老板娘窜出一声惊天的尖叫:“啊——失火啦!我的客栈哟!老天哪——”

这声音破耳尖嚣,听得人人心中一阵森怖。

众人慌忙四下看去,果然,客栈房间的门窗已经为火光所映染。这火势说起就起,顷刻间十几间房门就窜出了火舌。

更有,客栈骇然响起了滴滴答答的水流落地声,听得人心里发毛,众人慞惶寻去。

“不好,是火油!!”好几个人同时惊呼。

不错,浓黑的火油成股的顺着房柱淌下,从上至下,遇火及着,不过转眼时间,客栈里便烈火熊熊,乌烟四起!

客栈四处都噼里啪啦烧了起来,二楼的走道里也不知何时多出来了一排人,正不懈余力地将成团着火的东西一拨一拨地往下扔。

白锦玉眯眼细看,发现那些正在往下扔东西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海大海二还有一些随同乌穆从铎月来的勇士。

那些裹满火油的燃烧物被他们扔入厅中,沾着谁就把谁点起来烧,不一会儿,整个客栈就火光冲天,浮着一片咿咿哇哇的惨叫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受了乌穆这几番操作,牛鬼蛇神们已然阵脚大乱,有的只顾着自己夺门而出,还有些有良心未泯的忙着搀起地上昏倒的人一起逃生,整个客栈哀嚎一片,混乱不堪。

纷乱中,乌穆哈哈哈笑得前俯后仰,和老板娘的呼天抢地遥相呼应,白锦玉也是服了。

乌穆笑毕道:“精彩吗?”

白锦玉道:“不愧是你!”

乌穆满意的勾了勾唇角。

白锦玉轻吐了一口气,道:“你又救我一次,上次刚扯平,这下又欠你了。”

乌穆沉眉睇了眼落荒而逃的那些人,道:“不急,估计你有的是机会还上!”

白锦玉凛色看着不断烧落下的木板横梁,道:“先离开这里!”

乌穆道:“好!”当即拉住白锦玉,跃门而出。

此时门外更是混乱不堪,已聚拢了成千上百看热闹的人,乌穆钻入人潮,快走两步,不禁又回头欣赏了一眼自己的杰作,这才跟上白锦玉一起跑了开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离了那间客栈,白锦玉和乌穆混入人流,只跑了一小段,便默契地放下步子佯若无事地往人静处走去。

二人衣衫此时都已污迹斑斑,但仗着天上是个弦月,光亮微弱,一路行来竟也没被人看出异常。

他们行至一处河岸的密林,确认了四下无人,才真正把心落下。

纵然已快三个月不见,但二人多年相处已非一般人默契。所以一见之下并不要想如何开场,也不必纠缠细枝末节,白锦玉直接问到:“那些人什么来路,你来一趟长安怎么就认识了那么多要置你于死地的人?”

乌穆坐上一块石头,微微仰身,奚落笑道:“哈哈谁知道呢?”

白锦玉心头往下一沉,以她对乌穆的了解,他越是这样漫不经心的时候,往往事情就越不容乐观。

乌穆曲起两条笔直的长腿,悠悠道:“我一直以为这天底下人人都很喜欢我呢,真是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多人想杀我!”

白锦玉听了他这话,又好气又好笑,道:“虽然我十分欣赏你这种随时自我感觉良好的态度,不过看今日这阵仗我得奉劝一句,这里真的不安全,你应该想法子早些回铎月去才好。”

白锦玉说得诚恳,乌穆却并不认同,摇摇头道:“我不走,我还想知道是谁那么想要我的命呢!”

乌穆语气随意,白锦玉却知道他绝不是在开玩笑,便道:“这有什么好查的?你可知道你失踪了这么久,大汗和安雅都急坏了,你平安回去才是正事。你和安雅刚成亲大半年,你让她省点心吧,别让人家说她年纪轻轻的就要守活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哟哎哟哎哟,”乌穆接到:“我发现你现在跟我说话真是越来越难听了。你放心,我们铎月哪有守活寡这一说,就算我死了,自有我的哥哥们收继她,哪会像你们中原女子那样苦唧唧的孤独终老!”

听了这贫话,白锦玉真的手痒,她兀自忍了下要扇他的冲动,一扭头,却见乌穆已换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沉思状。他的身影陷在无际的夜网里,尤显得孤索。

一阵疾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河面在月光下泛出一绺波影,有一些细弱的波浪拍在岸上,发出空洞的喧嚣。

乌穆直起身子,看着黑茫茫的眼前,叹了口气道:“父汗和安雅那边我日后可以解释。但若不查清这些要杀我的人,那么这些人就永远在暗处。今日他们能在徴朝杀我,他日就能在任何一处地点杀我,我可不想这样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况且,在徴朝境地里,这些人看我势单力孤必定放开手脚,我要查也容易的多。”

白锦玉沉默,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也知道他决定的事情一般也听不进别人意见,便不再劝他,转而道:“那你在哪里落脚,我好和你保持联络,遇到事情我们一起应对。”

乌穆听了摆了摆手:“不必不必,我的行踪连我自己都不知,怎么告诉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每天过得都还不错,吃得多睡得香,绝不像一个到处躲藏的亡命之徒,你就放心吧!”

这些其实不消乌穆多言,白锦玉打量了他那一身颇为考究的行装,白道:“我看出来了。”

“辛苦你了,千里迢迢来找我,但是眼下实在太凶险了,我的事情你不要再管了,你就安心留在凤辰的身边,在他身边我也放心。”乌穆忽而一本正经。

白锦玉神情怔住,忽而想到什么,忙道:“对了,我还想正问你呢,你失踪前怎么就能预料道我会在凤辰那里呢?你也是胆大包天了,还教吴贵妃的孩子画画给我传递讯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乌穆无辜地一笑:“我预料?我可没那个本事。老实告诉你,是你那妹子苏丽华告诉我的。我真的是服了,你们两个也太像了吧!如果不是我事先知道你这孪生妹子的来龙去脉,我真的要以为你是被人杀掉借尸还魂了。”

白锦玉听她提到苏丽华,心中一紧,焦急地问:“不是,你还见过苏丽华?她人呢她在哪儿?!”

白锦玉惊诧,苏丽华并没有故弄玄虚,她说自己有乌穆的消息竟然真的是有!

乌穆挑眉耸耸肩,道:“你那妹子一看就个狠人,她怎么可能让我知道她在哪儿?我躲她还来不及呢,哪还会去管她的下落。不过话说回来,我能平平安安活到现在,还真得多谢谢她!”

白锦玉皱起眼睛:“谢谢她?我真的是听糊涂了,这话又怎么说?”

乌穆略一思忖,道:“简言之,就是有人要杀我,而你的妹子呢正好也要抓我。两者相较,我觉得被你妹子抓了还安全一点,至少她不会杀我,所以就向她自投罗网喽!”

白锦玉惊得懵了:“她要抓你?!她抓你干嘛?”

乌穆静止,两只眼睛专门上下看了她一遍,反问:“你说呢?”

白锦玉愣了愣,停了好一会儿,不敢相信地三连问:“我?难道是因为我?她是想引我回来?!”

乌穆竖起大拇指,赞到:“聪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锦玉扶了扶额头,心中骇然,这下完全不明白苏丽华在打什么算盘了。

但是,如果苏丽华大费周章就是为了让她回来,那完了,这后面必定有更大的局在等着她!

“所以你的处境也比我好不到哪儿去。你还是安分地在凤辰身边待着吧!虽然我本人不是很喜欢他,但还是认同他是个会护你周全的人。”乌穆一边说着话,一边抬手解了自己右臂上的腕袖,递给了白锦玉。

“这是什么?”白锦玉接过这副腕袖,用手指摸了摸,发现腕袖的布面之下缝着好几个暗袋,里面塞了东西。

乌穆翻着腕袖给她演示,道:“哝,这个叫袖箭,按这里!”当即“倏”地一声,一直短箭凌厉地飞了出去,径直扎在了二人对面的树上。

白锦玉凑上前一看,只见锋利的箭头已没入了树干一寸多长,她双手一齐用力才拔了出来。

白锦玉赞道:“好东西,很威猛!”

乌穆走上前来,道:“这里面有三根短箭,你留着防身。还有一个东西,你认得的。”他扒开腕袖,抽出一根指头粗细的木管。

“信号焰。”白锦玉道,这个东西他们二人曾用过几次。

乌穆点点头:“虽然在凤辰身边我想你可能用不着,但……你还是拿一根吧!外一他实际没我想的那么强,你遇到危险了还能给我发个消息。我就在长安,应该能看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锦玉看着乌穆,没来由地觉得他这话有点不顺耳,但是又斟酌不出什么问题,于是没有反驳也没有说话。

乌穆跳离了石头,活动了两下腿脚,转头对白锦玉吩咐:“你赶快回晋王府吧,不要再单独出来了。等事情结束了,我会来找你,带你回铎月。”

白锦玉愣了一愣,心里掠过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不过她嘴上还是道:“好。”

是的,难道还说“不”吗?

过了亥时,即使繁华喧嚣如京师,到了这一刻也宁静得像一潭水了。

夜色如墨,但晋王府的两盏灯笼还明敞敞的亮着,照得门前十米见方的地方一片光明,从老远的地方就能看见。

白锦玉站在晋王府的大门口,欲扣门扉。但是她手起落下手起落下了好几回,总是觉得胸中有些顾虑,没法敲下去。

凤辰大概睡了,这时候回来应该神不知鬼不觉吧?

如果他没睡,那等下绕着走回房应该也不会惊扰到他吧?

可是那样明天早上一见面会不会又很尴尬?到时候是不是得解释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现在一进门直接撞见了,那就最糟了……

在门口踱了半天,白锦玉快被自己烦死了,不明白自己怎么能想出这么多问题为难自己!这个“苏丽华”真不好当!

又转了两圈,她忽地定住,自语道:“对了,他说我不想说的事情不必勉强,那我可以不解释啊!哈,我真是傻了,我就不解释他能耐我何?!”

说完,她当机立断扣了三下门环。

门后响起几声脚步,过了一会儿,门就吱嘎开了。从里面闪出一个人,不是意料中的值宿,而是一身穿戴整齐的张猛。

“娘娘?”

“张护卫?”

二人一照面都对对方很意外。

白锦玉的意外还算说得通,毕竟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的应该是值宿而不是他张猛。

但这张猛的意外之情就叫她奇怪了,而且吧,张猛的这个意外之中似乎还隐隐夹杂了些小小的失望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奇着,张猛收起了那微微的神情,说了句“娘娘请进”将白锦玉让进了门来。

白锦玉问:“张护卫,你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守在这里?”

张猛面有忧色地道:“殿下还没有回府,属下在这里等他。”

白锦玉愕奇,朝门外看了一眼:“不会吧?殿下还没回来?!都这么晚了,他去哪儿了?”

话出口她才觉问得不妥,她自己也还不是这么晚才回来,又有什么立场去震惊别人晚归呢。

好在张猛并未多想,压低声音对她如实禀告:“殿下领了圣旨去抄户部侍郎王崇的家了。”

“哦。”白锦玉点点头,这个王崇前日抓了奈儿企图顶替买题一事,被凤辰将计就计交给了圣上。他的这个下场早在预料之中了,只是,白锦玉道:“这么快就抄了啊!”

“其实殿下领的旨是让他明日去的,只是不知为何,今日午后殿下好像心情不是很好,在府中坐了一会儿,就突然决定立即就去了。”

“啊?”白锦玉卡住。心情不好就要去抄别人的家呀?!

真的……好特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惊异着,就听见门外有车马声传来,不多时,那车轱辘和马蹄声在门前停了下来。

张猛喜道:“应该是殿下回来了!”

白锦玉跟着张猛一起跨过门槛出到了门外。

静谧的王府外停着一辆金碧朱漆的马车,几个护卫随驾,谢遥立在车旁,正伸手虚扶着凤辰躬身下车。

凤辰和谢遥并没有刻意做什么姿态动作,但在这浓黑的夜幕中二人的身姿却犹如明珠一般不彰自华,有种无声的风采出尘。

凤辰落地,二人并肩欲行,目光一朝门口投来,霎时都滞住了脚步。

白锦玉站在朱红的府门前,两盏写着“晋王府”的灯笼洋洋地散洒着光霰,在漆黑如潭的深夜里,把她照得湛亮。

这湛亮,让凤辰和谢遥都紧紧地看着白锦玉,目光怔灼。

他们的眼中包罗万象,似意外、似不信、似辨别、似确认……二人上下都透着一股紧绷绷的劲,是白锦玉从来没见过的样子。

见状,白锦玉迟疑地向他们走了过去,不经意地唤道:“殿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许是错觉,她觉得随着她的靠近,凤辰似乎更紧绷了,凝注着她,这样的凤辰让白锦玉觉得他似乎在……害怕。

或许是看错了,凤辰能怕什么?

虽然这么想,但是她不敢再往前了,停在了离他们不到两丈的地方。

空气仿若凝滞,凤辰和谢遥迟迟地伫立着,周遭一片的漆黑里,三人相对而立,好像谁都不敢轻易地说话。

白锦玉被他二人摄得有些不知所措,浑身感觉怪怪地,又过了半晌,她实在不行了,咽了咽喉咙,决定自己先说句话。

于是,她小心翼翼,问:“殿下,你……吃过晚饭了吗?”

空气豁然一松。

凤辰没有答话,直趋白锦玉,伸过手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大喜过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晋王殿下这份如获至宝的激动实在是太宣之于人又呼之欲出了,门前诸众除了谢遥,一时都愣得不清。

这是晋王殿下?

无人动作、无人言语、连马儿都乖得很,晋王府的大门前静得就像没人一样。

忽然而至的拥抱,令白锦玉愕然,也有一些些不解。尽管如此,却并不妨碍她感受到凤辰此刻内心的激越。

一作为苏丽华,二因为能感受到他的心情,白锦玉没有推开凤辰。

白锦玉的脸庞轻贴着凤辰的肩头,他的衣衫沾染了这浓夜的清洌,呼吸间都是这份舒爽的凉意。凤辰胸中的起伏,是与这寒凉的衣襟恰恰相反的温度。

片刻,凤辰平复了心绪,扶着白锦玉的肩头把她推离了一些,仿若久别重逢似地,目光在她的面孔上巡梭。

而同时,白锦玉也看见了自己在凤辰肩头留下的一方污印。

银色的绢缎上,浅浅的乌灰,与凤辰的颐雅极不相称。她连忙伸手掸了掸,抬起头不好意思地以目光致歉。

凤辰凝视着白锦玉,目光很关切,看着看着,他抬起手,指尖在她侧颊上刮了一刮。白锦玉侧眼睇去,只见他并拢的手指间沾了一撮粉状的血痂。

白锦玉大惊失色,目光游离闪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良久,却没有任何质问,她讪讪地自己摸上脸,用指甲刮了刮脸上干结的地方,也刮了一手的血痂。

这下真的惶窘了,她无路可避,只得有点老实地开口解释:“这……殿下放心,这不是我的血。嗯……”

“我没有要问什么。”凤辰道。

白锦玉抬头,只见凤辰静心地看着她,阖了阖眼眸确认。

白锦玉顿时心头宽裕,像被人放了一马,有种劫后余生的体会。但同时,也似乎更加自疚了。

“进去吧。”凤辰轻轻道。

“好。”白锦玉与他相视一笑,略过了很多话。

白锦玉心里庆幸,凤辰和苏丽华都是极为通透之人,二人这样彼此留有空间的处事默契,真是让自己逃过一回。

见凤辰和白锦玉恢复了常态,谢遥和张猛等人都仿佛忽然松容了下来。谢遥一招手,两个护卫从车上搬下来几摞高高的书簿和文册。

凤辰吩咐他们把东西搬进书房,白锦玉忍不住问到:“莫非殿下今晚还要看这些东西?”

凤辰道:“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锦玉看着众人走远,压低声音道:“王崇到底给人家抓了什么样的把柄,竟然肯顶买题的罪状?”

凤辰看着她。

白锦玉连忙道:“哦哦,我懂我懂,机密的事殿下不方便对外人说就不要说了!”

凤辰道:“克扣贡品。”

白锦玉愣住,倒不是因为王崇的这个罪行,而是她完全已经做好凤辰不告诉她的准备了,凤辰却开了口。

她清咳一声,奇道:“不会吧,各地进献的贡品都会登记造册,他怎么克扣啊?”

凤辰道:“我朝幅员辽阔,有些地远的郡县为防运输途中贡品有所损坏,往往都会在出发之始将贡品备上双份。”

白锦玉一点就通,当即了然:“哦!我懂了,户部掌管进贡事宜,所以一旦这些贡品没有损坏,那这多余的一份就被王崇吞下了。”

凤辰点了下头。

白锦玉骇然,真是有点大开眼界,深为这世上贪赃枉法的花式之多感慨。

“我还需要将账目梳理一番,才好面呈圣上。”凤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此,白锦玉张口想劝他明日再做,但是一想此番并非平凡的小事,便忍住了,没有说出口。

回到房里,白锦玉刚刚换过衣服,就听见了两下扣门声。她询问着上前打开门,便看到是谢遥端了些夜宵过来。

一盅燕窝汤、几样花式的点心,甜甜地,很合白锦玉的胃口。谢遥就站在她身边,看她把几个碟子吃得干干净净。

白锦玉用帕子抹了抹嘴,总结道:“晋王府的厨子真的太出色了,做什么都这么好吃,不过这几样都是甜点,我记得殿下不怎么吃甜食,估计不是很合他的胃口。”

谢遥听了,静默了一会,道:“殿下没有夜宵。”

白锦玉一怔,道:“为什么?这就是你们的疏忽了,这么晚了,就算殿下用过晚饭,到了这个时辰也该肚子饿了!”

白锦玉有些责备地看着谢遥,却看到他掖了掖嘴角,似乎欲言又止。

他这副样子倒叫白锦玉好奇了,她干脆一手支颐起脑袋,专程盯着谢遥等他把话说出来。

在她洗耳恭听的架势下,谢遥酝酿了一会儿,道:“殿下从不用夜宵。”

“哦。”白锦玉点点头,这倒是也有可能。同时她对这个答案感到无趣,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理由呢!

“其实,”谢遥有点决心似地想说什么,但只说了两个字又犹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卸了兴头的白锦玉又被他钓起,重又支颐着下巴等他,追问到:“其实什么呀?”

谢遥神情凝住,仿佛要说的话十分令他挣扎。

“啊?”白锦玉等着,如果换个人她早就掐着他的脖子逼他了,但现在对方是谢遥,她真的拿谢遥没办法。一来人家平素风格就是话少,二来就以现在她和他功夫的悬殊,她也掐不了谢遥。

许久,谢遥终于下了决心,道:“殿下也不用晚饭。”

短短几个字,听得白锦玉正奇,刚想发问,谢遥补道:“娘娘忘记了吗?”

哎哟,对,她是苏丽华,她不能表现得这么惊讶。

整理了一下情绪,白锦玉生涩地笑道:“哦哦,我这阵子回尚书府待得太久了,差点忘了这些了,真是……”

“殿下已有六七年不用晚饭了。”谢遥似是自言自语。

“啊?”白锦玉惊得轻吟出声,六七年不吃晚饭?!她已经有点快被这个讯息吓到了。

“那,那……”白锦玉“那”了半天,竟语无伦次。突然,她想到黄姑曾告诉过她,凤辰这几年结交了几个道士,便好奇问到:“莫非这也是道家的一种类似辟谷的修行方法?”

谢遥俯身收拾起白锦玉刚刚用完的碗筷,直声道:“殿下是食不下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食不下咽?他为什么食不下咽啊?府上的厨子这么好。”白锦玉坐着,看着谢遥一样一样有条不絮地收着东西,眼睛追逐着他,可谢遥偏偏就是不看她。

末了,谢遥道:“娘娘都不知,微臣又怎会知道呢?”他的脸极冷,仿佛浇上水就能结冰。

“你……”白锦玉噎住。真是奇了怪了,她明明知道谢遥对人说话一向是如此,但这会儿就是感觉自己被他硬生生地呛了一下。

六七年不吃晚饭,熬夜也不吃夜宵……白锦玉似乎有点明白为何凤辰几年不见瘦了许多,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她恍然想到一个画面,那日在宫中夜宵,言洛收拾到凤辰的碗碟时曾手下一滞。

现在她总算明白是为什么一滞了,就因为那晚凤辰吃了一块枣泥酥!

“娘娘真想知道原因?”谢遥的声音响起,白锦玉才发现他还没走。

她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想知道啊!”

谢遥看着白锦玉,道:“娘娘为何不自己去问殿下?”说完,他就状若谦逊地躬了一身,实则毫无诚意地端着东西退了出去。

咦!

这谢遥,这最后那眼神,是在挑衅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一副认定她不敢去问的样子!

切,白锦玉嗤道,这才多大点事有什么不敢的!

想着白锦玉就站起身径直出了房门。

中夜的晋王府静谧无声,也显得更加硕广宽阔,花影树木都在夜色中隐身,交错的连廊挂着统一造型的灯笼,在黑夜中看起来每一处都差不多。

白锦玉三绕两绕越走越不对劲,她停下脚,她抓了抓头皮,有点无语,但还是得接受一个事实:她迷路了。

站在连廊里审时度势,白锦玉前后左右地看了看,最后颓唐地开始生自己的闷气。

她干嘛这么不经激,被谢遥激一下就跑了出来?

人家六七年不吃晚饭不是好好的,用得着她操心吗?

再说,就算问,干嘛非得这时候问呀,明天也可以问啊!

好了,这大半夜的,她现在不仅找不到凤辰的书房,彻底连苏丽华的卧室都回不去了。

独坐半晌,白锦玉觉得自己有点傻愣愣地,遂站了起来,随意扔了个石子决定了个方向。她想着大不了整个绕王府一圈,花点时间而已,总能找到苏丽华的屋子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穿过几个拱门,没有用太多的时间,白锦玉就发现了一间亮着灯光的屋子。虽然离着还有点远,但也令她欣喜不已,当即加快了两步朝那光亮走去。

到了跟前才发现,这是个完全陌生的院落,白锦玉确认这个地方几日里她绝没有来过。不过王府实在太大了,有几处她没到过的地方也不稀奇。

白锦玉寻思也无所谓只要亮着,就说明有人,进去能叫个人起来送她回屋就行!

于是她举手敲门,结果敲了好几次也无人应答。她有些疑惑,伸手略一用力,门就轻轻应声推开,其实并未从里面锁上。

门一打开,中间正对着就是一尊同人大小的观音坐像,庄严宝相慈眉善目。空气还留有焚香的清味,左右两排点着的灯烛把屋里照得明亮,烛身尚长,应是当晚刚点上的。

“原来是一间佛堂。”白锦玉心忖。

她跨进门来,目光在这一进纵深的地方大致一扫,没看见一个人。庄重的佛像在前,白锦玉先不管不顾其他,跪下蒲团去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头。

等她站起身,这才好好地打量起了这间佛堂。

这件佛堂虽然不大,但一片光明,正气宣人,缦布经幡塑像都打造得十分精致,供台上的鲜花水果也色彩鲜泽,可见笃信之人的确是有用心在打理的。

之前黄姑说过苏丽华多年虔诚礼佛,白锦玉直觉这间佛堂应该就是苏丽华平时礼佛的场所。

这次来到长安,白锦玉总觉得好像一直在认识崭新的苏丽华。像是收集珠宝家具、裁做衣服、还有这礼佛,都是她以前不知道的。这让她感到对苏丽华的印象十分模糊,以前就不知道她的为人和心中所想,现在就更弄不清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锦玉转过步子,绕着三面墙将摆在侧面供台上的神龛一一看过去,弥勒佛、阿弥陀佛、地藏菩萨、文师殊利菩萨、四大金刚、十八罗汉……

掌管各司的神佛悉数都有,她正想说苏丽华所求还真多,忽然,一方小小的木牌映入了白锦玉的眼帘。

“爱妃西赵国钰贺公主之灵位”

!!!

白锦玉轰然震住!心跳骤停,全身僵得硬硬梆梆!

钰贺!!

白锦玉眼前像炸了一电。

她怔怔地、怔怔地与那块灵位对视,心上像被一块巨石压过,直接最后压平了,透不过气来!

如果问这世界上白锦玉最对不起谁,那她必然第一个就是说钰贺!

七年前那场轰轰烈烈的西赵择婿大选,如果不是她扮成闻宴插上一脚,钰贺或许真能寻着一个属意的夫君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许,最终夫君还是凤辰,但总不会是以那番心情嫁过来吧!

世上的事有时真不知是不是个玩笑,谁能想到天下的好男儿任她选她不选,却偏偏芳心错付看上了她这个乔扮男装的女子呢?

为此事,她一直很懊悔,但钰贺说:“错付了就错付了,喜欢谁是改不了的。”

“你知道吗?我多幸亏自己嫁了凤辰,因为在这里,我又与你重逢了!”

“能天天看见你,能和你一起吃饭、说话做一些普普通通的事情,我不知道多开心!”

“我、你、凤辰,我们三人这辈子就好好过,下辈子嘛就不带他了,只许我们两个了!”

“我是正妃沾了大便宜,那咱们家的第一个孩子让给你来生,好世袭凤辰的王位。”

……

娇娇莺语犹在耳畔,而今却物是人非,这里已没有钰贺,只剩她的牌位了!!!

白锦玉紧紧攥着拳头,又气又恨又绝望,浑身无法抑制地发颤,发不出声音,更哭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块牌位是个死物,怎么可以代替那个活生生的钰贺?!

她接受不了。

“你真的不记得七年前的事情了吗?”忽而,身后一个声音缓缓地浮起。

白锦玉没有扭过头。

凤辰已走上前来,与她并肩。

他静默地注视着钰贺的牌位,良久良久。

“钰贺对你如何,你我都看在眼里。你,”凤辰转过脸,直视着白锦玉,一字一字道:“最不该的,就是忘记西赵的所有事。”

西赵,白锦玉神思缱绻,脑海中有一副群像翩然而至,越来越清晰。

七年前,是意气风发、鲜衣怒马之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西赵择婿大选的第四天,经历了前面几场人品、文章、武术的比试,这时能够继续进入下一轮的人选已经所剩无几。

这一路比试来,白锦玉几乎没有遇到太大的阻碍,唯一遗憾的是到此时还没有淘汰掉凤辰,又让他拖进了下一轮。

刚刚结束了一轮骑射,轻松得胜的白锦玉回下榻休整了一番。傍晚时分,她来到了铜驼酒楼,离开王宫时,她约了铎月国的小王子乌穆吃酒,感谢他在骑射场上的仗义出手。

今日的赛场上出了点状况,一个羌国的将军输了抵死不服,狂性大发拔刀乱砍,伤了不少人,差点也伤了白锦玉,得亏乌穆适时出手她才得以保全,故而白锦玉特地约了他出来感谢一番。

白锦玉这个人眼界甚高,别看她成日眉开眼笑的对谁都很客气,但其实真没几个能入她的眼。

她这副气调一来是因为自己的确慧于常人,二来也是因为她生长的环境翠渚造成的。

翠渚,其实就是庐州闻氏,数百年来无论皇权如何更替,一直洪流中屹立不倒的范学世家。

七八十年前,翠渚有一名士叫闻有春,闲来无聊开始收录门生,故而从此之后,每年都有数以千计的学子慕名前来求学。

来翠渚求学的人都须通过身、言、书、艺、判五项考察才能取得入学资格,故而每年真正能留在翠渚学习的往往都不到三十人。

本来敢报考翠渚的就不是泛泛之辈,这二三十人更可谓凤毛麟角,白锦玉身边都是这样的人,自然看人的眼光就水涨船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次参加西赵大选的一众中,她看得顺眼的就没几个,愿意与之相交就更少了,但乌穆偏偏就引起了她的注意。

要问为什么,因为他很有趣。

对,就是有趣,一个被阿姐威胁恐吓来参加选婿的人,全程比试都不在状态,却又能屡屡过关晋级,如何能不有趣?!

要说起她与乌穆的相识,那也真是有些缘分。

那是择婿大选开始的第一日,她前一晚染了风寒,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匆匆赶到王宫时又发现忘记带了名帖,又折返回去取名帖,一来一回便误了时辰。正当她焦心糗大了的时候,却发现王宫口悉悉索索围了一堆人,原来竟是有人和她一样的迟到了!

在那种时候碰上一个同样出糗的人,感觉真的太好了。

这群人不论男女个头都修长高挑,穿戴的装束也以旗帜鲜明的红蓝为主,一看便知是来自铎月国的人。

那时,人群中正有个女子对围在中心的男子嗔怪:“今天都能迟到,父汗的脸都让你丢干净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心?!”

然而,女子嘴上尽管斥责,但手上却还是老母亲般地为男子理了理衣襟。

“阿姐,人家楚离国君胸襟广阔,又不会苛责我的!其实我知道阿姐你是担心我,担心我等下被国君训斥,既然阿姐如此舍不得我……”年轻男子笑兮兮地说:“那就别折腾我了,我就不进去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敢!!”女子反手就是一掌,男子轻轻一偏就躲开了,如此驾轻就熟一看便知平日没少挨这女子拳脚。

男子见阿姐真的生气了,便也不笑了,卖乖地将身上的佩刀取下递给了她,又不知哄了几句什么话,女子终于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这时白锦玉已策马奔到宫前的下马桩,她顾不得门前热闹,跳下马来就一路狂奔。

“阿姐你看,这不还有一个人迟了!”男子一瞧见白锦玉,连忙惊喜地指给他阿姐看。

由于男子的口吻高兴得太过了,白锦玉下意识地朝他看去。

对方是个俊朗爽举的铎月人,脚上紧紧蹬着一双牛皮翘角靴,一身白色的窄袖猎装,滚着蓝色的边,乌黑浓密的发束中编着一绺细细的辫子,用一圈银白的狐狸毛束着,显得既端庄大方又灵巧倜傥。

白锦玉打量那男子的时候,男子也在打量着她,好巧不巧这时一行鼻涕从她的左鼻孔流了下来。男子轻轻一笑,她颇为狼狈地“刺溜”一声把鼻涕吸了回去。

待二人走到宫门前向勘验的宫人递交了名帖,白锦玉便听那男子和他阿姐话别:“阿姐,我只能试试,你别报太大希望啊,你那发小的狗子被我打过,我觉得……”

“你闭嘴!”她阿姐差点就冲了上来,幸好被身边人拉住了。

“好了好了,我尽力吧!”男子敷衍地摆了摆手,便辞别了阿姐和白锦玉一齐由宫人领着入了王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西赵的王宫恢弘庄严,高楼广厦连绵如山。

白锦玉作为一介平民是第一次走进这样的建筑群,只觉得每一处不同,每一处又都很相似,行走其间犹如置身迷宫。

“我叫乌穆,铎月人,你叫什么?”

王宫内禁止人员奔袭,已经迟到的白锦玉正一心跟着宫人赶路,没想身旁的人却清闲地攀谈起来。

白锦玉看了看这位乌穆,二人同样的速度,她累得气喘吁吁,而他竟然十分轻松。

“我叫闻宴,大徵人士。”

“闻宴,这名字很好听。”乌穆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又问:“你怎么会迟到的?”

白锦玉翻了一眼,心说你不也迟了,但仍旧相告道:“我本来不会迟到的,是我忘带名帖又折回去拿了。”

“哦!”乌穆笑着点点头。

“你又是为什么迟到了?”白锦玉问,按照来而不往非礼也的规矩,他也应该交换一下他的故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乌穆用手兜着嘴,压低声音道:“我早上忙着去找我的宠物了,折腾了一会儿,就来迟了!”

“哈?找宠物?”白锦玉向他确认。

乌穆点点头,不像是开玩笑。

白锦玉皱着眼睛,难以相信这种理由。

乌穆看了看前面低头带路的宫人,低声细说道:“嗯,我养了一只鸟。我们前天刚到毕都就让它自己出去玩,结果它居然两天都没回来,我这几天一直在找它。”

“现在找到了吗?”白锦玉也跟着放低声音。

乌穆道:“当然找到了!”

白锦玉觉得这个哥们儿迟到的原因比自己荒唐多了,当即也对这只比大选还重要的鸟产生了好奇:“你们铎月人养鸟不在笼子里养吗?”

乌穆眉毛一挑,理所当然道:“不用,那会憋死它们的。我们铎月的鸟儿都是自由的,当然,它们也很聪明,能认主还能自己回家。”

“真的啊?”白锦玉惊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如果你有兴趣,等这招选结束了我带它给你瞧瞧!”

“嗯好。”白锦玉随意地附和,忽觉二人的话风有点不对劲。好好一品,才发现是乌穆的状态不对劲,眼下正是公主招选的时候,他竟好像一点心思也没放在上面,严正以待就不用了,他也有点过于放松了

“咳、咳!”前面的宫人听到他们闲聊开来,忙示意肃静。二人对了下眼色,便摒住不再说话。

果然不出所料,他们是最后到达的两名参选者。

因为迟到,二人被西赵的国君楚离要求罚酒,罚的是西赵驰名的能喝死人的“石花酒”。

二人倒也义气,说着“喝死了路上还有人作伴”就应了罚。

喝完了,才知这是楚离和他们开玩笑,酒不是石花酒,自然也喝不死人。

不过由此一遭,二人全全就有了“过命”的交情,很快熟络了起来。

白锦玉在铜驼酒楼没等太久,乌穆就只身骑着一匹马来了。彼时红日将坠,晚霞满天,俊佳少年一路策马行来,街市中往来行人无不侧首相看。

二人就着酒菜相谈了一会儿,白锦玉调侃道:“乌穆王子,您这样出行可大与身份不符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乌穆奇道:“不知闻兄觉得我应该怎样出行?”

白锦玉道:“王子出行就算不是前呼后拥,最起码出来身边也得跟着一两个随从吧?”

乌穆哧地一笑,不以为然地说:“王子生下来就是王子,不管跟不跟随从都是王子,如今这里没人认识我,你可不知道这多难得!”

白锦玉点点头:“你这话说得有点意思,你且享受这逍遥自在吧,等你当了西赵驸马可就没这么潇洒自如了!”

白锦玉抿了一口酒水,大选还剩一场,到了这个阶段,她必须要物色一个人选去和凤辰做最后的角逐了。

白锦玉自从揭了千金榜,又诓凤辰买了两个玉雕后,在毕都已经名声大噪,夺取驸马的呼声几乎与凤辰旗鼓相当。

这种形势再保持下去,她感觉自己离大祸临头也不远了。

但,希望凤辰落选仍旧是她不改的初衷,当然,希望他落选的人并不是只白锦玉一支,她只是显得特别顽强而已。

经过多日的观察,白锦玉觉得在所有参选者里,唯有铎月的这位小王子无论样貌、身世、资质、品行可与凤辰一较高下。

而且,他之前三场比试都是游离的状态中过关的,如果下面好好比试,不怕没有令人惊艳的结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乌穆却摇了摇头,笑道:“这西赵驸马我可没想过。”

他的态度早在白锦玉意料之中,故而她进一步激励道:“你不远千里来到西赵不就是为了娶钰贺公主吗?如果娶不到公主,如何和你父汗交代,你就不会有一点点的担忧吗?”

谁知乌穆听了连连摆手:“不担忧啊,我最多就是娶不到钰贺,我又不是这辈子娶不到妻子了,有什么好担忧的。况且驸马只有一个,这么多人来参选,选不上不是很正常嘛,我父汗心里自然是有这个准备的。”

白锦玉一顿,人家这心态,还如何训导?

只好陪笑道:“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不在乎白跑一趟呢!”

“本来就是白跑一趟啊!”乌穆笑道:“我都没有打算来,你也知道的,我来是因为我阿姐……”乌穆合嘴,一个“逼”字差点就从他口中吐了出来。

白锦玉道:“哦哦,了解了解。”

乌穆道:“而且,我父汗也打算为我定亲了,据说那姑娘是我铎月第一美人,娶不上钰贺公主正好,我还能回去娶我的大美人!”

白锦玉哑了一阵,道:“好吧……乌穆王子的心境在下实在佩服!对了,你见过钰贺公主吗?这几日她总是在那密帐之后,我们也瞧不见她,所以她到底是美是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她嘛,”乌穆想了想,道:“还行吧。”说了之后,觉得有些不妥,又道:“其实我也十年没见她了,小时候看着还行。”

“我阿姐小时候很霸道,特别爱和别家女孩儿抢东西,什么小马驹啊红衣服啊成天不得安生。后来钰贺来了,我阿姐就再也没心思去抢了,因为轮到那些姐姐妹妹来和她抢钰贺了。”

白锦玉道:“这么说来,钰贺应该长得很好。”

乌穆用修长的手指将酒杯扶到唇边,顿了顿,补道:“是小时候。”

“好吧好吧。”白锦玉懒得和他争,心里继续寻思如何说服乌穆,才能让他端正态度应对接下来的比赛。

二人一时都若有所思,忽而听乌穆黯然道:“话说回来,近日我总时时想着一位姑娘,从来也没这样过。”

白锦玉眯起眼睛坏笑:“完了,你是喜欢上人家了!”

乌穆摇摇头。

“这个姑娘是哪国王公家的?样貌又如何?”

乌穆长长叹了口气,半晌才道:“一概不知。既不知是哪家的,也不知样貌如何。”

不知哪门哪户好理解,这不知样貌如何就有点迷惑了,白锦玉奇道:“难道你没见过她,仅仅是慕名喜欢的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乌穆又否认:“不,我见过她,但是我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白锦玉听懵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

乌穆感到白锦玉的困惑,解释道:“她救了我一命,可惜是在晚上,我没有看清她的样子。”

白锦玉这才豁然,随即慨叹:“以你的身手还要她相救,那这位女子的武功一定十分了得!”她随即戏谑道:“救命之恩非报不可,你得好好找这个姑娘,然后以身相许成就一段佳话。”

乌穆白了一眼,道:“你想多了。”

白锦玉嗤嗤一笑:“对了,那女子是怎么救你的?”

提到这儿乌穆双眉渐拢,话语中不无惋惜:“其实我不知道她武功如何,或许她连武功都不会呢!但她真的是很厉害……当时四下一片乌黑,我掉到了河里,是她把我从水里救了出来。”

白锦玉执杯的手一抖,杯中的酒晃了一手。

见此,乌穆一愣,关切地问:“闻兄怎么了?”

“太震惊了!”白锦玉掩饰,这时,一绺鼻涕从她鼻中流了出来,像是刻意提醒她那晚曾跳进水里救过人,还因此着了凉。

她慌忙掏出帕子擤了鼻子,镇定道:“我没有想到你还会掉到水里,你不会游水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还真不会游水,”乌穆放下酒杯,入神地回忆:“前几日我刚入毕都不久,我那该死的臭鸟便不见了,我一路找到很晚,以致后来不慎落入河中。如果不是那位姑娘救我,我恐怕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闻言,白锦玉顿时觉得凳子上仿佛长出了针来,再没法坐踏实了。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四天前的晚上乌穆掉进河里,好巧不巧四天前的晚上她在水里救了个人。

“你确定救你的人是个姑娘吗……一个姑娘家怎么可能有那么大力气救你?”白锦玉有意无意地误导。

乌穆笃定地看着她,将右手整个托在白锦玉眼前,道:“我肯定她是个姑娘,她箍着我游向岸边的时候,我碰到了她……”

“哦哦,你别说了!”白锦玉截断乌穆,一口气顶在喉咙差点没背过气去。

她强自镇定,仔细端详着乌穆,确定他绝对不会将自己和救人的女子联想在一起,才道:“毕都这么大,你又没看见她的长相,这人啊十有八九找不到了,你也别惦记了。”

“不是吧,”乌穆好生奇怪地打量白锦玉:“你刚刚还叫我努力寻找那姑娘成就一段佳话,现在又怎么让我别惦记了?”

“我刚才是开玩笑,现在是认真的。”白锦玉作出真诚的样子,希望乌穆赶紧听得进去。

二人随后又扯了些别的话题,加了几个菜,一直待到亥时才出酒楼。等一起下了路阶,白锦玉左右没看见乌穆来时骑的那匹骏马,便好奇道:“乌穆兄,你的良驹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应该是自己去玩了,你等着啊。”说着,他两指扣入唇间,发出一声穿透云霄的清脆哨声。

不多时,平地忽地响起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一匹黑得蹭亮的骏马有如从黑夜中破孕而出,凛凛然地奔腾了过来。

白锦玉生平第一次看见一匹马像人似地朝自己奔来,不禁叹为观止:“乌穆兄的这匹良驹好生威风啊!”

马在白锦玉面前停了下来,借着酒楼的几盏灯影,这马的浑身都似泛着一层金光。她早听闻铎月盛产名马,这几年间也有幸见过几匹铎月的马。

但不得不说都比不上乌穆的这匹高过人肩、眼露精光、长鬃缎尾的坐骑。

乌穆上前轻柔地抹了一把黑马的长鬃,得意道:“当然威风,它名字叫‘烈风’,可是我平生所见中最好的一匹马!”明月清风的长街上,一人一马相偎而立,画面一派疏朗。

白锦玉点头含笑,有些羡慕。之后,二人见天色不早,便互相嘱咐了早点睡明天见,余兴未了地分了手。

第二天一大早,白锦玉就被外面的人声鼎沸吵醒了,她还没把衣服穿好,就听店里的伙计把房门拍得砰砰直响,一副恨不得卸门而入的样子。

甫一开门,白锦玉吓了一跳。只见从房门至过道到楼梯最后到客栈门口这一路都已经站满了人,一见她出来,人群就像被点燃了一样,每个人脸上都像过年似的笑着,看向她的眼神也莫名的洋溢着欢欣鼓舞。

“加油哦!”连厨房的大厨都跑了出来,拿着锅铲冲她竖了竖拳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好。”白锦玉机械地笑着,莫名其妙却又盛情难却的和众人点头致意。

客栈门口更是喧哗非常,越过人头,白锦玉老远就看见一辆装饰精美、高大华丽的车辇停在路边,等到她步出了客栈,又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十几个西赵的卫兵和宫人,一套花里胡哨难以明状的隆重行为仪式,直看得白锦玉目瞪口呆又尴尬无比。

也难怪了,声势浩大的西赵选婿到今天只剩下六个人了。除她之外的五位分别是高扈国世子李垣、南平太子司马玄、厉国王太子金奉烈、铎月国王子乌穆,以及徵朝晋王凤辰。

可能因其他五人皆身份荣耀,为了给白锦玉撑腰,西赵国君特地给她安排了这样派头十足的阵仗。

如此夺人眼球的豪车一路行来,不引起围观和尾随那才奇怪。而这样规格的待遇,自然也给不明真相的百姓很多想象空间,在他们心中,“闻宴”当上驸马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重在参与,大家不要这么看重结果哈!”上了车,白锦玉不忘撩起车帘对众人好言相劝。

“闻公子我不许你说这种话!我们都相信你啊,你要努力!”

“对呀对呀,极乐坊开了赌局,我们全家都买了你赢!”

“正是,我刚刚都让家仆回去把猪杀了,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白锦玉:“啊……?”她抿了抿嘴,默默放下了车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容易结束了众人的欢送,车辇渐渐驶离了街道,行了一段时间,白锦玉便发现车马并非是往王宫的方向开去。

一个时辰后,车子最终在一个山麓里停了下来,再往上的路仅可脚步丈行。白锦玉下车后先看了看地形,这里巉岩壁立,万仞摩天,翠绿的山峰层次分明、高低不一,甚是令人心境开阔。

宫人领着白锦玉到达一处山门,天然成形的山门前此时已站了不下百人。她目光快速地扫了一圈,只见这不大的空间分为上下两个部分。

上面部分是一块巨石形成的高台,上面站着西赵国君楚离,今天他没有带自己的皇后和公主出席,台上站了一水的男人。

下面部分则是除白锦玉外来比试的五家阵营,每个阵营少则四五人,如凤辰;多则三四十人,如高扈国世子李垣。

对比自己形单影只,白锦玉突然有些想念前几场司马玄、成舟带着一批人在她身边呐喊助威的场面。

可惜,成舟在上一场因为射伤凤辰被判犯规剥夺了参赛资格,不能继续为她充门面了。

因为此事,司马玄估计也被他的智囊团找去好好谈了心,今日也低调了很多,只远远地朝白锦玉竖了竖拳头,表达了内心誓死支持她的决心。

一路看下来,目光忽地就撞上了一双眼睛,这双眼睛明亮清澈、温和宁静,却不由地让白锦玉一下子机警起来。

由眼及人,对方是凤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今日的装束一贯端正颐雅,服帖的衣衫,显得腰肢笔挺瘦削,头发一丝不苟地束起,比前几日更加丰神俊朗。

看着看着,白锦玉笑了起来:在今日这个人人艳光四射的场合,他却特意选了身月白色的衣衫,似乎想低调些,但无奈他身无靓饰却生有仙人之姿,白衫简衣反成就了一股出尘之气,不仅没有低调,反而成了全场最打眼的一个人。简直有了些珠立瓦中,木秀于林的意思。

白锦玉这一笑,凤辰身边立刻靠上来一个人,这个人白白净净的,还是个少年模样,他怒目瞪着白锦玉,仿佛下一刻就要对着她拔出剑来。

白锦玉故意熟络地朝他摇了摇手,果然气得那少年眉头蹙得更紧了。

这时白锦玉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扭头才发现乌穆在连连跟他招手,于是二话不说便向乌穆跑了过去。

等走近了,白锦玉才发现乌穆的阿姐庆娜公主也在队列之中。

白锦玉对这个女子的印象几乎全是从乌穆口中所得,那就如洪水猛兽一般可怖。白锦玉当即不敢造次,严正地躬身向她行礼,乖乖地站在了一边。

“闻兄,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乌穆仰头看着四周的山头,自问自答道:“这是西赵的鱼尾山,风景秀丽颇有些名气,真没想到今日还能来游玩一番。”

游玩?白锦玉悚然地瞄了一眼庆娜,果见她咬住了嘴唇,若不是顾及这个场面,就乌穆这个话恐怕她早就一掌拍了下来。

只是乌穆浑然不觉,又道:“对了,你猜今天楚离国君葫芦里又卖了什么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锦玉瞥了瞥那高处的盛装之人,道:“什么药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今天是真高兴。”

白锦玉抛了个眼神示意乌穆去看,果然站在山门前居高临下的楚离一脸欢庆,似乎很满意当下这种人人不明所以的效果。

对此白锦玉早已不奇怪了,这个楚离虽然称不上是个昏君,但也绝对算不上一个正经的君主。

这次择婿大选的第一场比试,他安排了一打衣着暴露的美女给应选者敬酒,谁知那些美女身上抹了种特殊的膏体,结果害得几十个毛手毛脚的人三天都没把手洗干净。

第二场比试,他拿出一堆自己写的诗文让众人给他挑刺,可最终挑刺的那些人全部被他淘汰了。

第三场比试也就是昨天,分组比骑射,他更是在途中一会儿改局数一会儿换靶子,非常随意地给考核增加难度。

简单来说这个楚离就是个挺自由随性的主,这场旷世绝俗的公主择婿大选,几乎无处不闪耀着他‘智慧’的光彩。

在这个宽松新鲜的环境里,所有人都一改前几日的紧张,大家观摩着周围的山光水色,言谈举止也轻松随意了很多。

突然,人群中跳出来个声音向乌穆喊道:“乌穆王子,我听闻你们铎月国的男人遇见心仪的女子就会跳一种露脐舞,到底是不是真有此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白锦玉和乌穆循声看去,说话者是厉国太子金奉烈的宠臣,李政敏。

这个人持宠而骄,这几天没少发表哗众取宠的言论,白锦玉早已见怪不怪了。

他这一嗓子喊,果然全场地人都停了下来,一齐将目光汇聚向了乌穆。

乌穆莫名其妙被点名,问的还是这种故意调侃的话题,自然心情很受影响。

他脸色如常,但垂于身侧的手指却蜷了一蜷,也不答李政敏的话,反问道:“李大人问得好突兀,不知此言何意?”

李政敏狡黠地直言不讳:“没什么用意,在下只是单纯地好奇乌穆王子会不会为钰贺公主跳露脐舞而已!”

他说完这句,人群立即响起一阵窃窃笑语,只因“露脐舞”这三个字实在太有画面感,一下子就能让人打开遐想。李政敏跟着众人抿嘴笑着,看得出来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乌穆的手指渐握成拳,庆娜则狠狠地匕了李政敏一眼。西赵的国君当前,这个问题问得相当无聊却又相当棘手。

不回应吧显得自己回避话题,回应吧……呃,露脐舞这名字听起来就已经相当滑稽了。

“李大人,在下也有一事十分好奇。”

白锦玉声音响起时,乌穆、庆娜都十分错愕了。只因他们还没来得及驳斥,白锦玉已先于他们发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乌穆会心一笑,看着白锦玉笼着袖子靠在一棵梨树下,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李政敏。

不像对待乌穆那样开玩笑,李政敏的目光机敏地上下扫了一遍白锦玉,有些战战兢兢地问:“你好奇什么?”

“哦,”白锦玉笑着把手放下背到身后,悠然道:“鄙人也听说你们厉国人与人比试,输掉的一方要向对手大呼三声自愧不如,并且往后一见到对方都要先拜行一种特殊的大礼,不知……”

“不知我等今日,”乌穆笑着递给白锦玉一眼,抢断了她的话道:“能不能见识到这样的礼数。”

白锦玉心领神会,乌穆是替她得罪了金奉烈,鉴于白锦玉和金奉烈身份的悬殊,自然乌穆出言不逊更有恃无恐。

白锦玉感谢之余,心道自己没有看走眼,乌穆确实是个心细如发的玲珑之人。

得意忘形的李政敏被他二人一唱一和地呛得怔住,脸色当即红一阵黑一阵,半天也说不出话来。见此,金奉烈将他拦于身后,朝白锦玉狭起了细长的眼睛。

“我会的!”

乌穆不同往常地挺身而出,对李政敏和金奉烈道:“诸位有所不知,在铎月,人们相信在对所爱之人跳这支舞时神明会从旁祝福,所以若非面对真心所付之人是不能跳这支舞的,否则就是欺骗神灵,要遭受报应。”

“所以,我们铎月一生没有跳过这支舞的男人大有人在,如果我有机会跳,那说明我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我高兴还来不及,跳支舞算什么。对了……那不叫什么露脐舞,那支舞的名字叫‘灵旋’。”

乌穆昂昂挺立,一字一字地说得既认真又清楚,一扫前几日的闲散怠慢,仿佛瞬间换了一个人。见到阿弟这样,庆娜悬着的神色也放了下来,欣慰地弯起了嘴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甚好甚好,这种剑拔弩张才是今日应该有的气氛。诸位后生一定要倾尽全力,不要保留实力,莫把大好机缘留予他人!”堂堂西赵国君楚离双手叉腰,兴奋地站在一块大石头上踱来踱去,俨然坐等看一场热闹的样子。

众人听了楚离的话,皆闭口不言,甚至都避免与他有任何眼神的交流。

等了一盏茶功夫,这场末选终于进入了正题。

楚离没有让众人失望,他果然没有按常理出牌,他出的题应选者们光猜就猜了半天功夫。

这次,他给六位竞选者分发了一幅画,一幅极其简单的画,仅用黑墨在白纸上草草勾勒了几笔。

“这画的什么鬼?”乌穆直接嫌弃。

人群中也传来其他声音。

“这是把长命锁吗?”

“不是吧,能有这么粗糙的长命锁吗?”

“那是不是莲花?”

“你在哪里看过这么丑的莲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人画的吗?”

“我看不是。”

……

面对众人的质疑,大石头上的楚离更加兴奋,他提高声调道:“前面几轮比试,本王已经知道诸位都是文才武略人品俱佳的俊杰。但要成为一家人,最重要的还是要能够心意互通。所以,今日的比试就是请诸位帮本王在这山里找到这画上的宝物,谁先找到,谁就是本王的快婿。本王就在此地静候佳音,希望诸位能够尽早成功!”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死寂。

半晌,乌穆拱了拱白锦玉,道:“闻兄怎么办,我好想退出。”

白锦玉正入神地看着手中的画卷,没有在意乌穆的话。乌穆偏头看了看她的神色,疑问道:“闻兄,你莫非已经有头绪了?”

白锦玉没有说话,抬眸深深看了一眼对面的凤辰。而恰好,凤辰也正看着她。

二人互相看了一阵,白锦玉突然抬手,扬声向楚离喊道:“国君,小民有异议!”

闻声,正处于亢奋中的楚离立即停了下来,他看向白锦玉,欣喜地问道:“闻公子你有何异议?”

楚离是个喜欢新奇的人,这些天白锦玉给他带来了不少新鲜刺激,现在对于白锦玉的任何发言他都尤其重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锦玉从人群中出来,用手徐徐向四周指了一圈道:“他们各家都带着这么多人帮忙,小民我孤身一人与他们比试,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闻兄,”乌穆给她使了眼色,低声道:“我的人可以借给你。”

“我的也可以借给你!”司马玄也跟着表态,他刚说完,就被他身边的臣子嫌弃了一眼。

白锦玉微微摇了摇头,继续一副委屈求助的眼神看着楚离。

这时,楚离身后走出来一个人,此人身高八尺,约莫四十来岁年纪,方脸阔耳,标准的贤臣良相模样,正是西赵的丞相灵韦。

这个人接连主持了前三场择婿的比试,今日当然也由他主事。

灵韦与楚离耳语一阵,转而躬身向众人道:“国君宣布,六位嘉宾等下只能携带一名侍从上山。”

此言一出,人群哗然。楚离看了灵韦一眼,兴奋地点头赞同。

“那之前为什么通知我们可以随意带人手啊?”当场就有人发问。

“一个人行不行啊?这山上出了事怎么办啊?”

“对呀,这可是我们的太子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灵韦摆着手,安抚道:“此处风光秀丽从未听闻有什么危险,诸位大可宽心。如实相告,让各家随意带派人手,这也是国君对诸位的考量之一,实际是不需要的。现在既然闻公子有异议,则每家带一人即可。”

这话一说,众家当即神色各异。

白锦玉和乌穆相视一眼,这灵韦的言下之意就是,国君同意你们带人帮忙,就是看看你们的自觉,谁带得越少就说明谁越自信,反之也成立。

别说,这楚离这招玩得真是不俗,诸子的内心世界都给他摊到台面上来了。

如果以这条尺子评判,纵观全场,那最自信的就非白锦玉不可了,第二才轮到是凤辰。

这时,楚离向众人宣道:“不错不错,正是本王的意思,六位后生你们速速选出一个带在身边的人选。闻公子你既然与乌穆王子交好,就让他借一个侍卫给你!”

悉悉索索人群一阵骚动,多数不满西赵君臣临阵改弦易辙。

但是经历了前面几天,大家都很明白楚离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更何况娶的还是人家的女儿,所以尽管内心抵触,但六家竞选者很快便挑好了人选。

凤辰那边毫无悬念选的是谢遥,乌穆借了一个名壮年给白锦玉,而他自己因为打不过庆娜只能任她跟着。

司马玄带了员副将,高扈国世子李垣带了个精干的小伙子。

厉国太子金奉烈最特殊,他没有选择武艺高强的侍卫,而是选了他那爱耍嘴皮子的宠臣李政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公子这下满意了吧?”出言讥讽的是李垣,他振着衣袖直接剜了白锦玉一眼。

也难怪了,这场比试原本就数他带的人手数量最多、装备最精良,结果白锦玉三言两语就让他的心血付之东流,他不恼白锦玉恼谁。

白锦玉点点头,但立刻又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

楚离奇道:“怎么?闻公子还有异议?”

白锦玉道:“是的,等会儿我们上了山,每家的侍从必定忍不住要出手相帮自己的主子,到最后这结局输赢,很难看出来是否纯粹是我们六人的本事啊?”

楚离道:“这没有关系,本王准许你们本场比试携带侍从就是想看看各位的用人之术。”

白锦玉见楚离没上钩,继而又道:“国君英明,不过这样还是太简单了,擅于用自己熟悉的人并没什么大不了的,小民还有一种玩法不知……”

不出所料,楚离立即迫不及待追问:“什么玩法,你快快说来!”

众人神色俱是一紧,白锦玉的花肠子他们已领教了数次,直感觉这主意要是从她口里说出来一定没什么好事。

果然,只听白锦玉道:“国君方才体量草民让每家只带一名侍从,小民在此谢过。但是为了测试用人之术也好,为了避嫌也好,在下有个主意……不如各家相互交换侍卫,我们都用自己不熟悉的人,如此岂非更有挑战更好玩,国君你看如何?”

白锦玉说完,周遭的空气冰冻了一片,各家侍卫终于忍到极限,纷纷把手中的兵刃握得咔咔作响,恨不得每人先给白锦玉捅上一窟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玩?!”一直沉默不言的金奉烈终于忍不住了,向白锦玉质问道:“闻公子以为这是在玩吗?”

反之,楚离却来了精神,赞口不绝道:“闻公子真乃奇才!本王怎么没有想到,这样的确是更有趣了。”

白锦玉虚虚拱手谦了谦,道:“就劳请国君为我们指派吧!”

楚离很认真地点了头,尽管他十分认真,但是他的样子仍显得十分滑稽。

他左右将人群一一扫过,沉思了片刻,托肘道:“这样,乌穆王子与金奉烈太子互换,司马太子与李垣世子互换,凤辰殿下就与闻公子互换。”

白锦玉一听,楚离的这个安排真的用心,几乎是刻意让几对冤家相互换了下。

乌穆早就看金奉烈不爽了,司马玄和李垣因两国未结的战事是天然地死敌,而白锦玉和凤辰那就更是不用言说的经典了!虽然他们同为徵朝人,但在白锦玉一方的不懈努力下,他们早就被看成了两派。

听完楚离的这个安排,凤辰莞尔,特意看了一眼谢遥,只见谢遥火冒三丈地瞪着白锦玉,眼睛里就差飞出刀子来了。

凤辰微微朝白锦玉那边扬了扬下巴,谢遥踌躇了半天,像是按下了一百个不情愿,走到白锦玉的身后。

眼见各家都调整互换好了陪同的人选,白锦玉卷起楚离下发的那张鬼画符,随意地插在腰间,慢悠悠地领着谢遥踏进了山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鱼尾山因在群山万壑中有两峰状似鱼尾而得名,这山外形展阔,气势磅礴,然而山中却琪花玉树,鸣泉叠溪,清新秀丽。如此雄纤并举为鱼尾山赢得了造化神秀的美名。

西赵王庭派了十名官兵陪同白锦玉等人上山,一行人循着山径往上行了十几里,沿途山泉细流,松石交映,一饱眼福。要论美中不足的,就是那画中所绘的东西始终还没有出现。

不过,这只是对大多数人而言,对极个别人,比如高扈世子李垣来说,那画中之物却处处都在出现。两个多时辰,他已经找到了七八样疑似画中的物件了。

“这个你也拿着!”李垣掂起一块路边的石头端详了半天,宝贝地放置在一双手兜起的衣袍里,这双手的主人是司马玄的副将。

李垣的这块石头落下,那副将也忍到了极限。他大吼一声,将盛着的野果子、小石块一下统统掀进了身旁山洼里。

李垣回头吓了一跳,怒惊道:“你干什么!”

那副将掸了掸衣服,道:“这些劳什子是国君要你找的东西?你是存心作践我是吗!”

李垣那张满满写着娇生惯养的脸蛋被气得白里发青,他愣了一愣浑身发颤地斥道:“大胆!你用什么口气和本世子说话?!给我去捡回来,饶你不死!”

“我既然丢了就说明不会捡。”

“你!”李垣气得咬唇,朝对过使了一个眼色,他那在司马玄身边的侍卫立刻一步冲到了副将的身后,劈下就是一掌。

副将完全没有防备,立马被打得一膝跪地头昏眼花了半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副将可是司马玄的人,这一掌下去也等同打在了司马玄的脸上。

一旁的司马玄果然一触即发,马上怒火冲天,过来一手就掀翻了李垣的侍卫,顿时两方四人瞬间打作一团。

这轰轰烈烈的打斗声从身后传来,直打断了白锦玉准备给谢遥讲的第三十二个笑话。

自从进了山门,谢遥人是跟在白锦玉身后,但全程一言不发,脸更像下了霜一样冰冷。

白锦玉不信邪地逗他,一路搜肠骨肚地讲笑话,这些笑话把旁听的乌穆、庆娜笑得前仰后合就差采用武力让她闭嘴了,可正主呢,却连嘴角都没有动一下。

实在有些挫败,眼下看见那边打了起来,白锦玉便借坡下驴道:“等下再讲,我先去看看下面是怎么回事?”

她扭转身,刚迈开两步,就发现谢遥已默默地挪去了凤辰的身边。

白锦玉停下步子,不满道:“谢遥,你怎么回去了,你现在不是应该保护我嘛!”

谢遥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两对,原来庆娜不知何时早已和乌穆站在了一起,李政敏也回到了金奉烈身边。谢遥眼巴巴地看着凤辰,半天才吐了个“不”字。

凤辰眉目低垂,掩过眼底的一抹淡笑。这若有若无的浅笑如浮光掠影一闪而过,却已足以教人窥见风雅。白锦玉不得不承认,即使阅人无数如她,也从未在第二个人身上见过这样的神韵。

只听凤辰对谢遥道:“闻公子说得不错,你应该去他的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尽管凤辰这么说,然而这话却并不奏效,一向对凤辰言听计从的谢遥就跟钉在了地上一样,动也不动。

凤辰只得向白锦玉道:“这孩子对你很有成见。”

他话音如常,一贯清越典雅,对白锦玉这种连日没事找事针对他的人,竟到此刻也不疾言厉色,这样的修养确实令白锦玉内心叹服。

其实与凤辰接触以来,有那么几个瞬间,白锦玉觉得像凤辰这样的人将来对待侧妃应该也不会差,苏丽华也不算太吃亏,现在这种念头又一次闪过了。

至于谢遥对她的敌视,好像自从她坑凤辰买了两件玉器后就开始了,再加上前几日比试中她和她的拥护者不断给凤辰出幺蛾子,谢遥对她的恨意就越来越明显了。

白锦玉思虑间,只听凤辰又道:“谢遥对一个人有了成见可是不容易改的!”

“殿下!”谢遥忍不住喊了一声,凤辰的话并不算斥责,他听了还是涨红了脸。

白锦玉好整以暇地看了谢遥一会儿,故意道:“唉谢遥,他们是他们,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的可是殿下。现在的规则就是我们不能用自家的侍卫,你现在回去了算怎么回事,你是要陷你家殿下于不义吗?”

谢遥一听,浑地一怔,紧张地看向凤辰,甚为忐忑。凤辰舒展着眉目,朝他点了点头。

谢遥自己思考了一气,到底白锦玉的话还是发挥了作用,他怏怏地放下手臂又走回了白锦玉的身边。

“乖,这样才……”白锦玉亲挚地抚上他的后背,话未说完,谢遥无情地甩肩,抖落了白锦玉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

“啊——”

此时远处突然爆出一阵惊呼,异口同声又惶恐惊惧,随着这声惊呼,打斗声也嘎然而止了。

白锦玉的第一反应:出事了!她刚这么想,眼前人影一闪,乌穆和庆娜已朝事发处飞奔了过去。

所有人都停下前行,连一路抢在前列的金奉烈主仆也跟着往回走了下去。

等人们都过来的时候,气氛已然不对。果然,乌穆告诉白锦玉:两个西赵的卫兵为了拉劝李垣和司马玄掉下了山!

白锦玉大惊,这才注意此处山路的确很窄,路的右侧是坚实的山体、左侧便是陡坡。

这个陡坡,因为草蔓和树木的遮掩,所以方才一走而过时谁都没有觉察危险。

如今再看,这陡坡虽不至是斧劈刀削的峭壁,但也差不了太多了。

卫兵中有一都尉,不等几位高客发言,他就派了两人放了绳子攀到下面去找,还派了一个人速速回山下去求援了。

白锦玉俯身看着陡坡,一开始还能看见两个西赵兵的脑袋,不一会儿就连脑袋也看不见了,只能从不时颤动的绳子来推测他们在持续地下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忧心之际,白锦玉瞥见凤辰轻轻地摇了摇头。

白锦玉奇道:“殿下以为如何?”她其实并不想主动跟凤辰说话,但是凤辰那个略显沉重的摇头,让她觉得不宁。

凤辰道:“恐有蹊跷。”

白锦玉问:“何以见得?”

凤辰道:“下得太多了。”

顺着凤辰的目光,白锦玉看向那两根向下垂去的绳子。这绳子并不粗,是铁线与麻绳杂糅而制,十分结实和便于携带。

绳子一头放下了山,另一头打了个死结,被一个卫兵拿寸口粗的绳桩钉在石阶上,用手固定着。

白锦玉点点头,默默道:“我们缘着山体走了两个多时辰的路,虽然脚程不少,但高度并非很高。但瞧这个绳子……”她抬起头看向凤辰:“下了足有两百米了,的确是过长了。”

白锦玉的声音不大,但是在这方圆之间也是人人听得清楚。众人一听之下,心纷纷悬起。

“都怪你的人,拿个东西都拿不好!”李垣嘀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司马玄不服:“你放屁,你使阴的先动的手,有本事出来,别躲在下人后面!”

李垣道:“还打什么,都出人命了!”

司马玄道:“就知道你是个孬种,高扈人尽是这种胚子!”

李垣道:“你说什么?我跟你拼了!”

李垣、司马玄一语不合又打了起来,二人的侍卫也跟着加入,四人一边打一边骂,乱成一团,完全不再顾及眼下的场合。

“谢遥。”凤辰只喊了一个名字。

一个身影一跃而起,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锋利的弧线,“咚咚”两脚飞起,踹开了李、司马二人的侍卫。

谢遥这快如电光的出脚,震惊了所有人。他这是留了情面了,只踢了侍卫,如果……李垣和司马玄顿时噤了声,十分惊惧地盯着凤辰。

片刻后,二人相视一眼,终是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对方,齐声道:“换个地方打!”说完,各自喊起自己的侍卫撤离了现场。

这时,金奉烈冷冷哼了一声,对他的臣子李政敏道:“我们走,没必要在这里耽搁,找东西要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喂!”看着金奉烈二人转身而去,乌穆忍不住出声斥道:“你还是人吗,现在有人生死未卜,你竟然还只想着择婿的比试?”

金奉烈转过身来,一张灰青色的长脸故作奇怪地问:“不是为了择婿大选,你我为何要不远千里来到此地?”

乌穆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人命关天,先看看能不能把人救上来!”

金奉烈打量了下乌穆,摇摇头:“妇人之仁!”

乌穆一怔,随即讥道:“你这样的人做太子,我真担心厉国他日要出个暴君了。”

“你说什么!”金奉烈的“贤臣”李政敏跳了起来,一心就想上来跟乌穆理论,金奉烈向他使了个眼色,李政敏住嘴,忿忿不平地跟着主子转身往上走去。

乌穆看见二人离去,唾道:“这个金奉烈我早知他不是个东西了!”

“我们跟上!”停在乌穆身侧的庆娜斩钉截铁道。

乌穆一怔,不可置信。

庆娜双目盯着金奉烈的背影,咬牙切齿道:“此人的确不是个东西,绝不能让钰贺嫁给这种货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乌穆扶额,继而插着腰问:“不是,所以你想干嘛?得了吧,让他去找公主……”

“废话!”庆娜决然,不等乌穆说完就兀自朝金奉烈追了上去。

“要去你自己去啊!”乌穆双手叉腰朝她喊,过了半晌,看庆娜真的没回头,便低声自怨道:“知道带你来就会这样!”

终是放心不下,乌穆跟着追了上去,他一边跑一边抽空回头跟白锦玉道:“你等我,我去把阿姐找回来跟你碰头!”

白锦玉点点头,身旁又窜出两个人影,是那西赵的都尉立即派了两个卫兵跟上了乌穆,已经出了事,没人想再出什么岔子。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二十二人的队伍一下子变得就剩了七人,除了白锦玉和凤辰各带着侍从,还有三名西赵官兵。等到乌穆的脚步渐远,这山里更静得只剩下那两根晃荡的绳子摩擦岩石的声音了。

“晋王殿下,这比试……我们还参加吗?”

问话的是原先乌穆留给白锦玉的那名壮年,因为交换侍从,他现在站在凤辰的身边。

这人身材孔武有力,但却有点木木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巴巴地望着前面几人离去的方向。

凤辰道:“不急,救人要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锦玉则道:“他们啊……让他们去好了,反正也是白忙。”

话音刚落,她感觉这话显然把乌穆包含在內了,忙认真地跟壮年解释:“我说的是金奉烈,你家王子英明神武必定一击即中,拔得头筹。”

她挥了挥拳头想作出很真诚的样子,但无奈看起来还是很假。

白锦玉尴尬地转回身,便看见了探身看着陡坡的凤辰,他凝神专注,眸光中尽是关切。

或许是有前面几位贵人不管不问的衬托,这一幕,白锦玉竟觉得凤辰还是有些闪光点的。

她开口,正想说些什么,突见那地上的绳子猛烈一晃,扎在地上的两个绳桩瞬间被拔出一半!

来不及多想,她扑身向前,想助那两个西赵卫兵拉住绳子,但奈何离着有点距离,那绳子一端又像被巨兽拉扯,白锦玉手还没碰到,便见一个绳桩已被撬开跌落了下去。

白锦玉心叫不好,一个身影却从旁飞出,迅如闪电,“砰”地一脚砸在地上,直把剩下的一个绳桩给生生钉了回去!

绳子终于被重新固住了,白锦玉这才看清出脚的这个身影,不是别人,竟还是谢遥!

他以剑支地,两腿侧弓死死地扎在地上,稳稳地在最后一瞬救住了局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险了,他再往前一寸,就是那犹如悬崖峭壁一般的陡岩了!

白锦玉震惊得瞪大了双眼,万没想到这少年看似单薄的身体里居然蕴藏了这样的神力。

众人刚松一口气,绳子却在谢遥脚下挣了两下,不再动了,谢遥感觉有异,挪开了脚,只见之前一直绷紧的两根绳子已经松软地搭在了那里。

这意味着,绳子的下方已没有了挂坠!

也就是说,下去的两个人已经脱手了!

“啊!!”西赵的那名都尉大惊一声,脸色刷白,堂堂七尺男儿竟一腿软跌在了地上。

但他瞬间又爬了起来,踉跄着冲上去抓住那个绳子不顾一切地就要往下爬。他那惊慌失措的模样,比刚才至少放大了一百倍。

“怎么了?”凤辰上前按住都尉的肩头。

那都尉浑身控制不住地打颤,看着凤辰话不成句地说:“完了,别拦我……完了,公主、公主……掉下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公主?!”众人全炸了。

“什么公主?”

那都尉道:“还能哪位公主,就是我们钰贺公主啊!”

众人一静。

三个西赵官兵看起来精神已经濒临奔溃,手忙脚乱、争先恐后地要抢绳索下去,但他们个个已魂不附体,脚底打滑,白锦玉赶紧让身旁壮年把他们一个一个给拖了回来。

这些西赵官兵的装束都配着一顶斗笠似的帽子,若是有女子乔装,这种帽子真是一个很好的掩护。加上他们这一路跟得并不是很紧,所以谁都没有发现十个官兵中竟然藏了一个公主。

谢遥盯着脚下深不知几许的山渊看了良久,道:“属下去看看!”

凤辰轻轻地点了点头,白锦玉一旁听了急忙出声制止:“不可!!”

凤辰和谢遥一齐看她,白锦玉想了一想,改口道:“我跟你一起去!”

说着,她就朝悬璧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目光落向谢遥的腰间:“你的宝剑可否借我一用?”

闻言,谢遥双眉一拧,右手本能地按住了屠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气鬼!”白锦玉笑道,也不再勉强,一边攥了绳索一边道:“那只剩一根绳索喽,我先下,要是底下没危险我会喊你,你再……”话未说完只觉有人走近,眼前也横来一物,金银雪亮,正是屠割。

白锦玉抬头,递给她剑的人不是谢遥,而是凤辰。

俊美的年轻男子一身月白色的团纹锦袍,立在青翠扑人的山岩前宛如玉树仙人,他手心握着剑身,目光明亮、而且温暖。

他道:“闻公子务必小心。”

白锦玉咽了咽喉咙,越过凤辰的肩头瞄了瞄谢遥,果然少年气撅撅的,脸蛋已经憋得通红。

“多谢殿下!”白锦玉恭敬不如从命,有礼地接过屠割。

她顿了顿,想起昨日赛场上成舟为了拖住凤辰后腿而干的好事,讪讪道:“殿下伤势还好吗?昨日我真不知成舟会射你的手臂。”

凤辰目光略过自己的左臂,疏然道:“已无大碍,成舟太子是无心的。下面情况可能十分凶险,此处不过百丈,人掉下去但凡大声呼救便可传到这里。可如今已掉落六个人,却一点声音没有,你要小心。”

白锦玉意会地点点头,果决地把手里的一段绳索抛给了谢遥,招呼道:“走吧谢遥!”

谢遥抬手接住绳子,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见白锦玉脚下轻轻一垫,就翻下了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遥大吃一惊,见过不要命的,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白锦玉这一跃没有任何依托,看起来简直就跟跳崖一样!

谢遥忙探身看去,没有看见惨状,倒见翠绿如屏的山壁上,白锦玉如同一片轻盈的叶子被清风吹着一段一段地往下落去。

她在下落的过程中,不时以屠割的剑鞘在山壁上击点借力,击点的同时,她脚下着力一蹬,身影便划出一道弧线下降了数丈……如此往复,使她看起来就像蜻蜓点水一般在山壁上游走。

这一套动作白锦玉手脚并用、流畅有序,惊险之中又极富美感,宛如一场炫技的表演。

“好轻功!”即使不待见白锦玉,谢遥也赞了一声。

凤辰看了眼谢遥,道:“去吧,小心!”

谢遥认真地点了点头,挽起绳索,跟着也翻下了山壁。

像是不甘于被白锦玉衬托得太差劲,他使出了一式“燕子滑”。手贴绳索只借一点着力,顺着绳子一径地滑了下去,速度之快,姿态之俊真如一燕穿梭,精巧灵活。

“慢着慢着!”落了数十丈,谢遥忽然听见头上有人说话,一看,是白锦玉站在一棵支出来的树桩上朝他喊话,真不知她是何时停下的。

谢遥急忙攥紧绳索,一脚卡在山壁上止住下坠,仰头不悦道:“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锦玉道:“我看这谷下并没有陷落,怎么会下了那么长的绳子呢?哎,我们就要到底了,我这里没有看到下面有人,你那边也看看,能看见人吗?”

白锦玉煞有介事的神色让谢遥不敢掉以轻心,他认真地往间疏的灌木下梭巡了一圈,摇了摇头:“没有。”

白锦玉神色凝重地自言自语道:“奇怪,那掉下去的人都去哪儿了?”

她又盯着谢遥这边看了半天,自吟道:“你的绳索是够落到底的,那刚才上面剧烈的晃动又是怎么回事?”

谢遥也被她的狐疑之语弄得戒备起来,眯起眼睛再次往下凝视,像是希望能看出一点端倪来。

“谢遥!”白锦玉突然向他喊道:“你在这儿别动,我先下去探探!”

谢遥立刻道:“凭什么!”

白锦玉被噎了一下,这谢遥一贯话少,所以说出的话常常极其简练,有时候这种直截了当的说话方式不失为一件好事,但有的时候,因为缺少必要的铺陈修辞这种说话方式就显得十分像抬杠,就比如现在。

偏偏那时的白锦玉还是个傲气嶙峋的主,遇上这种对话一般不把对方呛死都不会罢休。只听她回道:“凭我年纪比你大要爱护幼小,凭我胆子比你大爱逞能可以了吧?!”

不等看看谢遥发青的脸色,白锦玉就跃下了树桩,几个“蜻蜓点水”就落到了谷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喔哦!!”

一阵巨大的欢呼爆发了出来,荡气回肠响彻山谷,把全身紧绷、两脚刚刚沾上地的白锦玉吓了个半死。

她还不明所以,顷刻间就从山岩灌木中涌出了十数人,仔细一看全是西赵的卫兵。这些卫兵向她聚拢来,将手中的兵器一下下地举过头顶,激情昂扬地高呼,声音杂乱而沸腾。

白锦玉品味了良久,最终确认这不是一场针对她的围剿,而是真正的欢呼,因喜悦而生的欢呼。

看着这些人欢天喜地的样子,白锦玉彻底蒙圈了,她想过下面有可能发生的一些情况,有奇谲、有送命的,就是没想过还有这么喜庆的。

渐渐地,她从这些声音里辩出了只言片语。

“我说什么的?闻公子一定会做我们驸马!”

“我早就看出来了!所以搏金坊开的赌局我全押了他!”

“就是就是,那些金枝玉叶的王孙太子哪会下来!”

“只是可惜我们公主要嫁给一个平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可惜,闻公子智勇双全无人可比。”

………

白锦玉越听越不对劲,后背渐渐渗出一层的冷汗。

这时,谢遥也落了下来,他刚一着地立刻就有一个好事之徒朝他凑了过去,戏谑道:“怎么是你下来了?你们高贵的晋王殿下躲哪儿去了?他是不是贪生怕……”

谢遥冷着脸直接出了一拳,堪堪贴在那人的面门上。

那人猝不及防地夹紧嘴巴,但还是贱嘻嘻笑着退进了人堆里。

白锦玉僵僵地站在原地,心中越来越慌怯,顺着那些人的眼光,她看见那十几个雀跃的卫兵里,有一个没戴斗笠的长得特别好看,身材颀而修长,一头乌发梳了条歪髻垂在颈边,脸庞蛋圆而白皙,正含笑地看着她。

几乎在一刹那,白锦玉就确认了,这是钰贺公主。

在看见她的第一眼,白锦玉就想起了乌穆给她讲过的那个往事:自从钰贺去了铎月后,庆娜的姐姐妹妹就开始跟她抢钰贺了。

她真的很漂亮,在人群里非常地突出,白锦玉是个女人,在一见之下都仿佛有了心跳加快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呃,这都是公主的安排吗?我有些……”

“是的,没有吓到闻公子吧?”钰贺从人堆里走了出来,边走边道:“这场比试比的就是仁心,本宫就是想知道,在你们当中有没有圣人书中的‘仁者’。”她的声音动听,天真中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

“哦哦,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掉下来对吗?”白锦玉心安之余不禁腹诽:圣人书真是害人不浅!

钰贺露齿一笑:“准确说是没有人意外地掉下来。”从她的笑容可以看出,她对整个设计十分满意。

白锦玉无语,着实有些佩服那上面几个官兵的演技。

似乎看出了白锦玉的游移,钰贺抬手示意了众人安静,又朝白锦玉走近了几步,颇有些强硬地对她宣布:“闻公子是唯一下来的人,所以你要做我的驸马了!”

白锦玉吓得后退了两步,急忙解释道:“公主公主慢着,仁者绝非我一人,凤臣殿下也是准备下来的,但……你知道的,昨日东洲太子为了帮我,射伤了他的手臂……你看,那边站着的少年你认得的吧,他就是凤臣殿下派下来救人的!”

钰贺疑惑的看着白锦玉,双手在身前交叉起来。

这时,谢遥冷冷地走了过来,从呆若木鸡的白锦玉手中径直攫走了屠割,又事不关己地站到了边上。

“你不想当驸马?”钰贺直截了当地诘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锦玉心道:这可怎么回答?吞吞吐吐道:“不……只是……”

附近的西赵兵被激怒了,一个个磨拳擦掌地要上来。

“这小子傻不愣的样子什么意思?”

“莫非他看见咱们公主有点失望?”

“失望个锤子,咱们公主这等天姿国色的相貌还失望,这人恐怕脑子有病!”

“依我看,他估计是被这天大的好事吓傻了吧!”

“是啊是啊,那么多王侯贵胄来咱们西赵参加择婿大选,他一介平民身份低微……”

钰贺倏地扭头,眼锋狠狠一扫,那个说话的士兵立马吓得缩了起来。

钰贺一昂头,道:“把他舌头给我割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名头头雷厉风行,拔刀就向那说话的卫兵走去。

白锦玉立刻一个箭步上前,拦在二人中间阻止:“慢着慢着慢着,他只是随口说一句话而已,不用这样吧?!”

钰贺施施然绕到那个卫兵面前,打量着他道:“随口?你可知道刚才你是在嚼谁的舌根?胆子不小,本宫的驸马你都敢说三道四。”

白锦玉心头一跳!同时意外,没想到这个公主的脾气……这么骄纵啊!

钰贺声容并茂不怒而威,美艳之中寒光四射,那个卫兵吓得瑟瑟腿软,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求饶。

“公主,算了算了,他其实也没有说错,”白锦玉歪着身子靠近钰贺,笑脸相迎地看着她,状若乖巧:“我本来就是身份低微的一介平民啊,人家说真话还要被罚啊?女孩子家家的可千万不能生气,会变丑的,丑了就没人要了!”

如何让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白锦玉有一套无师自通的看家本领。

在翠渚,无论她犯下什么错,她总是有办法全身而退,最糟糕的时候也能让家中男女老少悉数站出来替她说话,有时候直气得山长几天不肯理她。

“嗯?”白锦玉催促,低头追逐她的眼睛。

不出意外,钰贺点了点头,向那提刀的头头使了个眼色,那头头就收了刀。

钰贺转过身,认真地对白锦玉道:“你以后做了我的驸马就不再身份低微了,只要我有的,就是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锦玉噎得僵硬,一看之下还以为是感动得不行。

跪在地上的卫兵立马调转膝头朝向白锦玉,连不迭地谢恩:“谢谢驸马爷相救,驸马爷大人大量,小的该死,小的往后再也不胡说八道了……”

听着他一口一个“驸马爷”,白锦玉身上寒毛直竖。她拉起那个卫兵,斟词酌句了一会儿,软声道:“公主能选在下,在下当然是很高兴的。不过,在这山野之地做这么重大的决定,会不会太草率了?而且,你是不是也应该征求一下国君和母后的意见。”

钰贺听到白锦玉的第一句就转而为笑了,后来更自信地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父王也是极赏识你的,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

白锦玉汗颜,嗯,说到楚离国君的赏识,的确这几天是看得很明显了。如果不赏识,那她今天提出的几个作妖的要求,也不可能就这么实施了。

不过眼前这个情势,这个赏识还真说不上是什么好事了。

“其实啊,”白锦玉语重心长地劝:“公主真应该多看看,闻某真是平淡无奇,其他人选其实都很出类拔萃,比如铎月王子乌穆,此人落拓洒脱风趣直率,武艺也很不错,还有那晋王殿下凤辰……”

白锦玉刚提到这个名字,便感到有眼刀杀来,顺着直觉看去,只见立于一旁的谢遥沉色瞪着她,手中已经提起了屠割剑。

白锦玉只得收了口,转过头来,发现钰贺又抄起了手,目光严严地审视着她。

静峙了一会儿,钰贺放下双臂,平实道:“我选闻公子还有别的原因。”

白锦玉看看左右,周围人都是一副乐于一听的样子。她也只得问:“什么原因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闻公子曾说过,你此生愿意只娶一人,绝不纳妾,一心一意与我厮守。”钰贺直直地看着白锦玉,脸庞微红,乌黑的眼珠子里闪着烁烁的光。

“哦哦。”白锦玉点点头,记起那是五天前的款宴上。

是国君楚离临时对白锦玉发起了一问,他问:“闻公子究竟是觉得自己哪一点是可以与诸位王公之后一较高下的呢?”

当时白锦玉正准备吃一块椒盐猪脚,但是听到国君问话,只得放下欲举的筷子,毕恭毕敬地起身回话。

那天的她早知道楚离一定会问她东西,所以她也早已想好,不管楚离问什么,她都要把回答毫无痕迹地扯到凤辰的痛点上去。

于是,她体面地道:“启禀国君,论身份、家世、财富、学问,在下自不敢与座上嘉宾相比。”

“但闻某贵有一颗真心,此生愿意只娶一人,绝不纳妾,一心一意与公主长厢厮守。这就是闻某觉得可以与诸位一较高下的地方。”

当时白锦玉话毕,满座无声,空气中凝结着别样的安静。

还是她的铁打跟班司马玄带头认的同:“一个妻子一生能生育的孩子太有限了,像我等要传承宗室子嗣之辈,一生只娶一人,的确是做不到。”

司马玄接的话没什么问题,但却完全没有体会到白锦玉的用心。

然而她也没有等太久,就有一个人完美地开了腔:“的确如此,这点想必刚领了婚旨的晋王殿下应该深有体会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凤辰作为本场最强对手就该这样遭人惦记!

有婚约在身还来参加什么择婿大选的人就该出这个丑!

说话的人是金奉烈,妙哉,白锦玉简直想给他鼓掌。

金奉烈后来还好整以暇继续故作疑惑道:“本太子有一事不明,殿下既已有婚约在身,那此番来求娶公主,打算是让公主做正妃还是侧妃呢?”

不得不说金奉烈真是敢问,这个话题很敏感,其实众人都很感兴趣,但是毕竟摄于徵朝国威,一直无人敢提。而不怕死的金奉烈揭了凤辰的短,大家心里其实都很满意,那时就连国君楚离的脸上都露出了关切的神情。

然而,公然面对如此不怀好意且很针对性的问话,凤辰却静气得不像话。

“回王太子,我也不知道。”

凤辰是这么回的。

当时他还先优雅地放下了手中的杯盏,从容自若得简直要气死金奉烈。

凤辰那时道:“王太子有所不知,我朝诸王妃室的册封素来都是由本朝圣上定夺,谁都无权干涉,更不是我能做主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末了,他还向金奉烈致以淡淡微笑,慢慢道:“至于王太子关心的册妃问题,若是你实在有兴趣,可与你父王及众臣来我朝拜见圣上陛下,当面与他请教。”

这话简直是把软刀子,当场就有人听出了弦外之音,嘻嘻揭道:“凤辰殿下真是损人于无形,须知这世上只有一国向另一国称臣纳贡之时,君主才会率臣朝见哪!”

眼下,钰贺提到那日筵席上自己允的话,白锦玉不禁有些惶恐:难道说钰贺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开始关注自己了?

想着想着她心中一阵懊悔,早知弄到现在这田地,当初打死她也不多嘴说那些了。当时没奚落到凤辰罢了,还因为这些浑话现在把自己搞成了驸马!!

白锦玉真的想锤死自己。

她竭力掩饰着,装得很平静自然,对钰贺使出拖字诀:“闻某惶恐,不知公主是否出于一时冲动才这么决定的。我们还是先上去与其他人汇合,毕竟其他人还在一心寻找‘宝物’,全然不知大选已经结束了呢!”

“好!”钰贺抬头看了看山上,点点头,对她的话赞同。

白锦玉看她可以接受意见,又道:“回到王宫后,公主好好冷静思考思考,如果还是想选闻某,就禀明国君,婚姻大事还是应得到父母的祝福才好。”

说着,白锦玉心里已经打好了主意,她要赶快脱身才好!

然而这话并没有起到预想的效果,钰贺看着白锦玉的眼神反倒更加欣赏起来,还称赞道:“闻公子你想得真周到,我没有看错人!父王说过,我的婚姻大事全凭我自己做主,只要我喜欢他绝不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啊是啊,闻公子你不要担心,我们国君对公主百依百顺,你一定可以做我们西赵驸马的!”

当即钰贺身边的卫兵一个两个地也开始附和。

“钰贺公主是我们国君的掌上明珠,她要什么只要她开口,国君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满足的!”

“对啊,而且我们国君也绝不是那种在乎门第身份的人。”

“是啊,我感觉我们国君很欣赏闻公子你!”

听着这此起彼伏的好言,白锦玉心里一阵发冷,完了,这下弄不好真的要帮闻宴娶个老婆回去了。

“咦?”不知道是谁惊奇出了声:“这原来挂的根绳子怎么掉下来了?”

白锦玉、谢遥闻言一警,都向他们刚刚下落的地方看去。

果然,只见谢遥下来的那根绳子不知何时已经不再挂在山壁上,绳子和绳桩全都掉了下来,一圈圈落在地上,像无数条盘踞的黑蛇。

“殿下!”谢遥不禁仰头仓皇出声。旋即,他想也不想地提脚就往上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锦玉心头也是一沉,看着谢遥在陡峭的山体上爬了一段掉了下来,忙上前扶住了他:“太高了,不能这样上!”

她目光移下,手中少年的手臂已抖个不停。

“走开!”谢遥挣脱白锦玉,兀自要再试一次。

这时,钰贺高声道:“快,从这里走!”只见她站在一丛灌木前,她的两三个手下扒拉着灌木,露出了一个小径。

钰贺指了指那些卫兵,道:“他们事前就是从这个路下来的。”

钰贺的话将将说完,谢遥已经拎起屠割剑飞奔了过去。

路不是笔直通向白谢二人下落的地点的,这个小径绕远了一些,等到众人缘着山路再回到与凤辰分手的地方时,已经半个时辰过去了。

而这个地点,哪里还有什么人。

凤辰不见了,壮年不见了,留在上面的三个西赵官兵也不见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少年脸色苍白,在与凤辰分手的地方上下都跑了一遍。白锦玉和钰贺也分别领着人一顿仔细搜寻,最终都没有发现凤辰及那壮年的踪迹。

看着谢遥完全被汗水湿透的后襟,白锦玉好心取过一个水袋,拧开盖子递给他:“喝点水吧,别着急!”

谢遥斜睇来一眼,“啪”地打掉白锦玉的手,问:“你可曾听到打斗?”

谢遥的话说得极其简练,但心明如镜的白锦玉知道,他问的意思是刚刚他们在底下的时候,有没有听见凤辰这里有打斗的声音。

她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心中游移,毕竟在底下时自己的注意力都在被点了驸马这件事上,还真没有注意上方的动静。

但是看了眼前谢遥焦急的样子,未免他过于紧张,白锦玉还是佯作真诚地摇了摇头。

纵是这样,谢遥眼中的凝重也丝毫未减。

白锦玉道:“你别胡思乱想,没声音就是没事,或许殿下只是出于什么考虑先往前面去了。”

钰贺也上前安慰道:“是啊,再说我那三个卫兵都是武功百里挑一的佼佼者,有他们在凤辰殿下也不会出什么事的。”

话虽如此,白锦玉和钰贺相视一眼,二人眼中都不似言谈这么轻松。

白锦玉目光移向地上的窟窿,那是之前谢遥一脚钉下的绳桩扎下的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明显,这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否则谢遥尚在山下凤辰断不会离开这里,而这唯一用以攀援的绳桩和绳子也不会被拔起扔下。

其实,白锦玉这会儿心中还察觉了一件蹊跷的事,那就是——司马玄和李垣也似乎不见了!

按理说这两人就是往下去寻一处地方干架了,最后还是要回来忙正事的,应不至于走得太远。

可是,刚刚他们一路行来,白锦玉还刻意带了几个人往下面走了很远,却都没有看到他二人及侍从的踪影。

也是很可疑了。

但现在这个档口,白锦玉不敢再把这个说出来刺激众人了,只得把疑惑放在肚子里自己留心。

分心的时候,谢遥已经又往上去了,白锦玉赶紧朝他喊:“前面情况不明,你不要擅自行动!”

谢遥蓦然停住,转头正色问道:“你不是说没事吗?”

他目光沉炽,白锦玉冷不防的被问住。

谢遥往回走了三步,抬起屠割戟指着她,目光散发着刺骨的寒意,一字一字冷冷道:“都怪你!”

白锦玉被他指得猝不及防,愣了一愣,才领会了他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遥是怪她当初提出各家摒除侍卫,每个参选者只带一名侍从上山这件事。

这什么意思?敢情锅全部要她背?!白锦玉当即不服,张口欲驳。

“放肆,你再说一遍!”一个声音呵斥上前,白锦玉扭头,是钰贺走了上来。

谢遥瞄了一眼钰贺,不理过地转身而去。

钰贺道:“你给我站住!你知道他是谁吗……”白锦玉赶忙拉住她。

白锦玉气归气,但脑袋还是清醒的,她前看看谢遥,后看看钰贺,想了想道:“这里只有上下两个方向,公主我们分头,你带着人往下找,我和谢遥往上。”

她往上方的密林深深看了一眼,直觉告诉她凤辰一定是往上去了!

“我不,”钰贺回手拽住白锦玉的袖子,道:“我要和你一起往上。”

白锦玉任由她吊着膀子,脸上安好,心中窘迫。

她酝酿再三,祭出了那套在翠渚哄闻铃的那套,眯起笑容道:“乖,听话,我这么做是为你着想。往下走比较安全,就算一无所获你还可回你父王那里给我们喊点人来。这是非常重要的任务,所以我才让你去做,我……在上面等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锦玉哄女孩子很有经验,但凡掌握一条精髓,只要把她们放在一个特别重要的位置,基本都能搞定。果然,钰贺尽管勉强却还是松开了手,接受了这个安排。

当即钰贺分了六个卫兵给白锦玉,白锦玉领了这六人就往上去追谢遥。

不得不说,谢遥心急之下脚程真的很快,她只不过和钰贺多说了几句话,她却几乎花了半个时辰才追上他。

谢遥明显余怒未消,即使知道白锦玉来了也全做没有看见,自顾自步伐不减地沿着山道往上行路。

白锦玉因那“都怪你”的指责,心头还有口冤气未解,傲气心道:小屁孩还给我脸色看!也没搭腔说话,只是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又走了半个时辰,众人又往山林深处走了十几里。白锦玉有精湛的轻功在身,这点脚力不在她话下,但是一个多时辰的急速奔走,可真的是把那些西赵士兵累得够呛了。

“能不能休息一下啊!”一个卫兵累坏了,出声哀求。

谢遥斜睇了他们一眼,道:“你自己休!”

听他一口拒绝,六个卫兵当即哀嚎一片。

白锦玉早料到谢遥会如此无情,很有些同情这些卫兵,但眼下事情蹊跷,她也认同早些找到凤辰为好,遂也没出声赞同休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了不多时,忽然,前方林间噪声鹊起,飞出大片山鸟,扑腾飞翔之状像是骤然受到了惊扰。

白锦玉预感不妙,出声道:“停下!”

谢遥显然也察觉到气氛的不同寻常,手握屠割剑,已凝神戒备。

侧耳细听,林中隐隐传来刀剑人声,白锦玉想也没想拽住谢遥往回撤:“前方不对劲,快走!”

谢遥一把推开白锦玉,决然飞步往上冲去!白锦玉心叫不好,但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不过半刻,那打斗声听得越来越清楚,白锦玉和谢遥还没抵达声源地,眼前就“扑”一声横空飞来一个人。

白锦玉和谢遥几乎同时飞身上前,接住了那人。

竟然是名西赵士兵。

这人仅仅在谢遥手中挣扎了两下,就吐出一口浓血气绝身亡。白锦玉用手向他胸前摸去,肋骨尽碎,下手相当狠毒。

“这不是癞子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怎么回事……”

“怎么会死人了?”

白锦玉身后的几个西赵卫兵当即就有点慌了。白锦玉看着刚刚死去的这个人,依稀辨认出他是最初随同他们上山的十名官兵中的一人。

白锦玉和谢遥立刻意识到事态严重,当即拔腿就往前奔去。

果然,前行不过百米,上了一块百尺见方的平地,一排弓弩手压阵,围着数十人在里面刀光剑影的交战。

再看得细一点,那些弓弩手和围打的人竟然全是西赵的士兵。

不,这么说并不准确,这些士兵个个穿盔戴甲,手执铁弩强剑装备精良,并不是普通的西赵士兵,准确的说应该是西赵的精甲军。

而被围在中间正惨遭屠戮的竟是乌穆、庆娜、金奉烈!

“闻兄,上啊!”乌穆一见白锦玉,立即向她高呼。

白锦玉循声看去,只见乌穆护着已受重伤的庆娜,正被十来个精甲兵围斗。乌穆的身手她是知道的,但面对这样来势汹汹的火力,他似乎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乎不容多想,白锦玉拾起地上一把长刀就欲去助阵,她跑了几步,侧首,却发现谢遥并没有跟上。

白锦玉心下一沉,这里没有凤辰,谢遥根本不会施以援手。

果然,谢遥根本无视眼前的鏖战,冷漠地越过众人准备继续朝山上走去。

“拦住他!”敌兵中有人朝谢遥喊。

瞬即就有三个精甲兵从身后挥刀砍向谢遥,白锦玉正欲提醒他小心,谢遥已转身。

只见寒光一闪,一柄银剑脱手,在空中平飞了一线,那三人陡然定住!

剑又回到了谢遥的手中。

那三个精甲士兵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不动,不约而同地捂向个人的颈项,下一刻,三注冲天的血注突然爆出,直射天际!

三个七尺男儿轰然倒地,连一声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

白锦玉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凛然,谢遥的剑法居然这么快!只用了一招就杀了三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忽然,一箭呼啸而来直取白锦玉,她举刀挥下,连退三步直至脚下一阻,她低头一看,心中一凉,踩到的竟然是李政敏,他一动不动的已然僵死。

无暇多想,白锦玉施展轻功脚下挪移,很快挨到了乌穆和庆娜的身边。

“这怎么回事?!”白锦玉一面挥挡一面问。

乌穆道:“见鬼了谁知道!”说着他就着来人一刀砍下。

白锦玉道:“别打了快跑吧,这些人武功不低,弓弩手也在放箭了!”

乌穆道:“我也想啊——”

说着话,三人被冲散,白锦玉昏天黑地挡了一气,遥遥瞥见金奉烈身中数箭,已被人合围。

她立即避闪着跃到他的身边,这时一阵乱箭飞过,白锦玉刚想帮他把箭挑开,却见金奉烈抓过地上一具尸体挡在自己身前!

一瞬间,白锦玉嘴里涌上了强烈的恶心感。

这时,前面又扑过来四五个士兵,白锦玉退挡之余脑中又浮现出谢遥方才一剑杀三敌的画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突然清楚,敌众我寡,乌穆等人也受了伤,而她硬功不行只有轻功讨巧,要想脱身制敌,必须要谢遥帮忙!

她举头一看,还好谢遥尚未走远。于是,她立刻拼尽全力向他喊到:“谢遥!乌穆王子他知道殿下的下落!你快……”

不消她说完,谢遥已旋即折返,挥斩了身边二人加入了混战。

“什么啊?!”乌穆一头雾水。

白锦玉挥退身边一人,回道:“你别管!”

乌穆道:“我感觉你要害我!”

白锦玉道:“你的感觉很准。”

谢遥的加入可谓立竿见影,他杀伐果断,几乎招招都有人在他剑下倒下,当即就吸引了大部分火力。

白锦玉趁此也终于看清了这场围杀的首领,之前他一直混在人中,不很凸显。现在由于谢遥的杀入,他开始调兵遣将,一下就被白锦玉的目光捉住了。

擒贼先擒王,她心一横,决心要去拿下这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干就干,白锦玉当即足下一点,冒着刀风剑雨连番踩过十几个人肩,以迅雷之势一把杀到首领身后。

把刀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住手!”白锦玉呼喝。

战斗应声而止!

白锦玉手握长刀,心砰砰地就快跳出胸口,她这一下也是赌了一把,现在将人挟持在手也是拼了五分的侥幸。

精甲兵一个个停下,白锦玉这才看清形势。

原来能战的精甲兵也不多了,只不过十几个人而已,她不禁抬眸看了一眼谢遥,慢慢把目光移到他的脚下——果然,那里匍匐者最多,或死或伤。

白锦玉心下震撼。

她横刀命令手中的首领:“让他们把武器扔下山!”

首领仰头不理,浑然不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锦玉把刀刃压着他的脖子,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埋伏在此杀人?”

那首领全无惧色,睨着白锦玉哼了一声。

白锦玉当即觉得不对,隐隐有一丝不祥的预感,这人已经命悬一线,实在没道理还如此桀骜。

“放开他!”

果然,身后声音响起。

众人看去,只见一个魁梧的大汉也横刀挟持着一人走了出来。几乎只用粗略一看,白锦玉和谢遥就同时脱口。

“殿下!”

“殿下!”

是的,正是凤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挟持凤辰的那人面色黝黑形容彪悍,宽厚的肩膀,健硕的身材,仿佛隔着银衣盔甲也能感受到他全身的腱子肉。

他的粗犷莽气,与一旁贞静娴雅之人画风迥异,相形之下,显得尤其暴戾、特别刺眼。

白锦玉凝着目光下移,瞥见那人胸口玄光熠熠,定睛一看,那竟是一块豹子头形状的护心镜。

这个人竟是西赵的豹头使!白锦玉倒抽一口凉气。

所谓豹头使,白锦玉早在徵朝就曾耳闻,他们手中或许并无什么实权,但却是代表着西赵武功最高水平的一类人。

白锦玉不敢小视,把手中的大刀朝挟持的首领又压下几分,镇声说了句没用的话:“放开他!不然休怪我手下无情!”

此时双方手中都有人质,而且明显对方的筹码更胜一筹,这句威胁显得特别尴尬,但是白锦玉仍然觉得狠话还是要放的!

不出所料,豹头使冷冷嗤之以鼻,把刀架得离凤辰的颈项更靠近了些,讥讽道:“无情?你杀,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下手!”

“不要如此说话。”竟是凤辰对那豹头使道。

眼下时分,他的声音依然雍容不迫十分文气。如果忽视那把长刀,并感觉不出他的神态语气和平时有什么不同。

众人心忖:凤辰就是凤辰,到了别人刀下竟也这么体面,不改风姿卓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请教晋王殿下,我应该怎么说话啊?”豹头使怪腔怪调近乎忘形。

凤辰凝色不再说话。

白锦玉心中窜出一团火,凤辰可是她妹夫,这妹夫要是玩球了,她妹妹岂不是要做个上门寡。

她昂头凶道:“你以为我不敢?!”

豹头使讽道:“你手里的那位算什么东西!我这里的可是大徵朝的晋王殿下啊!”

“你……”首领表示不服。

白锦玉已道:“你还知道啊……”

话音未落,突然人群中爆起一个身影窜出两丈高,腾空一个惊世骇俗的鹞子翻身!空中银光一闪,还来不及看清,便听见一声低呼,一条血淋淋的手臂径直飞了出去。

那腾起的身影落下,凤辰的身侧已换成了谢遥!

他仗剑而立,屠割剑尖指地,浓黑的血水正顺着锋利的剑刃一滴滴落下。

他面容冷峻,微微含怒,半边身子为鲜血所染,白皙的面庞上淋了数点血迹,犹如朵朵红梅傲然映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他一旁的凤辰,白色的衣袍,竟然滴血未沾。

太快了!

全场惊得一片死寂。

众人忽而明白了,为什么刚刚凤辰奉劝那人“不要如此说话”……

不过,这可是传说中的豹头使啊!白锦玉震惊地看着谢遥,胸中只有一句话,“初生牛犊不怕虎”!

果然,那豹头使仅在地上滚了一线,就又拎刀站了起来。他沉着眼看了下自己被齐口砍掉的右臂,狰狞地向谢遥龇了龇牙,吼道:“上!”

这是对所有精甲兵的号令!

豹头使瞬间杀到谢遥面前,谢遥抬剑就挡,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当真冷峻无畏。

四周的精甲兵和弓弩手得令,纷纷提身重振。

“住手!”白锦玉紧迫地把刀更压向手中的人质,锋利的刀刃已经划破了首领的皮肤,溢出了一线血痕。

那首领眼见那豹头使不管他死活,白锦玉也要来真的,这下才慌乱了,舞足蹈高地狂呼道:“你们不许动不许动不许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精甲兵忌惮着停下,没有冲上来进攻,但却从四方缩小包围,将乌穆、庆娜、金奉烈一起驱赶到了白锦玉的身边,合围在了中心。

“打不起来了!欸,没想到我们一群大人今日就要靠个孩子了。”乌穆像是自嘲。

是的,打不起来了,现场真正交战的,只有谢遥和那豹头使。

“哎哟我看谢遥的实力和那豹头使有些悬殊啊!”乌穆语气越发调侃。

庆娜道:“你别紧张。”

乌穆道:“我哪里紧张啦?”

庆娜道:“你紧不紧张我还不知道!”

众人心里都很清楚,刚才谢遥能一击成功,很大程度是因为那豹头使没有防备。而现在,他不会再掉以轻心了,谢遥就渐落了下风。

庆娜也凝神看着谢遥,捂着胸前的伤势道:“凤辰殿下在右,这孩子就一直引着那人往左打,真是太难为他了,”随后,她白了眼乌穆道:“你看看人家!”

乌穆道:“嘿,这也能扯上我?”

这时,谢遥和豹头使已经打得如火如荼不可开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遥剑法快速灵活,豹头使力道刚猛狠辣,一刀一剑,在空中啷当交错火花飞溅,锋光密集犹如疾风骤雨。

谢遥也太顽强了!

白锦玉心中大受震动,这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搏劲,全然颠覆了她以往对“少年”这个群体的认识!

这道奋力护主的身影,让白锦玉从心里生出了一丝敬意,她不禁将目光移向凤辰。

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才会让人愿意这样去拼命?!

晃神间,凌空一声骤响,谢遥被豹头使踢中胸口横空飞了出去。乌穆当即提脚迎上,一把从背后托住了谢遥!

“乌穆!”庆娜惊叫。来不及了,一根弩箭已经射中了乌穆的后背!

二人趔趄落地,谢遥扑出一口鲜血,一个踉跄半膝跪倒。

“你受伤了!”乌穆没顾自己的伤势,悚然扫过谢遥肩上的刀痕,和腿上一条尺长的血口。

谢遥不言,恶视着那豹头使,用袖口狠狠揩了揩嘴边的血迹,撑着屠割剑摇晃着站了起来。

豹头使道:“还打吗小子,小小年纪功夫不错,死了太可惜了!”说毕,他猛地调转方向,一掌虎虎生风直取凤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殿下!”

众人惊呼!!

谢遥迈步不及,庆娜直接闭上了眼睛!

然而,猎猎掌风之下,一袭白影岿然挺立正面迎敌,似剑插平沙,全无丝毫退缩。

眼看一掌劈下,谁知,豹头使却堪堪地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轰隆一声闷响,豹头使掼倒在地,他双目圆瞪,唯一的手紧紧捂着喉咙,那里,有一根长箭穿吼而过!

而凤辰,泰然伫立身影锐利,镇定得仿佛前一刻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怔愕之际,一声尖嚣过耳,白锦玉手中猛地一震。还没去看,她已感觉手背有大片热乎乎的粘液流过。

下一瞬,她感到手中一沉,是她挟持的首领豁然瘫倒了下去!

白锦玉倏地抽开长刀,才看清那流过手背的粘稠竟是淋淋的腥血。她恻然回首看去,那首领已经倒地断气,他门庭之上正中了一箭,没入寸余。

在场众人都将这瞬息万变看得真切,惊愕之余,立即仰头去寻那箭矢的来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知,未等寻到,林中又接连传来数声破空之声,来不及反应,五六个精甲兵已应声中箭,一个一个地伏地倒下。

白锦玉连忙想躲,却被乌穆提醒:“别慌,不是冲我们来的!”

白锦玉定神,果然,这些从密林中发出的利箭支支直奔西赵精甲兵,没有一根是朝着他们来的。

众人惶惑,存余的精甲士兵举着弓弩长刀茫茫四顾,却就是看不见任何攻击者。

这形势再清楚不过,一个机灵的点精甲兵醒悟过来,大呼一声“快撤”,随即就往向山下奔跑。

他这一起头,群龙无首的精甲兵们瞬间心志涣散,纷纷跟着他慌不择路拔腿就跑。然而奔不出几步,全被疾箭追上,一个个地都被扎得定在了地上!

白锦玉怕这样就全杀光了,赶紧捉住一人质问:“你们为何在此埋伏,说出来饶你不死!”

那人软着腿跪地哭嚎道:“救命啊我说我说我说,是灵丞相……他要挟持各国王子逼迫国君让位!”话音刚落,一箭飞来,也当场毙了命。

不过转瞬间,十几个精甲兵被诛杀殆尽。

林中不再有箭声响起,白锦玉愣过一阵,震惊着好好地看了一看眼前。

还站着的都是择婿大选的人了!凤辰、谢遥、乌穆、庆娜、金奉烈、还有她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些陪着乌穆和金奉烈上山的卫兵都被杀了,钰贺分给她的六名卫兵也被杀了。

谢遥、乌穆、庆娜、金奉烈也都深负重伤。

完好无损的,竟只剩她和凤辰!

百尺之地,血腥弥漫,横尸遍野,触目惊心。

金奉烈状着胆色大声问:“是哪里的高人出手相救?”

然而,回应他的是一片死寂。

众人手中紧紧攥着兵器,警觉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可半晌,也没有任何动静。

乌穆道:“虽然不知是谁出手相救,但基本可以确认对方是帮我们的人。”他拱手向着空中道:“谢谢啦!”

众人听他这么说,也向空中看去,就好像那湛蓝的空中真有些人站着似的。

心绪稍定,白锦玉赶紧跑过去察看谢遥,他已由凤辰扶着倚在树上,右腿上的刀伤皮肉外翻,正流血不止,也是相当惨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锦玉二话不说掀起自己的衣袍,撕下一段里衣赶紧替他包扎。

谢遥别扭着腿,拒绝白锦玉触碰。

白锦玉手中一甩布条,好整以暇道:“怎么?难不成——你还想让殿下伺候你?”

听了这话,谢遥抬起苍白的脸孔冷视了她一眼,不再挣扎。

这时,一个微弱地呻吟声从地上浮起:“哎哟,哎哟——”

众人听见转看去,只见西面那一片尸体下颤颤巍巍地坐起来一个男人。

这个人头发乱如蓬蒿,满脸是血,衣衫破破烂烂,早已没了人样。等他坐定后自己把头发捋了捋,众人才看清,这个人竟是金奉烈的宠臣李政敏!

白锦玉愣住,明明自己在混斗中踩到过他,那时候他已然一副僵死之状。

随即她就明白了,手上一忙好,就站起身来谑道:“李大人真是好演技啊,我刚才看见你死了还痛心了一把,真是太浪费我的感情了!”

乌穆也跟着道:“正是,我没记错的话,刚才混乱中那个地方好多人打来杀去的,李大人肯定被踩了不少脚吧,哎呀啧啧啧,真是佩服佩服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政敏在二人的奚落中歪歪扭扭地爬了起来,他瞪了白锦玉一眼,无辜道:“我哪有装死?我方才的确是被敲昏了过去,闻公子是不是看见我没死很失望啊!”

白锦玉嗤道:“欸,打住,我可没说你装死!”

李政敏面色一下刷青,想到白锦玉和乌穆的确没说过他装死,他自己说的话倒是像有点不打自招了。

他愣了一愣,眯起眼睛道:“闻公子,你还有空奚落我?哼!我记得好像就是你提议让各家只带一名侍从上山的吧!”

空气一凝。

这次各家被杀成这样,身边人手太少的确是主要原因,而少带人上山的确是她一时自作聪明提出的,关键是当时她一提出来,还真是灵韦出来帮的腔。

加上谢遥之前和自己说的“都怪你”,这下可算是有第二个人当面跟她提这个了。

白锦玉慨然假笑了两下,无语道:“真是’文人张嘴可杀人’啊!”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我也知道,你们当中还有别人也这么想。好吧,我在这儿明确表个态,我当时就是一时兴起,绝没和灵韦撺掇。清者自清,谁爱信不信!”

“呵!我可没说你和灵韦撺掇。”李政敏趁机也反将白锦玉一军,扬长着走回金奉烈的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奉烈捂着受伤的肩膀,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斜斜地睨着李政敏,唾道:“废物!”

白锦玉气得肺要炸,上前就想揪住李政敏,乌穆从旁劝道:“算了,别跟小人一番见识,我们都知道你没有。”

乌穆说到这个“都”字,白锦玉想说不见得,她示意乌穆把眼光掠向谢遥。却见谢遥根本没有听他们这边的言语交锋,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凤辰。

而凤辰,在出神。

“殿下?”谢遥道。

凤辰回过神,宽慰了他一眼,转而对众人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往山上走。”

“还往上走?”乌穆道。

“对!”凤辰居高临下地向远处一指。众人顺着他的指尖看去,只见过来的方向,约莫二十里处,乌烟滚滚。

有人在放火烧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快走快走,王太子我们赶快走!”连声不迭的是李政敏,几乎不顾金奉烈的意见推着主子就往山上跑,十足贪生怕死。

庆娜帮乌穆简单处理了箭伤,林中烟势,显然退路已断,乌穆无奈地对庆娜道:“没得选了,往上吧!”虽然往上也不一定安宁。

庆娜点了点头,二人此时都负伤在身,且庆娜伤势颇重,但站起来互相扶持着,勉强成行。

“对不起。”庆娜在乌穆耳边歉疚道。

乌穆侧首,庆娜缓缓叹了口气:“都怪我,死活一定要你来西赵,这下好了……”

乌穆将庆娜往肩上抄了抄,依然不改调性道:“现在说这些干吗,如果阿姐你真的知道错了,只求别再有下次就好了……走吧!”

说话间,凤辰也将谢遥搀了起来,他将谢遥的手臂搭过肩膀,替他拿着屠割剑,随着众人往山上走。

走了几步,他回身,发现白锦玉没有跟上,她不仅没跟上,还提着把大刀反向朝山下奔去了。

“闻公子?!”凤辰唤。

原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白锦玉被喊住回头,一见凤辰察觉过来,她立即心念飞转,轻描淡写地高声回道:“哦!你们先走,我等下就来!”

凤辰又道:“此时不宜反道而行,你速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锦玉又走出了十几步,转身来连连跟他摆手:“我还有要紧事,你们先走,我等下会来追你们!”

看着她执意远去的身影,凤辰微微不解,这时,伏在他肩旁的谢遥用虚弱的声音道:“她去救公主了。”

“公主?”凤辰与谢遥对视。

谢遥点了点头:“我们遇到钰贺公主了……他刚才让公主先下山了。”

凤辰眸光骤缩,当即喊道:“闻宴!!”

白锦玉吓了一跳,刹住脚步,一回头,便见空中一物朝她掷来,她下意识抬手接住,握稳后一看,竟是谢遥的屠割剑!

这是凤辰第二次借屠割给她了。

相传,徵朝高祖年轻时征讨四方,于终南山得一神兵天将,此人后来就是徵朝开国第一名将肖战,而屠割就是这位天将的佩剑。

如此著名的宝剑,白锦玉自从第一次见就挪不开眼睛了,再加上刚才见它与豹头使交锋的风采,更是对此剑倾慕有佳。

她当即扔了大刀抓紧屠割,和凤辰隔着距离相望,心有所感地浅浅一笑,抱手道:“谢了!”说毕,转身大步流星朝山下奔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渐往山下走,尘烟渐浓。白锦玉心急如焚,一口气跑了十几里。正当她寻思公主会在哪一段遇阻的时候,一个士兵发现了她。

“什么人?!”来者大叫。

白锦玉“噌”一声拔出屠割剑,那人冲上前来,一见白锦玉,立刻转身大声吆喝:“快!这里还有一个,是闻宴!”

乍一被人认出来,白锦玉有点吃惊。但她一瞧来者,竟发现这个人她也认得,正是之前那个痛哭流涕哄骗他们公主掉下去的都督。

白锦玉心头划过阴影,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不过片刻,一群士兵绑着三人赶到了白锦玉的面前。

白锦玉仔细一看,被绑缚住的三人分别是司马玄、李垣和钰贺。

她再一看眼前的士兵,略略一数,有不下二十人之众,且超过一半也是身披铠甲的精甲兵。

“灵丞相他要挟持各国王子逼迫国君让位”,看来是确有其事。

钰贺乍看见白锦玉,眼睛一亮,高兴地喊了声“闻公子”,可一看左右,她立即喊道:“你快跑!快跑!”

本来无精打采的司马玄和李垣一听这声,精神为之一振,立刻抬起头来。司马玄看到白锦玉的一刹那,几乎都要哭出声来了:“闻兄——闻兄闻兄!快救我啊,他们杀人啦,他们把我的人杀了,快救命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眼前这个场面,白锦玉的脑中犹如沸水翻腾,怎么办?三个人质,还有这么多手持武器的士兵,而她只有一个人,天哪!

敌我力量堪称霄壤之别。

弹指间,白锦玉脑中飞快地盘算翻转,不过转瞬,她就已拿定主意。

随即,她踏着欢快的步子迎上前来,笑吟吟地把长剑收入鞘中,冲那都尉相熟似的欣喜道:“原来是你们啊!”

正欲将她拿下的官兵为之一愣,木木地盯着白锦玉,不知她为何画风突变。

只见白锦玉几步靠近那都尉身边,点着头看了一圈啧啧称赞:“干得漂亮,事成之后灵丞相一定会好好嘉奖你的!”

那都尉越发惊异,眯着眼睛打量白锦玉。

白锦玉任由他看,口中施施然道:“你放心,你们抓住的人我绝对不会抢功劳的。”

那都尉一脸观察,道:“你是……”

白锦玉重重地点头,捂着嘴和那都尉说:“实不相瞒,在下也是灵丞相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都尉有些狐疑地看着白锦玉。

白锦玉进一步道:“你想想,进山前是不是我提议,让他们这些王子太子放弃随身侍从,只准带一个侍卫的?”

都尉向身后的士兵们看了一眼,众兵都纷纷确认:“是的是的,的确是他!”

看着对方已将信将疑,白锦玉抱着剑,继续眼也不眨道:“其实啊,这是我和灵丞相事先计划好的。先解除他们的守卫,再由我,”她指了指自己:“混在那些王子太子中间做内应,伺机而动,帮助灵丞相挟持住他们!”

连行动目标都说出来了,都尉和士兵也不得不信,但同时,这话也说得钰贺、司马玄、李垣大惊失色目瞪口呆。

早已吓得脸色刷白的李垣正紧张得无处排解,这会儿逮住了个真凶,立即骂道:“好你个闻宴,败类!害群之马!我就说你一介平民怎么能过关斩将留到今日,原来是你早就和奸人勾结……好了好了我们都要被你害死了!”说完还跳了两脚,活像个大姑娘。

司马玄则呆住,一脸的震惊失望,失魂落魄地呓语道:“闻兄……你……你真的跟他们是一伙的啊?”

白锦玉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还用剑柄敲了下他的头。

司马玄扭身把头别过:“你别碰我!你这没良心的,本太子瞎了眼才会鞍前马后地跟你称兄道弟,还对你掏心掏肺,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混账东西!我呸!”

双手被缚的司马玄不得自由,毫不留情地朝着白锦玉身上唾了一口痰,正好吐在了她的手臂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锦玉忍下心中的起伏,故作嫌弃地把衣袖在司马玄身上使劲擦了擦,坏坏道:“我又没有求你跟我称兄道弟,难道一切不都是你自愿的吗?!”

她笑着,一转头,瞥见钰贺一言不发地怔怔看着她,双眼睁得通红,里面蕴着水雾,硬是忍着没留下来。

白锦玉心中悱恻,脸上却收紧了双腮,对她破罐子破摔道:“公主想骂就骂吧!我,无所谓。”

钰贺看着白锦玉,摇头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白锦玉心中咯噔:哎哟喂公主啊你要是不相信,那可就完了!

于是她勾起嘴角,刻意道:“公主,你那个所谓考验‘仁心’的好主意,我猜……应该是灵丞相给你出的吧!”

虽然这个猜测没经过证实,但是白锦玉已十拿九稳。因为这么高超的能让凤辰落单的计划,非老谋深算者绝对想不到。

“闻、宴。”钰贺咬牙切齿,仿佛要把白锦玉在唇齿间咬碎,她痛心地追问:“从一开始你都是在演戏吗?你说过的那些话都是刻意编排的吗?”

白锦玉扇了扇烟雾,懒得理她,飘着衣袖走到那都尉身边,向他道:“好了,我们往上去吧,豹头使已经擒了凤辰和乌穆,还在上面等你们汇合呢!”

她这话一出,钰贺露出了惊骇的神情:“难道连凤辰殿下和乌穆王子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锦玉得意地朝她点头:“是啊,有我在,管他什么凤辰龙辰的,哪有办不到的事情啊!”

一众士兵瞬间眉开眼笑抚掌,围着白锦玉连连吹捧称赞。

“对对对,哪有闻公子办不成的事!”

“就是,凤辰又怎么样,我看不过徒有虚名,哪有闻公子一半聪慧!”

“闻公子厉害厉害,灵丞相用您这一招真是太神了!”

白锦玉一副受用的样子,虽然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但只要有人夸她比凤辰厉害,还是莫名会觉得很舒爽!

笑过一阵,她用袖子捂着口鼻掀手催促道:“好了好了别磨蹭了,我们赶紧上去吧,别让豹头使他们等太久了!”

那个都督点点头,立即招呼着众兵押好人质,往上爬山。

这一路可把白锦玉提心吊胆死了,她生怕那都督或官兵和她套近乎,说多错多,所以一路都在刺激司马玄、李垣和钰贺,用和他们的对骂填补旅程的空白。

司马玄和李垣骂了一气,钰贺受他们影响终于也出口道:“闻宴,你最好保佑别落在本宫手里,不然我一定让你碎尸万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锦玉长呼一口气,心道这个公主还真是爱恨两重天呀!

骂着骂着,就逼近了那处平地。

虽然还没到那屠戮场,但空气中已经隐隐弥漫着血腥之气。

都尉显然也感到了这异象,突然举手示意众人停下:“不对劲,这里怎么会有如此浓烈的血气?”

白锦玉心头一紧,只顿了一顿,面上仍是镇定自若道:“当然有血气喽,你以为凤辰他们是吃素的,是那么容易拿下的吗?你别忘了,他们当中好些人武功不低,刚才也是好一场你死我活的搏杀呢!”

都尉看着白锦玉,对她的话将信将疑。

白锦玉又道:“特别是凤辰的那个手下,真的好难对付,我们好多弟兄不幸都牺牲在了他手下!不过……”她将屠割剑举起来亮了一亮,道:“不过最后,还是被豹头使力克了!”

众兵这才注意到白锦玉手中一直拿着的那把金柄银身剑。

白锦玉把屠割拿到他们眼前,特地指了那剑上的两个字,说道:“你们看,这两个字就是屠、割。屠割就是凤辰身边那个少年的佩剑!”

几个士兵开始附和:“嗯嗯嗯,这些天我的确见那少年一直是拿着这柄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少年剑不离手,宝贝得很,现在这剑在闻公子手中,那少年下场如何啊?”

白锦玉道:“当然死了啊!”

众人又惊又喜,禁不住又往了白锦玉手中的长剑看了看,相信了她。

“闻宴你……你不得好死!”李垣气结。

白锦玉不以为意地看看他,带着好不容易安抚好的众兵继续往前走去。

她走在最前面,所以第一个踏上平地。原以为此处早已无人的她,竟然瞧见树下还有一立一卧两个身影。

是凤辰和谢遥。他们还没走!

白锦玉浑然一惊,全身一汗。未等她想到举措,身后的都督和士兵已经跟着爬上了平地。

纵横满地的精甲兵尸体,触目惊心。

还有凤辰和谢遥,根本未被挟持的凤辰和谢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这个骗子!”都督瞬间醒悟,提刀砍向白锦玉。那些士兵也立即把刀压上了三个人质的身上。

白锦玉刺溜脚下灵挪,险险避过,一边逃一边高声道:“我骗人有什么稀奇的?!可惜你们到了修罗场才醒悟,未免太迟了——”

不错,她赌了一把,赌的是这块平地有高手围护。

她费尽花言巧语目的就是请君入瓮,就是为了把这帮士兵引入这个埋伏!

都督和士兵惶惶四顾,正想着白锦玉什么意思,当即,一支利箭呼啸而来,“噗”一声扎中了都督的心脏,穿甲而过!

那都督措手不及,刹那间双目睁爆。他低头看了眼胸前的长箭,又抬起头来震恐地望向白锦玉,想说什么,可一张开嘴鲜血却先于口中流出,一会儿,轰然倒下。

白锦玉捏了把汗,尚未抚定游魂,利箭割风之声再次袭来,空中已射起一阵箭雨,径直索向随她引来的那些西赵士兵!

空气中响起一声声“噗噗”,不过片刻光景,一众士兵全部中箭,无一幸免。

屠杀一幕又上演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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