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热的气息相互纠缠,何随的指尖无意识地在何倚风的脸上摩挲着,那里的皮肤很滑,如同婴孩一般柔嫩的触感,只有没经过多少辛苦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皮肤。只是美中不足地,没有一点温度。
何随的拇指轻轻擦过何倚风的嘴角,那种感觉很舒服,有点让人不想放手。
何倚风墨色的瞳孔中逐渐出现了神采,跟着慌乱也一并到来,他两手挣扎地拉开何随的钳制,不知轻重的力气造成了一次微不足道的伤害
事件。何倚风手上戴着的戒指粗粝的外表在何随的腕上划出了一道细细的口子,细线般的血珠子一出来,就马上被戒指吸收地不留痕迹。
“我不是故意的。”何倚风停下了动作,头向右斜着微微抬起,笑得有一点尴尬,“能放开我吗?”
何随这才发觉在刚刚的扭动中自己几乎整个抱住了何倚风的上身,姿势实在有够不雅。于是他只用一秒清理了自己的现场。
大半夜的,四周安静地没有一点响动。
何倚风咳嗽了两声,站起来面对着何随站着,两只眼四处乱瞅,就是不落到何随的身上。
“刚刚我房间……”
“你对我有意思?”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何随瞬间收住了自己没说完的话,他是不是听到何倚风说了什么?
何倚风的目光不再晃动,做出了他的招牌笑脸:“哈哈,我随口胡说的,开个玩笑不要在意……”只是语气可不那么坚定。
“都是你刚刚的动作,虽然我们是兄弟,但、你看,那个……”何倚风简直要语无伦次了。
何随确定自己没有任何听错的地方了,何倚风说什么,自己,对他,有意思?对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自己的双胞胎?要是这样,他早二十年就可以与自己双宿双栖了,对着镜子就可以功德圆满,何必去找一个劣等品。
这小子的脑袋已经撞坏到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原来何倚风不是没有反应的,在他得知自己和於霖宇的事情之后,在明明白白地被告知了他的双胞胎兄弟的性向之后。何倚风的防备,竟然出现在这样哭笑不得的地方。
何随绕到了何倚风的面前,手臂顶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到椅子上,另一只手撑着沙发的靠背,轻蔑地眯着眼说:“你以为我会对你怎么样?”
“你觉得我能对你这张脸有什么感觉吗?还是说,你平常,都在想什么?”
何倚风略微长着嘴,喉结上下抖动了一下,吞咽的声音被寂静放大了。
看着似乎无措的何倚风,何随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象起了一个有点恶趣味的场景——何倚风‘啪’一下跪在他面前,一脸地诚惶诚恐,嘴里胡乱地说着‘大人原谅我吧’、‘大人我再也不敢了’‘请原谅我这龌龊的心思’‘我以后一定乖乖听您的话’——不过好歹是自己的模样,也不能太过分了。思绪神游着,何随禁不住自己也笑起来,不过没发出声音。
何倚风看见何随的笑很是莫名其妙地愣住。
如果来个真的会怎么样?何随盯着何倚风看,有一点魔怔。
轮廓、眉眼,与自己别无二致,视线转移到没什么血色的唇上,很薄,那么触感呢?
何随鬼使神差地俯下了头,不假思索地将自己的唇瓣覆了上去,四片唇正正好好的贴合住
,思维在一瞬间化作一片空白。
何随没察觉自己做了什么,也没感到任何的不妥。两双瞳孔相对着,一样的失神。接着,其中的一对瞳孔慢慢地放大……
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何随的心还在砰砰直跳。他正躺在卧室的床上,外面有一点阳光洒了进来。
拿过手机一看,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了。昨晚何随几乎是慌不择路地逃回卧室关上了门,可惜努力了半晚上,还是没睡好。
怎么这时候就不是梦?
何随揉了揉眉心,感觉十分地疲倦。他竟然还真的做了,简直就是被鬼迷了心窍,可不就是鬼吗?
结果对何倚风说的那些话就像笑话似的。竟然这样饥不择食。何随觉得从今早开始他大概会被何倚风贴上变态两个字,如果他能勇敢地没被吓跑的话。
摇了摇头,再多想也无济于事,何随麻利地起了床。
外面并不是安静一片,抽油烟机的声音轰隆隆地响着,空气中似乎还飘散着一种食物烧焦的气味。
穿戴整齐、洗漱完毕的何随延着焦味的源头寻去。然后,他看见了安然无恙站在炉灶前的男人,事实证明何倚风的精神还算强韧,并没有忘记准备早餐这等重要之事。
但是那浓厚的焦味似乎也正是从何倚风的身前所出,而他本人似乎一点感觉也没有,淡定自如地站得笔挺。
何随又上前两步望向锅里。
于是,他看见了一个黑洞!一个荷包蛋大小的黑洞!
何随一把将何倚风拉开关火,脸色阴沉地看着几乎要塌了底的铁锅。
“你在发什么呆?”何随转头问何倚风,之后才想起来他们之间还有那么点的疙瘩在,后续的话也就没再自然地脱口而出。
何倚风一张没睡醒般的迷迷糊糊的脸,看着何随仿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又是陆离所说的症状,何随很想狠狠地拍打一下何倚风不知身处东南西北的茫然的脸,想到昨晚的事反而走远拉开了点距离。一个稍微安全一点的距离。
“啊,怎么焦了!”何倚风疑惑地叫道,像是按上的暂停键被重新切换成播放状态。
一边注视着荷包焦蛋,何倚风悄悄后退了几步,向着另一边脸色阴晴不定的何随打着哈哈笑。
“恩,还有面包、和牛奶。”何倚风解释着,如同每次他即将惹何随生气时那样正常,没有一点不自然的地方。
把错轨的行为屏蔽,将那不知所以的行动当做没有发生过,也许何倚风是这么打算的,何随更不会提起,他求之不得能够遗忘。
不是梦,也可以变成梦。
何倚风见何随半天没有行动,而有点怀疑地凑近了点。
“何随,何随?”他叫着他的名字,演技纯熟精湛,没有一点别扭。
何随扭过了头,他绝对不是不好
意思,绝对不是无法面对何倚风的那张脸,刚才他对着卫生间里的镜子看时还无比的自然,没有产生任何不适反应,他只是对着自己的唇发了几秒钟的呆,然后想自己的上唇似乎比何倚风的厚一点。
“今天不用吃了。”何随拉松了一点自己的领带,让出来的气息得以顺畅一点。他急急忙忙地往外走,却突然被何倚风拉住了手。
何随僵了一下。
何倚风的脸上也是茫然:“呃,我不知道……”
你们两个最好呆在一块……脑海里突然闪过陆离的话。何随踌躇了半晌,指着何随说:“你把戒指取下来,跟着我。”
☆、第二十一章
“你不是说这戒指拿下来就废了?”
“我骗你的。”何随回答,表情丝毫没有任何不妥。
何倚风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何随:“那我这几天……”被欺压、被奴役、被打、被欺负,这都是为什么。
“我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听话。”
何倚风半张着嘴说不出来,何随太过镇定,镇定地他连发怒生气都会像是无理取闹。
公司的一众发现老板今天难得的迟到了,而且来得时候周身包裹着令人退避三舍的气息,头顶仿佛罩着朵浓浓的阴云。
趁着老板发怒之前,大家赶紧各归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