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召唤
云沉迫山，风雪扑面。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不知不觉间，已然时近黄昏。
九圣门内，一处僻静清幽的小院。
卫韬立于长廊一侧不动，目光平静看着不远处那道纤柔的身影。
沉默片刻，他缓缓开口，“云师妹并无情绪的波动，看来是对自身实力有着充分的信心。”
云虹面上露出一丝笑容，“对上很多人，我们都有信心，但卫师兄却绝对不在其中。”
卫韬转头看向已经跑远的九圣门徒，也不着急去追杀他们。
毕竟九圣传人已死，其体内的圣虫也变成了渣渣，再也没有复起的可能。
剩下的人只是些小虫小虾，早一点处理，还是晚一点处理，都翻不起什么太大浪花。
哗啦啦！
木盒掉落下去，丹丸洒落一地。
但是，直至见到了云虹本人，卫韬才蓦然惊觉，原来之前他们所说的同心同体，竟然真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所有人都完全融入进去，成为了这个集体的一员。
状态栏内，新的变化已然完成。
不得不抓起一把凝元丹送入口中，用来压一压腹中的翻腾涌动。
这本书叫做《山中纪事》。
卫韬饶有兴致问道，“你就这么肯定，我没有顺手将你们一网打尽的念头？”
他也是没有想到，同心结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卫韬一念及此，竭力保持清醒。
将汹涌澎湃的血海笼盖镇压下来。
所以说，他此时选择提升龟蛇交盘，就是要以虚空玄武对鬼车真意进行压制对冲，先降低翎羽入体对真灵精神的影响，再考虑后续的功法提升。
黑暗降临，死寂空洞。
紧接着又是一声爆响。
名称：龟蛇交盘。
更重要的是灵明九变，仅仅消耗了一枚金币，便突破了第八变的层次，破境臻至由虚化实、逆转生机的九变境界。
卫韬缓缓抬头，再看眼前的窈窕少女，心中不无惊讶感慨之意。
他一个个功法扫过，迅速定位到灵明九变的界面。
她垂下眼睛，慢慢说着，“卫师兄对我们说过，要断情绝欲、无我无思，这段时间我们也一直在朝着这个方向做出努力，结果却是有些不尽人意。
那个丑陋的虫子。
孙洗月向东，云虹向西，尽皆消失在茫茫风雪之中。
就出现在灵明宝玉的边缘。
他所显化的鬼车真意，也与裂隙内的那根翎羽生出了联系。
但她却一步未动，脸上甚至露出一丝笑容。
更没想到的是，云虹作为一个人，竟然能踏出这一步。
刺啦！
我唯一的收获便是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的经验教训，在日后的修行中尽量少犯这种错误。”
将目光从灵明九变的界面移开，落在了龟蛇交盘上面。
“这是我第一次与卫师兄单独对面交谈，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灵明宝玉化作灰灰，鬼车翎羽也已消失无踪。
云虹面上一成不变的笑容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严肃认真表情，“我可以走上绝路，但定玄一脉的传承却不能毁于一旦。
说到此处，他忽然伸手一招，便从地上抓起一柄长剑悬于腰际。
成为了继阴阳归一的金刚玄功之后，第二个阴极阳生、突破阳极的修行法门。
描述：玄武渐生，龟蛇重明。
卫韬沉默许久，缓缓点了点头，“我一向很少做出允诺，不过这一次我答应你，不会让定玄一脉在你的手中断绝。”
卫韬心中一动，便在此时闪过些许明悟。
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看着她，将越来越大的压力无声传递过去。
恨不得拿刀将皮肤划开，看一看内里究竟是什么原因。
但看内容却和九圣山无关，绝大部分篇幅都在描写南疆的风土人情、山中诸部，以及各种颇为新奇的神怪志异。
所有变化终于渐渐停息。
环绕着他的身体欢快飞行。
卫韬观察着这些人的一举一动，再对照站在自己面前的云虹，片刻后心中忽然冒出一个莫名奇怪的念头。
说到此处，她的声音忽然生出变化，仿佛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却又像是包含了所有情绪，“若前方就是万丈悬崖的绝路，我们还有件事想要请卫师兄帮忙。”
他强忍着极度不适，深吸口气，又重重呼出。
卫韬重重呼出一口浊气，又拿起了一盒新的凝元丹。
话还未说完，她眼神一动，内里映照出一道冉冉升起的火焰莲花手印。
因为吾等真灵交织融合，各种繁杂乱念众多，纵然能够以业火红莲等法门将之斩去，却很快便又被新的妄念杂思所填满，仿佛无休无止，没有终境。”
卫韬下意识伸手去抓，却是扑了个空。
不时发出充满喜悦的尖利啼鸣。
“海外三山。”
库房内的一切都不见踪影，仿佛来到了冥域血海之中。
最后既能让卫师兄满意，我们也可以拿到想要的东西。”
他刚刚想到此处，掌心陡然爆开一团星沙般的烟尘。
寒风掠过长廊，发出尖锐呼号。
云虹只是一笑，也不用开口吩咐，便有一道道身影穿过黑暗风雪来到近前，寻了两个房间开始挑灯夜战。
云虹就在一旁站在不动，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大家都吞噬了九圣灵意，玄武龟蛇就显得宠辱不惊，无比淡定。”
“是否消耗状态栏金币，提升龟蛇交盘修行进度。”
不知不觉间，天色将明。
唰！
状态栏一阵模糊，十四枚金币悄然消失。
却又在最后一刻猛地停住。
“哦？”
区区几个九圣门余孽而已，云虹师妹说什么代价不代价的，就有些太过见外，是不是看不起我这个元一道子？”
“没想什么，我只是在发呆。”
卫韬猛地停了下来。
“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天时间，这玩意竟然还如此兴奋。”
平心而论，若是换成了他，决计不可能做出如此选择。
被九圣传人称之为圣虫的东西，明明看上去丑出天际，看一眼便令人作呕，却被他生撕活剥直接吃掉，连一点儿渣滓都没能剩下。
“那根翎羽，反过来在影响我的精神。”
还没等他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一声脆响萦绕耳畔。
还有震慑灵魂的凄厉啼鸣，就在心底遽然荡开。
在屋内灯光的映照下，云虹半边身体散发着柔和光芒，另外半边身体又被黑暗冰冷笼罩，仿佛将整个人分成两半，却又随着风势的变化而摇曳，给人一种极度混乱的感觉。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翻遍了整个库房，也没有找到那根血色翎羽的踪影。
宝玉上的裂纹开始朝着两侧蔓延。
云虹虽然在其中居于中心，属于不可或缺的核心，但却并非高高在上，和其他人拉开了一个层次。
原本在他的认知之中，他们虽然同心同体，众灵归一，却都属于云虹的附庸，以她的真灵意志为主体，然后紧密结合在了一起。
仿佛感觉到了他的疑问，云虹忽然笑了起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
就在此时，他忽然感觉后背莫名有些发痒。
轻细柔和的声音响起，将他从沉思中惊醒。
犹如刀锋的指甲竟然直接崩断，云纹黑鳞也被撕裂撬开，仿佛是触碰到了极度坚硬锐利之物。
紧接着咔咔脆响连成一片。
所以说，现在虽然是云虹在和他聊天，其实却是他在面对着他们所有人。
“卫师兄在想些什么？”
卫韬对此仿若未觉，一边安静倾听，另一边则思绪飘飞，莫名有些怔怔出神。
不知不觉间，所有异象全部散去。
我就是我们，我们就是我。
下一刻，她一声幽幽叹息。
在灵明九变破境阳极，成就灵明大宗师后，他似乎能够感知到许多以往无法察觉的东西。
每每回忆起来，都会引起卫韬极大的心理不适。
“卫师兄胸怀宽广，吾等钦佩万分。”
忽然，又是一声凄厉尖啼。
卫韬看到一半，便将古籍合上，“如果可以的话，云虹师妹最好能抄录一本给我，反正你们人多力量大，分工协作的话用不了一个晚上就能完成任务。”
这一次，卫韬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选择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