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去吧。”
御回顾前脚刚离开仙殿,后脚直闯地府,来到阎罗王跟前。
“他为什么没有魂飞魄散?”御回顾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目光冷冽,被他一脚踩碎的,居然没有魂飞魄散,还投胎转世成人,这叫他如何接受这样的结果。
阎王惊恐的站在书案前,望着现在坐在自己的太师椅上的菩提大仙,心里怎一个旗鼓震天啊,欲哭无泪,又不是他强制让人投胎的,惶恐的说道,“因为他情缘尚未尽,积聚三魂六魄,投胎转世。”
☆、6章 柳忆
“为什么一个满身罪孽的鬼,能投胎转世,他不是被封印在山洞里七百年吗?”
阎罗王偷偷望了望他,眼眸满是抱怨,仿佛在说,这不都是您的错吗?“您忘了吗?那日,是您亲手为他解封,种下了因果,所以,他对你的缘,就是那个时候系上的。”
菩提大仙微微蹙眉,缓缓垂下眼帘,目光涣散的凝视着手指,食指轻轻敲着桌面,一言不发。
四周只剩下那微乎其微的敲木桌声。
咚咚咚。。。
见仙不出声,阎罗王壮了壮胆,继续进言,“所以,玉帝才会指派您去人间走一趟,即使其他仙家去了也没用,这结,还是得您亲自动手才行。”
菩提大仙猛的抬起眼眸,狠狠瞪了他一眼,阎罗王霎时打了个冷颤,惊恐的往后退了几步,忙低下头。
只听见头顶上那人冷冷的说了句。
“哼!看来,你是在这里太闲了!也懂得胡说八道了!”
“冤枉啊!大仙!属下哪里得闲啊,属下每日忙的不可开交啊。”吓得阎罗王腰弯得更厉害,头几乎要垂过腰际了。
一片寂静。
静的几乎掉下一根针都听得见。
阎罗王只觉得顿时汗流浃背,内心旗鼓震天,继续僵持住这个姿势,生怕一动,惹得大仙不悦。
寂静许久,久得阎罗王脚发酸,才偷偷抬头,只见坐在太师椅上的大仙,早已离去,这才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如获大赦。
泸州县。
响午,阳光明媚,夏季的暖风,不时拂过面。
树上的知了吱吱响,响彻了整座王府。
偌大的王府里,层层围墙内,中央坐落的一间房,柳树荫下,阳光透过纸窗,倾斜入屋,窗旁摆着一桌,两椅,两人。
靠右边坐着一男子,一袭如血般刺目嫣红的衣裳,紫线牡丹图腾,紫与红,结合的如此美,如此惟妙惟肖,蔓延而上,华丽雍容,长长的发丝一半用金冠束起,一半自然风流披散,腰间系着白绸缎子,系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上面精雕细刻一只狐狸,栩栩如生。
眉宇透着一股傲气,嘴角翘起,食指与中指,捏着一颗黑色棋子,从容的放在棋盘上,抬头望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男子。
而那男子一身白衣,华丽的绸缎一看便知是上等布料,富贵呈现,高高瘦瘦,白皙到几乎透明的肌肤,泛着一股病态,清秀的面容,薄薄的唇瓣同时露出一抹不可遮掩的笑容,瘦得穿在身上的白衣,略显宽松。
正是当今六王爷,名为柳忆,封号,堇王。
柳忆肩膀上披着一件黄色衣裳,乌黑如水的发丝,自然洒落满肩。
淡雅脱俗。
宁静,淡雅。
“你输了。”柳忆眉宇隐约蕴藏睿智,淡淡的说了声。
将手指间的白字,放在棋盘上。
四周静的只剩彼此的谈话声,门口站着一仆人,不时的往屋内看望,今日主子也笑了,心里顿时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晋城嘴角勾起,“还是王爷厉害啊。”
“再输一盘,你就把腰际的玉佩,拿来抵押。”
晋城低头望了一眼玉佩,晶莹剔透的白玉上精雕细刻一只狐狸,栩栩如生,一看便知是价值连城,浅笑声,“这个只怕不能拿来抵押。”
☆、7章 劝说
“我看你每日都佩戴它,也很小心,看样子,这玉佩是大有来头?”
晋城啧笑一声,“等到适合的时间,我会告诉你。”
柳忆嘴角浅笑,不再多问,手执白子,放在棋盘上,“继续。”
几盘下来,晋城一连输。
“看来,我想赢王爷,只怕是遥遥无期啊。”
王爷浅笑声,白皙纤细的手指,将自己的白子,一颗颗的收回,放入小木盒里,“晋城谦虚了,那是你故意让子。”
“王爷真是谦虚,小的不才,还是赢不了啊。”
面对他故意的奉承,柳忆面不改色,将小木盒的盖子盖上,望了一下窗外,“天色不早,今日就到此。”
“好。”晋城边收拾黑子,突然想起一件事,停下手中的动作,眨了眨如狐狸般狭长的眼眸,“对了,今晚,我那里有节目,你要不要一同前往?”
柳忆脸色一变,凝重道,“凤仙居?不了,风花雪夜之地,传出去,要是让皇兄知道,就不得了了。”
柳忆是当今的六王爷,天下人皆知先皇有六位皇子,三位公主,六皇子最小,最得宠的皇子便是三皇子,英姿飒爽,沙场屡立战绩,年轻武艺高强,睿智,城府甚深,被评为,当今姑娘们最想嫁的对象,于是,传出一句话,夫君当选三皇子。
而另外最不受重视的,便是一直卧床不起的六皇子,人称病夫六皇,外界对六皇子的评价也不高,只怕有一天,六皇子去世了,都无人问津。
连小他四岁的八公主,也经常笑他,“六皇兄还是待在闺房里比较好,外面风吹雨打,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自小身子病弱,常年卧床,柔柔弱弱的,待人虽彬彬有礼,说句难听的,却是无胆者,无城府,待政治丝毫不懂,皇上自然是觉得他不可担大任。
先皇仙逝后,传位于三皇子。
而两个优异差别如此大的皇子,竟是亲兄弟,同一个母妃所生,也所幸,自从先皇驾崩,皇帝便封了六皇子为王爷,封号,堇王。
从一个不受重视的皇族之子,立刻变成皇帝眼前的红人。
“其实,早在两年前,我不是就将你的病治好了吗?你又不经常外出,身子自然恢复得慢。”
柳忆垂下眼睑,眼角下的一颗嫣红的美人痣栩栩如生,年仅十七的六王爷,面胜潘安,安静的眉宇间,却时常泛着一股桀骜不驯,淡淡的委屈,“是皇兄不给我出巡,但也不是不经常出,每年我都有一次到外地的允可。”
“每年才出去一次,那还不把人逼疯了,我看柳忆你还是别顾虑那么多,明明身子就没什么问题,还老是一副病怏怏的,今晚必须去!”
晋城是典型的固执,他想要你去,便倾尽所有口水,唠叨到你耳边长茧,也要念道你点头,柳忆深知这点。
沉寂许久,才淡淡点头,“去了,可不许让你那里的姑娘,老是让我喝酒。”
晋城一乐,拍桌而起,“放心,你六王爷不乐意的事,我晋城怎么敢乱来呢?”
一双如狐狸般的眼眸,笑弯了。
柳忆苦笑声,摇摇头。
是该感谢他,若不是他,如今自己还卧床不起,也可能早已不在人世。
晋城先行回凤仙居,而柳忆,则进宫面见圣上。
御书房。
☆、8章 进宫面见圣上
柳忆一身雅黄衣裳,腰系白缎子,发丝用金冠高高束起,几缕散落在胸前,华贵娴雅,走到御书房的门口,门口的小太监一见到他,忙要进去汇报,柳忆忙拦住他们,“我自己进去。”
小太监只要点点头,退下,皇上已经允许柳忆可随意进出御书房了。
柳忆拿出藏在身后的一卷画,拿在手里颠几下,嘴角挂不住的笑意,大步迈进御书房,扯着嗓子唤道:
“皇兄,快来看看,我为你画的春菊图。”
“哦,是吗?”穿着皇袍年轻的皇帝,正在批阅奏折,闻声,停下手中的笔。
柳忆将画摊在书案上,示意皇帝过来看看。
皇帝面带欣慰的笑容,走到书案前,探头一望。
顿时震惊。
扭头问,“你确定这是菊花?”
柳忆也探过头来,望着摊在书案上的一幅画,一脸正经,“是啊,是春菊啊,不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