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胜一见这回爸妈达成了统一战线。知道说也没用,便聪明地不再接话了。其实他心里倒想把钟情给领回家。但是钟情说的对,他冷静下来想了想,也知道绝对没有这个可能。
爸妈都是老实巴交的工人出身,一辈子也没听说过那么惊世骇俗的事儿。一旦他们从那些喜好八卦的婆婆大娘们嘴里听说了钟情地过去,摸清了钟情的底,那还不天塌地陷了?老人家再怎么开明,也怕成为别人的笑柄,怕走出家门被人捅脊梁骨呀。
父母要求地这事,他会说给钟情听的,钟情如果现在或有一天想离开他,他决不怨尤,如果钟情愿意留在他身边,那么他无论娶妻为谁,都不会弃钟情于不顾地。制度、律条,都去***蛋;千夫所指、为人诟病又奈我何?怎么活都是这一辈子,不能娶钟情已是亏欠了她,决不能再负他。张胜暗暗打算着,由着老两口在那安排。
“对了,胜子啊,听说你姑病了,吃完饭我和你爸要去你姑家看看,你替我去慈恩寺上个香去。”
“上香?哪天你再去不成吗?”
“你这孩子,菩萨面前许下的愿,那能随便推?得罪了菩萨可不得了。”
张胜一听,想起这是自己入狱后母亲在佛前许下地愿,只要他平安出狱,年年三月五号,都会去佛前顶礼膜拜,烧香敬佛,不管菩萨灵不灵,这是慈母爱子的一片心意。去拜拜也好,求佛祖保佑爸妈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也算报答父母慈恩的一片心意,张胜不敢玩笑,恭敬地应了一声。
饭后,张胜开车先送爸妈去姑妈家。他现在买了辆帕萨特做为自用车,出行很方便。到了姑妈家,问过了姑妈的病情,一番寒暄之后,张胜便出了门,把车驶向城东的慈恩寺。
临下楼时,还被张母追到门口提醒,顺便在寺里替姑妈烧柱香,求菩萨保佑她早日康复。
慈恩寺里,郑小璐正在佛前长跪,双手合什,静静祈祷。很多年来,她就喜欢在心里跟自己说话,向幻想中的神祇诉说心事,现在,她越来越需要一种精神寄托。在佛前,她的心灵很恬静,就象舒缓流动的泉水,让她的灵魂得到最大程度的放松。
“施主,求支签吧。”一个和尚见她态度十分虔诚,举着签筒迎上前来。
庙里冷清,不年不节地,来上香的人少,和尚也清苦,解支签能赚点小钱。郑小璐不好让这僧人失望,便苦笑一声接过了签筒。
“求些什么呢?”郑小璐有些怅然。
“施主,无心胜过有心。”
郑小璐摇摇头,又点点头,不再想个目标,随意地摇起了签筒。
“吧嗒”,一枝签落在地上,郑小璐捡了起来。只见签文上是四句话:“婚姻原是前生修,何必劳心勤意求,织女未逢七月七,牛郎依旧还牵牛。”
“施主,贫僧来为你解签吧。”
郑小璐摇摇头,摸出两块钱来交给和尚,双手合什施了一礼,轻轻地道:“谢谢师傅”,说罢转身向外走去。
张胜开车赶到慈恩寺门口。停好车子向庙里走去。走到庙门前时,忽地看到前边路上有位姑娘正独自行去,那背影特别的眼熟。他心里想着。脚下却未停,仍向庙里走去。走到院子里地巨大香炉前时,忽地站住身子,仔细想了想。转身又向庙门外跑去。
前方路上行人寥寥,已经不见那个身穿蓝色衬衫、格纹筒裙地女孩了,张胜有点心神不宁,犹豫着想回庙里去,躇踌片刻,终于还是拔腿向那女孩消失地方向追了下去。
这一片儿头几年张胜来过,那时这里还是一片平房区,现在也建成了一幢幢普通的住宅楼,看样子许多房子刚刚落成不久。这一片儿地处偏僻,没有什么高档住宅区。所谓的小区也没有围墙阻隔,一幢幢走过去楼群间的通道
然,这里有小商小贩。有蹓弯的老人,就是没见到孩。
又追过去两幢楼。忽地见到一处楼门口站着一男一女,那女孩背对着他,衣着体态正是方才所见的女子,张胜急忙走了过去。
“我把孩子交给你,你是怎么看的,唵?我昨儿晚上才看到,我家孩子脖子上被抓了三道,血赤忽啦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他妈地还当阿姨呢,今天你得给我说道说道。”
“魏大哥,您别生气。小孩子哪有不淘气的,你家小辫儿和其他小朋友闹着玩,不小心被人抓了几道指印,其实就是三道浅浅的划痕,我当时看到批评了那孩子,给小辫儿也抹了碘酒,没有大事地。真是对不起了。”
“你少跟我扯这个,”那男人逾加蛮横起来:“我魏武的女儿,全家老小谁都不舍得碰一下,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千小心万小心地,到了你这儿受了伤了,那要是留下疤痢,长大了好长对象吗,不行,你得赔钱。”
那女孩哀求道:“大哥……”
“叫啥也没用,你不赔钱这事没完,我搅得你这幼儿园开不下去!”
“大哥……,那……得赔多少?”
“你看着给呗。”
“那……那我赔一百成吗?”
“一百?你打发叫花子呐?没个三千五千的这事没完!”
姑娘一听急了:“大哥,你……你这不是讹人吗?”
“谁他妈讹人?有你这样说话的吗?我告诉你,老子不差钱,我就是要个说法。你给不给?”魏武说着,一把扯住了姑娘地胳膊。
张胜在后边已经看清了那姑娘的相貌,正是悄然消失许久的小璐,眼见她被人如此欺负,张胜一股无名火腾地烧了起来,他一个箭步跃过去,抓住魏武的手腕,喝道:“放手!”
魏武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张胜这小伙儿长得虽精神,看体形却没他魁梧,顿时又满脸狂态:“哟嗬,这谁裤裆没系好,把你给露出来了,你要耍横是吧?就怕你不是个儿,我女儿在她幼儿院出的事,她不负责谁负责。”
这人整个就一地痞无赖,张胜气得火冒三丈,他一下攥紧了拳头,小璐这时也看清了是他。她不知道张胜怎么找了来,魏武个子虽不如张胜高,却长得膀大腰圆、满脸横肉,她怕张胜吃亏,连忙上前拉住他,低声说:“别,别打架。魏大哥家的孩子确实在我那儿受的伤,哪能打人家孩子家长……”
张胜一听忍了忍怒火,冷冷问道:“你说吧,多少钱?”
“三……五……五千!”魏武瞪了瞪眼以壮声势。
这时,一个叼着烟卷穿黑色罩衫的汉子晃着膀子从楼洞里出来,一见两个男人互相攥着对手腕,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噗哧”一下乐了:“好哎嘿!这刚出门,就看了一套全武行,我说你俩啥毛病啊,这么瞪能瞪出个屁啊,动手啊!”
张胜看了眼这个缺德带冒烟的看客,这一看。两个人都是一愣,那人满脸惊讶惊喜,连连道:“哎呀呀,是你呀大哥,你……也住这儿?”
张胜正没好气,冷冷地道:“不是,我来这儿看……看我妹妹。”
原来,那人正是上周在证券营业部里被张胜指点过地那个辛一锋。他一见是张胜,忙点头哈腰地笑:“大哥。来看朋友?哈哈哈,我来看我妈地,这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呃……你们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儿?”
张胜看了魏武一眼,冷笑道:“我妹妹开幼儿园的。他家孩子被别地孩子挠了一下,来讹人呢。”
“我讹你妈……”,魏武一听张嘴就骂。他一拧张胜手腕,正想再施淫威,“砰”地一下,下巴上挨了一记冲天炮,打得他松开张胜趔趔趄趄退了几步。
“哎,你干什……”魏武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个金光灿烂的大嘴巴,脸上顿时映出“五根金条”。
“你……”
“啪!”又是一个大嘴巴。
辛一锋不见得比他魁梧,但是他动手打人地时候,眼神十分凶狠。面部表情非常狰狞,魏武只是无赖,辛一锋却是不折不扣的流氓。这几巴掌下去。打得他气焰顿消,知道碰上比他狠得了。嗫嚅着竟不敢说话。
“要钱?要钱买棺材啊?‘五毛够不够’,不够我再加‘一角’!”
辛一锋飞起一脚踹在魏武的小肚子上,魏武闷哼一声,满脸痛色。
“够不孙子!不够爷爷再送你点零花钱!”辛一锋拳打脚踢,打得魏武狼狈不已。恶人还须恶人磨,那无赖敢跟守法知礼的正经人家撒波,在真正的流氓面前却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这位大哥,你别打了。”小璐涨红着脸上前拦阻,魏武趁机逃之夭夭。辛一锋指着他望风而逃地背影骂道:“告诉你,孙子,老子再见你找这小妹儿麻烦,打折你那双兔子腿!真他妈操蛋!”
辛一锋打跑了那个无赖家长,马上颠儿颠儿地跑回来,陪笑道:“大哥,敢情咱们两家还邻居呢,你放心吧,有啥事儿跟我说,那种只会欺负老实人的小瘪三不好使,我一个打他八个。啊,这就是咱小妹儿啊,长得真水灵。”
张胜听这自来熟的哥们说话,只觉啼笑皆非,两人唠了一会儿,辛一锋换了张胜指点给他地股票,果然把本赚回来了,他听了张胜的劝,把股票卖了,可这一来他地心眼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