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难道偷听,不,是无意中听到大崖表白被他发现了?
“你是不是爱在晚上坐槐树下?”试探地语气。
“没有。”果然,有脑子的小白不好对付。纳夏再不注重规矩,男女私情还是个忌讳,必须坚决否认。
“真的?”小白很怀疑。
“真的!干一活很累,不早点睡觉坐树下干吗?”易灵殊老着脸皮撒谎。
“那样啊,好啦,谢谢你帮忙。”小白不再问了,愉悦地摆摆手。
易灵殊逃离厨间,和上次逃入房间一样快。按说见识过多少厉害的人,像紫治之能、和拓之威、乌邪之狠都没让她这样紧张,怎么这小白好像她克星,就能让她冒汗。按说私情表白,被撞破了也该是他难堪啊,自己干吗跟做贼似的?苦笑一下,也许心态发生了变化,又失去了强大武力后盾,人也变得脆弱柔软了?那也不能被一只小白压住啊?这是什么跟什么......肯定是因为好女不跟男斗,何况还是一心地善良的小白,要顾忌他脸面的关系。
像最普通的普通人一样生活,是易灵殊很久都没体验过的了。不能飞檐走壁,只能踏踏实实地一步一步走;再不会一个眼神就能让人胆寒,经常温和的笑着和人拉家常;不会花钱没个顾忌,只能老实打工挣工钱。操心自己的衣服烂的能不能补好,脏了得自己去脏,伙食好点就吃得格外香......
即使在前世,家务也是托家政公司做的多,最常见的是手术台上的人流血开腹,刚考了驾照就偷开老爸的新款越野车。其实想开了,也无怪那些男人不愿意和她恋爱,她缺少普通女孩的家常贴心......这样为柴米油盐操心的生活,点滴细致的经营生计,真是她很少感受到的。现在觉得,似乎也不差。
给笛子试音、正音,易灵殊做的平静而满足,平常心、自然心,倒是升斗小民最易有。易灵殊没有太多奢望,求温饱踏实的日子,心境里倒有了洗净铅华、看遍浮世的淡然超脱。这样的心境,灵力竟有了变化。原本极少的灵力逐渐有了反应,丹田里虽没有形成漩涡,却微微有了暖意,打坐期间有了极为舒服的感觉。只是落海前后受伤太重,想要身体恢复却差的远。
接下来几天,易灵殊都没去槐树下静坐,要么悄悄去了远处的僻静之处,要么干脆躺在床上修炼——反正也进益不大。觉得应该没什么事了,易灵殊才来到槐树下打坐。可是......
“你又来了!”蓦然出现的小白,再度蹦到她面前:“我今天想起来随便看看,你果然在这儿!”
天啊,这小白真是她克星,躲了几天不来,一来就被捉到!易灵殊正想着如何辩解,就听小白道:“你在哪里做活?是不是有家人在这做工?”
“......”嗯?敢情这小白没认出她来?
“别怕。又是来找吃的吧?我有。”小白自觉压低了嗓门,绝对比会大崖那天小很多。他再度掏出一个纸包,递过来:“点心,酥皮的。”
易灵殊藏在阴影里,照例摇头,尽量低压声线:“不用。”不敢再出声。
“快拿着,没事。”小白直接拉住她的手塞了进去。易灵殊心跳加速,不为握了小手,为被发现的后果,苍天啊,大地啊,这不是我故意的。
小白又掏出一包果子塞给她——呃,又软又黏,好像还有点破皮汁水。易灵殊想拒绝却被硬塞到手里。
“你家人是谁?”小白还不走。
“......”易灵殊从没像今天感谢月光很黑。
“你太不爱说话。告诉你啊,男孩子太害羞会吃亏的。”小白很好心地说:“女人们会说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你,你如果害羞不说话,就被骗走啦。”
这什么理论?原来他是这样想大崖姐的。这小白其实有点小聪明,说不定那天他是故意逗大崖呢。难道还是带点腹黑的小白?那是什么,黑白配?
易灵殊还胡思乱想中,小白拍拍手站了起来:“我走了,你出去别忘了带上门。”他富有灵性的眼睛带点孩子气的欢喜,尖尖的下巴在侧面呈现很流畅的弧度。
这孩子!易灵殊看看手里的两个纸包无语。
第二天早上,当易灵殊顺其自然的从屋里从来,顺其自然的去大厅吃饭,顺其自然的从小白手里接过碗时,不明白小白的目光为什么突然变得犀利起来,紧紧盯着她。
?他发现什么了?不可能啊,昨晚面对面都没认出来,今天倒认出来了?易灵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自顾自捧着碗吃饭,却无法忽视那道犀利的目光,很是气愤地盯着她不放。
这小白又怎么了?要找她麻烦?果然,不好的预感成为了现实,在工匠们陆续往外走时,小白叫住她,理由是:帮着搬柴禾。这小白已经是第二次让她成为焦点人物了,他的那些“姐姐妹妹”们,用可以杀人的目光反复荼毒易灵殊,瞪的她背后一片冰冷。
抱了几大捆柴禾,小白的桃花眼瞪着她,可惜再犀利的目光也被这桃花眼放射的有点变味。易灵殊第一次发现,小白的眼睛很漂亮,明明是妩媚型的桃花颜,却分外的纯真清澈,还带着点俏皮和狡黠。他嘴角天生有点上扬,看起来似乎总在微笑,真笑起来却又在颊上露出单个小梨涡。小白看左右无人,再不找借口直接质问道:“你这个人太过份了!”
“......”指的哪件事?
“你弟弟每次来找你,竟然都把他饿着靠树上等到夜里!”这什么跟什么?她弟弟?难不成小白以为她是弟弟?
小白也是很聪慧的!他看出她先疑惑后忍笑的表情,气愤道:“不是你弟弟?那是你夫郎?你竟然这样对待他!”
“你怎么认出我的?”易灵殊问关键问题。
“哼!看你的手!”小白既骄傲又气愤,桃花眼一闪一闪的,撇着嘴角,都快把梨涡挤出来了。
手?易灵殊看看手指,指端有些紫红色。不太确定地细看之......
“是桑椹汁!昨天我给你夫郎的,他肯定是舍不得又给你吃。你还每次那样对他,真是太过份了!”小白的小白手对她指指戳戳,很严肃地教育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夫郎?他连话都不敢说,你打他怎的?”
原来如此!桑椹汁确实不好洗掉,何况她昨天根本没注意,房里早灭了灯,把纸包放下就睡了,早上不过草草洗的,谁留意手上?话说这小白,能从蛛丝马迹发现端倪,为什么认定树下的是男人?绕大弯费脑子也不往正确的地方想。貌似小白的脑子......果然小白。不过算了,诗仙说的好:天生小白必有用。
“唉,我跟你说实话,你见到的人就是我。”易灵殊坦白了,再不能误会下去,不然说不定还会继弟弟、夫郎之后,再变出个老爹。
“我就知道......”小白在她甫一开口就飞快地说,很快又打住了:“什么?我见到的是你?”
“不是你弟弟?”小白吃惊,易灵殊摇头。
“不是你夫郎?”小白震惊,易灵殊摇头。
两个人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易灵殊正想开溜,小白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虽然看不清,但我眼睛很亮的。”易灵殊简直要笑了,他眼睛还亮?
“我看到那人很白的......”小白喃喃,然后注意到易灵殊很白。
“我看到那人坐的很端正......”小白无辜,然后想到易灵殊一贯端正。
“我看到那人总饿着肚子......”小白不解,然后发现是自己认定人家饿。
“我听过那人的声音......”小白最后没了声儿,回想起来,确实和易灵殊声音很像。
“那,上次我给包子的人?”小白最后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也是我。”易灵殊干脆地承认了,小白脸绿了。
小白罕见地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