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坐无趣,有点湖鲜就酒才好。”易灵殊转向看翟名。
“无妨无妨,这样就很好。”翟名也警铃大作:什么意思?易三能跳崖,说不定也想跳水。这可是冬天!
易灵殊对两人的抵触情绪一无所知,照旧笑道:“亲王和殿下请看,那里有只小渔船,是来取下网捉到活物的渔民。咱们都会武功,跳过去买点儿鲜货让船家收拾了下酒,岂不是好?”
两只看去,果然不远有只小渔船,网子挂在船舷处,还嘀嗒水呢。按说轻功过去不费啥力气,提议也令人心动。可是,提议的人......司徒定海和翟名都没做声。
“卓亲王,从咱们的画舫到那渔船不过一丈许,这点距离亲王想必不会放在眼里吧?”
......司徒定海咬定青山不放松,就不答应。
“名殿下也是功力精湛的大女子,倾慕您的男儿不知凡几。何不一展身手博美人一笑?”易灵殊问翟名,却看向那两个少年。
翟名眼见少年们用充满期待和崇拜的眼光看着自己,心里那个痒痒啊,恨不能立即表演轻功,可是又怕易灵殊......
“本公不敢冒昧劳动两位,只是图个乐子。我们三人共同起身,飞渡换舟而归,谁先回到画舫为赢。还是老规矩,我一对二。如果我输了,上次赢的马全数奉还。如果我赢了,什么都不要,还请一顿酒,名殿下可有兴致?”
听上去没任何损失,便宜占尽,再不答应都丢份儿。司徒定海茫然无对:这只吃亏不占好处的事,易灵殊干吗要提出?她想不通。
翟名发现那两个少年已经在笑容里流露出一点不屑,顿时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挑战:这样的打赌都不敢应,还被美人轻视,枉为女人!
翟名率先同意了,司徒定海也犹豫着同意了:她想要回马,反正不成也没损失。就在两个少年娇滴滴的鼓励中,三人立在了画舫边,同时向渔船跳跃而去。
于是司徒定海凭借内力强占了先机,距离渔船很近时,她是第一名。
于是翟名飘飘然的位列第二,鼻端还有刚才少年挥动锦帕的香味未散;
于是易灵殊淡若清风的忝居第三,她不是跳,像是在水上走的慢慢靠近渔船。
就在司徒定海大喜过望,马上要跳上渔船时,那渔船好像被无形大手猛的推了一把,生生向前前进了一丈!
于是准备上船的司徒定海差点落水,亏得她应变机警,又是一身功力,硬是提气拔起身形,再向前越去;
于是翟名吃了一惊,饶是她有几分急智,足尖轻点水面浮冰再度飞起,也去势不足;
于是易灵殊仍然在水上踱步,看着前面两只,像在看风景。
于是少年们更加兴奋起来,娇声嫩语给几人打气加油。
司徒定海拼出一身内力,两丈,已是她的极限。
翟名气息不稳,两丈,已超出她的极限。奈何身后美人观望,她死也不愿丢这个人:掉到水里去,这与水性好坏无关,与女人的尊严密切相关!
就在司徒定海再度接近渔船,距离尺许,几乎落脚时,那渔船如有神助,竟然又以极快速度生生移向前两丈!
于是翟名眼看无望,急怒攻心,再想点冰已经无处下脚——脚下只有一片水面。她噗通一声掉了下去。
于是司徒定海本来那口气就快尽了,再回头看到翟名落水,气息一泄也掉入水中。
于是少年们娇呼一片,锦帕摇的更欢了,喊着:“救人哪,贵人们快游啊!”“哎呀大人呐,您没事吧?”
司徒定海和翟名哪还来得及听这些莺莺燕燕,她们已经苦不堪言。湖水冰冷刺骨,冰碴划着皮肤,厚重的冬衣直把人往水底坠。虽然两人水性都不错,也是一顿慌乱挣扎。
司徒定海眼看翟名扑腾着,喊道:“快脱衣服!”边游边把自己的外衣脱了。翟名也反应过来,腾手脱衣。
司徒定海向回游,却见易灵殊在水面上徐徐走来,从容优雅,胜似闲庭信步。好像她不是在水上走,而是漫步花丛,脸上那份悠闲自得,看的她咬碎钢牙!
“广安公!快救名殿下!”司徒定海想先把翟名救起来,不得不向她心中的罪魁祸首求救。
“卓亲王多虑了。名殿下与亲王人中龙凤,水性出众,区区浅湖能奈何哉?再说打赌还没结束呢,岂能半途而废?非我大女子所为!”易灵殊不紧不慢的说着,慢慢走向了渔船。
司徒定海两眼冒火,沙场大将的血性戾气被激发出来,反正翟名也淹不死,晚上船不过得场病而已,她要不赢了赌注这口气也憋死了!
司徒定海返身向渔船游去,她比易灵殊还靠近渔船,凭着从小练就的水性,不拼个胜负此心难安。
湖面热闹了,翟名向画舫扑腾着,司徒定海向渔船扑腾着,易灵殊向前走着,少年们花枝招展的喊着。动静引来不少人隔水而望,一时议论纷纷。
“谁掉水里了?是游水?这大冬天,莫不是有病?”
“哎呀还是两个,那个敢情是冻糊涂了,朝着渔船游,不更远吗?”
“还有个走着的人?我的爹啊,简直跟神一样,她走在水上!”
“你少见多怪,这叫蹬萍渡水,是种绝顶轻功!”
“你知道什么,轻功在水上也不能这样走,是飞的,走就掉下去了!”
“就是轻功,你无知!”
“不是轻功,你无耻!”
.....两人吵起来了,岸上也热闹起来。
司徒定海像全力开动的马达,不顾冰棱把脸都划破了,奋力前游,打破了自己有史以来的最快记录。
忽然她脸侧一片阴影,有白色衣摆随步伐摇曳,好像每一步都是朵绽放的花。司徒定海换气时看的清楚,是易灵殊,偏头含笑看着她,脚下不停,走的从容优雅,步步生莲。
司徒定海几乎一口气没呼进来。她像个小丑被人指指点点,在冬天的湖水里练狗刨,始作俑者笑眯眯旁边看着!
“亲王仔细,您水性虽好也不可掉以轻心,水太凉也容易抽筋什么的,那可有危险了。”
司徒定海没法回应——她游的全力以赴。
“再说本公水性极差,掉水里就是秤砣一般,所以亲王若是发生危险,还得找人来救,一来二去的,耽误性命就糟糕了。”
司徒定海气的目眦尽裂,这人还想要她命?!
“要说也怪这渔船,竟然会跳跃式前进,实属怪哉。不知茅吉可有如此渔船?”
他爹的,你家渔船才会该死的跳跃!明摆着是你捣鬼。司徒定海闭气闭的脸都紫了。
“亲王泳姿真是潇洒,名殿下也是泳技娴熟。看,名殿下都上画舫了,美人们围着嘘寒问暖,真不亏露这一手。”
司徒定海呕血,不过听到翟名安然上船,倒也有几分安慰。
“唉,虽然本公很珍惜与亲王讨教水性的机会,奈何身子骨单薄,受不住这湖面寒风,就先回画舫静候亲王了。”
司徒定海出离愤怒了:她还身子骨单薄?她单薄自己都是纸糊的了!受不住寒风?自己泡在冰水里算什么?
在易灵殊飞身而起的瞬间,司徒定海终于忍不住了,探头吼道:“易琅轩,你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我有错误,更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