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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2 / 2)

周萋画想罢,为刘二微微整理裤子,转身到头颅位置,继续检查,口鼻腔未见损伤,颈部皮肤未见损伤、瘀血,剃光头发后,也没在头颅上发现半点外伤。

随后,她拿起了锯子,周萋如屠夫般锯开了刘二的头颅,这次周萋画终于有了发现,在蛛网膜下腔(紧贴大脑实质的腔隙)发现大片的出血。

没有外伤,蛛网膜下腔却出血,如此一来很有可能是有血管破裂,周萋画伸手从余崖手里拿过蜡烛,还是太暗,周萋画将蜡烛换给余崖,抱着头颅朝门口走去。

外面的亮度的确比蜡烛要好很多,但因出血部位的四周都已经凝结成血凝块,单凭眼睛根本无法观察到破裂口,而这个朝代又没显微镜,又没法做连续切片。

但凭借着周萋画多年的经验,她还是很肯定自己的判断:刘二肯定一种被后世医学称为“动脉瘤”引发的血管破裂,动脉瘤即使是在没有外力的作用的情况下,也会因自身的原因引起自发性的破裂。

比如说,死者正处在性。兴奋中!这种死亡属于性。交中猝死。

周萋画微叹一口气,回到棺前,她抬起头看向秦简,打算让秦简做记录,却见无论父亲还是黄玉郎,还是秦简,都是用即惊讶又恐怖的眼神看着自己。

周萋画一怔,意识到自己还抱着刘二的头颅,连忙重新回到棺前,放下头颅,直起身来,克制住情绪,平平说道,“请记录,死者无致命外伤,却在头颅内发现出血,死者是死于因自身疾病引起出血,而后窒息死亡!”

说完这句,她便开始整理工具,她隐约感觉到,自己刚刚抱着头颅出去这一行为,将给自己带来什么。

秦简一愣,“就这么简单!”

“是!”周萋画简短回答,抬头见,不光秦简,周午煜、余崖等也投来疑惑眼神,于是补充道,“刘二眼底虽有出血点,但口鼻腔未见损伤,全身未有损伤,根据局部器官反应,刘二死于自身疾病引起蛛网膜下腔出现,进而窒息死亡!”

周萋画一不小心冒出几个近代医学名词,趁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继续说道,“故,刘二一案无凶手,若是真要追究,也就只能找那抛尸之人了!”

周萋画看了一眼秦简,看他还在奋笔疾书,竟是一副难得的认真样,心头忽然一热,却也只是停留片刻,随着秦简抬起他那扶着面罩的神秘眼眸,骤然消息了。

秦简似知道周萋画刚刚想什么,抿嘴傲慢微笑,他嘴唇上下一抖,周萋画看他的嘴型,竟然是“不相欠”!

心塞!

周萋画郁闷脱下手套,塞进匣子,拿起幂篱朝周午煜施礼,“儿已完成,先行告辞!”

说罢,便戴上幂篱,面朝秦简道,“秦先生,将记录呈给黄刺史,也请自便吧!”

周萋画是真被气着了。

周萋画夹着匣子,出了停尸房,早前送他们而来的马车已经离开,侧门也已经关闭,周萋画驻足片刻,沿着抄手回廊,直奔衙门口而去。

刚走到回廊尽头,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招呼声,“周四娘,暂且留步!”

竟是那黄玉郎的声音。

周萋画有着不祥的预感上身,停住许久,这才缓慢转过身,隔着皂纱就见黄玉郎皮笑肉不笑地站在停尸房门口。

他的嘴角还挂着没有擦拭干净的呕吐物,白白的一片,附着在嘴角,恶心至极。

周萋画为民,黄玉郎为官,定神之后,周萋画转身主动上前几步,朝黄玉郎福了个礼,“黄刺史,还有什么事情吗?”

黄玉郎显然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恶心样,眼睛微眯成一条缝,装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刚刚见识了周四娘的医术,某甚是感动,特备下薄酒,宴请秦郎君、周都护,不知周四娘可否赏脸!”

黄玉郎要宴请?周萋画略感吃惊。

等等,这黄玉郎为什么要把秦简那家伙也算进去,而且,称呼还在父亲之前,想起刚刚还未验尸前,周午煜竟然主动命人抬来书案的画面,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周午煜一品侯,二品官,整个大溏朝,地位能在其之上,且如此年轻的人,只有一种可能,秦简是皇家的!

这种猜测让周萋画惴惴不安起来,她敛容,盈盈一福礼,婉拒道,“多谢黄刺史美意,四娘还有其他事情!”

听到周萋画拒绝,黄玉郎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惊慌地看向停尸房,似担心会突然有人出现。

黄玉郎这个欺软怕硬,急功近利的小人,竟然会有这般表现,这秦简的身份一定非同一般。

越是这样,自己越不能呆在这里。

想着,周萋画夹了夹匣子,转身便要离开,胳膊却被黄玉郎一把抓住,周萋画一惊,男女授受不亲,这等无礼之举,岂能忍受,她猝然转身,怒目相视。

喝止之声还未出口,就听到身后传来泼妇骂街,“好你个黄玉郎,办公,办公,在这给老娘勾搭起小蹄子来!”

031 圈套

伴随着女人歇斯底里的声音,就见一穿伽罗底子肉粉色撒花络纱曲裾的中年妇人沿着抄手回廊疾奔而来。

身后两个年纪打扮相仿的侍女紧跟而来,并急声喊着,“夫人,夫人!”

夫人?黄玉郎的老婆!

周萋画惊愕,一妇道人家来着前衙做什么!

就见黄玉郎脸色比刚刚更加焦黄,连连后退,躲在随从身后,看他这般举动,周萋画心中冷笑,原来还是个怕老婆的主!

转眼间,那中年女人已经站在了周萋画的面前,四十岁左右的模样,长相还算周正,长着一双往上飞的剑眉,一看就知道是个泼辣角色。

“好你个黄玉郎,三天不打你就给老娘上房揭瓦,今天老娘不给你来真的,你就不知道儿安莲蓉的厉害!”安夫人喊着自己的闺名,双手叉腰气喘吁吁地吼着。

“你给老娘出来!”安夫人伸出手臂,直接探到站在随从身后的黄玉郎面前,一伸手,就拧住了他的耳朵。

黄玉郎哎呦一声惨叫,用力拜托安夫人的拉扯,“夫人啊,误会,误会!”

“什么误会不误会,老娘早就知道你相中了观月楼那个小蹄子,好嘛,趁着这次发生命案,想要趁此收了房,别以为老娘不知道!”安夫人用力甩开黄玉郎的耳朵,扭身看向周萋画,“都说着观月楼的苏玲珑为洛城一绝,今儿老娘倒是要会会!”

一听安夫人把周萋画误认为苏玲珑,黄玉郎惊慌不已,连忙瞅向停尸房,见周午煜跟秦简还没出来,立刻上前劝说,“夫人啊,息怒啊!”

“息怒个屁!”安夫人直接打断黄玉郎的话,“苏玲珑平日听闻你观月楼嘉宾如潮,几时见你这么矜持过,今儿怎么还用上了幂篱,难不成你还把自己当成那未出阁的小娘子!”

安夫人冷嘲热讽,说着就伸手来扯周萋画的幕篱。

岂料,她手刚伸到周萋画面前,就听一冷冰冰的声音从幂篱下冒出,“安夫人,请自重!”

那声音清澈,却透着一股阴冷,竟硬生生地让安夫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随着安夫人的僵住,黄玉郎也从随从身后站了出来,他非但没有了刚刚的紧张,反倒多了几分正义凛然,就听他呵斥道,“休得乱语!苏玲珑她一嫌犯,现在呆在大牢里,岂能出现在这!”

若不是知道黄玉郎什么德行,听他这番话周萋画定然以为这是个勤政为民的好官。

如此这般维护自己的声望,肯定是因为有他惧怕的人出现,周萋画瞥眼看去,果然见秦简跟周午煜已经出了停尸房,两人比肩站在黄玉郎身后不足三尺的位置。

但因被一排仆役隔着,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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