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长长叹了口气,“今天早上,兄长随相融合新到的一批死当首饰来一封书信,说是太子已经向今上上了奏折,说海宁一案,你协助有功,不出意料,今上会先安排你去宁州治理洪水,而后以你治洪有功,或许会将你调回京城!”
听到妻子的话,周午煜心头紧了紧,“估计海宁郡一案,早就在今上的安排好了!我与卢天霖,不过是今上用来为太子累功绩的棋子!哎……”
陈氏已经为周午煜绑好玉带,略带责怪道,“你知道还把画儿拖下水!”
周午煜调整一下姿势,而后便坐在寝房正中间的方凳上,“我也是在殿下抄伊府时才突然明白的!今上这一步棋险啊,他这是要将殿下往刀刃上送啊!”
听到丈夫的分析,陈氏嫣然一笑,为他倒茶,而后将茶杯往他面前推了一下,随后坐在丈夫身旁,“你认识今上三十余年,他喜欢走险棋这事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今天怎么还感慨上了!”
“以往今上的布的险局,我都能看懂,但对殿下这步,绕得我云里雾里!”周午煜收起以往的沉默,推心置腹说道,在妻子面前,他总能保持最真实的自己。
陈氏对于他,非但是妻子,更是朋友,知己,甚至是军师,任何他拿捏不准的事,陈氏都会用她那遗传自娴长公主的皇家智慧,一一解答。
听到丈夫的话,陈氏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虎毒不食子,你记住这点就行!”
“虎毒不食子!”周午煜喃语着这五个字,却突然激动起来,“哎,他倒是真的虎毒不食子,二十年前,他……”
周午煜这骤然提高的声调,让陈氏如临大敌,她针扎似的从方凳上站起来,查看门外没有人后,这才重新按下心来。
“二十年前的事,不是说好谁都不要再提了嘛!你这个时候说出来做什么!”陈氏责怪道。
一看妻子生气,周午煜也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埋头喝起茶来。
陈氏一看周午煜为难,立刻换话题,“那个……我今天看花儿手上戴着一串花珀,你可知道是谁送的!”
“花珀?”一听到妻子说出这两个字,周午煜嘴角一抽动,当下反应便是秦简,但这几乎可以算是禁忌的两个字,又让周午煜没法开口,他放下茶杯,假装很随意道,“好耳熟的名字,怎么?你很感兴趣?”
周午煜脸上这细微的表情,自然逃脱不过陈氏。
连周午煜都避讳的名字,不会真的跟自己想的是一个人吧,这怎么可以!
陈氏深吸一口气,当下决定立刻找周萋画问个清楚。(未完待续)
172 母女的争吵
周萋画回到自己院子时,太阳已经挂在了西山上,冬雪与春果已经达成了某种最佳状态,整个院子一片祥和。
只有负责厨房的厨娘显露出些许荒乱,原以为周萋画会在青云院用膳的她未作多准备,见周萋画回来,连忙着急备饭。
周萋画早就饿了,见厨娘这般匆忙,就示意丽娘去帮忙,自己则径直回了寝房。
“娘子,您回来了!”春果立刻迎了上来。
比起周萋画离开时,房间里的杂乱已经不复存在。
周萋画冲春果浅笑一下,“冬雪的事,你都知道了?”
春果嗯了一声,而后嘟囔道,“我早就知道她不是一般的侍婢,哪有侍婢一开口就‘儿’‘儿’的自称!”春果眼睛滴溜溜转,小声问周萋画,“娘子,我要是把冬雪真得罪了,秦夫人来,不会为难咱们吧!”
“可据我所知,你也没少跟冬雪犯犟啊!”周萋画故意逗她。
“啊……这可如何是好!”春果大惊失色,“娘子,娘子,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我跟她那是打情骂俏,闹着玩啊!”
“好,好,好,要是大舅母真追问起来,我给你解释!”周萋画嫣然一笑,“冬雪她人呢?”
“她回房间找东西了,说是过会要拿来给娘子帮着分析一下!”春果将周萋画扶到榻上,并回到月牙桌前给她倒了杯茶。
接过春果的茶,周萋画轻轻抿了一下,阵阵菜香传来,引得她肚子咕噜噜叫了几声,“春果。你去告诉冬雪,要是今天准备不好,可以明天,不用着急的!”
春果本就对冬雪要准备的东西有点好奇,听周萋画这般吩咐,“是,娘子。我这就去看看!”
说完。她就微微福礼,提着裙摆出了房门。
周萋画垂首继续饮茶,刚轻抿一口。就察觉到门口站着人,她笑盈盈地抬起头,心想着春果的动作好迅速,“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母亲!”
门口站着的竟然是陈氏。
周萋画慌忙放下茶杯,站起来急声称呼站着门口的母亲。
“母亲。你怎么来了?”她慌忙福礼,诧异地看着陈氏。
陈氏抬抬手示意周萋画起身,而后吩咐与她同来的舒兰停下,自己则迈步进入周萋画的寝房。而后转身便关上了房门。
陈氏的脸如一摊死水,凝重得像是要即将熄灭的蜡烛。
那份沉重,是周萋画来到这个世界后。从未遇到的。
陈氏一进门,一眼不发的就直接坐到了月牙桌旁的方凳上。
周萋画小心翼翼地为其倒茶。双手递到陈氏面前,“母亲!”
陈氏瞥一眼周萋画,一抬手,干脆利落地接过了茶杯,没有象征性地饮用,而是“啪”得一声,直接放在了月牙桌上。
杯子与桌面清脆的撞击声,让周萋画身子猝然一抖,陈氏看样子是真生气的,但为什么生气,周萋画却一头雾水。
凝重的气氛持续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就在周萋画感觉自己要窒息时,陈氏终于开口说话了。
“说说你手上的花珀是哪来的?”
花珀?周萋画一怔,怎么还继续进行这个话题啊。
她吞咽一下口水,垂头,没有说话。
女儿的沉默让陈氏更加恼怒,她几乎冲女儿吼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从今天起,你切断跟那人的一切联系,听到没有!”
没有温柔,没有轻缓,如同一头发怒的母狮,咆哮着随时都会入侵的敌人。
陈氏吼完这句,旋而记起了什么,“明天开始,你就搬到我院子里,跟我住在一起!”
侯府虽然在管理上有漏洞,却也不是任何人想进来都能进来的,但无论怎样的防护,都秦简来说,都没有一点难度,陈氏这个要求,分明在告诉周萋画,要她生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样就能防止秦简的出现。
陈氏是相当了解秦简的。
“是父亲跟你说的吗?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周萋画蓦然抬起头。
对于秦简的事,周午煜在妻子面前是只字未提,但女儿的反问,让陈氏立刻明白,丈夫对女儿与秦简的事是知道的,本就在怒气上的她,更加愤怒。
她手掌拍在桌子上啪啪乱响,“没有为什么!给我记住就行!”
周萋画本就是个倔强的人,被陈氏这一压制,嘴一抿,“我若不答应呢!”
陈氏被这话堵得一阵心塞,她站起身来,伸手就去抓周萋画的手腕,“那我就替你把东西还他,替你来给一刀两断!要是你还断不干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