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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萋画的脸不禁开始泛红。耳畔传来宋云铮同样因为紧张的大口大口地喘气声。
“劳烦,宋将军将灯笼靠近些!”周萋画压低声音,随着视线的再次亮堂,她连忙低头继续,巧劲一用力,竟顺利穿进了小丫头的脚上,拿起另一只。竟然也顺利穿上。
鞋子是这小丫头的。
周萋画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到平稳,而后她将鞋子脱下,站起身来。
“鞋子是您从那边水沟发现的?”周萋画问道。但这次不敢直视宋云铮了,虽然提问,眼眸却垂着。
周萋画因刚刚的注视有点难为情,宋云铮未尝不是呢。
他“嗯”了一声。然后转身背对着周萋画,轻咳后。手指前方,“那边!”
一切,在眨眼睛,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那边有污泥吗?”周萋画问。鞋底上附着着的污泥与连氏带来的那支簪子珠缝里的是一样的。
“不知,你可以去看一下!”宋云铮回答。
周萋画一怔,怎么会有这种回答。他捡到的,怎么连捡到鞔鞋地点的情况都不知道呢。
宋云铮所说的水沟。是一条从蓬霄院后门挖出来的窄沟,原本是计划挖成一湾浅河,这样蓬霄院里也算有了活水。
但挖到一半时才发现,若按原定计划,会先绕过灶房,烟雾缭绕,菜香污水,到头来,清水是见不着了,但若是改道,往东便到了国公府墙根,这是万万不可能的,往西倒是可行,但那样的话据说会破了国公府的风水。
于是计划便被搁浅了。
引进蓬霄院的这一段被填埋上了,而院外的那一段还没埋,宋云铮发现鞔鞋的位置便是在外面那段上。
夏日已到,树木郁郁葱葱,那段水沟若不仔细看,还真留意不到。
周萋画挑着灯笼走到后面走,却被一道竹子做的门拉住了去路,密密麻麻地竹子捆绑在一起,结结实实的。
她伸手想拉,却发现门被锁住,她试着用力拉了一下,外面好像被什么捆住似的,没拉开。
踮着脚回望,蓬霄院已经安静下来,若是要出院,绕过去,势必还得惊动她们,况且,这水沟似乎还要绕过秦夫人的院子。
想想刚刚大舅舅那醉言醉语,周萋画决定翻院门。
她并不指望在翻院门这件事上,宋云铮能帮到自己,但至少让他帮着拿一下灯笼,应该不会太尴尬吧。
她深吸一口,转身,想把灯笼递给宋云铮,但身后哪还有他的影子,诧异时,竹门的另一侧透过了亮光,随后,这门就打开了!
“出来吧!”宋云铮站在门后,用没有一点情感的声音回答,他站在竹门投落下的阴影里,陷入漆黑的面庞里,眼睛挂泪。
“多谢!”周萋画浅言回礼。
拿着灯笼迈步出了,跟随着宋云铮,朝他发现鞔鞋的地点走去。
站在那里,周萋画微微皱眉,这里并不是她相信中的臭水沟,沟面虽然被挖开,却是干净的没有一点杂草,跟杂物的沟面。
放眼望去,周萋画才明白,刚刚宋云铮为什么会说,他不知道。
这条水沟,前半部分有水,后半部分没水,而宋云铮所知的位置,正好是这两者的分界线!
没错是线!
就好像是被一刀切开的一样。
分界线的北面有积水渗入地面时形成的凹陷,而另一侧,则是一片干燥,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水是种没有形状的物体,它所流淌之处,自然情况之下这种情况是绝对不可能形成的。
除非这里曾经有阻挡物,而且是那种直线阻挡的。
周萋画俯下身子,便想仔细观察。
一股细细的阴风吹动了她的发丝,周萋画连忙起身,却再也察觉不到一点风,再弯腰,又有风吹来。
周萋画明了,她彻底直起身来,以她刚刚俯身的方向为起点,一跃过水沟,笔直往前走,最后她停在了院墙下。
宋云铮挑着灯笼,跟在她的身后。
他不说话,就是那么静静地跟着。
看着她扒开了墙角遮挡的杂物,看着她发现墙角的洞后露出的欣喜。
“这些墙粉还是新鲜的,这个洞应该是刚被挖开的!”周萋画骤然兴奋。
她很确定宋云铮会跟在自己身后一道而来,她甚至没有回头说一句话,她便弯腰钻出了洞。
洞的外面,竟是一排排的小巷子。
已是深夜,整片巷子陷入了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
借着墙的另一侧,国公府灯笼的亮光,周萋画看到这些巷子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些竹子。
周萋画微微错愣一下,这,这里,不正是繁华母亲住过的地方吗?
老妪那嫉恶如仇的眼神,如利剑一般闪过周萋画的脑中,不……(未完待续)
ps:嘻嘻,一直忘记说了,秦简的身份,被六月闲云猜中了,我猜,在没有冒泡的各位亲里面,猜中的是不是也很多啊!
哎,2000+字写起来很不过瘾呢,明天还是4000+吧!
338 多了两张
繁华出事时,官府曾到其阿母的住处找过,却没找到半个人影。
根据房东说,她们母女交了一年的房租,这才住了不到半年人就不见了,那房东也是给本分之人,虽然人没了踪影,但为了诚信,房间还是给繁华母亲留着。
虽然知道这档子事,但房间具体的位置,周萋画却根本搞不清,根据当时赵一江被击毙事,她母亲出现的地点,她们住的应该就是附近,确切地说,是在巷尾四家其中的一间院子里。
“怎么?你发现什么线索了吗?”宋云铮也从洞内钻出,见周萋画凝视着黑洞洞的巷子,低声询问。
赵一江死时,那老妪仇恨的眼神如同随时可以把周萋画杀死,现如今,繁华又因为杀害冬雪被执行绞刑,两位亲人接连去世的痛苦,足以让任何人疯狂起来,若真的是那老妪带走了陈映芸,那她的目的就只有一个,肯定是想引自己出来。
一想到陈映芸因为自己正在遭受着痛苦,周萋画心如刀绞,“宋将军……”
她想祈求宋云铮,过会若真的发现老妪囚禁了陈映芸,请宋云铮在帮忙将陈映芸的同时,保证老妪的安全,只是她刚刚称呼了一声宋将军,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法继续开口。
冬雪是被繁华杀死的,倘若老妪因为自己害让她失去亲人的话,那宋云铮见到她后,也是有足够多的理由记恨她。
“什么事?”宋云铮低沉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
“没,没事!”哎,周萋画长长叹了口气,抬一下灯笼,继续迈步前进。
脚步越来越沉。距离国公府也越来越远,灯笼微不足道的光亮只能照亮脚下的路。
她有点害怕,害怕那老妪会突然拿着榔头出来,将她一榔头趴倒在地。
她又想秦简了。
若是他在,就算老妪真的出来,他也会帮她应对的。
想着,想着。她的脚步便慢了下来。
周萋画往前走。耳朵却竖着往后听宋云铮是在身后的,真出现情况,他会救我吗?
“出什么事了?”宋云铮意识到周萋画的步子变缓。开口追问,他能看出周萋画微微颤抖的手臂,知道她在害怕。
但他知道,周萋画是一个自尊心很重的人。于是他上前一步,将自己的灯笼举高。“怎么?天太黑,看不清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