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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萧…你心里其实是有我的对不对?你是舍不得我的不是么——别再折磨自己了,你不需要什么事都一个人来承担的!”尚佳轩从后面环住他,双臂交叉在他胸腹之上仿佛要将身前的人揉碎到骨头缝里。
“我只是害怕了…”白皑萧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应:“我答应过你会给你一次被原谅的机会——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太高估了自己抵御真相的能力。”
“这只是你一厢情愿在扮演受害者!这不是苦情的真相——我,郑叔,甚至梨若姐,都是真正关心和保护着你!”尚佳轩一手扳过白皑萧的腮,在他冷若冰霜的脸上细细得吻着:“小萧,我求求你可不可以打开自己的心,不要与全世界为敌…”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希望拥有一个属于我的安宁怀抱,一段简单到不需要任何语言来描述的微妙关系…我一次次得选择示弱,却一次次落得狼狈。”白皑萧任由尚佳轩狠狠吻遍自己精致的五官,却不给出丝毫回应,完全像一件事不关己的被动行为:“尚佳轩,我真的不怪你,只是…我没办法再跟你在一起了。”
尚佳轩的手臂啪嗒一声垂落下来,新鲜冰冷的空气一股脑钻进白皑萧的胸肺,他能感觉到身后一毫米处的人由于颤抖而发出衣料摩擦的声音。
脚步声悉悉索索,尚佳轩面向白皑萧的背影,一步步倒退出门口。他呼吸凝重,听不出是否有哽咽,直到空荡荡的房子里再一次回归安静。
“尸体给我带出去!”白皑萧猛地回头怒吼,可惜尚佳轩早已离开多时了。
白皑萧走进浴室,将凉水开到最大。劲力的莲蓬头喷薄出的水花直射入他的心灵深处。与被最无情额现实鞭策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镜子里的水雾倒映着自己苍白的脸,那双写满了不甘和愤怒的眼睛里充斥着欲哭无泪的基调。白皑萧忽然觉得很丢脸,他回忆起当年自己那些字字斟酌的告白和拼尽全力的争取,仿佛幼稚极端又苍白无力。他回忆起当初郑唐衣那平淡的表情和莫名无奇的沉默,就好像一把钝刀慢慢撕扯着自己的心。
他不得不去承认,在郑唐衣的眼里,一个孩子的表白不过就是一场玩笑罢了。看不开望不穿走不出的人始终就是一厢情愿的自己。
冰冷的拳头砸向镜子里脆弱的脸,白皑萧恨不得现在就失忆——剩下那舍不得斩断的微弱期望,他只能用鲜血来清洗。
温暖的吊灯把客厅的气氛营造的很馨怡,郑唐衣在茶盘上摆弄着一只小小的闻香杯,抬眼看了下正卧在沙发上玩手机玩得一副瘫痪的沈梨若。“都一个多钟头了,你再不说话我就走了。”
“别着急,我看再过半个小时——”沈梨若看了一眼手表:“尚佳轩也会被轰出来…到时候,有什么话一起说吧。”
“赌点什么不,我看小萧对佳轩还是有感情的。”郑唐衣呷了一口茶水。
“好啊,我最喜欢打赌了。”沈梨若直起身子来:“不如这样,我输了的话呢,就听你的话明年就找个人结婚。如果我赢了,你要告诉我们你内心深处最大最伤的那个秘密——你看怎么样?”
郑唐衣淡笑一下,摸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邢青,给我在路上拦住尚佳轩,半个小时之内不要让他靠近房子——”
“喂!你耍赖呀——”沈梨若怒眼圆睁。
“什么事啊?干嘛要拦住我?”尚佳轩已然是一脚踏进了玄关。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看到郑唐衣脸色如此铁青难看。
“郑先生,人算不如天算哦~”沈梨若开心得把尚佳轩拉住:“我跟他打赌你会在半小时内被白皑萧踹出来——”
“你们真的很过分!”尚佳轩扭头钻进了洗手间。
正文 第六十章 从心里挖出的痛
“用这种事打赌确实不厚道——”郑唐衣冲沈梨若眨了下眼睛:“佳轩对小萧是动了真感情了……”
“郑先生,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别想岔开话题抵赖。”沈梨若把沙发往前挪了挪,摆出一个听妈妈讲故事的天真姿态。
“尚佳轩!郑先生要讲他和白谨谦的故事啦——你听不听啊!”
“来啦——”洗手间里传出马桶冲水声。
“动真感情个屁啊!你看看他哪点像失恋的样子——”沈梨若剥了一颗话梅糖丢在嘴里。
“小萧最讨厌被人逼迫,现在是我们理亏在先说的越多越会激怒他。所以我想还是不要留在那给他添堵了。”尚佳轩坐过来,“也许他一个人想想就能明白我的心意…”
“你还没放弃啊?”沈梨若把糖咬得嘎嘣脆。
“凭什么放弃?我们之间又没有什么无法逾越的障碍,也没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只是误会深了,需要点时间沉淀罢了。让他先一个人冷静一下,我等会再去找他——”尚佳轩接过郑唐衣递给他的茶:“谢谢郑叔。”
“郑先生,我看还是你自己亲自去跟白皑萧解释吧。”沈梨若说:“他现在认准了你是个圈养杀手的大佬,连他自己在内包括我们,都是你投资控制的武器。我和佳轩是真的没办法,好作用没起到反倒更加把他推到海拓南身边了。”
“我不这么认为,”尚佳轩摇头道:“郑叔…毕竟是小萧的心结,他若出现只怕会踹翻了天的。”
“暂时由明转暗,我到想看看海拓南究竟会有什么打算。”郑唐衣点点头。“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
“着什么急啊!”沈梨若起身拦住郑唐衣的去路:“郑先生,你越是闭口不提就越是容易被人抓住硬伤。说出来吧,只有说出来的事才叫真的过去——”
“梨若姐,别为难郑叔了。虽然我也很想知道那些细节,听起来似乎比拍成电影还刺激——但一个人的伤疤不是用来取悦别人的八卦心态的。”尚佳轩拉了拉沈梨若的衣角。
郑唐衣的脸色变得灰白,他坐回到沙发上岔开食指拄在膝盖上:“其实你们是想知道,小萧的爸爸为什么会死是不是?”
“尸体丢在地上也不锁门,你太大意了吧。”
白皑萧走出浴室之际竟然看到沙发上端坐了一个人,吓得他下意识得掏出了怀里的手枪。看清来人是海拓南,他尴尬得放下手:“南哥,你怎么来了?”
“我的兄弟死在你的家里,我总要上门领回去吧。”海拓南把整个上半身的重心都压在后靠垫上,抬起一条腿慵懒得架在茶几上:“你的保镖呢?”
“被我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