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後,公主与英雄并未如其他宾客一样,走出伯爵府大门、搭上马车前往各自的住所,反之,伯爵将他们两位留在府上,遣侍者引领他二人踏上崎岖错纵的走廊,往伯爵府中最豪华的寝室去。到了寝室门口,侍者一个躬身请安,随即倒退离去,英雄率先伸手推门入内,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富丽堂皇的寝室。床宽得能够躺上三人都不是问题,两组四个松软鹅毛枕头、外罩刺金绣银光滑绸缎的温暖蚕丝被、床垫更是填有金属弹簧,既不太y亦不太软,对於背脊有伤、或是腰杆易僵y的人很好。
除此之外,房内也摆了许多不同的家具,桧木所制的桌椅与书柜,柜上摆满了各种读物,从文学、兵法、史书到食谱、绘图、设计一y俱全。
但Will对那些摆饰、装饰全无兴趣,他并未绅士地撑住门,但也没有狠狠反手甩上,只是看也不看地便走向浴室去。
公主阖上寝室门时,英雄也将浴室门关上,只听得水声哗哗,他已经洗起了澡。於是公主就坐在一张松软的虎皮单人沙发上,翘起腿,耐心等待。Will一洗,就是一个小时。他当然没有需要洗这麽久,往常,他不过五分钟就已经洗完,但他就是要让她等,他想要折磨她,管他自己有多累、多想睡、脑门因为酒JiNg的关系有多晕都是,幸好,浴室宽大,浴缸水暖,里头更有不同的香JiNg,打发起时间来,不算太糟。
他满以为出来时,公主会已经疲劳得躺倒,省去两人沉默相对的麻烦,但没有,她仍然清醒着,手上捧着书。听到Will出浴室,她视线抬起,看向他,双眼反S着灯火,平静无波,却又似乎能望穿秋水般地锋锐。他没有出声,径直朝床铺走去,拉开刺金绣银的被褥就要钻入倒头就睡。
「我们还要这样子多久?」Katarina说。
「……」
「告诉我,你还要这样沉默多久?」
「……」
「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了,你知道吗?」
Will背对着他,牙齿咬住枕头一角。他其实有概念了,但他多希望那不是真的。直到现在,Teresa都没有怀上孩子,始终没有办法给她一个圆满家庭,Katarina却这麽简单地、近乎荒谬地,就怀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手握得太紧、牙咬得太用力,以至於身T微微颤抖。
「Will,我们还有至少五十年要一起度过,你打算每天回到房间内、看到我的时候,都装作我不存在吗?」
「……」
「你要永远恨我吗?恨你孩子的母亲?当孩子出生的时候,也留给我一个人抚养这样吗?让孩子困惑,困惑自己的父亲为什麽从来不在他身边,是吗?你要告诉孩子,他不是Ai的结晶,只是一个不受祝福的小鬼吗?」
「……」
「难不成,就不能看在我们的往日情份,」她柔声说:「让我们和平共处?」
「……」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吗?我们在前往北方战线的路上相遇,一路上我们同车而坐,我向你问话,你却因为惊恐太多,常常答非所问?」
「……」
「或是,你记得York见着你说的第一句话吗?他说你这个乌gUi王八蛋竟然还真的存在。唉,他讲话很难听,却是个可靠的战友,不是吗?」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或是,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战胜的时候,第一次在庆功宴上的致词,你一下子脸红,甚麽话都讲不出来,然後由我代为致词的尴尬?那天晚上你跟我说了好几次感激呢。」
「……」
「还有,我们在北境遭到偷袭,我被四只毛怪族的战士围攻,你好不容易才突破重围来救我,而後抱着双脚受伤无法行走的我穿出战场,记得那次吗?那时候,我对你的感情从好感变成了Ai,你知道吗?」
「……」
「你知不知道,几乎不管你在哪里,我的视线都会跟随着你?其实你知道,对吧?」
「……」
「你记得我曾经为你挡过的弓箭吗?因为我来不及施展圣璧术,伸手就去接下的弓箭?」
Will记得,那是在与x1血族战斗时所发生的事情。
那天晚上,x1血族的JiNg锐部队倾巢而出,发动夜袭,尽管他们有所预料,却仍然陷入苦战之中。他们背对背,与不断涌上的x1血族对战,而後,一名Y毒的家伙从远方放箭,公主看到了,因为Will手持圣剑、被另一名x1血族战士所牵制之故,她伸出了手掌,以r0U身挡下飞箭。在那场战役之後,他们甚至给彼此一个拥抱,庆祝成功杀出重围。
那时候的他,感佩她的勇气,更惊讶於公主的身躯竟是如此的柔软。
但他仍然不愿意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呵,好,如果柔情攻势也无法让你开口的话,」她冷冷地说:「那,需要我威胁你吗?像是,Teresa的──」
「──你够了没?」
Will翻起身来,圣剑已经出匣,锋锐的白光自剑尖延伸而出,抵在她的下颚。
「是你够了没?」Katarina一点动摇也没有,坚定地说:「我们没有必要这样下去。」
「我够了没?为什麽你可讲得好像这一切都是我所引起的一样?」
「如果你要的是道歉的话,」她说:「我可以讲上很多遍,但那於事无补,不是吗?就跟你对我的折磨一样,於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