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父亲在得到母亲死亡的消息后,怒火烧遍了整个江户的黑夜。
黑道其实更像是一种赌博,走在刀尖上,一个不慎便粉身碎骨,哪怕放手,也没有退路,母亲是明白这一点的,如果父亲放手,最后全家也一样会出事。
父亲曾经在母亲的墓前坐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回来后便开始洗白所有的钱,想要将整个组织都带入良性社会,这样庞大的黑社会,根本洗不白,又不能放弃,因为一旦放弃了,仇恨的因果报应就席卷而来。
站在巅峰看似很美,其实早就步履维艰。
神威完全不能理解父亲的作为,为什么母亲用命换来的一切要这样的放弃,他曾经这样质问过父亲。
得到的答案只不过是父亲疲惫地阖上眼睑,说了三个字:
“我害怕。”
“懦夫。”
神威和父亲决裂,也许是神威单方面的这样认为,但是父亲还是不断地打钱过来,神威也用的心安理得,这是母亲留给自己的。
原本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憎恨不满下去。
直到那人拿着刀对着高杉眼睛作势要扎下去的时候。
连手都在不住的颤抖,不是因为兴奋,而是因为恐惧。
那一瞬间突然明白父亲当年疲惫地说着我害怕。
因为怕失去,所以才恐惧。
所以不能原谅哪怕已经躺在医院病床的春雨一伙人,去年高杉离开后不久,神威便带着夜兔一伙人找上了春雨二番长手下的那个队长。
昏暗的灯光下,队长被云业摁在了地上,其他的几个人缩成一团,阿伏兔在一旁找了把椅子坐在看着他们。
“哪只手?”神威语气平淡,那人畏畏缩缩的不说话。
神威也不再问,走到阿伏兔旁边,抽了他一下说道:
“去,把右手废了。”
“为啥叫我。”阿伏兔本来还抱着看戏的心情。
“你鞋子比较厚,而且你比较重”
阿伏兔不耐烦的走了过去,一脚踩在那人的右手上,惨叫声回响在整个仓库里。
“你别一下给他踩断了。慢慢来。”
神威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袋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看阿伏兔将那人的手踩的已经彻底变形,最好永远接不回去,神威想道。
突然扭头笑着问道,表情纯良地像在唠家常:“你们哪个人用的刀啊。”
“都不说话那就一人戳一只哦。”
“你这样做是会坐牢的。”有个人颤抖着说道。
“那你为什么没进去。”神威走到那人面前蹲下。
两只指头按在那人的眼睛上,那人慌张的闭上了眼睛,神威笑着用力的摁了下去。
放走了奄奄一息的几个人,神威有些疲惫地坐在椅子上没说话。
“不赶尽杀绝真的不像你啊。”阿伏兔打趣道:“不是有句俗语叫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吗?”
神威看着地没说话,脑子里却出现了父亲坐在母亲墓前,自己躲在远处偷偷地看的场景,摆摆手往回走。
“都已经得罪地这么厉害了,对于你们家来说,弄死一个人很容易吧。”阿伏兔语气平缓地说道。
“累。”小臂上被之前春雨的人放抗划过的刀痕隐隐看得到一点血迹,说道:“他要是知道我做了他要做的事情一定很不爽,接下来他要还想自己报复好了”
阿伏兔无奈地笑笑,得罪了你们家谁还乐意呆在江户啊,说道:“小心别人报复啊。”
神威却毫不在意地朝家走去,在完全没入黑暗之前扭头对阿伏兔说道:
“我何时怕过有人报复?”
我怕得只是再一次失去珍惜的人了。
春雨地人却是没有再进去银魂高中的校区,但是主要原因应该是内部争斗越演越厉,无暇顾及周边。
神威嘲讽地想,都说高处不胜寒,但人人都想上。
其实去年一年对于银魂高中的学生来说真的是风平浪静,没有发生什么巨大事件,也许坂田银时的老师算是一件比较大的新闻了,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不过是饭后闲谈地咨询,对于某些人来说宛如晴天霹雳。
第54章 五十三
银时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招惹自己的学生,大学毕业以后就在银魂高中任教,怎么来说都差了七岁,老师本来就是应该和学生划清界限,最好除了上下课再也不想见的那种。
本来嘛,学生就不喜欢和老师在一起,总要被管什么的,老师也不愿意在其余时间看见学生,教师的责任感总是会作祟。
这个界限应该包括了土方在内,当初只是觉得他炸毛的样子怎么那么可爱,不由得多留心在他身上,只是这么一留心,一不小心便越了界。
这样不明不白的一纠缠竟然快两年,直到他调职离开银魂高中的时候,银时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对土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总得来说银时在银魂高中大概是最受欢迎的老师了,当然长相出众是一个方面,上课也不怎么管学生,比起来作业迟交一天就会被干掉的松平老师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却在高二中期刚过便调离了银魂高中。
学校表面上说是去西部学校进行为期一年的调查和学习,其实学生私下早就再疯传说银时老师和女学生有染说是调离其实是一种变相的开除,连那个女生都被说的有鼻子有眼,好像就是隔壁班的椿平子,当时同为教师的服部全藏曾经打电话询问银时。
银时听到他说学校里传的风言风语后,只是笑了笑,说道:“我是自己请求调离的。”
在服部全藏诧异地说不出话时,银时便沉默地挂了电话。
他对这种传言其实毫不在意,但是如果还在那里的话,一定有一个人会拍桌而起地质问道,银时苦笑地摇了摇头,拨开一个草莓牛奶味的棒棒糖叼在嘴里,甜腻地味道从喉咙蔓延到心脏,却是无比的空虚啊。
也不知道这半年他过的怎么样,当初表现的那么理智和镇定,像是耗光了所有的感情一般,这样看来应该早就把自己忘了才是,啊啊,谈恋爱什么的真是太麻烦了,特别是和这种小孩子,总是对你抱有期待,成年人的世界一直很肮脏啊,哪里能有什么期待啊,真是的。
离开学校和学校里面那个女学生一点关系都没有,本来就什么都没发生,怎么会有关系,但是这不代表银时就没有做什么。
去年夏天,又一次和土方不欢而散,银时便随便在吉原街上找了间酒吧喝闷酒,不一会儿便有一个女人倚着吧台开始和银时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其实现在想来那个女的样貌已经记不大清楚,但是身上甜腻的香水味,却清楚地记得。
纸醉金迷的场所总是暧昧发酵地地方,两人这样下来不知道喝了有多少酒,银时看看表,晃晃悠悠地准备起身回家,那个女的突然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他,柔软地身体却让银时突然感觉到一阵陌生和以往熟悉的硬度不一样。
轻佻地语气在银时耳边响起,带着邀请而无尽的欲望“I like you”
银时闭着眼沉默了一霎,转身揽住那个女人,嘴角带着略有邪气的小说,贴着女人的耳边,热气喷洒在颈脖耳窝,女人身体一软依在银时地身上。
”me too’
接下来不过是男欢女爱发泄欲望罢了,其实从和土方在一起开始,银时一直比自己想象中的安分守己,本来不是守着一个人天荒地老过日子的人。
忘记在那本书上看见过所谓爱情啊,就是眼与眼的对视,其实只是为了肉与肉的摩擦,体液与体液的交换。(注①)一夜情这种事情对于银时来说,真的是驾轻就熟的事情。
也许那天做错的事情只是不应该把那个女的带回家,以至于被第二天早上来找他的土方撞个正着,银时穿着睡裤送那个女的出门,一打开门发现土方穿着干净的衬衫提着他最爱的草莓牛奶站在门口。
沉默地看见那个女的穿上高跟鞋,身上穿着银时的衬衫,有些不合理的宽大,却看上去有着一种风姿绰约地美,土方目送那个女的离开银时家里走入电梯。
银时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回房找了件T恤穿上,掩盖昨夜留下的痕迹。
土方坐在沙发上一直没说话,夏天的光线比任何时候都要刺眼,撕裂窗帘,蝉鸣声让人听起来就觉得心烦意乱,银时端了杯水放在土方面前,土方看着杯里的冰块一沉一浮,因为温差在杯子外面凝结的水汽滴落在桌上,突然觉得这一年来发生的一切都是这么的荒谬可笑。
“土方。”银时在土方对面坐下,挠了挠头开口说道:
“你要是觉得我们还能在一起,就当做一切没发生,从头开始,要是不能,就到此为止吧”银时在说出这句话地时候,内心突然有了答案,他是希望土方还和他在一起的。
土方伸手握住了桌上的冰水,手心的温度一点点降下来,和心的温度一样。
第一次见一个人,体温在38。6°那就叫一件钟情。
那现在手心的温度有多少呢?土方也不知道。
“我还是比较适合一个人。”土方声音平稳,就像在说我今晚吃什么一样的语气结束了一年来的纠缠,走出了那条界限。
“这样啊。”回答有点意料之外,却又是另外一种意料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