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四爷和福晋……”燕宁很艰难地说着,脸窘得通红,”比……比十四爷他们……好,就是十三爷……也比不过。”
“哈哈……”我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燕宁!你,你这是从何而来的呢?”
燕宁只管红着脸抿嘴笑,再不肯开口。我却越发好奇起来。我和胤禛的疏冷,上至德妃,下至仆从,在所有人眼中都很平常,因为这与曾经的四爷和福晋如出一辙。实际上,当年的个中原因固然有他们感情平淡,却也是因为舒蕙体弱多病,房事早就力不从心,让她留在女眷营,倒是在真的疼她。可在外人眼中,这不解风情的四爷实实在在是个寡淡之人。所以,如今我的待遇,就算在琴雅眼中都再正常不过。可没想到却偏偏被这小丫头洞悉了出来,这实在是……
“说啊
132、第一百三十二章 塞外之变数 (二) 。。。
!”
“我,我……”燕宁越发羞红了脸。
“好,你若不说,往后我有什么体己话也不告诉你了。”我佯作生气。
“别……”燕宁咬了咬唇,终于俯到我耳边小声说着,“四爷他……原本每天都是早早就来给娘娘请安,问完安,说几句闲话就走,可慢慢儿的,话多了,时候儿也长了,再后来请安的时间又慢慢往后拖,我猜想四爷他……其实是在等福晋呢,可总也碰不到……每次跟娘娘说话,只要提到福晋,四爷虽总是没什么话,可那神色,那眼睛就是跟平时不一样……昨儿,娘娘留了四爷用点心,我看见四爷给自己的酪子里放了一小勺糖,一边吃,好似,好似悄悄乐了一下…………吃酪子还放糖的人,只有……只有福晋。”
我笑着戳戳她的额头,“你这丫头心真细!你是把他当林子里的熊了吧,什么痕迹都看得到!”
她也笑,可脸颊倒没那么了红了,反而轻声问我,“福晋,是四爷惹您生气了?您干嘛总躲着他呢?”
“没有。”我也不再避讳,和她说起了悄悄话,“不是总腻在一起才好。偶尔分开,生出思念,才能长久。”
“这是为何?”
“因为这世上什么都会淡去,唯独思念,越久越醇香……”
“嗯,”她像是听懂了我的话,轻轻点点头,“以前四爷吃酪子从不放糖的……”
“嗯。”
低头继续手中的活计,被那勺糖甜蜜蜜地浸着,再也没了别的心思,燕宁在边上陪着,也不再做声……
133
133、第一百三十三章 塞外之变数 (三) 。。。
蒙古王公们来了。
蒙古草原分漠南、漠北和漠西,而单是漠南就有六盟四十九旗,因此,各部各旗不可能年年觐见,只能在康熙的授意下轮流而来。而每年觐见的人员搭配也很有讲究,一般是几个多年执政一平二稳的老王公,搭配几个初出茅庐血气方刚的新旗主。老王公们多是来叙叙旧,拉拉关系,而新旗主则是要向康熙展示自己的统领和外交才华,以搏支持。可这原本政治意味颇浓的会见,却因为康熙拖家带口而至,又应了避暑的名义,更像是老友聚会,轻松随意了许多。因此,营地里虽然大大增加了警卫,却依然是节日般的欢腾起来。
只不过,这样的欢腾和女人们实在关系不大,我除了衣着正式了些外,其他的生活惯常基本没什么变化。这天下午正一个人无聊,琴雅着人邀我过去说话。来到八阿哥帐外,小丫鬟只是大声回了一句:“四福晋到。”就挑起了帐帘,毕竟,我这样常来常往,已经不需要太多的虚礼。
进到帐中,看到琴雅又坐在榻上咕咚咕咚地灌着药。我自顾自坐到桌边,有丫鬟上了茶来。琴雅喝完药也坐到我身边,我冲她笑笑正要开口说话,就见又有人给她递了一碗过来,仔细看,清水中飘着焦黑的碎片和沫渣,虽然没什么异味,看起来却很让人倒胃,我抬头看看琴雅,她也皱了眉,未待我问出口,她却已经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之后赶紧漱了口,这才算舒展开眉头。
“你,你喝的什么啊?”
“唉,”琴雅长叹了一声,“还能是什么?”
虽然她平常吃药从不背着我,可这心照不宣的理由我们却也从没讨论过,今天这一碗东西让我再也忍不住好奇,“不是药吧?”
她摇了摇头,看我不解,她拉近我,在耳边小声说,“法师的符。”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叫了出来,“你,你喝的是烧了的纸符??”
看我大惊小怪的样子,琴雅白了我一眼,又神秘秘地说,“这个法师据说已是成仙,平常人哪里见得到,我还是几次三番才请了来的。”
她那边一本正经,像是在传说什么神的旨意,我这里却已经扑哧笑出了声。
“你这丫头!”琴雅立刻拍了我一巴掌。
“呵呵……”
“不许笑!”
看她真恼了,我赶紧掩了嘴儿,“这脏兮兮的东西你喝了多久了?”
“快一个月了。他说饮过百日,定会见效。”
“啊?你……八弟他知道吗?”
她叹了口气,摇摇头。看着眼前这美丽而忧伤的面孔,我再也笑不出来……她已经成婚五年多了,日日求子,月月求子,年年求子,那
133、第一百三十三章 塞外之变数 (三) 。。。
种疯狂与绝望,没有经历过的人,实在无法想象……求子符,多么直接而又讽刺的诱惑,却成了多少女人走脱无路的希望……
“琴雅,你……真的信?”
她没有回答,眼圈却红了……
我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吃了这么久的药,太医究竟怎么说?”
“我自小就月事不调,太医说……不易有孕。不过,这药还是见效,今年初开始,像是大好了,月月都见红,日子也慢慢准了。”
“哦……”我点点头,心里仍是怅然,月经调节与受孕其实没有什么必然的因果关系,更何况,古代检验不孕从不查男人,谁知道这症结到底在哪里,一味地让她一个人受折磨,实在是……
“吟秋?”看我半天不语,琴雅有些诧异。
“我问你些闺房里的私话,你能告诉我吗?”虽然我不是医生,可毕竟来自更文明的时代,即便就是常识也可能已经是很多太医尙不知道的医学秘密。
“嗯?”
“父亲有很多西洋的医书,我也略看了看,许是能帮上忙。”
“哦,那你问吧。”
我凑到她耳边,轻声一问,她立刻红了脸颊。
“说啊。”
“这……”
她羞得再难开口,那样子让我也不好意思起来,毕竟那是常见面的八阿哥,我自己也觉得很是尴尬,“要不算了,别说了。”
“哎……”她拉住了我,犹豫一下,终于在我耳边吐字。
“哦……那他是不是……”我再问一句,这一次琴雅很配合地回答。
几个问题问完,虽然都很肤浅,也没有任何科学数据支持,可毕竟说明了八阿哥并没有明显的问题。
“既如此,那我告诉你几个小秘密,每个月啊……”
把自己求孕时挖空心思的小办法都告诉了她,她听着听着瞪大了眼睛,“真的啊?我还当是……”
“啊??呵呵……”听她说完,我掩嘴儿笑个不住,“你们俩可真笨!要是你早告诉太医是如此这般,早就有孕了!”
“哼!”琴雅又羞红了脸,“偏你是个精明的!”
“什么精明?这是学问!”
“呵呵,你呀你,”琴雅戳戳我的额头,“既是有这一肚子的‘学问’,怎么也不给自己求一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