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妥当后,翌日一早,一行人弃车骑马,往庆州方向而去,白逸尘虽眼盲,但行动力不错,与叶鑫共乘一骑,连续几日也没喊苦喊累,他们快马加鞭,只用了四日,便到了聂铃儿所说的四大法王的庙宇。
这几日天气晴朗,日头透过大门斜斜地照进了殿内,显得庙宇愈发地神秘了几分。
几人进了门,那日在殿内生的火堆还在,聂铃儿鼻头一酸,她走前哥哥还围着这火堆同她讲四大法王的故事呢。
她缓缓抬头,目光突然定住了,“顾先生!”
顾怜英被她叫住,近前几步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聂姑娘是发现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铃儿指着台上的四个巨大的神像,“他们手里的武器变了!”她的手微微颤抖,就连声音也跟着颤了起来,“哥哥说,四大法王手中分别持无弦琵琶、无足赤龙、无鞘宝剑、无骨宝伞,可他们此刻手中所持……”
汗毛直竖冷汗直流,她不敢再说了,东方持国天王手中的琵琶有了弦,西方广目天王身上的赤龙长了足,南方增长天王手中的宝剑已经入鞘,北方多闻天王手中的宝伞有了伞骨且高高撑起。
琵琶有弦一响,便会地动山摇;龙有足就会腾空而起,则会翻云覆雨;宝剑入鞘就会执法不严,从此盗贼四起;宝伞有骨就会撑开,则会遮天蔽日。
顾怜英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试图顺一顺她的情绪,叶鑫则已经去后院转了一圈回来,他懒懒地冲顾怜英扬了扬下巴,“怜英,好东西在后头。”
顾怜英会意,便往后院走去,那股死尸的味道她早在门口便已经闻到了,如今越靠近越浓郁。
后院到处深陷着脚印,脚印已经干涸成形,想来是之前聂青他们留下的,十三具尸体一字排开,有老有小有男有女,他们不似普通的尸体那般呈腐烂状态,而是干瘪得如干尸一般。
他们的五脏六腑四肢全都重新拼接过,更奇怪的是,每一具尸体身上都均匀地裹了一层白霜。
她眸色忽而收了收,这层白霜她再熟悉不过了。
第36章
“不错,是盐。”叶鑫拢着袖子站在井边往下望了望,“这应该是口盐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荒郊野岭,竟还有一口盐井,这也实在有些奇怪。
顾怜英近前蹲下,神情肃穆,面前躺着整整十三具尸体,竟还有老弱妇孺,他们一个个四肢内脏移位,然而缝合之处却很是细致,她脑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我曾在师父的手经中看过一处法门,若有人四肢不全,便截取旁人有用的四肢补全,若有人五官内脏不全,也可用同样的方式补救。”她顿了顿,“但这都是我师父的设想,他从未试验过。”眼前的这些缝合手法,与她师父的设想不谋而合。
“顾先生的师父乃是当世奇医啊!”白逸尘站在院中感叹道,“我入纳兰山庄那么多年,也从未听闻有这种手法,更无人有过这样的想法。”
他顿了顿,“按照顾先生所言,眼下这院中的这些尸体,可是有人为了试验才留下的?”
叶鑫却道,“用盐水浸泡尸体乃至尸身不腐,以此起到保存的作用,看来这些尸体对凶手来说意义非凡。”若非如此,怎么会如此大费周章将他们放进盐水中呢?
“这不尽然。”顾怜英细细勘查了一圈,“孩子、女人和老人,是先被杀害的,而那些男尸是直接被挖了内脏断了四肢,他们死时应该十分痛苦。”
她不知从何处寻来一条木棍,翻动了其中一具男尸,男尸的背部还有很多新旧伤疤,这熟悉的伤疤倒是叫她想起一个人。“叶兄可还记得吴四?”
叶鑫挑眉,“这七个男人是贼寇?”
顾怜英点头,“我想当时的情况应该是,孩子、女人和老人被贼寇所杀,凶手见状便使了什么手段将七个人高马大的贼寇活捉,并活生生地将他们的脏器摘除四肢截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逸尘吓地后退半步,“原以为那人只是为了救人,没成想竟是……”此刻他当真庆幸自己眼盲,看不见那些尸体的惨状,莫不然他定会噩梦缠身,凶手实在过于残忍。
顾怜英道:“前殿与后院我都仔细瞧过了,并没有厮打的痕迹,就连新鲜血液都没有,看来聂大人的失踪若非自愿,怕是有人使了什么手段。”
叶鑫耸了耸肩,“定是聂青发现了什么,由此看来,他的命应该还在。”
白逸尘被他俩搞得云里雾里,只好一脸懵懂地站在那里。
他们在后院检查尸体,莫竹怀与聂铃儿已经在外头转了一圈,莫竹怀回来报,“先生,发现五里之外的山坳里,有一座山庄。”
白逸尘追问,“可是青禾山庄?”
“正是。”
得到回应后,白逸尘如蒙大赦,一想起院中还躺着十几具死状惨烈的尸首他就浑身鸡皮疙瘩竖起,他连忙道,“不知几位谁有空,送白某一程?”
叶鑫道,“几年前我曾与青禾山庄庄主见过一面,今次既然路过了,不如大家随我一道去做个客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顾怜英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待到莫竹怀将十三具尸首好好安葬了之后,众人便又启程,往青禾山庄而去。
天色还早,再加上几人连日来赶路十分劳累,速度明显慢了许多,聂铃儿神情却一直紧绷着,叶鑫突然道,“小姑娘,你说当时因为官道塌方了你们才来的四大法王庙?”
聂铃儿点点头。
叶鑫又道,“是谁说的呢?”
“林英。”
“也是他带头清理的路障?”
“是。”
“他可曾与你一道去庆州刺史府?”
“不曾,哥哥本让他陪我去,可他说留下护哥哥,我担心哥哥,便让他留下了。”聂铃儿如是说。
叶鑫噗嗤一声笑了,“这你还看不出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铃儿神情一顿,“叶先生此言何意?”
一路一直纠结的莫竹怀被叶鑫这三言两语一点,突然开了窍,“原是如此!定是林英故意引大人来四大法王庙的,大人与他无冤无仇,他引大人来此,定是有旁的什么目的!如此说来,大人的失踪定与林英有关!”
聂铃儿不解,“他为何要这样做!”
莫竹怀回忆了一番,“我记得林英当年是与褚捕头一道来的临汾县,他之前的所有档案一片空白,我们只当他是跟着褚捕头一道来的,也没多问什么,如今看来……”
顾怜英宽慰道,“林英掳走大人,应该别有用意。目前看来,大人性命暂且无碍,聂姑娘不必担忧。”
得知哥哥性命无碍,聂铃儿这才长吁一口气,可心却依旧悬着,不敢轻易放下。
青禾山庄位于庆州官道不远处的山坳中,出门走官道,一日便到庆州城,倒是个隐世的绝佳居所。
几人行至山门外下了马,山门附近有一处茅草屋,从屋中走出一个佝偻老仆,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几位是客?可有拜帖?”
老仆声音嘶哑,好半晌他们才听懂他的意思,白逸尘见状,慌忙拿出那块玉,“白某来山庄寻人,还望老丈通报一声。”
老仆看了一眼玉,随即退开了,“大公子吩咐,若是白公子来了,直接进去便是。”
几人随着白逸尘进了山门,便有奴仆前来引路,奴仆一见白公子带了这么多人,只顿了顿,随后道,“几位请随我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怜英将奴仆的神情看在眼里,随后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叶鑫,微微一笑。
叶鑫拢着袖子,不以为意,“我也是多年前救过他们庄主一命罢了,这山庄我又没来过。”
奴仆耳聪目明,听得叶鑫言语,立刻询问道,“这位先生曾救过我们庄主?”
叶鑫笑道,“只是当年你们庄主押镖时被贼寇围杀,我恰好路过,也不知你们陈庄主可还押镖否?”
奴仆轻叹一声,“我们庄主自从两年前押了一趟镖回来便一病不起,如今已经不能押镖了。”
几人被奴仆带进花厅,一个男子站在里面,似是等候多时,这男人容资平平却身形高大,身姿挺拔,倒像是个主人家的样子,男子见众人进来,先是一愣,直到看到人群中的白逸尘,他才面露难色拱手作揖,“白公子救命啊!”
白逸尘一愣,难道他那不懂事的弟弟在青禾山庄也惹出了什么事端不成?
未曾得到回应,那男子只好放缓语气,“白公子放心,另一位白公子在山庄吃好喝好,山庄从未怠慢。”
白逸尘扶额,他方才还担心他惹出事,如今看来,惹出的事端还不小。
他轻叹一声,“劳烦贵庄收留舍弟,白某感激不尽,只是在下医术不精,实在说救谁的命便能就谁的命……”
那男子又是一愣,但依旧道,“白公子谦虚了,这满天下谁不知道白家庄白大公子的医者仁心?还请白公子救我父亲一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敢问,令堂是?”
男子道,“我父亲正是这山庄之主,陈贵福。在下乃我父长子,陈鸣之。”
自从听闻陈贵福病了,叶鑫的脸一直沉着,陈贵福的身子骨一直康健的很,但看他这个长子的情绪,像是病的不清,“陈庄主得了什么病?”
陈鸣之轻叹一声,“整个江南的名医我都请来瞧了,他们都说,我父亲得的是无法医治的痨病。”
本着医者父母心的态度,白逸尘终于松口,“白某既然来了,那便去瞧瞧吧,劳烦少庄主带路。”
“多谢白公子!”陈鸣之激动地颤抖了起来。
陈贵福一如往常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偶尔还咳嗽几声,一位妇人见他有咳嗽的倾向,慌忙拿来痰盂接着,等到他咳出了些什么,她再给他喂了口茶汤,整一套下来,几乎是行云流水,半点不拖沓。
另有一个小妇人进了屋,她十分开心的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桌子上,笑道,“爹,你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她从食盒里拿出一叠糕点,递到陈贵福的面前,“桂花糕,这是爹你最爱吃的!快尝尝!”
“小姑,爹他刚咳完,怕是难以下腹。”一旁服侍的妇人轻柔道。
陈妍瞥了她一眼,“嫂子,我爹都已经多久没吃过好吃的了?这么多年你都给他吃些米粥清汤的,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人吃的吗?你是想存心害我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妍儿,你是怎么跟嫂子说话的?”陈鸣之一脸清冷的站在门口,加上他身形高大,更显得气势逼人,将陈妍吓得往后退了退。
谷兰冲他轻柔地摇了摇头,“夫君,小姑她只是想要给爹换换口味。”
陈妍将桂花糕端出来,“哥,你可不能冤枉我!爹最爱吃桂花糕,我买回来给他吃有什么不对?”
“陈姑娘所言差矣。”白逸尘摸了进来,缓缓靠近桌子,摸了一块桂花糕放鼻尖闻了闻,“市面上的糕点做法多样,并非每一种糕点都适合庄主的身子,更可况这款桂花糕中有大量的猪油,常人吃多了都会觉着腻,更何况是庄主呢。”
陈妍迅速拉长了脸,她直指着白逸尘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蹭吃蹭喝的姓白的,又来胡言乱语,我告诉你,这桂花糕是我夫君辛辛苦苦从庆州买回来的!怎么可能腻!”
第37章
她这么一说,门外的一群人皆是一愣,怪不得白逸尘会一脸无奈却还要前来,原来竟有这个缘故。
陈鸣之呵斥:“妍儿,不得无礼!这位是白公子!”
陈妍冷哼一声,“我知道,不就是来我们山庄骗吃骗喝自称是神医圣手白逸尘嘛!”
白逸尘又扶额,看来这混账弟弟不禁来蹭吃蹭喝惹出事端,还用了他的名字!
白逸尘尽量抚平情绪,“陈姑娘怕是认错人了,你说的那位神医圣手,乃是舍弟,白逸书,在下白逸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医者罢了。听闻陈庄主病了,白某特地来瞧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妍一愣,也不知这白逸尘到底要耍什么花样,又向陈鸣之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陈鸣之目光中怒意明显,她也只好退至一旁,不再言语。
白逸尘摸向床榻旁,感受到床上躺着的陈贵福气息微弱,他顺势搭上他的脉搏,其脉象更是涣散,看样子时日无多了。
看他又叹气又摇头的,陈鸣之慌忙询问道,“白公子,我父亲如何了?”
白逸尘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递给他,“这是白某研制的九花玉露丹,里面共有十粒,能解百毒,也能固本培元,每十日一粒,应该能缓解陈庄主虚浮的症状。”
“多谢白公子!”陈鸣之连连谢过。
叶鑫这才近前,走到陈贵福能看见的地方,双手环胸,问道,“多年不见,你这老家伙,怎么就成这副德行了?”
陈贵福看清来人,忽而激动了起来,可就算他怎么激动,却无法开口说话,只是用力挥手,想要抓住叶鑫的衣角。
叶鑫再靠近了一些,陈贵福方才还涣散的眸子突然亮了起来,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仿佛是对老友的欢迎,然而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怎么回事?不是得了痨病吗?怎么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叶鑫的气场有些强,惹得人高马大的陈鸣之都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顾怜英看不下去了,替他解释道,“大约是陈庄主咳得厉害,将嗓子咳坏了。”
陈鸣之原以为这几位就是送盲眼白逸尘进山庄的朋友罢了,没想到这位络腮胡竟还是父亲的朋友,他这般一训斥,像极了长辈在训诫,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逸尘起身,“少庄主可有笔墨?”
顾怜英一惊,他一个眼盲之人,能准确识路辨人也就罢了,竟还能写字吗?却听他又道,“我开几个消炎止痛的方子,还请少庄主代书。”
陈鸣之连忙叫来笔墨,在白逸尘口述的情况下,写了好几个方子,待陈鸣之吩咐下人按照方子抓药之后,白逸尘这才尴尬地咳了几声,“劳烦少庄主带我去见见舍弟。”
陈鸣之忙起身给他引路,“请随我来。”
陈鸣之带他们去见白逸书之前,顺便带他们参观了一圈青禾山庄,这果然是典型的江南庄子,亭台楼阁水榭假山样样皆有,还有什么小楼阁、小雕花、荷花池、桃花林,怕是连七王爷府都没有这山庄的景致秀美。
几人从前庄行至后庄,后庄单独有一座客院,是专门给客人休息的地方,刚进院子,众人便听到了一阵短兵相接的打斗声。
陈鸣之解释,“定是那威远镖局李镖头夫妇与游侠林一切磋武艺呢。”
一路走来没说半句话的莫竹怀终于找到机会开口,“游侠林一近几年不是隐匿江湖了吗?怎么会在青禾山庄?”
陈鸣之道,“这位公子有所不知,林一大侠与家父有些交情,两年前家父不知何故得了一场大病,我青禾镖局没一个能镇得住场子的人,家父便请了林一大侠坐镇。”
有一士人装扮的男子向他们走来,到陈鸣之面前,拱手作揖,“表哥。”
陈鸣之向众人介绍,“这是我母族表弟,唤作启明,是个画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启明冲着各位微微颔首,道,“后山桑落花开了,我正要去瞧瞧。”
陈鸣之只嘱咐了一句,便由着他去了,再路过一条回廊,便是一座二层楼阁,楼阁精致绝美,此时二楼栏杆处,正倚着一个人,此人一身白衣,衣袂飘飘,再细看一眼,此人的脸竟与白逸尘的一模一样。
只是此时他正低着头,对着手中的一本书紧拧眉头,似是看到了一个过不去的桥段。
顾怜英想起徐慧娘所言,白家有两位绝代的双生公子,看来此言不虚,这两位虽有着相同的样貌,但浑身的气质却各不相同,白逸尘飘若无尘,带着一丝方外气质,而这位白逸书,却有一种贵公子的红尘气息,不过这种红尘气却让人莫名的舒服。
如此天人之姿顾怜英也是头一回见,于是她便多看了两眼,叶鑫不合时宜地凑了过来,用只有他俩才听得到的声音问,“你喜欢这样的?”
顾怜英笑笑,“对于好看的人,谁都会多看两眼吧。”叶鑫耸耸肩表示不屑。
几人刚上楼,白逸尘便一个箭步近前,几乎是咬牙切齿,“白逸书。”
白逸书看得入神,听到这么一声叫唤猛地浑身一颤,待见到眼前那张熟悉的面容,他很快便调整好了状态,“哎呀!来了?”
仿佛是多时未见的朋友般,白逸书将书放至一旁,双手搭在白逸尘的肩上,细细打量,“好像瘦了。”
白逸尘强忍着怒气,“白逸书,你到底想做甚?”
白逸书笑而不语,甚至笑着对陈鸣之道,“有劳少庄主。”他扫向其余四人,“这几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逸尘正要介绍,却被白逸书打断,“让我猜猜。”他捏着下巴认真思考了片刻,“几位应该都是江湖人士,这位虬髯客应该是最近在江湖上名声鹤起的霹雳堂堂主,这位秀气青年想必是妙手书生,而这两位……”
他打量了一下莫竹怀与聂铃儿,“两位不会是名震江湖的雌雄大盗吧?”
叶鑫噗嗤笑出了声,眼前这对双生子,也只有白逸尘看起来像是个正常人,而这白逸书,怎么看都觉得他身上有什么大病。于是他倾身小声地在顾怜英耳旁道,“不如你给这小子治治?”
“这不是莫捕快嘛!”有人从身后走来,打断了白逸书的胡言乱语,莫竹怀回头一看,迎面走来的竟是青阳城刺史府的严主簿,他身边跟着另一个中年男人,那男人眼光锐利,仿佛鹰眼,仿佛将众人都看在眼中。
严主簿也不认生,近前同莫竹怀叙旧,“莫捕快怎么来这青禾山庄了?”他顿了顿,“还未恭喜聂大人高升。”
张榕一案时,莫竹怀只是与这位严主簿只见过一面,没想到这严主簿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他退了半步,只道,“聂大人自有要务在身,我不过顺路护送白公子一程。严主簿如何在此?”
聂青失踪的消息,他可不能随意传播,若让有心之人听了去,后果难以预料。
严主簿笑道,“陈庄主曾救过我一名,听闻庄主病了,前来探望探望,正好我那儿有株百年灵芝,也正好送了来。”
陈鸣之拜谢:“严主簿对家父之情,鸣之铭感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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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逸尘再也没忍着,直接劈头相问,“白逸书,你不好好在白家庄待着,跑出来作甚?”
白逸书耸耸肩,“这不是为了保护你嘛!”他冲着顾怜英几个笑道,“几位朋友,里面请呀。”
倒是个自来熟。
白逸书兴高采烈地将那本书捧在怀里,顾怜英瞥了一眼书封,却见上书“江湖轶事”四个大字,她暗自一笑,算是明白这位白公子为何方才会有那样的猜测了。
白逸尘说不过他,只好愤愤然摸着方向,进了屋子,白逸书神神秘秘地,等到几人都进了屋,他反手便将房门关上了。
他对莫竹怀道,“公子是官差?”
莫竹怀也不知他何意,只微微颔首,却又保持警惕。
白逸书道,“那公子可听说过,先帝给当今皇帝留了一大笔宝藏的事?”
莫竹怀愣了愣,这个传言算是个公开的秘密,大家都知道,但谁也不会明说,“不过是流言罢了。”
“非也!非也!”白逸书神神秘秘,“公子既然是官府中人,可有兴趣同白某合作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公子何意?”
白逸书道,“你道客院里的那些人是为何而来?”
聂铃儿算是听明白他言语中的意思了,脱口而出,“你的意思是青禾山庄与那笔宝藏有关?”
白逸书神秘一笑,“据白某人寻遍天下宝藏的经验来看,这回十有八九是真的,我只对宝藏的藏匿方式感兴趣,若真寻到了宝藏,公子大可拿去邀功,我分文不取,这合作如何?”
“白逸书!”白逸尘对这个自小只对江湖感兴趣,却从未对经商有半点兴趣的弟弟是又无奈又恨,“且不论传言真假,那是天家的事,与你何干?明日就同我回白家庄。”
第38章
白逸书对白逸尘的怒气司空见惯,他笑道,“放心吧,等我将这本江湖轶事写完便回去!”
说完他有扭头对莫竹怀道,“听闻前些时日青阳城刺史不幸身亡,可是真的?”
莫竹怀蹙眉,“张刺史已经亡故,白公子为何这般问?”
白逸书斜斜地扬起嘴角,“张刺史在京都的时候便是个很懂明哲保身的人,莫不然又岂会被李阁老调离京都来青阳,我猜,他没死,而且其目的便是这批宝藏!”他倾身,“公子,不考虑合作一下吗?”
听他所言,似是很了解张士钊,顾怜英突然想起在简家枯井中见到的那个疑似张士钊的身影,若是他说的没错,那张士钊诈死的目的,或许真的与这传闻中的宝藏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笑道,“白公子就不怕我们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
“你们不会。”白逸书将那本江湖轶事抱在怀中,自信地扬起下巴,“白某人此生可从未看错过什么人,你们虽不是江湖中人,但你们与白逸尘能聊得来,这官差又跟在你们身后,想来你们应该也是有特殊身份的。”
他顿了顿,得意一笑,“你们是钦差?”
顾怜英还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一时语塞。正如叶鑫所言,他莫不是真的有某种大病?
白逸书见她这般反应,又恍然大悟,“不是钦差也没关系,多一个人多一个主意,反正大家都是为了宝藏而来,我的目的也不是那批宝藏,谁知道都一样。”
心倒是挺大。
顾怜英轻叹一声,她算是能理解白逸尘为何一见到那块写着“书”字的玉会那般紧张了,他并非担心白逸书的安全,而是担心他又捅出什么篓子。
不过在某种角度来说,这两兄弟除了样貌一样,倒还有一个地方相似,那便是嘴上都没个把门。
白逸尘这才道,“几位莫要将他的胡话放心上,他自小喜爱看各种江湖话本,心思与旁人不同,什么宝藏不宝藏的,不过是传言罢了。”
白逸书不高兴了,反驳道,“你不去验证又怎知到底是不是传言?”
白逸尘气到发笑,“所以你冒充我来到青禾山庄,还蹭吃蹭喝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传言中的宝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逸书有些心虚,但依旧挺起腰板道,“那陈庄主病气很重,我也是看不下去了,才过来瞧瞧的,我这不是在给你探探路嘛!”
“说的还挺有道理。”白逸尘冷笑一声,“明日便启程回白家庄,你若不听,我便只能叫罗二来绑你了。”
“白逸尘,你莫要这么不讲情面嘛!”
“你何曾给我留过情面?”白逸尘气得起身,摸索着出了门,他实在不想留在屋子里再受气。
白逸书如一条狗般耷拉着脑袋,小心翼翼地摸着怀里的江湖轶事,眼中完全没了方才谈论宝藏时的光彩。
顾怜英几人本想告辞,但看他这般,又起了留下来的心思,“白公子沉迷于宝藏,应该不只是为了宝藏的藏匿之法吧?”
白逸书猛地抬眉,眼中满是讶异与疑惑。
顾怜英轻叹一声,“对于这笔宝藏还有另一种说法,不知白公子可愿听一听?”
“请说。”
“都说这宝藏乃是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等物,但也有传言说这笔宝藏能左右天下,其中有一样东西,叫龙骨,能活死人肉白骨。”她看着他,“白公子是想寻到这样东西,是也不是?”
白逸书震惊,连带着其他三人眼中也有了一丝别样的神色,顾怜英怎么会知道这些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怜英笑道,“顾某对那东西不感兴趣,你是想寻到那东西给白公子吧?毕竟能活死人肉白骨的东西,医治一双眼睛绰绰有余。”
白逸书不再嬉皮笑脸,整个人变得冷冷的,“你们到底是谁?”
顾怜英道,“顾某只是一介县衙仵作。”
聂铃儿也道,“我也是捕快。”
白逸书看向叶鑫,却见他慵懒地靠在墙上,默默地看着他们,不愿说话。
白逸书耸耸肩,“罢了,只要你们同我的目的不同,咱们便是同一条船上的。”
说话间,院中短兵相接的声音又再次传来,白逸书啧啧一笑,“这李镖头夫妇精力倒是旺盛,每日都要与林一大侠打一架。”
几人出门,倚靠在围栏上,围观着院子里三人打架的情形,叶鑫又凑向顾怜英,“你对那宝藏怎知的这般详细?”
顾怜英无奈一笑,“怪只怪王爷的书房里什么书都有,而叶兄你又不愿看。”
无论是江湖趣事,宫中秘辛,说得上来说不上来的天马行空的真真假假的,王府的书房中全都有收录。大约是因为王爷的身子,王府中负责教导他的先生只想让他有一段欢快的人生,便也没教那些时政治世之理,只给他讲讲故事。
突然院中哐当一声巨响,众人的目光都移了过去,李夫人口吐鲜血躺在地上,李镖头挡在她面前,林一则是收了剑,似是有些不耐烦。“你二人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镖头怒道,“你竟敢伤我夫人!”
林一冷哼一声,手中丢下几枚银针,“投掷暗器算什么本事?”
李镖头正要发难,林一后退几步,再没给他出击的机会,双足点地,施展轻功直接飞走了。
叶鑫慵懒地靠在墙上,目光则是定在了林一离开的方向,“李镖头夫妇打不过林一,若再打下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聂铃儿问:“那他们为何决斗?”
白逸书啧啧一声,“定然是那对夫妇的秘密被识破了,听说他二人两个月前便来了,说是什么陈庄主旧友,但是陈庄主瞧他们的眼神却丝毫不像是什么旧友。后来有一日,他二人说身上有一件重要的东西丢了,整个山庄只有林一侠士有能耐偷他们的东西,所以,他们便打起来了。”
“其实他们就是想个法子赖这儿不走。”他边说着边得意于自己的分析,“说起来赖这儿不走的还有两人,你们肯定不知道方才站在严主簿身后的人是谁!”
他双手环胸,换了个姿势,以更加神秘的语气说道,“他是江州刺史府的李司曹!不过来此之前他早已辞了官职,改行做起了生意,他是来与陈庄主的那位东床快婿、陈大小姐的夫婿柳成谈生意的,说来也巧,他也来了两个月了,也不知他到底谈的什么生意,竟要谈两个月。”
他神秘地笑了笑,“还有那位画师启明,他也是两个月前回来的,之后便一直住在府上,我可是知晓那关于宝藏的传闻中,正与画师有关,好巧不巧,他便是画师。呵呵,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多巧合?”
顾怜英被他的滔滔不绝说笑了,“白公子倒是打听地挺仔细。”
白逸书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倒也不是全打听的,我自小便有个本事,过目不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他骄傲地挑了挑眉,“还有一件事你们肯定不知道,整个山庄我都逛了一遍,发现这个青禾山庄是按照五行八卦建造的,特别是后山,若非有特殊的步法和窍门,连林子都进不了。”
顾怜英问,“连白公子也进不了?”
白逸书耸了耸肩,“在下不才,倒是趁夜去探了探,发现里头有埋伏,可见这山庄定然与宝藏有关,而且关系不小,说不准宝藏就藏在后山!”
聂铃儿不解,“应该没有人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吧?更可况是价值连城的宝藏。”好歹她也是当过捕快的人,这后山的埋伏,明显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白逸书语重心长道,“姑娘有所不知,正所谓,实者虚之虚者实之,真真假假的才会叫人捉摸不透,如此说来,宝藏定然在里面!”
叶鑫轻笑一声,这白逸尘聒噪地如同一只叽喳乱叫的鸟,他实在听不下去了,于是伸了个懒腰,双足微微点地,直接离开了。
叶鑫的轻功很是不错,白逸书本还想再与聂铃儿辩一辩关于宝藏一事,然而完全被叶鑫离开的身姿吸引住了,不止目光迟迟不肯收回,还脱口而出,“好俊的功夫!”
众人终于能理解白逸尘的心情了。
虽然安聂铃儿已知聂青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但她依旧担心,又听白逸书说后山的事,她心中更有了怀疑,便找了个没人的时机,与莫竹怀一道去寻顾怜英。
顾怜英正端坐在房内喝茶,听到聂铃儿身上的铃声,她又另拿了几个杯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先生。”聂铃儿坐下之后,却不知该说什么。
顾怜英给二人倒了杯茶,“放心吧,聂大人手中没有宝藏,他们不至于用五行八卦困住他。”
聂铃儿一愣,没想到顾怜英已经猜到了她的猜测,于是她又问道,“那哥哥的失踪会与青禾山庄有关吗?”
“那四大法王庙方圆百里,除了此地,也没有旁的人烟住所,再加上聂大人失踪时的痕迹,与青禾山庄有关的可能性很大。”但她不能绝对肯定,毕竟这是件大事。
沉默了一天的莫竹怀,在她们说完之后,才道,“顾先生,我总觉得那位严主簿很有问题,他虽是近日才入的山庄,不在白公子所言的巧合之列,但我觉得他在刻意挑起我的身份。”
聂大人的失踪,本就是件极其保密的事,就连庆州刺史那里,聂铃儿也只是汇报聂青在查案子耽搁了,而这严主簿言语之间有意无意提及聂大人,不知有何意图?
第39章
几人的晚饭是陈妍亲自安排的,听闻莫竹怀是捕快之后,她更是殷勤地很,一个劲儿地给他倒酒,这叫聂铃儿很是不舒服。
顾怜英坐在一旁,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初来时她还以为陈妍只是个任性不懂事的山庄大小姐,如今看来,她并非是个不懂事的,而是太过于懂事了。
晚饭是客厅中用的,山庄里的客人愿意来的都来了,聂铃儿坐在顾怜英身旁,看着对面将鸡腿吃得津津有味的白逸书疑惑道,“怎么不见叶先生和白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怜英微微一笑,“白先生眼盲,自然有自己的生活习性,叶先生应该有自己的事要做。”
聂铃儿也不再问,这两三句中,莫竹怀已经被灌醉,她豁然起身,直接拽起醉酒的莫竹怀,只留下一句,醉酒需要清醒,便拉着他下去了。
一段插曲却换来了满堂笑声,却不知他们的笑声中包含了多少用意。
是夜,月光皎洁,顾怜英又站在窗柩旁,对着苍穹凝望,半晌,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这是白逸尘给她的安神药,虽不知这安神药比之师父给的药性如何,但有总比没有好。
她正要拿出一颗,突然窗口一黑,一个黑影从外头钻了进来,带着一股淡淡的混着酒气的血腥味。
顾怜英将瓷瓶放下,“发生了何事?”能这般轻车熟路从窗而入的人,也只有那个嗜酒如命的老酒鬼了。
叶鑫吃力地坐下,“那八卦阵实在不好过,里面设有机关,那机关术十分精巧,只要有丝毫风吹草动,机关便会启动。”
顾怜英撕开他的袖口,一道血淋淋的伤口近在咫尺,她细细看了看,道,“好在无毒。”
叶鑫本能地想喝酒,酒壶在右侧,他又正伤的右手,拿了好几遍都拿不起来,顾怜英轻叹一声,将酒壶拿下递给他,“忍着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叶鑫似笑非笑,仰头喝了一口,下一刻,伤口一阵刺痛,仿佛有无数团火在燃烧,使他忍不住低|吟了一声,“这是什么金疮药?”
“秘制金疮药,保证你明日就好。”她得逞地暗笑一声。
叶鑫瞥一眼桌上的瓷瓶,问,“这是什么?”
“白公子给的安神药。”
叶鑫的脸忽而耷拉了下来,明显有些不高兴,“是药三分毒。”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酒,笑而不语。
叶鑫知道她淡定,没想到这般淡定,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她的情绪,只好换个话题,“你说聂青会在庄子里吗?”
顾怜英道,“既然有人千方百计引我们来,我们不如既来之则安之。”
叶鑫摸了摸络腮胡,笑道,“怜英此言……”
他还未说完,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两人一愣,门外传来聂铃儿的声音,“顾先生?”
顾怜英开了门,聂铃儿一脸慌张,“顾先生,你方才可曾听到什么动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怜英摇头,聂铃儿道,“我将莫竹怀送回房后,便回了自己房间,刚睡下没多久,便听到有女人在喊救命,我出门探了探,根本没人。”
她越说身子越抖,“顾先生,你说会不会是那四大法王……”
看来在四大法王庙里看到的东西深深刺激了她,顾怜英柔声道,“不会的,四大法王庙中的尸体是人为造成的。”她顿了顿,“带我们去看看。”
“你们?”她正疑惑,叶鑫适时跟了出来,眼角还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白日里不见踪迹的叶鑫忽而出现了,聂铃儿的心又踏实了几分,她也没顾得上方才从心里冒出的半丝不对劲的迟疑,只将他们往她的卧房带。
客院的客房是每两间一设计,而每套客房又是独立的,所以他们两两一组被分到了不同的客房,大约是因为青禾山庄经常有江湖人士上门做客,这倒是方便了江湖人士们不愿被打扰的起居生活。
聂铃儿与莫竹怀被分到一套客房,这套客房与白氏兄弟的那套一样,都是上下设计的,莫竹怀住的是一层,而聂铃儿住在阁楼上。
几人绕过客房,径自往客房后方不远处的假山林走去,聂铃儿边走边说,“方才我听到的那救命声,就是从假山林子里发出来的,可我赶到时,发现林子里并没有人。”
“什么人!”叶鑫一个闪身,往不远处的假山飞去,聂铃儿下意识地挡在了顾怜英面前,但刚刚稍微好些的脸色,又惨白了几分。
她颤抖地拿着出鞘的剑,问顾怜英,“顾先生,会不会是那……”
“是人。”顾怜英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试图宽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鑫化作一股黑色的劲风与黑夜里的那一道身影缠斗了起来,月光之下,就像是两个缠斗在一起的蝙蝠。
半刻钟之后,却听哐当一声,一柄飞剑从高空坠落,叶鑫也随之落了下来,他后退几步,顾怜英这才看清同样落下来的,正是今日在客院外头与李镖头夫妇打地不可开交的林一大侠。
林一也看清来人,便将剑捡起来,犀利的问道,“你们来此地作甚?”
聂铃儿道,“林一大侠,你方才可是一直在此处?可有听到有人喊救命?”
林一眉头一簇,“我正因此而来。”
叶鑫闻言,拱手抱歉,“原来是场误会,还望林大侠莫要放心上。”
林一冷哼一声,“可知发生了何事?”
“我们正在查。”顾怜英趁着夜色看了一圈,又问,“林大侠方才可听到了什么?”
林一道,“一个女子呼喊救命之声,待我出来时,便遇到了你们。”还莫名其妙被打了一通。
“罢了,今夜大家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顾怜英道,“假山林乃是客院景观,旁人应该不会来此处,客院住着的女眷,除了那位李夫人,都在此处了,李夫人武艺高强,身边又有李镖头护着,想来也没人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去动他们。”
几人觉着顾怜英说得有理,便纷纷回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聂铃儿仍然觉得有些不放心,经此一事她也不敢再回阁楼睡觉,于是乎顾怜英只好将她的房间让出来,而她则去了叶鑫的房间。
叶鑫倚靠在椅子上,冲她挑挑眉,“没想到怜英早已被为兄吸引,如此迫不及待想同为兄共处一室。”
顾怜英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地钻进了床榻上,“叶兄这么好的功夫,应该练过上梁之术。”
“你让我去梁上睡?”叶鑫指了指房梁。
顾怜英笑而不语,顺便将被子掖了掖。
叶鑫笑了,“怜英这是在说我是梁上客啊。”
顾怜英道,“谁让叶兄你喜爱走窗不爱走门呢?”
叶鑫很不服气地作势要钻进床榻,本想着要吓唬吓唬她,没想到床榻上那位竟一动不动,根本没将他的行为放在眼里,搞得他的动作停在半空不上不下。
“怜英,你这个样子,若是个登徒子进你的房门,你岂不是要吃亏?”
顾怜英挑眉,“叶兄是吗?”
叶鑫愣了愣,半晌后,他挑眉,“若我是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兄莫要这般瞧不起自己。”顾怜英扭过身,指着给叶鑫留的那叠棉被道,“我进来时瞧过了,你屋子里有一个暖阁,那里宽敞,挺适合叶兄的。”
“你倒是算无遗策。”叶鑫冷哼一声,一把捞过那叠棉被,往暖阁一丢,“今日的账,来日我定要讨回来的。”
顾怜英笑而不语,叶鑫身上有伤,暖阁处有一株叶心兰,那花儿倒是没旁的用处,倒是它的香味与她秘制金疮药中的一味铁茉有所反应,产生独特的香味,使他更好入眠罢了。
翌日一早,他们被奴仆们强行唤醒,迷迷糊糊之中,听奴仆们说,是姑爷回来了,他们本还在疑惑,一个姑爷回来了,何故要强行将他们唤起来,这就是山庄的待客之道吗?可听闻这位姑爷在进山庄时在山门发现了尸首,他们皆沉默了。
那尸首并非旁人,而是昨日与林一打斗的李镖头。
与此同时,李夫人也失踪了。
客院中人被奴仆们引进正厅,陈鸣之高座于厅上,面色沉重,他身旁坐着一位同样人高马大,但却一身戾气的男子,他着一身乌,一张粗矿粗糙的脸写满风霜,但却丝毫掩盖不了他身上的压制之意,一看便是个练家子。
陈妍正俏丽地坐在他身旁,顾怜英心中有了数,这位定是奴仆们口中所说的,青禾山庄姑爷、青禾镖局总镖头,柳成。
见人到齐了,柳成中气十足地问道,“听闻昨夜客院很是热闹啊,可否同我讲讲?”
“柳成,不得无礼。”陈鸣之沉着脸,“他们都是来探望父亲的客人。”
“客人?”柳成冷笑一声,“我可没见过客人会在我山庄里舞枪弄棒打打杀杀的!尸体都挂到山门了,还有个为客之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豁然起身,走到抱剑在侧的林一面前,瞪着他,“是你杀了李镖头吧?”
林一挑眉,“柳姑爷此言何意?”
整个山庄都知道,他是陈庄主请回来主持大局的,然而柳成并没有将他放在眼中,他再道,“李镖头夫妇可只同你动过手,也只有你才有那个本事杀了他们!”
哗啦一声,柳成腰间的长刀突然出鞘,抵在了林一的脖子上。
第40章
“柳姑爷,息怒啊!”严主簿突然站了出来,“如今咱们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林大侠杀了李镖头夫妇啊,更何况,李夫人如今下落不明,咱们可不能这么快便下定论啊。”
“你当我青禾山庄是衙门吗?”柳成咬牙切齿,“我说是他杀的便是他杀的!”
严主簿道,“柳姑爷有所不知,在场的人中,便有一位是衙门中人,青禾山庄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能定人罪的地方,若是柳姑爷真想要定林大侠的罪,交给衙门中人可不是更合适?”
“衙门中人?”柳成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一个主簿还想断案?”
“不是不是。”严主簿道,“我只是个小小主簿,哪里能断得了案?能断案抓人的便是那位莫捕快!他可是原临汾县令聂大人手下的捕快,说来也巧,聂大人前些日子正好升了庆州太守,青禾山庄正属庆州所管,莫捕快正好也能管。”
正所谓民不与官斗,走过这么多趟镖的柳成自然是懂这个道理的,虽然对方只是个小小捕快,但他吃的可是官粮,他们可惹不起吃官粮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他也只好收回刀,问向人群,“谁是莫捕快?”
莫竹怀抱着剑站了出来,神情亦是肃穆,“多谢柳姑爷信任,莫某定会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柳成哼了一声,“最好如此!”
正此时,谷兰狼狈地跑了进来,神色十分慌张,“夫君,大事不妙了。”
她正要附耳过去,却听柳成道,“有什么事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
她看了一眼陈鸣之,见他同意她才道,“父亲失踪了。”
“什么?”陈鸣之猛地起身。
谷兰道,“我按往常的时间去给父亲洗漱侍候早饭,可进房间之后发现,父亲并不在房内。”
“并不在房内是何意?”陈鸣之再也顾不得礼仪,边往陈庄主的卧室走边质问,“父亲他腿脚不便,怎么可能失踪?”
众人闻言各个面面相觑,也跟着去了陈庄主的卧房。
昨日来陈庄主的卧房,他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床榻上,顾怜英亲眼所见,陈庄主的身子根本无法支撑他独立行走,今日再进陈庄主卧房,房内毫无打斗痕迹,甚至连拖拽的痕迹都没有,床榻上的被褥也不过是普通的掀开状态,仿佛就是陈庄主自己从床榻上走下来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鸣之见状,猛地转身要对莫竹怀作揖,“莫捕头,家父无故失踪,还请莫捕头帮帮忙。”
莫竹怀暗自看了顾怜英与叶鑫一眼,寻人一事他倒是能干,但是断案之事却并非他擅长,但如今这种情况,他也只能将事情揽下。
“少庄主放心,莫某定会尽力而为。”
莫竹怀揽下了这个差事,便开始分配人手,然山庄中根本没有什么人手可供他调配的,于是他只揽了寻人之事,而查李镖头夫妇的死因与失踪一事,他给了顾怜英与叶鑫两人。
顾怜英没有任何异议,她是名仵作,在尸体上寻到的东西比在活人身上寻到的多,只要有尸体给她,她自然能查出些一二来。
李镖头的尸首早就被人从山门上取下,顾怜英见到时,他正被盖上了一层白麻布躺在一间空房内,这空房是平日里给奴仆们休息的,倒也宽敞,唯一不足的是,光线不大够。
顾怜英轻叹一声,陈庄主已经给了她最大的便宜,目前她也只能硬着头皮验了。
叶鑫跟在她身后,拧着眉头,看着她一层一层脱着李镖头的上衣,“昨夜出事的可是李夫人?”
“说实话,我的确有这样的猜测。”顾怜英低着头边忙着查验边道,“他是死后被吊到山门的,身上除了积年累月的伤痕之外,没有任何新伤,死因是窒息。”
看到李镖头脖子上一深一浅两道勒痕,叶鑫不由道,“死因是勒死?”
“是。”顾怜英在李镖头颈椎处探了探,“椎骨断裂,这是最常见不过的勒死症状,一深一浅两道勒痕中,上面一条是死后造成的,而下面一条围着脖子的,正是他的致命伤,将他吊在山门上的是一条又粗又糙的麻绳,而致命伤的勒痕平滑整齐,像是一条布条,我猜,凶器应该是……他的腰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错。”刚进门时,叶鑫便已经察觉,昨日李镖头缠在腰间的那条腰带不见了,“这凶手还真有点意思,是想让大家知道他是他杀呢,还是想让大家知道他是自杀?”
“是自杀。”顾怜英沉了沉声,“是一场他杀的自杀。”
饶是叶鑫再懂她,她这一句也把他绕得多想了一会儿,好一会儿,他恍然,“是蝉蜕!”
这世上大约只有蝉蜕才能做到,将人陷入幻境,再叫他在幻境中自己了结自己,而自己却根本不知道。
简小郎便是这种死法。
“是张士钊吗?”叶鑫问。
顾怜英微微摇头,“除了蝉蜕,凶手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我无法下判断。但不排除张士钊正在青禾山庄里。”
毕竟拥有蝉蜕的除了张士钊,还有李阁老的影密卫,只是不知李阁老派遣至青阳的影密卫到底有多少。
叶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看来青禾山庄关于宝藏一事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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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鑫反问,“怜英可信?”
顾怜英耸耸肩,“有时候,越夸大其词的东西,内里越是空虚,我虽没见过先帝,但我知一个帝王若是要坐稳江山,靠一些价值连城的珠宝和一些稀世的秘籍是没用的,若非一个善于明辨是非尚善除恶以民为本之人,再高的权力地位,怕也会被反噬。”
叶鑫募地看呆了,他觉得方才顾怜英说这番话时,身上闪烁着一丝无与伦比的光芒,叫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任何动作看着她。
天下攘攘,并非是一笔宝藏就能左右的,就算是个三岁孩童都能懂的道理,那些高高在上自诩聪明之人却一点都不懂,真是可笑至极。
叶鑫欣慰地拍了拍顾怜英的肩膀,“怜英啊,你可知你方才说这番话时,极具魅力。”
顾怜英疑惑地挑起了眉,“叶兄平日里都是这么调戏姑娘家的吗?”
叶鑫噗嗤一声笑道,“你这是在取笑为兄?”
“不敢不敢。”她拱手。
叶鑫轻叹一声,“罢了,尸体你也验得差不多了,不如随为兄去趟李镖头的卧房?”
李镖头夫妇的卧房位于客院的东北角,他们夫妇二人住同一个房间,都在阁楼之上,阁楼的窗户正对着不远处的假山林,与聂铃儿阁楼的窗户几乎是遥遥相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怪不得旁人都听不到昨夜假山发出的声音,唯独聂铃儿听到了。
两人在屋子里溜达了一圈,发现李镖头夫妇的房间情况与陈庄主卧房里的情况几乎是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就连外人进屋的任何迹象都没有。
“我想凶手应该认识李镖头夫妇。”顾怜英蹙眉,“也认识陈庄主。”
叶鑫点头,“不错,是同一人。虽然对方很谨慎,并没有在屋子里的任何一个角落留下线索,但这恰恰证明了凶手的身份。”
顾怜英被他这么一提醒,突然想到了,“叶兄所言虽然已经将嫌疑人圈出来了,但还是无法确定对方到底是谁啊。”
“两位何不来寻我呢?”白逸尘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正摸着门框双目无神的对着里面两人。
“我与逸书住在离李镖头夫妇卧房不远处,虽离得不太近,但我是一个眼盲之人,正因眼盲,其他四感便会变得十分敏锐,昨天夜里,我正好睡不着,听到了一些动静。”
他认真地回忆了一番,“李镖头夫妇早些时候正在吵架,李镖头在埋怨李夫人为何受伤,耽误他的事,正当两人愈演愈烈,我听到有人敲了他们的房门,只不过,那人进门之后,除了脚步声,便再也没有什么声音传出来了。”
顾怜英问:“白公子可曾听到那人离开的声音?”
白逸尘道,“听到了,那脚步声很是稳健轻盈,像是习武之人且武艺高强,只是那脚步声似是知道我能听到,只是走了两步,便消失了。随后我便听到了一阵女子的呼救声,那声音应该是李夫人发出来的。再后来……”
再后来便是几人被聂铃儿拉去假山林,与林一打斗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突然哐当一声,似是有什么东西被摔碎了的声音传来,几人浑身一震。
白逸尘道,“这声音似是从主院传来的,好像他们之间还起了什么争执。”
客院离主院隔着好几道墙呢,两人不得不佩服起白逸尘的耳力,这么远竟还能听见什么。
此时莫竹怀与聂铃儿正在主院找寻陈庄主的行踪,而那几人,都被安排在偏厅休息,也不知他们为了什么起了争执。
白逸尘识相地回了房间,他本就是个身有残疾之人,若不能提供什么有效线索,也最好不添乱才是。
两人迅速来到主院,却正好瞧见严主簿被柳成拎了出来。叶鑫上前拦住他,“哟,柳镖头,您这是在作甚?”
柳成冷哼道,“你们来得正好,我已经查清楚了,这一切都是他做的!”
第41章
严主簿被他打得眼圈青一块紫一块的,连身子骨都有些蔫儿软,然则他依旧愤愤然地指着柳成大骂,“姓柳的,服不服从看管是我们的自由,你无权干涉!你殴打公门中人,目无法纪……”
“闭嘴!”柳成又揍了他一拳,“整日里叽叽喳喳地没完,你若不是凶手还有谁更像?”
说到叽叽喳喳,顾怜英寻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白逸书的身影,他蹲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支笔,也不知在画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陈鸣之与陈妍默默的坐在那里,看着柳成教训严主簿,一个不敢上前,一个却是津津有味。顾怜英暗自一笑,这青禾山庄正如她所想的一样,每个人都不简单。
莫竹怀循声而来,“既然大家都认同由我来查案,柳镖头这样做,会不会有些越俎代庖?”
柳成正要说话,却听严主簿道,“莫不是柳镖头心虚了?才想要草草将在下拖出去当替罪羊?”
柳成发怒,又要揍他,顾怜英道,“柳镖头,可否听在下一言?李镖头身高六尺,身形可谓是人高马大虎背熊腰,而严主簿身高也有五尺有余,在柳镖头手中蔫儿如蒲柳,试问这样的人又如何杀害李镖头?”
严主簿正要附和同意,但她字里行间的意思似是有些不对劲,他正要辩驳,又听顾怜英道,“再者,我观严主簿体质不佳,陈庄主虽身形瘦弱腿脚不便,但骨架犹在,严主簿如此体质,怕是连在下都扛不动,又如何去扛陈庄主呢?”
顾怜英劝道,“如今陈庄主失踪,还望柳镖头三思,莫要让真凶逃脱了。”
被她这么一说,柳成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手心一松,严主簿来不及寻顾怜英算账,噗通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哎哟哎哟的惨叫。
莫竹怀顺手将严主簿扶了起来,“陈庄主无故失踪,还请各位尽量配合。”
聂铃儿刚询问谷兰回来,私下将顾怜英拖到一旁,“顾先生,少庄主夫人说,陈庄主昨晚很早便睡了,她与往日一样在隔壁休息,有几个奴仆侍婢守着,但她并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动静,直至第二日早上她去唤陈庄主时发现庄主不见了。”
她补充道,“我又去询问了昨夜守夜的侍婢奴仆,他们也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平日里庄主都会起夜,单单昨夜没有。顾先生……”她欲言又止。
顾怜英知道她想要说什么,聂青也是这么无缘无故失踪的,她劝道,“你是捕快,救人是你的职责,鬼神之说不过是凶手糊弄人的把戏,不可当真。这世上若真的有鬼,那也只能是人的心中有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铃儿被顾怜英的话安了神,道,“顾先生,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了!”
一直一声不吭的李司曹却在此时发话了,“看来你们也没什么本事。”
柳成道,“李兄有什么看法?”
李司曹冷笑一声,“我看你们整个山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唯独一个地方没人去搜,难不成都认定庄主不会去那里吗?”
陈妍道,“李先生的意思是,后山?”
“不行!”陈鸣之反对,“后山乃是我山庄禁地,若是没有我爹的允许,谁都不能去。”
“可是大哥,如今爹失踪了啊!”陈妍道,“若是爹在后山遇到了危险,咱们却固守规则不去施救,难道是要看着爹遭遇不测吗?”
陈鸣之道,“如今莫捕头都还没有什么定论呢!”
陈妍道,“正是因为没有定论,我们才要去看看啊,你我都是爹的孩儿,谁都不想忤逆爹的命令,可如今爹下落不明,大哥难道真的不想顾及爹的安危吗?”
“去!”柳成道,“反正整个山庄都搜遍了,也不差后山一处!去搜搜也无妨!”
陈鸣之再次阻止诸位,“既然如此,我不如挑明了说,这些年来确实有很多人想去我青禾山庄后山,可事实是,去过后山的人根本没有几个能活着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哥,你难道忘了,爹可是经常去后山的。”陈妍打断他,“大哥说的这种情况也不过是近几年才发生的事罢了。既然大哥不想去,那我让我家柳成去。左右都是被人说大不孝,还不如冒险去寻一寻。”
柳成道,“各位若想出一份力的,我柳某感激不尽,但若是不想蹚这趟浑水的,大可以留在此处休息。”
“我去。”李司曹道。
白逸书仿佛活过来一般,高举双手,“我去我去!庄主好吃好喝待我,我自要出一份力的,顾先生、叶先生,你们也一道去吧,多一个人多一分力不是?”
他这么一说,堂上除了陈鸣之夫妇、陈妍和林一,其他人都争相要去,众人商量了一会儿,柳成最终决定带上李司曹、启明、白逸书、叶鑫与顾怜英几人。
顾怜英站在暗处,看着这满堂之人,无论是能去后山的不能去后山的,人人脸上都有一抹耐人寻味的表情,各怀鬼胎。
柳成又带上了十个山庄护卫,带着几人进入了后山。
顾怜英头一回见这么大的阵仗,她只在字里行间中听闻后山有一个五行八卦阵,她不懂阵法,以为顶多只是另一个山坳,没想到她面对的竟是一大片湖。
湖面呈一个巨大的圆弧形,湖中心有一个圆形的岛,岛上密林丛生,也不知上面有什么,粗略鸟瞰,整片湖连同那处岛屿,就像一个巨大的八卦图。
湖面上有一艘船,柳成正要解开绳索,却被李司曹叫停,柳成问:“李兄可是发现了什么?”
李司曹道,“早听闻青禾山庄后山乃是根据五行八卦阵所建,李某正好懂一些阵法里的门路,柳兄最好听我的,莫要乱动,否则后果谁也无法预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捡了一块石头,猛地往湖里一扔,激起了一片噗通声,柳成正想说他过于谨慎,谁想噗通声过后,湖面上竟升起了好多木桩子,连同木桩子一块儿升起来的,竟是好些锋利的兵刃。
李司曹道,“此乃水阵。”
柳成讽笑一声,“不过是几个木桩子,又有什么特别的。”
李司曹道,“柳兄此言差矣,这些升起来的木桩子有深有浅有虚有实,若是稍有不慎踩空了,那便会跌落那些兵刃中,也不知湖底到底有多少兵刃,更不知兵刃到底有没有毒。”
柳成本想再嘲讽一番,但听到李司曹最后说的毒,他闭嘴了,习武之人明刀明枪的倒是不怕,怕的就是这暗地里使毒的阴狠手段。
柳成问:“那到底如何才能通过这水阵?”
李司曹道,“这些木桩子的摆放各有规律,只要我们踩在实心的木桩上,便能安全通过水阵。”
说罢,他头一个站上了木桩子,“诸位跟紧了。”
顾怜英疑惑地看向叶鑫,昨夜他来探过,理应知道解水阵之法,只是看他如今的模样,仿佛是见了什么新奇的事物一般。
思考间,叶鑫已经带着顾怜英沿着李司曹的足迹,越过了整个湖面,在湖心的那座岛上落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启明与白逸书虽没有功夫,但动作倒是不慢,很快便跟上了,待到落地之后,白逸书从怀中拿出了纸笔,又开始记录了起来。
这座岛很大,岛上树木成林,鸟兽时有出没,阵阵冷风扑面而来,顾怜英眉头微皱,“叶兄,怎么回事?”
叶鑫微微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此时,柳成正欲带着他们进林子,又被李司曹拦了下来。
经过方才的水阵,柳成十分信任他,于是他停下来,“李兄,这林子难道也有什么古怪?”
李司曹道,“林子倒是没什么古怪,只是镖头选择的路好像不大对,林中树木众多,因常年无人来此,辨不得方向,若稍有不慎选错了方向,便有可能被困于此。”
他从怀中拿出一只小小的罗盘,罗盘握在手中指了一会儿,他便指了个方向,“这边走。”
白逸书终于跟了上来,他轻轻推了推顾怜英的肩膀,“顾兄,你说这座岛上能藏多少宝藏?”
顾怜英挑眉,“白公子以为这岛上藏有宝藏?”
白逸书依旧坚持己见,“不是水阵就是五行八卦阵,这般复杂的阵法,一般很少有人能进来,如何不能藏宝藏?”
突然一直一声不吭的启明传来一阵叫声,循着叫声看去,却见他的腿被一团流沙死死咬住,根本动弹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林子里怎么会有流沙?”顾怜英虽不是见多识广,但最起码的常识还是略懂一二的,流沙一般都形成于地基不稳的沙漠,而此地是根系发达的密林,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流沙。
李司曹慌忙道,“启明公子,你千万不要动!”
柳成却鄙夷地看了一眼,他当初极力反对这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前来,但为了惹陈鸣之那厮不快,他只能硬着头皮,如今看到小白脸如此笨拙的拖后腿模样,他恨不得将他的脑袋拧下来,“尽管动!反正死了我也不给收尸!”
启明顾不得柳成的讽刺,只道,“救我。”
那些死死咬住他小腿的流沙就像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他的肉一般,让启明痛苦万分,脸色直接发白,“救我,快救我!”
李司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如何是好,他也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明明不是沙漠,竟会有流沙,实在太诡异了!
白逸书则是合上了刚记录好的册子,满眼皆是敬佩,“高明!实在是高明!这居然是平地流沙!”
第42章
柳成问:“那是个什么东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白逸书道,“平地流沙是一种人为创造的流沙,取沙漠中的沙子,利用林子里独特的种植布局,引进山风,再利用流沙重量形成,很少有人会花费这么大功夫引进流沙,做这个陷阱的人定是花了很大的心思!”
“白公子,你错了,这沙子并非来自沙漠,而是这岛上原本的泥沙。”顾怜英道,“而且,这泥沙里似是有什么东西。”
叶鑫眯了眯眼,笑了起来,“原来是山里的小家伙们,有趣!”
李司曹与柳成也看了过去,没想到沙子里竟然有活物,正是山里流窜的山鼠等物。
而此时,惨叫声再次传来,跟在身后的那十个山庄护卫,竟有一半陷入了这平地流沙之中。
李司曹道,“莫动,越动会陷得越深。”
护卫那儿传来声音,“救命啊,有东西在咬我的脚!”“啊!那东西在吃我!”
柳成蹙眉,“如何施救?”
“流沙罢了,把他们拉出来不就是了?”叶鑫双手环胸,慵懒道。
“表姐夫,救我!救我啊!”启明对着柳成大喊。
进入山庄之后,启明除了唤过陈鸣之表兄之外,旁人他一概都不开口叫的,如今居然破天荒地叫他表姐夫,柳成突然觉得很受用,于是他将刀柄递给他,“抓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成力气大,一下子便将他拔了出来,只是□□时,他下半身的衣裳已经被山鼠啃食个干净,若是再晚些的话,怕是要开始可是他的肉了。
被流沙吸走的几个护卫也被拉了出来,只是他们的情况不如启明,有几个人腿上的肉已经被咬了一大块。
好在他们是训练有素的护卫,也不会因为这点疼痛而自怨自艾,只是粗粗的给自己上了药,包扎了一番,便继续跟上。
李司曹道,“这平地流沙口设置地十分蹊跷,诸位跟紧了。”
事实证明,李司曹还算是个有本事的,不过几刻钟,便带着众人穿过了陷阱重重的林子,只是走出林子时,众人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就连天不怕地不怕聒噪如麻雀的白逸书都有些慌张地躲在了叶鑫与顾怜英的身后,他颤抖着声音指着前方问道,“顾兄叶兄,你们帮我瞧瞧,那个被一把利器穿胸而入、被吊在高处的人,是不是李夫人?”
前方是一片空地,与方才植被茂盛的密林不同,这里寸草不生,有一人身着白衣,被两条铁索一头一尾吊了起来,她的胸前被一把利器穿胸而入,死状有些惨烈。
她便是昨夜失踪的李夫人。
“李夫人怎么会在这里!”柳成疑惑。
李司曹道,“定是昨夜有人将她带过来的,看来此人武艺超群!”
柳成问:“李兄何出此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司曹捡起一块石头,往空地里一扔,那空地突然动了起来,有无数枚一寸长的银针如暴雨一般倾泻而下,银针一下贯穿了李夫人的身体,众人皆是一惊。
没想到阵法里银针会有如此大的威力,李司曹道,“这是三十六路机关阵,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些银针乃是钢真所制,穿透力极强,这阵法如此厉害,普通人又岂能随便进?”
柳成问:“那该如何解?”
李司曹沉默了半晌,摇了摇头,“若是普通的三十六路机关阵,倒是有得解,但这路阵法像是改良过的,无生门亦无死门,根本无解。”
“没错,就方才那一下子,这阵法便已经变了好几个方位了,根本让人辨不清阵眼方向。”白逸书道,“目前唯一的法子,怕是只能等阵中的银针射完了,才能进去。”
柳成冷哼一声,“那倘若阵中银针射不完呢?”他声如洪钟,吓得白逸书后退了几步,只能撇了撇嘴,再不说话。
突然身后传来了阵阵惨叫声,护卫前来报,“镖头,不好了,方才受伤的兄弟浑身痉挛,晕过去了!”
柳成近前一看,那几个被山鼠咬伤的护卫皆口吐白沫浑身痉挛倒在了地上,很是痛苦。
顾怜英蹙眉,“他们中毒了。”没想到一只普通的小小山鼠,竟带有剧毒,看他们的样子,怕是无力回天了。
启明突然问,“李夫人的尸体为何会被吊在阵中?可有什么寓意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司曹猛地眼光一亮,“其实,也不是没有旁的法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几个中毒的护卫身上,柳成被他这么一点,突然明白,于是他近前几步,抓起躺在地上的一人,猛地往阵中一甩,丝毫没有给人劝阻的余地。
他是想用护卫的尸体开道。
阵中的银针再次启动,暴雨般的银针又是直接穿过那被柳成丢进去的护卫的身体,几声惨叫过后,便再无生气。
李司曹欣喜,“银针落尽阵法转换方位之时,正好有几息空隙!利用这几息空隙,便能通过空地!”
话音刚落,柳成再次拎起一个护卫正要扔,却被叶鑫止住,“柳镖头,好歹也是条人命。”
“你懂什么!”柳成一把将叶鑫推开。
叶鑫也没想到他会这般不留情面,正要反击,柳成已经将手中的护卫丢了出去,一阵银针过后,柳成与李司曹毫不犹豫地跑了出去,不过是片刻,当银针再次落下,他二人早已消失在空地之中。
顾怜英微微暗叹一声,没想到柳成会这般对待他手下的护卫。
白逸书又钻到了两人身后,“我们眼下该怎么办?”
启明道,“方才我们是跟着李司曹的指引才进来的,如今李司曹不见了,我们若是回头怕是也寻不清楚方向,只能往前走。”
他将目光看向一旁已经咽气的护卫,“护卫已经死了,借用一下尸体也无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怜英抬眉,似笑非笑地看着那想要将护卫的尸体往空地扔的启明,“启明画师,在下有一个问题想问,不知画师可否如实回答?”
“请说。”
“顾某昨日来山庄,听了一些关于山庄的传言,说是山庄的后山有宝藏,也不知画师你跟来后山,当真是来寻陈庄主的吗?”
启明挑眉,反问道:“那几位又是何目的呢?”
白逸书率先道,“不瞒你说,我自也是为了宝藏!”
还挺坦率!顾怜英暗笑一声,道,“我是衙门仵作,昨日初来,画师觉得我来后山是为了什么?”
她继续道,“我观方才画师被困流沙,虽看上去很害怕,实则早已经想好了脱身之法,是也不是?”
“顾仵作何出此言?”
顾怜英笑道,“那几位被流沙卷走的护卫,小腿脚踝都有深浅不一的山鼠撕咬痕迹,最轻程度的也不过是咬痕,而画师小腿光洁,除了被咬破了鞋袜,似乎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启明道,“那是我出来的快。”
“起初我也这么认为,只是画师或许忘了,方才被丢出去的那两位护卫,比画师陷得慢,但他们的伤口却一个比一个深,这又是为什么呢?”顾怜英道,“方才柳镖头救你出来时,流沙洞口山鼠密集,并不像是没有山鼠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启明后退半步,眯了眯眼,“顾仵作,你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这些山鼠是我放的吗?我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
叶鑫笑道,“没说你养山鼠,你这个样子看上去也不会养。”说罢,他一个闪身移到启明面前,迅速在他身上探了一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怀中拿出一个布囊,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叶鑫问:“这是什么?”
“桑落花根。”顾怜英道,“桑落花根有一种只有动物才能嗅到的刺鼻气味,若是将根研磨成粉,涂抹在身上,别说是山鼠,就连穿山甲闻见了,也要远离数里。”
叶鑫挑眉,“看来,你早就来此处探过了。”
启明冷笑一声,“难道这位叶大侠没来过吗?”
叶鑫恍然,“原来昨夜躲在暗处触发机关阵的是你?”怪不得他昨夜根本什么都没动,便有银针向他袭来,竟是有人故意为之。
“是我。”启明不否认,“你们一个个面上说是为了寻找陈庄主,实际上都在觊觎那些宝藏,既然如此,不如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其实我们的目的都一样,不如一起通力合作,闯过这机关阵?”
白逸书道,“这机关阵每时每刻都在变化阵眼,就算你闯过了前方的空地又怎样?你能保证你出得了那机关阵?”
“这白公子就不必操心了,我自有法子。”启明看了看地上那个不再动弹的护卫,“几位如何?”
余下几个护卫面面相觑,更有护卫求启明,“表少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闭嘴!”启明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匕首,直接从那说话的护卫胸前捅了过去,护卫当即死亡,余下众人再也不敢多嘴。
启明冷哼一声,“既然几位没有合作的意向,那还请莫要挡道!”
说罢,他指使几个活着的护卫,将方才死了的护卫往阵中一丢,银针倾盆而下,他算好时机后,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白逸书蹙眉,“就这样让他走了?”
顾怜英拿过叶鑫手中的桑落花根,蹲下身为那些受伤的护卫疗伤,“还能如何?”她顿了顿,问道,“难道白公子也想要……”
“不不不,我白某人可不杀人。”
第43章
给几个护卫疗完伤,顾怜英这才将神情收回,变得十分冰冷严肃,她走到叶鑫身旁,问道,“如今也没旁的人了,说吧,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鑫的嘴角斜斜地扬了扬,依旧是一副慵懒模样,他耸了耸肩,“倒也没什么,只是没想到水阵里竟有浮木,林中竟有流沙。”
“你的意思是说,今日的水阵与流沙阵与昨日的不同?”
叶鑫道,“只能说布阵之人十分精妙,能将这机关阵做到每时每刻都不同,阵法应该也能做到每日一换,如若不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若不然,便是人为。”顾怜英道。
白逸书却道,“两位且看看李夫人身上的那个利器,像不像水阵中的那些兵刃?”
顾怜英循声而望,那利器如刀似剑,柄上锈迹斑斑,还沾了些水草,倒真像是从水中捞上来的。
白逸书道,“若是叶兄昨晚没遇到浮木,那李夫人身上的兵刃从何而来?我想,应该是叶兄走后,有谁触碰了水阵机关,可怜这李夫人,竟变成了那人闯关的工具了。”
突然有石头飞入阵中,如暴雨般的银针应声而下,白逸书扭头一看,却见顾怜英手中正抓了一把石头,他恍然大悟,“顾兄是想要耗一耗这阵中银针?”
顾怜英捏着手中石头,看着阵中三具尸体心中却有百般计较,她是仵作,但也曾是医者,若非绝境,谁会舍弃生命?
可有些人却不这么想,方才他们完全可以投石探路,然而利欲之下,生命在他们眼中却什么都不是。
这大概便是所谓的道不同吧。
“第一百三十八种!”白逸书脱口而出,“从方才到现在,这机关阵中的阵法方位,已经变换了一百三十八种了!而且,从未重复过!”
他满心满眼佩服,“设阵之人简直就是个算数天才!”
白逸书沉浸于阵法的记录与计算中,天色渐晚,阵中的银针仿佛慢慢在减少数量,白逸书道,“应该快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音刚落,最后一批银针落地,前方一片安静,阵中的那三具尸体已然千疮百孔,根本分不清楚其样貌,有护卫想要入阵收尸,却被叶鑫叫住。
“想去送死吗?”
那领头的护卫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们死于非命,我不过是想去收尸。”
顾怜英道,“阵法诡异,还未确定是否安全,各位还是莫要贸然入阵为好。”
白逸书也道,“是啊!你们难道还没察觉吗?自从那三人入阵之后,便再无声响了,他们若非寻到宝藏,怕也是凶多吉少。”
他宝贝地将纸笔收好,并打算蹲在角落再观察观察,然而他一转身,神情突然顿住了,“顾兄叶兄,你们有没有看见,阵法中有什么东西?”
“看见了。”叶鑫一把将顾怜英护在怀中,“似是迷雾,小心些。”
白逸书如兔子般又躲在了两人身后,“我倒是觉得是什么瘴气。”
护卫们面面相觑,皆要往后退,可身后是密林流沙阵,他们根本不知从何而退,有一阵风吹过,那团迷雾加快了速度,几息之间,便将他们包裹了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迷雾带有很强烈的刺鼻气息,惹得众人连连咳嗽,白逸书咳了几声,道,“这到底是什么?”
“莫要说话!”顾怜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迷雾中的毒素虽比不上蝶翼那般强,但也有蛊惑人心之力,若是吸入过多,怕是会紊乱人的神志。
好在她百毒不侵,除了蝶翼那般程度的毒气,其他毒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她慌忙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想要给叶鑫喝点血,谁想还没下手,手里的匕首却被人抽走了,她正要质问,面前此人竟是狠狠将她抱住,头紧紧地埋在了她的颈窝,一动不动。
“叶兄?”叶鑫将她箍得太紧,根本无法动弹,她只好试图唤他,“叶兄,你先松开我。”
“雪儿,莫要离开我……”叶鑫紧紧抱着她,竟还带着哭腔,“是我错了,我对不住你!雪儿……”
雪儿是谁?顾怜英蹙眉,叶鑫曾说,不想纠结于过去,难不成这位叫雪儿的人便是他不愿纠结的过去吗?
她手里的动作突然顿住了,又听叶鑫道,“雪儿,莫要嫁给他,莫要跟他走,莫要……”
原来是他一厢情愿,怪不得如此不愿面对。
顾怜英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道,“叶兄,莫要着了这迷雾的道。”
叶鑫却抱得更紧了,“雪儿!我寻你寻得好辛苦!”
“雪儿?雪儿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逸书的话突然打破了此时伤感的气氛,顾怜英瞥过眼,却见他一人独自站在迷雾之中,瞪大双眼好奇地看着相拥的他们,就像是一只充满好奇的狗。
顾怜英诧异道,“此迷雾会迷惑心智,没想到白公子竟没事!”
白逸书抽了抽嘴角,“此事说来话长,顾兄不也是没事吗?”
“我有百毒不侵之体,”顾怜英道,“帮我将他拉开。”
白逸书闻言将叶鑫拉开,眼中却满是好奇,“顾兄是怎么练就百毒不侵之体的?是吃的丹药?泡的药浴?还是淬体?洗髓?”
顾怜英将匕首拿了回来,在指尖划了道口子,“医之道,贵兄长应该更清楚些。”
白逸书耷拉个脑袋,瞬间闭了嘴。
饮了顾怜英的血后,叶鑫终于醒转,然而目光仍然浑浊,“怜英?”
“是我。”顾怜英将他的酒递给他,“先喝口酒润一润喉。”
白逸书恍然,“原来你的血能解毒!”
顾怜英道,“白公子也是这般体质,血应该也有这样的功效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逸书摇头,“我没有。”
一口酒入喉,叶鑫瞬间清醒了很多,方才自己仿佛入了一个梦境,那梦境却又十分清楚,清楚到那些原本他想忘掉的东西,一下子都涌现了出来,他猛地摇了摇头,道,“这迷雾里,怕是有蝉蜕的成分。”
“又是他!”顾怜英暗自沉声。
白逸书问,“谁?”
顾怜英起身,打算给其他人解毒,“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待到天色全黑了,林中的雾也已经散了,众人才起身,打算往机关阵而去,银针虽然射完了,但机关阵的阵法方位依旧在变,据白逸书计算,如今这一遍已经是第六百八十一种变化。
更重要的是,阵法至始自终没有重复过。
这机关阵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般容易,方才的银针阵,不过只是个开始,后面的阵法才使人叫绝。
穿过银针阵后,面前便是一片会移动的迷宫,这迷宫与前面的银针阵相连,而且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不同的变化,用白逸书的话说,又是没有丝毫重复。
可这迷宫阵与外面的银针阵仿佛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无论是换阵的频率与次数,都与银针阵有极度的相似度,就好像那银针阵就是这迷宫阵控制的一样。
早先进来的三人早已失去了踪迹,众人在迷宫入口前驻足而望,突然听到有护卫道,“这里有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人闻声而至,面前却是有人,不过那人站在迷宫缝隙之中一动不动,起初他们还以为是早先进来的那三人,可看此人的身量,却丝毫也不像。
叶鑫蹙眉,“怜英,你有没有感觉此人很眼熟?”
顾怜英点头,她看到此人的第一眼就想到了。
白逸书凑过来,“你们认识他?”
顾怜英冷笑一声,“何止认识,我还认识他的十三个朋友。”
话音刚落,眼前那人突然动了起来,却见他从缝隙里走了出来,四肢僵硬但速度却不慢,直到他走到众人面前时,白逸书才惊叫一声,慌忙躲到了顾怜英与叶鑫身后,“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身后的护卫们正要拔刀相向,却被顾怜英拦了下来,“慢着!”
护卫不解,“这东西是要杀了我们!”
顾怜英道,“你们看,他虽四肢僵硬肢体不协,但他正在努力往另一个方向走,并没有想要攻击我们的意思。他似是在为我们引路。”
众人往那东西走的方向望了望,不远处的地上,竟躺着一些东西,待他们看仔细后,竟是浑身一激灵。
有护卫失声,“那是……那是断肢!是分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护卫们脸色一变,就连腿也变得哆嗦了起来,白逸书听到他们所言,更是躲在叶鑫与顾怜英身后,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从迷宫里出来的那东西依旧慢吞吞地走着,直到走到那些断肢面前,才停了下来。
顾怜英蹲下|身,方才有一瞬间她以为这些断肢属于先前进来的那三人,可近前一看才发现,这些东西并不新鲜,而且每一截断肢似乎都经过特殊处理,用什么特殊法子风干了。
而且在每一截断肢中,都有一截钢片,站着的那个之所以会动,靠的正是它四肢里的钢片。
“机关术!”白逸书脱口而出,“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看到如此精湛的机关术!”
白逸书也不害怕了,他竟与顾怜英一同蹲下来,打算研究研究,“不知各位有没有听说过,几百年前有一位圣人发明了一种不用任何人力便能自动行走的机关术?”
“白公子所言,可是木牛流马?”
“正是!”白逸书兴奋道,“我猜测,外头那个银针阵,很可能是那位圣人发明的连弩所射,那连弩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诸葛连弩!”
第44章
边陲小镇的一个小小山庄中,竟出现了机关术和连弩,如此说来,若说青禾山庄没有什么秘密也是不可能的了。
“也不知那三人去了哪里。”白逸书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迷宫缝隙里走出来的机关人,已经彻底不动了,顾怜英检查了一番,地上这些机关人都是以活人为本制作的,这些活人与她在四大法王庙中看到的那些干尸有相似之处,也有很大不同。
机关人没有五脏六腑,但四肢头颅是拼接的,无论是不是它的四肢头颅,只要能接得上,它便能用。
也不知被做成机关人的人到底是谁,更不知是何人将他们做成了机关人!
目前地上有四个散落的头颅,想来之前这里有五个机关人,其中四个被那三人打散了,最后一个则是躲进了迷宫缝隙中,这才逃过此劫。
顾怜英起身,问叶鑫,“你认为陈庄主有能力做机关人吗?”
叶鑫摇头,“这一点我也感到很奇怪,也不知这后山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突然,那机关人动了,也不知它受了什么刺激,突然不知方向地乱跑了起来,叶鑫猛地将顾怜英护在身后,“小心。”
顾怜英却道,“它似乎在给我们指引方向。”
下一刻,机关人突然冲了出去,白逸书道,“那是咱们来的方向!”
顾怜英道,“跟上!”
机关人轻车熟路地入了林子,几人还犹豫了一番,但看它没有遇到任何流沙,他们才跟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约一刻钟后,众人随着机关人走出了林子,面前还是那片湖,只是湖面上的浮木已经不见了,在夕阳浅风之下,显得波光粼粼。
机关人突然停住了,它动了动脑袋,左右看了看,最终噗通一声,直接跳进了湖里。
“它这是要作甚?”白逸书本想要捞它,但已经晚了。
叶鑫饶有兴致地看着在水里的那个机关人,微微一笑,“原来是这样。”
顾怜英瞥了他一眼,“你看出来了?”
叶鑫挑眉,“怜英不也看出来了吗?”
白逸书挠了挠头,他发现这两人有事总会说一些让人云里雾里的话,就在刚刚,他又听不懂了。
白逸书终于忍不住了,道:“顾兄叶兄,有什么话,咱们能不能明说?”
顾怜英指着机关人离开的方向,“白公子请看,水中有路。”
白逸书顺着顾怜英指着的方向看去,那机关人非但没有被淹,而是一直在水中移动着,天光暗淡,乍一眼看,觉着它在游动,但仔细一看,便会发现那机关人正在正常地行走。
既然如此,水中必定有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诸位还不快跟上?”叶鑫微微一笑,转身便揽过顾怜英的腰,双足点地,顺着机关人方向的湖面飞了过去。
机关人速度很快,不过半刻钟的时间,便已经到达岸边,它停顿了一会儿,躬身在地上捞了一下,也不知捞了什么东西,左手一直做捞起来的状态。
上岸的白逸书来不及拧干衣裳,又对着机关人问道,“它这是要做什么?”
顾怜英道,“我方才在检查机关人的时候,看到机关人的关节处有大大小小不同的齿轮,虽然那些残肢断臂已经脱离身体,但齿轮却是正常运行,我推断,真是因为这些正在运转的齿轮,才使得这些机关人能在特定的时间做特定的事。”
白逸书恍然,“你是说,机关人的行为轨迹已经被人设计好了?”
顾怜英点头,“正是,眼下夕阳西下,正是晚饭时分,而它的动作……”
白逸书做了一个与机关人一样的动作,“它似是在拿什么东西,可地上没什么东西啊。”
话音刚落,机关人又跳进了水里,正当众人疑惑他是不是又要往回游的时候,湖面上又多了好些浮木。
机关人轻车熟路地站上了一个飘浮着的空心的浮木,那浮木开始下沉,平静的湖面突然热闹了起来,方才那条沉在水里的路渐渐浮上水面,竟有了另一条路。
白逸书又道,“你们有没有发觉,中间的那个岛屿,好像在上升。”
水中的路慢慢上升,连带着岛屿也渐渐升了上来,这是一个十分浩大的工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路面还未稳定,机关人便小心翼翼地护着手里的东西跳了上去,他虽四肢僵硬,但走起来却是飞快,也不过几息时间,便将众人远远甩到了身后,好在叶鑫有功夫在身,双足点地,很快便追上了。
直到机关人靠近岛屿时,慢慢上升的岛屿也正好停了下来,众人这才看清,原来岛屿之下竟另有密道,只是这密道口子被一扇密不透风的门封住了。
密道的门打开,众人随着机关人钻了进去。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再次传来,顾怜英暗自紧锁眉头,这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了,叶鑫也感到了密道里的异常,他暗自揽过她的肩,轻轻地在她的肩头拍了拍,以示安慰。
密道漆黑,好在机关人的动作声音极大,众人跟着它的声音往里走,不知走了多久,便看到了一个向上的阶梯,想来这便是密道的出口。
众人几乎屏住呼吸,跟着机关人上了阶梯,突然又一阵轰隆声响过,顾怜英觉得脚底的地面正在抖动,看来这岛屿又在下沉了。
血腥味再次逼近,顾怜英边走着边环顾四周,心情开始紧张了起来,能将人做成机关人的人,可见其手段之残忍。
这一路他们没有看到任何阵法,甚至没有任何意外发生,看来接下来他们应该会见到机关人的创作者,亦或是后山所有机关术阵法的创造者了。
不知走了多久,机关人突然停下了,他弯下腰,似是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然后近前将烛火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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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们如今所处之地竟是一个巨大的密室!
密室中摆放着好些架子,架子上有各式各样的工具,地上摆放着很多浑仪,还有一些地方放了好多算筹,想来这里的主人定是个算术高手。
再往里看,便是一个卧房,卧房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石床和一张石桌,床上放着的是一团被子,而被子里面却是有一团凸起。
床上有人!
顾怜英心尖一跳,叶鑫近前几步,抱拳相问:“我等来此地寻人,无意冒犯阁下,敢问阁下可曾见过青禾山庄陈庄主?”
没动静,亦没回应。
叶鑫再问了一遍,床上那人依旧没动静。
顾怜英蹙眉,给了他一个眼神,他会意,近前直接将被子掀开,白逸书险些惊叫出声,“骸骨?”
顾怜英近前,她果然没有猜错,石床石桌已经积灰,这里显然常年没有人活动了,再加上机关人那种种诡异举动,看来这密室里应该许久没人居住了。
她检查了一番,这骸骨为男性,年纪大约不足四十,手足关节皆有磨损,想来生前定有关节病,除此之外没有旁的什么伤痕,病死的几率更大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骸骨的枕边有一本书,她拾起看了一眼,猛地一惊,这本书的书封上正用一种龙飞凤舞的字体写了两个字,“手札”。
印象中,只有师父的字体才会这般富有个人特色。
她脱口而出,“师父。”
“与你师父有关?”叶鑫也意识到她的情绪不对,“这手札是你师父的?”
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他,顾怜英实话实说,“是,只是师父说这手札被人偷走了。”
叶鑫指着床上的骸骨,“是他?”
她轻叹了一声,“或许他便是我师父所说的那个下山后一去不复返的臭小子吧。”
一阵惊呼声传来,白逸书慌忙跑了过来,轻车熟路地躲在了两人身后,“顾兄叶兄,那里有东西!”
他指着卧房一块被布匹盖着的墙壁,害怕地浑身直抖,布匹的一角已经被掀开,隐约有一截腿骨露了出来。
顾怜英将心沉了沉,那是人的腿骨,而且还没完全干瘪透。
密室主人既然能将活人做成机关人,想必定是做了很多试验的,她猜那布匹背后定然是那人的试验品,一想到这儿,她脑海中又浮现出四大法王庙中的那些尸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难道与此有关?
果不其然,当叶鑫近前将那块又宽又大的布匹掀开时,抬目而望,竟有不下二十几副尸体残肢,各自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表令人呕吐的气味。
几个护卫看不下去了,纷纷在角落里吐了起来,就连白逸书也忍不住,跟着那几个护卫一起吐了。
顾怜英眯了眯眼,这么多尸体,大都是男性,虽尸体表面已经被做成了干尸,但肌理还在,然则各个尸块的肌理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她微微蹙眉,“叶兄,你看出来了吗?”
叶鑫点头,“此地离当年吴县令遇害的官道并不远,看来这些人便是在那一带活动、后来又不知所踪的贼寇。”
当年有人去调查过贼寇的去向,没想到他们竟丧命于此。
“这是什么东西!”白逸书突然尖叫出声,顾怜英与叶鑫相对一视,正要近前询问,却听白逸书又道,“他怎么没有心!”
第45章
护卫们的呕吐声再次传来,顾怜英循着白逸书的声音前去,却见这密室之中竟还有密室,白逸书正举着一枚蜡烛目瞪口呆。
密室里有两副水晶棺材,顾怜英听师父说过,这种棺材可以长时间保存尸体,并使尸体不腐。
棺材中各自躺着一个男人,两人都半|裸着上身,其中一人胸前有一个窟窿,而另一个心脏的地方虽有缝合的迹象,但却是完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换心。”
顾怜英脱口而出,这是师父手札里的一个设想,倘若一个人的心无用,另一个人的心有用,那将有用的心替换了无用的心,那拥有无用心之人便能活命。
同理,四肢五官都可以。
可这些都是理论,这世间根本没有法子能视线此等医术。
这两个男人身材壮实,手有老茧,特别是虎口,有常年用刀的迹象,皮肤黝黑,伤痕无数,又是贼寇无疑。看来住在此处的人,是将这些贼寇当做试验品了。
白逸书惨白着脸,瘫软在一旁,看得出来,他已经什么也吐不出来了,他带着哭腔喃喃道,“我想回家。”
他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可他从未见过如此惨不忍睹的场面,活体机关人也就罢了,竟还有这么多的残肢断臂!残肢断臂也就罢了,还让他看这么诡异的场景,他想他这辈子所有恐怖的事情大约在今日都看完了。
“不对。”顾怜英蹙眉,“应该还有尸体。”
白逸书痛苦道,“顾兄,你就莫要吓唬我了!”
顾怜英问叶鑫,“进来时,我闻到一股新鲜的血腥气,和这密室里的味道是截然不同的。”
叶鑫眯了眯眼,“这屋子里还有旁的新鲜的尸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逸书更是惨叫,“莫要再谈论了,我……呕……”一想起方才看到的场景,他又情不自禁地呕吐了起来。
正此时,有一个护卫的惊叫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进人循声而去,却见那护卫指着墙面道,“有血!这里有血!”
顾怜英蹙眉,果不其然,墙面上有新鲜的血液流下来,叶鑫近前探了探,道,“这墙面是活的。”
意思是,这面墙背后怕是还有旁的什么东西。
护卫们一个个面色惨白,他们显然已经受不了这密室里的一切东西,一想起墙后还有什么东西,他们更是浑身都透着拒绝,但是如今他们也没旁的法子,他们来后山的目的就是寻找陈庄主,这是他们的职责。
叶鑫自顾自地在墙上摸索着,血液虽然是从缝隙里流出来的,但若是这墙面不动,便无法知道墙背后的事,所以他认为这面墙应该有什么机关。
白逸书不知何时来到两人身后,他顺势搭上顾怜英的肩膀,痛苦地擦了擦嘴角的秽物,道,“直接推。”
众人不解,他便解释道,“这密室的主人很喜欢鼓弄阵法之类的东西,方才我看了一圈,发现这间密室也是一个小小的阵法,死门便是方才发现的那个小密室,而生门便是这堵墙,那小密室是直接推开的,这堵墙理应也是如此。”
闻言,叶鑫便开始使劲,果不其然,墙面在叶鑫的不屑努力之下,开了一道小缝隙,护卫们见状也纷纷近前帮忙,只一会儿,那堵墙便被推开了。
只是墙后面一片漆黑。
好在密室里有多余的灯烛,叶鑫点了灯烛,往里头探了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启明画师!”突然有护卫惊呼一声,“你们看地上!躺着的可是启明画师?”
果不其然,在暖黄色的烛火照耀之下,墙后地面上竟真的躺着一个人,那人正是启明。
他悄无声地躺在那里,明显已经没气了,更令人讶异的是,他的胸前竟有一个大窟窿。
他是被剜去心脏死去的。
血液从他的伤口不断流出,新鲜的血腥气味与密室里本来弥漫的那股古怪味道融合一起,更叫人作呕。
“他怎么会在此地?”白逸书死死躲在顾怜英身后,不敢再向前半步,“他不是去寻宝藏了吗?怎么会在这堵墙的后面?”
顾怜英近前检查启明的尸体,身体无明显外伤,胸口的窟窿伤口很是新鲜,是死时造成的,她脱口而出,“他是被活活剜心而死。”
“何意?”白逸书问,“他是活着被剜心而死的?”活着被剜心,死后身上还有个大窟窿,这种死法,实在太残忍了些。
“也不知李司曹与柳镖头如今在何处。”顾怜英道。
叶鑫已经走进黑暗探路,这回儿已经回来了,他的面色较之方才更加阴沉了,“前面有两条路,都有浓度不一的血腥味。”
白逸书很想让他们不要再走了,也不知再往前走,会遇到什么凶险的事,可若是不走,他便只能呆在这血腥的密室里,那境况更加恐怖,所以他只能顺手拉过一个护卫,紧紧跟着他们往前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鑫在岔路口停顿了一会儿,顺手选了左边一条。
这虽说是一条密道,但看痕迹却不像是人工打凿,而是一个天然的洞府,有滴水从他们头顶落下,带着一丝淡淡的血腥气息,使人浑身一颤。
几人缓缓走着,脚步的回声在洞中游荡者,突然有一阵微弱的声音传来,使得众人一惊。
顾怜英蹙眉,再细细一听,她与叶鑫相对一视,叶鑫将手中的烛火往上一抛,瞬间黑漆漆的洞府被照亮,有一个人,蹲在角落,小声地呼救。
在看清对方的衣着之后,顾怜英脱口而出,“大人!”
叶鑫几步近前,将蜷缩在角落的聂青挖了出来,“聂大人,你在怎会在此处?”
聂青紧闭双眼颤抖着,口中依旧喃喃着救命二字,想来是因为这洞路湿冷导致他精神不济,叶鑫将他扶了起来,“先将大人扶回去吧。”
众人又回到了方才的密室,好在密室里有足量的烛火和柴火,几个护卫将能燃的都点燃了,为的就是帮聂青恢复。
顾怜英号了号聂青的脉,面色凝重,也不知聂青从何而来、为何出现在此地、怎么出现在这里的,这其中的事态着实蹊跷。
“他如何了?”叶鑫问。
顾怜英轻叹一声,“大人湿气入体,再加上饿了好些日子,体虚地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以为入后山后会很快出去,众人也没带什么吃食,就聂青现下的情况,除了尽快恢复体温,就是进食,但看这密室里,除了那些如物品般的断指残骸,实在没有任何东西可给聂青吃。
所以唯一的法子便是,等聂青恢复体温之后,尽快离开这里。
白逸书与护卫们缩在了一团,仿佛只有这样才不会觉得害怕,顾怜英也没管他们,只是越过他们生起的火堆,捡起了方才被他们遗落的机关人。
机关人带他们进来之后便一直如物件一般站在角落,仿佛坏了一般,顾怜英近前,细细地看了起来。
“我明白了!”白逸书道,“顾先生,你是想让这机关人给我们带路吗?”
机关人的轴体已经不转了,若是带路,还需要拧动轴体,重新设置它的行动轨迹,来时的路已经随着密室的下降而被封死,若是靠这机关人带路,是决计不可能的。
她如是说完,惹得白逸书连连叹叫,“难道真的要走那一条黑漆漆的路吗?”
“白公子,那条路也并非是条明路。”顾怜英道,“我想住在密室的主人应该会有相关线索,不如诸位也帮忙找找吧。”
密室里到处都是死人,这些人是绝对不愿意在死人堆里找东西的,但为了活着出去,他们不得不起身,开始跟着四处找寻了起来。
大约过了半刻钟,白逸书回到了火堆旁,虽说他一直给自己以四处都是死人的心理建设,但面对那些东西,心里依旧很慌。
人在害怕心慌的时候,总会向往温暖光明,所以,他一屁股坐在火堆旁,很是气馁地不敢再去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终于有一人从密室角落喊出声来,“诸位,快来看看!”
顾怜英闻声而去,却见一个护卫正顶着一扇石门,而另一个护卫正从里头拿东西,那护卫边拿边道,“石门后有一个书架,书架上有好些书,几位快过来瞧瞧。”
那护卫从里头拿出好些书籍,有书简也有书册,看上去已经很陈旧了,随意翻开一本书,里头正画着一些机械示意图,像是机关术。
待到那护卫将东西全都拿出来之后,那顶着石门的护卫这才松了一口气,石门再次关上,几乎与墙面合为一体。
护卫道,“方才我发现这墙面是空的,便寻人来撬了撬,果不其然,里面有东西。”
这石门的设计倒是十分巧妙,若是没有特殊的手法,很难开那么大,这护卫也很是聪明,竟想到用刀剑划开一道口子,再用一条绳索,硬生生将石门掰开。
好在石门不重,若不然和两人的手臂怕是要毁了。
顾怜英拾起一本书,打开扉页眸子一紧,这是一本医案,虽时年已久,还有些发霉,但每一个案例都关于师父手札上的内容。
乾时四年,年15,年20,换食指一只,失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乾时五年,年20,年18,换手臂一截,成功。
乾时八年,年30,年35,换小腿一只,失败;同年,成功。
乾时十三年,年20,年45,换耳一只,成功。
乾时十八年,年10,年40,换眼一只,成功。
乾时二十二年……
第46章
“乾时二十二年,年30,年31,换心,失败。”顾怜英再拾起另外几本医案,在这之后的三年里,医案上一直都是换心,直到换了足足六十一次,最后才算成功。
叶鑫也惊讶于此人的执着,更惊讶于为了换心,竟使得那么多人丧生。他轻轻拍了拍她那薄弱又强大的肩,以给予她宽慰。
顾怜英揉了揉眉心,想来当初师父是因为想到会有很多人因此丧生,所以他才只是将手札封存,而不是去试验。
所以当这密室的主人将师父的手札带走之后,师父对他的存在只字不提,更是嘱咐她,若是以后遇见他,相见陌路便是,所以,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剩下的书籍,都是机关术,从上古流传下来的,到今时今日流行的,样样都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逸书手里拿着一卷书简,挠了挠头,“奇怪,怎么没有怎么制造机关人的书?”他还想将这活体机关术的制作方法记入他的书里呢。
有几个护卫回应,“我也没看到。”
叶鑫道,“看来有人比我们更早来过此地了。”
白逸书浑身一个激灵,他慌忙躲在了叶鑫身后,颤巍巍问道,“难道是李司曹他们?”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启明画师死在那里其实也是李司曹他们所为?难道他二人正躲在角落等着挖我们的心?”
顾怜英见他这般自己吓唬自己,无奈地摇了摇头,便将那些东西堆叠好,“若是他二人真在附近,何不出来将我们一网打尽?”
白逸书道,“敌在暗我在明啊!”
密室里传出火焰劈啪地声音,一直蜷缩在那里的聂青呢喃了一声,冻得浑身僵硬的身子渐渐有了知觉,湿透了的衣裳也干了一些。
当他睁眼看到眼前这如尸林般的场景,猛地跳了起来,下意识地喊了一句,“救命!”随后便又晕了过去。
聂青突然的喊叫将白逸书吓得不轻,他直接跳上了叶鑫的背,将头埋进他的脖颈里,边抖边喊道,“不要杀我,我一点都不好杀!”
顾怜英没理会白逸书,慌忙去查探聂青的情况,身体机能算是恢复了,只是方才受到了惊吓,再加上多日未吃东西,身体虚弱,才会刚醒就晕过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如此,顾怜英也不打算在密室里久留了,她扶起聂青道,“此地终究不宜久留,既然大人身体已然恢复,我们便早日离开吧。”
白逸书依旧不敢从叶鑫身上下来,叶鑫无奈,只能咳了几声,“白公子,你若再不下来,你兄长怕是又要头疼许久了。”
白逸书紧紧抓住不放,“白逸尘能有什么意见?”
“作为白公子的病人,若是无端被掐死,怕是……”
白逸书这才恍然,他轻咳一声以缓解此时的尴尬,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本公子方才不过是不慎滑倒,多谢叶先生搭把手。”
众人笑而不语,白逸书更是十分坦荡,大摇大摆地走在叶鑫身侧,仿佛叶鑫那比他稍微大一个身形的身板能帮他挡住所有妖鬼蛇神一般。
再次回到密室之中,众人已经习惯了血腥气味,倒也没过激的反应了,这回他们择了另一条路,正如白逸书所言,反正是一条道,若是走不通就往回走。
好在这条路只有一条,没有什么岔路口,否则众人怕是怎么也走不出去了。
只是众人疑惑,这条道仿佛是一条漫无边际的甬道,他们大约已经走了不知多少个时辰了,终究未见出口。
就连顾怜英都有些迷惑了。
叶鑫依旧拍了拍她的肩膀,只柔声道,“放心吧,此路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逸书凑了过来,眉头几乎拧在一起,“你怎么知道?”
叶鑫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狠狠往洞口一扔,顾怜英侧耳一听,疑虑尽消,微微浅笑一声,“放心吧白公子,此路不仅通,而且快到尽头了。”
白逸书挠了挠头,本想再问,但腹中一阵饥饿传来,迅速转移了他的视线,“那还不快走。”
叶鑫与顾怜英相视一笑,这位白公子与那位白公子,虽说是一胎双生,这脾气秉性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实在叫人啼笑皆非。
果不其然,他们大约走了半刻钟时间,便在前方不远处见到了几具尸体。
那尸体顾怜英认识,正是林英和那几个跟着聂青一起失踪的捕快。
兴许是看过更恐怖的画面,面对这几个正常的尸体,白逸书竟已经敢上前查探了,顾怜英笑着将聂青的手搭在白逸书的肩上,微微一笑,“白公子还是先替我们照顾好大人吧。”
叶鑫帮她打着火把,顾怜英蹲下|身查看着地上的几具尸首。
林英与那几个小捕快的颈部都有一条细长的伤口,大量的血液从伤口中流失,可以看出系颈部脉络破裂而亡。
地上的血液已经凝固,看成色大约已经死了有四五天以上了,这个时间,正好够聂铃儿来回一趟青阳。
顾怜英起身,“死因是同时一招毙命,凶器很薄,可能是薄刀,也可能是细剑,但林英的功夫并不低,能够同时出手将众人的颈部划出一道口子来,看来此人武功高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逸书边赞叹边拍手道,“竟然还有这般厉害的高手!顾先生,你可知凶手使用的是什么招数?我回去好记下来。”
顾怜英却道,“我又不是什么江湖人士,懂得什么招数?前方大约就到出口了,大家还需打起精神来。”
白逸书只好闭口不言,他们此行都又累又饿,实在无法将林英几人拖出去安葬,无奈顾怜英只好将他们放在一旁,等到来日寻人过来好好将他们都安葬了。
众人继续往前面走,顾怜英的五感比常人要稍微敏感一些,才没走几十步,她便感到前方阵阵微风吹来,看来是要到尽头了。
顾怜英停下脚步,凝神,直到耳边再次传来风声,白逸书本想出声询问,却见她在墙上某处随意一敲,轰得一声,他们所在之处的头顶,竟开了一个口子。
想来这便是这条甬道的出口。
叶鑫单足点地,一下钻了出去,半晌,从上面扔下一条绳索,“都快上来吧。”
众人闻言,纷纷扯着绳索通过那道口子,一个一个往上走,顾怜英环顾四周,此地虽说是甬道出口,但四周空旷并不像是尽头,她有预感,若是再往前走走,一定还会有什么发现。
而此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她顿感腰间一紧,却见叶鑫正在眼前,“我带你上去。”
“慢着。”顾怜英指着前方未知,“前面或许会有发现。”
叶鑫道,“不急,我们出去再说,我想你更愿意看到上面的世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鑫的手紧了紧,顾怜英随着他通过那道口子钻了出去,落地时,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几个护卫手里的火把才勉强将周围照亮。
顾怜英凝神,脱口而出,“四大法王庙?”
“正是。”叶鑫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看外面的天色,想来我们从密道中已经走了一天一夜。”
阵阵冷风从门外吹进来,惹得众人瑟瑟发抖,就连顾怜英都觉得这股风有些邪性。
出去探路的护卫回来说,外头一片漆黑,也不知此地到底是何处,若是在山中,猛兽众多,轻易出去怕会不妙。算算时辰,大概是丑时,再熬个几个时辰便天亮了,等天亮了再出去会安全许多。
那护卫说得在理,于是众人忍着饥饿在殿中生起了火堆,打算休整一番,等天亮。
叶鑫与顾怜英靠在殿中圆柱上,犹记得几日前他们正带着一群人来这四大法王庙寻失踪的聂青,如今兜兜转转,竟又回到了这四大法王庙,也不知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因为旁的什么原因……
鼾声四起,一行人想必也很累了,顾怜英没有吃安神药,倒是精神得很,她动了动,突然,一个温热的手掌托起她的脑袋往回扣了扣,下一刻她便跌进了一个软乎乎的颈窝中。
“先闭目养会儿神吧。”叶鑫道。
兴许是真的累了,顾怜英感觉靠在他怀里很是舒服,便懒得动弹,只是微微点点头,随即闭上了眼。
谁知再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怜英猛地从叶鑫怀中起身,却见白逸书等人正围在火堆旁等着几只烤鸡烤兔,看来他们有人早间出去打猎了。
叶鑫笑道,“醒了?”
顾怜英从未有过不曾吃安神药便能一夜无梦的睡眠,被他这么一叫竟是慌了神,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了一声,“多谢。”
朝阳缓缓映进殿中,金色的阳光打在了四大法王像上,显得它们格外的庄严肃穆,顾怜英抬头一看,神色突然凝固了。
“叶先生,昨夜它们可有异常?”
叶鑫也觉得奇怪,昨夜他们出来的口子正处于四位法王神像台的中央,他出来时也特地观察过周围环境,与之前他们离开时,一模一样。
可如今这四大法王手中的武器又缺了一角,并非他昨夜看到的样子,更不像是那日他们看到的样子。
难道神像的武器,会凭空消失不成?
第47章
昨晚他们出来时,顾怜英看过一眼四大法王的神像,他们手中的法器都是完整的,看来法器大约是他们睡着的这一段时间里消失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怜英站在神像下许久,她有些自责,若是昨晚不睡,或者装睡,定能发现其中端倪。
山风阵阵,早已将庙中那些难闻的味道吹撒,只剩下庙宇本来的老旧味道,顾怜英盯了神像许久,陷入了沉思。
“这后院井里的水太浑浊了!根本不能喝!”白逸书气呼呼地从后院而来,他那白色衣裳的袖口湿漉漉的,看来是沾过那井水了。
却听叶鑫道,“哦?看来白公子是想尝尝那浸泡过十三具尸体的尸水了?”
果不其然,白逸书脸色铁青,如兔子般从原地跳了起来,半天说不出个字,更还要拿起地上木棍准备揍叶鑫。
叶鑫只悠悠地靠在柱子上,拿起酒壶喝了一口,嘴角微微上扬。
吵闹间,聂青也醒了,在阳光的照耀下,他显得有些有气无力,顾怜英回过神来,近前询问,“大人,你觉得怎么样?”
聂青道,“林英……是林英!”
“林英已经死了。”顾怜英道,“正死在密道的口子上。”
聂青眼眶红红的,他想要落泪,然而此时根本没有什么力气,顾怜英道,“大人,一会儿我着人将你送去青禾山庄,聂姑娘与莫竹怀在那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青突然抓住顾怜英的手腕,颤抖着唇,道,“不能去!”
顾怜英眉头微蹙,就算聂青被困在地道中不吃不喝数日,顶多也只是身体虚弱,以她了解的聂青,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反常的举动。
于是她倾身近前,小声询问,“大人,可是发生了什么?”
聂青微微点头,他像是尽了最大的力气在顾怜英耳边说道,“地道里……有□□。”
顾怜英的五感,不过是被制成百毒不侵之体时才造就的,而聂青不同,聂青敏锐的嗅觉是天生的,所以就算顾怜英出错了,聂青也绝对不会闻错。
聂青这般说,定然是笃定了的。
半晌,顾怜英道,“那我们先留在四大法王庙,大人可还撑得住?”
聂青点头。
那边厢,白逸书正与叶鑫吵得正热闹,顾怜英扯了扯嘴角,起身道,“我们从青禾山庄后山走到这里,诸位难道没发现什么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白逸书这才停了闹腾,有护卫问,“先生可有发现?”
顾怜英道,“都说青禾山庄后山藏有宝藏,我们一路走来,除了发现一个密室以及密道,并没有发现传闻中价值连城的宝藏,这又是为何?”
“难道那传闻是假的?”白逸书讶异,“不会吧!”
顾怜英道,“不,那传闻是真的。”
护卫问:“那宝藏在何处?”
顾怜英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宝藏就在这四大法王庙内。”
众人皆不信,另有护卫质疑,“这庙宇如此空旷,占地也不多,哪里放得下那么一大笔宝藏?先生莫不是信口开河?”
顾怜英道,“民间关于四大法王的传闻有很多种,单单称呼上来说,南方与北方也各不相同,更别说他们到底为何而立了,在下不才,恰巧看过一些传闻书籍,知晓了些皮毛故事,一说这四大法王守天门,一说四大法王为佛祖守须弥山,但无论多少说法,四大法王的用处便是守山门。”
“至于守的什么山……”她顿了顿。
护卫道:“庙宇背后怪石嶙峋,难道先生的意思是,宝藏在青禾山庄里?”
顾怜英摇头,“殊不知青禾山庄也是为守山而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人听不懂顾怜英的意思,白逸书更是直接问道,“顾兄,顾先生,你再讲得明白些吧!”
顾怜英扭身看向四大法王手中缺失的法器,“不知诸位可还记得,昨夜四大法王与今日有何不同?”
白逸书惊叫一声,“他们手里的武器怎么变了?”
众人皆惊,“白公子,到底发生了何事?”
白逸书指着四座神像的法器道,“昨夜可不是这样的,难道这庙宇里真的有什么东西?”
顾怜英无奈的轻叹了一声,她朝叶鑫点点头,叶鑫会意,走到昨日的出口处,躬身,将出口的石门猛地一拉。
霎时间,四座神像开始原地旋转,不过片刻间,打散重组,成了一座新的神像——四座拥有完整法器的神像。
“机关术!”白逸书恍然大悟,“没想到这神像也能用机关术制造!”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册子,又开始记了起来。
那护卫再问:“先生,你的意思是说,神像手中的法器是因为地道的开关而变的,那这与宝藏有何关系?”
顾怜英道,“诸位可曾留意过四大法王的视线?”
她这么一提点,众人皆恍然,当四大法王手中法器缺失之时,他们的视线是分别看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而当法器补全时,视线便会全部集中在一个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人顺着神像们的视线比划了一番,最终在殿中的某处停了下来,那处正是方才他们生火烤肉的地方。
有护卫慌忙扒开火堆,用刀柄在地上敲了敲,“这里是实心的。”
四大法王殿虽说有些历史,但从殿内的建筑结构用料选材来看,当年建这庙宇也是花费了很多的心思和财力物力,后院虽说是泥地,但殿内却是用黑石砖铺就。
平滑的黑石砖触手生温冬暖夏凉,防旱亦防火,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一种晶石的透明质感。
白逸书终于说了句像样的话,“这是黑石砖!自然是实心的!”他顿了顿,似是发现了什么端倪,“不对!”
顾怜英笑道,“看来白公子也发现了。”
白逸书突然沉着一张脸,撩起下裳开始在殿内丈量了起来,好一会儿他拍手称赞,“好啊!当真是好啊!”
“白公子,什么好啊?”护卫不解。
白逸书道,“这庙宇看上去是个普通的庙宇,实际上,它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庙宇!它是一个阵法!一个完整的鸿鹄环形阵!这阵法早已经失传了!”
顾怜英虽有感觉,这庙宇有蹊跷,但她没想到竟是失传已久的鸿鹄环形阵,这阵法说简单也简单,但说复杂也很复杂。
简单在于没有什么攻击性,复杂在于,这是个环形阵,没有头也没有尾,这意味着没有生门也没有死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以说,无法破除。
白逸书啧啧一声,“算你们走运!本公子饱览群书,几年前有幸见过此阵法的解法。”
他兴奋得跑到方才那块被护卫敲响的黑石砖,用手里的棍子在上面敲了两下,护卫正疑惑他所作所为,他又屁颠屁颠地在另外一块黑石砖上敲了两下。
如此,每隔几块黑石砖他便敲两下,整整敲了七七四十九块,他终于停了下来,护卫问,“白公子,你这是在作甚?”
白逸书将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不要着急!”
若是护卫们再仔细看,其实白逸书的行动轨迹十分明显,再套上五行八卦的逆顺位,他敲的七七四十九块的黑石砖正好围成了一个圈,而眼前那块火堆里的黑石砖,是他最后的一块。
他拿起棍子,在这最后一块黑石砖上敲了两下。
咔嚓一声,那块黑石砖塌了下去,众人近前一看,却见那块黑石砖下,正放着一个黑色的匣子。
有护卫想要去拿,却被白逸书拦住了,“你要是不怕死,我也不拦着。”
那护卫后退半步,白逸书便用棍子在下面杵了杵,确定没有旁的机关,他才躬身将那匣子拿了上来。
他将匣子拿到聚光处,迟迟不敢打开,犹豫道,“不会有什么机关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公子打开便是。”叶鑫微微一笑,“反正荒郊野岭的,死了便随地一扔,也省了埋的力气了。”
白逸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退了半步,拉着一个护卫道,“你去开。”
护卫们本想争先恐后去开,但听叶鑫这么一说,都纷纷退到一边,谁都不敢。
众人僵持了半晌,终于有一个护卫道,“我来。”
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法,咔嚓一下便将那匣子打开了,而里面根本没什么机关,只是放着一块羊皮纸。
护卫将那羊皮纸拿了出来,缓缓摊开,白逸书探了过来,惊呼一声,“这是一张图!不!确切地说,是藏宝图!”
原来传言所指的宝藏,竟是一张藏宝图!
听到白逸书的惊呼,一众护卫都面面相觑,一路走来都很平和的眼神如今都闪着一丝欲望,若是拥有了这藏宝图,谁还稀罕在青禾山庄当什么护卫?
几乎是下一刻,便有人抽出怀中武器,要置那拿着藏宝图的护卫于死地,白逸书本想劝架,被他们这架势吓得不敢动弹,好在他腿动得比脑子快,下一刻他便如兔子般逃到了顾怜英与叶鑫身后。
本以为是一场普通的互相残杀,叶鑫与顾怜英也不必去管,可那拿到藏宝图的护卫身上仿佛插了翅膀,在那几个护卫一拥而上之时,单足点地,飞了起来。
顾怜英心中一惊,此人的功夫,怕是不在叶鑫之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48章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拥而上的护卫们全部到底,胸口都有不同程度的伤。
叶鑫正要近前,却见那护卫身形一闪,顺手将聂青捞了起来,并狠狠将他的脖子掐住,“再过来,我就要了他的命!”
顾怜英似是并不意外,只微微一笑,“我们要的只是聂大人,藏宝图阁下尽可拿去,顺便替我们向张刺史问个好。”
那护卫一愣,“你是何时知晓的?”
顾怜英道,“这一路走来你漏的破绽实在太多了,每每我们没寻到方向,都会听到一声指明方向的话,当然还要感谢白公子的聒噪,莫不然你也不会一直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护卫冷哼一声,“就凭这?”
“是,就凭这。”顾怜英道,“作为影密卫,伪装跟踪附和你做的都很好,但作为护卫,一些习惯却不会有,比如神态,又比如步伐,护卫的眼神可没有你这般犀利啊。”
护卫冷冷一笑,“看来,是我的失误。”
“其实,在流沙阵中,你便已经露出破绽了,启明画师是故意落入流沙阵,但另外几个护卫,却是被你推进去的。”
顾怜英眼神坚定,“意在宝藏的人太多了,要除去几个才是,而且前面的阵法根本就是死路一条,你也想拖延时间。好在遇到了那个机关人。想来,柳镖头与李司曹,应该已经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护卫道,“不错,迷宫之后还有一道机关阵,没想到启明成功通过了。”只可惜成功又如何?还不是死在了暗处的机关之下?
顾怜英再次强调,“我们此行去青禾山庄的目的便是寻找聂大人,阁下只要将大人留下,藏宝图尽管拿走。想必张刺史想要的也是这张藏宝图,你若是伤及聂大人一分一毫,无异于与我们为敌,这对张刺史也没什么好处。”
此言的确在理,那护卫犹豫了许久,最终将聂青猛地往他们身上一丢,而他则是身形一闪,消失得无隐无踪。
好在叶鑫眼疾手快将聂青接了个正着,白逸书一路小跑走出门口探了探,确定那人离开之后,他才神秘兮兮地跑了回来,小声同他们道,“那图上的内容我都记下了,你们放心好了!”
看来他对那笔宝藏很是上心了。
顾怜英将聂青安置好,又在殿内走动了起来,白逸书道,“藏宝图已经被拿走,这殿内难道还有旁的什么东西不成?”
顾怜英道,“鸿鹄环形阵虽说已经失传,但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找到那藏宝图所藏之地,这四大法王庙的构造,远比鸿鹄环形阵还要复杂,白公子那么聪明,应该想到了吧。”
叶鑫却慵懒地笑了笑,“白公子不添乱也就罢了。”
白逸书瞪了他一眼,“藏宝图可是本公子寻到的!”
顾怜英轻咳一声,“那藏宝图恐怕早就已经在叶兄怀里了。”
“怎么可能!藏宝图明明已经被方才那人拿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怜英瞥了一眼叶鑫,“这鸿鹄环形阵早在昨夜便已经被叶兄破了。”
叶鑫捋了捋他那满脸的络腮胡,笑脸盈盈道,“过奖了。”
顾怜英爬上了神像台,继续道,“昨夜众人都睡了,叶兄怕吵醒我,便给我点了睡穴,原本想探查一番这殿中的秘密,没想到阴差阳错地解了那鸿鹄环形阵。”
叶鑫也没否认,更没有尴尬,只是点点头,“没想到怜英这点都察觉到了。”
顾怜英轻叹一声,“叶兄,你莫不是忘了,我是个仵作,查验细节是一个仵作具备最基本的能力。我醒来时,脖颈处有微微的酥麻感,这便是点穴后留下的证据,在加上那火堆,木柴虽烧地很旺盛,但一旁依旧还有一些有些淋湿的新鲜木柴,这几日又无雨,就算是露水也不会是那般形状,而且还带着些酒味,很明显,火堆是叶兄你生的,最不济,那柴火也是你放的。而火堆那处恰好便是黑匣子所藏之地。”
叶鑫叹服,“还是怜英明察秋毫,为兄甘拜下风。”
顾怜英耸了耸肩,“说吧,你还发现了什么?”
他轻叹一声,“怜英猜的没错,地道下面还有一个密室,我昨夜下去过,那密室里放着的全都是些发霉的粮食与兵器,那些兵器上还写着先帝曾是藩王时的名号。”
顾怜英蹙眉,“难道这里真的是先帝藏宝的地方?”
“怜英不如同我一道下去瞧瞧?”
“去!”白逸书拿了一只火把,将其点燃,“带我瞧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鑫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视线有落在了顾怜英身上,顾怜英问聂青,“大人,可还撑得住?”
聂青咬牙,点点头,“我也想看看先帝留下了什么。”
几人再度下了地道,昨日在地道中留下的一些东西早就被叶鑫清空,他拿了火把给几人引路,不过几十步,便看到眼前有一扇开着的石门。
叶鑫走进石门,将里头的烛火点亮,抬眸而望,满目的粮食与兵器,这与叶鑫说的一般无二。
聂青拾起一把刀刃,刀柄上赫然写着一个“秦”字,这是先帝的藩号。“这果然是先帝的东西,可是先帝为何会在千里之外与南疆的边境处私藏这么多兵刃?”
太|祖皇帝为了不重蹈前朝皇子们夺嫡惨剧,死后才公布太子之位,先帝的兄弟不多,又是太|祖钦定皇位继承者,根本无需动刀动枪。
所以先帝藏兵于此,实在是令人费解!
“这些粮食都发霉了!”白逸书很是失望,“有些兵器也生锈了。”
“此地除了这些东西,就没旁的什么了?”顾怜英问叶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叶鑫摇头,“没了。”
顾怜英轻叹一声,“罢了,先帝藏兵于此,也不希望被发现,咱们还是先撤回吧。”
“不再多看看吗?”白逸书看她要走,极力挽留道,“我怎么觉得这里还有旁的什么东西呢?”
“昨夜夜黑风高,若真是有什么,叶兄又怎会什么都寻不到?”顾怜英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叶鑫。
叶鑫摸了摸胡子,对她笑笑,“怜英不信为兄?”
顾怜英道,“我信。”
“好了,别耍嘴皮子了。”聂青看了一圈,道,“想来此地确实没什么东西,咱们还是走吧。”
突然角落里传来一阵哐当声,众人寻声而去,却见白逸书正拿着火把站在排列整齐的兵器中央,有些尴尬地冲着他们笑笑,“看来……是真的没有什么东西了。”
“走吧。”顾怜英道。
白逸书极为不舍的从那堆兵器中出来,又听哐当一声,众人再次回头盯着他,然而却见他蹲在地上,好奇地看着什么,“这里怎么有一块牌子啊。”
他边说着边将那牌子捡了起来,“像是块令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鑫一个闪身近前将他手里的牌子夺了过来,这牌子是用玄铁铸造,虽通体黑色,却刻着龙纹,正中央正刻着一个令字。
“何处拾来的?”
白逸书耸耸肩,指着脚底下那堆兵器盖住的一个小洞道,“我瞧那里有个小洞,想来是山鼠挖的,一般山鼠都会藏些金子之类的宝物,所以我……”
所以他才想摸摸看,会不会捡到什么金子。
聂青示意他将牌子给他瞧瞧,刚拿到令牌时,他脸色也是一僵,“这是……”
顾怜英问,“大人,这是什么?”
聂青道,“这是藩王令。”
先帝的皇位虽然是太|祖皇帝钦定,但先帝的那把龙椅坐得根本不稳定,刚揽大权边境便发生战乱,好在先帝有一位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桓王殿下镇守边境多年,这才稳固住局势。
但外患已除内患却堪忧,只因太|祖亲信宦臣,导致整个朝局根本不在先帝掌握之中,朝中又有阁老等各位老臣把持,先帝花费了十数年,才将权利慢慢揽在自己手中。
只可惜先帝在位十二年便薨了。
先帝只有一子,便是当今圣上,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先帝将桓王之子锦王殿下派去南疆当质子,以保大瑞与南疆安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又放出传言,说留下了一笔宝藏,引得那些狼子野心之人前来抢夺,只要谁来寻,那谁便能杀。
怪不得张士钊要假死!
顾怜英暗叹一声,看来先帝给当今圣上留下的东西,便是眼前的这块藩王令了。
藩王令可是能号令藩王勤王的令牌啊!
当今圣上虽没有什么亲兄弟,但他有四子一女,一子一女留在青阳,但据顾怜英所知,七王爷是有兵权的。
“怪不得当年先帝不顾重臣反对,立了五位异姓藩王,看来先帝早就料到如今的朝局,李阁老只手遮天,当今陛下如今除了在国师那里写写诗作作画,根本无事可做。”
聂青也不顾是否大逆不道,只愤恨道,“若是有了这藩王令,陛下必能调令五位藩王手中兵力,进京清君侧,从而重掌朝纲!”
叶鑫噗嗤一声笑了,“看来聂大人还没被贬怕啊。”
聂青蹙眉,“叶先生何意?”
叶鑫道,“听闻聂大人当年可是首榜首名,只因不愿参加李阁老门生萧大人的寿宴,被外放至临汾县,当一小小县令?”
“叶先生如何知晓此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姑娘说的。”叶鑫耸耸肩,“大人啊,叶某还是劝你,什么人该做什么事,这些事大人若是插手,怕是会尸骨无存啊。”
“叶先生此言何意?”
叶鑫将藩王令夺了过来,“没什么,叶某只是想说,大人是难得的好官,若早早断送性命,对百姓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第49章
叶鑫的话聂青琢磨了许久,却听顾怜英道,“不好!青禾山庄可能会出事!”
话音刚落,却听一阵轰炸声传来,几人面面相觑,他们迅速从地道冲出,走至官道上,远远看到青禾山庄方向一阵浓烟滚滚。
“白逸尘!他还在山庄里!”
白逸书正要跑出去,却被叶鑫一把拦住,“放心吧,白公子没事。”
白逸书不知怎的,闹了起来,“你放开我!就算你不在意白逸尘,那个叫聂铃儿的姑娘和莫捕快,你们也不管了吗?”
如一道震天雷击来,叫聂青心尖一颤,他下意识地拔腿就往山庄方向跑,嘴里还喃喃着,“不会的!不会的!”
“大人!等等!”顾怜英追了上去,“大人!听顾某一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青心中只顾着聂铃儿的安危,顾怜英的半个字他都没听进去,他继续往山庄方向跑,下一刻,却听噗通一声,聂青顿觉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径自倒在了官道上。
叶鑫收回手中的石子,近前查看,聂青饿了不下三天,方才又急火攻心,不消他动手,便已经晕了过去。
顾怜英轻叹一声,“将大人抬回庙里吧。”
白逸书趁机再跑,却被叶鑫一手勾住,“放心吧,白公子安然无恙。”
被叶鑫如拎兔子般拎着的白逸书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你们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顾怜英道,“其实当进入湖心密室时,我便闻到了火药味,青禾山庄后山的确有秘密,但秘密不在所谓宝藏,而是火药。”
她正说着,前方庙宇里似是多了几个人影,白逸书又本能地躲在了叶鑫身后,直到他看清庙中那个穿着白色直裰的人是谁的时候,他才拔腿往庙宇里狂奔。
殿中地道里,还在往外爬人,等到顾怜英他们赶到时,那严主簿正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笑着迎接他们。
聂铃儿见到昏迷的聂青,哭着跑来,“顾先生,我哥哥他……”
“没事,只是有些急火攻心了,一会儿你给大人准备些易消化的吃食。”
确认白逸尘安然无恙,白逸书才愤愤然指着顾怜英与叶鑫怒道,“你们!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都给我说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逸尘拉住他,“逸书,莫要无礼!”
“对他俩,我不想有礼!”白逸书气得寻了块黑石砖坐了下来。
此时,陈鸣之与谷兰正扶着一位老者从地道里出来,那老者真是青禾山庄庄主,陈贵福。
叶鑫近前,对他笑道,“你这儿子比你那女儿孝顺多了。”
陈贵福红着眼眶,虽依旧有气无力,但已经能开口说话了,“叶老弟,为兄又要同你说一声谢了!”
叶鑫笑道,“陈兄又见外了。”
严主簿趁众人休整,坐到白逸书身旁,对他笑道,“白公子,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事情原委?我知道啊,听闻你们白家庄有一种清目安神的药,你给我点,我就告诉你?”
白逸书巡视了一圈,见那些人休整的休整叙话的叙话闭目养神的闭目养神,还有的竟支起了锅准备吃食,根本没一个理他,就连白逸尘也靠在一旁,睡着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丢给他,“说!”
严主簿欣然接了瓷瓶,那张脸笑得像只狐狸,“其实白公子你们去后山时,我们便一路暗中跟着了。”
他有些得意道,“其实陈庄主早就看出来,这个山庄里到底谁心中有鬼,谁真心待他,原本莫捕快他们没来时,陈庄主便已经打算将计就计下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逸书一边听着一边恍然大悟,早在半年前,陈庄主便察觉山庄有恙,他本就行将就木,便打算利用这点将计就计。
三个月前,李镖头夫妇、启明、李司曹等人纷纷来青禾山庄做客,陈庄主虽在病中,但也知晓他们都是为宝藏而来,所以他暗中请了游侠林一,明里是帮忙掌大局,暗里则是帮忙看着那些人。
果不其然,这三个月中,那些人无数次闯进后山,但每回无功而返,他自知时日无多,实在不想同他们耗下去,便打算在近日动手。
没想到,李镖头夫妇居然遇害了,而且死于柳成之手。
“是柳成杀了他们?”白逸书不解,“这是何故?”
严主簿道,“当日顾先生不是说了?李镖头夫妇房内毫无打斗痕迹,定是熟人,而且陈大小姐已经承认了,是他们杀的李镖头夫妇,一则可以有让柳成去后山的契机,二则少一个竞争对手。”
“所以,陈庄主便将计就计?”白逸书咦了一声,“可陈庄主也失踪了啊!”
“那是少庄主夫人所为。”严主簿道,“见山庄有异动,少庄主怕有什么人对庄主不利,便让少庄主夫人将陈庄主藏起来了。”
白逸书挑了挑眉,“藏哪儿了?”
严主簿神秘一笑,“你猜?”
他又道:“陈大小姐见柳成去后山迟迟不归,便慌不择路地要将所有人关起来,给我们下了药,要我们一同去后山寻人!好在有白公子和林一大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逸书自豪地挺了挺胸,仿佛这一切有他的功劳似的。
严主簿继续道,“谁想陈大小姐竟然要杀了白公子,此时庄主出面,陈大小姐恼羞成怒,要杀了庄主,最终被林一大侠击杀。”
“她以为她是谁!敢伤我白家庄的人!”白逸书愤愤然。
“随后陈庄主在山庄里布置了一切之后,便叫众人一块儿去了后山。”
后山有一条密道,从前后山关着的那人还活着的时候,陈庄主还能从后山走,可那人已经死了有五六年了,而且那人脾气很古怪,阵法被开过了他便会再改一个阵法,正因如此,除了他自己,谁也不能轻易解开他的阵法。
所以,既然那些人想要去后山探个究竟,那他就遂了他们的愿。他们在前面破阵探路,林一大侠便领着众人在后头跟着。
原本炸山庄的计划也没这么复杂,甚至早几日就进行的,没想到这个时候顾怜英等人上了门,这才使得陈妍柳成夫妇二人心急地杀了李镖头夫妇。
白逸书蹙眉,“那你是为何而来?”
严主簿笑道,“我与庄主可是过命的交情,他病了我岂能不来看他?只是白公子你……”
“我是偶然在镇上听闻有宝藏可寻,我才来的!”白逸书撇了撇嘴,“谁想那守门的老头一直说我能医庄主,我一想他们这般热情,便也只好认了。”
他说着,心虚地看了一眼白逸尘,然则他依旧靠在一旁睡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公子说,守山门的是一个热情的老头?”顾怜英走了过来,神色有些紧绷。
“可不是么!”白逸书道,“我当时也觉得挺奇怪的,为我白家庄守山门的都是些青年小伙儿,这青禾山庄倒好,竟是一个老头!而且话比我还多!”
“老头?”顾怜英顿觉有些不妙,她问向一旁的陈鸣之,“少庄主,敢问贵庄守山门的是谁?”
陈鸣之道,“是严伯的儿子严三,严伯年轻时同父亲一起走镖,为山庄贡献了半生,父亲便在山庄里为他们一家子单辟了一个院子,平日没活儿的时候,严三便会带着妻儿为我们山庄守山门。”
“一家子?”顾怜英再问,“可是三个孩子,一个妇孺,两位老人,一个青壮年?”
“严伯早年丧妻,家里除了严三夫妇二人,便只有他们的三个孩子。”陈鸣之蹙眉,“不过兴许是严伯听了柳成的话,近几日将孩子们送去城里了,离开地急,我都还没来得及送。”
顾怜英重重叹息了一声,“我想少庄主不必看顾了,他们正在这庙宇后院里埋着呢。”
“什么?”陈鸣之失声,“顾先生此言何意?”
莫竹怀近前解释,“我们来时,发现此地后院的井里泡着十三具尸体,其中有三个孩子、一个妇孺、两个老人以及七个青壮年,他们的四肢都被重新移位拼接过,还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顿了顿,“脏器也被移位了。”
呕……
白逸书终究没忍住,还是吐了出来,一想起他还试图想要喝那井里的水,他的胃更难受了。
陈鸣之的脸色也很难看,但一想起是严伯,他道,“莫捕头,劳烦带我去见见严伯他老人家。”
严主簿拍了拍白逸书的肩膀,“白公子,还要不要听?”
白逸书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听了!”
陈贵福正与叶鑫并肩而坐,叶鑫解了酒壶,递给他,“可要喝点?”
“叶老弟这是高估为兄的身子了。”他轻咳了几声,谷兰见状,拿出水袋给他喂了口水。
陈贵福欣慰地看着谷兰,又是一阵可惜,“我那无能的儿何其有幸,竟能娶上像兰儿这般贤惠的妻子,当真是我陈贵福上辈子积了德啊。”
谷兰却道,“照顾父亲是兰儿应该做的。”
陈贵福长叹一声,“只可惜我那儿,徒长了一副健壮的身子,却天生废脉无法习武,震慑不了镖局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谷兰微微一笑,手却时不时的捂住小腹,“兰儿只盼夫君能平平安安的。”
陈贵福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声,“苦了你了。”
谷兰道,“兰儿当年家破人亡,幸得夫君相救父亲收留,否则兰儿怕是早就葬身狼腹,为夫君与父亲做再多的事,兰儿也不觉得苦。”
正此时,陈鸣之从后院回来,脸色铁青,叶鑫抬眸,却见他身旁的顾怜英也是神色紧绷,他起身问她,“发生了何事?”
顾怜英道,“叶兄,张士钊,死了。”
第50章
顾怜英解释道,“方才我与少庄主去了后院,发现埋在你那里的十三具尸体成了十四具,我们挖出来看了一眼,正是诈死的张士钊。”
她强调,“大约是一日前死的。”
一日前,他们正在暗道里!
陈鸣之自责道,“犹记得儿时父亲罚儿面壁,是严伯替儿求的情,也是严伯说通父亲,若不能习武,可以习文,如今严伯一家六口惨死于荒庙之中,竟连尸骨都……”
陈贵福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发现严伯一家的尸体,他强撑着起身,身形却有些恍惚,“快!带我去瞧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院依旧一片狼藉,满地的散乱的泥土中,当初埋尸体的地方已经挖开,里面镶嵌着十几具尸体,其中,十三具都是干瘪且四肢重组的尸体,而剩下的那具,正是顾怜英寻了许久的张士钊。
叶鑫走到这具新鲜的尸体前蹲下,却见它衣着老旧,身形瘦小,头发有些花白,他摸了摸它的脸骨,冲顾怜英点点头。
“他的确是张士钊。”每个人的样貌可以改变,但脸骨也不能轻易改变,这也是顾怜英说的。
只是他竟查不出张士钊的死因。
他正要起身,却感觉手指间黏黏的,摊开一瞧,面色一凝,“看来,之前在山庄山门前迎我们的,真是易容之后的张士钊。”
顾怜英只是没想到,除了贼寇,镖局走镖的镖师身上也会很多刀剑伤,十四具尸首,其中七具已经明确身份,剩下的七具,一个老人,六个青壮年,至今身份不明。
陈鸣之带了几人,将严伯一家的尸首好好安葬,陈贵福则是一直闭口不言,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许久之后,他才缓过神,但精神似是没有方才那么好了。
他脸上细微的神情,旁人看不出来,但叶鑫与顾怜英却看得一清二楚,等到陈鸣之着人安葬尸首,他行至一旁休息时,叶鑫双手抱胸近前。
陈贵福抬眸若有所思地看了叶鑫一眼,突然笑了,“老弟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叶鑫喝了口酒,在他身旁坐了下来,“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贵福轻叹一声,当年之事娓娓而来。
这一切全由一个宝藏传说而起,这传说在旁人眼里,是滔天的富贵,是坐拥天下的钥匙,是绝世的医典,可在陈贵福眼中不然。
陈贵福自十八岁便同父亲满天下走镖,什么传闻没听过什么传说没见过,关于这种没有根据可言的宝藏,他从来都是一笑置之的。
朝中一手遮天的那些官员哪一个不是三朝元老?先帝若真的留下宝藏给皇帝对付那些老臣,为何先帝自己不拿起来自己对付?所以这宝藏多半是谣言。
不过关于先帝在青阳一带留下些东西倒是真的,大概二十几年前,先帝就是凭借□□等物成功与南疆取得暂时的和平,当年大瑞也因此与南疆相互交换质子,因此平和了十几年。
战事平息之后,将领只身回了京都,而那些□□却留在了青阳。
陈贵福别的本事倒是一般,但寻宝的本事却是一流,通过八方打听和探索,他终于探得眼前这一个四大法王庙与当年先帝留下的那些□□有关,于是他留在这庙中探寻了数月,终于寻到了那条地道,也成功通过地道寻到了先帝遗留此地的那些□□。
除了□□,其实还有一些金银珠宝,不过那些银钱的确是不比□□值钱,为了守住这些□□,陈贵福这才建起了这一座青禾山庄。
只是这天底下并非除了陈贵福之外便没人寻得到这里,自从他建了青禾山庄之后,便陆续有人偷偷潜入山庄,想要探寻传说中的宝藏,这让陈贵福夜不能寐,于是他便重金请了一位机关术大师,前来帮青禾山庄修整防卫。
“正是水下密室的那位?”顾怜英问。
陈贵福点头,“正是,那位的确是机关术高手,不过半个月,便将青禾山庄后山修建得密不透风,只不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神情突然暗淡,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叶鑫便帮他说了,“只不过那位机关术高手精神有些古怪,是也不是?”
陈贵福讶异:“你怎知?”
叶鑫道,“我们在水下密室中发现了很多尸体残骸,还发现了活体机关人。”
陈贵福懊恼地拍腿,“如今想来,当真是一步错步步错,我真没想到,将那人找来会酿成今日这滩后果,那位高人不仅对机关术十分热衷,对医术也是十分狂热,当年我有劝过他,可他从来不听旁人的劝,只一年的时间,便试验了上百人。”
“后来,我听闻附近有很多贼寇,为了防止那人再拿无辜之人做试验,我便派人暗自将那些贼寇抓了回来,他才停息了几日。”
头一回听闻如此疯狂的人,就连早有心理准备的顾怜英也是吓了一跳,她瞬间能理解方才陈贵福见到院中那些尸体时的心情了。
顾怜英问:“他是何时不再露面的?”
“如此循环往复地给他送了三批贼寇之后,我便再也没见过他了,但我依旧给他送去吃穿用度,说来也奇怪,他的那些机关人听话的很,只要将东西放在固定的地方,便会被那些机关人拿走,来时有方向去时也有方向。”
顾怜英点点头,那些机关人都是用齿轮来控制的,将它们体内的齿轮设定好,那些机关人便会按照设定好的方向做事,等到齿轮结束,它们才会结束,若是齿轮不结束,它们便会一直这么做下去。
“自那之后,你可曾再见过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贵福摇头,“不曾。”
自从那人在山庄里设定了很多机关之后,山庄便甚少进贼,那人性情又很是古怪,这么长时间不出现或许是件好事,陈贵福也不想因他而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随着他几年前病重,这几年陆续看了好些医者都没有好转,他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他唯一的儿子因为体质原因无法学武,连最起码安身立命的本事都没有,女儿又生了一副那般心肠,他怕他百年之后,山庄里的东西会被有心之人盯上,所以,才陆续请了这些人来设局。
陈贵福轻叹了一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当初只因我一时贪念,才造就今日这副局面,新帝颁布了禁止□□买卖的律法,所以我拥有再多□□也没用。”
叶鑫笑道:“所以你就打算毁了?”
“留着岂不是又会引起更多人的你争我夺之中?”陈贵福道。
叶鑫点了点头,嘴角亦是扬着,“如此说来,也不无道理。”
顾怜英突然想到了什么,“陈庄主,我问你,你可知那位机关术高手是离开了还是死了?”
“这我就不知晓了,那位高人警惕地很,每回有人进入后山,都还未进阵法,第二日那阵法必定会换成新的。除了那些机关人,怕是没有人再见过他。”
“所以,当你在院中见到那些尸体时,你的神色才会如此紧张?”
陈贵福点头,“是,当年那些尸体,可没像后院那些看上去那么整洁。”说着,他嘴唇竟有些发抖,想来当年的画面实在惨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罢,叶鑫才问,“那你说说,这些尸体是不是那人做的?”
陈贵福思考了片刻,最终摇了摇头,“我不确定。”
叶鑫又问:“当年除了你之外,可还有人瞧过那人?”
“有。”陈贵福道,“我的管家,还有几个贴身护卫,他们都受不了那人的古怪便自行请辞了。”
顾怜英挑眉,“叶兄是怀疑有人模仿作案?”
叶鑫耸了耸肩,“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陈贵福一愣,“确实有这个可能,自我寻到那高人时,他便一直戴着鬼面,一身黑斗篷,声音沙哑,若是有心人,只稍加注意,便可轻易模仿。”
顾怜英却陷入了沉思,若真是如此,那躺在床榻上的那具骸骨,又是谁呢?当年拿了师父手札的那人又是谁?
待一切都整理好后,众人也打算散了,严主簿依旧回他的青阳,白家的两位公子也要会白家庄,白逸尘临走前给了叶鑫一个瓷瓶,嘱咐他若是撑不住了,就吃一颗,吃完就去白家庄寻他。
余下众人的目的地都是庆州,待到聂青一醒,一众人便启程,浩浩荡荡地往庆州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庆州太守的府衙比临汾县县衙要大好些,单单府衙后院的厢房都比临汾县的大了一倍,顾怜英一回来,便一头钻进被褥里,这几日实在有些累。
可她刚躺下,却闻一股酒味从窗口飘来,顾怜英连眼皮都没动,道,“看来太守府衙厢房的门依旧容不下叶兄。”
叶鑫没回她,下一刻她顿感面前有一股风,她睁开眼,却见叶鑫正坐在她床头,正欲给她搭脉。
顾怜英一把捏住他的手,“怎么了?”
“莫动。”叶鑫神色微沉,“那日晚上,我点的是你的醒穴。”
顾怜英觉得他的话有些不对劲,“什么意思?”
叶鑫将手扭了一个角度,牢牢将她的手腕捏在掌心,“意思就是,那日你是晕睡过去的。”
顾怜英蹙眉,她是百毒不侵之体,一路走来也没甚毒物,再加上睡眠一直欠佳,又岂会晕睡过去?
第51章
良久,叶鑫神色依旧沉重,“气息脉络都没什么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怜英将手抽了回来,“或许是白公子的安神药起了效用,我有些困顿,先休息了。”
叶鑫见她如此不将自己身子放心上,心头竟涌出一股无名之火,可看眼前这人竟大大方方地闭着眼睛睡了,他又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于是他叹了口气,一个闪身,从窗户钻了出去。
待他离去,顾怜英缓缓睁开眼,对着厢房的横梁发呆,她自己的身子她自然清楚,自中了蝶翼之毒醒来之后她便已经感觉身子大不如前。
恐怕正是师父所言的换容后遗症之一。
罢了,反正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思及此,她又闭上了眼。
原本她想着闭目养神一会儿,可谁想再次醒来时,早已一日之后的日晒三竿,聂铃儿也已经寻了她三回了。
自从来太守府,聂铃儿都没笑过,顾怜英边吃着聂铃儿给她带的午饭边看着她,“聂姑娘这是有心事?”
聂铃儿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终将头埋了下去,双手相互摩挲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顾怜英笑了,“这是有事还是无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聂铃儿道,“哥哥想让我成亲。”
“成亲是好事啊。”顾怜英道,“看来聂姑娘是不愿意了。”
“我……”聂铃儿低下头,“我还没想好。”
顾怜英轻叹一声,“人生无常,若是能寻得一个可以托付终身之人,早些成亲是好事。”
聂铃儿道,“哥哥也说人生无常,可我……”
顾怜英蹙眉,“难道莫竹怀不愿意?”
“他愿意的。”说完她顿感失言,慌忙捂住嘴红着脸颊低下了头,露出少女羞涩的模样。
顾怜英笑道,“既如此,聂姑娘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聂铃儿轻叹一声,“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或许时机未到。”
顾怜英点点头,“大人是什么意思呢?”
“哥哥说,让我尽早成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怜英摇了摇头,想来经历过生死,聂大人一想起聂铃儿一人留在世上,他不放心,所以才会如此着急。
她道,“这样吧,我替你去同大人说说。”
聂铃儿眼眸一亮,神情顿时生动了起来,“多谢先生!”
顾怜英微微一笑,“莫要高兴地太早,聂大人只有你这么一个妹妹,他终究是希望你幸福的。”
聂铃儿点点头,“我知道。对了,竹怀让我来告诉先生一句,除了已经被安葬的尸体,青禾山庄后山与四大法王庙里的尸体全都运回来了,正在停尸房内。”
顾怜英随便扒拉了几口后起身,“替我多谢兄弟们。”
府衙的确气派,不仅厢房比县衙的大,就连停尸房也比县衙的大几倍,整整十六具尸体,竟还有盈余之地。
顾怜英穿好防护带了工具,走了进去,血腥味已经不再浓重,还带着些许腐臭的味道,她拧了拧眉,在第一具尸体旁停了下来。
她让莫竹怀按照她们进入青禾山庄后山的顺序将所有尸体进行摆放,所以,第一具尸体,便是在银针阵中的李夫人。
李夫人的尸身被无数银针穿了无数个孔,身子已经不完整了,但看她的致命伤,胸口被一把长刀贯穿的伤口尤为明显,她的脖颈处有明显的掐痕,系死前伤,倒是与陈鸣之他们所言完全吻合。
当日他们将计就计,陈妍恼羞成怒要杀了他们时亲口承认,那天夜里是柳成绑了李镖头夫妇,并将李镖头吊在山门前闹出事故以转移众人注意力,而李夫人则是放在机关阵中以探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想探路失败,他只好回去再想法子。
同李夫人一道摆放着的,是那个被丢进阵法里的护卫,同样浑身被银针贯穿。
由于青禾山庄已经被火药炸毁,连带着后山也毁了,莫竹怀带人去寻尸体时,在里面的那个迷宫阵中寻到了李司曹与柳成的尸体,他二人正与启明摆在一处,皆是被活活掏走心脏,失血过多而死。
接下来几具便是林英和跟着他的三个捕快的尸体,他们系一刀毙命,伤口在脖颈处,失血过多。
而接下来七具尸体,便是四大法王庙后院的几具干尸与张士钊的尸体,六具尸体被处理过,而张士钊的死因,她当时还未查出来。
面对这一屋子尸体,她轻叹了一声,看来今日有得忙了。
刨去李夫人与那护卫的尸体,死于剜心的有三人,死于脖颈一刀毙命的有四人,干尸六人,除却张士钊,总共有三种死法,也不知是同一人所为,还是不同人所为。
顾怜英走到张士钊身旁,拿了剪子将他的衣物剪了个精光,张士钊实在瘦弱,身上的肌肤纹理也紧紧贴着骨头,竟有一副骷髅状。
只是她细细地检查了两遍,依旧没发现什么异样。
“或许是蝉蜕。”
身旁突然传来的声音使得她吓了一大跳,她蹙眉,“叶兄,你是何时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当你剪了他的衣裳时。”叶鑫将酒壶别了起来,近前捏起张士钊的手,“可还记得当日简小郎?”
“他是中了蝉蜕,自己吊了自己。”顾怜英道,“可张士钊身上可没有任何损伤。”
叶鑫指了指张士钊的脑子,“蝉蜕会让人产生幻觉,他或许是死于自己的幻觉里。”
顾怜英将信将疑,“你怎么知道?”
叶鑫耸了耸肩,“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就算再不可能,便是可能。”
“那你觉得,到底有几个凶手?”
叶鑫道:“只有一个。”
“为何?”
“干尸与柳成几人身上的剜心痕迹各有相似与不同,相似之处便是挖心,然而杀柳成几人时,凶手似乎是本着必杀的心思,杀那些干尸时却不然。”
顾怜英点头,那几具干尸明显是经过时间处理的,脏器边缘很是细致,仿佛在完成一个作品,而柳成几人的伤口边缘,干净利落,一气呵成,如此推测,若凶手真是一个人,在杀人时的心情确实很不同。
叶鑫再道,“林英几人是他慌忙之下所杀,因为这其中有一个变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大人?”顾怜英道,“凶手是要保住大人?”
叶鑫道,“正是,我想当时事态紧急,凶手又要护住大人又要杀人,实在难有时间施以剜心,于是只能割了他们的脖颈,将他们留在地道之中。”
“那张士钊呢?”
“怜英可曾记得那个影密卫?”
被他这么一提醒,顾怜英恍然大悟,“你是说,当我们与那影密卫交手时,那个凶手可能在场?”
“很有可能。”叶鑫道,“后院是新翻的土,正好掩藏了张士钊被埋的时间。”
顾怜英猛地一愣,转身去翻林英的尸首,“当时凶手为何要护大人?难道林英对大人起了杀心?”
翻了许久她依旧没翻出什么来,叶鑫道,“我知你怀疑什么,林英兴许真的是潜藏在聂大人身边的影密卫,他被张士钊授意将聂大人引至四大法王庙下的地道,伺机杀之,为的便是引起官府注意,从而让官府光明正大地搜查青禾山庄。”
他道,“只是没想到在庙的后院里竟寻到了那么多的尸体。”
“张士钊为何要让官府注意青禾山庄?难不成?”顾怜英忽而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正将信将疑之际,叶鑫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顾怜英再道,“如此说来,那凶手到底是什么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鑫摇头,“这我倒是没想到。”
此时门外传来一个小捕快的声音,“顾先生,大人要见你。”
顾怜英应了一句,收拾了一番后,便随着那捕快进了聂青的书房。
聂青依旧如在临汾县一般,坐在书房的桌案旁,埋头处理文书,听到他们来的脚步声,才依依不舍的放下笔,抬头道,“怜英啊!看来这回又要劳烦你了。哟?叶先生也在?”
顾怜英神色一顿,“大人又有尸体了?”
“正是。”聂青有些无奈地将文书给她,“就在半个月前,庆州城内的和信湖里发现了一具无心男尸,死者是个屠夫,捞上来时心脏处被挖了个窟窿,百姓纷纷传言是他杀业太重遭了天谴,家属便也不再追究,并于几日前下葬了。”
顾怜英接过文书,上头正写着那日下大雨,屠夫杨二路过和信湖,脚下一滑,摔进湖中淹死了,因杀业太重,心脏被湖中食肉鱼啃食了个干净。
“食肉鱼?”叶鑫噗嗤一声笑了,“也没见这食肉鱼啃食杨二的身子。”
顾怜英问,“当时是谁查的案子?”
聂青道,“牛昀牛县丞。”
叶鑫啧啧了几声,“这县丞不去说书可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怜英道,“杨二死因的确可疑,恐怕与四大法王庙里的那些尸首有关,大人要给那屠夫杨二翻案吗?”
聂青长叹一声,起身正欲出门,“这倒也不急,就在半个时辰前,有人来报案,说是在城西大槐树下,又发现了一具无心男尸。”
顾怜英诧异,竟没想到那挖心凶手来了庆州,“尸首现在何处?”
聂青起身,正往门口去,“竹怀已经过去了。”
第52章
城西的那棵大槐树,听闻有些年岁,百姓感其灵性,逢年过节都会来祭拜一番,以感庆州风调雨顺。
树干很粗,大约五人合抱才能勉强围住,或许也是因为槐树年迈,所以才导致树根处隐约长成了一个洞,平日里,灌木茂密倒也难以发现,但如今,里面躺着一个人,叫围观之人恐慌了起来。
“百姓们都认为大槐树有灵性,如今树下竟有一具尸体,县令们都不敢办,所以才报到太守府。”聂青同他们解释。
马车从太守府出发,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城西大槐树下,莫竹怀已经带人将那里围了起来。
好在莫竹怀在这方面有了经验,将围观的百姓遣回了家,待到他们来了,便同他们讲清楚情况。
“大人,今日初一,百姓们一大早便来树下祈福,一个孩子不知怎么地绕到了树下,发现了尸体。”莫竹怀有些不忍道,“那孩子当场被吓得晕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青长叹一声,“真是造孽!”
顾怜英带着工具行至树下,死者已经被拖出来放在一旁被一块白麻布盖着,却听莫竹怀道,“百姓说,死者是个生面孔,并非是庆州人。”
顾怜英点点头,蹲下|身来细细查看,此人身长六尺有余,体格健壮,肌肤颜色不匀,四肢肌肉饱满,像是个经常劳作之人。
胸口心脏处有一个窟窿,心脏被完全摘除,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伤口,切口处也十分完整且平滑,顾怜英不由惊叹,如此伤口,简直能用一个完美来形容。
聂青问:“怎么样?”
顾怜英道,“此人腿骨有旧伤,系□□所致,左手各个指骨处都有不同程度的磨损和老茧,右手掌心亦有老茧,看来他不是个普通人。”
她起身,“大人,将他带回去吧。”
叶鑫正从槐树上下来,慵懒地靠在树干上,带着一丝浅笑,看着他们整理尸首,“此地离和信湖挺近。”
顾怜英却道,“大人,我想看看屠夫杨二的尸首。”
聂青摇了摇头,有些为难道:“先前我便已经派人去杨二家问询,家属一致认为杨二是糟了天谴,不让任何人动他的尸首。”
顾怜英轻叹一声,从百姓纷纷祭拜一棵大槐树来看,庆州百姓对这种鬼神之说相当迷信,可想去询问的那几个捕快会是什么待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鑫道,“人都已经埋了,他们还日日派人守着不成?”
聂青诧异,“这……恐怕不大好吧。”毕竟杨二已经入土为安,再者死者为大,如此作为确实有些不妥。
叶鑫道,“大人只当不知道便是。”
这……聂青更是为难,既然让他当做不知道,为何还要告诉他?
众人皆退散,顾怜英也跟着聂青回到府衙,待周围无旁人,聂青才问,“怜英可有旁的什么发现?”
顾怜英也不绕弯子,只道,“大人,死者是个兵,但不知是什么兵。”
太守没有兵权,但刺史有兵权,和信湖以北的山坳中便是刺史府兵的屯兵之地,聂青震惊,“凶手竟这般大胆!连府兵都敢杀!”
叶鑫双手环胸,跟在他俩身后,道,“大人可还记得杨二的死,你府内的牛县丞说的什么?”
“食肉鱼?”聂青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叶鑫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邪魅的笑,“被剜心的杨二被说成了遭了天谴,惹得百姓人心惶惶,县丞也不敢细查,只将凶手这顶帽子扣在了食肉鱼身上了事,这是凶手想要看到的吗?”
顾怜英忽而明白了他的意思,“凶手这般作为,其目的便是要引起太守府的注意和恐慌,然而庆州百姓迷信地很,牛县丞更是草草结案,所以凶手这才再犯下杀案。”
叶鑫接着道,“而且,凶手将尸首放在大槐树下,除了能吸引官府注意,更是给百姓恐吓。”
聂青不解:“恐吓?”
叶鑫笑道,“前一个案子百姓都没甚反应,甚至想要将案子草草结了,所以凶手这回寻了个无身份的人,丢到百姓祭拜的大槐树下,这是在打他们的脸呢。”
是夜,月明星稀,顾怜英又将自己埋在了停尸房内,被她细细检查过的尸体早已妥善安置,只剩下八具尸体。
其中七具是至今还未确定身份的干尸,剩下那具,便是叶鑫与莫竹怀趁夜给她搬来的杨二的尸首。
杨二身形偏瘦,身上的肌肉线条很是明显,身体已经有腐臭,心脏处的伤口亦是十分整齐平滑,与叶鑫的推测一般无二。
然而凶手杀杨二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顾先生,有人来寻你。”有个小捕快颤颤巍巍地在门口探了个头。
“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个姓白的公子。”
白逸尘?还是白逸书?顾怜英收拾了一番,“你同莫捕快说一声,杨二我已经查好了,让他好好将他葬了。”
小捕快连连应是。
顾怜英穿过庭院,洁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她抬头而望,一轮明月挂在苍穹之上,有云在它身旁来回窜动,显得十分诡秘。
那位白公子在聂青的书房等她,她整了整衣裳进了书房,却被眼前的场景怔住了——那位白公子正给聂青说书。
顾怜英扶额,看来上门的是那位白逸书公子。
“白公子不是回白家庄了吗?”顾怜英问。
白逸书指着聂青手里的书道,“我将那日看到的藏宝图一字不落的誊画了下来,可上面的地名我一个也不认识。”
顾怜英浅笑一声,“看来白公子对那笔宝藏依旧念念不忘。”
白逸书顿了顿,道,“天下谁人会对宝藏不感兴趣?”
顾怜英却道,“白公子还是莫要在那张藏宝图上费心思了,真正的宝藏已经被陈庄主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逸书脸色一沉,“你怎知?”
“那日陈庄主亲口说的。”顾怜英道,“况且这藏宝图是真是假也待商榷。”
“你是说这藏宝图是假的?”
顾怜英耸耸肩,此等事,怕是叶鑫真能干得出来。
正此时,又有小捕快来报,“大人,门口有一个女子,说要来寻顾先生。”
顾怜英蹙眉,今日怎么寻她的人这么多?“可知是谁?”
“那女子像是受了伤。”小捕快将一串佛珠交给她,“她只给这东西,说是顾先生一见便知。”
顾怜英猛地一怔,当日七王爷见到聂铃儿手中的佛珠很是喜欢,后来聂铃儿便给他买了一个,聂铃儿的那个一直戴在手中,所以这一串佛珠……
顾怜英道,“那女子人呢?”
“在门口,像是受了伤。”小捕快边给她带路边道。
众人寻至门口,却见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女子正躺在门槛之下,奄奄一息,顾怜英近前一看,她正是明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月是七王爷的贴身近卫,寸步不离七王爷身边,如今如此重伤,看来七王爷定是出事了!
明月微微抬了抬眼皮,见来者是顾怜英,忙抓住她的衣袖,“先生!王爷失踪了!”
果不其然!
顾怜英正要再问,然而明月的手突然一松,白逸书惊叫一声,“她晕过去了!”
聂青道,“明月姑娘千里迢迢来送信,我不能不管!”可一想到如今他是庆州太守,手下无人可用,神色突然凝重了起来。
顾怜英将明月扶了起来,道,“大人,目前此事还不明朗,不如先请叶先生去探一探,其余的事等明月醒来再说?”
聂青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客房灯火通明,聂铃儿被他们的动静吵醒了,一听王爷出事,她更是心急如焚,直接跑到明月的客房想询问一二,只是刚至门口,便闻到一股新鲜的血腥味。
见聂青也在里面,便近前问,“哥哥,到底发生了何事?”
聂青看了一眼正在给明月治疗的顾怜英,摇了摇头,“明月姑娘连夜来报信,只说了一句王爷失踪了,便晕过去了。怜英方才为她诊治,发现她身上……”
“身上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哐当一声,聂铃儿还未说完,便听得床头水盆里发生了一阵脆响,顾怜英擦了擦手,将那水盆端了过来,“取出来了。”
聂铃儿看了一眼,却见满是血水的水盆中,竟赫然放着一根长长的钢钉!
顾不得他们诧异,顾怜英道,“这钢钉从她左胸的第四根肋骨勘勘穿过,好在明月经验丰富,就算在马上颠簸,也尽量避开与钢钉的接触,才使得她少量出血,而性命则无大碍。”
白逸书指着满地沾了血的白棉布,以及换了不知道多少桶的血水,道:“这还是少量出血?”
顾怜英轻叹一声,“聂姑娘,我看如今天色,叶先生应该在千杯不醉酒馆,劳烦你连夜走一趟,请他去一趟青阳。”
“先生大可放心,若是他不去,我自会去的。”聂铃儿说着,转身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白逸书却是对着这一摊血迹啧啧暗叹,如斯钢钉,这女子竟一声不吭硬生生一路从青阳扛到庆州,实在让人佩服。
思及此,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这是白逸尘研制的还阳丹,应该对她有些用,给她吃一颗吧。”
第53章
虽然明月很懂得自保,但是在如此强度的长途跋涉之中,她依旧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好在有了白逸书给的还阳丹,她才在第二日下午成功醒转。
她睁眼的第一件事,便是四处寻找顾怜英,好在顾怜英当时正在院中,否则怕是她会将这府衙后院都寻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怜英见她醒转,便再问她,“明月姑娘,青阳到底发生了何事?”
明月道,“就在七日前,王爷在自己房内失踪,我与清风四处查探,与一个戴着鬼面的黑衣人交手,我们根本感受不到他的内力,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竟杀了清风,还伤了我。”
“王爷曾留下话,若是青阳城有任何异动,让我们必须来庆州寻你们,只是没想到……”明月有些失落,“只是没想到王爷所言的异动,竟是……”
“叶先生已经去查探了。”顾怜英给她吃下一颗定心丸,“明月姑娘大可安心,等一会儿我与大人商量一番,再做决策。”
明月似乎不想休息,正要起身走,却被顾怜英拦住,“据姑娘所言,那人能轻易将清风杀害,自是不会留你性命,而如今留了你的命,自然是有目的的。”
她道,“他定然猜到你会来寻我们,既如此,王爷目前定无恙。”
“当真?”
“当真!”顾怜英肯定道,“还请明月姑娘好好休息。”
待安抚好明月,顾怜英便进了聂青的书房,书房桌案上又摆了几个未曾了结的案子,她瞥了一眼,最显眼的文书上写的是城南柳家女儿失踪。
聂青长叹一口气,指着那文书道,“城南柳家是远近闻名的富商,前阵子他家女儿失踪,县衙拍了许多人去寻找,一时寻不着,便将案子转到我这里了,说是让我帮他们寻一寻。”
他将文书放置一旁,又道,“怜英啊,既然明月姑娘已经上门求助了,那无心尸一案,便暂且搁置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人的意思是?”顾怜英有些不懂聂青的意思。
聂青道,“正好这几日军饷快到了,我顺便去屯兵处走走,了解些情况,我给你备好了马车……”
“哥哥!”聂铃儿突然跑了回来,打断了聂青的话。
屋内两人一愣,聂铃儿进屋见到顾怜英也是一愣,随后道,“那叶先生抢了我的马把我赶回来了!”
顾怜英噗呲一笑,这倒还真像是他会做的事,她看了看天色,便同聂青告辞,“大人,那顾某去去就回。”
虽然聂青官升一级,待遇确实好了些,只是这马车依旧是当初那辆,顾怜英轻叹一声,将马车赶了回去,又从马厩里挑了一匹好马,便上路了。
青禾山庄的鬼面、水下密室里的骸骨、四大法王庙躲着的凶手、掳走七王爷的鬼面人,这一桩桩一件件似乎都与那鬼面有关,可她思考了一路,却始终想不到那人为何要掳走王爷的原因。
钱?权?还是兵权?
王爷此刻也只剩下这三样值得别人觊觎的东西,就算是钱权也就罢了,若是兵权,王爷手中虽有兵权,但都是守陵的兵数根本比不上刺史府兵人数,若想要兵权,夺了刺史的兵符岂不是更方便?
况且王爷已经时日无多,那人将王爷掳走又将她引回青阳又是何目的?
带着心中困惑,顾怜英一路上快马加鞭,最终只花了六日到达了青阳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青阳依旧是那个青阳,该灯红酒绿的地方灯红酒绿,该清净无声的地方就清净无声。
她行至王府时,天已经黑了,三婶儿正站在门口来回走动,她胳膊被包的严严实实的,想来也受了伤。
三婶儿见她来,眼中仿佛充满了光,“顾姑娘啊!你总算来了!”
顾怜英被她的热情吓得怔了怔,“三婶儿,到底发生了何事?”
兴许是遇到了可依靠信赖之人,三婶儿竟是鼻头一酸,哭了出来,她边抹着眼泪边道,“快别站在外头了,咱们进去说。”
王府依旧是老样子,自从王爷遣散了那些婢女奴仆之后,府里显得空空荡荡,三婶儿将她引进王爷的卧房,哭着道,“那日晚上,王爷说想吃阳春面,我便给他做了一碗送去,没想到便瞧见清风明月在院子里与一个鬼面人打斗,我赶紧去屋子里寻王爷,发现他不见了。”
“待到我再寻出来,清风已经……”她哭得像个泪人,“明月也伤的不轻,那人见我还能动,也不知从何使出一枚钢针,直接将我戳晕了过去……”
她自责地哭着,“自我进府就看着王爷长大,看着他受那些病痛的折磨,他还是个孩子啊,为何不放过他……”
顾怜英不知怎么宽慰她,只好站在一旁,看着她哭,从夜将擦黑哭到华灯初上,又从华灯初上哭到寂静无人之时。
也不知哭了多久,三婶儿终于哭累了,于是她带着顾怜英去了客房之后便回去歇息了。
顾怜英扶额,她终于知道叶鑫为何迟迟不现身了,怕就是想要躲着三婶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夜寂无声,顾怜英确认三婶儿去睡了之后,便起身往七王爷的卧房走,方才她只是站在卧房门口,便听三婶儿哭了不知多久,根本没来得及洗查。
赫连骜的卧室十分整洁,但他案几上的书却很是混乱,她近前细瞧,案上的书是他平日里爱看的,这倒是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只是屋子里实在太整洁了。
“除了桌案,其他地方三婶儿都收拾过了。”叶鑫的声音从房梁上传来,吓了她一跳。
顾怜英很快平复情绪,抬头看他,“叶兄果然在附近,只没想到叶兄竟做起了梁上君子的勾当。”
叶鑫身形一闪,从梁上轻飘飘地落了下来,带着一丝浅笑,若有所指道,“我这不是习惯了嘛。”
顾怜英懒得扯这些无谓的口舌之争,只道,“你可发现什么了?”
叶鑫摇头,“整个王府我都看过了,什么痕迹都没留下,当日那鬼面似乎与清风明月打斗之后,便消失了,所以我猜……”
“你猜的不错。”顾怜英道,“王府确实有条密道,”
叶鑫环顾四周,若有所思,“怜英不会想同我说,这密道就在这小子的卧房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顾怜英凝眉,拿了案几上的灯烛,走进内室,寻了床榻下的按钮,轻轻一按,密道的口子便开了。
她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叶鑫紧随其后。
甬道两旁的墙上,烛火依旧幽暗,只是顾怜英总觉得这环境有些奇怪,虽说不上来是怎么奇怪,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行至石门口,她摸到那个凸起将门打开,一股墓室独有的冷风扑面而来,带着一股新鲜的血腥味。
顾怜英顿住脚步,扭身与叶鑫相对一视。
叶鑫不知何时走到她的身侧,他将她往身后带了带,轻声在她耳旁道,“小心。”
石门大开,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没想到墓室里竟灯火通明,确定里面无人之后,顾怜英循着血腥味来到公主的棺椁旁。
那新鲜的血腥味就是从这棺椁里传出来的。
棺椁被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顾怜英透着口子往里头看了一眼,突然心尖一颤,“快!打开!”
叶鑫闻言将棺椁打开,却见赫连骜正好好地躺在里面,他上衣已经不见,上身则是被裹着一层又一层厚厚的棉纱布,特别是左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怜英又是一惊,迅速捏起他的脉搏,许久,一道滑涩有力的脉力从指尖传来,她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还活着。”顾怜英道。
叶鑫道,“此地不宜久留,先将他带出去。”
顾怜英也这么想,只是她刚用力,眼前便一阵晕眩,她双腿一软,就要倒下去,叶鑫猛地将她扶住,“怎么了?”
叶鑫有力的手给了她一些力量,她缓了缓,道,“没事,许是这几日日夜兼程,有些疲累。”
叶鑫神色沉重,“你先歇着,这些事我来做。”
两人将赫连骜从密道里带了出来,为了能够细细检查赫连骜的身子,顾怜英将赫连骜卧房里的所有灯烛都点亮了。
叶鑫指着赫连骜的伤,道,“我怎么觉得他这个伤口……”
“恩。”顾怜英点头,她长吁一口气,心情却有些复杂,这个伤口明显是心脏处,从这几日她遇到的几件剜心案,又想起密室里的那本册子,不知那人对赫连骜做了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将棉纱布一层一层拆开,每一层,心情更沉重一次,直至最后,赫连骜那血迹斑斑的伤口显现了出来。
他的胸口有一大块仿佛是被挖空,又被什么东西填补,顾怜英伸手感受了一番,那里面正按着一颗蓬勃的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赫连骜的身体她再清楚不过,他的心脏不可能跳动得如此生机勃勃,这所有的线索只告诉她一件事,赫连骜的心,被人换了!
叶鑫瞥了一眼方才还凌乱的书案,案上依旧混乱,但却多了一个小木盒子,他近前,将那小木盒子拿了起来,打开一瞧,却见里面躺着一个小瓷瓶和一张纸条。
他将纸条打开一瞧,神色一凝。
“那是什么?”顾怜英问。
叶鑫将纸条给她,“真是他。”
第54章
却见纸条上写着“瓷瓶护心丹,一日一粒,可吃三个月。”
这字迹,与当日水下密室看到的那本册子上的一模一样,这也证实了顾怜英藏在心中的那个猜测,水下密室的主人没有死,而且正是这一系列剜心案的凶手。
可是他为何要给赫连骜施以换心之术?又为何要将她引过来?
突然,大脑仿佛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伴随着阵阵晕眩的疼痛,使她根本站不住脚,叶鑫的声音在她耳边缠绕着,可她就是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只几息,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是那座山崖,一个蒙着面的女子站在她面前,她身旁正跟着穿得花花绿绿却双眼无神的赫连骜。
女子将手里的匕首抵在赫连骜的脖子上,眼神凶狠毒辣,“今日,你不将那东西交出来也得死,不交出来,也得死。”
话音刚落,她将匕首在赫连骜的脖子上猛地一剌,血液顺着匕首流了下来,而赫连骜却似乎并没有感到疼痛,依旧双眼无神。
女子笑了,笑得十分惨烈,她在赫连骜的耳旁吹了一阵风,“杀了她!杀了她我就带你去见你皇姐!杀了她!”
赫连骜猛地抬头,他接过匕首,眼神里藏着一丝狠绝,终于,他举起匕首,毫不犹豫地往她的方向刺来。
顾怜英猛地惊醒,屋子里一股熟悉的香味钻进她的鼻腔,使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些许。
“顾姑娘醒了?”徐慧娘的声音传来,她定睛一看,这场景竟是似曾相识。
徐慧娘见她醒了,拿了布给她擦了擦额间的虚汗,又给她递了杯茶。
顾怜英接过茶盏,却听徐慧娘道,“说来,我与顾姑娘也是缘分,姑娘在我面前晕睡了两回呢!”她接过顾怜英的空茶盏,朝她笑笑。
顾怜英苦涩一笑,“多谢徐掌柜。”
“谢我做什么。”徐慧娘道,“不过是煮个茶罢了,我也只会这么点手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色直裰的男子走了进来,顾怜英定睛一看,险些以为自己还在做梦,这场景月前她正经历过。
白逸尘摸索着走到她床前,细细检查了一番她的身子,神色有些不大对。
“白公子,我这身子可有什么大碍?”顾怜英问。
白逸尘深深叹了口气,“顾姑娘,你可否同我讲讲你的百毒不侵之体是如何淬炼的?”
顾怜英眉头微蹙,“我的身子与百毒不侵之体有关?”
白逸尘抿唇,俊朗的脸仿佛一张石像,许久后,他点点头,“或许是的。”
他道,“想来顾先生应该知晓逸书的体质了,他也有百毒不侵之体,只不过,他提炼的不成功。”
“说起来,都怪我。”他长叹一声,“白家庄与医家纳兰家上一代有一段渊源,师父知晓白家有一对双生子,便想着其中挑一个做入室弟子,我与逸书感情甚好,不愿意与对方分开,所以师父便提议,让我们二人淬炼百毒不侵之体,谁淬炼成功,谁便成为他的弟子。”
徐慧娘拧起眉头,“纳兰家当真小气的很,既然是双生子,两个都收了不就好了?”
白逸尘道,“此乃纳兰家家训,若要收徒只能收一个。”
“只能收一个?当真是个古怪的家族。”徐慧娘耸耸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逸尘继续道,“原本当时,我与逸书一同淬炼,可谁知当日我不知吃坏了什么东西,去了趟茅房,回来时赶不及与逸书一道,待再进去时,便见逸书晕倒在屋子里。”
徐慧娘又要问,白逸尘便解释道,“百毒不侵之体的淬炼,需要上百年的无毒汁液少许,上千年的雪莲,以及各种名贵草药,单单收集这些东西,便要花费师父数十年的光景,这些药只够一个成年人淬炼,而当时我与逸书年少,两个人也勉强够用。”
他道,“没想到我只是晚去了半步,逸书便晕了,师父说,药水还有些效用,让我赶紧钻进去,谁想后来我出来时,眼睛便看不见了。”
徐慧娘再问:“这是为何?”
白逸尘道,“药水其实分两断,一段为解毒一段为种毒,逸书进去时,正好是解毒段,而我进去时……,好在师父及时将我捞出,我这才捡回一条命。”
“这么说,这淬炼之法很是危险了。”
“是的。”白逸尘道,“不过成效倒是也有,逸书自那以后便百毒不侵,而我双目虽已经毁了,其他感官却是异常发达。”
“师父最终选了我,我想他是因为愧疚吧,将我带去纳兰山庄后的几年里,他一直在研究如何医治我的眼睛。”
顾怜英暗叹一声,怪不得白逸书对那宝藏那般执着。
徐慧娘道,“原来传闻白家庄双生公子的盲眼并非天生,当年我知晓这个传闻,可是难过感怀了许久呢。”
白逸尘微微一笑,“承蒙徐掌柜厚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完白逸尘所言,顾怜英若有所思:“白公子所言,可是想知道我在淬炼之时发生过什么事?”
“是。”白逸尘道。
顾怜英摇了摇头,“并没有,醒来时一切如常。白公子可是还有什么要说?”
白逸尘沉默了许久,好看的双眉紧紧拧在一起,“我只是怀疑,给顾先生淬体的人,是我那出逃的师叔。师叔出逃时,还卷了师父大量的珍贵药材。”
“初初见顾先生的体质,我便有了这猜测。”白逸尘道,“顾先生有此症状,与这淬体脱不了干系,师父说,并非什么人的体质都适合淬体,若是强行淬体,怕是……”
“怕是什么?”
白逸尘道,“淬体的原理便是重塑身体,换了一副肌体之后,血液也要跟着换,一副血液在体内流转,大约能使用十年,若十年之后还没有新鲜血液更换,便会慢慢中血毒而死。”
徐慧娘不解,“那你们怎么……”
“我与逸书淬体失败,倒是没甚副作用,逸书只需每月服用还阳丹,以保元气即可。而我……”他道,“我倒是被毁了个彻底,只没了眼睛罢了。”
怪不得师父说,世间之大,有得必有失,有因必有果。
顾怜英坐起身,问,“我师父,当年为何出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闻是为了一个南疆女子。”白逸尘道,“只是后来听闻那南疆女子已经死了。”
顾怜英回想起自己醒来的那个药谷,虽草木盎然,各种药物都有,但极目而望,远处的林子瘴气丛生,分明是南疆境内。
如此说来,她的师父应该是白逸尘师叔无疑。
白逸尘拿出一颗丹药,道,“这是我师父炼制的血丹,应该能保你几年无虞,若是不寻新血换上,必死无疑。”
“多谢。”顾怜英接过丹药,一口吞了下去,她原本早就死了,是师父给了她八年的性命,想来倒也够了,如今她活着,不过是想要探清自己的身世,若是最终查不出来,也便作罢了。
一想起七王爷被换心一事,她问道:“白公子,王爷情况如何?”
“王爷倒是遇到高人了。”白逸尘道,“就算是纳兰山庄都不曾有过这样的医术,竟能将一个人的心活活的换了一个,还能保证他能生龙活虎。”
顾怜英一阵欣喜,“凭这一颗心,王爷可能康复?”
“能。”白逸尘道,“虽不能如叶先生那般上蹿下跳习武打架,但简单的骑马射箭拉弓助跑,倒是可以的。”
顾怜英长吁一口气,看来那人是真心要救王爷的,只是这是为何呢?
“白公子,什么叫上蹿下跳?”叶鑫不知何时已经坐在梁上,正虎视眈眈地看着白逸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逸尘只道,“看来叶先生的伤好了?”
叶鑫倾身一跃,默默地落在了他身旁,微微一笑,“有你这个神医在,我岂会死?”
白逸尘却很是嫌弃地往旁边站了站,“我可称不上什么神医,罢了罢了,我也累了,先去休息了,千里迢迢来青阳,竟是这么个待遇,实在是……”
“白公子不如去我的茶馆坐坐?”徐慧娘也起身道,“我倒是还有好些药茶向白公子请教请教呢。”
“白某恭敬不如从命。”说着,他二人便相携离开了。
待两人离开,顾怜英神色凝重,“叶兄,那人怕是与王府有渊源。”
叶鑫蹙眉,“怜英是发现什么了?”
顾怜英道,“我曾在王爷的书房中看了许多书,其中便有关于奇门遁甲机关术的,只是那一栏空着,只有几本初级的话本,所以我当时没放在心上,如今想来,那人费尽心思救王爷,倒也不是没理由。”
叶鑫道,“能将活人做成机关人的人,心思不比常人,更不能用理由二字来揣测他的目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顾怜英点头,“确实如此。”
她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络腮胡的男子,身上的酒味从未散过,他慵懒的靠在一旁,看着沧桑,却有带着一股捉摸不透的神秘感。
最终,顾怜英还是叹了一声,“叶兄,你现在还不能言明你到底是谁吗?”
叶鑫神情一顿,却听顾怜英又补充道,“亦或者,那日在四大法王庙底下的密室里,除了那块藩王令,你还发现了什么?”
第55章
叶鑫眼神有些闪躲,“怜英突然问这个作甚?”
顾怜英道,“其实,当你第一回带我来王府时,我便已经有所怀疑了,就算你逛遍了整个青阳城,王府也不是你想来便能来的地方,唯一的可能便是你曾来过。”
她抬眸看他,试图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可他却越来越镇定,仿佛她说的不是他一般。
“怜英,你不信我?”
顾怜英叹了一声,“我并非不信你,而是你所做的一切让我不知该如何信你。”
自下山之后,她从来只信客观的线索,活人都很会骗人,但死人不会,客观的事实不会,可自从认识了眼前这帮人,认识叶鑫之后,她忽而觉得,就算是某天他们骗她也无所谓,但至少在此之前,她想知道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从他的神情中她便已经知道答案了。
罢了,不说便不说吧!
顾怜英起身,正要往外走,却被叶鑫拦住,“你要去哪儿?”
“我去看看王爷。”顾怜英冷冷地回了他一句。
叶鑫见她这般,暗自叹了口气,便退了半步不再阻拦。
顾怜英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生气,可她就是想不明白,有什么事为什么不能说出来,非要藏藏匿匿扭扭捏捏!有什么事比大家都说清楚说明白更好的吗?
三婶儿在赫连骜的房里照顾着,见她进屋,她原本想再哭会儿,可一想起怕是会影响王爷休息,便只同她点点头,自顾自下去了。
顾怜英行至赫连骜床榻前,却见他躺在床上正睡得很香,她轻柔地帮他整理衣裳,随后再次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伤口愈合地很快,想来他很快便会苏醒了。
只要赫连骜苏醒,便能得到更多鬼面人的线索。
正思考着,躺着的赫连骜忽而动了动,顾怜英微微蹙眉,“王爷?你可是要醒了?”
清风徐来,一丝淡淡的阳光照在了赫连骜的脸上,他又动了动,嘴里似乎还嘟囔着什么,顾怜英凑近一听,却听他道,“皇姐……皇姐……骜儿好想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怎的,顾怜英的心尖突然一颤,虽然她知晓自己与赫连骜根本没甚关系,可听到他这么说,她的心突然揪了一下,莫名有些疼。
“皇姐,你在哪里?”赫连骜又道,这回声音大了些。
顾怜英叹了一声,准备给他倒杯水,突然他猛地睁开眼,清澈的眼眸紧紧得盯了房梁许久,最终定在了顾怜英的身上,“皇姐?”
顾怜英惊喜道,“王爷?你醒了?”
赫连骜猛地把她的手拉了过去,“皇姐!骜儿好想你!”
顾怜英想将手抽出来,却发现他力气实在很大,于是只好好言劝道,“王爷,我是顾怜英。”
听到她的回复,赫连骜很是失望地耷拉下眼皮,好一会儿,他才道,“原来是我睡糊涂了。”
“王爷觉得如何?”
赫连骜蹙眉,也不知她为何会这样问,“我挺好的啊,只是恍惚间好像睡了一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我皇姐回来了。”
顾怜英诧异,“王爷难道没感到身子有任何异样?”
赫连骜摇摇头,“没有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怜英指着他的胸口,“王爷,你这里可有感觉?”
赫连骜边摇头边低头,“没有什么感……咦?我这里是何时受的伤?”
“半个月前,王爷被一个鬼面人掳走了。”顾怜英道,“王爷可还有什么印象?”
赫连骜蹙眉,“半月前?半月前我好像……心疾发作……”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对!当日我心疾发作,理应早就……”
看来赫连骜似是想不起来了,顾怜英又问:“王爷可知,清风明月为了护卫王爷,一死一残?”
“什么?”赫连骜猛地起身,要往门外探,“清风明月?”然而并没有得到回应。
顾怜英再道,“王爷,你再想想,当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赫连骜摇头,这段时日他实在混沌,什么都想不起来,仿佛睡觉的这一段时间,是空白的。
顾怜英见他这般,只好作罢,许是自己着急了,不知怎的,她总有一个预料,预料那鬼面与她认识,她轻叹了一声,“王爷,你先休息吧,有些事想不起来便罢了。”
“顾先生!”赫连骜将她叫住,“清风明月当真……”
“明月如今在庆州太守府,目前已无大碍。”顾怜英道,“王爷好好休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抵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如今鬼面人怕是她最后的一线希望,所以方才她才如此情绪,等出了赫连骜的卧房,她顿感自己有些对不住他,一醒来便叫他知晓这样的事,着实是太不厚道了些。
只是那鬼面故意引她来,必定是有什么缘由的。
难道是为了杀她?
若是杀她,何不早早动手?如此大费周章,实在令人费解。
三婶儿端着吃食走来,见她一人在院中发呆,便近前询问,“顾先生,我瞧你也是刚醒,可要吃些?”
顾怜英没有什么胃口,道,“多谢三婶儿,在下想在院中走走。”
三婶儿轻叹了一声,近几日这帮年轻人实在是太累了,她也不好意思再打扰,只道,“我给你与叶先生备了些清粥,他这会儿正吃着呢,顾先生若是饿了,便去寻寻他。”
说罢她便往赫连骜的卧房去了。
听到叶鑫二字,顾怜英方才的惆怅瞬间换成了微怒,虽不知自己的情绪为何如此波动,但与叶鑫有关的,她都忍不住火冒三丈!她才不愿意与他同食!
“什么人!”
一个身影闪过,顾怜英顿感腰间一紧,熟悉的腾空感让她瞬移至院中另外一个角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鑫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你没事吧?”
顾怜英蹙眉,“方才发生了何事?”
“若非我发现的及时,你便要被那人带走了!”叶鑫关切道,“你可有事?”
她摇了摇头,再问:“你是说,方才有人欲将带我走?如此说来,那人一直躲在王府暗处?”
叶鑫亦是神色凝重,“那人轻功了得,就连我都未察觉他在何处,功夫怕是不在我之下。”说着他紧了紧她的腰,“跟紧我!”
顾怜英被他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很是别扭,她一把将他的手推开,“知道了。”
“怜英?”叶鑫见她如此,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道,“你在生我的气?”
顾怜英咬牙,“不曾。”
叶鑫见她离开,暗叹一声,便又追了上去,“怜英,你我可是过命的交情,若是连你都不信我,这天下怕是没人肯信我了。”
顾怜英顿住,扭身看他,“天下?”
“是。”叶鑫定住神看她,“所有事我都可以告诉你,可唯独这件事不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怜英挑眉,“如此说来,那日你果然发现了旁的什么东西。”
“是。”叶鑫道。
顾怜英冷哼一声,又要扭身就走,却被叶鑫拉住,“怜英,此事干系重大,若是你知晓,恐引来杀身之祸。”
“只你一人知晓,你便没有杀身之祸?”
叶鑫被她的反问突然顿住了,几息之后,他豁然一笑,“怜英,你这是在关心我?”
顾怜英被他这莫名起来的开心惹得有些莫名其妙,又要离开,却听叶鑫道,“怜英,你信我。”
顾怜英不再理他,如今看来,信与不信已经不重要了,既然他不说,她也不再问了,如今重要的还是将那鬼面人抓住。
她顿住脚,扭身问他,“方才你见到的可是鬼面人?”
叶鑫不确定地摇了摇头,“那人一身斗篷,看着不太像鬼面,看身手倒是有些像影密卫。”
“影密卫?”此事为何还能牵扯影密卫?看来事态越发复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夜,顾怜英躺在床上,月光如幕洒在地上,她望着发呆,其实王府有很多零碎的线索,可她就是无法将那些线索拼凑在一起,这感觉实在有些不妙。
突然,一个黑影从窗外闪过,顾怜英豁然起身,看来白日里的那个影密卫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她暗自在手中攒了枚银针,等着那黑影,然而等了许久,一切平静如常,她也不打算同那人周旋,直接开口问,“出来吧,躲躲藏藏的算什么本事?”
突然一张鬼面从天而降,直接出现在她的面前,饶是她胆子再大,也被这张扭曲的鬼面惊了一下。
鬼面默默地站在她面前,不说话,也不动,她道,“你是谁?”
本以为那鬼面不会回答她,谁想下一刻,她突然后脑一疼,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浓郁的血腥味伴随着浓重的湿气,让她很是不舒服,她动了动眼皮,却发现周围一片漆黑,只有一点暖黄色的烛光。
她动了动。
“你醒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竟带着一丝兴奋与激动。
顾怜英蹙眉,上一刻她明明在王府院中,此处分明不是王府,也不是公主墓室,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终于见到你了,雪儿。”那人拿着烛火,站在黑暗中,定定地看着她,“放心吧,我会将你的脸变回来的!”
第56章
雪儿?犹记得叶鑫在受幻境影响时,也曾叫过这个名字!顾怜英暗自吃惊,但依旧紧闭双唇,一动不动。
那人缓缓靠近,语气亦是小心翼翼,“雪儿别怕,我不会害你的,你知道的,我就算杀了这世间所有的人,也不会害你分毫。”
就差几步,他就到她面前了,通过光,她看到了一张扭曲的鬼面,那鬼面在暖黄色的烛火之下,竟显得格外的诡异,似笑似哭,似疯似魔。
他道,“很快,你的容貌便能恢复如初了,我的雪儿,你要回来了。”
顾怜英猛地一惊,他能让赫连骜在睡梦中被换了一颗心而不被察觉,定然也能让她在不知不觉中被取了换颜之术!
她要起身,却被那人拦住,“你现在还不能乱动,再等一会儿,不!半个时辰便好!就半个时辰,好不好?”
顾怜英咬牙,“你到底要做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不会害你的。”他道,“你看,我救了你,又救了骜儿,原本骜儿只能活至十八岁,如今至少能活到五十八岁,你看,是不是?我不会害你的。”
鬼面后面的人,一直在重复着这几句话,仿佛魔怔了一般,又仿佛在捧着一颗易碎的琉璃般哄着她,可她总觉得眼前此人有些可怖。
正如叶鑫所言,眼前此人不能以常人来量想,因为他根本不是个常人。
许久之后她才道:“你到底是谁?”
鬼面一顿,手里燃着的烛油险些洒到地上,好半晌,他才道,“哦,雪儿是失忆了,没关系,我会治好你的,我会让你想起我的!”
顾怜英蹙眉,“你能让我恢复记忆?”
鬼面道,“我能,我能!”
“这里是哪里?”顾怜英又问。
鬼面嘿嘿了一声,随后道,“我不告诉你。”
此时,有一个女子声音传来,顾怜英循声而去,却听鬼面道,“那不过是个药引子罢了。”
一想起之前在水下密室看到的那些残肢断臂,她背后突然一凉,“你要拿她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鬼面耸耸肩,“我只要拿她一点点血。”
他高兴地近前拉起她的手,给她检查脉象,腕间冰冷的触感传来,让她浑身一震,她死死的盯着那人的鬼面,试图通过这鬼面看出他的内心。
可就算是他任由她看,她依旧看不出任何东西。
她再问,“你为何要做这些?”
那人道,“这是我欠你的呀。”
她还想再问什么,却顿感脖子一疼,那人不知何时手中拿了一枚银针,扎了她的睡穴,她又昏睡了过去。
这几日,她一直处于混沌之中,耳边偶尔还传来几声女子的惨叫声,想来定是那女子在受折磨,可任由她如何叫唤,她的声音仿佛被噤了一般,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终有一日,那鬼面拿着一面镜子屁颠屁颠走到她面前,笑道,“雪儿,你快看,是不是与从前一般无二?”
顾怜英看了一眼镜中人,眉眼竟有些眼熟。
飞眉入鬓,杏目如星,鼻头小巧,肌肤胜雪,一张细腻的鹅蛋脸,在一双薄唇的衬托之下,显得格外的娇美动人。
她见过自己的样子,自醒来时便已经毁了半张,为了不碍观瞻,她这才一边治疗自己一边让师父给她换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前的这张脸,确实有半张与自己的那半张神似,但她依旧不信自己竟长这样。
她眉头微微一簇,这张脸她竟有些似曾相识。
眼角微微扬起,有丹凤眼的神韵,又有杏眼的灵动,眼下干净,没有任何痣,下颌微收,再换个角度,顾怜英心中一惊,她竟看到了一丝李玉娘的样子。
鬼面激动道,“雪儿,还满意吗?”
良久,顾怜英才道,“我真的长这样吗?”
鬼面点头,“是!你的样子,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一颦一笑,就算是眨一下眼睛是何模样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恍然,“雪儿是不是想起那个李玉娘了?她连你一半的容资都比不上!还有那吴县令的女儿吴小姐?她只是个小丑罢了!谁都比不上你!你才是这天底下最美的女人!”
顾怜英实在不慎了解他的想法,但就他这般喜怒无常,她也只能哄着,“你若不肯告知我你是谁,那可否让我瞧瞧你长什么样?”
鬼面突然浑身一僵,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还是身上犯了什么毛病,过了许久,他突然大笑了起来,“你……你你你……你想起来了?”
顾怜英觉得有些莫名,鬼面却哭着道,“当年你同我说的也是这番话,雪儿,你当真想起来了吗?”
顾怜英蹙眉,她不善说谎,若是骗他都想起来了,他定会发觉,但若是不骗,也不知他会不会说实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终她还是摇了摇头,她不是叶鑫,实在不懂那些技巧。
鬼面对于她的回答很是失望,但没过多久他又振作了起来,他转身走向一个昏暗的角落,捧了一只碗出来,顾怜英眉头紧锁,那是新鲜血液的味道。
这几日,少女的惨叫声频频从那角落传出,难不成,他碗里的血,是被关在角落的女子的?
鬼面将碗摆到她面前,像是在炫耀着什么,“雪儿,我说过我会治好你的,你放心,很快,再过几日,你便能康复了!”
“我没病!”顾怜英试图起身,可还没用劲儿,便觉得身体一阵恍惚,四肢也开始发软,她震惊,“你对我做了什么?”
鬼面道,“雪儿,你乖,我只是对你用了一些醉梦仙,只是会让你感觉不到疼痛,不会对你造成任何损害的,你尽管放心。”
“你把那女子怎么样了?”
鬼面突然笑了,“药引子当然是入药啊!”
也不知是不是戳中了他的笑点,一讲起入药二字,他仿佛疯了一般哈哈大笑了起来,丝毫没管他面上那快要掉落的鬼面。
突然哐当一声,鬼面被他笑地掉落在地,一张惨白的脸在暖黄色的烛光之下,显得更加的苍白,仿若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幽灵,又如同一具没有血液的干尸。
“哎呀,掉了。”他将鬼面捡了起来,在身上擦了擦,然后又戴了回去,行为动作就像个孩童,可没走几步,哐当一声,鬼面又掉了,他愤怒地在鬼面上踩了几脚,将它踢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后他又咧开一张笑脸,冲着她笑,“没事了,没事了。”
疯子!此人就是个疯子!
这疯子渐渐靠近,手里依旧拿着那只盛满血的碗,他的眼睛仿佛在发光,一直盯着顾怜英,“雪儿乖,把这药引子喝下去,你的病就会好了。”
果然,这疯子要她喝了这碗血!
顾怜英道,“我的身子的确需要新鲜血液续命,你确定这般能救我的命?”
这疯子以为顾怜英会拒绝,所以他早就想好了后招,可谁想顾怜英会这般问他,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回答,竟是一愣,“什么方法管用,只要试过才知道。”
“所以,青禾山庄后山水下密室里的那些残肢断臂,也都是你的试验品?”顾怜英看着他,“四大法王庙后院的那些脏器四肢皆移位的干尸,也是你的试验品?我呢?我如今也是你的试验品?”
“不是!”疯子突然着急了,“你不是!你不是试验品!你不是你不是!”
“那我是什么?”
“你是雪儿。”疯子哭了,“你是我的雪儿!”
他的情绪有些不稳,顾怜英打算趁热打铁,“你为何欠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我……我不该,我不该让米西知道你在青阳,我不该怂恿她用骜儿的命要挟你,我不该……我不该妒忌他。”他有些语无伦次,“你落崖之后,我第一时间去山下救你了!可是……可是……”
他又哭了,就像个孩子,“可是我怎么救也就不醒,所以我只好给你用了蛊。”
“好在巫医家有人,我把你托付给了那个新来的巫医,巫医说你还有救……”他笑道,“所以,你活了,你又活了!”
他竟是南疆人?顾怜英疑惑着,令她更难以置信的是,她的落崖与七王爷也有关,难道她真的是……
自从她见到赫连骜的第一眼起,她便隐隐感觉自己与他有某种关联,可一直不知是什么关联,直到他带她去看了公主墓。
公主墓中躺着的那位并非是真的公主,而她的年龄,身长,长相,都很符合公主的特征,除了这张被换颜术换掉的脸。
她当时便已经怀疑自己是不是就是那位落崖的公主,直到现在,她肯定了,她便是那位千里迢迢来青阳欲与南疆和亲的公主,赫连雪。
可她为何会落崖?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她正要问,那疯子似乎又清醒了过来,他又拿着碗要逼她喝下,她道,“你可知,将血喝下去只会到达胃,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果然,那疯子又停住了,他挠了挠头,似觉得她说的话有些道理,便点点头,“可我没法子将血直接塞进你的血管里啊。”
这疯子倒还真是和她师父一样,只要在医术方面,总有奇思妙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道,“不如这样,你先停一停,等想到法子,我们再执行?”
疯子突然眸光一闪,手里的碗又紧了紧,“不!我等不了了!必须今日就喝下!雪儿,我知晓这血不好喝,可没法子,你若不喝病就不会好,乖,听话!”
说着,他狠狠地将她的嘴捏了起来,那碗新鲜的散发着血腥味的血液,径自往她喉管里灌。
第57章
突然,轰隆隆一声巨响,下一刻,一个圆形的东西飞来,直接将他手里的碗砸在了地上,却听哐当一声脆响,血液混着浓重的酒味充满了整个空间。
顾怜英一阵欣喜,是三春醉!
“大巫,我们回去吧。”乌衣瞳不知何时从黑暗的角落里钻出来,他的脸上带着欣喜又带着可怜,“艾萨大巫,我们回去吧,圣女正在南疆等着你呢。”
原来这疯子叫艾萨。
艾萨突然身形一闪,一把掐住了乌衣瞳的脖子,“谁让你来的!”
乌衣瞳将手里的短笛举得高高的,“圣女……是圣女让我来寻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告诉她,我不回去!”艾萨咬牙切齿道,“我要救我的雪儿!谁也不能阻止我救我的雪儿!”
他二人正在说话,突然黑暗中有一个黑影闪现而来,顾怜英顿觉腰间一紧,那熟悉的味道钻进鼻腔,她瞬间觉得很是安心。
“你来了?”
“恩。”叶鑫点头,“我来救你了。”
突然,乌衣瞳的声音戛然而止,两人正欲离开,却见艾萨化身一道虚影牢牢地挡在了他们面前。
他狠狠道,“今日,谁也别想带走我的雪儿!”
叶鑫一愣,“雪儿?”
下一刻,艾萨的掌风近在咫尺,叶鑫只好放了顾怜英迎面而战,只是没想到艾萨的武功很高,轻功更是如鸿毛浮动般轻盈,眼下的局势,两人根本无法分出胜负。
乌衣瞳从黑暗里过来,将她扶了起来,“原来你就是艾萨大巫心心念念的那个雪儿公主?”
“乌衣瞳,可有什么法子克你们大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乌衣瞳摇头,“没有,这些年大巫学遍了中原所有武功,几乎无人能克。不过……”他道,“放心吧,叶先生身上的蛊毒,我已经帮他解了,他的武功应该快要恢复了。”
顾怜英凝眉,“他的蛊毒,可是你们艾萨大巫下的?”
乌衣瞳顿了顿,“或许吧。”
乌衣瞳将她扶回床榻上,顾怜英又道,“这里可是青禾山庄后山的水下密室?”
乌衣瞳又诧异了,“你怎么知道?”
当日他们虽进过水下迷失,但光线实在太暗,再加上寻聂大人心切,根本没有再次查找密室的机会,但一想起启明为何会失了心而横尸密道口上,她便猜测,必定还有另外的空间。
而如今他们所在的,便是当日还未寻到的另外的密室里。
顾怜英又道:“水下密室由五行八卦机关术组成,不止有这一处出口,是也不是?”
乌衣瞳再次诧异,“你怎么又知道?”怪不得艾萨如此崇敬这位雪儿公主,原来这公主竟这般聪明!只是……他顿了顿,“密室确实有两处出口,可都被艾萨大巫被封住了,如今只有这一处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顾怜英昏迷的这段时间,乌衣瞳给艾萨送过饭,却被艾萨赶了出去,他好不容易才寻到另外一个口子的,如今那个口子恐怕也要被他堵了。
密室激烈的打斗一直在继续,顾怜英此时四肢无力,只能坐等他们结束,却听艾萨大叫一声,“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那个被雪儿救起的锦王爷!是不是!”
锦王爷这三个字突然让顾怜英愣了愣。
艾萨虽然是个疯子,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可信的,倘若他没有认错,那叶鑫很有可能便是他所说的那个锦王爷,可当年锦王爷已经失踪了呀!
大瑞与南疆一直战乱,未免两国生灵涂炭,大瑞皇帝与南疆圣女便想了换质子以保两国和平,圣女将大巫之子送至大瑞,而先帝则是将恒王之子封做锦王送去了南疆。
起初两国因为两个质子相安无事了十几年,可后来,大瑞皇帝收到了锦王爷的书信,说是实在水土不服,无法忍受在南疆的生活,请求回国,皇帝感念他这么多年为大瑞做的贡献,原本决定将他接回国,可谁想诏令还没下达,锦王便失踪了。
传言说,他实在忍受不了南疆毒瘴的侵蚀以及南疆困苦的生活,所以没等皇帝下令便偷偷溜走了。
皇帝自感对不住南疆,便将自己唯一的女儿送去南疆和亲,嫁给南疆当时的大巫胡路子,并将南疆质子艾萨一并送回。
这才有后来七王爷偷偷躲进车队跟来了青阳以至于公主迟迟不肯入南疆和亲一事。
如此说来,锦王殿下的失踪是致使公主坠崖的□□之一。
他二人还在不死不休,艾萨疯了一般地在叶鑫脸上招呼,“你这个懦夫!既然喜欢雪儿,为什么要逃跑!为什么要让她被那女人威胁!为什么!你这个懦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鑫眼神一沉,却没有回答他,继续使着招数闪躲以及进攻。
也不知是不是躲的次数太多,艾萨彻底怒了,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恶狠狠道,“我今日就要杀了你!”
叶鑫则是一如既往,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最后退无可退,他才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冲他的面门而去。
艾萨怒斥一声,“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你这个懦夫!连杀人都做不到!跟你那随从一样!都是个没胆量的懦夫!”
叶鑫这才有了反应,“你见到了我的随从?”
艾萨哈哈大笑,“他不正躺在那密室里的吗?哈哈哈哈,我给他下了很多蛊毒,一直逼迫他说出你的下落,他除了说不知道,根本什么都说不出来,实在没用的很!”
“你杀了他?”叶鑫手里的招数开始狠辣了起来。
艾萨又是一阵狂笑,“我一点一点割了他的肉,慢慢的将他折磨致死!听着他惨叫的声音,我实在是高兴!蛊虫让他的体质越来越老,他根本无法抗拒我的任何折磨,实在太有趣了!”
哐当一声,叶鑫将面前的桌子劈成了两半,又冲艾萨一记锁喉而去。
艾萨再次躲过,手里的匕首也不含糊,直接往他的心脏招呼,好在叶鑫躲得快,莫不然他的心怕是早就被他生生挖了。
看叶鑫的反应,艾萨说他是锦王一事怕是事实了,顾怜英顿感心尖一颤,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挠她的心一般,有些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虽已经不记得从前的事,可她听到关于锦王的事,不免心有感怀,也不知感怀些什么。
突然,她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四大法王庙里,殿内与之前他们离开时并无不同,唯一不同的是,庙里多了两个人。
艾萨和乌衣瞳。
不远处还躺着一个清秀的男子,那男子下颌分明鼻梁高挺,肌肤虽不白,但有自己的细腻,双目虽紧闭着,但那双飞眉很是精美秀气,比之白家两位怕是要更胜一筹。
她蹙眉,明明之前他们还在密室里,如今怎么在四大法王庙里了?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乌衣瞳近前来,给她喂了水,“你醒了?”
顾怜英要起身,却被他拦住了,她问,“发生了什么?”
乌衣瞳摇头,“没什么,不过是你晕倒了,艾萨大巫帮你换了血,你应该好受点了吧?”
一股怒意由心而起,顾怜英咬牙,“是那个姑娘吗?”
乌衣瞳顿了顿,看上去有些心虚,他扭头看了一眼蹲在角落的艾萨,才道,“那姑娘已经死了,大巫说死血没用,所以便换了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
乌衣瞳指了指地上那个清秀的男子,“他。”
当时在密室中,共有死人,顾怜英蹙眉,除却眼前三人,少了一个人,而此刻面前又多了一人,从他的身长以及样貌特征来看,这个男子便是叶鑫。
没想到叶鑫竟是输了,顾怜英咬牙,又道,“他会如何?”
乌衣瞳耸了耸肩,“失血过多,你放心吧,我给他下了护心蛊,能护住他的心脉,他顶多只是虚弱得很。”
顾怜英长长吁了一口气,终于放心了。
此时,艾萨突然起身,顾怜英一惊,却见他的长袍之下,两条袖子竟空空荡荡,之前在密室中,他可是四肢健全的,她问乌衣瞳,“怎么回事?”
乌衣瞳摇头,“大巫让我把那老酒鬼的胡子刮了,他看了一眼后,就疯疯癫癫地自断了双臂。”
顾怜英冷冷的看了艾萨一眼,他不是一直都疯疯癫癫的吗。
“小子,走了!”艾萨的眼神飘忽不定,却一直不看朝她看,顾怜英叫住他,“为什么说欠我!米西是谁?”
艾萨神情一顿,又像是在逃避,乌衣瞳却是震惊道,“米西?她是我们南疆上一任圣女,不过在五年前失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没有失踪。”艾萨冷着脸,眼中带着一丝狂躁的怒气,“她被我一点一点拆解挂在院子里了。”
乌衣瞳恐惧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嘴里喃喃道,“拆……拆……拆解了?”怪不得他从前去艾萨大巫的院子里找他,他总在摸索拆解着一副骨架,他当时还以为是艾萨大巫从哪里拾回来的死人,没想到居然是米西圣女。
艾萨几乎咬牙切齿,“她不配当圣女。”
他顿了顿,别过脸来,那表情仿佛从地狱而来,“那个救你却医不好你的废物老头,也被我拆解了!不过他的身体还有些用处,所以我那他当了试验品,丢在了这座庙后院的药井里了。”
顾怜英心尖突然一颤,脑中仿佛闪过一阵晴天霹雳,原来,最后那位无名老者的尸体,居然是她的师父!
此人就是个疯子!
第58章
喉间那一口腥甜终于忍不住被她喷了出来,她恶狠狠地瞪着艾萨,想骂却不知骂些什么。
艾萨眼神伶俐,继续道,“他该死!我杀的所有人都该死!雪儿,你不应该生气的!哦,还有那个兵。”他好像突然想起来一般,“你们大瑞的事,我从来不掺和,每回我都会为了你破例,你可知我为何要杀了那个兵吗?”
他笑得眉眼弯弯,“因为那个兵要去京都传信,他要去传庆州军和青阳军造反的消息,我怎么能让他去报信?他若去报了信,他们的反就造不成了!”
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那个被剜心而死的士兵,正是庆州刺史的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为何要将那庆州兵丢在槐树下?”如此大费周章,她实在想不通他到底要做什么。
艾萨笑道,“雪儿,你难道不觉得,大家都混乱了更好玩吗?”
说着他哈哈大笑了起来,然而他才笑了两声,突然口吐鲜血,险些栽倒在地,乌衣瞳慌忙去扶,“大巫,你体内的蛊毒发作了!”
艾萨道,“不过是小小蛊毒罢了,能奈我何?”
乌衣瞳道,“这个是圣女专门研制的蛊毒,除了圣女谁都无法解!这蛊虫在体内,如果强行被逼出,会在身体里的任何一个你意想不到的角落留下虫卵,你除不了的!”
他再次恳求,“大巫,随我回去吧!再不回去,你的身体会被蛊虫吞噬的!”
艾萨猛地瞪了他一眼,“谁也不能让我回去!谁也不能!”
可他话音刚落,他的上肢突然顿住了,他诧异地看向乌衣瞳,“你小子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不是我!”乌衣瞳摇头,“不是我大巫!圣女说,今日你若不回去,她就催动蛊虫。”
艾萨的下肢也渐渐开始不受控,“那个死女人!下回若是再见到她,我定要将她拆了!”
乌衣瞳道,“大巫,圣女是不容侵犯的,你回去吧,莫不然圣女就要再次催动蛊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艾萨几乎咬牙切齿,“谁!都!不!能!让!我!回!去!”
乌衣瞳叹了口气,后退了几步,艾萨的脚突然抬高,在半空停留半刻之后,他竟开始走起路来,他还要说话,然而他的嘴好像被封住了,只一会儿,他便自己走出了四大法王庙。
乌衣瞳叹了口气,走到顾怜英面前,拿出一颗药,“这是老酒鬼蛊虫的解药,他恢复元气之后,你给他服下就好了。”
顾怜英抬眸,问道,“我与你们艾萨大巫,到底是何关系?”
乌衣瞳摇头,“我也不知道,自我记事起,大巫便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他说,他这辈子最对不住的便是雪儿公主,他要为雪儿公主报仇,等到雪儿公主恢复健康,他就带雪儿公主回南疆。”
他看了一眼艾萨大巫离开的方向,“可大巫杀了米西圣女,胡路子大巫十分生气,要追杀他,后来他被亚沙圣女救了,他就做了亚沙圣女的大巫。”
千百年来,南疆的统治者都是大巫与圣女的结合,只是尊前尊后不同,南疆分上疆与下疆,上疆以大巫为尊,下疆以圣女为尊。
米西是上疆的圣女,也是胡路子大巫的圣女,当年大瑞将公主下嫁,嫁的便是当时还未成为大巫的胡路子,米西是钦定的圣女,倘若胡路子娶了公主,那么公主便会成为上疆的圣女,她便无处可去。
所以米西对公主才会起杀心。
顾怜英回想起了出现在她梦里的那个女人,想来那个女人就是米西。
可艾萨为何要将米西带进青阳城?为的是利用米西杀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点,顾怜英依旧没想通。
乌衣瞳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了顾怜英,便要出门找艾萨,临走前,他想了想道,“其实艾萨大巫一直在悔过,他是真心想要救赫连骜和你的。”说完他便走了。
顾怜英坐起身,这几日她的脑子一直处于混沌状态,直到方才才缓缓恢复,这会儿又知道了这么多零散的信息,她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
殿内的血腥味早已经散了,叶鑫依旧躺在那里,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顾怜英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子,打算近前先探一探他的身体状况。
果不其然,他只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体虚晕厥,只要醒来便好。
只是如今天色渐晚,方才又听闻庆州军与青阳军兵变一事,艾萨将那庆州兵如此大摇大摆地丢在大庭广众之下,为的便是引起骚乱与恐慌,更是让背后那人提前兵变事宜。
若是他二人再不恢复元气通知聂大人,恐怕这一切都来不及了。
夕阳透过大门照在他们身上,再混着带着青草树木味的晚风,使得如今这个画面平静地像一幅画,顾怜英甚少享受过这般平静的时刻,有那么一刹那,她忽而觉得,这种感觉竟是无比的美好。
仿佛长眠的叶鑫突然咳嗽了一声,顾怜英慌忙近前再次查探,他的脉象开始活跃,心跳也处于正常状态,体温也渐渐恢复,看来这是乌衣瞳种在他体内的蛊虫起了效用。
叶鑫缓缓睁开眼,他以为自己在做梦,阳光照在眼前的这个女子的脸上,竟与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那张脸重合了,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捧住她的脸,轻声道,“雪儿,是你吗?”
顾怜英心尖一颤,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她一把将他的手拍走,道,“醒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的声音冰冷又强硬,瞬间将他拉回了现实,他十分抱歉地收回手,对她笑笑,“抱歉。”
顾怜英双手环胸,坐在他面前,视线亦是冰冷,“你不打算同我解释一番吗?锦王殿下?”
叶鑫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便恢复常态,他耸耸肩,“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便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顾怜英却道,“当年,青阳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从南疆无故逃跑又是为了什么?”
“当年的事……”叶鑫眼神有些迷离,“当年南疆内乱,恐伤及质子,若是不逃,我便没命了,只是没想到南疆的内乱竟这么快就平息了,只是我却回不去了。”
“后来呢?”
叶鑫长叹一声,看来今日是必须与她坦白了,于是他道,“我与我的护卫都中了蛊毒,从南疆逃出来不久,便倒在了青阳城的大街上,而此时正遇你的车架,你顺手便将我们救了。”
八年前,赫连雪不过是个二八年华的少女,而锦王殿下亦是双十年岁,所以锦王见她的第一眼,便喜欢上了她,很快,他们的蛊毒被随行的艾萨解了,艾萨也察觉出了他对赫连雪的感情,便要将他们赶走,还要威胁再在他身上下蛊。
锦王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人,他只说了一句,若是艾萨再给他下蛊,那么他便再也没有离开的理由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于是这两人便闹了起来,直到闹到了赫连雪面前,赫连雪知道了两人的心意,却只是笑笑,她说,多谢他们的喜欢,可她是大瑞的公主,守护大瑞的疆土才是她的职责,她此行是来和亲的,嫁的是胡路子,是南疆大巫的儿子。
艾萨怒了,他说他也是大巫的儿子,若是要嫁,也是嫁他!
可事实就是这样,艾萨是质子,在南疆的领域里,质子只能娶本国的女子,才能保证自己的名节。
后来艾萨就消失了一段时日,但当锦王以为自己有机可乘时,却被赫连雪识破了身份,无尽的羞愧感让锦王想要连夜出逃,只是没想到在他出逃的那一日,有一女子从南疆而来,直接给重病的赫连骜下了蛊毒,绑去了青阳城与南疆边境的悬崖。
那女子拿着赫连骜的性命威胁赫连雪,让她要么交出藩王令要么从这悬崖上跳下去,最终赫连雪选择了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顾怜英点头,她知道自己的性子,既然守护大瑞是她地职责,那藩王令必定是第一位,她确实是会宁愿牺牲自己,也会保护藩王令的。
可是那藩王令,为何会在这四大法王庙底下的密室里被发现?难不成当初是她将藩王令放在这里的吗?
叶鑫道,“你将藩王令交给我了,当时情况紧急,我带着藩王令正欲请各位藩王,没成想,路遇艾萨,他将我打成重伤,还给我下了蛊,自此,藩王令也失踪了。”
由于公主落崖,七王爷伤心欲绝,皇帝亦是疼惜,便在青阳城给公主修了一座地宫,还给七王爷以兵权,七王爷带着兵守着公主墓,也正好震慑住了当时边境蠢蠢欲动的那股反势力,是以这些年才平安无事。
只不过几年来,李阁老的势力越来越壮大,藩王令的失踪对于背后的那股势力造成了不少的威胁,所以李阁老才会派张士钊来青阳城,明面上是来寻找宝藏,但暗地里恐怕是为了那块藩王令。
还有那些影密卫,明里暗里应该都已经渗透进了庆州军与青阳军中,等着李阁老远在京都的一声令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怜英终于将事情的始末都理清楚了,只是有一点,她缓缓抬眉,对着叶鑫那双依旧深邃的眼眸,微微一笑,“可你不是锦王爷。”
第59章
叶鑫噗嗤一声笑了,“怜英怎么又不信我呢?”
顾怜英道,“艾萨此人虽疯疯癫癫,但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还算是有可信度的。”她依旧看着他,一动不动,“你与他在密室里打架时,他曾说,锦王爷身边有一个随从。我想你才是那个随从吧。”
叶鑫挑眉,“我为何不会是锦王爷?”
顾怜英依旧看着他,“锦王甚少在大瑞露面,所以熟悉他的人不多,你如何假扮都可以,但一个人的骨相是无法伪装的。”
她指了指叶鑫的肋骨,又指了指他的背部,又指了指他的肩头,“你身上有三处大伤,皆是能要了你的命的程度,你的小腿骨曾受过伤,虽恢复地不错,但我估算着,应该是你五六岁时被打断的,王爷身份高贵,恒王殿下又十分宠爱,又有谁舍得那般打他?再者锦王爷那般贪生怕死,又如何能忍受这些疼痛?”
她道,“是你说的,什么样的人会做什么样的事,做不同的事,都会付诸不同的情感,若是能把握住这种情感,大抵也能猜出做这种事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叶鑫自嘲一笑,“你倒是学得挺快。”
顾怜英道,“不,我只是在了解你之后才下的判断。”
叶鑫长叹一声,才从怀中拿出一块金镶玉,玉上用金字写着一个“锦”字,这是锦王爷的贴身之物,“那日在这里的地下暗室中,我寻到了这个。所以隐约猜测,锦王就在附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年,你与锦王殿下走散了?”顾怜英问,“水下密室中的那具骸骨又是谁?”
叶鑫摇了摇头,“恐怕那具骸骨就是锦王殿下。”
原来当年赫连雪将藩王令交给锦王之后,锦王便连夜带着藩王令逃走了,只是走之前为了防止被发现,便让自己的护卫穿上自己的衣裳假扮自己,而他则是从另外一条小路打算离开大瑞,去往西蜀国。
他的想法很简单,他从南疆逃走,已经犯了死罪,而藩王令便是他的保命符,所以他只要拿着藩王令,便能与皇帝谈条件,他就能活命。
谁想艾萨也料想到了这些,兵分两路,他派人追杀锦王,自己亲自去追护卫,重伤护卫后,发现他身上什么都没有,于是便给他下了蛊。
只是没想到他的手下竟抓住了锦王。
叶鑫低下头,“是我没护好殿下。”
“万事皆有其命数。”顾怜英道。
叶鑫一愣,他忽而笑了,“你果然还是当年的那个公主殿下。”
他将藩王令与锦王的金镶玉交到她手上,“我知你下一步定要去庆州,我如今身子不便,无法护你,当日来救你时,我在距离此地以北三里处栓了千里马,殿下不必管我。”
顾怜英也闪过一丝诧异,她笑了笑,将白逸尘给她恢复元气的药与乌衣瞳给她的那枚蛊毒解药给他,“好好保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鑫醒来前她便已经靠白逸尘的药恢复元气了,她只是放心不下叶鑫,更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如今知道了原委,她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虽然对于当年的事她早已不记得了,但是她既然已经确定自己是赫连雪,是大瑞的公主,那么那些属于公主的职责,她必须要履行。
她豁然起身,出了庙宇,往北走了三里,寻到了那匹千里马,往庆州而去。
然而此时的庆州亦是一片水深火热之中,当她赶到太守府时,整个太守府已经被熊熊的火势包围。
巨大的火云将整个苍穹渲染地一片火红,惨叫声、奔走相告声、慌乱的脚步声以及敲锣打鼓声混合在一起,杂乱地让她心中也是一团麻乱。
她很快挤进了人群中,看到了在慌忙指挥捕快与百姓们担水救火的白逸书,“白公子,太守府发生了何事?大人呢?”
白逸书也无闲暇回答她那么多,只回答了她聂青的方位,“大人在福水客栈。”
顾怜英心尖一颤,聂青是太守,如今却在福水客栈,那只有一种可能,他受伤了。
她跨马尽快赶到了福水客栈,客栈里头收留了好些因大火受伤的捕快以及周围的百姓,她入门的第一眼,便瞧见了手臂快被烧烂了的莫竹怀。
却见他在大夫的清理治疗之下一直咬牙忍住痛,可他的眼眶却是红红的。
顾怜英更确定,一定是出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近前几步,问道,“莫兄弟,大人呢?”
莫竹怀眼见一个陌生又极美的女子开口唤他莫兄弟,竟有些莫名,顾怜英这才想起,她的脸已经被艾萨换回来了,于是她道,“我是顾怜英,大人如今情况如何?”
莫竹怀终于听出了她的声音,他的眼眶突然红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莫非他手上有伤,他恨不得狠狠抓住顾怜英的手,“顾先生,你快去看看铃儿吧!她……”
“她怎么了?”
他哭地有些失声,但依旧强行忍住了,“她为了救大人,被烧落的横梁硬生生砸断了腿,白公子说,她恐怕……”
没想到出事的竟然是聂姑娘!
她慌忙上了楼,终于在楼道中看到了坐在那里一身狼狈的聂青,他身上的衣服早已被烧得一块好料都没有,双眼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
此时,白逸尘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面色凝重,忽然他抬起头,“顾先生回来了?”
顾怜英问,“庆州发生了何事?”
白逸尘道,“晚膳前后,不知怎地从大人房内突然起了大火,火势很大,聂姑娘为了救聂大人,被砸伤了。”
“可知火势为何而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逸尘摇头,“我想此事大人也恍惚,因为我在众人的晚膳中发现了一种被称为醉梦仙的迷药,虽然计量不多,但足以让人没有知觉。”
又是醉梦仙!
“有人想要害大人?”顾怜英看着面前如行尸走肉般的聂青,心绪有些复杂。
眼下聂青这种情况,她不知该如何与之交谈,于是便顺势进了屋子,探一探聂铃儿的情况。
一个如花似玉二八年华的姑娘,如今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双腿已经焦了半截,腿骨也已经断了。
顾怜英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此时的心情,那些人杀聂青的目的只有一个,因为那个庆州兵!
她问白逸尘,“聂姑娘的腿,可还有救?”
白逸尘摇头,“如今我只能尽我所能保住她的命。”
顾怜英暗自咬牙,“白公子,一定不能让聂姑娘缺了腿。”
白逸尘道,“身为医者,我自是想我手下的病人一个个都身体健全康健一生的,只是,我还没有生死人肉白骨的本事。”
顾怜英脑中突然想起一个念头,“我倒是有一个法子,不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法子?”坐在门口的聂青突然开口,“怜英,到底什么法子?”
顾怜英道,“大人应该没有忘记在四大法王庙中发现的那些尸体吧?”
聂青突然愣住了,顾怜英的意思,难不成是想要将旁人的腿移植到聂铃儿身上吗?他看了看自己的腿,道,“用我的腿可行?”
看来大人是误会了,顾怜英道,“大人,男女有别。”
“难道我要……”要牺牲旁的姑娘的腿来换铃儿的腿吗?他是太守,他是父母官,他做不到!
顾怜英道,“青禾山庄后山水下密室里,有很多活体机关人,若是将那些机关人的腿换给聂姑娘,或许可行。”
白逸尘从白逸书那里听闻过那些活体机关人,感叹过制造者的智慧,只可惜他的眼睛看不见,否则他定要亲自见一见,亲自帮聂姑娘将腿换过来。
聂青眼中的神情仿佛活了过来,他连连道,“能换便好!能换便好!”
他这才看清顾怜英的长相,猛地惊住了,“你是……怜英?”
顾怜英点头,“大人,这便是我本来面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怜英此行并未穿男装,虽只是简单地挽了一个发髻,但依旧遮挡不住她那张绝美的容颜,比从前的那张脸更加的精致秀气,就连从来非礼勿视的聂青都险些看呆了。
听着他们的对话,白逸尘大概也猜到顾怜英已经将身上的换颜之术解除了,便欣慰一笑,“恭喜顾姑娘。”
“白公子客气了。”
等聂青的情绪恢复平稳,顾怜英才问他,“大人,到底发生了何事?”
聂青长吁一口气,终于道,“今日晚膳,我与往常一样吃了那几样东西,还未到戌时我便困了,等我醒来时,便瞧见满目大火,铃儿冒着火进来……”他竟是有些哽咽,“结果,便发生了这种事。”
“大人,府衙人数可清点过了?”
聂青点头,“我让竹怀去清点了,除了马厩喂马的小岑,其他无论死活,人数都对的上。”
“大人怀疑是喂马的小岑放的火?”
“目前只能这么怀疑,但还需要证据。”
顾怜英点头,“明白了,我这就去给大人找证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豁然起身正准备下楼,忽而想起一事,道,“大人,我还有一件事需要同你相商。”
第60章
大火于子时扑灭,捕快与前来帮忙救火的百姓们几乎累得瘫软在地,顾怜英带着几个捕快再次清点人数,结果依旧是除了那个小岑,其余人都在。
废墟中还散发着余温,顾怜英站在最初的起火点,余温仿佛猛兽般往她的面颊而来,她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不自觉地涌现出了一场大火的场景。
莫竹怀不知她在作甚,便问,“顾先生,火场危险,还是离远些吧。”
良久,顾怜英缓缓睁开眼,嘴里喃喃一声,“傻子。”随即道,“莫兄弟,可确定火是从大人的卧房内开始的吗?”
莫竹怀道,“是,有巡逻路过的捕快看到,火率先从大人的房间内燃烧的,那时我与铃儿巡街刚回来,火已经接连着几个厢房都烧起来了,好在引来了周围的百姓,这才救得及时。”
顾怜英深深吸了一口气,“莫兄弟,你闻到了吗?”
莫竹怀摇了摇头,“顾先生闻到了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火油。”顾怜英道,“有人在大人的房内放了火油,这火油的数量并非是寻常百姓家才能拥有的。”
火油也是分种类的,例如寻常百姓家用的烛火油,一般都是经过提炼至精纯的,所以价格有些贵,但若是军旅武器所用的火油,必须要掺杂杂质以及另外一种材料,这样制作出来的□□才会威力更猛一些。
因为有杂质,军旅火油的味道会比家用火油要浓一些,面前的厢房虽然烧得什么都不剩,但火油燃烧的味道却迟迟不散,这便是证据。
顾怜英道,“让我猜猜,我停尸房里,可是少了什么东西?”
莫竹怀很是抱歉道,“顾先生果然料事如神,就在昨日,停尸房中的所有尸体全都被盗了,大人正因此事烦忧,又听闻先生失踪,大人几乎茶不思饭不想,今日好不容易吃了些东西,谁想竟然……”
将所有尸体都盗走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她突然神情一顿,“糟了,大人有危险!赶紧回福水客栈!”
只是没想到他们刚到,便见有黑衣人从他们眼前闪身而过,正欲行刺,莫竹怀拿了刀便要上前与黑衣人打斗,可惜有伤在身,打起来很是不便,好几次那黑衣人差点将他刺伤。
正当莫竹怀节节败退之时,有一白色身影从天而降,一个闪身绕过那黑衣人身后,手中的剑如同一道幻影,只一招,便在那黑衣人的脖子上抹了一道划痕。
鲜血喷涌而出,黑衣人瞬间倒地。
明月收了剑,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顾怜英,“王爷让我来告诉公……”
“王爷可准备好了?”她还没说完,便被顾怜英止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月点头,“一切都在计划中。”
聂青铁着脸,蹲下|身扯开那黑衣人的面巾,顾怜英又是一惊,此人正是那日在四大法王庙攻击他们并抢了假藏宝图的那个影密卫。
看来他背后之人也意识到那是张假图,所以才会将他沦为马前卒。
顾怜英道,“明月,你来得正好,即日起,请务必护好大人的安危。”
“不行!”
“不可!”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明月道,“王爷让我来护卫公……顾先生你的安危!”
“怜英,太守府失火,明显是那些人正欲对我们不利,你是我太守府衙的人,我不希望你有任何闪失!”
顾怜英轻叹一声,“大人可曾想过那些人为何要来行刺?必定是大人查到了什么,又怕大人泄露,所以他们才会屡次派人来杀人灭口。”
聂青道,“我早已写了奏折八百里加急递往京都,过几日京都必定会来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怜英道,“大人可知为何这么多年朝廷都不管庆州城与青阳城?并非是这里治安好,而是朝廷根本不知晓这里的真实情况,所以无从可管,两个刺史几乎只手遮天,若是瞒报,又有谁知晓?”
“恐怕大人的八百里加急,早就落入了他们手中。”
顾怜英顿了顿,“恐怕咱们的计划要提前了。”
聂青急道,“不行!我思来想去,还是不想你去冒险,还是让我去吧!”
顾怜英从怀中拿出了那块藩王令,“大人,你信我,我去是最合适的。”
聂青正要将她手中的藩王令抢过来,却被她躲开,“大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此事必须交由我去做,而大人你,自也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大人!此乃大瑞之存亡!”
聂青终于拗不过她,终于还是答应了。
翌日一早,庆州刺史府前出现了一个小小身影,自门前衙役进门禀报一番之后,庆州刺史亲自出门相迎。
于刺史将他迎了进去之后,便同几个衙役使了使眼色,衙役会意,将府衙大门紧紧关了起来。
几人来到于刺史的会客厅中,有侍婢来给两人上茶,女扮男装的顾怜英坐在高位,对于刺史却是不屑一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刺史知我来意?”
于刺史陪笑着,“贵人自称锦王殿下,需知锦王殿下失踪多年,也不知贵人可有何凭证?”
他在庆州当刺史这么多年,还从未有人敢贸然自认锦王殿下,如今这一个竟敢孤身一人前来自认,想来定有些斤两,是以他这才将他引了进来。
顾怜英挑眉,将锦王的那块金镶玉摆在他面前,“你这是不相信本王了?”
于刺史虽没见过锦王,但见过他的那枚金镶玉,当年锦王入南疆当质子,途中护送的官员,便有于敏章。
所以当他看到这枚金镶玉,当即心情一震,只是锦王失踪多年,至今未寻到,眼前这位从年纪与身形来看,却又丝毫不像。
于刺史道,“殿下息怒,庆州不过是捶丸之地,还请殿下为庆州百姓着想几分。”
顾怜英啧啧起身,“看来于刺史当真是不信我了。”
她起身,行至客厅的一幅山水画前,冷冷一笑,“这是李阁老送你的吧?”
于刺史陪笑道,“李阁老是何等人物,岂会送下官这等墨宝?”
“我曾在李阁老书房见过,李阁老作画时有一个习惯,总会在白纸上先撒几滴墨汁,随后跟着这些墨汁的轨迹作画。”她道,“他同我说,这叫先废后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刺史脸色一沉,后退半步,身子也直起来了,“敢问阁下到底是谁?”
顾怜英指着自己的脸道,“于刺史难道还没认出本宫这张脸吗?看来是本宫当年所罚还不够。”
这个语气这个动作,还有这张依稀在他脑海中的脸,于刺史终于想起来了,他神色一慌,“你……不可能!你不是已经……”
“已经死了八年?”顾怜英笑道,“上天垂怜,让本宫遇见了一位神医,不仅救了本宫,还传了本宫一身医术!”
她近前几步,神色肃穆,“于敏章,当年的那件事,想来你应该没忘吧。”
边境之地,对可能会进来的细作特别敏感,所以当艾萨消失时,赫连雪便已经留意了,直至于敏章派人将米西与艾萨接引进城。
所以,当年赫连雪直接证据确凿将于敏章下了狱,若不是后来她落了崖,于敏章怕是已经秋后问斩了。
于敏章赔笑道,“下官已经年迈,有些事情实在有些记不清楚,也不知殿下说的是何事?”
顾怜英嗤笑一声,将藩王令拿了出来,“你盘踞庆州青阳这么多年,可是为了这个?”
原本想糊弄她的于敏章眼睛突然清明了起来,“原来这藩王令竟一直在殿下手里。”
他是个聪明人,既然顾怜英已经说得这般明显了,他也不绕弯子,只问,“殿下此时选择现身,不知所为何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终于入了正题。
顾怜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父皇知我落崖而死,竟将我在青阳草草安葬,还将我患病幼弟关在青阳,终身见不得母妃,于刺史,你说,我想做甚?”
她扬起藩王令,道,“我知这令牌的用处,也知这令只能用一次,皇祖父当年怕父皇江山不稳,所以才设了这令,可如今我父皇在做什么?沉迷丹药!沉迷琴棋书画!弃江山百姓于不顾!若非李阁老在朝中替他把持着,这大瑞恐怕早就完了!”
“我得到消息,说父皇病了,这是大好时机!”顾怜英顿了顿,“于刺史,我知你与李阁老关系密切,我如今手中只有这个,但愿助你们一臂之力。”
于敏章眯起了眼睛,“殿下,如今高位上坐着的可是您的父亲。”
京都所有动向,他都是能第一时间知道的,可他从未收到皇帝病重的消息,公主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摸了摸胡子,沉思了一会儿,公主何等聪慧,他才不会那般轻易就相信,“我敬他是父亲,他可曾将我当做女儿?”顾怜英怒道,“骜儿身子骨这般虚弱,这么多年了他可曾有一句问询?若非我是女流之辈,否则今日,我也不会来寻你了。”
顾怜英知他犹豫,便道,“本宫姓赫连,骜儿也姓赫连,没有什么比本宫与骜儿更加出师有名,但若是于刺史你不信,那今日就当本宫没来过!”
她转身要走,“反正骜儿手中也有兵权,届时若是骜儿有所行动打扰到了刺史,刺史可别见怪。”
“公主请留步!”于敏章一听兵权二字,慌忙近前拦住她,“此时关系重大,还需再商议商议。”
顾怜英却道,“于刺史,本宫已经给了你选择,你若是不愿,那当本宫没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她又要走,于敏章再度拦截,“下官只一事不明,公主怎知如今陛下病重?”
顾怜英冷笑一声,“于敏章,你当真觉得本宫是只身一人来寻你合作的吗?八年时间,本宫还不能有自己的法子知晓京都消息?”
于敏章这才觉得眼前这个女子当真是当年的那个聪明又能看穿一切公主,他慌忙道,“公主,容下官考虑考虑。”
“于敏章,你要知道,本宫此次前来并非有求于你,你若同本宫合作,那么自当互利互惠,但如果……”顾怜英走出客厅,“如果你不识相,那就莫要怪本宫坏了你们的所有计划。”
这可是个鱼死网破的走法!于敏章也没这么傻,慌忙寻机会补救,“殿下!公主殿下!请听下官一言!此时下官还需要考虑考虑,下官一人可做不了主啊!”
顾怜英终于停下,“很好,那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言罢,她大大方方地从门口离去。
第61章
翌日一早,一封八百里加急密信送入刺史府,没过多久,于敏章便从刺史府中出来,往太守府而去。
好在前天夜里救的及时,太守府只烧了后院,前堂安然无恙,然火势太大伤者居多,为了照顾伤者,聂青将书房搬到了福水客栈,至此府衙内只留了几人驻守。
听闻于刺史亲自来福水客栈探望,聂青慌忙起身出门相迎,“竟然惊动了刺史大人,下官惶恐。”
于敏章连连道,“太守府大火,作为上官,理应前来探望,听闻令妹昨夜受了伤,还请聂大人多多保重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青的神色忽而暗淡,“多谢大人。”
于敏章道,“本官知道聂大人人手缺失,修建不易,便派了些人前来协助一二,还望聂大人莫要怪本官多管闲事。”
“多谢大人关怀,下官荣幸之至。”聂青连连道谢。
于敏章蹙了蹙眉,心道聂青怎么这般无趣,茶水不请一杯也就罢了,就连脸色也这般难看,甚至根本连话都不肯多说半句。
怪不得当年的首榜首名会沦落到青阳城去当一个小小县令!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听闻太守府内有一名仵作,本官那儿正有一桩案子想请这位顾仵作帮忙,不知聂大人可否借用一二?”
原来这才是他此行用意,聂青道,“敢问是什么案子?下官或许能为大人分忧。”
“小案子,不过是小案子罢了。”于敏章笑笑,“也不知这位顾仵作现在何处?”
聂青依旧沉着脸,“大火伤了人,顾仵作正在验伤。”
“验伤?”只有不是意外才轮得到验伤,否则只是疗伤和包扎。
聂青道,“大火起火点有军用火油的痕迹,下官怀疑,是有人恶意纵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敏章疑惑,“聂大人怀疑是军中将士所为?这是何故?”
聂青道,“下官自是相信军中将士,只是庆州城地处边境,难免会混进旁的什么人,若是非我族类利用我军物资造案,后果恐不堪设想。”
于敏章怒道,“竟有此事?岂有此理!庆州军中若当真混进奸细,本官定要将其挫骨扬灰!”
“既然聂大人公务繁忙,本官便不打扰了。”于敏章笑道。
聂青点点头,“多谢大人体恤。”说着他就要送于敏章,却被于敏章连连拦住,顾怜英正好路过,看到这副场景,“二位大人这是在作甚?”
于敏章道,“正好,顾仵作,本官正好要寻你,本官那儿有一起非常棘手的案子,还需顾仵作帮忙。”
顾怜英嘴角暗自一扬,“属下正好将昨日死伤的兄弟验完了,正要写查验案册,写完便随大人去。”
聂青却道,“怜英,这起纵火案错综复杂,我还有许多细节要同你相商。”
顾怜英道,“大人,属下去于刺史府上不过是验个尸,很快便会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是啊,不过是协助验个尸罢了。”于敏章道,“聂大人若是舍不得,本官保证顾仵作验完便还了你。”
聂青又看了一眼顾怜英,却见顾怜英只是冲他点了点头,他知晓顾怜英自由分寸,但总也不放心。
自从发现那个庆州兵,他便与这个于刺史打过几次交道,上回还亲自去了一趟军中,虽军中表面看着十分正常,但聂青却觉得太过于正常了。
他正要深查,却被这位于刺史打断了。
那起大火又与军中火油有关,今日于刺史又这般假惺惺地来请顾怜英,定是不怀好意,所以他一直没给于刺史好脸色。
待到他们走远,他才将明月唤来,“明月姑娘,烦请你暗中护一护怜英。”
明月听罢,一个闪身便消失了。
刺史府内,于敏章将今早送来的八百里加急拿了出来,“殿下,京都来了消息,陛下病重。”
顾怜英双手环胸,微微一笑,“于刺史想通了?”
于敏章谄笑道,“下官只是个为主子办事的,哪里轮得到想通啊。”
“于刺史倒是通透。”顾怜英瞥了他一眼,“看来于刺史也考虑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敏章微微一笑,“下官确实考虑了许久。”
突然他双手合十拍了几掌,眼神也变得凶狠,院中不知觉中又多了好些□□手,□□的方向直接指着顾怜英。
顾怜英微微蹙眉,“看来于刺史是不想同本宫合作了。”
“以下官对公主殿下的认知,公主殿下心怀天下,又岂会为了区区八年的时光而痛恨自己的生身父亲?”
正此时,有几人被几个黑衣人拎到了院中,于敏章道,“昨夜下官派人去报信,竟发现身后有几只苍蝇,也不知殿下可认得?”
顾怜英蹙眉,这几人正是赫连骜手下的斥候。
于敏章道,“殿下,合作也要有诚意才是啊。”
顾怜英眯了眯眼,“于敏章,你这是要杀了本宫?”
“下官岂敢!”于敏章道,“只是想劳烦公主殿下同下官走一趟罢了。”
“你绑了本宫,就不怕七王爷发难?”顾怜英道,“莫要忘了,七王爷手中也是有兵权的。”
于敏章笑道,“看来殿下依旧这般天真,七王爷手里的那点兵,早在一年前便已经被下官换了个一干二净,如今整个庆州城与青阳城,除了聂青等人是个变数,旁人全在下官的掌控之中,既然公主自投罗网,那便莫要怪下官物尽其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怜英咬牙切齿道,“于敏章!你做的很好!”
从庆州至京都,即便是走官道,也要二十日,若是加急,也要半个月之久,然而顾怜英实在没想到,才十日,她便被带到了京都城外。
怪不得于敏章他们有恃无恐,原来他们早就暗自修了渠道,走水路顺流而下,再过几条山道入京都,竟大大缩短了回京的时间。
他们从城门外绕了绕,最终将顾怜英带进了一座小村落。
于敏章将她带进一个破败不堪的院子里,院子虽然破旧,但到底有几片瓦能遮风挡雨,他将她带进屋子,捆在了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公主,你最好莫要动,否则,伤的可是你自己。”
顾怜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于敏章,这十几年你们还当真都没闲着。”
于敏章笑道,“殿下谬赞了。”
说着他将椅子狠狠一压,椅子仿佛突然有了动力,发出了咯咯的声音,顾怜英拧起眉头,竟发现这椅子正在下沉。
怪不得于敏章让她别动,原来这椅子竟是活的。
椅子将她带进了一片黑暗里,过了许久,于敏章也下来了,他带了一把火把,将周围点亮,“公主,别费尽心思记路线了,下官既然能让你光明正大地坐着椅子进来,自是因为这条路只能走一次。”
顾怜英的脑中突然闪过三个字,“机关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都说公主是这世上顶聪慧的人,所言不虚。”于敏章道,“这村落的地底下,到处都设置着机关术,若是有人胆敢擅闯……”他顿了顿,“公主应该还记得青禾山庄后山的那道银针阵吧。”
“林英是你的人!”
于敏章微微一笑,“是,也不是。”
他上手开始推动椅子,顾怜英这才发现原来椅子下面有四个轮子,可以随着于敏章的推动而改变方向和路线。
于敏章笑道,“公主莫要怕,我不过是奉命将公主带到此地。”
“奉命?看来阁老是想见我了?”
于敏章耸了耸肩,只道,“公主殿下的到来,简直就是点睛之笔,主人简直欢喜地不得了。”
顾怜英眯了眯眼,李阁老竟会在这种时候见她,看来京都的时局应该都已经被他掌控了。就缺她这个由头了。
黑暗的甬道被于敏章手里的火把照亮,他们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在一道石门前停下,有两个黑衣人正站在石门前迎接他们,看着两人的身形打扮,想来应该是李阁老手下的影密卫。
石门将开,于敏章将她推了进去,石门之后,灯火通明,惹得顾怜英险些迷了眼,好半晌才适应过来。
面前是一座地下宫殿,虽没有地上宫殿的华丽,但却是该有的都有了,正中央有一座巨大的树形莲花灯座,灯座上摆放着许多莲花灯,灯座随着气流旋转着,竟给这座地宫增添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敏章不知何时离开了,她被捆在椅子上,试图观察地宫的结构。
“公主殿下很是聪明啊。”突然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她凝了凝神。
此人的声音她似乎在哪里听过。
“不必猜了。”那人缓缓从她身后走来,透过光线,顾怜英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
却见他身着一件黑色斗篷,将他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但从他的步伐中与声音中可以看出,他是一个中年人,李阁老早已过了不惑之年,眼前此人,并非李阁老。
那人噗嗤一笑,“本以为这一切都进行地很顺利,没想到已经死了八年的公主居然活了,还给我带来了我寻了八年的藩王令,当真是上天助我啊!”
顾怜英微微抬眉,“你与南疆艾萨大巫,是什么关系?”
第62章
那人又笑了,笑得有些狰狞,近乎疯狂,许久之后,他才道,“看来公主还是那个公主!当年就该直接一刀了结了你!”
当年?从此人的步伐身形来看,他顶多三十五六的年岁,若是在八年前,大约也是二十七八的样子。
既然他能说出在这种话,定是在她身旁待过,当年她身边二十七八的随从护卫有很多,眼前的这个,到底是哪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人微微近前,斗篷之下竟显出了一张魑魅魍魉的鬼面,鬼面张牙舞爪,牙尖之下还带着些血丝,看上去十分狰狞。
他歪着脑袋笑了笑,道,“公主是不是在想,我到底是谁?”
顾怜英冷哼一声,“既然把我抓来了,又这般装模作样,呵。”
“要我坦诚可以,也希望公主真诚才是。”他摆了摆手,有人将一个身着白衣却伤痕累累的女子丢了进来,顾怜英定睛一看,倒在地上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明月。
她暗自咬牙,“你不过是想入主京都,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入主京都?”他又笑了,笑得更加放肆,“我不仅要入主京都,我还要让你们这些姓赫连的,死无葬身之地!”
说着他豁然转身,正要离去,离去之前他又冲顾怜英笑了一声,“多谢公主殿下送来的藩王令,我会给你一个全尸的!”
砰得一声,石门被他封死,地宫中只剩下她与明月两人。
明月伤势很重,从顾怜英的角度看过去,她身上至少有三处大伤五六处小伤,虽然被止住了血,但却依旧在昏迷之中。
顾怜英神情一簇,她突然懂那人为何要将她二人放在一处了。
她从袖袋中扯出一枚银针,银针虽不能将绳索弄断,但能扎自己的穴位,让手腕等部位的肌肉暂且萎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要萎缩,便能从绳索中逃脱。
然则,她才挣脱左手,昏睡中的明月动了动。
顾怜英心尖一颤,再次将右手挣脱了出来,当她挣脱左脚时,明月已经睁开了眼睛。
顾怜英紧抿双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当她将右脚挣脱后,明月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
她神色呆滞,双目无神,四肢仿佛被重新组装了一般,她一步一步,缓缓向她走来,顾怜英紧咬下唇,她这个样子,实在与青禾山庄后山的那些活体机关人太像了。
她小心翼翼地站在原处,等着明月前来,竟不知明月才走了几步,突然腿脚开始灵活,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径自往顾怜英面门而来。
顾怜英刚从绳索中挣脱,被明月突然这么一下,吓得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正因如此,她也恰好躲过了明月的致命一击。
明月见剑上没血,便又要再砍,顾怜英再后退几步,寻了个可以通话的位置,冲她道,“明月,你快醒醒!”
明月循声而来,手中的剑也跟着飞了过来,她一个闪身,再次躲过。
顾怜英恍然大悟,从明月的症状来看,像是中了什么蛊毒!
于是她看准时机,从明月的身侧勘勘躲过她的攻击之后,手中的银针,直接从她的后脖颈的某处扎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果不其然,一条活蹦乱跳的蛊虫被银针扎了出来,顺着明月那脏污的衣裳掉在了地上。
还真是蛊虫!
她慌忙从烛台上拔下一根烛火,将那蛊虫燃烧殆尽,然而此时,明月仿佛是一块木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仿佛方才她还未醒的样子。
顾怜英近前看了看,方才才舒展的眉头突然又攒紧了起来,那人不仅给明月下了蛊毒,还给她下了蝉蜕!
蝉蜕有很多种,有致幻的,有剧毒的,有控制人神经的,明月明显是被控制了,而控制她的东西,此时正被她烧成了灰烬。
若是没有解药,恐怕明月亦会有生命危险。
方才那一下,这地宫已经被封死。那人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给明月下蝉蜕,若是明月成功杀了自己,她会在蝉蜕的作用下死去,若是她没能成功杀了自己,她二人也一样会在这地宫里死去。
顾怜英将明月扶到椅子上坐下,开始观察这座不算华丽的地宫。
方才没看仔细,如今细看,地宫呈八卦形态,八个边上皆有一处墙壁,壁上各自设置一盏灯,正中央的莲花台上亦是点满了灯。
与那些灯相互对应,竟呈了一个星斗阵,而那把椅子便是整个阵法的阵眼。
星斗阵扑朔迷离,虽每个方位是固定的,但在特殊的环境下会让人产生晕眩,导致人分不清到底方向,这便是星斗阵最致命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看了没几息,便有些晕了。
于是乎,她只好作罢,回过身检查明月的伤势,明月身上的伤被简单处理过,倒是无大碍,只是因为中了蝉蜕有显得呆滞。
她顿了顿,捡起明月的剑在指尖滑了一道伤口,鲜血一下子从她的指尖流了下来,她将血液送进明月的口中,轻叹一声,“让你莫要跟来,你却偏偏跟来。”
百毒不侵的血液进入明月的体内,她似乎动了动,呆滞的眼神也渐渐变得有神了起来,只是,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明月姑娘?”顾怜英轻声唤道,“明月姑娘醒醒。”
明月像是听见了,眼珠子动了动,但身子却依旧如同木头,笔直僵硬地坐着。
顾怜英微微蹙眉,将她身上有些破败的衣裳扯了扯,心突然被什么东西扯了一般疼,她的身体,竟被做成了一副活体机关人!
看起来做的十分仓促,所以便没有用齿轮控制,而是用蛊虫与蝉蜕来操控。
她曾在那水下密室中研究过那几个活体机关人,机关人的四肢一旦被植入了机关术,是不可逆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所以明月若是要恢复成常人,是不可能的!
顾怜英鼻头一酸,几乎咬牙切齿,再道,“你为何要跟来!”
明月眨了眨眼,嘴虽不能说话,但她的眼神却在同她说,这是她的职责。
她懂这个眼神,因为这也是她临走时,看叶鑫的眼神。
她千里迢迢来京都自投罗网,也是她的职责,她叹了一口气,只好作罢。
地宫无日月,也不知过了多久,星斗阵实在难解,无奈她只好将所有烛火全都熄灭,如此封闭环境,若是一直燃着烛火,她们没被困死,也会因空气不足窒息而死。
此阵根本没有生门与死门,她不由得暗自感叹了一声,那人还真是一个阵法高手!
她索性坐回明月身边,无尽的黑暗袭来,带着一股地下独有的阴潮气流,顾怜英凝了凝神,这气流中,似乎带着一丝新鲜的血腥味。
她的五感超出旁人,特别是对新鲜的血腥味特别敏感,于是她循着那股气流摸索而去,在一块石壁前停了下来。
这块石壁之下有一丝缝隙。
她蹲下,竟隐约听到了一阵短兵相接的打斗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一刻,那块石壁突然被一股力量打开,从外头钻进了一个黑色身影,顾怜英顿感脖颈一紧。
那人居然竟回来了!
“再过来,我就杀了她!”那人道。
有人从外头进来,带着一丝酒气,顾怜英眉头微微舒展开来,叶鑫居然找来了!可是这酒气中有些不对,血腥味很重!
“杀了我你得不到任何好处。”顾怜英道,“我猜,你的起义失败了吧。”
那人的手越来越紧,带着威胁,“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公主早就死了,你什么都不是!”
顾怜英紧咬牙关,努力发出一丝声响,“的确!我已经死了八年了!就如同这个村里的那些人一样,已经死了十几年了!我能被救回来,可他们却已经回不来了!”
“你给我闭嘴!”
顾怜英笑道,“地宫中央的那些莲花灯,是为了那些死去的村民点的吧?一共多少人?一百二十三个!那些枉死的孤魂,如今应该依旧不得安息吧!”
那人将她拎了起来,狠狠摔在了地上,好在暗处的叶鑫接得及时,这才没让她重创,然下一刻,那人手里的剑便已经飞了过来,顾怜英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叶鑫便将她翻倒在地。
却听噗呲一声,浓郁的鲜血再次流了下来,那人还想再刺一刀,又听一阵飞剑而过,一个身影闪现而来,刀剑相接的声音在地宫中传来,叶鑫抱着她道,“莫慌,是林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知道。”顾怜英将他扶起来,却发现他身上新伤旧伤堆叠,鲜血源源不断地往下流,顾怜英慌忙寻止血的金疮药,给他涂上,“你怎么来了?”
叶鑫却喃喃道,“我那怜英贤弟不会武艺,怕她被人欺负。”
顾怜英心尖一暖,搭上他的脉,气血很虚,想来是失血过多造成的,她又探了探他的心脉,许是有护心蛊护着,倒也没甚大碍,不过看他的样子,怕是要经过很长时间的修养才能恢复元气。
“何时来的?”顾怜英问。
叶鑫道,“昨日刚到,只是不知你在何处,便在京都附近转悠了一圈,倒是让我发现了可疑之处。”
顾怜英问,“骜儿他们如何了?”
“王爷与几位藩王早已将那些反军拿下,如今进京的那些人全都是藩王手下的人,一一些都在怜英你的计划之中。”叶鑫欣慰道。
军旅之人,兵永远服从将军,所以他们只要将将军们都驯服,那么接下来的事便会事半功倍,以她的身份,她料定那些人不敢轻易杀她,所以她假装给他们送藩王令。
这不过只是个深入虎穴的借口,为的便是摸清他们的脉络。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修了栈道,这大大缩短了回京的时间,也大大方便了回救驾的人马回京,只要将其中一些小头目控制住,那一切便能摆平地悄无声息。
“多亏了陈庄主。”顾怜英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非陈庄主借动了那些武艺高强的镖师与林一大侠,这一切也不能这般顺利。
叶鑫道,“他该做的。”吞了这么多财富和□□,总要付出些什么。
突然哐当一声,打斗着的两人突然停了下来,林一手中的剑抵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那人却突然笑了,“怎么?你们觉得将我杀了这一切就会结束吗?”
说着,那人竟径自将脖子抵上了林一的剑,饶是林一大侠也没反应过来,那把剑直接穿透了那人的脖子,当即死亡。
第63章
十几年前,京都发生了一起非常严重的瘟疫,太医们都说,这场瘟疫来势汹汹,需要尽快隔离,所以陛下下令,将那些得了瘟疫之人集中一处,勒令他们不得进京,以免瘟疫蔓延。
那些被赶出来的百姓便被安置在京都城外的一个废弃村落中。
虽说是安置,可事实上那些办事的哪里敢安置这些身染瘟疫的百姓,不将他们就地处死,都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仁慈了。
这其中更不泛有假公济私的人,将那些没有染瘟疫的百姓也赶了出来,因此横死的百姓不计其数。
得知自己被朝廷抛弃必死无疑的百姓们,自然不会乖乖呆在村子里等死,于是有人挥杆一起,便要率领同样不想死的百姓打入城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结局自然是以失败告终。
最终那些起事的百姓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瘟疫也就此结束。
顾怜英缓缓起身近前,摘下那人的鬼面,就算是她看过那么多残忍的画面,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鬼面之下这张脸,早已经烧的不成样子。
鼻子被烧烂了,嘴唇也烧没了,就连眼睛也剩下一只,脸部其他地方全都烂的没有一块好地方,大约是被烧后没来得及医治补救,他的脸溃烂过很多遍,这才导致如今,就算是即使医治,依旧是这个样子。
他是彻底死了。
“竟是他。”顾怜英暗道一声。
叶鑫问,“你认识他?”
顾怜英若有所指地看向叶鑫,“你不认识他吗?”
叶鑫耸耸肩,“我为何会认识他?”
顾怜英缓缓靠近他,似笑非笑,“本宫可是记得,当年青阳城驿站起了一场大火,也正是那场大火才让本宫知晓骜儿跟来了,于是本宫进屋去救他,此时有一人……”
她看向他,“那个人,可是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驿站大火,有人告诉她赫连骜躲在她的箱子里,于是她冒火进去相救,虽寻到了赫连骜,但去而无法出来了,此时有一个黑影从火海中钻了进来,将他们带了出去。
叶鑫将脸别了过去,“当时火势凶猛,公主看错也是有的。”
顾怜英掰起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来,“我不会看错的,当时你随锦王爷乔装身份就跟在我身边,若是我死了,藩王令你们岂不是唾手可得?”可他却频频救她于危难,背弃锦王的命令,结果每回都被锦王打一顿,真是个傻子。
叶鑫微微蹙眉,“公主为何提及此事?”
“当为时救火受伤的护卫有很多,我找寻纵火凶手,偏偏就漏了那些个护卫,而他就在其中。”她冷哼一声,“到底还是我聪明反被聪明误。”
林一道,“怎么出去?”
顾怜英猛地一惊,“叶兄,你们是如何寻到这里的?”
叶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暗道一声不好,“我们中计了。”
“此地是环形的五行八卦阵,比青禾山庄后山的那几个阵法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我查了许久,没有生门也没有死门。”
叶鑫忽而笑了,“那人的计划已经被你毁了,他恼羞成怒,自会来寻你报仇!”
“不是。”顾怜英脸色更沉了,“明月被他下了蛊毒与蝉蜕,他早就计划让明月杀了我,倘若明月不能成功,这座地宫也早就被他封死,若非你们进来,恐怕我至今寻不到出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道,“他来此,定别有目的!”
林一将明月扛了起来,打算从方才破进来的门出去,然则刚走出去几步,他又回来了,“出口被封死了。”
顾怜英将叶鑫扶了起来,脑子却在不停的转,突然她想到了什么,问林一,“林一大侠,你可知青禾山庄后山的□□共有多少?”
林一道,“倒是没数过,不过若是用大船装的话,至少有五十艘。”
如此庞大的□□量,炸到二十个青禾山庄都绰绰有余!如此说来,那人的后招定是那些□□!
如今的问题,便是那些□□究竟在何处!若是用□□炸京都,不能说整个京都,半个京都却是能炸的!
顾怜英的心突然跳了起来,赫连骜应该早已领了兵守在皇城,若是他遇到了那些□□,那该怎么办?
她咬牙,“我们要赶紧出去!”
叶鑫突然紧紧拉住她,意识却开始有些模糊,大约是因为太过劳累,又或许是因为气血两虚,就连说的话都有些有气无力,“贤弟,把心静下来。”
“什么样的人会做什么样的事,他既然回来了,这里定有他认为重要的东西。”叶鑫挂着她,在她耳边轻声道,“再想想……”
言罢,他双眼一闭,竟是整个人都压在了她的身上,顾怜英慌了,“叶鑫!你不准有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换个方向去找出路的林一又扛着明月回来了,他面色依旧如冰,“走了一圈,全都封死了。”
“既然全都封死了,他为何还要进来?”顾怜英咬着牙,努力将心静下来,可她再怎么静,却依旧感觉很混乱。
她索性闭上眼睛,长吁一口气,试图去揣测那人回来的目的,叛军早已被他们暗中拿下,此时京都的李阁老必定还有后招。
皇帝如今病着,她虽为皇帝解了京都以外的危机,可如此局势,三位王爷定会动手抢占先机,内乱不可控。
她突然一顿,问林一,“林一大侠,你可有火种?”
林一从怀中掏出两枚打火石,丢给她。
顾怜英接过打火石,噼噼啪啪地便又将中央的莲花台燃了起来,她拔了一朵莲花烛,开始上下打量这莲花台,终于,她在莲花台的底部,发现了一条可疑的棉线。
她将那条棉线狠狠一拉,整个莲花台跟着旋转移动,很快,便又有一处入口摆在眼前。
顾怜英松了一口气,方才她一直在想如何破解四处的机关,却没想到,生门正大喇喇地摆在她面前。
林一近前一步,将剑收好,扛着明月道,“我先下去。”
顾怜英还未回应,却见他早已一个闪身,从那入口下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怜英叹了一声,便转身扶起叶鑫紧随其后。
一股浓重的□□味冲进她的鼻腔,等她反应过来时,竟发现这地底下,竟排排放了好些□□!
顾怜英心惊,好在她早前熄灭了烛火,莫不然那就真的死无全尸了!她忽而明白,为何那人去又复返,他原本以为将她与明月关在一起,明月杀了她,等火引燃引线,□□便会随之炸开,届时,明月也会死!
可他迟迟没等到□□燃爆,所以回来查看,正好遇上了叶鑫与林一。
可他死前的那句话,又是何意?
“出口在这里!”林一指着前方一处洞口,将这些□□运进来,自然是要有专门的洞路,只是顾怜英环顾四周,这里面的□□,根本没有林一所说的那么多。
所以,那人肯定在皇城各自分散了那些□□。
既然分散了□□,那便炸不了京都,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林一走进洞口,然则停住了,“前面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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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怜英赶忙上前查看,从洞口探出去,竟是一道大大的水渠,这是皇城的护城河支流,洞口离水面大约有数丈高,若是没船,他们根本无法从这里离开!
林一无奈道,“抱歉,我不会水。”
顾怜英沉着脸,将叶鑫放下,叶鑫恍惚之间醒了过来,猛地抓住顾怜英的手,冲她笑了笑,“去吧,不必管我们。”
“叶鑫,白逸尘在哪里?我先带你去见他。”
“他在庆州。”林一冰冷冷地说道,“他醒来之后便拉着我过来了。”
叶鑫却道,“怜英,去吧,那是你该做的事。”
当年为了护住藩王令,为了护住大瑞,作为公主,她只能选择跳崖,这是她该做的事;如今,大瑞有难,作为公主,她自是会挺身而出,因为他知道,她绝对不会置之不理一走了之。
顾怜英鼻头一酸,这么多年,她的情绪仿佛封闭了一般,没有羞涩,不懂悲欢离合,今日也不知怎么了,竟有些想哭。
她回握住叶鑫的手,一晶莹的滴泪落在了他的手背,她道,“等我回来!”
说着,她便转身,噗通一声跳下了数丈宽数丈高的水渠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怜英自小就会水,当年因赫连骜不慎落水险些丧命,她才拼命学会的,此地离皇城还有一段距离,她从这里游过去,也不知能否赶得及。
皇城门内,一架华丽的马车被守城的将士拦了下来,下一刻,传来一阵叫骂声。
“你们这群狗碎!知道本公子是谁吗?本公子乃是当今李阁老的侄子!你们居然还敢拦本公子的车架!本公子要出城门,看你们谁敢拦着!”
将士被他这么一唬,愣住了,随后道,“李公子,阁老交代了,宫里逃出了一个贼寇,需全城戒严搜捕,公子若要出城,必须搜车。”
李侃还想发怒,那将士又道,“若公子不让搜,怕是今日落日都无法出城了。”
今次他城外别苑里来了好几只瘦马,若是去了晚了,心愈发焦灼,焦灼的心情导致他现在很是不愉快,但一想起若再耽搁就见不到了,便只好道,“给我快点搜!”
将士们将马车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个遍,最终马车被放了出来。
马车驶离城门不到一里地,突然停了下来,坐在车里的李侃正要叫骂,却见一个出水芙蓉的貌美女子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抵着他的脖子。
李侃被她吓了一跳,但看她饱满的曲线,色心全然盖住了他的恐惧,甚至还想去摸一摸。
突然他的手臂不知怎么的僵住了,一阵酥麻疼痛的感觉从手臂上传来,他这才惊叫出声,“女侠饶命啊!女侠!好女侠,你就饶了我吧!”
顾怜英瞪了他一眼,匕首再次紧了紧他的喉咙,“我问你!陛下在何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64章
李侃连忙道,“陛下病重不在京都,昨日去了国师府。”
“李阁老如今在何处?”
“叔叔病了,在家休养呢,女侠这是要……”
他还未说完,脖颈处又多了一枚银针,李侃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马车再次启程,往南行了十几里后便拐进了一条小道,小道一路林荫,畅通无阻,直至行到一处山门,停了下来。
守山门的侍卫近前查看,却见这马车外空无一人,掀开车帘一看,却见李侃公子正躺在里面呼呼大睡,而下一刻,却有一道黑影从山门处闪了进去。
没想到国师府大门的看守竟这般松散,正当她再往里走时,一把寒剑抵住了她的脖子,“什么人?”
此人声音洪亮,带着清冷,顾怜英心中一惊,但却感到十分激动,“莫叔叔,别来无恙。”
那人也是一惊,这声音他似乎有些似曾相识,“你是……”
顾怜英别过脸,冲他笑道,“莫叔叔,我是雪儿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远瞪大了双眼,眼前的姑娘竟与当年他亲手送出去的小公主长得一模一样,可小公主八年前就已经死了!难道又活过来了?
顾怜英道,“莫叔叔,雪儿回来了。”
莫远再惊,“你当真是雪儿?”
“莫叔叔,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顾怜英环顾四周,一把将他拉入一处角落,“莫叔叔,我父皇可还安好?”
莫远依旧犹豫,“你当真是?雪儿?”
“看来莫叔叔是将雪儿忘了,那莫叔叔可还记得当年骜儿落水时,莫叔叔下水相救,父皇赏了你什么?”她接着道,“父皇赏了你一柄绝世宝剑,便是你此时手上的这把,而我赏了你一朵半开半合的并蒂栀子花,莫叔叔不会也忘了吧?”
当年为了平息小公主与七王爷的恐惧,他每每得了什么新鲜玩意儿都会带回来给他们玩儿,小公主也会赏一些东西给他,那日他将七王爷救下,她转身便将她种的那朵并蒂栀子花赏了他,说是他救了她最重要的人,她便将她认为重要的东西赏给他,多谢他的救命之恩。
当时的小公主只有十一岁,他的女儿十一岁时,只会上树捉鸟下水摸鱼,而小公主小小年纪便赏罚分明,很有公主气派,叫他十分佩服。
如今眼前这个女子长得与八年前的小公主一模一样,还同他说那样的话,难不成她当真是已经死了八年的公主吗?
然而顾怜英这才看到莫远的穿着,蹙眉道,“莫叔叔,你是堂堂禁军将领,只是士卒的衣裳,你怎么……”
莫远轻叹一声,“说来话长。”他再次查看了一番周围,再道,“李阁老涉嫌谋反,已经被陛下入狱了,如今陛下病重,他担心秦王与怀王起争执,便摆驾国师府养病,顺便探一探两位王爷的动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怜英又问,“莫叔叔,你还未同我说,你这是怎么回事?”
莫远哀叹一声,摇了摇头,“前些日子救了一个重伤女子,那女子竟要刺杀陛下,陛下念在我多年来的忠心,便让我在禁军中当了个小禁卫。”
“莫叔叔,我能见父皇吗?”
莫远摇头,“陛下如今病重,除了侍疾在侧的陈贵妃,谁都不见。”
“陈贵妃?”
“陛下前些日子纳的新贵妃,是一直随侍在侧的陈姑姑。”
“陈姑姑?阮妃与皇后呢?”
“阮妃与皇后娘娘留在了宫里。”
“陛下身边可还有什么人?”
莫远摇头,“除了陈贵妃与给陛下看病的国师,其余人都被陛下赶出去了。”
顾怜英感到有些不妙,“当真是陛下亲自赶的?还是旁的什么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远也顿住了,“是陈贵妃与国师拿着陛下的诏令,将所有人赶出去了,说是人多影响陛下的病情……”
“看来定是有人将陛下控制住了。”顾怜英道,“莫叔叔,我要见父皇一面,有一件十万火急之事要同父皇商议,如今京都情势非我所料,目前我还不知到底这件事是何人所为,我需要见到父皇!”
莫远很是为难,“若是前几日公主殿下倒是能混进去,可如今怕是不行,陛下身旁除了有国师与陈贵妃,还有飞鹰十二卫,他们时时刻刻都守在陛下身边。”
“飞鹰十二卫是国师手下!”顾怜英咬牙,“国师这是何意?”
“而且今日,秦王与怀王午后要来探望陛下。”莫远道,“想来如今已经到了山门了。”
突然不远处有躁动,所有禁卫都往山门而去,莫远看了一眼,迅速将顾怜英藏了起来,“公主,你且此地莫要到处乱跑,秦王与怀王怕是要到了,若是让人发现你在此地,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莫叔叔,我知道,你快去吧!”
莫远点点头,转身便往山门而去。
果然山门处两辆十分华丽的马车被一群太监侍卫簇拥着,从上面走下来一个穿金丝紫袍和一个穿蓝线青袍的男子,他们头戴冠玉,看着身份十分尊贵。
那金丝紫袍的便是秦王殿下,而那穿蓝线青袍的便是怀王殿下,先帝为了避免夺嫡之争,废除了太子制度,所以在所有人眼中,所有王爷都有可能继承大统。
所以秦王和怀王便在京中明目张胆地结党营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怜英冷眼瞥了他二人一眼,当年就是他们设计让骜儿落水的,好在骜儿先天心脏有损,莫不然不知道被他们害成什么样!
好在后来骜儿去了青阳,这才免了他们明里暗里的伤害。
秦王与怀王相互礼让了一番,便进了国师府,顾怜英看准时机,偷偷跟了进去。
她今日必须要见到皇帝!
好在她自小便熟悉国师府的构造,这几年国师府也没变过,她很容易便寻到了时机躲进了为贵人们准备食膳的厨间。
贵人前来,厨间十分忙碌,自是注意不到她一个偷偷溜进去的小女子,况且她此时还穿着一身宫装。
而此时正堂之内,秦王与怀王已经进了内室,内室中燃放着搀和着茉莉花香的龙涎香,香气浓郁扑鼻,叫两位王爷不由得都咳嗽了起来。
皇帝奄奄一息地坐在床榻上,高看着他们二人,“怎么?不好闻?”
秦王道,“父皇的香自然是好闻的。”
怀王却呿了一声,“秦王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虚伪?”
秦王懒得理他,近前一步道,“父皇身子可好些了?大臣们都夸孩儿公务处理得不错,父皇尽管安心养病便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怀王一下挡在他面前,“如此着急请功,可是不想让父皇知晓你治理的河西水患一事吗?”
“怀王!父皇正病着,你为何要拿那些事来忧心父皇?你是何居心?”
“本王倒要问问秦王是何居心!竟对父皇如此隐瞒!”
“都给我住嘴!”赫连成听他二人如此吵闹,气得直咳嗽,好几声险些喘不过来,陈贵妃见状,连忙给他递了杯茶水,边顺着赫连成的背边道,“陛下精神不济,二位王爷还请莫要再惹陛下生气了。”
怀王冷哼一声,秦王却是点了点头。
赫连成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早已过了而立之年,却依旧这般不懂事,实在是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李阁老在朝中结党营私,少说与眼前这两位也有些联系,一想到此处,他又气得猛然咳嗽了起来。
此时,一位侍婢端着一碗清肺水过来,“陛下,国师吩咐了,让陛下心情燥郁时喝一碗,便会好过许多。”
陈贵妃正欲接过,却被她拒绝,“贵妃娘娘,这碗清肺水需要茶水送服。”
陈贵妃微微蹙眉,去接的手突然停住,“我似乎不曾见过你。”
顾怜英道,“奴婢是国师府的小医女,之前一直在后厨,送药的小六子被国师叫走了,奴婢只好顶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怜英。”
陈贵妃点点头,“你来给陛下喂药吧。”
说着她给赫连成喝了口茶水,顾怜英则是给赫连成喂了一口清肺水。
两两配合之下,一股清凉之意进入喉间,赫连成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咳嗽也止住了。
他满意地颔首,“不错,今后的汤药就由你来侍奉吧。”
“谢陛下。”
赫连成喝完清肺水,顾怜英转身便离开了,看陛下的神情,似乎并不知道□□的事,如今她确定的是,□□已经入京,今日若非熄了火,城外那村落必定已经炸了,如今城外迟迟没有动静,那背后之人定会慌神。
可看秦王和怀王,根本没有慌神的意思,就连国师府上下都十分有秩序,李阁老如今被皇帝下狱,幕后之人到底是谁?那批□□又藏在何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她从皇帝内室溜了出来,径自寻到莫远。
国师府的所有人她都信不过,眼下只有莫远。
她将此行来意告知莫远,莫远听罢更是震惊,“殿下所言属实?”
“近来莫叔叔可曾留意过京都动向?亦或是什么异常?”顾怜英道,“就算是国师,两个王爷还是朝中大臣,可有反常?”
“殿下怀疑他们?”
“父皇的行为实在太奇怪了,我怀疑……”顾怜英咬牙,“我怀疑他被控制了。”
第65章
莫远听罢更是震惊,“殿下的意思是,陛下被什么人控制了?是……贵妃?还是国师?”
顾怜英摇了摇头。
莫远想了想,“陈贵妃一直在陛下身边侍候,国师则是与平日里一样,一直在国师府里,而秦王殿下也与平日里一样,爱听说书,怀王殿下最近倒是喜欢去听雨楼听戏,陛下不喜还骂了他一顿。”
她这两个兄弟她却是清楚的,秦王看上去很是勤勉,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能瞒则瞒,怀王则是比较激进,但总办不好事,陛下才会看到他们就脸色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今日陛下的神色,却很是复杂,她有些揣摩不出来。
她顿了顿,又道,“莫叔叔,你可知李阁老手下的影密卫?”
莫远一愣,“李阁老的影密卫,早在五年前便已经被陛下的飞鹰卫替了。”
飞鹰卫是赫连成的近卫,这几年才成立的,为的便是撤换李阁老的影密卫。
方才守在赫连成卧房外的,便是飞鹰卫,好在她对国师府的情况相当熟悉,否则飞鹰卫的细细盘问她怕是很难进去。
“那蝉蜕呢?”
“蝉蜕的配方已经被影密卫给毁了。”
“所以,按理来说,如今这世上已经没有蝉蜕了?”
“正是。”
顾怜英冷笑一声,“方才,我观父皇的神情举止,他似乎已经中了蝉蜕。”
莫远焦急,“影密卫竟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来他们并没有彻底消失,而是从明至暗了。”顾怜英道,“莫叔叔,你可能调兵?”
莫远挠头,“我这般怕是无法……”
“无妨,若是无法调兵,那此事怕是只能由叔叔亲自走一趟了。”
夜幕降临,国师从丹房中走了出来,他闭关几日,为的便是研制皇帝的解药,只是他此刻却依旧愁眉不展。
内室中,赫连成已经喝完顾怜英给他的最后一碗清肺水,他顿觉清明,浑身神清气爽,他挥退陈贵妃,将顾怜英留下。
“国师府中人朕都见过,却唯独未曾见过你,你到底是谁?”赫连成居高临下,一股王者的威压死死压着顾怜英。
顾怜英缓缓抬头,眼中有些朦胧氤氲,良久,她才寻回自己的声音,“父皇,孩儿回来了。”
区区几个字,叫躺在床榻上的赫连成愣在原地,但待她看清楚眼前人时,他险些没哭出来,“雪儿?是你吗?”
“是。”顾怜英道,“雪儿回来了。”
赫连成道,“可你不是已经……”
“孩儿的确摔下山崖,但却被一位医道高人所救,那位高人为孩儿医治了数年,孩儿这才得以健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赏!朕定要重重地赏他!”
“父皇。”顾怜英道,“孩儿白日里看您的脸色不对,似是中了蝉蜕,您可知是谁给你下的?”
赫连成原本想同她再唠唠话,谁想她竟直接进入正题,他欣喜的脸上又沉闷了些许,“朕也不知,所以朕才不顾大臣们反对,搬来国师府。”
“所以父皇才封了陈姑姑为贵妃?”
“是。”他道,“潘德海伙同李迅想要谋朝篡位,被朕悄悄入了狱,如今朕身边的人,如今我也只能信任她了。”
潘德海是赫连成的贴身内侍太监,赫连成是个极其谨慎的人,区区一个内侍太监与当朝李阁老合谋,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够,所以他猜测他们的背后定还有人,所以,眼下只能将他们悄悄入狱,而自己则搬来国师府,以图后事。
只是没想到他的病却越来越严重,连国师都束手无策。
此时内室门被拉开,陈贵妃报,说是国师来了。
赫连成将国师请了进来,然国师却紧蹙眉头,一手捋着他那又白又长的胡须,一手拖着一个小盒子,那小盒子里放着的是一颗新鲜的丹药。
“国师为何愁眉不展?”赫连成问。
国师道,“贫道无能啊!陛下所中之毒,贫道实在无法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国师大人莫急。”顾怜英伸手,又在自己指尖划了一道口子,血液滴在了他的丹药上,“国师大人并非解不了毒,只是缺一味药引子。”
“这位是?”国师眯着眼睛,使劲想要看清楚,可如何看也不过是个小小的轮廓。
顾怜英道,“国师大人,我是雪儿。”
“雪儿?”国师蹙眉,“雪儿不是早就……”
他一愣,慌忙抓住顾怜英的手腕,上下再打量了一番,“老道这是又老眼昏花了不成?”
“国师,这真的是朕的雪儿。”赫连成道。
国师这才松了她的手,点点头,但眉头依旧蹙着,他拿着那颗被血液浸染的药丸,“这是……”
“幸得一位医道高人淬炼,雪儿早已百毒不侵,雪儿的血可解百毒,今日雪儿设法让父皇喝了一些,若是配上国师大人的解药,父皇身上的毒,定能解了。”
国师微微挑眉,拿起药丸闻了闻,最终还是给赫连成送了过去。
赫连成吃了药,顿感身上的所有阻塞都被打通了,他甚至能下床走动了,他开心地拍拍顾怜英的肩膀,“朕的所有孩子里,唯独你与骜儿让朕很是放心,只可惜……”
只可惜她是个女儿身,而赫连骜却是个先天不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父皇放心,骜儿身子好的很,孩儿身子也不差。”她道,“江湖自有高手,孩儿如今百毒不侵,骜儿也被换了颗心,我们过得很好。”
赫连成又是诧异,国师被惊地双目瞪圆,他拉过顾怜英的手,低头询问,“雪儿,你快跟贫道讲讲,骜儿如何被换了心?是怎么换了心?谁给他换的心?”
顾怜英正了正色,道,“国师大人,父皇,孩儿此次前来,有一件重要的事要禀报,至于换心一事,待到此事解决,孩儿再同国师大人一一解释,可好?”
国师点点头,“好。”
赫连成也早已坐下,才舒展的眉头又紧蹙了起来,他不知自己的雪儿死而复生,但他了解她,若非重大的事,她也不会如此着急,“雪儿,可是青阳出事了?”
“是。”顾怜英道,“父皇可还记得孩儿离京时给孩儿的那块藩王令?”
当年因锦王之故,大瑞公主被迫与南疆和亲,大瑞只有赫连雪一个公主,所以赫连成只好将她送了出去。
但事实却并非表面,赫连成并不舍得自己的宝贝公主去和亲,又担心青阳城与庆州城边境境况,当时朝野上下都在李阁老的掌控之下,他无法相信任何人,所以才想到这样一个法子。
谁想自己的女儿却同她想到了一块儿,她主动请缨,为他巡查边境境况,赫连成怕旁人对她不利,又怕国土安危,便将藩王令交到她手上,若边境出事,便让她有事便叫藩王营救。
其实藩王令并非是块令牌,而是令牌上的那些密文字符,它们看上去像花纹,毫不起眼,但那些异性藩王却只认那些字符。
所以当她带着藩王令进庆州刺史府时,便已经飞鸽传书让藩王们待命,这才与陈庄主等人一道,解决了那些反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唯独那批早已进京的□□,她无从找起。
“不愧是我的雪儿!”赫连成道,“其实朕在审问李迅时,也查出了些异样,先帝留给朕的东西,这些年朕也一直派人去寻,直到几个月前才寻到青禾山庄,可惜那里早已人去楼空。”
他道,“这些日子朕让莫远着人严查,并未查到可疑之物。”
“孩儿怀疑,李迅另有后招。”她蹙眉,“父皇可还记得京都城外的那个无名村落?”
那个村落他当然记得,当初发生的事他也记忆犹新,赫连成蹙眉,“那村落怎么了?”
“那村落中藏着好些□□,孩儿猜想,是那些人通过水渠将□□运过来的,孩儿让莫叔叔去查了,看看那村落中可否还有存余。”
话音刚落,却听轰隆隆一声巨响,整个国师府也有些地动山摇,几人面面相觑,却听有护卫来报,说是京都城外的那个村落炸了,如今火势冲天,怕是会波及京都。
“叶鑫!莫叔叔!”顾怜英蹙眉,“孩儿让莫叔叔去村落查看……”
赫连成宽慰她,“莫将军武艺高强,不会有事的!”
顾怜英惊道,“父皇,国师府恐怕已经不安全了,咱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话还未说完,门外的陈贵妃便惊叫了起来,顾怜英前去查探,却见国师府的院子里落满了好些黑衣人!
整个国师府守着的飞鹰卫正抽出武器与他们对峙。
如此情形,怕是很难逃出去了。
今日秦王与怀王来国师府探望赫连成,也顺便歇下了,见这般情形,他二人慌忙起身跑了过来,秦王甚至连玉冠都没来得及戴好。
“父皇,出什么事了?”秦王道。
怀王也着急地从外面跑了进来,语气很是慌张,“父皇,您没事吧?”
赫连成迅速坐回床榻上,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见他二人进来,沉着脸问,“何事如此慌张?”
怀王道,“父皇,孩儿方才看到东面着火了,火势很是凶猛!”
顾怜英一惊,城外那村落在西南方向,东面可是皇陵之所在!
第66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皇陵中躺着历代大瑞先人!顾怜英慌忙出门探了探,果不其然,东面的火已经开始蔓延,还带着几阵爆炸声!
是□□!
没想到那些人将□□藏在了皇陵!可其用意是什么?
院中黑衣人一直一动不动,只与飞鹰卫对峙着,突然又一阵爆炸声传来,惹得国师府再一次地动山摇,此时的震感比方才更加的强烈,而此时,黑衣人们仿佛是得了什么指令,纷纷与飞鹰卫开始厮杀了起来。
那些人在黑衣的笼罩下看着十分瘦弱,但身形却十分敏锐,饶是飞鹰卫再怎么攻击,那些人都能一一躲过,顾怜英紧蹙眉头,不对!很不对!
那些人,根本不是人!
她慌忙回到内室,在赫连成耳边耳语了几句,赫连成亦是一惊,突然他怒道,“大胆!竟敢对朕不敬!来人,将这大胆奴婢拉出去!”
顾怜英很是奇怪,但看他眼神坚决,便只好作罢,陈贵妃闻言将她拉了出去,室内便只剩下秦王、怀王、国师与赫连成死人。
院中打斗不断,陈贵妃亲自将她送到了国师的炼丹房,道,“殿下,丹房内有一处密道,陛下让妾带你逃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贵妃,你可是知晓其中内情?”顾怜英问。
陈贵妃蹙眉,只道,“殿下,对京都百姓而言,你已经死了,这些腌臜事,还是由陛下自己处理吧。”
“陈贵妃。”顾怜英蹙眉,“陈姑姑!”
她拉着陈贵妃道,“陈姑姑,如今父皇十分危险,你若知晓,定要告知我!如今能救父皇的,怕是只有他身边的这几人了!”
突然又是轰隆一声巨响,这一声竟是从皇城内传出来的!
“陈姑姑!将你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诉我!”
陈贵妃咬牙,终于道,“其实无论是隐密卫还是院中的那些黑衣人,都是陛下授意的,只是陛下也没想到事情会成这样!”
顾怜英心中隐约的那个谜团终于被陈贵妃的两句话纾解开来,怪不得陛下会移驾国师府,怪不得他那般镇定,怪不得国师府的守备她竟是如此轻易地便进来了,怪不得……
她道,“父皇可是没想到他授意的人中,竟是出现了不合他心意的人,所以他要以身为饵,将那人引出来?”
陈贵妃道,“自先帝继位开始,那些守权的大臣便已有蠢蠢欲动之心,先帝崩后,他们便愈发不服气陛下,若非先帝留下的那些东西,怕是那些人早就反了。陛下这般做,也是无可奈何。”
顾怜英终于明白了,当年她的父皇让她去青阳,不过是埋下了一颗投石问路的引子,将那些明里暗里的人全都引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八年前青阳城与庆州城的确有异动,但自从她落崖之后,青阳城与庆州城便平静了许久,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她这位父皇的运筹帷幄,直到八年后她从药谷出来,并遇上了张士钊。
她的换颜术确实骗过了所有人,张士钊自然也认不出她,但他却看中了聂青的断案能力。
青禾山庄的□□,应该是一早就他们利用船只通过青阳渡口搬走的,谁想没搬空之前被陈庄主发现,陈庄主这才建立了青禾山庄,他以为寻到了宝藏,便想方设法护住那些□□,以图后事。
于是便遇到了艾萨,谁想艾萨是个痴儿,对机关术痴迷,对人体结构与医术也是痴迷,然陈庄主需要他,所以只能将他养在后山,直到他将锦王折磨致死之后,便离开了。
皇帝陛下派去寻□□的人,正好寻到了机关术,便将机关术带回了京,等到机关术被带回京都之后,他们便被张士钊引进了青禾山庄,通过机关术,寻找剩余的□□,以及找寻锦王与藩王令。
谁想这一趟,竟是全都找齐了。
□□毁了,锦王死了,藩王令被叶鑫找到了,而他们只得到了一张假的藏宝图。
而那边庆州兵的暴露,他们退无可退,只能将所有计划提前,而此时李阁老却被皇帝秘密入狱,背后的人无人可依靠,皇帝却移驾来到了国师府,那此刻的确是起事的最佳时机。
可到底是谁呢?
想来赫连成自己都无法确定,所以才这么急着叫她离开,因为那些机关人,已经不受他控制了,这说明,那背后的人就在他身边,很可能是某个侍卫,又可能是隐藏在某处的某个侍婢。
他不得不防,所以才会找机会叫她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怜英在丹房内来回走着,外面的打斗声也在继续,突然粗重的脚步声响起,陈贵妃突然慌了,“殿下,你快走,他们好像杀进来了。”
什么样的人会做什么样的事!顾怜英还在理着思路,突然炼丹房的门被撞开,一个黑衣人冲了进来,陈贵妃不知何时手中拿了一把匕首,冲着那黑衣机关人的脑袋上狠狠扎了下去。
黑衣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应声倒地。
陈贵妃又道,“殿下,你快走!奴婢求你了!”
又一个黑衣人钻了进来,这个黑衣人似乎比方才那个武艺高强许多,竟是用手中的剑夺了陈贵妃手里的匕首,正当他要将手里的剑刺向陈贵妃时,顾怜英手中的银针袭来,直接逼停了他胸前的齿轮。
霎时间,那黑衣人不动了。
顾怜英道,“陈姑姑,我应该已经知道背后的人是谁了,还请姑姑回去护好父皇,我这就去将那人揪出来!”
言罢,她拾起陈贵妃掉在地上的匕首,往密道而去。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国师府也有密道,好在这密道不长,不过一刻钟她便走出来了。
密道的出口是山下,而且距离山门还有一段距离,从出口的位置,她正好能看见山门处,早已被几个黑衣人死死守住,她冷冷一笑。
早走半里路,便是两位王爷的车架,好在那些黑衣机关人没有五感,她卸了一匹快马,便往城门狂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今东面皇陵起火,皇城内部也起了火,城门处是最混乱的地方,那人很有可能在那里!
连绵的大火几乎将整个苍穹都映衬成了红色,她骑着快马奔走在官道上,突然,她方向一转,往西南方向而去。
城外的村落已经被□□炸毁,大火正在急速燃烧着,浓烟滚滚之中,有一个人负手而立,正津津有味地欣赏着。
顾怜英从马上下来,缓缓走到那人面前,“还真的是你!”
那人回过身,脸上带着一丝狂浪不羁的笑意,他的眼神在顾怜英的胸前游离了片刻,才道,“哎呀,居然被发现了。”
顾怜英冷哼一声,“也不知发现地早还是晚?”
李侃看了看天色,“不早不晚,发现得还挺及时的,只不过,已经来不及了。”他挑了挑眉,“果然还是当年的公主殿下,聪慧,机敏,可惜……不如我。”
他拍了拍手,有几个黑衣人从火光中走了出来,他们手里各自拎着一个人,他们处于昏迷状态,但她还是看清了他们的模样,左边是莫远,右边的是叶鑫。
叶鑫这傻子!居然还没走!
“我知道他们对你很重要,也不知道如此重要的人在你面前活活烧死,你会有什么样的感觉呢?我尊贵的公主殿下?”
顾怜英顿了顿,眼中的慌张一闪而过,最终她长吁一口气,死死按住心中的愤怒,“原来,当年你亲眼看见自己重要的人在你面前活活烧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侃愣了愣,随后噗嗤一笑,“没想到公主神机妙算。”
顾怜英暗自咬牙,道,“当年瘟疫,的确死了不少人,有些是被冤而死,有些则是本该死的。”
李侃眼神变得尖锐,“圣|祖言,以民为本才敢治天下,没想到在你们皇族眼中,人命竟如此低贱!”
顾怜英双手环胸,索性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她耸了耸肩,似是对他感到抱歉,“我生来皇族,生来便是高高在上高人一等,身份不如我们的,自是一群低贱之人,怎么?你不服气?”
顾怜英说得张扬,李侃的眼神便愈发阴沉。
顾怜英又道,“你一个庶出如今竟能光明正大地以李阁老侄儿自称,其缘由应该还是那场瘟疫吧?让我想想,那场瘟疫里到底还发生了什么……哦,造反。”
她看着李侃的情绪变化,再道,“有几个自称没染瘟疫,却被丢进了这个村子里进行强制隔离,导致他们染上了瘟疫,他们开始产生恨意,于是便揭竿而起,要对抗朝廷。”
她道,“其中有一个孩子,他姓李。他才是李阁老的嫡亲侄儿,只不过你娘亲在混乱之中将你与他交换了,这才保了你一命,只可惜她最终还是死了,被误认为身染瘟疫,又被误认为反民,被活活的烧死了。”
“抱歉,本宫这才想起你。”顾怜英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肃杀的狡黠。当年赫连成熬夜处理公务,她为赫连成送去参汤时,顺便看过一眼当时的名录,若非今日她在城门口遇见他,她怕是这辈子都想不起来有这么一对母子。
“想来在城门口遇见你也非偶然,你是察觉村中的□□迟迟不燃,才特地亲自去看的吧?谁想竟在半路中被我截了。”顾怜英有些自责,“我应该早就察觉的,李阁老早已入狱,怎么会在病中呢?”
李侃拍了拍手,“公主殿下说的极好,每一个字都很好,的确当年我娘是被夫人赶出来的,只因我娘是个妾,还生了个儿子,她便容忍不了,好在,我让她亲眼看着她儿子去送死,我还亲眼看见她跳入火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动手吧!”他道,“时候不早了,替我送公主上路。”
第67章
话音刚落,有很多机关人跑了出来,他们看上去并非训练有素,顾怜英震惊,看这些人的穿着以及被日晒雨淋的皮肤,他们竟只是普通百姓!
那些百姓没有章法没有路数,看见人就抓,抓了就撕咬,仿佛是一些没有感情的机械,顾怜英后退几步,未免伤了他们,躲得有些狼狈。
而那一边,驾着叶鑫与莫远的机关人,毫不犹疑地将他二人往火堆里扔。
“不要!”顾怜英的心突然停滞了几息,叶鑫与莫远还昏迷着,倘若他们中了蝉蜕,恐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是想让她看自己在意的人在她面前活活烧死!
李侃仿佛疯了一般,笑道,“怎么?方才不是还说你们皇族高人一等吗?看到这些贱民竟是这般慌张害怕,是怕他们吃了你吗?”
而此时有人来报,说是国师府那边已经得手了,李侃听罢脸上的得意更甚,“高贵?低贱?这世上从来就是成王败寇,失败者才是最低贱的!我母亲她生于小门小户,却自甘低贱,这才让那贱人得逞!瞧!那高高在上的宝座,人人都能坐得!人人都能高贵!”
他邪邪一笑,“公主殿下恐怕不知道,八年前,我也去了青阳,琼琚阁的幕后东家,是我。”
徐慧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怜英长吁一口气,她心中的所有疑惑全都通了。
她突然停了下来,怒视他道:“既然如此,那李公子也应该已经知道,骜儿被重新换了一颗心,也应该知道,骜儿如今已经带兵进了京。”
李侃诧异地眯了眯眼,很快他反应了过来,只咬牙,“这贱人!居然背叛我!”
说罢,他从腰间将剑拔出,近前几步将阻拦她的机关人百姓一砍一个干净利落地砍成两半,直至砍到顾怜英面前。
因为背后便是火海,顾怜英退无可退,李侃的剑很快便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不要动,否则我立刻杀了你!”
他竟将叶鑫与莫远直接丢进了火海!不知为何,方才她脑中突然产生了一个要将他拉进火海同归于尽的念头,可最终她还是忍住了,他如此罪孽深重,自该当众审判,而非处以私刑!
一支穿云箭嗖嗖地从他耳旁飞过,直直地落进了火海里,村落四周不知何时围满了士兵,那些士兵手中都搭着弓箭,正等着人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有一个少年,骑着一匹挂着五颜六色丝绦的白马,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把弓箭,几日不见,赫连骜的脸上倒是退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成熟感。
“李侃,放了我皇姐!否则我让你死无全尸!”
李侃笑道,“好大的口气,藩王私自带兵回京,可是死罪!赫连骜,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至于这位……众所周知,公主殿下早在八年前就已经死了,眼前这位假冒公主,也是死罪,你们若是想要杀那便杀吧,我还能拉个美人陪葬,何乐而不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侃,你还在等谁?”顾怜英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慌张的神色,她感到他手里的剑此刻没有什么杀意,他在等人。
“给我闭嘴!”李侃明显有些暴躁和不耐烦,他等的人好像没来。
而此时,一架华丽的马车从围着的士兵后面缓缓出现,李侃的眼神突然亮了,他手里的剑也跟着紧了紧。
不多时,马车在人群中停了下来,从里面传来赫连成的声音,“李侃,朕来了,你放了她。”
李侃笑道,“放了她?陛下您这是在同我说笑吗?”
他迅速转了身,绕过顾怜英身后,手里的剑依旧死死的抵住顾怜英的脖子,“我要让她陪我一起死!”
“李侃,你方才已经说了,朕的雪儿在八年前已经死了,你如今用剑驾着的这位不过是个普通小女子,你不过是想要替你娘报仇。”赫连成从马车上走下来,“你来挟持朕。”
“父皇!”赫连骜丢了弓箭下了马,“李侃,不准你动我皇姐!也不准你动我父皇!你挟持我!”
顾怜英的脸上缓缓扯开一丝讽刺的笑,“李公子,小女子不过是大瑞一介小百姓,却有当今天子与当今王爷肯替我去死,你呢?又有谁会替你去死呢?”
“你给我闭嘴!”李侃被顾怜英的话说的脑仁疼,这些年,娘亲惨死的画面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仿佛是一个刻在他灵魂上的梦魇,他要为娘亲报仇!他也要让全天下的骨肉都尝尝亲人在自己面前活活烧死的感觉!
原以为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掌权者会眼睁睁看着他的女儿死,没想到他居然提出了替她,当真是荒谬至极!这世间不可能会有这样的父亲!绝对不会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哈哈大笑一声,“皇上,你当真舍得将你的皇位拱手于人?”
赫连成自嘲一笑,先帝留给他这么一个摊子,他能收拾还则罢了,他若是不能收拾,完完整整将这位置交给能收拾的人手中岂不是更好?“在其位谋其政,若是有比朕更有贤能者,朕不介意退居。”
“皇帝陛下当真是好大的肚量,然而秦王与怀王都快过了而立之年,都有治世之才,而你却视而不见,说到底,还是舍不得自己的那个位置罢了。”
赫连骜伺机想要靠近,顾怜英顿感他手里的剑紧了紧,鲜血从脖颈处流了出来,“让你们别动!否则我不确定会在她鲜嫩的肌肤上留下多少伤口!”
突然顾怜英从余光中看到火海中有什么东西在动,她眸光一动,竟是主动往前靠了靠,“陛下,小女子死不足惜,若是让这种人伤了龙体委实不值当!”
她狠狠将剑抵住自己的喉咙,李侃也未料到她会突然这样,竟慌张地往后退了一步,然而就是这一步,身后不远处有一个黑影闪过,只一眨眼,李侃的脖子上便多了一道血迹。
只几息,他脖子上的血液喷涌而出,而他则是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林一扛着叶鑫与莫远走了出来,有些愧疚道,“抱歉,我来晚了。”想着男女有别,所以他想法子将明月扛到无人之处再来扛叶鑫,没想到此地竟发生了这样的事,好在他来的及时,否则,这两人怕是要烧熟了。
果然,莫远中了蝉蜕,而叶鑫则是伤的过重再加上给她换血后的大失元气,导致如今昏迷不醒,就连大火也无法将他刺激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经过一日一夜的扑救,所有火势全都被扑灭了,为了给他们养伤,赫连成将他们带进了宫。
这场扼杀在摇篮里的兵变,罪魁祸首之一李侃已经伏诛,但还有一人也被赫连成抓了起来,此人便是她的兄弟,当今亲王殿下。
顾怜英在城外控制住了李侃,而赫连成在国师府同样控制住了他的两个儿子,那些机关人早就已经安插了赫连成的人,除却少量机关人是秦王人,大部分都是飞鹰卫假扮的。
可怜秦王到最后还不知悔悟,竟要拿起长剑要杀了怀王和赫连成。
最终被飞鹰卫抓了起来。
顾怜英无奈地摇了摇头,早年前,朝中大臣掌握在李阁老手里,就连负责教导两位王爷的太傅也对李阁老言听计从,所以才会让她这两个兄弟到了而立之年还做这些幼稚的事。
如今赫连成好不容易将李阁老和他的势力都处理了,看着那没出息的怀王,又是好一阵头疼。
顾怜英没想到时隔八年她又有机会回到自己长大的地方,后宫的公主殿依旧在,而且殿内很是干净整洁,像是常年打扫,只是殿内的侍女却不是原来的那几个了。
她正打算躺在贵妃椅上歇一歇,国师突然登门了,她以为是叶鑫他们的伤势有恙,连忙跳了起来,“国师大人,可是出事了?”
谁想国师捧了一盆子蔬果瓜子,也在她殿内一坐,捋着他那长长的胡子道,“小公主,你快同我讲讲,骜儿是如何被换心的?又是哪个奇才将他的心换掉的?”
顾怜英差点扶额,她竟然忘了,还有这档子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国师缠着她将她在青阳与庆州经历的事都说了一遍,又将那水下密室的事又说了一遍,若非他年事已高,他甚至想要亲自出京去瞧瞧。
是夜,赫连成在书房低头看着奏折,一抹青灰色的身影从门外走来,带着一股药草的清香,赫连成微微抬头,却见顾怜英依旧穿着一身青袍,用一枚素簪子随便挽了一个髻。
“来了?”赫连成将奏折放下,示意她坐在他面前。
顾怜英顺势坐下,“父皇。”
“你在外面受苦了。”赫连成似乎老了很多,顾怜英坐下时,竟在他头上看到了好些白发,虽然用黑发挡着,但依旧能看得出来。
“父皇,这是孩儿甘愿的。”
赫连成将桌上的一张诏令给她,“今次回来,便不要再离开吧。”
顾怜英却一动不动,并不打算收诏令。
赫连成蹙眉,“快接着。”
“父皇。”顾怜英摇头,思忖了一会儿,改了个称呼,“父亲,孩儿在八年前就已经死了。”
“这个无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孩儿现在叫顾怜英。”顾怜英将诏令推了回去,“赫连雪是公主,应该履行公主的职责,可顾怜英不是。”
赫连成索性将诏令当着她的面打开,“雪儿,你难道不想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猜都猜得出来,算上自己,赫连成共有四个孩子,然而其中两个被迫离开京都去了青阳,而留在京都的两个,一个已经被他入狱了,还有一个论才学论胸襟论品学,无论是哪一样,他都比不上京都任何一位学子。
若她当初真的死了,赫连骜也真的因为先天不足废了,那么大瑞的下一任君主恐怕就是怀王。
而今,她没死,赫连骜又获得重生,赫连成自当另立打算,唯一能继承皇位的,是赫连骜,可他年纪尚小,要有一人扶持,而此人必定是她。
果不其然,赫连成的那张诏令上写的,着长公主监国。
她再一次将诏令推回赫连成,“父亲,骜儿长大了,我相信他能独当一面,而我,已经不是公主了,还请父亲放我离去。”
“雪儿,你当真不留下来帮帮父亲?”赫连成恳求道。
顾怜英道,“孩儿如今又一个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这个决定,是她再一次以公主身份进行抉择时便已经做好了的。
赫连成见她如此坚定,只好作罢,他轻叹一声,从怀中拿出一物,“既然雪儿不收诏令,便把这个收下吧。”
顾怜英接过一看,却见手中完完整整躺着一块令牌,看上去是新做的,但上面的字她却十分熟悉,她喃喃道,“藩王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68章番外-成婚
连绵几日大雨,终于放晴,庆州城内百姓各个喜气洋洋,倒是并非因为天儿终于放晴,而是因为刺史家有喜事。
自打这位聂刺史上任以来,勤政爱民,只要是百姓遇到的事,无论大小,他都能好好办了,百姓总称他为青天转世。
而今日这位聂青天府上,要嫁妹妹了!几乎整条街的百姓都来庆贺,普天同庆大约就是这样的场景吧。
顾怜英与叶鑫赶到时,刺史府早已经张灯结彩一应俱全,她以为今日聂青会好好出来招待客人,却没想到,聂铃儿与莫竹怀大婚,他却依旧将自己锁在了书房里。
果然,好官难当。
白家两位公子早就到了,白逸书看他二人一前一后走来,有些兴奋地迎了上去,“顾兄叶兄,你们迟了!可要罚三杯!”
顾怜英瞥了叶鑫一眼,轻咳一声,“路上有事耽搁了。”
“雨路难行,能来便好。”白逸尘顺手捏起叶鑫的手腕,半晌后又捏起顾怜英的脉络,“不错,不错。”
白逸书挠头,“怎么不错?”
白逸尘噗嗤一笑,“血脉虽有刚刚通畅之感,精元倒是恢复得不错。”说着他若有所思地走近叶鑫,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离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逸书不明白,但看眼前两人的神情,他愈发不明白了,一想到眼前两人一句话能拐七八次弯的前科,他只好追上白逸尘,至少白逸尘能告诉他,而这两人,若是不想说,他再怎么逼问都没用。
顾怜英与叶鑫相对一视,叶鑫在宫里将养了有一月有余,皇宫集齐了天下的天材地宝,只要他的根骨未坏,自然会被国师大人救回来。
等到叶鑫完全康复,赫连成也履行了对顾怜英的承诺,只要她好好保管藩王令,就放她走,又听闻聂铃儿与莫竹怀即将举行婚礼,于是前几日,他二人便大摇大摆出宫,往庆州赶来。
临行前国师大人鬼鬼祟祟地拿了两颗丹药给他们,说是吃了丹药对让他们的身子大有益处。
这些日子多亏了国师大人的照料,所以他给的药他们自然是半分起疑都没有,吃了药便上路了,谁想雨路难行,他们又逢荒郊野外,便不得已露宿了一处猎户打猎时住的茅草屋。
然他们刚进屋,便觉得浑身燥热不堪,顾怜英这才意识到上了那老国师的当了!
她虽然百毒不侵,可若是那丹药不是毒呢?
那一夜两人顾不上互诉衷肠,便本能地纠缠在了一起。
若说他二人是如何本能地纠缠,顾怜英也不知道,她在来时的路上也问过叶鑫,谁想叶鑫却突然红了耳根,这实在有些不像他。
最终他道,“大约是心有灵犀吧。”
说来也怪,自那夜之后,他二人身上微微滞塞的脉络也全都通了,也正因如此,顾怜英也不好意思再回头去寻国师算账,实在是憋得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锣鼓声与鞭炮声齐响,刺史府一派热闹景象,莫竹怀骑着白马在刺史府后院大门外头停了下来,一排捕快兄弟在外拦门,好不热闹。
而此时书房外,有一个女子僵硬着身子敲开了聂青的门,聂青正埋头处理公文,并未理会,那女子敲了几声之后,便推门走了进去。
她手里捧着一件吉服,走到聂青面前停下,聂青依旧埋头,那女子便已经开始将那吉服往他身上套,样子很是僵硬。
聂青这才意识到有人来了,他放下公文,柔声道,“我来吧。”
他配合着穿好了吉服,问道,“铃儿准备好了吗?”
女子僵硬地点点头。
聂青冲她温柔地笑了笑,“多谢你,明月姑娘。”
当初若非他让明月姑娘跟着顾怜英去,她此时也不会弄成这副样子,如今她无法做护卫,他自然该担起这份责任,于是便将明月留在了自己身边。
然而聂青身边的女人不多,又与明月朝夕相处,却不知怎地生起了一丝情愫,他拉过明月的手,道,“走吧,咱们一起去观礼。”
聂铃儿披着红盖头被媒婆扶了出来,虽然走路看着微微瘸了瘸,但看得出来她在很努力地适应她的新腿。
这是白逸尘研究了数月,用极其柔软的材质给她做的一副腿骨,看着与真的没什么区别,但还需要适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这时,莫竹怀已经通过捕快兄弟们的拦门跑了进来,他一眼便瞧见院中的聂铃儿,慌忙近前要将她背走,却被及时赶到的聂青喝住。
“好你个小子!居然来抢我妹妹!”他恨铁不成钢地指着那些捕快们,“你们怎么不拦着点?”
捕快们也委屈,“大人,我们已经拦了!”
而此时,媒婆看了看时辰,尖着声音大声喊道,“吉时已到,各位贵人,该拜堂了!”
不远处的瓦砾之上,叶鑫正揽着顾怜英的腰,“我说贤弟啊,咱们何时拜个堂?”
顾怜英瞥了他一眼,“我有答应过要嫁给你吗?”
叶鑫委屈靠在她肩上道,“贤弟,你平白招惹了我,又要了我的身子,可要负责啊!”
顾怜英暗自一笑,用手点开他的脑袋,“该去观礼了!”
第69章番外-圣女
毒瘴弥漫的山谷中,有一个身着斗篷的男子在不情不愿地砍着眼前的一棵松树,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少年,少年边给他擦汗边道,“大巫,你若是累了,我去同圣女禀报一声,让你休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累!”艾萨咬牙切齿道,自从回来之后他从未做过一件想做的事,可他身中蛊毒又奈何不得,如今他也只剩下嘴皮子能动,自然不能再屈服了!
乌衣瞳见他这样,只摇了摇头,“对了,我在大瑞的朋友给我传来了消息,他说他当上了太子。”
“哼!骜儿资质聪慧,自然是有资格的!”他轮着斧子再问,“她呢!”
“大巫说的是公主吗?”乌衣瞳道,“大瑞皇帝诏令重修公主墓。”
“什么重修公主墓!我问你雪儿呢!”
“消息里没说雪儿公主去哪儿了啊!”乌衣瞳挠挠头,他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大瑞起的那些大火,一个念头从脑中闪出,“可能……”
“没可能!”艾萨冷哼一声,水下密室的东西都是他玩剩下的,就算那些人偷走了,也做不了什么,还有那个鬼面人,他替雪儿试探过他,那人脑子有坑,根本不是雪儿的对手!
乌衣瞳道,“可赫连骜再也没给我其他的消息。”
没有消息那定然是故意隐瞒!艾萨险些爆粗口,手里的斧头又在不自觉地砍着树,很是不情愿。没过多久,那棵树便已经被他砍了下来。
他咬牙,将那棵树放到一旁,又继续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面对面前的堆积成山的树,乌衣瞳很是同情地给他擦汗不说话,这惹得艾萨更不高兴了,他咬紧后槽牙,双眼冒火,“最好别让我解了蛊,否则我要拆了她!”
“你要拆了谁?”
“拆了那个女人!”
一个女声从他身后响起,带着一丝威胁,“哪个女人啊?”
乌衣瞳慌忙闭上嘴巴退缩到一旁,旁人都道他们的圣女是天上的雪莲,洁白无瑕,圣洁美好,只有她身边的人知道,圣女折磨起人的手段狠辣无比,对方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他上回不过是偷吃了一口艾萨的菜汤,便被圣女强制吃了腹泻蛊,整整泻了三日,圣女才放过他。
一想起那时的经历,乌衣瞳浑身战栗,毛骨悚然。
一个身着一身蓝衣,腰间系着一只小囊袋,穿着一双蓝色软布鞋的女子款款走到艾萨面前,那双好看又纯洁无暇的狐狸眼对他眨巴眨巴着,嘴角勾起一丝戏谑的弧度,“听说你要拆了我?”
艾萨道,“是!我要拆了你!”话应刚落,手里的斧头又砍倒了一棵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圣女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好啊,等你将这些树都搬回去,再来谈谈这件事。”
艾萨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但手里的动作依旧没停下,他咬牙,“你给我等着!”
乌衣瞳乖顺地给圣女送来水,圣女微微一笑,“乖。”
若是旁人,定会觉得她的这一个字如沐春风如三月的花朵,而在乌衣瞳看来,圣女的这一个乖字仿佛是一枚刺,直接扎得他的天灵盖发凉。
他浑身一颤,“应该的。”
“你的蜘蛛呢?”
乌衣瞳将他的蜘蛛拿了出来。
圣女点点头,她不知从何处拿了一只黑色的蜘蛛放在乌衣瞳那只的身旁,“这是黑寡妇,你的蜘蛛能够打得过它,我就将它送给你。”
“如果不能呢?”
圣女邪邪一笑,“那你就替我好好喂饱它。”
说着她点地一起,一个闪身伴随着一阵好听的银铃声,离开了林子。
林子的另一边,另有一个穿着蓝衣的女子立在高处,正看着眼前的景象,待到身边气流一动,她道,“你何必这般欺负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圣女撇了撇嘴,“谁让他们这么不听话!”
那女子亲昵地敲了敲她的脑袋,“上疆与下疆的斗蛊大赛要开始了,你打算带着他们去吗?”
那圣女很不情愿却又很是认命道,“没办法,谁让我与他的命蛊已经相连了,无法再换人了。”
那女子若有所思地笑道,“那到时候斗蛊大赛见,输了可不许哭鼻子哦。”
“你我都是南疆圣女,谁输谁赢都还不一定呢。”那双美丽的狐狸眼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桀骜不驯的味道。
那女子道,“好,我等你。”
斗蛊大赛,由上疆与下疆的大巫与圣女共同参加,谁赢了,往后一年便是哪派主宰,小圣女看着山谷里那个正在砍树的男人,也不知这个男人,能不能同她一道取得斗蛊大赛的胜利呢!
她想了一会儿,突然笑了。
罢了,能将他寻回来已经很不错了,斗蛊大赛年年都有,也不必急于这一时,思及此,她看艾萨的眼神又渐渐得变了。
艾萨,这回你就算插上翅膀也难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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