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娘说:“小柱子的家就在潞州,离王府不远,往西十三四里路就到了。”
贺清风立刻命人去小柱子的家。
过了很长时间,侍卫们回来禀告,说小柱子家是找到了,可是里面空无一人,听邻居们说,小柱子家里只有一个妻子,今天早上,小柱子突然回家,带了妻子,拿了很多包袱,看样子是要出远门。还有好事的邻居问小柱子,是不是辞了王府的事情,小柱子含含糊糊的,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带着妻子走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贺清风命令侍卫们继续追查小柱子和他妻子的下落,然后去了瑾太妃那里,将碎珠散和小柱子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她。末了说:“儿子以为,那个小柱子与晓儿从无来往,没有道理去害她小产,一定是有人买通了他,在晓儿的早饭里下了药。”
谨太妃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听了贺清风的讲述和分析,点点头:“不错,一个奴才,谅他也没这个胆子。可若要是主子的话,那就难说了。晓儿此番有了身孕,大夫们又说,她一定会生下个男孩儿,你的那些侍妾们嘴上不说,心里一定又恨又妒。我想,应该是你的某个侍妾暗地里买通小柱子做出这等事来。这小柱子倒也是个机灵人,事情一做完就跑了。”
“儿子已经命人去追查了。只有一早上时间,他又带着妻子,想必也跑不了多远。”
谨太妃疲惫地靠在榻上:“风儿,不能仅仅只追查那个小柱子,万一他不是逃跑,而是被人灭口了呢?我们应该从府里头开始查,这件事情,一定是你的某个侍妾干的。”
正在这时,一名侍卫进来禀告:“太妃,王爷,属下看押的那两个侍女说是想起了一件事情,要当面向王爷陈述。”
“她们人呢?”
“就在门外。”
“带进来吧。”
侍卫押着被捆绑起来的侍女走了进来。
贺清风说:“你们想起了什么事情?”
年纪稍大的那个说:“奴婢想起来了,昨天晚上,有人送来一盒芝麻薄饼,说是王妃赏赐给孟姑娘的,可是因为昨天已经晚了,孟姑娘不想吃,就命奴婢们收了起来。不知道这芝麻薄饼,是不是也有问题。”
谨太妃疑惑道:“怎么可能?柔儿昨天晚上一直与我们在一起宴请孙公子,中途不曾离席啊。而且她正在赴宴,怎么可能想到吃芝麻薄饼?”
贺清风令人取来了那盒还未来得及打开的芝麻薄饼。
谨太妃掰开一块看了看,将鼻子凑上去闻了闻,说:“请欧阳先生和曾先生过来。”
两位大夫很快就来了,验证的结果是,每块芝麻薄饼里面都是有问题的,只是有的只是堕胎药,有的则是夺人性命的剧毒。
第七十五章 走错了路
第七十五章 走错了路 贺清风将所有的侍妾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实在想不出,究竟是谁对孟晓如此恨之入骨,竟然下这样的狠手。还好,孟晓没有吃那些芝麻薄饼,否则,她现在就不仅仅是小产了。
谨太妃挥挥手,让两位大夫下去,对贺清风说:“风儿,你有什么打算?”
贺清风说:“这件事情,儿子一定要查个明白。”
“母亲说的不是这个,母亲是问你,对于晓儿,你打算怎么处置?”
贺清风明白母亲的意思。先前他们之所以容忍孟晓,是因为孟晓会生下他的第一个孩子,可现在,这个孩子已经不存在了,孟晓,是否还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谨太妃又道:“风儿,在这个时候,对一个刚刚小产的女人下手,我也觉得不忍心,可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如今这个情势,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难道你还心存妇人之仁吗?姜玉容派来了四个细作,但是一年多过去了,她们竟然什么有价值的消息都没能传递到京城去,姜玉容那个女人,一定早就有所怀疑了。说不定,她都有所行动了,只是我们还不知道。”
贺清风动了动嘴唇,终于说:“母亲,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儿子只是想把事情查清楚之后再处置她。今天,有人敢陷害晓儿,那么明天,保不齐就有人对柔儿下手,以后如果其他的侍妾也有了身孕,那么这个人也一样不会放过她的。”
“这是两码事儿。”谨太妃一语道破,“这背后的真凶,我们是一定要查出来的,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能够纵容那个细作!”
“母亲,此事容后再议好吗?一下子出了这么多事,总得一件一件慢慢来啊。而且,前面卓玉已经死了,再死一个,太后那边我们不好交代。就算是晓儿因小产而死,可我们东盛王府也会落个照顾不周的罪名。而且,儿子担心太后真的会再派人过来,而且,她再要派人来,就不一定会以什么身份出现了。再说,从萍儿那里搜出来的那两封信,儿子也觉得很是蹊跷。”
“你有什么想法?”谨太妃也想起了那两封还未送出去的密信。
“儿子在想,如果晓儿和萍儿一心想给京城那边送信,那么应该计划得比较周全才是啊,怎么会这么粗心大意,竟然两封信都没有送出去,而是让人搜了个正着?而且,这两封信前后相隔时间并不长,前一封信并没有提到什么实质性的内容,而后一封信,竟然提到了枯鹰涧,而且从那封信看来,她们两个对枯鹰涧的事情知道的十分清楚。”
谨太妃冷笑:“这也不奇怪呀。枯鹰涧的事情,晓儿也是有功劳的,她十分清楚这前因后果。”
“可是还有一点讲不通。”贺清风沉思道,“萍儿一直卧病在床,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而且也没有作假。那么,既然是她们两个人合谋,为什么写信的时候,不是身体很健康的晓儿执笔,而非要由病得连床都起不来的萍儿执笔?而且,如果晓儿亲笔写着这封密信,不是更能得到太后的嘉许吗?她又何必将这么大的功劳与人分享?”
“这也正是她的高明之处啊。”谨太妃立刻接口道,“这么做,是个两全之策。万一密信被发现,她完全可以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萍儿身上,而将自己撇清。”
“可是萍儿不可能知道枯鹰涧!”贺清风摇摇头,觉得还是想不通,“不管是谁来写这封信,只要涉及到了枯鹰涧,那么晓儿就有最大的嫌疑。因为萍儿这么长时间以来。连自己的院子都没有出去过,而她那里,也是门庭冷落,几乎无人拜访,所以,她不可能知道枯鹰涧的事情。就算是她的侍女听到一星半点说给她听,也绝没有这样详细。”
“这还不简单啊?”谨太妃觉得贺清风太替孟晓考虑了,“孟晓既想在太后那里邀功,又不想万一事情败露了把自己牵扯进去,当然会将这些秘密都告诉黎雨萍,让黎雨萍来写信。她们两个是合谋的关系。也是互相在利用的关系”
“可是这未免也太巧了,先是搜查出密信,然后晓儿就小产。”
“风儿,你的意思是,这两封密信,和晓儿被人下药小产,是有关系的?”
“儿子只是怀疑,可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贺清风有些头痛,“因为这几件事,矛头都指向了晓儿,而且还捎带上了柔儿。昨天那两个侍女说,那盒芝麻薄饼是柔儿赏给晓儿的,这不是很可笑吗?昨天晚上柔儿一直都和我在一起,而且我们一直都在宴请孙公子,柔儿怎么可能突然想吃芝麻薄饼,又怎么可能叫厨房做了给晓儿送过去?”
谨太妃仔细想了想,说:“把那两个侍女叫过来,我再好好问问。”
不一会儿,两个侍女又被押过来了。谨太妃命人将她们分别带到两个屋子里,自己先来问那个年纪小的。
“那盒芝麻薄饼究竟是怎么来的,你把事情的经过再讲一遍。”
那个侍女回忆道:“当时天已经黑了,有一个侍女送来一盒芝麻薄饼,说是王妃赏给孟姑娘的。”
“那个侍女是谁?”
“奴婢不认识啊。因为天已经黑了,她又带了个帽子,奴婢也没看清她长什么样子。不过身材高挑,应该很年轻的。”
谨太妃与贺清风又去审问那个年纪大的侍女,发现两个侍女说的一样,并没有什么出入,而且她们都不认识送去芝麻薄饼的那个侍女,而且听说是王妃送来的,都以为是王妃的人,并没有盘问。
贺清风对谨太妃说:“这件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有人假借了柔儿的名义,想用这盒芝麻薄饼害死晓儿。可是这个人应该不知道孙公子来到府里做客的事情,更不知道昨天晚上我们其实一直都在宴请孙公子,所以才会用柔儿的名义作伪装。那么,这个人的目的就很清楚了。她是想对付即将给我生孩子的女人,主要的针对晓儿,因为府里的每个人都知道,晓儿会生下未来的小世子。”
“肯定是你的某个侍妾!”谨太妃恨恨地说,“这些女人,整天在王府里养尊处优,锦衣玉食,这样的日子,比起她们以前过的日子来,简直就是到了天上了。可她们还是不知足,整天勾心斗角互相使绊子争风吃醋不说,还要残害我未出世的孙儿。要是让我查出来,我一定叫她生不如死!”
“母亲,儿子以为,这件事情我们先不要声张,索性看看,这个人还会有什么举动。”
“嗯。”谨太妃点头道:“是还没有到打草惊蛇的时候。也罢,我们暂且忍耐,看看究竟是谁这么丧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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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天时间,孟晓小产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东盛王府,以至于连才来做客的孙子曦都知道了。可是孙子曦并没有多嘴去问?